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笛神剑_小说在线阅读_卧龙生


    全书结构紧凑,悬念迭起,令读者爱不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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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雪夜双驹荒山拯牦妇
    仁心侠胆灵药返芳魂
    北风怒吼,雪如鹅毛,这是个大风雪的晚上。
    豫鄂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界的桐柏山下,却正奔驰着两匹快马,虽然严寒砭骨,但那两匹长程健马却满身大汗,显然,马上人有着火急的事情,才这样冒着风雪,黑夜赶路。
    马上面坐着两个疾服劲装的大汉,全披着一色黑的棉披风,他们急马如箭,只踏得地上积雪横飞。
    突然间,一声凄婉的呻吟,隐隐从那怒吼的西北风中传来,不过,那声音十分微弱,不留心很难听出。但那马上两人,耳目似是比常人灵敏得多,风吼松啸声中,仍然听得了那声微弱的呻吟。前面一个年龄较大的壮汉,一勒?,收住急奔快马,回头说道:“二弟,你听那是不是人在呻吟?”
    後面一个三旬左右的大汉,紧随前面的壮汉,收?停马,凝神听了一下,答道:“不错!这声音是人所发,可能是赶路的人,失足由山上跌了下来,身体受伤,又被风雪困住,难再行动,咱们时间虽然急迫,但也不在乎这片刻工夫,不妨我去看看,若这人还有救,我们就把他带到前面,找个人家安顿下。”
    那年龄较长的大汉,略一沉吟道:“我们为救人危难,就是晚到一步,想那陆老英雄也不致於见怪,不过,要是因此错过了陆老英雄寿辰,心中不无愧憾!”
    後面一人接口笑道:“大哥这是多虑了,想那陆老英雄乃武林一代名宿,一生中行侠仗义,为人排纷解难,不知留下多少使人敬仰之事,我们为救人性命,错过他寿辰时刻,正是他心之所安,何来愧憾呢?”
    那年长大汉,点点头不再答话,一带马头,当先向右边山崖下寻去。
    这时,已是二更时分,两人藉满地皑皑白雪,反映出来的微弱光辉,寻找了顿饭时间,尚未寻到,那年龄较长的大汉,已有点不耐起来,摇摇头,说道:“只怕人已经气绝了,要不然这样长的时间,怎的却不再闻呻吟之名人轶事声?他若是被雪埋住,可够我们找的了!”一语甫毕,那呻吟之名人轶事声突又传来。
    这次,两人距那发声之处甚近,听得异常清晰,循声奔去,转过一个山角,果然发现一个人倒卧在雪中。那人自头以下,已全被大雪埋住,只露出半个脑袋,如非闻到那呻吟之名人轶事声,就是看到,也难分辨出人来。
    两人一跃下马,拂开她身上积雪後,都不禁呆了一呆,原来那被雪掩埋之人,竟是一个少名人轶事妇,左肩和右腿,都带着伤,血和雪混凝成黑色的冰块,两人都是久历江湖人物,一见那伤痕形状,立时认出是兵刃所伤而且伤口盈尺,非常严重,虽然伤处为血冰凝阻,难以看出是否伤到筋骨,但以那伤口形态推判,绝是不会很浅。
    那年龄较长的大汉,叹口气道:“她伤得这样厉害,又不知在这雪地冻了多少时间,只怕是难以救得了!”
    年轻大汉,伸手把她右手脉门後,答道:“脉尚在跳动,先替她灌两口酒下去再说!”
    说罢,解开腰间佩带的酒壶,拨下壶塞,用右手大指,食指撬开她牙关,替她灌下两口酒去。
    大约过有一盏热茶工夫,那少名人轶事妇突然睁开星目,望了两人一阵,叹息一声,突然叫了两声:“珊儿!珊儿!”重又合上眼睛。
    年长大汉见她喝下去两口酒後,居然在片刻之间醒来,不觉微一怔神,望了那年纪较轻的大汉一眼,道:“二弟,此人名人轶事大有来历,我们带她走吧!”
    当下由那年纪较轻大汉,抱她上马,放辔向前赶路。
    这两个大汉,都是中原武林道上极负盛名的人物,那年纪较大的名叫“飞刀镇三山”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成,年龄较轻的叫“铁臂金刚”陈炎山,两人本是同门师兄弟,又加上性情相投,十数年行坐不离,不管在什麽地方,只要见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成,陈炎山一定随行身侧,是以江湖一又称他们“豫南双杰”。
    这次,他们由信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故居,赶奔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隆中山松竹坪,去给一位誉满武林的老英雄“圣手医隐”陆天霖拜寿,只因动身前故居出了一档事情,延误两人预定的行期,等到事情办好,已是腊月初二,陆天霖寿期是腊月初五,算起来还馀下两天时间,但信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距隆中山有千里上行程,两人至迟必需腊月初五午时赶到,方不致错过寿辰,是以“豫南双杰”顾不得满天风雪,昼夜兼程急奔。
    陈炎山的坐马,虽然是千金选购的良驹,但已奔跑了一日半夜没有休息,此刻,再加上那个受伤少名人轶事妇同乘,已然再难奔驰,逐渐的慢了下来。
    两兄弟只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换着驮载那受伤少名人轶事妇,这样虽可勉强赶路,但速度已是大减。
    天亮时候,到了途中的兴隆集,这当儿不但两匹马再难支持,那少名人轶事妇更是奄奄一息,而且大白天中,两个大汉带个满身伤痕的垂毙少名人轶事妇赶路,纵然没人盘诘,也实在有点儿不大像话,是故“豫南双杰”虽觉陆天霖寿辰时间迫促,也不得不停下休息。
    那兴隆集虽是一个小镇,但因地处官道,酒肆客栈林立。“豫南双杰”选了一家较大的“迎福客栈”住下。
    这“迎福客栈”兼营着酒饭生意,店小二看两个大汉,驮载一个受伤少名人轶事妇进店,虽然感到扎眼,却是不敢多问,因为干店小二这一行的,大都是有点阅历眼光的人,一见“豫南双杰”那身装束,就知道不是保镖的达官,定是江湖豪客,这般人不管是公怨私仇,大都以私人械斗解决,从不报官,在他们眼睛中根本就无所谓王法律条,三句话说不对就拨刀相向,生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关,店小二哪敢多问一句闲话,尽管他心害怕,但仍赶紧迎上去接过马?,笑道:
    “两位爷打尖呢?还是住店?”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成道:“你先给我们找两间乾净房间休息,马要多加草料,酒饭快些备好,我们休息下吃过饭还得赶路。”
    店小二诺诺连声把“豫南双杰”带到後院房中,沏上一壶茶,悄悄退下。
    陈炎山把那受伤少名人轶事妇放在榻上,洗去她伤口冰血,只见其深盈寸,已然伤及筋骨,万幸天寒地冻,显然那少名人轶事妇受伤之後,流出的血液立即凝固,故尔失血不多,不然这大的伤口,只怕少名人轶事妇早没命了。“飞刀镇三山”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成,取出怀中金创药,替她敷好包起,又替她盖上了一条棉被,陈炎山已吩咐店小二做一碗姜汤送来,动手给她灌下半碗。
    两人趁那少名人轶事妇神志尚未清醒之际,藉机打量几眼,她脸色虽是苍白,但却无法掩得住那秀美的轮廓。只见她:黛眉如画,肤白似雪,皓齿排玉,长发如云,年约在廿六七左右,如果在未受伤前望去,定然是一个绝世无伦的美人。
    不大工夫,那少名人轶事妇长长吐了口气,慢慢的睁开眼睛,望着“豫南双杰”微微一笑,道:
    “多谢两位好心相救难妇,但我伤势极重,只怕难以撑过三天了?”
    陈炎山皱皱眉头,答道:“奶伤势虽然很重,但还不致於没救,只要能好好休养一段时间,不难复元。”
    那少名人轶事妇凄凉一笑,道:“我身上的刀伤,并非致命伤势,但我中的几支喂毒暗器,却是绝毒无比,即使华佗重生,也难解救。”
    “豫南双杰”听得一怔,齐声问道:“暗器打中奶什麽地方,怎麽我们就没有发现?”
    那少名人轶事妇苦笑一下,答道:“我中的不是普通镖、箭之类的暗器,而是江湖上最为歹毒的‘燕尾追魂针’!”
    “豫南双杰”吃了一惊,怔了半晌说不出话,原来那“燕尾追魂针”是江湖四怪之一“陆地神魔”邱三波的独门暗器,江湖上黑白两道,只要听到“陆地神魔”邱三波几个字,无不退避三舍。“燕尾追魂针”更是武林道上闻名丧胆的暗器,号称武林三绝暗器之一,这少名人轶事妇如果真的中了邱三波的“燕尾追魂针”端地无法救得。
    足足过了有一盅热茶时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成才带着满脸不信神气,问道:“想那‘陆地神魔’乃是名满江湖的四怪之一,不知何以会对你下手。”
    那少名人轶事妇见两人满脸怀疑,心知再说两人也不会相信,惨然一笑,道:“请恕难妇所中暗器之处,不便示人,两位救助之情,只有期诸来生报答了。”说罢,又微微一声叹息,闭上眼睛。
    陈炎山轻轻一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成,退到室外,低声说道:“师哥!这女人来路确实有点怪道,但咱们既然出手救了她,总要尽到心力,陆老英雄见多识广,而且又善医各种毒症,不如雇辆车子,把她一起带到隆中山去如何?”
    “飞刀镇三山”略一忖,答道:“不错,陆老英雄医道通神,料必可医好她的伤势,咱们带去也好。”两人定了主意,立即吩咐店小二雇车备马,匆匆用过饭,冒风雪兼程赶路。
    兴隆集距离隆中山还有两三百里行程,沿途虽然两番易马,但赶到隆中山时,已是腊月初六,陆天霖寿辰已过,但见山道上人马不绝,尽都是拜寿赋归的武林豪客,双杰心中不禁暗叫惭愧。
    两人纵马催车,急奔松竹坪,刚到庄门外面,陆天霖已得报亲迎出来,双杰翻身下马,长揖拜道:“愚兄弟拜寿来迟,已觉汗颜无地,怎敢再劳大驾亲迎。”
    陆天霖一拂花白长髯,还了一礼,哈哈大笑道:“两位贤弟跋涉长途,小兄心已难安,拜寿实难担待,寒舍已备水酒,替两位洗尘接风。”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成回顾身後马车一眼,说道:“愚兄弟纵然糊涂,但也不致误过老前辈的寿辰,只因在旅途之上,救得一个伤势垂危妇人,所以来迟一步,尚望老前辈见谅才好。”
    陆天霖听得一怔,忙道:“既是有受伤之人,快些搭入舍内。”话一落口,立时有四个壮汉,抢出门外,打开车上垂帘,把那受伤少名人轶事妇,抬入了宅内。
    陆天霖果然是侠心仁肠,把“豫南双杰”让入客厅後,顾不得和两人寒喧,立即抽身去看那少名人轶事妇伤势。
    这时,客厅中还留有很多拜寿客人未走,大都和“豫南双杰”相识,纷纷和两人招呼问询。
    约有一刻工夫,陆天霖脸色十分严肃的重返客厅,目注“豫南双杰”说道:“那少名人轶事妇伤势极重,救治已是不易,但两位贤弟侠骨热肠,能把她送到我陆某人处,小兄自当竭棉薄,悉心疗治,不过要请两位贤弟给我说明救助她的经过,我才好下手。”
    “飞刀镇三山”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成,叹口气答道:“愚兄弟因家中出了一件意外麻烦,致延误预定行期,等到事情了结,距老前辈寿日,只馀下了两天时间,愚兄弟只怕误了老前辈的寿辰,只得日夜兼程赶路,行经桐柏山下,在大雪中救得了这位少名人轶事妇,当时愚兄弟只想把她送到一处人家安顿下来,立时赶路,哪知她伤势竟是十分严重,又自称身中当代江湖四怪之一,那“陆地神魔”邱三波独门暗器‘燕尾追魂针’。愚兄弟久闻那‘燕尾追魂针’乃是江湖三大绝毒暗器之一,武林道闻名丧胆,如果她不是说的谎言,绝非一般大夫能够医得,故而把她带来松竹坪,愚兄弟拜寿误期不算,又凭添给老前辈来一阵麻烦,好生惭愧。”
    陆天霖脸色十分凝重的点点头,道:“她说的不错,确实中了邱三波的独门暗器‘燕尾追魂针’!”
    此语一出,大厅上群豪登时一呆,就连“飞刀镇三山”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成,也不觉为之一怔,他刚才虽然侃侃谈起少名人轶事妇自称身中邱三波独门暗器之事,但他自己心中实不相信,大厅上群豪都听在耳中,亦无一人觉得那少名人轶事妇之言可信,皆因“陆地神魔”在江湖声名太大,都想他绝不会和一个妇人动手,即是动手,也不致施用暗器。
    现下听得“圣手医隐”一言证实,大家都不觉心神一震,陆天霖目光横掠大厅群豪一眼,手拂着长髯,又道:“邱三波名列四怪之首,行事最是偏激,他一生中最恨别人伸手管和他有关之事,但老朽又不能见死不救,救则难免和“陆地神魔”结怨。”
    群豪相顾愕然,无一人敢挺身答话,只因那邱三波名头太大,当场群豪都自知惹不起,是故,全都哑然无言。
    陆天霖淡淡一笑,道:“邱三波纵横江湖,威震四海,出了名的手狠心辣,各位纵愿相助,亦是力难从心,老朽现下希求各位帮忙的,并非是拒敌邱三波日後来此寻仇之事,只望各位在离开我松竹坪後,不要谈起今日事情,老朽就心感意足了。”
    “飞刀镇三山”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成突然抢前一步,躬身对陆天霖一个长揖,说道:“老前辈侠胆仁心,早已为武林同道敬仰,不过这件事牵涉太大。“陆地神魔”气度狭小,江湖道人尽皆知,救人固是要紧,但似不应担当这大风险,再说老前辈和那受伤少名人轶事妇素不相识,烦恼全是我们兄弟带来,追本溯源,事情该由我兄弟出面才对,请老前辈把那受伤小妇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由我兄弟带走,免得给老前辈留下无穷祸患。”
    陆天霖纵声一阵大笑,气发丹田,声如龙吟,震得大厅上屋瓦作响,群豪只觉那长笑声中,含有一种夺人的气魄威力,入耳惊心,知是一种极高的内家气功,无不折服异常。
    “圣手医隐”长笑落後,脸色十分肃穆的望了“豫南双杰”一眼,说道:“两位未把那受伤少名人轶事妇到我松竹坪前,老朽自是无权过问,既然送到了我松竹坪,事情就算落在我陆某人的肩上,见死不救,岂是男子汉大丈夫的行径,纵然结怨‘陆地神魔’老朽亦在所不惜,今天,我已年满六十整岁,一个人活过花甲,死复何憾,各位纵肯守口如瓶,不谈此事,但也无法常保机密,邱三波在一年之内,必可查出此事,届时势将引起一场风波,不过我只希望有半年时间,能保此事机密不泄,心愿已足,那少名人轶事妇伤势极重,需待早点疗治,诸位请恕我无法相陪了。”
    他最後这几句话,无疑下令逐客,大厅群豪亦觉兹事体大,陆天霖逐客旨在避免招摇,邱三波既在桐柏山中出现,说不定会闻讯追寻而来,当下纷纷拱手告辞,陆天霖也不挽留,片刻之间,济济群雄只走的馀下三人。
    这三人一个是“圣手医隐”生平第一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武昌“神武镖局”总镖头“金翅大鹏”方云飞,另两人是护送那受伤少名人轶事妇来松竹坪的“豫南双杰”。
    陆天霖目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成,微微一笑,道:“两位如果有事,尽管请便,何苦留此是非之地,邱三波如果发觉那受伤少名人轶事妇不见,可能会追寻来此!”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成急得满脸通红,答道:“老前辈怎能这等说法,这件事情,全由我兄弟身上惹起,真要有了麻烦,我兄弟正该先挡头阵,我们虽自知不是那“陆地神魔”敌手,但溅血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死而无怨。”
    陆天霖叹息一声,道:“邱三波一身武功,实非小可,老朽二十五年前在西蜀峨嵋山,和他有过一面之缘,目睹他飞渡绝壁轻功,掌劈古松威势,震慑了川、湘、鄂、陕,四省百多位绿林豪客,现已廿载未再和他会过,想他功力必然又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进不少,放眼当今武林好手,能和他颉颃的实在不多,两位侠胆隆情,陆某人心领就是,不是老朽心存偏见,两位就是留在这也无大作用!”
    “铁臂金刚”脸色一变,接道:“陆老前辈武功、医术,受武林万人敬仰,愚兄弟自知微末之技,如比老前辈,不啻是明月萤光,但武林讲究的是信义二字,那受伤少名人轶事妇既是我兄弟所救,自然我兄弟难脱干系,邱三波一旦查知经过,老前辈固是首当其害,但我兄弟也难逃避得了,千句归一总,我们惹出的麻烦,只有挺身挡受,老前辈如执意不允我们留在松竹坪,说不得,我兄弟只有求你把那受伤少名人轶事妇,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我们带走了!”
    陆天霖浓眉一扬,哈哈大笑,道:“老朽本是一片好意,想劝两位不要留在此地淌这一次混水,哪知两位肝胆照人,义薄云天,既然一定要留此助我,老朽自是欢迎,咱们现在先到静室,看看她伤势如何再说。”
    说完话,当先领路,离开大厅“豫南双杰”走中间“金翅大鹏”方云飞走在最後,穿过两重庭院,到了一座极为幽静的小院落中。
    满院翠竹,烘托着两株盛放腊梅,一阵阵清香袭人欲醉。
    陆天霖带着三人,走进东面三间上房,掀开了一道垂帘进入左边一间静室,只见一宽大的木榻上,仰卧着那个美貌的受伤少名人轶事妇。
    两个青衣小婢,垂手站在床侧,陆天霖回头望了方云飞和“豫南双杰”一眼,说道:
    “她中的‘燕尾追魂针’毒性已经发作,现在情势极为严重,除了邱三波的独门解药之外,别人无法解救,因那‘燕尾追魂针’上剧毒,是由七种毒物调和喂制,天下解毒名人轶事药物虽多,但却不能同时解得七毒,是以那‘燕尾追魂针’列为江湖中三大绝毒暗器之一,不过,七毒调和後,虽然解救不易,但因七种毒性相抗,发作极慢,内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纯之人,足可支持三天以上时间。”
    陈炎山问道:“这麽说来,这受伤少名人轶事妇,倒是大有来历的人了?”
    “圣手医隐”点点头,道:“如是平常之人,别说那‘燕尾追魂针’毒性早已发作,就是她身上几处刀伤,也足可致命,不等两位把她送到我松竹坪来,恐怕早已气绝多时了。”
    方云飞细望那受伤少名人轶事妇一眼,只见她星目紧闭,粉脸惨白,柳眉紧颦,气息奄奄,看样子只等咽气的份儿了,不禁一皱眉头,道:“小弟久闻邱三波的‘燕尾追魂针’中人之後,无药可救,三日内毒攻内脏,必死无疑,大哥纵然医道通神,但乏解毒名人轶事药物,也是无能为力……。”
    陆天霖叹息一声,接道:“别说我这点医术难以解救,就是当今之世,能解得邱三波‘燕尾追魂针’绝毒的人,恐怕也没有几个?”
    “飞刀镇三山”目注“圣手医隐”满脸不解神情,问道:“陆老前辈既知难以解救,何苦把她留在松竹坪呢?既难挽救她性命,又和邱三波结下一段梁子。”
    陆天霖一拂长髯,满脸肃穆,望了“豫南双杰”一眼,道:“老朽医术虽难救她,但却有一种奇药或能奏效,只是此物得之不易,武林中视若至宝,十馀年前,我因采集几种药物,远行西域昆仑山中,在那深山大泽之间,行脚半年之久,无意中遇上一株千年雪莲,而且正值花落果熟之期,雪莲并不珍贵,贵在千年以上,尤以千年以上的雪莲子,更是难得至极,雪莲到百年以上,就很少再开花结子,即使开花,也不过一个时辰内就花凋子熟,如果在十二时辰内无人遇得,那结得莲子,就瓜熟蒂落,沉陷於冰雪之中,老朽实是巧遇,随手取得,此物功效神奇,能解百毒,常人服用,可以延年益寿,练武之人服用,足可抵三年以上功候,老朽自得此宝,异常珍惜,此时救人要紧,说不得只好给她服用了。”
    “豫南双杰”听得一呆,暗道:“圣手医隐”侠名,果不虚传,这等珍贵之物,竟肯用来替一个素不相识之人疗伤,不觉倍增敬仰之心。
    陆天霖目睹“豫南双杰”脸上惊奇神色,微微一笑,道:“几位在此稍後,我去取了药物就来。”说罢缓步退出静室。
    不大工夫,陆天霖手捧一只小巧玉盒,重返静室,身後跟进来一个十二三岁左右的小女孩子,一身紫罗衫裤,满脸天真笑容。
    陆天霖望着“豫南双杰”一笑,侧脸对那女孩子说道:“慧儿,快过去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陈两位叔叔见礼。”
    那女孩长得十分秀美,娇稚可人,落落大方,憨然一笑,上前对“豫南双杰”福了一福。
    “飞刀镇三山”一面拱手还礼,一面心中暗觉奇怪,两人皆知陆天霖未成家室,不知从哪来了这麽一个秀美的女儿?
    两人心中虽然疑窦难解,但却不好迫问,目注陆天霖,待他解说,哪知“圣手医隐”微微一笑,转脸望望床上病人,打开手中玉盒,取出一粒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桃大小莹晶透明的东西,笑道:
    “这就是千年雪莲子了!江湖上极是罕见,几位请详细过目,日後遇上,千万不要错过。”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成见他神态轻松,丝毫没有吝惜重宝之意,心中更是佩服万分,暗道:“此人胸襟这等宽大,的确是与众不同!”
    那慧儿似和方云飞十分熟识,倚偎身侧,不断微笑,神情极是愉快,但“金翅大鹏”脸上,却微现黯然,右手轻拂着那紫衣女孩秀发,若有无限爱惜。
    陆天霖吩咐两个青衣小婢,撬开那受伤少名人轶事妇牙关,两指微一用力,雪莲子应手破裂,但觉清香四溢,顿使精神一振,一滴滴青色浆液,尽滴入那少名人轶事妇口中,只待浆液全尽,陆天霖才把雪莲子皮壳重又放入玉盒,盖上盒盖笑道:“这皮壳还可用来配制药物,弃掉未免可惜,现在,咱们暂且退出静室,待她清醒之後,再让慧儿替她起下‘燕尾追魂针’敷药之後,就不妨事了。”
    当下几人一齐退出,静室中只留下慧儿和那两个青衣小婢。
    天地间锺灵之气孕育而出的神物,功效果然奇大,陆天霖、方云飞、“豫南双杰”退出静室不过顿饭工夫,那紫衣女孩已满脸欢容跑进客厅,高声叫道:“爹爹,她已经清醒啦!
    你看我已替她起下‘燕尾追魂针’了!”说着话,把右手用白绢包着的“燕尾追魂针”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到“圣手医隐”手中。
    陆天霖摊开白绢,方云飞和“豫南双杰”都忍不住围过来细看。
    只见这震慑江湖的暗器,打造得十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巧,全长不过寸许左右,尖端扁平,有两个锋利的倒须勾,通体用纯钢打成,但已被药浸喂成一片蓝汪汪的颜色,後尾有两片极小极薄的钢叶,形如燕尾,这种暗器因其体积细小,所以发出时,不带破空之名人轶事声,非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深的功夫,实在难以躲过。
    陆天霖用白绢包好暗器,叹息一声,道:“江湖之上送命在这‘燕尾追魂针’下的,已不知有多少人了?邱三波那等身手,仍用这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毒暗器,实有些过於狠辣了!”
    方云飞淡然一笑道:“‘燕尾追魂针’虽然歹毒,但如比起‘燕赵双凶’的‘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沙’和‘子母磷火弹’又差了一筹,今天我总算又开了一次眼界,号称江湖三大绝毒暗器,我都见过了……”说罢,纵声大笑不止。
    “豫南双杰”听他喏大笑声中,充满着极度的悲忿,不觉相顾愕然,转脸再看陆天霖时,脸色竟也大变。
    方云飞只笑得涕泪横流,仍是不肯住声,只听笑声愈来愈大,震得屋顶欲飞。“豫南双杰”由错愕逐渐变为惊奇,只觉此人功力之深,似不在“圣手医隐”陆天霖之下。
    那紫衣少女听了一阵,突然娇喝一声,扑向方云飞怀中,伸出白玉般的小手,堵在“金翅大鹏”嘴上,叫道:“方叔叔,你不要再哭了!”
    “豫南双杰”听得一怔,细辨方云飞笑声,果若痛嚎,不知何时,他的笑声,已变作痛哭之名人轶事声。
    “金翅大鹏”吃那紫衣女孩子一掌堵住嘴巴,才陡然收声,两道炯炯眼神逼视着陆天霖,叹道:“可惜大哥那雪莲子晚得到手中一步……。”
    “圣手医隐”霍然起身,答道:“药医不死病,佛渡有缘人,纵是早得雪莲子,未必就於事有补?”
    方云飞又一声长长叹息,默然垂头。
    “豫南双杰”冷眼旁观,从两人对答言词之中,听得不少蛛丝马迹,看方云飞悲恸神情,陆天霖凝重脸色,知事体绝非小“燕赵双凶”和方、陆之间,必有一段恩怨牵缠,只是难以推想出其中详情,事属别人隐密,自是不便追问。
    大约有一盏热茶工夫,陆天霖和方云飞,都逐渐恢复镇静。“圣手医隐”转身对“豫南双杰”抱拳笑道:“适才因忆起一段往事,不自觉触情伤怀,失礼之处,尚望两位大量海涵。”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成赶忙还礼答道:“老前辈望重四海,晚辈们敬仰还来不及,这等说法,我兄弟实在当受不起。”
    陆天霖呵呵大笑一阵,正待答话,瞥眼见大厅外一个青装女子缓步而来,臂间白纱未除,正是“豫南双杰”风雪中救得的受伤少名人轶事妇,不禁心头一震,暗自忖道:千年雪莲子纵然是人间仙品,也不能说瞬息间就生奇效,……他心念初动,那少名人轶事妇已到那大厅门口,看她款步姗姗,走得并不很快,不知怎的,一眨眼就到了厅门。
    这时,方云飞和“豫南双杰”都已看到,更是相顾愕然,这一刹那,大厅上异常寂静,陆、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陈都呆着说不出话来其实他们心中都有很多话想说,只是惊奇的不知如何开口罢了。
    只见那青衣少名人轶事妇在门口微一停顿,随即飘然入厅,两道清澈的眼神横掠几人脸上扫过,轻启樱唇,笑道:“承蒙诸位援手,救得难妇性命,请受难妇一礼。”说罢,对几人福了福。
    她言词虽然说得婉转,态度亦很谦和,但眉宇之间却有一种凛然威仪,使人不敢逼视。
    陆天霖拱手还了一礼,答道:“救人乃我辈份内之事,不敢当谢!”
    少名人轶事妇两道冷电般的眼神,凝注在陆天霖面上,黯然叹息道:“适才从府上这位妹妹口中,听到老英雄仗义之举,不惜千年雪莲子挽救难妇一劫,救命之恩,已是难报,如因此,再为老英雄等招来烦恼,那就更使人惶愧无地了。”
    “圣手医隐”一捋长髯,笑道:“老朽见了姑娘身中暗器後,已知暗算姑娘的仇人是谁,如果我陆某人怕惹火上身,也不敢替姑娘疗治伤势了。”
    青衣少名人轶事妇又一声轻叹後道:“陆老英雄不知那“陆地神魔”为人,生平最恨别人伸手管和他有关之事,愚夫妇和他结仇经过,也是为救人而起,事隔数年之久,他仍是不肯放过,邀人寻仇至愚夫妇故居,一夜激战,外子终於伤在他的手下,但那邱三波也被外子在伤後击中一掌,负创退走,哪知他临去之际,突然回身用满天花雨的手法,打出了一把‘燕尾追魂针’当时外子伤得极重,邱三波又施出打暗器中最厉害的手法,外子闪避不及,连中四针,三天内毒发身死,留下妾身和一个女儿,难妇知那邱三波一向做事心狠手辣,不得难妇母女,绝不甘心,因此,在收葬亡夫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骨後带着弱女逃离故居,辗转间关,跋涉长途,想寻一处安身立命之所,但那邱三波如同附身魔影般,穷追不舍,难妇母女,竟无法逃出他眼线监视,这样彼寻我躲,过了有数月之久,无日不在惊风骇浪之中,难妇本打算舍命和他一拚,只因怜惜弱女无人看顾,不得不避敌偷生,最後实被邱贼迫的无路可走,难妇才决定携带女儿,投奔她外祖家去,那知行在桐柏山中,被邱贼带人追上,难妇拚力独当群匪,以便让弱女逃出魔掌,终因众寡不敌,先遭邱三波‘燕尾追魂针’所伤,随後又中两刀,我虽负伤逃奔,群匪仍是不舍,幸得山高夜暗,得脱群匪穷追,到了一处山崖所在,力尽难支,失足滑下,如非诸位援手,难妇恐早已追随亡夫於泉下了。”
    青衣少名人轶事妇一口气说出和邱三波结仇经过,但却始终未提起自己身世姓名,陆天霖无限恻然,叹道:“邱三波这等赶尽杀绝之举,实有背武林道义,老朽这松竹坪倒还清静,姑娘如不嫌这穷山僻野,就请在这暂住一段时间再说。”
    陆天霖果然不愧久历江湖之人,那少名人轶事妇不肯说出姓名,他竟连问也不问一声。
    青衣少名人轶事妇凄然一笑,还未及回答,那紫衣女孩子已急步抢到她身侧,拉着她衣服,满眶莹晶泪水,说道:“奶的遭遇当真可怜,我自幼就没有了娘,可怜我连娘什麽样子都不知道?奶就留在这陪陪我吧?”说着话,两行泪水已顺腮淌下。
    那青衣少名人轶事妇在谈说和邱三波结仇经过时,眼中虽然泪水盈睫,但她却始终忍住未落,听完紫衣女孩子几句话後,却是再也忍耐不住,簌簌泪珠,如断线珍珠般,滴洒胸前,伸手轻拂着女孩秀发,问道:“孩子,奶叫什麽名字?今年几岁啦?”
    紫衣少女抬起一双泪光莹莹的大眼睛,道:“我叫陆慧,今年十三岁啦!”
    青衣少名人轶事妇脸上无限怜爱神色,低声叹道:“没有妈妈的孩子,实在可怜,我的珊儿今年已经十六岁了,只是不知她能否逃出群匪之手?”
    她这几句话,像是对陆慧说的,也似在对自己说,只听得方云飞等一个个脸现凄然之色。突然,她似想到一件什麽大事般,忽的抬头望着“圣手医隐”问道:“这位慧姑娘,可是老英雄令嫒吗?”
    陆天霖被问得呆了一呆道:“这个……这个……”这个半天,还是这个不出所以然来,却转眼望着“金翅大鹏”。
    方云飞脸色十分凝重,望着那青衣少名人轶事妇,眉宇间隐泛怒意,似对她多此一问,大感不满。
    这时,陆慧却一脸茫然不解神色,望着“圣手医隐”眼光中满是怀疑。
    青衣少名人轶事妇也警觉到问错了话,但话已出口,无法收回,这一问,不但使陆天霖大感尴尬,而且也刺伤了陆慧的一寸芳心,她自小就和陆天霖住在一起,十馀年来,父女俩相依为命,陆天霖固是对她爱护得无微不至,但慧儿也从未怀疑自己的身世,她只知自己幼失母爱,在父亲照顾之下长大,所以,他懂事之後,对父亲特别孝顺,平日她也曾问过母亲死时情景,每次陆天霖都给她很详细的解说,他早已构想好一片说词,慧儿自然是听不出一点破绽。
    现下被那青衣少名人轶事妇陡然一问,陆天霖一时间瞠目结舌!答不出话,这就引起陆慧心中的怀疑,她本是极端聪明的孩子,平时心无杂念,还没有什麽,现在一见父亲惶惑神情,登时疑虑丛生。
    正待开口质问,突听得一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恻恻冷笑声,从大厅外面传来,声音不大,但却入耳惊心,令人生出一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森的寒意。
    那青衣少名人轶事妇脸色大变,一转身,挡在陆慧前面,怒声喝道:“邱三波……还我的丈夫女儿来……!”一语未落,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恻恻冷笑声,已到了天井院中。
    陆天霖单掌护胸,当先跃出,方云飞、“豫南双杰”紧接着穿出厅门,青衣少名人轶事妇一按陆慧肩头,低声嘱道:“孩子!奶千万不要出去!”说罢,身形一晃,也抢出厅,她发动虽在最後,但却抢在“豫南双杰”前面,身法快速至极。
    只见庭院正中,站着一个瘦骨嶙峋的老者,乱发披拂,木然静立,身穿黑色长衫,足着多耳麻鞋,手握蛇头杖,腰中横束一条白色丝带,嘴角挂着一份冷峻的笑意,衬着一张青惨惨毫无表情的马脸,一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光湛湛的三角眼,看得人心发毛。
    陆天霖拱手一笑,道:“邱兄别来无恙,还识小弟陆天霖吗?”
    来人正是名震江湖的四怪之首“陆地神魔”邱三波,只见他两条八字眉微一耸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森森一声冷笑,道:“‘圣手医隐’果然是名不虚传,竟解了我‘燕尾追魂针’上七毒,佩服啊!佩服!”
    陆天霖仰脸打个哈哈,笑道:“邱兄过奖了,小弟这点微末医道,虽是雕虫小技,但不能见死不救,济世活人,大概算不得背逆武林规榘。”
    “陆地神魔”冷冷接道:“我邱三波一生行事,只问心念好恶,从不管什麽武林中规榘,你既敢救了我‘燕尾追魂针’下游魂,自然也未把我邱某人放在眼内。”说此一顿,声色突转严厉,逼视着“圣手医隐”道:“你还不横刀自绝,难道还要我动手?”
    陆天霖浓眉一扬,笑道:“邱兄好大的煞气,陆天霖已经活了这把年纪,生死之事早就不放心上,不过要我横刀自绝,小弟还没有这份豪气。”
    邱三波乾咳两声,道:“这麽说!只好我动手成全你了?”说着话,两肩一晃,不见他移步屈膝,已欺到了“圣手医隐”身侧,右手握杖不动,左掌斜拍而出,若劈若点,手法怪异至极。
    陆天霖知他出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毒无比,早已有备,双掌含劲当胸,蓄势待敌,邱三波一发动“圣手医隐”也跟着出手,身子一侧,右掌一招“分花拂柳”猛劈他左肘“曲池穴”。
    邱三波冷笑一声,左臂疾沉,右脚陡然飞踢小腹,沉臂出腿,几乎是一齐动作,当真是快速绝伦。
    陆天霖一招落空,邱三波脚已快近小腹,不禁心头一震,暗道:这老魔头果然难斗,仰身一翻,疾退五尺。
    只见“陆地神魔”右手蛇头杖在地上一顿,如影随形般追去,陆天霖身子还未站好,邱三波左掌已挟着劲风劈下。
    “圣手医隐”一着失机,陷入被动,一时间无法出手还击,只得二次仰身倒窜,避开邱三波一掌猛劈。
    方云飞目睹义兄连遭险招,不觉激起心头怒火,大喝一声,虎扑而上,双掌平胸推出,奇猛掌风,对“陆地神魔”後背撞去。
    邱三波怪笑一声,蛇头杖反臂点出,一股潜力,迎裂了方云飞劈出掌风,杖尾直逼“玄机穴”。
    方云飞吃了一惊,双臂一振,身子凌空而起,他绰号“金翅大鹏”轻功造诣极深,半空一个“巧燕翻云”右手已藉势松开腰中扣把,抖直十三节亮银软鞭,鞭随人落,一招“飞瀑流泉”凌空击下。
    邱三波逼退了“金翅大鹏”正待挥杖追袭陆天霖,方云飞又亮出软鞭攻到,不觉心头大怒,蛇头杖“迎云捧日”荡开软鞭後,振腕抢攻,呼呼杖风如啸,瞬息间攻出八招。
    这八杖劈扫,招招凌厉无伦,只把方云飞迫退了一丈多远。
    但“圣手医隐”却藉这一阵工夫,回到房中取来了兵刃,他自隐居松竹坪後,已十馀年未和人动过手,一支太极铁牌早已封存。“陆地神魔”突然间追寻仇?到此,三言两语就说翻动手,陆天霖自是无暇去取兵刃,本来他各种兵器都能用得,平常也用不着太极铁牌,只因邱三波武功太高,如果兵刃不顺手,只怕难以和他对抗,这才藉方云飞和他动手机会,跑回房中,取出封存了十年未动过的太极铁牌。
    陆天霖回到厅前“豫南双杰”也亮了家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成左手还控着两柄柳叶飞刀,目视邱三波,蓄势待发。
    但那青衣少名人轶事妇却若无其事般,静静的站在一侧,星目微闭,对场中生死拚抟,连看也不愿看上一眼,陆天霖修养虽好,也不禁心中有点生气,暗道:“事情全是因奶而起,奶却漠不关心,纵然不愿出手,也应该睁着眼睛看看。”
    他心念转动之间,方云飞已连遇了两次险招,心知再不出手,方云飞可能伤在“陆地神魔”手中,当下一声沉喝道:“三弟退开,让我来试试他蛇头杖上招术。”说着话,已纵身扑上,太极牌一招“挟山超海”挟背劈下。
    邱三波翻身一杖“横架金梁”硬接一击,但闻一声金铁大震,太极牌被直荡开去,陆天霖只觉着双臂一麻,太极牌几乎脱手,不禁一惊,心道:这老魔头好大臂力,心在想手却未停,横牌一抡,拦腰扫去。
    这次邱三波却不再硬封硬接,闪身一让,向右避开八尺,两道炯炯眼神,却落在那青衣少名人轶事妇身上,面色微现惊奇。
    陆天霖随着太极牌一抡之势,跃进再攻,牌化“推波助澜”扫击中盘。
    邱三波突然一跃而起,避开太极牌,连人带杖飞向那青衣少名人轶事妇,人未落地,蛇杖已探臂攻出,疾向青衣少名人轶事妇“将台穴”上点去。
    那青衣少名人轶事妇一闪避开,并不还击,仍是静静站着。
    邱三波一击不中,第二杖随即出手,倒握杖尾,振腕点出,蛇杖伸缩间,瞬息攻出五杖。
    可是那青衣少名人轶事妇只是一味闪躲,不肯出手还击,看她避招身法的快速灵巧,分明身负极高武功,不知何以甘心让敌不肯还攻。
    陆天霖究竟阅历丰富,又因深谙医道,看了一阵恍然大悟,急忙一跃而上,挥牌直攻“陆地神魔”。
    这一来,邱三波不得不反身接战“圣手医隐”两人杖飞牌舞,打得极为惨烈。
    邱三波似是狂怒已极,蛇头杖急如骤雨狂风,频出毒招辣手。
    激斗到三十合後,陆天霖逐渐不敌,邱三波却愈发攻打得凌厉,但闻杖风呼啸,排山倒海般直压过来。
    方云飞一抖软鞭,正想替下义兄,却见那青衣少名人轶事妇探手由怀中取出一把尺馀长短的匕首,娇声喝道:“陆老英雄,请退下来休息!让难妇和他结算一下总账!”
    陆天霖疾攻两牌,冲出绕身杖影,青衣少名人轶事妇娇躯一晃,已拦在邱三波面前,举起手中寒光辉目的匕首,一指“陆地神魔”惨笑道:“武林道上,偶伸援手救人性命,本属平常小事,想不到你竟为这点小嫌,怀恨难忘,邀集了江湖上一般魔头大举寻仇,在我夫妇毫无防备之下,突然发难,用心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毒,手段下流,群起围攻,不讲一点武林规榘,藉我丈夫受伤之机,又施放你‘燕尾追魂针’骤下毒手,害了他性命不算,而且又遣派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徒,追寻我母女下落,企图赶尽杀绝,逼得我母女连服丧时间都没有,草草收了亡夫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骨,即时逃亡天涯,但你仍是步步迫追不放,现在你总算趁了心愿,害得我们家破人亡,外子死在你‘燕尾追魂针’下,幼名人轶事女失落,生死不明,我也中了你的绝毒暗器,可是你没想到,天下还有人能解得你那‘燕尾追魂针’的奇毒,把我在绝望中救了回来。”
    邱三波两道凶光暴射的眼神,扫着“圣手医隐”脸上掠过,冷森森一笑,道:“江湖道上凡是和我邱某有过节、结梁子的人,大概都是满门灭绝,鸡犬不留,无一人能在我手下漏网……”话到这儿,突然一顿,目光转向大厅,投在当门而立的陆慧身上,咭咭两声怪笑,道:“好啊!这小丫头也在此地,倒省去我一番追寻之劳了!”
    青衣少名人轶事妇听得邱三波几句後,心中又惊又喜,惊的是邱三波误把陆慧当作了自己的女儿,势必不肯放过,害人家无端受过;喜的是自己的女儿竟然逃得性命,未落在群魔手中。
    当下精神一振,道:“你再睁开眼睛看看,那是不是我的女儿?你不要无缘无故移祸别人。”
    邱三波听得微一怔神!两只怪眼翻动,不停打量陆慧,果觉此女高矮和那青衣少名人轶事妇女儿有些不同。
    陆天霖见邱三波眼光只管在陆慧身上转动,怕他陡然施下毒手,一纵身,跃到大厅门口,手横太极铁牌,挡在陆慧面前。
    只听那青衣少名人轶事妇一声冷笑,接道:“今天鬼使神差,让你单身寻到此地,大约你认为我中了你‘燕尾追魂针’後,必死无疑,只是未找到我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还有些不大放心,因此才追寻来此,在你想,纵然有人救了我,但也无人能解得你针上七毒。所以,才单人匹马放胆蹑?,邱三波,你要亲眼看到我气绝身亡,对吗?你用心够毒,也够缜密,可是你却没料到,我竟逃命你‘燕尾追魂针’下。”
    但见邱三波一张青惨惨的马脸上,肌肉一阵抽动後,突然举起蛇头杖,兜头向那少名人轶事妇劈去。
    这一杖,发难既出意外,出手又快似雷奔,陆天霖、方云飞、及“豫南双杰”都看得心头一震,心念还未及转动,邱三波杖势已挟风落下。
    哪知青衣少名人轶事妇的身法,比邱三波的杖势还快,娇躯一转,让开杖势後,欺身直进,手中匕首刹那间攻出三招,但见青光绕身流动,竟把“陆地神魔”迫退了四五尺远。
    青衣少名人轶事妇一出手,不但使邱三波心头一震,就是陆天霖和方云飞等,也看得呆了一呆。
    只听邱三波一声怪笑,道:“贼妇果然是名不虚传,邱太爷今天要见识见识誉满武林的东岳唐门十三式伏魔剑法绝技了!”说罢,纵身而上,蛇头杖亦展开生平绝学,三十二招回风连环杖法,全力抢攻。
    霎时间,蛇头杖化作了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光影下罩,威势排山倒海一般。
    但那青衣少名人轶事妇手中一只耀目匕首,并未被邱三波蛇头杖威势所制,但见一道青芒,配合着她行云流水般的身法,在凌厉杖风中忽进忽退,任“陆地神魔”猛劈急打,始终无法把那少名人轶事妇逼退。
    方云飞走近陆天霖身侧,低声说道:“大哥,这少名人轶事妇原来是东岳唐门弟子,无怪出手惊人,只是她伤势未愈,只怕後力不继。”
    陆天霖一拂长髯,道:“邱三波刚才一喝,点出这少名人轶事妇身世,倒使想起一件事来,东岳唐门十三式伏魔剑法,号称武林中剑术一绝,但除了唐家子女,不传外人,这一代唐家的掌门,东岳散人唐一民,更是个生性冷僻异常的怪人,从不和武林中人物来往,自不会收传女弟子,这就使人想起十八年前,江湖上传说的一件旖旎艳闻‘玉昆仑’痴情挡三剑,唐一民斩情逐爱女,这青衣少名人轶事妇始终未对我说出她身世姓名,极可能是十八年前情寄‘玉昆仑’被乃父逐出家门的青衣龙女唐凤君了!”
    方云飞黯然一叹,道:“这件传说,小弟也有个耳闻,但如大哥推想不错,那名播西北的大侠-‘玉昆仑’白涛,已送命在邱三波的‘燕尾追魂针’下了!”
    陆天霖还未及答话,骤听一声娇叱厉喝,同时响起,杖影处“陆地神魔”和那青衣少名人轶事妇霍然分开。定神看去,只见邱三波右肩上衣裂皮绽,鲜血泉涌而出,滴在地上,染红一片积雪,那青衣少名人轶事妇却脸色发青,不住喘息,星目忽睁忽闭,人也摇摇欲倒。
    陆天霖、方云飞双双大喝一声,直对“陆地神魔”扑去,两人刚刚跃起,一条人影急掠而过,抢扑到那少名人轶事妇身边,扶着她摇摇欲倒的身子。
    邱三波一声怒吼,蛇头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到左手,振臂一扫,荡开了“圣手医隐”太极铁牌,侧身闪过方云飞软鞭,一挫腰,黑衣飘处,人已跃上屋面。
    陆天霖挥动手中铁牌欲追,却听那青衣少名人轶事妇叫道:“老前辈快些停住,当心他‘燕尾追魂针’暗器!”这一喝,陆天霖果然收势停步,不敢冒险追袭。
    邱三波狂笑一声,蛇头杖指着陆天霖,喝道:“邱太爷在一月之内,定当重来你松竹坪,届时不管人畜,刀刀诛绝!”最後一句话落口时,人已到四五丈外。
    陆天霖急奔到那少名人轶事妇身边,问道:“奶伤得怎麽样?”
    青衣少名人轶事妇勉强一笑道:“不要紧,休息几天也许能好,那老魔头虽被我匕首伤了右肩,但伤势不重,这一逃走必将邀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羽,大举来此寻仇,为难妇之事,恐怕要给你们松竹坪招来一场杀劫……”她话还未完,一张嘴,喷了一口鲜血,手中匕首也掉落地上,一阵急喘後,晕了过去。
    “圣手医隐”细看她伤势,知是被邱三波掌力震伤了内腑,皱皱眉头,吩咐陆慧道:
    “慧儿!奶快把她扶到奶房中休息,我随後就去替她医伤。”
    原来陆慧一见那青衣少名人轶事妇受伤後,就由大厅跃到少名人轶事妇身侧,扶住她身子,少名人轶事妇才未栽倒地上。
    她幼失母爱,十几年来,从未领受过慈母名人轶事之爱,陆天霖虽对她爱护得无微不至,又替她选了两个伶俐的丫头,伴守深闺,但因三女年龄相若,一般儿未脱孩子稚气,相伴戏乐倒是不错,却无法给陆慧一种慈祥的母爱,但她自见那青衣少名人轶事妇之後,心中忽生一种亲切之感,是故,一见她受伤後,立时急跃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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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且说陆慧抱起那青衣少名人轶事妇,含着满眶泪水,奔向自己房中。
    不大工夫“圣手医隐”和方云飞联袂入室,陆天霖手提医箱,方云飞却拿青衣少名人轶事妇晕迷时,失落的匕首。
    “圣手医隐”详细的检查过伤势後,心暗暗打鼓,他发觉这少名人轶事妇内伤极重,是否能够得救,实在没有把握。
    方云飞见义兄检查过青衣少名人轶事妇伤势後,只管沉吟,已看出情形不对,低声问道:“大哥,她还有没有救?”
    陆天霖叹息一声,答道:“她刚才以重伤之躯,勉强提集一口真气,和‘陆地神魔’动手,已是大损元气,如何还能挡受邱三波掌力一击,现下她不但真气完全消散,而且内腑亦伤得很重,只怕不易救得了!”
    方云飞还未及开口,陆慧早已泪垂两腮,一面哭,一面求道:“爹,你一定得想法子把她救活!我……”
    陆天霖一皱两条浓眉,两道眼神中无限慈爱,逼视在陆慧脸上,接道:“孩子!奶不要哭了,我知道,现在奶心窝藏了很多委屈、怀疑?十几年来,奶一直认为我是亲生父亲,可是今天,奶心动了怀疑,对吗?孩子,奶不止是想让我救活她性命,而且还想从她身上探问出奶的身世,可是,慧儿!当今之世,真能知道奶身世的,只有我和奶方叔叔三五个人而已,奶已经懂事了,我不应该再骗奶啦,不过,我所以迟迟不肯把奶身世告诉奶,并不是有意骗奶,而是怕奶知道了,悲痛过深,影响奶武功进境,现在奶既然动了疑,我只有把这件事提前几年告诉奶……”
    陆天霖话到此处,声音已变得沙哑低沉,脸色凄惶,老泪纷披。
    方云飞也不禁虎目泪落,仰脸长叹一声,全身不住抖颤。
    陆慧哭喊一声:“爹爹!”一个纵身,扑跪地上,抱着“圣手医隐”双腿,泣道:
    “爹!我是你的女儿,你恩养了我十几年,不要说,不要说,慧儿不要知道身世了!答应我吧!爹爹!”
    陆天霖充满悲伤的脸上,现露出慈爱的微笑,扶起陆慧,道:“孩子,这件事不管早晚,总是要告诉奶的,奶方叔叔肯投身到‘神武镖局’也是为奶的事,他对奶关怀爱护,比奶伯伯有过之而无不及。”
    陆慧伸出一只白玉般的小手,拂着陆天霖颚下长髯,嗔道:“爹爹,我不要你当我伯父,慧儿是你的女儿!”
    陆天霖笑道:“孩子,我实在不是奶父亲,过了今天晚上,我就把奶身世告诉奶,但奶必需要听伯伯的话,不许太过伤心,现在先让伯伯替奶这位婶婶疗治伤势,慧儿,说不定奶将来要报这一身血海深仇,都要得奶这婶婶助力。”
    陆慧只听得全身打了一个冷颤,刚刚乾了的泪痕,又被泉涌的热泪流湿,但她却强忍下没有哭出声来,依言退後了两步。
    陆天霖转脸看时,不知何时那青衣少名人轶事妇已经清醒过来,双目微睁,凄婉一笑,道:“我伤得很重,只怕无法救得了,两位不要多费心啦!”说罢,又闭上眼睛。
    陆天霖微一怔神,心中暗自忖道,此人功力果然深厚,看来还有希望救得!
    心念一转,立时又动手详细的检查了她内外伤势,亲自动手配了一剂药煎好,让陆慧替她灌下後,道:“慧儿,奶好好守候这,这剂药能否生效,还很难料,如以她伤势去看,救治之望,异常渺茫,但她内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深,大异常人,也许能够救得,如果到午夜时她还未清醒,我再试行一用金针过穴之法,看看能否救得。”说完,和方云飞一齐退出。
    静室只馀下陆慧伴守着仰卧病榻上的青衣少名人轶事妇,慧姑娘虽只有盈盈十三,但她因缺母爱照顾,促成了她心理的早熟,十三四岁的人,沉稳大方,不输十七、八岁的大姑娘。
    她刚才目睹方云飞和“陆地神魔”动手,似乎比人相差很远,就是爹爹“圣手医隐”看样子也不是人家敌手,而这青衣少名人轶事妇以伤病之躯,和一把长不及尺的匕首,却能把“陆地神魔”打败,武功之高,实非爹爹和方叔叔能望项背,再加上那少名人轶事妇高贵的丰仪,和亲切慈爱的态度,使陆慧心中顿生出敬爱之意,是故陆天霖让她守候在病榻,她心中极是乐意,其实“圣手医隐”让陆慧守让那青衣少名人轶事妇,也有着很深的用意,他想:藉此使慧儿获得那青衣少名人轶事妇爱怜,能把她收录门下,自是最好。
    这时,风雪已经停住,满天黑云,随风飘散,一抹夕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从山峡中透射过来,返照窗上,天色已快近黄昏了。
    冬日夕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分外短,转眼间,已暮色沧茫,夜幕低垂。陆慧替那青衣少名人轶事妇拉拉棉被,点燃起灯火,坐在床侧,嫩红的脸上,无限忧苦,颦着秀眉,呆呆出神。
    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突听那少名人轶事妇吁了口气,低唤了两声,珊儿,珊儿,微一翻动,又沉沉睡去。那两声慈母的呼唤,骤如一支利剑刺入了陆慧心中,声音虽然微弱,但却含蕴着万般慈爱,只听得慧姑娘一腔热血澎湃,不自主伏在枕边,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这一哭,哭出她心中积存的全部幽伤愁苦,当真如杜鹃啼血,哀哀欲绝。
    一支莹莹烛光,照射着这布设雅丽的闺房,一个伤病卧榻的美貌少名人轶事妇,一个幼失慈母的孤伶少女,一声声断人肝肠的娇婉轻啼,编织成惨凄的画面。这情景,确使人黯然神伤。
    突然,一声沉咳声发自陆慧身後响起,小姑娘悚然一惊,从沉痛迷惘中清醒过来,一抹脸上泪痕,霍然转身,随手抓起案边匕首,定神望去,只见数尺外站着一个面貌清?的老人,这等严寒之夜,只穿着一件天蓝长衫,脸色肃穆,双目中神光炯炯迫人,他长像本很慈祥,只是有一种孤傲凌人之气,使人一望生畏,陆慧本想喝问人家,深更半夜,到这做什麽?一和那老人目光接触,心头顿生敬畏,呆一呆,说不出一句话来。
    那老人两道眼神,投落在木榻上青衣少名人轶事妇脸上,凝注良久,才黯然一声轻叹,缓步走到陆慧身侧,望着她手中寒光森森的匕首,问道:“孩子,那卧榻上的少名人轶事妇,是奶的娘吗?”
    陆慧摇摇头,答道:“不是。”
    老人奇道:“那奶为什麽哭得这等伤心?”
    陆慧心头一酸,道:“我从小就没有娘了,看到她伤得这样厉害,不禁想起了我自己的娘……”话到这,突然住口,一扬手中匕首,问道:“你是谁?半夜跑来这,做什麽?”
    那老者微微一笑,道:“奶不要怕!我是来救她性命的。”一语甫落,飒飒微风过处,陆天霖、方云飞,双双跃入房中。“金翅大鹏”一掌护胸,一掌蓄势攻敌,厉声喝道:“可恶老贼,更深夜阑,跑到人家闺房中,干什麽来了?”
    那老者两条斜飞入鬓的长眉一扬,似要发作,但又突然缓和下来,冷笑一声,道:“骂得好,三十年来,还没有人敢这样骂过老夫。”
    方云飞听他口气狂妄,火气更大,正要欺身出手,却被陆天霖横身挡住,低声喝道:
    “三弟不要鲁莽。”说罢,拱手对那老者一礼,笑道:“老前辈,可是誉满四海,人称‘东岳散人’的唐大侠吗?”
    那老者傲然一笑道:“不敢,不敢,老朽正是唐一民,承蒙援手小女,老朽感激无限。”
    说完,竟也抱拳还了一礼。
    陆天霖呵呵一笑,道:“老前辈盛名四海,武林道敬若泰斗,陆天霖能得瞻仰丰仪,足慰生平渴慕,但恨陆某医术低劣,未能使令嫒伤势好转,实在抱愧至极。”
    唐一民冷傲肃穆的脸色上,微现黯然之色,目光转投到那仰卧病榻的青衣少名人轶事妇身上,轻声一叹,道:“家门不幸,出此忤女,以致贻笑江湖,老朽本早已和她斩断父女之情,不想一点情爱,竟难全绝,说来实令人齿冷,如非仰仗陆兄高明医术,只怕小女早已撒手尘寰了。”
    “圣手医隐”摇摇头,道:“陆某托幸千年雪莲子,解得邱三波‘燕尾追魂针’上七毒,邀天地间异物神效,说来惭愧的很,哪知令嫒人刚清醒,邱三波已蹑?追来此地,那老魔头武功实在高强,陆某和义弟方云飞,均难抵拒,令嫒以伤病之躯,独退强敌,虽伤了邱三波左肩,但她也被老魔头打中一掌,震伤内腑,陆某正觉束手无策,幸得老前辈及时赶来。”
    “东岳散人”笑道:“陆兄医术,誉满江湖,总算小女命不该绝,才有这等巧遇。”说着话,缓步走到床侧,详细的查看了青衣少名人轶事妇伤势後,笑道:“陆兄医道,果不虚传,小女气血已渐复正常,老朽再以本身真气,助她一臂之力,或能挽她一劫。”说毕,闭上双目,运气行功。不到一盏茶工夫,只见他脸上汗水隐现,顶门间热气上腾,方云飞静站一侧,看得惊奇不已,心道:“此老功力果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湛,幸而刚才未和他动手。”
    但见“东岳散人”左手一举,揭开棉被,右手连续拍出,瞬息间遍走那青衣少名人轶事妇十二大穴。只听一声长长叹息,青衣少名人轶事妇突睁开了一双妙目,凝注“东岳散人”一阵,道:“想不到女儿还能得见爹爹一面。”
    唐一民冷哼了一声,道:“奶还认父亲吗?唐家早就没有奶这女儿了!”
    青衣少名人轶事妇凄凉一笑,道:“女儿眼下伤得这等沉重,难道爹爹还记恨我吗?”
    “东岳散人”冷笑一声,道:“这都是奶自己找的苦吃,怪得哪个?”
    青衣少名人轶事妇眨眨眼睛,热泪夺眶而出,叹道:“你女婿已送命在邱三波‘燕尾追魂针’下,你老人家就原谅了他吧?”
    唐一民脸色一变,怒道:“他是谁的女婿?我没有亲手把他击毙掌下,已算网开一面,以他那等作为,早就该死了!”
    青衣少名人轶事妇突然挺身坐起,说道:“人死不能记恨,爹爹这样咒骂他,真叫女儿痛心死了!”
    唐一民脸若冰霜,冷冷答道:“十八年前我女儿已经死了,奶还叫的什麽父亲?”
    青衣少名人轶事妇一咬银牙,挣扎下床,伸手从陆慧手中夺过匕首,举手一挥,斩断满头青丝,惨笑一声,道:“爹爹心若铁石,执意不认女儿,那也没有办法,但女儿已身侍白涛,生是白家人,死是白家鬼,海枯石烂,此心不变,爹爹再请受女儿一拜,聊尽我一点孝心,女儿还发父母後,永不提生身唐门。”说罢,盈盈拜倒,叩了三个头,站起身子,目光转向陆慧,低声说道:“孩子,苦了奶一日半夜,但我却无一物还报奶,我知道身世可怜,从小就没娘照顾……”陆慧目睹当前情景,早已感伤欲绝,再听那少名人轶事妇几句话,哪还能忍受得住,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陆天霖和方云飞,也看得无限感慨,这两个风尘豪客,竟都满含着盈眶泪水。
    只有“东岳散人”神情仍是一片肃穆冷峻,静静站着,毫不动容。
    那青衣少名人轶事妇,把斩断青丝匕首一齐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到陆慧手中,笑道:“孩子,奶把我这断发、匕首转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唐老前辈,记着,奶要亲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他老人家收下。”说完几句话,张嘴喷出一口鲜血。
    陆慧接过断发、匕首,一脸茫然不解神色,正要开口询问,那青衣少名人轶事妇却陡然转身向外奔去。
    “圣手医隐”一横身,拦住去路,道:“唐姑娘伤势正重,如何能走得路,还是暂留寒舍,养息几天再走不迟。”
    青衣少名人轶事妇停住步,怒道:“哪个是唐姑娘!”左手一掌扫去,陆天霖被她掌势逼得向旁一闪,青衣少名人轶事妇却藉势冲了过去,纵身出门。
    陆天霖呆了一呆,待他追出门外时,青衣少名人轶事妇已走得没了影儿,只得重返室内,皱着眉头,对“东岳散人”道:“令嫒伤势正重,她这一走,只怕对她身体损害太大。”
    “圣手医隐”一面讲话,一面暗中观察“东岳散人”神情,只见他脸色仍然一片冷漠,毫无怜悯之情,不觉心头一震,暗道:“武林中都说此老冷僻寡合,看来当真不错,对他亲生女儿尚且如此冷若冰铁,遑论和人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正当他心念转动之际,突听唐一民纵声一阵大笑,目视室外,自言自语说道:“奶只管安心追随那姓白的小子去吧!我成就奶最後一番心愿就是?”说完话,转脸逼视着陆慧,又冷冷问道:“奶可知道,她把断发、匕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奶的心愿吗?”
    陆慧双手捧着断发、匕首,送到“东岳散人”面前,怒道:“我知道,因为她不愿再多和你讲话,所以,要我把她断发、匕首转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你!”
    此语一出,陆天霖、方云飞双双大吃一惊,他们目睹唐一民冷僻性格,只怕陆慧几句话,招惹起他的杀机,赶忙蓄势戒备,只要唐一民一发动,两人立时出手抢救。
    哪知“东岳散人”丝毫不以为忤,反而呵呵一笑,伸手接过断发、匕首,说道:“奶究竟还未脱小孩子气,她要奶转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我断发、匕首,故然有斩断父女之情心意,但最重要的是要我把奶收到门下,天下武林道上无人不知我们唐家武功,一脉单传,她要不还发断情,老夫这一生就不能再收弟子。”
    陆天霖、方云飞都在蓄势戒备着,准备抢救陆慧,听完“东岳散人”几句话,不觉面露喜色,心中暗道:“此老武功之高,当今江湖上敬若神明,慧儿能拜投在他的门下,报仇有日了。”他们心中正在欢欣当儿,却听陆慧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嫩脸上满罩怒意,大声答道:“你对自己亲女儿,就毫无一点怜惜之情,我不要做你弟子。”
    “东岳散人”微一怔神,怒道:“早知奶不愿投我门下,我就不接奶手中断发、匕首,既然我已接到手中,哪还能随奶心意?愿意我得收奶,不愿意我也要收奶!”
    陆慧扬了扬两条柳叶眉儿,道:“我就不拜你做师父,怎麽样?”
    唐一民冷笑一声,道:“那还能由得奶作主不成。”说罢,陡然一进步,点了陆慧穴道,挟住肋下,右掌虚空劈出,两扇紧闭窗门,应手而碎,烛光摇颤复明,房中已不见“东岳散人”去势快如电闪风飘,陆天霖、方云飞心念还未及转动,唐一民和陆慧已?影俱杳。
    陆天霖长长的吁了口气,慢慢的转过脸,望着方云飞道:“慧儿能投到‘东岳散人’门下,实在是一段旷世奇缘,只是唐一民生性冷僻,处事偏激,喜怒极是难测,所以江湖上,都指言他是介於正邪之间的人物,慧儿外形柔和,骨子却极高傲,和她母亲当年性格,一般无二,不知他们师父与弟子之间能否相处得来?”
    方云飞暗然一叹,道:“慧儿能得入‘东岳散人’门下,总算是她的造化,今後她能不能继承唐门衣??以後他们师徒能否相处得来?依据武林规榘,我们不便过问,就是想过问,也管不了,只好由她去吧!”
    陆天霖一阵默然,垂首不语,要知他和陆慧十馀年日夕相守,由小把她带大,虽非亲生骨肉,但对陆慧惜爱之心,早已深植,一旦离开,总觉有无限怅惘。
    方云飞见义兄,良久一语不发,知他心伤慧儿别离,随淡淡一笑,劝道:“‘东岳散人’生性虽然冷僻,但我想他还不致作难自己弟子,何况慧儿玲珑剔透,善解人意,刚才我留心他替女儿疗伤之时,神态间亦似有无限慈爱,大哥如思念慧儿,不妨常去看她。倒是有一件首要急事,眼下需得作个决定才好。”
    陆天霖抬起头,微笑问道:“你是说‘陆地神魔’邱三波报仇的事吗?”
    方云飞道:“不错,慧儿既有了去处,大哥似无再留住松竹坪必要,不如把仆妇遣散,和小弟到武昌镖局中小住一段时日,俟小弟打点打点,辞去总镖头之职後,陪大哥傲游天下名山胜水,也好顺便访查访查琪儿下落。”
    陆天霖点点头,道:“邱三波心狠手辣,再来松竹坪,势必要放手烧杀,遣散仆妇避祸,不失上策,也免株连无辜遭劫。”
    两人当下议决,第二天陆天霖果然依言遣发仆妇,各赠重金,使其归家,另谋生活,自己和方云飞、“豫南双杰”一起离开他安居了十年的松竹坪,纵马下山,重入江湖。
    四人行到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豫南双杰”告别归去,陆天霖、方云飞也改走水道,由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乘船,沿汉水放舟而下。
    “圣手医隐”自隐居松竹坪後,已十馀年未再在江湖上走动过,这次乘船南下,饱览两岸景物,顿觉心情一畅,他本是生性豪放之人,立时把胸中积存的一些忧愁,一扫而光。
    舟行数日,到了武昌,方云飞带着陆天霖迳奔“神武镖局”。
    那“神武镖局”本是湖北省中最大的一家镖局,在江湖上极负盛名,主持这家镖局子的主人,却是一对艳丽如花的姊妹,方云飞十年前投身“神武镖局”只不过想藉镖局中的关系,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些武林朋友,再者想藉镖局中的耳目,寻访一个人的下落,哪知他投身镖局之後,却被当时镖局的主持人“子母梭”张子斌看出他是身负绝学的奇人,对他器重异常,方云飞受了人家优厚的礼遇,自不能不为镖局出力,在几次夺镖战中大显身手,仗手中一只十三节亮银软鞭,力败劫镖匪群“子母梭”张子斌见方云飞武功才智均属上选,随介以总镖头重任“金翅大鹏”虽然数度婉辞,但无法推却盛情,只得答允下来。
    就在方云飞就任“神武镖局”总镖头第三年上冬天“子母梭”突然得了急症,临终之前把方云飞请到榻前,要他无论如何答应他,十年内不能离开“神武镖局”十年後是否仍愿继任,听由方云飞自决。
    “金翅大鹏”目睹张子斌病势危殆,只得当场答应“子母梭”带着一份安慰的微笑,道:“我这病势已无药可救,在我死前能托得你这麽一个人,代我主持镖局事务,完我心愿,虽死何憾,只可惜我没有一点酬谢,报答一场知遇。”
    方云飞细看镖主病势,极为沉重,心中甚是怀疑,因为“子母梭”张子斌平时身体异常健壮,何以陡然一病如是,依据他的观察,张子斌也是内外兼修的高手,武功恐还在自己之上,这病势来得於突兀。
    “子母梭”已看出方云飞脸上怀疑神情,随又淡淡一笑道:“你心中对我这突来的沉重病情,有着很多怀疑,是吗?”
    方云飞道:“不错!镖主的病势,确实使人心中有费解之处……”
    张子斌点点头,道:“我这病种因在六七年前,和人动手时伤了内腑,现在旧伤复发,沉?已入膏肓……”说此,一阵急喘,吐出了两口鲜血後,接道:“我死之後,七年内,定有两个年轻少女来访……她们来後……你就把镖局……和我这包遗物……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她们……。”
    说着话,勉强挣扎着,从枕畔取出一个白绢封包,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到方云飞手中,咽了一口气,溘然长逝。
    “金翅大鹏”接过那白绢封包,只觉轻如无物,不知面包放的什麽?既是受人重托,只得妥善收存,他也曾把这件事情,告诉过“圣手医隐”陆天霖也觉出个中必有一段离奇曲折的隐情,只是难以猜测出来。
    方云飞果然遵照了“子母梭”张子斌的遗言,担负起“神武镖局”的担子,除了一年一度,陆天霖的生日,到隆中山松竹坪小住数日外,全副精神都放在镖局事务上面,把个“神武镖局”办得有声有色,比起“子母梭”张子斌活在世上时,生意还要好上许多。
    “子母梭”张子斌死後的第七年上,果然有两个年轻貌美的少女,找上了“神武镖局”
    方云飞询问二女来历,二女却不肯说出,而且反问方云飞“子母梭”死时,是否告诉过他?
    让二女来接收“神武镖局”。
    方云飞听人家说得直截了当,也不再绕弯磨角,拿出收存的白绢封包,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二女,并把“神武镖局”财产列册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清楚後,向二女坚辞总镖头之职。
    二女自称是一对姊妹,来历却是不肯说明,挽留方云飞再续任一年,一年後绝不再挽留,并要方云飞带她们去“子母梭”张子斌理葬之处,奠拜了一场。二女到了“神武镖局”
    後,极少过问镖局中事务,深居简出,一般镖头、趟子手很难一见芳容。
    方云飞虽和二姝见面机会较多,但二女生性,都是一般的冷若冰霜,对人毫无半点亲切热情,已遍播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数省,雇请镖头不少,走镖的事,也用不着方云飞躬亲自理。
    二女到“神武镖局”转瞬半年,又快到陆天霖寿辰之日,方云飞向二女请了两月假期,赶赴隆中山松竹坪给义兄拜寿,顺便把二女到“神武镖局”经过,告诉义兄,陆天霖听後,立嘱方云飞早日辞谢总镖头一职,搬来松竹坪住,哪知“豫南双杰”带了个受伤少名人轶事妇唐凤君,引出了邱三波大闹松竹坪一场纠纷。
    且说方云飞带着陆天霖,回到了“神武镖局”这是矗立在南大街中的一座大厦,三开间的大门面,门口横挂着一块七八尺长的匾额,横题着““神武镖局””四个大字,黑漆大门,重重庭院,气魄相当宏大。
    两个当值的趟子手,一见总镖头归来,立时迎上去,笑道:“总镖头回来的正好,刚才两位女主人还吩咐下来,叫派人到隆中山松竹坪去请你回来。”
    方云飞听得一怔,道:“怎麽?镖局中出了事吗?”
    两个趟子手一齐摇着头,笑道:“自从总镖头离开後,近月来,局子就没有再接生意。”
    “金翅大鹏”一皱眉头,问道:“为什麽不接生意呢?”
    左面一个趟子手叹口气答道:“两位女主人吩咐下来,不准再接生意,看来咱们这座镖局子大概是开不长了,可惜张老镖主一生辛苦,闯得的声誉,和你总镖头十年来的苦心经营,恐怕都要付於流水了。”方云飞淡淡一笑,带着陆天霖直奔二进院中——自己的住处。
    这是一座很幽静的小跨院,院中摆着几色盆花,在“神武镖局”的重重庭院之中,自成一座院落,三间房子,一房一厅外,还有一间住着伺候他的一个小童。
    那小童只不过十四五岁,长得十分清秀,他跟着方云飞已有两年多时间,小名叫寿儿,人长得聪明,又善伺人意,甚得方云飞喜爱,两年多来“金翅大鹏”着实传了他不少武功,他原是方云飞两年前,押送一支镖去金陵途中,收得的一个流落街孤儿,看他聪明,就留在身边听候使唤。
    寿儿正坐客厅中看书,瞥眼见主人和一个花白长髯的老者联袂归来,赶忙丢下书本,迎出去叫道:“爷回来了!”一面叫,一面拜倒地上。
    陆天霖目光投落在寿儿脸上,笑道:“这孩子倒很聪明。”
    方云飞转脸答道:“大哥如果不讨厌他,咱们这次就把他带在身边,听候使唤如何?”
    陆天霖笑道:“这事要你作主了。”
    两人谈笑之间,进了房门,寿儿替两人倒上茶後,垂手侧立,禀道:“刚才迎春姊姊来过,她问爷几时回来,小的回说不知道,……”
    寿儿话未说完,突听一阵步履轻响,跨院门外走进来一个十五、六岁的青衣小婢,手捏着辫梢儿,款步进房,先对方云飞福了一福後,笑道:“总镖头回来的正巧,主人刚吩咐小婢,要派遣一位镖头,快马去隆中山请你。”
    方云飞笑道:“什麽事?这等风急火速,隆中山离这近千里行程,去找我也不是三两天内就可以赶得回来。”
    那青衣婢女摇摇头,笑道:“什麽事小婢不很清楚,但看两位女主人日来紧张神情,事情恐怕是很重要,总镖头请稍息风尘,小婢立刻传禀进去,听两位主人如何吩咐後,再来传话。”说罢,急步退出跨院。
    方云飞呷了一口茶,望着陆天霖,笑道:“两位女主人来历已使人莫测高深,此刻又不知发生了什麽怪事?这江湖之大,当真是无奇不有。”
    陆天霖脸色凝重,忖思一阵後,道:“‘子母梭’张子斌,活着时在江湖道上,也算是极负盛名的人物,十五年前我和他有过一面之缘,那时,他已是一位成名的镖头了,不过据我所知,这‘神武镖局’并非由他一个人创设,而是和那时另一位很负盛名的武林人物,叶廷瑞合力创设,以後叶廷瑞就默默无闻,不知何去。‘神武镖局’就成了‘子母梭’张子斌的私人产业,他在死前托你把这份产业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七年後两个年轻的少女掌管,事情已是蹊跷难测,而七年後果然就有这两个少女找来‘神武镖局’也许他还有很多话,没有对你说完,就瞌然逝去,但不管如何,他能知道七年後的事情,个中必有一番隐情,他可能已早和什麽人约好┅。”说此顿一顿,又道:“千句归一句,这中间内情不简单,你等下见到两个女主人时,不妨先听听她们说些什麽,但千万记着,不管什麽事都不要贸然答应,最好能当面坚决辞掉你总镖头一职,我们早走为上。”
    陆天霖一席话刚刚说完,始才那青衣小婢又急步而来,进门对方云飞施了一礼,目光却投在“圣手医隐”身上,笑道:“两位女主人吩咐小婢说,请总镖头和这位陆爷一起请到後厅谈谈。”
    “圣手医隐”听得一怔,心中暗自忖道:“这十馀年来,我就没有离开过隆中山松竹坪一步,除了一般过去的老朋友之外,新出道江湖的人很少知道我,这必是三弟去松竹坪前告诉过她们,但这两个女娃儿,也够聪明,但凭婢女传话,就能猜想出来人是谁。”
    陆天霖心在想,方云飞已然皱起眉头,问道:“迎春,奶怎麽知道这位是陆爷呢?”
    迎春笑道:“婢子哪知道,我只把这位爷的像貌给两位小姐描述一遍,大小姐就啊了一声说:‘是了,定是松竹坪的‘圣手医隐’来啦!’吩咐婢子请陆爷一起到後厅去,婢子还怕大小姐猜错了这位爷的姓氏,想不到她竟猜对了。”
    方云飞呆了一呆,转脸问陆天霖道:“大哥可愿和小弟同赴後院一行,去见见两位女主人吗?”
    陆天霖还未来得及开口,迎春已抢先笑道:“两位小姐吩咐小婢,无论如何得请陆爷一起去後院一叙,陆爷如是不肯赏脸,婢子怕得有场责骂!”
    陆天霖呵呵一笑,道:“既蒙女主人邀约,老朽哪能推辞,请上覆两位女主人,就说陆天霖随後就到。”
    迎春又对两人福了一福,转脸对寿儿道:“两位小姐只请陆爷和总镖头,你却是不能跟去。”
    寿儿脸一红道:“我只听方爷吩咐,要我去,我就去,不要我去,我就不去,哪个要奶来管我。”
    迎春嗔道:“你只要不听话,敢跟着总镖头一起到後院去,当心两位小姐发脾气,打断你两条狗腿。”说完一笑,转身向外奔去。
    当着方云飞的面,寿儿不敢再还口,满脸气忿之色,望着迎春俏丽的背影摇奔到门角消失。
    这小婢从容不迫的神情,使“圣手医隐”心中动了怀疑,转脸问方云飞道:“这小婢可是那两位新女主人带来的吗?”
    “金翅大鹏”摇摇头,道:“初来‘神武镖局’只是她们两人,这小婢什麽时候进了‘神武镖局’我就弄不清楚,她们两人到镖局子五六天後,我到後院交代镖局财产清册,就见到这小婢随侍二女身侧,听两人呼她迎春,此外我就一无所知了,就是两位女主人姓名,我现在还不知道哩!”
    陆天霖一拂长髯,笑道:“这倒不错,不知道,省去不少麻烦,咱们到後院见到两位女主人时,你就一力坚辞总镖头职务,其他事一概不问。”
    方云飞笑道:“我早不问镖局中事,只不过没有正式把这个总镖头的名衔去掉而已。”
    说罢,又回头吩咐寿儿,道:“你去厨下替我们准备一点吃喝之物,回来把行李整理一下。”
    寿儿满脸惊奇问道:“怎麽,爷要走吗?可要带着我去伺候爷吗?”
    方云飞点点头,站起身子对陆天霖道:“大哥,急不如快,咱们现在就到後院去,向两位女主人辞行如何?”
    陆天霖微笑起身,跟在方云飞身後,直向後院走去。
    这“神武镖局”一共有三进院子,最後是一座一亩地大小的花园,园中除了假山荷池外,还栽着许多花树,张子斌活着的时候,异常爱花,因此不惜重金,选购了很多异种花树,每当走镖回来,总要厨下准备几种美肴,一个人在园中饮酒赏花,他酒量又很宏大,常常一坐半天,为此还特别招请了两个栽花能手,把一座小小花园,整理得幽美清雅,再加上很多重金搜购得奇花异草,看上去越发生色,镖局中的镖头、趟子手,都知道镖主酷爱花草,大家都很少到园中游赏,张子斌死後“神武镖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了“金翅大鹏”代为主持,方云飞不太喜爱花木,很少到後花园中去,二女来後,却爱上了园中景物,就在那花园中住下,园中修有一座房舍,本是供两个栽花的工人所住,却被二女赶走工人,另召请匠人改建成二女香闺。
    此後,这片花园改称後院,也成了“神武镖局”中禁地,二女自入居花园後,除了方云飞应召去过两次外,其他镖头、趟子手,全都未涉足过一次。
    二女也深居简出,从不露面,有什麽事都派遣迎春和方云飞讲,方云飞不在时就通知账房先生,对镖局中的事务,漠不关心,银钱账目,也不过问,甚至对镖局应否接保的生意,也不肯管,幸好张子斌几十年苦心经营,和方云飞六、七年的心血,早已把“神武镖局”创立下了基础,小的生意账房先生和镖头们一商量,就作了主。
    但遇上大的生意,却不敢擅自专断,请示方云飞,方云飞撒手不管,请示二女,二女又推到总镖头身上,这样一来,只好把生意推掉不接,本来在两湖间最负盛名的镖局,生意却逐渐清淡下来,几个有名的镖头,都纷纷递上辞呈,方云飞推呈二女作主,二女却有辞必准,数月之间几个武功较高的镖头,大都辞职而去,方云飞也连上两次辞呈,却被二女召进後院,和颜慰留,要他勉为其难的续干一年再走。
    二女大反常情的举动,虽引起方云飞心中很多怀疑,但这镖局产业是张子斌死时托他转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二女的,自己不过是个伙计身份,当是不便多问。
    且说“金翅大鹏”带着义兄,穿过了几重庭院,到了花园,二女早已伫立园门面迎候,陆天霖眼神流转,打量了二女几眼,只见二女穿着一色的水绿衣裙,薄施脂粉,淡扫额眉,脸润桃花,发覆绿云,肤白欺霜,樱唇喷火,一般儿高低,一般儿娉婷婀娜,四道清澈的眼神,一齐逼射在陆天霖身上,左面一个,微笑着说道:“愚姊妹常听方总镖头,谈起陆老英雄,乃当今有名侠医,今幸一会,实在难得。”
    陆天霖看二女面貌神态,一模一样,再加上那身同样的装束,实在分得清楚她们谁是姊姊,谁是妹妹?只得一拱手,笑道:“姑娘承奖了,老朽当受不起。”
    二女莞尔一笑,相对望了一眼,右边一个接口笑道:“老前辈名播遐迩,愚姊妹闻名已久,难得侠驾光临,舍内已置薄酒,请入内一叙。”说罢转身带路。
    二女言词虽甚谦和,但始终不肯作礼肃客。
    陆天霖如何看不出二女骨子凌人傲气,但他素来豪放,不拘小节,对二女高傲神态,也不放在心上,微微一笑,跟在二女身後,绕行花径,向一片梅林走去。
    这正是二女住的地方,假山旁边,几十株盛放梅花,环绕着一座新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舍,红门朱栏,绿瓦粉墙,看色彩调和,就知这二女是深具匠心的人。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舍不大,三合分立,二女带着陆方两人,迳入正北上房,二明三暗的小客厅,布设的非常清雅,正中一张八仙桌上,早已摆好了香茗细点,小婢迎春含笑替四人安了坐位後,悄然退到室外。
    二女娇艳绝伦,但却毫无女儿忸怩神态,笑语如珠,满座风生,不过尽是谈些不着边际的事。
    方云飞忍了又忍,到最後还是忍不住对二女提出了辞却总镖头的事,而且语意坚决,说走就走,毫无商榷馀地。
    二女相对沉吟一阵,左首一个突然抬起头,目光逼射在方云飞脸上,笑道:“我们姊妹今天召请两位,本来是有一件重大之事,想和方总镖头商量一下,哪知方总镖头已先发制人,提出辞意,愚姊妹虽然年幼无知,但也看得出方总镖头不是逐争名利场中的人物,但我姊妹以清白女儿之身,更不愿混迹江湖,吃这碗保镖的饭,今天相邀二位,本想把‘神武镖局’相赠,一则不使张老前辈数十年心血创出的基业,毁在我姊妹手中,再者也可聊慰方总镖头十年辛劳……”
    二女话未说完,方云飞已摇头笑道:“两位姑娘美意,方云飞心领就是,相赠‘神武镖局’方某人实不敢受。”
    左面一女微微一笑,继续接下去,道:“我也想到方总镖头不会接受——只可惜张老前辈数十年辛苦创的基业,要毁在我们两姊妹手中了。”
    方云飞淡淡一笑,避不作答。
    二女看“金翅大鹏”无动於衷,知他辞意坚决,再难挽留,相对一望,左面一女又道:
    “方总镖头既然不肯承受这‘神武镖局’基业,愚姊妹也不便再多饶舌,只请两位再在镖局中多留上三天,然後再走如何?”
    方云飞只听得心中疑窦重重,一时间想不到措词答覆,转脸望着“圣手医隐”满脸为难之色。
    陆天霖也听得心中疑虑丛生,猜想不出二女多留两人三天的原因何在?
    但他究竟久走江湖之人,虽然难猜出个中原因,但料想这三天时间,必和二女有着很大的切身关系,略一沉吟,答道:“两位姑娘如有派遣,尚请说明,只要我们力所能及,无不从命。”
    几句话,虽然说得婉转,但含意却是在逼着二女摊牌,只见二女满是娇笑的脸上,突然间去了笑意,变得满脸冰霜,冷冷的看了陆天霖两眼,四道眼神又一齐转投到方云飞脸上,右边坐的一个冷笑一声,问道:“方总镖头既受张老前辈一场知遇,难道就忍心袖手看着这‘神武镖局’日逐没落,不肯过问吗?”
    方云飞霍然起身冷冷一笑,答道:“这‘神武镖局’基业,已由方某人亲手转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到两位姑娘手中,两位尽可随意作处,方某人无权过问。”说完,抱拳作辞,和陆天霖双双离坐,退出後院。
    二女也不再留客,只是望着两人背影冷笑。
    两人离开後院,迳奔回二进院中方云飞的住处,寿儿早已备好酒饭侍候,陆天霖入室落座後,脸色一直十分难看,一语不发。
    方云飞细看义兄神色不对,忍不住低声问道:“大哥有些不舒服吗?”
    陆天霖苦笑一下,起身奔到方云飞卧房案旁坐下,伸手取过羊毫,摊开一张白笺,振笔疾书。
    方云飞看得十分纳闷,走近案旁一看,只见陆天霖在白笺上,写道:“整理行装,速离此地,我已中毒。”
    这十二个字,只看得方云飞一阵惊呆,半晌不知如何开口。
    只见陆天霖又挥毫处了一个药方後,接着写道:“酒饭不可用,须防已下毒,寿儿如果无可疑之处,可予带走,二女来历可怕至极,早走为宜,迟则恐其另有诡计相害,我中毒虽不太深,但需在今天午夜前服药疗治。”
    陆天霖写完,把处好药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方云飞後,脸色已然变成惨白。
    骤然间,生此大变,饶是“金翅大鹏”久走江湖,也不禁有点心慌意乱,来不及收拾行囊,带着寿儿,匆匆离开镖局。
    几个镖头、趟子手,看总镖头带着寿儿,一起出去,心中虽觉奇怪,但却是不敢多问。
    方云飞跑了七八家药店,才把陆天霖处的药方配全“圣手医隐”一直跟在他身後,待方云飞配齐药物,突然抢在前边,直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边走去。
    方云飞知他必有用意,也不多问,只是跟在他身後前进。
    寿儿看主人脸色凝重,更是不敢多说一句闲话。
    三人来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边,陆天霖蹲下,用手指在地上写道:“雇用一只帆船,今夜住在舱中。”
    方云飞照示雇了一只帆船,三人上得船後“金翅大鹏”立时吩咐寿儿去给陆天霖煎药“圣手医隐”却迳入舱中,盘膝坐下,闭上眼睛,运气调息。
    这时,已是落日时分,西方天际一片绚烂彩云,返照出万道霞光,但夕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虽好,只是距黄昏太近,转眼间夜幕低垂,万千帆影,尽被笼罩在夜色之中。
    方云飞一直呆呆的坐守在“圣手医隐”身侧,直待寿儿煎好了药送来,扶侍陆天霖服下,他才松了胸中一口气,因他深知义兄医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深,服过药後,即可无事。
    果然,陆天霖服下药片刻工夫,吐出了一碗微带黑色的水来,然後才摇摇头,叹口气,道:“厉害,厉害,想不到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子,竟是心如蛇蝎。”
    方云飞皱皱眉头问道:“大哥,你怎麽会中了毒?那两个女孩子,究竟是什麽来历?我和你寸步未离,可就是看不出一点可疑之处?难道这几十年江湖,当真是白跑了不成?”
    陆天霖长长的吁了口气,缓步出舱,吩咐船家起碇,要他把船摇向一处僻静所在,然後重回舱中,呷了一口茶,才对方云飞说道:“两个女孩子要以‘神武镖局’相让时,我心中就动了疑,既愿相让,为什麽当初又来接收呢?这中间重重疑窦,实在教人费解,因此,我对她们的一言一动,都留上了神,二女既不像在江湖上走动的人,也不像久居深闺中长大,最可疑的,就是她们既无一般少女的忸怩羞态,脸上神色却又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晴不定,虽然笑语如珠,但却掩不住眉字间的肃煞之气,两个年轻少女,有这等喜怒无常,难以捉摸的性格,必然是在一种特殊的环境中长大。”
    方云飞点点头,道:“不错,我因未存追寻根底之心,对二女神色言行,均未留心,大哥这一提,我倒想起一件事来,她们初到镖局之日,要我带她们到张子斌埋葬之处奠拜一次,大约过了一月左右,我又到张子斌埋葬之所,那青冢似已被人动过,当时也未放在心上,现在想来,中间大有文章。”
    陆天霖拂髯一叹道:“不用多作猜想,定是二女所为,只是作用何在?却难推想出来,目前就我所知而论,那张子斌生前,定和‘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蛇母’有着什麽牵缠。”
    此言一出,方云飞又是惊得一呆,过了半晌工夫,才低声问道:“大哥所说的‘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蛇母’可是廿年前名震江湖,武林中闻名丧胆的莫幽香吗?”
    陆天霖笑道:“不错,正是那个女魔头。”
    方云飞道:“这麽说来,二女定是她门下的弟子了?”
    陆天霖道:“她们坚持要你多留三天,那实在不合情理,因而,我想到其中必有什麽原因,说不定有什麽借重你的地方?而且还无法事先对你说明。”
    方云飞十分困惑的问道:“如果他们真是‘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蛇母’门下,武功绝错不了,再说,有‘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蛇母’作靠山,放眼江湖,敢和她们作对的人,实在寥寥无几,借重我们,似无必要。”
    陆天霖摇摇头,笑道:“世上有很多事,单凭武功,未必就能解决,我只是这样推想,究竟她们要如何借重你,目前还难论断,但确有用你之处,却是无可置疑。”
    方云飞讪讪一笑道:“我和她们相处数月,始终未能发现她们来历,怎麽大哥一见之下,就知她们是‘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蛇母’门下呢?”
    陆天霖笑道:“这要怪她们行动大意了,在二女举杯相邀我们用茶之时,我突然发现左边一女手中白罗帕上,用绿色丝线刺绣着一个蛇头,当时我也未曾留心,後来愈想愈觉不对,因为女孩子都害怕蛇虫一类东西,纵然身负绝世武力,不怕毒蛇巨蟒,但也绝不会喜爱这类东西,何况刺绣在手帕上面,每天都可以看到,虽是刺绣,但如不喜爱,绝不会把它绣在帕上,一个貌美如花的少女,竟会喜爱长虫,那简直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因此,使我联想到迹江湖,二十年未再露面的‘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蛇母’了,昔年那女魔头纵横江湖之时,总喜身着绿装,杀人之前,必以绣有一条小蛇的白罗帕先予警告,久而久之,这蛇帕变成了‘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蛇母’的一种标帜,那时和人相约,亦用蛇帕代笺。我饮茶时幸得警觉尚早,那杯茶,只喝了一口,如果把一杯全部都喝下,只怕早已死去多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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