飘香剑雨_古龙武侠小说全集

第51章乱其耳目
    伊风却在暗自感叹着:
    “想不到武林中无人能知的那“天争教主”萧无的身世,此刻却被我知道了。唉薛若壁呀,薛若壁!你怎会跟了这种人?”
    他不禁自怜地微笑一下,目光在华品奇悲怆的面上一掠,朗声道:
    “天下虽大,令师弟的去向,本如海底之针,无处可寻:但晚辈却因机缘凑巧,他的去向,晚辈却略知一二呢。”
    此话一出,飞虹剑客们不禁都为之愕然而大吃一惊!华品奇更是惊奇地几乎一把拉着伊风的衣襟,急切地问道:
    “此话当真?”
    伊风一笑,遂将终南山上所发生的那件奇事,和自己心里的推究,说了出来。因为这件事是这么离奇和诡异,他需要说很久,才能将它说得能使别人明了。等他说完了,却已夜深了。
    这时,酒楼早已该就打烊,但连掌柜的带跑堂的,可都早就看出来这批大爷们不大好惹,背后都背着剑,而且神色之间,像是心里都存着几分火气。是以酒楼虽已打烊,可却不敢去赶人家走。
    可是,太晚了也不行,跑堂的到后来,只得陪着小心,笑着对他们道:
    “爷们请包涵,现在已经过了子时了,爷们要是还想喝酒……”
    飞虹七剑可不是不讲理的人,不等他说完,就结算了酒账,走了出去。此时果已夜深,料峭的舂寒,像水一样地浸人。
    华品奇让他的师弟牵着马,自己却和伊风并肩而行。
    他此刻对伊风的话,虽然仍有些怀疑,但却大部已经相信了。
    只是,此刻他“三弟”的行踪,虽已有下落,想不到的,却是他的“三弟”此时已成了名震武林的人物,而且还是江湖中最大一个帮会的“教主”。
    何况,他虽已得到他“三弟”的下落,但他“三弟”此刻究竟在那里?却仍然无人知道。因为“天争教主”的行踪,在武林中本是个谜。
    于是他们就商量着,由伊风故意在这一带,以“天争教主”的身份现身,使得这消息在武林中传出,那么,真的“天争教主”就极可能筱引来了。
    这在他们双方,都极为有利,伊风自然也极为赞同。
    开封府,位于黄河南岸,不但乃豫中名城,且是中原一大占都。
    伊风进了开封,飞虹七剑却在城外的一家客栈里等着。
    这开封府人物风华,市面果然极其繁盛。伊风施然而行,目光却在像猎犬般地搜寻着,希望能找回到几个天争教众。
    他一派从容潇洒的样子,逛了半晌,但是天争教下除了金衫香主的衣衫较为好认外,别的教众身上,自然不会挂着“天争教”的招牌。
    只是金衫香主,在“天争教”中本就不多。他专门到开封来,就因为他们暗自忖度,这开封城里,极可能有着金衫香主…因为,“天争教”中,除了金衫香主外,便很少有人看到过教主的真面目。
    伊风逛了许久,仍没有看到金衫香主的影子,正自有些着急:他心念转处,不禁猛地一动,他微抚上额,暗笑自己!
    “我怎的变得这么笨!山不会来找我,我难道也不会去找山吗!”
    于是他微微一笑,走进了一家很热闹的茶馆。
    这因为他久走江湖,知道这茶馆之中,九流三教,人品最是复杂,正适合自己此刻所用。
    他一走进茶馆,目光四扫,就看到座中大都直眉愣眼的汉子,暗中满意地一笑,笔直地走到一张坐着四个彪形大汉的桌子旁,一言不发地,朝桌旁那张长板凳上的空处坐了下去。
    那四个彪形大汉本在谈着话,这样一来,可都愕住了,但望了伊风一眼,只见他衣履之间,气派不凡,心里虽奇怪,仍没有发作。
    那知伊风突地一拍桌子,将桌上茶杯都震得飞了起来。这四个汉子却都不禁勃然色变,一个满头癞痢的汉子,站了起来,瞪着一双满布红丝的金鱼眼,指着伊风,破口骂道:“朋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是怎么着?也不打听打听俺白斑虎是干什么的?你要是活的不耐烦了,就到别的地方去死,不要跑到这里来死!”
    愕里愕气的,正是纯粹的河南话。
    伊风故意冷笑一声,倏地从桌上抄起一个茶壶来,嗖地朝这“白斑虎”头上抡了过去。
    以他的身手,要抡中“白斑虎”那颗长满了癞痢的脑袋,还不容易?只是他却故意将这茶壶抡得远远的,一面大骂道:
    “你们这批天争教的狗腿子,看到大爷来,还不快给我跪下!”
    他这一骂,还真骂对了。原来天争教在这开封地面上的势力颇大,这些泡茶馆的闲汉,倒有一半是属天争教的开封分舵之下。
    因是茶馆里登时大乱,嗖地站起了一大半人来,有的往外面跑,有的就大声喝骂着,白斑虎却劈面一拳,朝伊风面门打去。
    伊风冷笑一声,手腕倏然穿出,只用了三成方,刁住这粗汉的手腕,反手一拧,那“白斑虎”立刻像只被宰的猪一样地叫了起来。
    伊风略展身手,打得这批粗汉叫苦连天!茶馆的桌子,椅子,都飞到路上:路上的砖头,石块,却飞到茶馆里了。
    伊风此举,当然是想将那开封城里的金衫香主引来,以期扰乱天争教的耳目。另一方面,却是他对天争教积怨已深,想藉此出出气。
    但他自己知道:自己此刻内力的修为,出手不过只使了两,三成力道。
    不过,这用来对付这批粗汉,却已足够了。
    但打了半天,金衫香主的影子都没有看到,伊风不禁在心里暗骂:“这批小子的架子倒不小!”
    但心里可又有些着急,这样打下去,总不是事。
    那知心念力动间,忽然听到一声暴喝:
    “都给我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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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计入虎穴
    伊风一喜:那话儿来了。
    目光转处,只见茶馆里动着手的汉子,果然听话,一个个全都住手。
    再朝发话之处一望,却不禁大失所望。
    原来来的只是一个穿蓝衣的,和一个穿紫衣的汉子。伊风知道,这个穿紫衣的汉子,大约就是天争教的“紫衣香主”,而“紫衣香主”在天争教中的地位虽不低,却不见得见过教主的面目。
    果然,这紫衣香主大剌剌地走到伊风身前,冷冷说道:
    “朋友是那条道上的?身手还不弱,但凭着份身手,就想在开封地面上撒野,朋友!你的招子也就太不亮啦!”
    伊风心中一动,忽然窜地一个箭步,左手一领这紫衣香主的眼神,右腿一勾,一个“扫堂腿”,朝他下三路扫了过去。
    这紫衣人在河南省内也有着不小的“万儿”,武功也还不弱,怎会将“扫堂腿”这种庄稼把式放在眼里?冷笑一声,右拳出拳如风,击向伊风胸膛,左掌却嗖地往伊风那条扫来的腿上,切了下去。
    伊风口里惊唤一声,踢出去的这一腿,生像是已经出了全力,收不回来了似的,极力向后缩。那紫衣人口璃冷笑,手掌一翻,只见伊风脚下一个跄跟,“噗”地竟跌在地上。
    刚从地上爬起来,起先被伊风揍得晕头转向的天争教徒,此刻不禁都喝起采来。
    那紫衣人冷笑一声,叱道:“朋友!你还是老老实实地给大爷爬在那儿吧!你要逞能,也得捡捡地方呀!”
    得意之色,溢于言表,侧目又喝道:
    “弟兄们!士迟不把这怯货困起来,送回总舵去,让将舵主发落!”
    伊风做出一忖垂首丧气的样子,心里却在暗暗高兴,暗忖自己一跤,总算跌得不错,总算能见着这开封府里的金衣香主了。
    但等到那些天争教徒口里骂着粗话,七手八脚来困他的时候,他在心里又不禁暗骂,恨不得一拳一脚,再将这批粗汉,打个痛快。
    那紫衣香主两眼上翻,背负着手,领头前走,那种不可一世的样子,的罹令人难以忍受!
    两个直眉愣眼的汉子,将伊风五花大绑了起来,拖拖拉拉地,将他拽到街口,弄了辆大车,将他“砰”地抛了上去。
    伊风心里忍住气,却见那趾高气扬的紫衣香主也坐上了车,马车就辚辚前行。
    那紫衣香主横着眼睛望着他,冷道:
    “朋友!你姓什么!叫什么二疋受谁的主使到这里来撒野!你要是老老实实招出来,还可以少受点苦:不然…:睡=!那你吃不了,兜着走,那你的乐子可就大了!”
    伊风闭着眼,也不回答他的话。
    那紫衣香主双眉一轩,怒骂道:
    “杀胚!你现在要是不说话,等会儿大爷不叫你捧住脖子叫奶奶,大爷就不叫小丧门。”
    这紫衣香主小丧门陈敬仁,一路叱骂着,伊风却像是完全没有听到似的。
    车子走了约摸两盏茶功夫,就停了下来。这小丧门冷笑着站了起来,“砰”地重重踢了伊风一脚,又骂道:
    “死囚!你的地头到了。”
    大剌剌地走了下车,又叫两个汉子将伊风抬下来,自己却拂了拂衣裳,朝大门里走了进去。
    伊风一下车,就看到马车所停的地方是一幢巨宅的门口,朱漆的大门,发亮的门环,门的两边,一排十几个系马的石椿子。气派之大,就像是什么达官贵人的府邸似的,甚至尤有过之。
    那两个汉子,青衣黑帽,打扮得像个家仆,生像却仍然脱不凶横之气,也是一路吆喝着,将伊风弄了进去,简直比衙门里抓小偷的差役,还要横得多,竟没有将伊风当做人看待!
    伊风心里既怒又气,这“天争教”的凶横,看来竟还在传闻之上!小小一个开封分舵,处置一个只不过漫骂了几句的“犯人”,就有这么厉害!士;余的,自然更不问可知了。
    到了大厅门口,那两个汉子将伊风往石阶上一推,朝里面躬身道:
    “外面的犯人,已经带上来了。”
    这汉子竟真的将伊风叫做“犯人”。伊风剑眉微轩,眉心中已隐隐露出杀机!
    大厅有人干咳一声,道:
    “将他带上来。”一面又道:
    “陈香主!你也未免太仔细了,这种鸡毛蒜皮的小子,你自己将他打发了,不就完了,又何必带到这里来?”
    只听方才那张狂可一世的“小丧门”此刻低声下气地说道:
    “舵主说的是:不过这小子手底下似乎还有两下子,城里弟兄,有好多个都栽在他手里了,所以在下才将他送到舵主这里来发落。”
    这开封分舵的舵主,正是“盘龙银棍”蒋伯阳,此刻他正一手端着盖碗,两眼望天端坐在大厅正中的红木交椅上,那小丧门却垂手站在旁边。
    伊风一进大厅,就看出这天争教开封城里的金衣香主,竟是少林弟子蒋伯阳来。
    须知伊风昔年遍历江湖,这“盘龙银棍”蒋伯阳,在武林中的名声颇响,手面很阔,是以伊风也自认得。
    他心中极快地一转,确定这“盘龙银棍”蒋伯阳,在天争教中的地位,是绝对够得上见过教主的真面目的,那么换句话说,就是自己此刻面容,这“盘龙银棍”蒋伯阳也一定认得。
    于是他冷笑一声,故意转过了头,冲着厅外。
    那小丧门已厉叱道:
    “杀胚!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到了什么地方!你还敢这么张狂!”
    那“盘龙根棍”蒋伯阳掀起碗盖,喝了茶,也自沉声叱道:
    “朋友!你为着什么原因,到开封府城里来?你赶紧好生告诉我!只要你字字不虚,我也不会怎么难为你:不然的话,你可知要知道,“天争教”三个字,可容不得你在街上漫骂的哩。”
    这“盘龙银棍”蒋伯阳,果然不愧为正派出身,口中倒也不带秽字,比起那些草莽出身的角色,确是要高明一些。
    伊风却仍寒着脸,冷冷道:
    “我到开封城来,就为的是找你,难道你这算是待客之道吗!”
    蒋伯阳“砰”地将盖碗放到桌上,碗里的热茶,溅得一桌都是。他双眉倒竖,已含怒意,目光如炬,厉声叱道:
    “朋友!壁条子放清楚些!你要买将“天争教”看得太马虎,那是自讨苦吃!”
    伊风蓦地放声大笑起来,双臂一振,将困在身上的粗素,震得寸寸断落。
    他长笑着回过头,道:
    “蒋伯阳!你难道不认得我了?”
    这“盘龙根棍”看到这“狂人”居然霞断绳索,力自大惊:那小丧门已怒叱着朝伊风扑了上去,嗖嗖两掌,劈向伊风。
    可是,蒋伯阳定睛之下,已看出这“犯人”是谁来了。
    小丧门陈敬仁左掌横切伊风的胸膛,右掌斜斜下劈,连肩带颈劈下,却见这人竟然还带着笑站着,既不避,也不闪。
    他心里正自奇怪,那知身后突地风声嗖然,似乎有人重重一拳,正打向自己的后背,他自救为先,顾不得攻敌,腕肘微沉,脚跟立旋。
    那知身后已叱道:
    “陈敬仁!膘给我住手!”
    竟是那“盘龙银棍”蒋伯阳的声音。
    小丧门更是大为惊骇诧异,念头还不及转完,那盘龙银棍已砰地一掌,将他蹬,蹬,蹬,打得向旁边冲出五,六步去。
    伊风微微一笑,道:
    “伯阳兄还认得我。”
    其实他腹中也在好笑,看着这蒋伯阳面色如土地,朝自己深深躬腰去,一面诚惶诚恐地说道:
    “伯阳不知道是教主来了,未曾远迎,又教那班蠢才有眼无珠,冒犯了教主,实是死罪,还请教主从严惩处。”
    小丧门正自一头露水,听到蒋伯阳这一说,满头的雾,却都化为冷水,一直浇到背脊里,由背脊透出一股寒气。
    他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额角,两腿虚飘飘的,生像是已软了半截,往前面走两步,定了定神,噗地一声,竟跪了下来。
    伊风目光转动,仰首大笑了起来,手上用了七成真力,朝小丧门一推,道:
    “阁下的武功俊得很!掌上似乎有北派杨家掌的味道……”
    小丧门只觉连跪都跪不住了,身子晃了晃,心里更惊惶,不等这个冒牌教主的话说完,就抢着道:
    “小的不知道是教主大驾,冒犯了教主,但望教主恕罪。”
    这“小丧门”伏在地上却像只丧家之犬似的,伊风想到他方才那种骄横的样子,和现在一比,他的笑声,不禁越发高亢了。
    其实放眼天下,像“小丧门”这样的人,正是多得不可胜数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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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五剑荡魔
    伊风笑声突地一顿,目光凛殊扫在这“小丧门”身上,道:
    “开封城里的弟兄们,也越来越不像话了,要知道我创立这天争教,是要做一番大事业的,现在他们却用来做仗势欺人的招牌。”
    小丧门颤抖着伏在地上,连连称是,盘龙银棍也骇得面目变色。伊风看在眼里,觉得这
      “天争教主”的威势,实在不小。自己闯汤江湖,想不到今日却扮演了如此这么一个角色。
    这一刹那里,他的心里忽殊掠过一种微妙的感觉。
    须知“权势”两字,正是自古以来人人想得到的东西。古往今来,不知有多少英雄豪杰的千秋事业,便是建立在这“权势”两字之上。只不过要看这掌握“权势”的人,是否运用得当罢了。
    “若你将“权势”做为你的奴隶,而运用它做成一番事业,那你便是成功的,但是你若变为“权势”的奴隶,那你就值得悲哀了。”
    伊风心里感慨着,目光动处,忽地看到“小丧门”和“盘龙银棍”的四只眼睛,正在望着自己,心念数转,冷笑道:
    “蒋师傅!城外二十里铺,有一间包氏家祠,你总该知道吧?”
    他微微一顿,并没有等待这蒋伯阳的回答,接着又道:
    “今夜三更,蒋师傅就请将开封城里天争教下有职可的弟子,全聚到那包氏家祠里去。”
    他目光一凛:
    “蒋师傅!半日之间,你能将弟子都招齐吗?”
    盘龙银棍此刻也垂着头,闻言立刻应道:
    “请教主放心好了,今夜三更,伯阳就在包氏家祠里开坛,等候教主的大驾。不过,不过若将满城弟子都招齐,那人就……”
    伊风冷哼一声,截住他的话道:
    “我说的是有职可的弟子,你可听清了。”
    蒋伯阳立刻又垂首称是。
    伊风冷笑一声,微拂衣袖,迳自转身走了出去。
    盘龙银棍急行三步,跟在他后面,恭声道:
    “教主怎地这就走了?”
    他陪起笑脸:
    “伯阳这里有两瓶上好竹叶青,教主可要喝两杯再走,也让伯阳表示些敬意。”
    伊风足未停步,人已走到院子里,闻言微微一笑,道:
    “蒋师傅的好意,我心领了。等明天办完正事,再来扰你吧。”
    盘龙银棍弯腰躬身地跟在身后,那立在门前的两个汉子,此刻也是面色如土,悚立在旁边,连声大气都不敢喘出来。
    伊风走出了门,挥手止住了那盘龙银棍的恭送,一路施然而去,心里却不禁有片一好笑。
    他一路走出城外,城外琉璃塔的尖顶,正在夕阳中灿着金光。开封占城的影子,被夕阳一映,也长长地拖了下来,压在他身上。
    此刻,他精神极为振菖!
    那武曲星君的“天星秘笈”,他已仔细看过一遍,虽然还未能尽得其中的奥秘,但像他这样的内家高手,只要稍为领悟到一些诀要,功力便可精进不少。
    这两年来,他虽然经过不少折磨危难,但这些折磨危难,非但没有击倒他,反却使他变得更为坚强了。
    本来一些希望颇为渺茫的事,此刻却也已露出曙光。
    他知道达成这些希望,已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萧南苹的影子,虽然在他心里留下几许凄惋的温馨,但他却将这些深深地埋藏在心底。
    他知道:若是一个男人,当他有许多事情要做的时候,却将自己的大半精神,情感,化在女人身上,那就是一种愚蠢的错误,纵然这种错误,也是甜蜜而温馨。
    于是他找着了飞虹剑客们,告诉了他们自己此行的经过。
    这一路上,“飞虹剑客”们已了解到“天争教”在武林中所占的地位。
    当华品奇知道那被自己从小带大的“三弟”,此刻竟主宰着武林中如此庞大的一个势力时,他心中不觉也有些难言的滋味。
    有些卑微的感觉乙疋无论英雄豪杰,抑或是卑微小人,都能共同感觉到的:只是英雄豪杰们,却能将这些感觉压制,是以他们便能胜过别人。
    伊风和长白剑客们的居所,是在开封城东,琉璃塔下的一家客栈里,而那二十里铺,却是开封城西的一个小镇。
    包氏家祠,是二十里铺的一个最好去处,祠堂外古木参天,苍郁滴翠,祠堂里也打扫得极为清洁净爽。春秋佳口,也有不少人到这里来踏青的。祠堂的凹处,自也留下不少骚人墨客的题泳。
    但这天晚上,天一入黑,包氏祠堂的四周,突然出现了三五成群的黑衣壮汉,阻止着任何人再往前行一步。
    包氏祠堂里的一些香火道人,也都莫名其妙的,被赶到另外一间破土地庙去。
    二十里铺的人,只见这间祠堂里灯火突地大盛,里面人影幢幢,而且天越晚,到的人也就越多,这么多人为什么突然都聚到包氏祠堂里来!巴成了二十里铺上的一个谜。
    敲过三更,有些个干晚活的人,听到这包氏祠堂里,突然传出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也有不少满身血迹的大汉,从里面窜出来,四下奔逃着。这在一向宁静的二十里铺,立刻造成一阵骚动。
    但这些安份长民们,都也没有探究此事真相的勇气。
    第二天,有人壮着胆子前去一看,这间原本干净清爽的包氏家祠,竟然满地都是血迹。
    他们当然也猜得到这一定是草莽人物的凶杀,只是杀人的是谁!被杀的是谁!巴不是这里武林以外的良民,所能揣测的了。
    原来开封舵下的数十个天争徒众,正在这包氏祠堂里等候教主大驾的时候
    包氏祠堂里,里里外外一片静寂,大声说话的声音,一句也听不见。盘龙银棍蒋伯阳,一袭金色长衫,负手立在祠堂的大厅前:小丧门陈敬仁,紧紧站在旁边,心里却是忐忑怔忡,生像等会儿教主来了,要拿自己下手开刀。
    远远传来“笃,笃,笃”三声敲梆声,盘龙银棍四顾一眼,望四下站着的天争徒众喝道:
    “弟兄们!都依顺序站好,教主这就快来了。今天晚上,你们能见得教主的真面目,这也算是你们的造化。”
    话声未了,突然四方八面都传来一阵刺耳的笑声
    五条黑衣蒙面的人影,从大厅的四面风一样地掠了进来。这包氏祠堂的四周,都伏着天争教的暗卡,可是这五个黑衣人,竟不知是怎么来的。
    盘龙银棍面色大孪,怒叱一声:
    “朋友!是那儿来的?”
    叱声力住,一条黑衣人影,已来到他面前,他但觉眼前寒光暴长,一溜青蓝色的光华,已带肩带臂地朝他削了下来。
    蒋伯阳艺出嵩山,武功亦非等闲,怒叱一声,大拧身,往旁一闪:但这黑衣人身法快迅,剑光如涛,刷,刷.刷,又是三剑。蒋伯阳但觉满眼寒光,这一剑三招,竟招招不离他的要害。
    他虽然极力招架,但掌中没有带着兵刃,手底下就自然打了折扣。他虽然大声叱问,但这黑衣人竟闷声不响,一言不发。
    耳畔一声惨叫,他听出那是属于小丧门陈敬仁的,目光一瞟,那小丧门双手掩着胸,鲜血汨然外冒,身形晃了两晃,就倒下去了。
    接着,大厅中惨叫之声四起,夹杂着这些黑衣人的冷笑叱声。
    盘龙银棍蒋伯阳心里越来越乱,对方的剑招却越来越厉,剑路之狠辣诡异,竟是会遍天下各派名家的蒋伯阳前所未见的!
    他情急心乱之下,双掌微一疏神,只见青光一缕,从自己的掌影中直剁了进来,接着自己左臂一凉,竟被划了长几达尺的一道口子。
    他心念数转,知道大势已去,突然出拳如风,虎虎两拳,将“少林伏虎拳”里最精妙的两着,施了出来,这种名家的绝技,果自不同凡响,那黑衣人身手虽高,却也不禁后退一步。
    而盘龙银棍蒋伯阳,就在自己的拳已出,对方身形微退的当儿,猛一长身,脚跟用力,嗖地倒窜了出去。
    他早已量好地形,脚尖在身后的供桌上一点,身形微一转折,就像箭也似地从窗中掠了出去。此刻他保命为先,大厅中的天争教徒们惨呼之声再厉,他虽听到耳里,却也顾不得了。
    他一路退出去,才知道伏在祠堂外的暗卡,竟都被人家制住了,于是这些黑衣蒙面人的身手之高,就更令他惊异。
    但是直到此刻为止,对这些诡异的黑衣人的来路,他仍然如坠五里雾中,半点也不知道。
    于是天争教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在开封城里受了这么一个从未受过的重大挫折。而这些自然也就是伊风的杰作了。扣“洵垮之哎
    伊风和“飞虹剑客”们,里衣蒙面,乘夜挑了天争教开封城的分舵,却也知道不能在开封久留,于是便由二十里铺绕城而去。
    马群在里暗中奔驰一夜,“飞虹剑客”们久隐关外,直到今夜,才算大快身手,心里都觉得执血奔腾,不能自已,
    就连年已知命的华品奇,此刻骑在马上,也是不停地高谈阔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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