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楼十二曲_小说在线阅读_卧龙生


    他,本是一个衣衫褴楼,瘦骨褴褛,脏兮兮的小乞儿...一次,在行善安葬倒毙在大雪地里只有半张脸的老尼时,无意从其身上得到—百零八颗沁香红丸和一部名叫“琼楼十二曲”的图册,他吞下红丸,按图习武,竟奇迹般地练成按十二干支排列的“子午神功”...再出江湖的他,已是一身劲装,俊美绝伦的少年侠士。“子本二声起,天下群魔灭”,他凭着手中一只太玄神笛,吹遍江湖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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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雪地里的孩子
    朔风凛冽,雪花飘飞。
    村落街头的边隅,有个小孩踽踽地走着。
    蓬松凌乱的头发,盖满了银白的雪花,融化成冰水,流在他冻得发紫的小脸上,一套破烂不堪的杉裤,无法抵御怒吼中的劲风,他只有尽量地把自己瘦怯的身子,紧紧裹住,蹒跚艰辛的向直街那一头走去。
    他定过一家食铺门前时,突然闻到一缕异样的香味,不由使他站停下来。
    舌尖舐着他两片干爆得几乎冻裂的嘴唇,一对又圆又大的眼睛,骨碌碌贪婪地盯着食铺热气腾腾的馒头。
    这时,食铺走出一个店伙。小孩抖抖栗栗,惶恐不安地走向那店伙跟前,颤声哀求地道:“大叔……铭儿肚子饿得厉害……求求你给我一个馒头……”
    店伙正值没有买卖上门而感到烦恼,见状不由憎厌叱喝道:“去你的……小要饭……”说着,用手朝他使劲的一推。
    铭儿嗳唷声的呼啼,一个跟斗翻跌在街心的雪地上。
    热泪禁不住簌簌地涌流在他紫红的小脸上。
    铭儿泪眼婆娑,哆哆嗦嗦地走出村落街头。
    村口有一座败墙破落,荒无香烟的古庙,铭儿苦叹了口气,走进这座古庙。
    铭儿偻身蹲膝,藏在古庙大殿的龛桌下面,因着过度的疲乏,暂时使他挣脱了饥饿,与寒冷的侵蚀,当他神智静下来时,片片段段的往事,又撩起在他的眼帘上……
    在他眼前,突然映演出一个气度轩昂的中年武生,和一个美丽的少名人轶事妇。
    刹那间,这两人断头溅血倒在地上……
    铭儿一声激厉悲啼,就像在一个甜醇的美梦中,哭苏过来,小手掩脸,哀哀悲声:“爹……妈……”
    突然一个声音,缭绕在两耳边:“小公子,你赶紧逃走,留下彭门后代一脉……”
    他仿佛自己逃出大厅,躲在老家人彭冲房里,老人家急速的脱去自己衣衫,换穿在跟自己年龄相仿的他小孙孙铃儿身上。
    就在这时候,一个颔留红须的恶汉,带了一伙人涌进老家人彭冲房里,老人家紧紧的拥搂了自己,却把换穿了美丽衣衫的小孙孙铃ㄦ舍下一边,恶汉拖定铃儿,就到房门口时,传来铃儿一声凄厉悲号,彭冲一眶热泪滴在自己脸上。
    铭儿愣愣追思之际,老家人鼓冲的说话声,又迂回在他耳边:小公子……老朽将铃儿代小公子填命替死……老朽年迈苍苍,遽然目睹这桩惨变,看来亦不久人世,小公子赶紧逃命,如蒙皇天见怜,彭门留你一脉,日后这桩血海之仇,尚有伸雪的-天。
    这桩惨剧的演变,虽然目前他是-个稚龄幼童,浑璞脆弱的孩子心理,所能追记的就是这些。
    这时,庙墙外劲风稍歇。铭儿的神思,回复到现实时,感到饥肠辘辘,饿火难熬,遍体酥软,眼冒金花,更是牙关直响,-阵阵的不由打寒噤。
    这时他想到如在古庙里,不是饿死便是冻死,到外面走走,或许会找到好心人,要一点东西吃。
    当他走出古庙,不由-声悲叹叫苦:苍茫弯空,银皑大地,四周间,已孕蕴在白茫茫的-片中。
    这时,他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当他想到回进古庙还是冻死饿死时,他只有紧咬了牙关,哆哆嗦嗦地走向雪天一片的迷茫处。
    就在他低头晃摆走着时,突然发现银白的雪花堆里,有一块手拳头般大的紫红血渍。
    铭儿看得心神一惊。
    走不多远,又是几滩血渍,最后在离隔二三丈处,见到一具被雪花掩去半体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首。
    这时铭儿又饥、又冻,心里又害怕,待要想拔腿奔走,偏偏二条腿站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首旁边,却是酥软得连-步也走不动。
    铭儿吓过一阵后,心里渐渐平静下来,诧异地看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蕴含着一份童心的怜悯,喃喃地道:“你比铭儿更可怜,竟死在雪地里他说到这里,激起了内心浑璞的感情,又喃喃地道:“你倒在雪地上,给野鸟看到,就会把你吃掉,待铭儿用雪把你盖起来。”
    说着蹲下身体,翻动二只冻得发紫的小手,把雪一把把的浇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上。
    铭儿小手碰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胸腰处时,突然触着一包硬硬的东西。
    这时,他的心里不由一惊一奇,自然的趋势下,铭儿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上解下这包东西。打开一看,骤然一股异香沁人脾腑。
    铭儿闻着一粒粒有黄豆般大鲜红的丸子,诚然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可是这股香味,撩起他极舒意的感触,嘴里的口唾拼命向肚里咽下。
    这时,他一双冻得僵紫的小手,捧了这包鲜的红丸子,一边簌簌地发抖,心里却起了这么一个童心的解释:“这些红丸子,散出这么浓厚的香味,一定是吃的东西。”
    铭儿想到这里,一手小心的捧了一包红丸子,一手猛抓着大把塞进嘴里。
    红丸子进到嘴里,骤然化成-股又香又甜的口唾流进肚里。
    铭儿一连几把,很快地把一包红丸子,全塞进嘴里。
    这是一桩无法思议的奇迹。
    铭儿吃下这包红九子后,不但饿火奇寒全消,顿时感到周身无比的爽朗、舒适。
    这时他暗暗激奇的思忖道:“这人身边带了这么多好吃的东西,怎的还会饿死冻死在雪里?”
    铭儿想到这里,又朝雪地上堆堆紫色的血渍看了眼,颔首喃喃地自语,道:“对了,他一定是也是被坏人害死的,当然,雪里怎地会有血呢?”
    铭儿服下红丸子后,虽在雪花飘飞的夜晚,居然毫无感到一点寒意,一瞥思潮,掠过他脑海,心道:“我既吃了他身上藏着的东西,现在饥寒全消,必须把他好好收埋才是。”
    他想到这里,随即用一双小手,从雪地里挖掘起一个深坑,这时他暗暗感到惊奇,原来这对小手插进雪堆里,不但并未觉得一点寒意,居然很快地挖掘出一个深坑。
    铭儿很细心的把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身上遮盖的薄雪拢掉。当他看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脸庞时,一声惊呼,踉跄跌退数尺,死者是个老尼姑。
    她只有半面的脸,左边一半的脸,自眼睛到耳沿,削去大块的肉,结了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极可怕的疤痕。右边一半的脸,虽死在寒酷的雪地里,还是显出十分嫩白红润。
    如果不看她右眼上端根根银白的垂眉时,任何人倒会说她是妙龄尼姑。
    铭儿骇然惊退数步,不一会儿心神就停了下来,缓缓地走到老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跟前,又偷偷地看了一眼。
    铭儿这时又有了一种想法,心道:“要是我没有吃她老人家身边的红丸子,一定跟她一样,会冻死饿死在雪地里,这么说来她是铭儿的救命恩人,既是救命恩人,自己就别怕了。”
    铭儿想到这里,胆子就壮了起来。
    他本想用劲的将老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拖到刚才挖好的雪堆深坑里,谁知小手拉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肩膀,整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很轻地被他拖了起来。
    铭儿心里,又是暗暗一惊,心道:“这老人家好轻……”
    就在老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给铭儿小手拖起时,噗声轻响,原来老尼姑的一只鞋,和一卷用红绫缎包扎的东西,掉在雪地上。
    铭儿将老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埋入雪坑后,掉首朝雪地上那包东西看了眼,不经意的捡了起来。
    打开红绫缎看时,原来里面是部十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致的书卷,书面上几个字,铭儿看来还能认出,上面写有“琼楼十二曲”五字。
    铭儿再翻阅书卷里页看来,里面张张页页,都画有翩翩踊舞的少女,每一张姿势人形都不一样。
    铭儿看得异常高兴的收藏入怀里。
    这个夜晚,铭儿在雪花蓬飞,寒风怒吼中度过,他自己深自感到惊奇的,居然没有觉得往常所有,饥饿与冻寒的痛苦。
    就在凌晨,他竟毫无疲倦的连夜跑到一处极热闹的集镇里。
    这时,他恍惚中,似乎他记起在家里曾有过这么一桩事情,父亲化钱收买穷苦人家的孩子,到家里作小厮使用。
    他相信如果自己能在人家处做一名小厮,至少不会再受饥寒的痛苦。
    铭儿所到的这处集镇,俱是商贾买卖。
    虽然他鼓了最大的勇气,十分努力的向这些买卖人。说出心里所期待的话,然而,这是个现实的社会,谁愿意雇佣这么一个小要饭的?
    铭儿遭到数不尽的讥笑与叱喝,都被这些店家掌柜赶出大门,他的希望是落空了。
    他孕蕴着无比的痛苦与悲愤,走出这处集镇,找出一处静僻的树林,禁不住小手掩脸,一阵纵声大哭。
    铭儿经过一阵纵声悲啼后,骤然间,恍惚自己醍醐灌顶,混沌苏醒,灵台一片清澈。
    一个八岁的孩子,他已想到父母被杀,阖家遭难的血仇,和老仆人彭冲节义浩然、义薄云天的忠心。
    这时他手握一对小拳,牙关恨错、悲愤怨绝地喃喃自语道:“我彭宗铭有一天活在世上,誓杀彭门仇人。”
    铭儿这时似乎感到饥饿与冻寒,对他已失去了威胁。
    沉思半响后,突然想起昨夜捡得老尼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上,掉下来那本红绫缎包装的图画书。接着,就从身边掏出后,打开翻看。
    须知,铭儿虽然目前年仅八岁,自幼慈母庭训,启蒙甚早,所以亦认识了不少字。
    这部书卷封面上,写有琼楼十二曲五字,里面片片页页,画有不同形相的绝色美名人轶事女,在翩翩踊舞。
    铭儿一页一页的仔细翻看下去,只见在栩栩如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绘的绝色美名人轶事女下端,还有记着地支十二数,和蝇头细字,工尺乐谱。
    他正在出神翻看时,蓦地有缕声音在向他说话:“小娃儿,你手里拿着看的是什么书?”
    铭儿不禁猛地一震,倏地抬头看去,不知什么时候,蹲着的身跟前,已站了一个银须白发的老者。
    老者见这孩子显得十分惊愕地看着自己,似乎心里感到有点不忍,倏地脸上展出一缕慈祥、柔和的笑意,颔首重复地道:“孩子,你在看的是什么书啊?”
    这些时候来,铭儿所见到人们对他的,俱是厉声疾言,今儿老者给他一缕慈祥的笑意,铭儿的心里,不禁涌起-阵莫名的暖意。
    他本来蹲坐地上,倏地站起身来,年纪小礼数却十分周到,恭恭敬敬的道:“老伯伯,铭儿在看图画书。”
    说着,将手里那本《琼楼十二曲》书卷,双手递给老者看。
    就在这眨眼刹那间,老者脸上的神情,骤然间涌起一喜。
    老者似乎孕含着心头激动的神绪,却是颔首含笑,并没有接过他手上那本《琼楼十二曲》,柔和地又道:“孩子,你这本图画书,是不在雪地里,那老尼姑身上拿来的?”
    铭儿-张小脸儿骤然通红,嗫嚅分辩似地道:“老伯伯,铭儿不是偷拿的,昨天晚上铭儿在雪地里看到一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铭儿怕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给野鸟吃了,就用雪花把她盖起来,后来看到身边有包红丸子,这时铭儿又饿又冻,就把红丸子全吃下肚里了……”
    他说到这里时,老者陡然一声惊哦,急促地道:“孩子,你把一百零八颗红蕊珠,全吃到肚子里去啦?埋葬了一个老尼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
    铭儿见老者这付神情,似乎感到极度不安地道:“老伯伯,铭儿吃的不是红心子,是红丸子。”
    老者神绪突然显出一份悲愤,当他一眼看过铭儿时,还是颔首柔和地道:“孩子,后来呢?”
    铭儿见老者没有责怪自己,心里感到微微一宽,接着又道:“铭儿吃下红丸子后,心里很是不安,就在雪地里挖掘丁一个深坑,把……把她老人家埋了……”
    他说到这里,畏怯地朝老者看了眼,喃喃地又道:“这本书不是铭儿偷拿的,在埋葬那位老人家时,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老伯伯,如果是你的,你就拿去好了。”
    老者在聆听铭儿断断续续说话时,脸上神情悲、愤、优、怒,瞬间千变。
    铭儿说话落时,老者又朝他看了眼,喃喃自语般地道:“此子宅心仁厚,资质禀异,虽然他饮服了师姊半脸神尼昭元师太毕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炼的一百零八颗红蕊珠,却没把她老人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骨暴野,而安殓入土,说来未尝不是一桩因果善缘。”
    这时老者对铭儿却是疑窦重重,百思不解,这么一个举止文静,谈吐斯文的孩子,恁地会是小要饭的一般。
    老者含笑慈祥的问道:“孩子,你是什么地方人?怎地蓬头垢脸,衣衫褴褛,弄得这般模样?”
    铭儿听老者慈爱慰抚的问出此话,禁不住一对又圆又大的眼睛里,涌出一眶热泪,边哭边道:“爹妈被人杀了……铭儿逃出来……没有吃的,没有穿的……呜……”
    说到这里,小手掩脸,一阵痛哭起来。
    老者看得心自恻恻,就把他轻轻搂进怀里,抚着蓬松的头发,怜爱地道:“孩子,别哭,跟老伯伯讲,你是从哪里来的?你爹叫什么名字?”
    铭儿躲进老者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馨的怀里,飘泊异乡的孤雏,得到一股从未有过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暖。
    他抽咽地道:“铭儿从湘南怀化百树湾来的……爹叫鼓崇玉,铭儿叫鼓宗铭……”
    老者听得暗自一惊,心自嘀咕思忖道:“这么幼小的孩子,居然过鄂、豫二境,从湘地流浪到这鲁南来,唔!江湖上好像有听到过这彭崇玉的名字。”
    老者沉思到此,关怀地问道:“铭儿,你现在又要往何处去呢?”
    铭儿眼衔晶泪,抬头眷恋的朝老者看了一眼,摇摇头道:“爹妈死了……铭儿没有去处……老伯伯,你喜欢铭儿……铭儿长大了会孝顺你……老伯伯,你带了我一起走……好不好……”
    说到这里,眼里又涌出二两热泪。
    这位年逾半百的老者,竟然因着铭儿凄凄、悲苦的神情,心头涌起一股莫名的辛酸,这是人性。
    他手抚了铭儿小脸,眼圈感到微微发热,含了一缕慈祥的笑意,颔首道:“好,老伯伯带你一起走。”
    说到这里,陡地冷哦了一声,似乎有一股异奇的思潮,掠过他脑海,喃喃自语地道:“或许天意如此,师姊此番既然归土,她地下有灵,亦会含笑九泉。”
    老者慈爱地向铭儿道:“孩子,凡事天理循环,因果不爽,你雪地埋葬的半脸老尼,她以后就是你师父,老夫紫云羽士萧大尹,是她的师弟,你宅心仁厚,无意中雪地葬师,老夫替他完成这桩因果善缘,代替她将你收录门下。”
    紫云羽士萧大尹说到这里,突然脸呈一片悲愤、抑郁之色,接着缓缓又道:“日后功艺学成,欲报师门重恩,可替你师父半脸神尼昭元师太,了断一桩昔年公案,她老人家虽然含冤九泉,亦能有瞑目之日。”
    铭儿听师叔紫云羽士萧大尹之话,虽然意未尽解,亦频频点头应是。
    紫云羽士萧大尹接过铭儿手里那本《琼楼十二曲》,接着道:“铭儿,你师父半脸神尼昭元师太,乃是冠盖武林的一位前辈人物,她跟你师叔功艺之差,不啻有霄壤之别。
    “是以,你饮服她老人家毕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研的一百零八颗红蕊珠后,剔髓伐骨,因天资质造就,已与人迥异,你师叔此番就用她震撼天下武林秘门绝学,这部《琼楼十二曲》来传授与你。”
    紫云羽士萧大尹似乎知道半脸神尼昭元师太红蕊珠的神效,他并不以铭儿稚龄幼年,还是不厌其详的告诉铭儿,道:“此门武学,与一般身怀绝学武林人物之武功迥异,乃是运用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地支十二数,配其音律,与离奇招式而成。”
    铭儿聆听师叔说话时,眼睛闪烁,频频点头,似乎他已在运用因饮有红蕊珠后,所赋于他的颖悟智慧。
    紫云羽士萧大尹接着又道:“琼楼十二曲,巧合地支十二数,造成每一曲异奇的声响音律,再配合本门绝学,成了一门完全单独的武功,所以琼楼十二曲,就是十二套盖世无伦的绝学。
    “因着地支十二数,十二个时辰音域迥异,其功耐的强弱,又起了高低不一,据你师父说来,琼楼十二曲最强的二音,是子声、枭鸣狼嗥,与午声、武彝九音二门。
    “所以武林流传着一句话:‘子午二声起,天下群魔灭’。”
    铭儿听来虽然有意味,可是有点迷惘不解,一对又圆又大的眼睛,骨碌碌转了一下,困惑地向紫云羽士萧大尹道:“地支十二数,这十二个声音,从什么地方来的呢?”
    紫云羽士萧大尹听铭儿此问,似乎突然想起,不由莞尔笑了起来,轻抚着他小脸,含笑的道:“铭儿,你师叔说得太多了。
    诚然,你资质再是禀异,这门稀古绝伦的武家秘学,岂是你八岁的孩子一时所能了解的。铭儿,你先别慌,师叔以后会慢慢告诉你的。”
    这时,铭儿突地想起,深感诧异地问道:“师叔,你怎地会知道铭ㄦ在这片树林里呢?”
    紫云羽士萧大尹听孩子问到这点,似乎掀起他心头隐痛,喟然轻叹了口气,缓缓地道:“目前浪迹江湖,行闯武林的正邪前辈人物,极负盛誉的有烟酒菜窖痴癫僧,双奇三怪四修罗等众人,你师父半脸神尼昭元师太,息影武林已久,为了这部《琼楼十二曲》秘本,遭三怪四修罗等七人联手并肩所追杀。
    “这次在鲁南金沙岩,又掀起一场激战,可惜你师父《琼楼十二曲》秘本虽然是数十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力练成,但尚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研成熟,以致在金沙岩,败落他们七人手里。
    “你师叔追踪驰救时,金沙岩人迹杳然,仅留下一片血渍,当时老夫猜测,可能你师父尚未遭三怪四修罗的毒手,而熬住真力,负伤逸走。
    “后来,老夫来到那处村口时,无意中发现到与金沙岩所留下的同样血渍,血渍的近处,正有一只你师父穿的圆口鞋,雪地上还有凌乱的孩子脚印,于是照着雪地的脚印追踪找来,经过集镇直街,树林口四下探望时,看你手里正握了这本《琼楼十二曲》在诵读。”
    铭儿听紫云羽士萧大尹说到这里,插口问道:“师叔,你有没有找到师父的遗体?”
    紫云羽士萧大尹摇头道:“当时老夫见到你师父一只圆口鞋后,已料着她遭到意外,可是急想知道这桩究竟,是以,还未寻找你师父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
    铭儿显得十分懂事似的道:“师叔,铭儿伴你往那村口雪地,寻拢师父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
    铭儿伴了师叔紫云羽士萧大尹,来到昨晚埋葬半脸神尼昭元师太的雪地里,把这位武林前辈、稀古侠隐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从雪堆里挖掘出来。
    紫云羽士萧大尹禁不住热泪簌簌流下来。
    铭儿不待师叔吩咐,朝半脸神尼昭元师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扑地跪拜,已行过大礼。
    这时,他见师叔萧大尹悲愤痛苦的神情,童心恻恻,禁不住亦伴着萧大尹流下两行热泪。突然,他牙关一咬,悲痛地道:“师叔不要难受,你在树林里时向铭儿说的话,铭儿都记得,只要我快快长大,学会替师父报仇。”
    铭儿小脸儿穆肃地又接上一句,道:“谁害死我爹妈,谁害死我师父,我长大后,一个也不会放过他们。”
    这是一处千峰万岭的丛山腹地。
    千里荒山,幽壁深隅,撩起一股浑厚激厉的音响。
    如若瀑布雷鸣,又像松涛浩啸,更若深山众谷中狮吼虎呐,狼嗥猿啼。
    循着这股声响音源而去,原来传自奇峰陡立,绝壁扬阗的一处幽屿深谷里。
    这时,一个身穿紫色疾服劲装的少年,迎对着飞自山巅的银绢白练,在嘹嗓长鸣,吐出这股激厉无比的声韵。
    这时,少年吐声甫歇,传出一缕柔和、欣愉的说话声音,道:“铭儿,你来此文峰山玉甸谷短短五载,居然尽得琼楼十二曲之学。”
    说话声音过处,过来一位银须白发的老人家。
    铭儿待老者坐落在山岩石块,恭敬的施过一礼,含笑的道:“师叔,铭儿所以进益神速,全是你老人家的恩赐诲教。”
    这时,萧大尹似乎知道铭儿胸怀之意,颔首含笑地又道:“铭儿,并非你师叔言过其实,你若琼楼十二曲再熟练两年,其子午二声的音响威力,恐怕你师叔亦禁受不住。
    “最近以来,你在琼楼十二曲,地支十二数中,修练子午二声时,你师叔一边听了,神智极度不安,甚至有时会觉得周天气血凝止的感觉。”
    铭儿听得不禁瞠目怔住。
    这时,紫云羽士萧大尹又道:“如若以琼楼十二曲秘门绝学上工尺乐谱所发出之异奇音韵,不用丹田之气,出声自口,而以稀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制乐器笙箫笛诸物来奏出此音曲的声响,将子午二声奏出,其威力之逞,不难使天下群魔闻风而遁。”
    紫云羽士萧大尹说到这里,突然轻吁了口气,黯然地道:“昔年你师父,专心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研琼楼十二曲秘门绝学,而没有注意到其他掌剑功力,以致这门秘学尚未成果,而反伤在群魔的手里。”
    提起师门之仇,铭儿脸上骤然掩上一层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霾。
    紫云羽土萧大尹见铭儿脸上显出一片沉痛、姜怆之色,倏地展出一缕慈祥、柔和的笑意,仿佛慰劝似地道:“所以这一点,你师叔已有想到,琼楼十二曲秘门绝学,经你五年来的孜孜不倦苦练,已进入奥秘阶梯,以后随时揣摩,不难抵达炉火纯青之境。
    关于掌剑绝学,你师叔替你设法另觅高人,以如心愿。”
    铭儿听师叔萧大尹此说,不禁悠然出神。
    紫云羽士萧大尹接着又道:“以目前声震遐迩的武林上高手名家,如烟酒茶客痴癫僧双奇三怪四修罗诸人说来,他们除了一般武学有过人之处外,尚身怀一二套出类拔粹的惊世秘门绝学。
    “烟酒茶客痴癫僧,五位风尘侠隐中,烟翁任九龄,以医理见长,酒丐康武轻功称绝,茶客于七,这位风尘奇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研河图洛书、奇门八封诸玄学,痴婆子薛玲玲,年届八十,却以一套倒转乾坤三五七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湛剑术称绝武林。”
    铭儿听得心理一奇,诧异的问道:“剑术上还有倒转乾坤三五七的怪名字?”
    紫云羽士萧大尹笑答道:“这老婆子本来就是风尘怪人,她这套剑法所以称绝天下武林,就是因怪得出奇。
    “还有一位疯癫僧乙乙和尚,他跟痴婆子薛玲玲,可说无独有偶,当今武林一对瑰宝。这位又疯又癫的乙乙和尚,一套饿狗吃巴掌的惊世骇俗的玄奇掌法,可说扫荡天下群魔。”
    紫云羽士萧大尹道:“说起这名字,江湖上流传了一段饶人寻味的趣事
    远在二十年前,疯癫僧乙乙和尚,应邀双奇三怪四修罗中玉面尊者杭欣之约,会战在豫西外方山马头峰,疯癫僧乙乙和尚,就使出这套没有名目的玄奇掌法。
    初招出手,乙乙和尚一只肥硕的肉掌,掴在玉面尊者杭欣的俊脸上,打掉二只大牙,接着肉掌翻舞,不待玉面尊者杭欣回招使出,又是一掌颈后对口穴处,当场这位邪门魔头饿狗吃粪,摔了一跤。
    “玉面尊者杭欣诚然惊骇至极,惟恐乙乙和尚连使毒手,急得从地上爬起,纵退数步,就问乙乙和尚所展使这套掌法的名堂。
    “疯癫僧乙乙和尚笑吟吟的告诉他,这叫饿狗吃巴掌。
    当时玉面尊者杭欣没有理会其意,自己知难而退。
    后来这事很快流传江湖时,疯癫僧乙乙和尚这套饿狗吃巴掌已震撼天下武林,而玉面尊者抗欣却挨一记当头闷棍,成了一桩永远无法洗刷的耻辱。”
    紫云羽士萧大尹说到这里,接着又肃穆地道:“痴婆子薛玲玲与疯癫僧乙乙和尚,与你师父半脸神尼,昔年渊源极深,而你目前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研的琼楼十二曲秘门绝学,已入阶梯,如若随时揣摩,不难抵达炉火纯青之境。
    是以,老夫要你往痴婆子薛玲玲与疯癫僧乙乙和尚二位武林前辈处,再求学这两大震撼天下武林的掌剑绝学。”
    铭儿听师叔紫云羽士萧大尹如此说,颔首恭声应是。
    紫云羽士萧大尹喟然轻叹了口气,道:“学武之道,不能仅以报仇雪恨、了却私愿而已。
    我辈身怀艺技,小而言之,因为防身御敌之用,其最重要的,却是不避艰难凶险,扫荡天下群魔,还我澄清武林。
    “年前,愚叔江湖短时行历时,发现江湖上有非帮非会的菩提门离奇组织,可能会是江湖牛蛇鬼神、邪门魔头使用的鬼蜮伎俩。”
    紫云羽土萧大尹说到这里时,话题又转到琼楼十二曲上,朝向铭儿道:“琼楼十二曲是用各种不同音韵,所配合成,作以防身歼敌的秘门绝技,以巧合地支十二数,成为十二门单独可使用的绝学,“铭儿,你且把琼楼十二曲,每种其运用威力,口诵与师叔听来。”
    铭儿低头稍作沉思,就即朗声口诵,道:
    子声,枭鸣狼嗥,离魂散魄,百穴壅塞!
    丑声,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水调,荡气回肠,似痴如醉!
    寅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春莺啼,解冻融冰,一片和煦!
    卯声,昆岗风鸣,醒醐灌顶,大觉梦苏!
    辰声,临岳调韵,肃杀戈伐,春雨化冰!
    巳声,满地风雷,砂飞石走,山崩地裂!
    午声,武彝九音,五脏离位,心脉震断!
    未声,巫山猿啸,腥风飒飒,血雨绵绵!
    申声,杜鹃泣血,惨雾氤氲,愁云布满!
    酉声,幽涧泉鸣,神智恍惚,往事如梦!
    戌声,古寺钟声,苦海浮沉,慈航普渡!
    亥声,龙吟狮吼,行空翻云,潜海涌涛!
    萧大尹露出一份惬意的笑容,颔首道:“很好!在琼楼十二曲里,包含了十二种应对敌人不同的绝学,其中子午二声虽然威力最为凶厉,然其他各声,在必要时亦能发出它绝大的用处。
    如果你再能配合用痴婆子薛玲玲的倒转乾坤三五七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湛剑术,和疯癫僧乙乙和尚的那套饿狗吃巴掌的绝世玄妙掌法。”
    他说到这里,脸上展出一缕穆肃而慈祥的神情,似乎鼓励般地道:“到那时,铭儿你就能叱咤风云,压倒盖世奇材,能在旷古至今的武林上,写下辉煌-页。”
    铭儿听师叔萧大尹所说,不禁俊脸红红,赧然不安地道:“师叔,我怕学不好,而且你老人家所说的痴婆子薛玲玲与疯癫僧乙乙和尚二位老前辈,是不是肯传授他们自己秘门绝学呢?”
    紫云羽士萧大尹道:“这点你不必发愁,愚叔已替你设下谋策。
    你此离文峰山玉甸谷后,可先往豫地一带,寻访痴婆子薛玲玲,从这老婆子处,就能容易找着疯癫僧乙乙和尚下落。
    年前,愚叔自豫地来时,江湖传闻这痴婆子薛玲玲出没在豫东一带有所动静,可能她老人家短时还不会离开那儿。”
    说到这里,忍俊不住莞尔笑了一下,接着道:“你此去豫境后,经过县镇市集,在热闹触目地方,暗地贴上一张告示,上面写六十一岁老闺女,想找十六岁小丈夫,羞人,羞人。专拣热闹处,贴上这么一张告示,痴婆子薛玲玲不待你去找她,她自然会来找你。”
    铭儿听得啼笑皆非,不由愕愕出神,半晌才诧异地追问道:“师叔,这是怎么一回事?”
    紫云羽士萧大尹含笑答道:“痴婆子薛玲玲今年八十岁,远在,二十年前,武林上缺德的促狭鬼,替她流传出一桩趣事,说这痴婆子收了一个英俊潇洒的男子做徒儿,后来不知怎么的,竟要这男子做她的小丈夫。
    “对这桩事情,痴婆子矢口否认,且为了这事,恼羞成怒下,与这些促狭鬼激战过多次,听说死伤了不少人。
    “这是痴婆子薛玲玲认为生平最见不得人的羞辱。事隔二十年,人们对这事可能逐渐忘了,这次你又揭开她心头隐私创疤,这老婆子她当然非要寻找张贴告示的人。”
    铭儿听得怪有趣的,可是心里却有一份不自然,担心地道:“师叔,薛老前辈找着铭儿,岂不要打起来?”
    萧大尹含蓄地道:“你就跟她打嘛,她真要跟你较量时,你就说君子动口不动手,这时你就可以运用你苦练五年的琼楼十二曲来应付,到时你就试试你师父震撼天下武林的这套秘门绝学的威力如何!
    “痴婆子薛玲玲昔年与你师父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甚笃,她一见你展使琼楼十二曲秘门绝学,她就会问你的师承来历,当然再不会向你下毒手。”
    紫云羽士萧大尹说到这里时,突然稍作半晌沉思,才接着道:“痴婆子薛玲玲问起你师门来历时,你就说是半脸神尼昭元师太的徒儿,奉师尊之谕,特来取回玉麝香一用。”
    铭儿一边听得,心里不禁又暗自纳闷,忍不住插口问道:“师叔,玉麝香又是何种东西?”
    萧大尹微颔首地道:“玉麝香乃是昔年你师父半脸神尼得自西疆异乡的一种奇香,此香点燃,穴道阻塞濒陷垂死之人,吮闻香烟后,立刻回苏过来。
    昔年你师父就有半枝玉麝香,赠与痴婆子薛玲玲,谅来这老婆子早已用完。”
    铭儿不由愣愣地追问道:“师叔,玉麝香既然薛老前辈已经用完,如何再向她索回呢?”
    紫云羽士萧大尹含了一份笑意,薄责似地道:“痴儿,此番你去寻找这薛老婆子,乃是想从她身上,学得一套震撼武林的倒转乾坤三五七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湛剑术。
    这老婆子浪迹武林,踪遍江湖,见半脸神尼突遣徒儿来索回玉麝香,她当然知道另有其他用意,当她问你时,你就婉转的相求她,要她传授倒转乾坤三五七剑术。”
    彭宗铭奉师叔之谕,离开鲁中文峰山玉甸谷,向豫地而来。
    彭宗铭进入豫地,他首先办的事,在一处集镇街上,买了一卷鲜红狭幅的红绫缎,和一支挥毫书写的毛笔。
    这晚,彭宗铭落宿在离豫东归德二十里的朱家集-家永丰客店里。
    当晚,他在客店里剪下一尺宽幅二尺长的红绫缎数块,用黑字写在红绫缎上“六十岁老闺女,想找十六岁小丈夫,羞人,羞人。”
    一连写了六七面。
    彭宗铭搁笔看到这几字时,自己不由忍俊不住噗嗤笑出声来,心自嘀咕,忖道:“师叔恁地会给他想出这么一个怪主意出来。”
    夜晚三更,彭宗铭手执一幅写妥的红绫缎,吹灭灯火,扑窗飞出。
    彭宗铭白天来未家集小镇时,已经注意到这里直街转角的庙口处,人众熙攘,可说是此地最热闹的去处。
    是以,身形几个纵落,已扑到庙口处来。这时夜深沉静,街心寂寂,他就将用红绫缎粘贴在庙口大柱上。
    翌晨,彭宗铭起床,打开店客之门,店伙送来盥洗用具。
    店伙见这位小客人和蔼可亲,一边折堆被衾,-边打开话匣子,道:“小客官,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今儿居然有六十岁的老闺女,寻找十六岁的小丈夫,客官爷,您说怪不怪。”
    彭宗铭听得心中一乐,差一点破口笑出声来,故意问道:“天下怎会有这等事?”
    店伙见自己的话,逗起这位小客人注意,似乎感到兴趣百倍,拉开嗓子,显出十分自信、肯定地道:“小客官,小的不敢骗您,这事已轰动整个朱家集啦!不知哪个损人缺德的,把人家秘密事揭露在大街上。
    小客官,您出去经过直街转角的庙口时,就可以看到贴了一张大红绫缎,上面写着六十岁老闺女,想找十六岁小丈夫,羞人,羞人等字眼,小客官,难道世上还真会有这等事?”
    彭宗铭听得心里-乐,脸上亦不禁噗的笑出声来,随口应道:人家既然这么写了,当然不会没有这事。”
    彭宗铭离开客店后,心里感到轻松无比,仿佛做了一桩极得意的杰作。信步来到昨晚贴红绫缎的庙口一看,果然,熙熙攘攘挤了一大堆人,都在指天划地的说这桩事。
    这时,他心不自禁暗暗称奇,想道:“昨晚贴出一张,就轰动了这么一个集镇,不如连写数十张藏在身边,沿途经过之处,不管日夜的贴去,相信这位薛老前辈,会很快找来。”
    于是,彭宗铭找了块隐僻处,预先买妥笔墨砚等,一连写了数十张,横贯豫地,经过县镇乡集时,如在白天,用极捷疾的身法,设法将这写妥的红绫缎,粘贴在当地的人众闹处。
    这天,彭宗铭来到豫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县近处的白河镇,他发现所有酒肆茶坊,所谈论的都是这桩耐人寻昧的趣事,彭宗铭心里感到轻松无比,可是心里却暗暗嘀咕的思忖道:“自己张贴这怪告示,说来几乎半个豫地都传遍,怎地还没有薛老前辈的形踪出现,难道她老人家已离开豫地?”
    这时,他信步喋躇在白河镇街头,突然传来一缕悠扬的乐器声韵。因着这缕乐声,使他裹足站住,抬眼看去,原来街边正有一家买卖笙箫的乐器店,一位顾客正在试吹他所买的一支玉笛。
    须知,五年来,鼓宗铭在鲁地文峰山玉甸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研琼楼十二曲秘门绝学,无意中渐渐地对声乐音律,有了强烈的偏爱。
    彭宗铭来到店里,店家殷殷招呼下,他随手取来一支用湘妃古竹制的笛子。
    当他吸气吹声,音律甫出,陡然叭声,湘妃笛裂纹震碎。
    彭宗铭不禁心里一怔,就在这时候,店铺的老掌柜,似乎感到自己店制货品不佳而极度不安,慌忙上前,打拱告罪般地道:“小客官,小店还有上好箫笛,这支湘妃可能放得过久,竹生裂纹。”
    说着,殷殷地从柜橱里,取出一支异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致,滑润无比的玉笛,递给彭宗铭。
    彭宗铬一手接过玉笛,六指按上笛孔,鼓气一吹,音律未成半阙,陡然又是啪啪两声,一支玉笛,裂成四段。
    彭宗铭这时心头骤然一震,似乎已想到某一桩事情上面去。
    老掌柜猛被骇然震住,敢情,由他经营这家乐器店数十年至今,可说从未发生过的事。
    就在这时候,-位颔留清须,身穿文巾长衫的老者,走向彭宗铭跟前,含笑地道:“尊驾谅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研音律,夙有癖好,老夫这支太玄银笛,刚由这家样灵乐器店镶嵌金丝龙风线完竣,尊驾能否展五音,以饱耳福?”
    这位老者说到这里,随手将手握的-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致绝伦的银笛,含笑中递给他。
    这时的形势下,彭宗铭亦只有接过老者那支银笛。
    须知,彭宗铭所知道音律上的工尺曲谱,仅是在文峰山玉甸谷所学的琼楼十二曲而已。
    他记得师叔紫云羽士萧大尹临走时,曾有说过,目前所学的琼楼十二曲,其音韵转变,出声自嘴,如若易用笙箫笛诸类再转使出来,其威力之逞,何止陡增数倍。
    这次,在这家乐器店铺里,彭宗铭引气吹笛、接连震裂湘妃笛、玉笛二支,这时在他心自思忖下,知道自己昔年在雪地巧服师父半脸神尼一百零八颗红蕊珠,剔髓易骨,丹田孕气浑厚之故。
    他接过老者太玄银笛后,就舍用琼楼十二曲中的子声,荣鸣狼嗥一曲音律,仅使丑声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水调开始起音。
    太玄银笛果然不同凡响。
    彭宗铭气吸丹田,音喷笛孔,一缕声韵袅袅悠扬,忽急忽缓,或高或低,忽而音韵铿锵,回三山绕五岳而不缀,忽而若金球珠玉相撞之名人轶事声,金铃激荡,而使人心旷神怡。
    敢情这家白河镇祥兴乐器铺,正有不少知音之士光顾,而这么一个年不满二十岁的少年,居然会吹奏出这等美妙音律,这时除了在店铺选购乐器的观客外,在店铺外裹足观望者,亦顿时拥围了大堆人。
    这时在场的几乎每一个人,聆听彭宗铭所吹奏的这缕音韵时,整个的神智,已完全堕入一片迷惘的境界里。
    须知,地支十二声中,以丑声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水调在琼楼十二曲中比较起来,它的威力诚然是其中最柔和的音律而已,仅不过是对方聆听者,神智困惑、迷惘而已。
    然而,毕竟这是一桩无法思议的谜,彭宗铭使用太玄银笛一律吹出,已有了这么所意想不到的收获。假如目前听他所吹奏的,具是彭宗铭的敌人,他可能把这一律吹完,毫不费劲地把他们一个个都能解决掉。
    这是在武林身怀绝学之流中,敢情是一种旷世罕闻的艺技,难怪昔年半脸神尼昭元师太,因身怀尚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研成熟的这套惊世骇俗的秘门绝学,而引起当今武林邪魔魁首中的三怪四修罗联手并肩的追杀。
    彭宗铭将琼楼十二曲丑声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水调一律吹奏完毕,这位递给彭宗铭太玄银笛的老者,仿佛在迷惘、惺松中回苏过来。
    他凝神睇看了身跟前这位少年人半晌,敢情此曲本应天上有,人间哪得有几回,这首美妙绝伦的音律,居然会从这位年不满二十岁的少年身上发现。
    老者喟然地轻呼了口气,仿佛失去他所有的自信,而颓然不安的向彭宗铭道:“老夫邵匡元,虽然身伤武林一派,因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研五音妙律,喜爱珍奇乐器,是以江湖友好,赠以海天妙音客之号,想不到天外有天,山外有山,何幸得遇尊驾,聆闻霓裳一曲,今日才知肤浅末技,手掌指纹,以沾沾自喜,真才羞煞世人。”
    彭宗铭听海天妙音客邵匡元此言,骤然俊脸绯红,他何尝想以音律之学炫耀在人前。一手递给太玄银笛,嗫嚅不安地道:“邵老英雄,您……您老万勿意误会,末学彭宗铭班门弄斧而已。”
    海天妙音客邵匡元感到这少年人笃诚可爱,不禁一手把他挽住。含笑地道:“彭少侠,既然不纳老夫一番盛意,天涯若比邻,海内存知己,我等此地相遇,说来亦是一个缘,何必急于离走,如不见弃,移趾舍间一聚如何?”
    彭宗铭初闯武林,稚嫩可爱,听邵匡元此说,红了脸愕愕站住,海天妙音客邵匡元一边含笑,一边挽了他手臂走出这家乐器店,含笑地又道:“老夫住处离此不远,就在这白河镇上。”
    彭宗铭同了这位一见如故的海天妙音客邵匡元,到了他住处,原来在白河镇近郊的一处巍峨庄院里。
    海天妙音客邵匡元肃客人里,宾主分座,寒喧一番后,含了一份诧异的神情,问向彭宗铭道:“彭少侠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悉音律,声魄浑厚,诚然身怀上乘武学之流,能否见告师承宗派?”
    彭宗铭见这位慈祥悌爱的老人,心里不由掀起无限好感,见他此问,就直言的道:“晚辈师承,乃是半脸神尼昭元师太老人家!”
    他才说到这里,海天妙音客邵匡元一声惊哦,深感意外地道:“原来是半脸神尼老前辈高足,难怪太玄银笛能有这等音律吹出。
    武林传闻子午二声起,天下群魔灭,敢情彭少侠刚才乐器铺吹奏的,是琼楼十二曲中的哪一响音律?”
    彭宗铭点头缓缓地道:“晚辈方才在乐器铺吹奏时,乃是琼楼十二曲中的丑声,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水调。”
    海天妙音客邵匡元深感激奇地追问道:“琼楼十二曲,敢情每一音律,所展使威力,全不相似。”
    彭宗铭颔首,道:“琼楼十二曲,系按照地支十二数而排列,自子声枭鸣狼嗥顺序而下,计有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水调、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春莺啼、昆岗凤鸣、临岳调韵、满地风雷、武彝九音、巫山猿啸、杜鹃泣血、幽涧鸣泉、古寺钟声、龙吟狮吼等十二种音调,每种音调所展使的威力,完全不相同。”
    “晚辈在乐器铺,用太玄银笛所吹奏的丑声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水调,乃是琼楼十二曲中,最轻弱的音律,仅不过使听者荡气回肠,似痴似醉而已。”海天妙音客邵匡元听彭宗铭说来,喟然惊吁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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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倒转乾坤
    这时,海天妙音客邵匡元从怀里掏出这支太玄银笛,脸上呈现出一缕真挚、诚恳之色,缓缓地道:“彭少侠,此支太玄银笛,乃是远古珍品,绝非寻常乐器所能比拟。”
    海天妙音客邵匡元朝这位宅心笃厚的少年人看了一眼,接着又道:“当前武林,已临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近年来,江湖上突然有菩提门离奇组织的出现,在收拢南北道高手。
    老夫从各方面蛛丝马迹探听所得,据说是由几位昔年息隐的魔头,重作冯妇,欲将天下武林拢成一脉而组织,不难料到这批牛蛇鬼神的旨意动机若何。
    “无辜苍生,将要笼上一番腥风血雨的浩劫。彭少侠,我等身列武林,蒙受师恩,岂能坐视哀鸿遍野而袖手不理。”
    彭宗铭听海天妙音客邵匡元说出此话,顿时茅塞为开,颤声嗫嚅地道:“邵老英雄怀此良智苦心,晚辈岂敢再婉言推辞。”
    说到这里,双手恭恭敬敬接过海天妙音客邵匡元所赠的这支稀世珍品太玄银笛。
    海天妙音客邵匡元见彭宗铭收下这支太玄银笛,脸上舒颜,展出一片欣愉之色。
    接着含笑的道:“此支太玄银笛,昔年曾经老夫知音好友博古书生谢宽鉴赏,据他说来,此笛乃是万古元银所冶铸,坚逾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金钢母,是以,适才在乐器店时,彭少侠运气吹笛,接连震裂二支,而这支太玄银笛安然无恙,就是这原故,所以彭少侠佩带此笛,固然可作乐器使用,必要时还是-口上好兵刃。”
    彭宗铭听之,频频道谢不迭。
    这时,海天妙音客邵匡元关怀地又问道:“彭少侠,此去欲往何处?”
    彭宗铭听海天妙音客邵匡元此问,似乎突然间一股自尊的意识掠过脑海,含糊搪塞地道:“晚辈欲往湘地寻亲访友。”
    这时,海天妙音客邵匡元扪须沉思之际,突然想到一桩耐人寻味的趣事,含笑地向彭宗铭道:“最近豫境发生了一桩怪事,据说在县市镇集各热闹所在,用红绫缎张贴了一个告示,写的是六十岁老闺女,寻找十六小丈夫,羞人,羞人等语,在本地白河镇,亦曾张贴一张。彭少侠,你沿途来时,可曾见到?”
    彭宗铭听得微微-怔,颔首应道:“见到这些告示过。”
    他应声到这里时,突然心里掠过一瞥异样的意识,故意反问,道:“邵老英雄,难道世上真会有这等事情?”
    海天妙音客邵匡元摇头道:“可能不会是桩寻常的事。说起六十岁老闺女,寻找十六岁小丈夫一桩趣事,在二十年前,江湖上真有发生过,不过究竟内委是非,局外人就不甚清楚了。”
    彭宗铭听之不由心里一奇,愣愣地追问道:“邵老英雄,这是江湖上的哪一位?”
    海天妙音客邵匡元道:“说起此人,彭少侠谅亦知道,就是目前名震遐迩正邪前辈烟酒茶客痴癫僧,双奇三怪四修罗中痴婆子薛玲玲。”
    海天妙音客邵匡元说到这里,他心自思忖道:“果然是她!”
    海天妙音客邵匡元接着又道:“痴婆子薛玲玲有个徒儿,人称玉郎君尚可卿,那时才十六岁,长得已是丰神俊逸,挺拔出群,一身武学,得到他师父痴婆子薛玲玲真传。或许尚可卿受了邪门魔煞的勾诱,突然叛离师门。
    “痴婆子薛玲玲盛愤激怒之下,天涯追踪寻找这叛门逆徒,就在这时候,江湖上流传出六十岁老闺女,寻找十六岁小丈夫的趣事。”
    海天妙音客邵匡元接着又道:“这次传闻痴婆子薛玲玲,行踪出没在豫地关洛一带,而突然各县镇市集,出现这个耐人寻昧的告示,可能与痴婆子薛玲玲有关。
    “痴婆子薛玲玲因着尚可卿叛离师门,而谣传出六十岁老闺女,寻找十六岁小丈夫的话,引为生平奇耻大辱。为了这句话,痴婆子与江湖人物激战过无数次,而且死了不少高手人物。
    “据老夫看来,这次豫地各处所出现的离奇告示,可能她徒儿尚可卿,受邪门前辈的怂恿,向他师父寻衅扰事。”
    彭宗铭听得心自嘀咕,忖道:“师叔想出这么一个锦囊妙计,却弄得张冠李戴,马头不对驴嘴,要是真激怒了这位薛老前辈,倒转乾坤三五七剑术学不成,恐怕还要送掉性命。”
    彭宗铭在白河镇海天妙音客邵匡元处留过一宿,次日道谢他太玄银笛相赠的盛意,续向豫南而去。
    这日,来到鄂、豫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境的一处林口集小镇,彭宗铭袋囊一摸,写过字的红绫缎,就剩下一张,心里暗自算来,自离白河镇后,已经张贴了六七张。
    林口集虽仅是一条直街的小市镇,这条街上,却显得十分热闹,白天张贴告示,似乎很不方便。于是他拢目四眺一下,看到直街拐角口一座祠堂边的石柱,于是他先落下客店,准备夜晚再把告示贴上。
    夜晚三更,淡月疏星下,彭宗铭身化一缕轻烟,飞出客店门窗,直向直街词堂石柱处。
    彭宗铭掏出红绫缎,用浆糊牢牢的粘在石柱上,他夜眼神足,在淡月薄光下,朝着红绫缎上的字迹,又重新念了一遍:“六十岁老闺女,寻找十六岁小丈夫,羞人,羞人!”
    他念到这里,自己禁不住噗地笑出声来。
    突然,身背后,一缕出自激怒的哼声。
    彭宗铭一惊之下,犹未转身时,后面的人在说话了:“小娃子,人小鬼大,咱老婆子咬了你鼻子,踩了你尾巴。素昧生平的,竟跟咱老婆子开了这么-桩玩笑,你倒说出一个究竟来。”
    彭宗铭惊悸之下,心道:“照这说话口吻,分明是痴婆子薛老前辈,她什么时候来到身后,自己竟一点不知道。”
    心自嘀咕之际,倏已转身过来,身跟前站了一位满头霜雪白发,一身大红衣裙的老妪。彭宗铭急忙抱拳恭礼,道:“老人家莫非就是薛老前辈?”
    老妪手执一根光亮熠熠,似剑非剑的拐杖,呛啷一声狠狠的朝地上一跺,大声喝道:“小娃子,咱老婆子可不跟你攀亲搭眷,快说,你是受了谁支使,来跟咱老婆子过不去,你不说一个究竟明白,别怪咱老婆子手上这口龙角剑,在你身上刺几个大窟窿。”
    说着,把手里这根银拐杖,振臂一抡,呼的一股破风锐声,恍若银蛇一瞥,点向彭宗铭顶面而来。
    彭宗铭闪身暴退三步,急急的道:“薛老前辈,君子动口不动手,您老乃是武林上鼎鼎大名的前辈人物,可不能仗了武艺,欺侮人家小孩子。”
    彭宗铭说出这话,果然奏起奇效,老婆子手握龙角剑,本待追招向他递下时,突然收了下来,可是一对眼睛,却滴溜滚圆,闪出二道晶晶如电的凌芒,气呼呼的道:“好小子,明明是你寻衅扰事,找上咱老婆子,还说咱老婆子仗了武艺欺侮你。
    你这小娃子看来年纪还没有二十岁,六十岁老闺女,寻找十六岁小丈夫,难道还是你亲眼看见的,你说动口不动手,你说来听着。”
    彭宗铭嘻的一笑,缓缓应声道:“薛老前辈,你要打架,咱可不怕你。”
    说到这里,掏出太玄银笛,笑嘻嘻的又道:“你用的银拐杖,咱用的是银笛子,咱们打的时候,谁不能碰到谁,哪个倒下就算输。”
    痴婆子薛玲玲听他说出这话,饶她是位当今武林中顶尖儿的前辈人物,亦不禁愕然征住,怒眼圆睁,却是诧异地道:“小娃子,兵刃不碰到身,怎地会倒下来?”
    彭宗铭笑嘻嘻的又道:“咱有办法,可以要你薛老前辈倒下来。”
    痴婆子薛玲玲怒冲冲地道:“好小子,敢情你还懂一点旁门邪法,行,就看你的,要是咱老婆子不倒下来,可要小心你的小命儿。”
    痴婆子薛玲玲说到这里,瞪眼怒看着彭宗铭,似乎要看看这小娃子,使用哪些左道旁门。
    彭宗铭嘻嘻笑声下,用起太玄银笛,手指按孔,吹奏琼楼十二曲起来。
    这次,他还是从琼楼十二曲中丑声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水调起音。
    咽呜袅袅之名人轶事声,荡空四播,从丑声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水调起,连续吹奏演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春莺啼、卿声昆岗凤鸣、辰声临岳调韵、巳声满地风雷……
    痴婆子薛玲玲初聆笛声,心神骤然一惊,从这缕笛声音韵里,似乎已想起一个昔年故友。
    当她一惊的意识甫自掠起脑海时。已感到自己方寸不稳,如醉如痴。
    接着,因着这缕笛声的音律过处,使她觉得心胸激愤盛怒之气完全消失,眼前仿佛一片和煦。
    随着笛声音律的转变,痴婆子薛玲玲顿时醍醐灌顶,大觉梦苏,由于笛声的激荡,若轻若重,若急若缓地扣弹着心弦,就在这刹那间,她辨不出人生的恩怨仇恨,究竟有何种区别。
    彭宗铭的笛声,连续不断的荡绕着。
    这时,她突然感到春雨化水,四周一片肃杀戈伐,使她禁不住心颤神寒。
    当彭宗铭吹奏到巳声,满地风雷时,骤然间,周围星月无光,森森凄凉,仿佛因着笛声的缭绕,飞砂走石,山崩地裂。
    痴婆子薛玲玲熬忍不住,大叫一声:“小娃子,你究竟是谁?”
    彭宗铭如若续吹午声武彝九音时,对方可能五腑离位,心脉遭笛声所震断。
    彭宗铭用太玄银笛,吹奏琼楼十二曲,将这位当今武林一位顶尖儿前辈,趋至这等景象,并非是桩奇迹。
    彭宗铭就在巳声满地风雷声中断音,穆肃地道:“晚辈乃是半脸神尼昭元师太之徒,来此豫地,寻访薛老前辈。”
    痴婆子薛玲玲听彭宗铭此说,又不禁掀起鹰胸无名盛怒,大声道:“好哇,原来你这丑尼姑,派了这么一个宝贝徒儿,来捉弄咱痴婆子。”
    痴婆子薛玲玲话刚说到这里,彭宗铭又穆肃地应下道:“薛老前辈切勿怨责家师,就是晚辈亦万万不敢。”
    痴婆子薛玲玲听彭宗铭此说,不由怒目瞪看了他,恨恨地道:“小娃儿,那么你张贴了这张见不得人的怪告示,寻找咱老婆子干啥?彭宗铭恭声应声道:“奉师门之谕;特来寻找薛老前辈,索回玉麝香而已。”
    痴婆子薛玲玲听彭宗铭此说,倒是意外的一震,喃喃诧异地道:“玉麝香早已用完。”
    她话语了声,颔首轻哦,倏地抬眼向彭宗铭看了眼,道:“小娃子,你师父既然有事相求,何必转弯抹角,耍这么一套花腔,小娃子有什么事情,你说吧!”
    彭宗铭噗的一声,双膝跪在地上,道:“求薛老前辈,以倒转干坤三五七剑术相传。”
    痴婆子薛玲玲听这小娃儿提出这桩要求,诚然出自她意料之外,当时蓦被错愕怔住。
    半晌,才诧异地问道:“小娃子,人小鬼大,你贴出这张怪告示,寻找咱老婆子,原来是这桩事。”
    彭宗铭听她说出此话,却捉摸不到这老婆子语意是怒是嗔。
    痴婆子薛玲玲虽然是个玩世不恭,游戏三昧的风尘奇人,敢情彭宗铭提起求学倒转乾坤三五七剑术之事,似乎刺透了她心头痛事。
    是以,经过半晌,喟然叹了口气,才缓缓地道:“小娃子,你师父半脸神尼昭元师太,乃是咱老婆子一位方外知音,按说她徒儿来老身处求艺,咱老婆子怎会有推拒之理。”
    痴婆子薛玲玲说到这里时,脸上微微透出一层黯淡悲恨之色,接着又道:“咱老婆子这套倒转乾坤三五七,平生只传授过一人,就是二十年前,叛门离师的逆徒尚可卿。虽然他当时并未得到老身真传,仅乎肤浅功夫而已,可已伤透了咱老婆子的心。”
    突然,她朝跪在地上的彭宗铭看了一眼,似乎责备般地道:“小娃子,跪在地上干什么,人矮了半裁,还能学什么剑术。”
    彭宗铭被她说得满脸通红,心里却是啼笑皆非,暗自思忖道:“这位薛老前辈,果然有点痴的味道,咱尊重你乃是一位武林前辈,才跪在地上跟你说话。”
    彭宗铭从地上站起,细细体味她刚才说话话意,似乎有几分愿意成全自己。
    这时他恭敬如仪的站立一边。
    痴婆子薛玲玲垂首似乎在沉思着一件事,突然,抬眼朝他看了一下,道:“小娃子,看在你师父丑尼姑份上,传授你倒转乾坤三五七不难,不过咱老婆子话得先说明白,你先要替老身完成一桩心愿。”
    彭宗铭听得心自暗暗一怔,不知这位薛老前辈,出的什么难题,不由激奇的问道:“不知薛老前辈,有什么谕示吩咐?”
    痴婆子薛玲玲脸上晴雨之色瞬变,忽地摇头又道:“慢着,咱老婆子先传授你一部份,待你替老身了断这桩心愿后,再将整套倒转乾坤三五七全部传给你。别让丑尼姑知道了,还说咱老婆子故意作难晚辈。”
    这时,痴婆子薛玲玲靠了祠堂边的大石上坐下,才缓缓地道:“这套倒转乾坤三五七剑术,乃是咱老婆子所独创的秘门绝学,正像你师父半脸神尼,一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研所学的琼楼十二曲相似,倒转乾坤三五七却是三套秘门剑术连贯的称呼。”
    痴婆子薛玲玲接着又道:“这三套剑术,第一套断剑震魄魂归土,它里面含有‘马走歧山、误入桃源、折剑断魂’三式绝学。
    “第二套是潇湘烟雨风飒飒,这套剑术里,又分有五种招式,乃是‘瑶池春满、步步生莲、秋酒梧桐、踏雪寻梅、空谷飞翠’五手绝招。
    “第三种,亦是倒转乾坤三五七中,威力最大的一套,咱老婆子替它取名叫安禅归真转乾坤,这套剑术有七种招式,是‘寒松卧谷、飞叶穿梭、玉蟾漏枝、花径迷踪、日浴海天、华岳飞峰、全真归穴’等七式变化。”
    这时,痴婆子薛玲玲接着又道:“这三套剑术,分含了三五七式的玄奇招式,是以,咱老婆子把它统称为倒转乾坤三五七,这就是这剑术名称的由来。
    “昔年叛门离师逆徒尚可卿,只仅学得倒转乾坤三五七中,断剑震魄魂归土三式而已。
    “老身所说心愿一桩,就是找回失踪二十年的逆徒尚可卿。此番既有丑尼姑半脸神尼一份人情,咱老婆子先传授你倒转乾坤三五七中,第一套断剑震魄魂归土,与第二套潇湘烟雨风飒飒。
    “如若你能协助老身找回失踪了二十年的逆徒尚可卿,咱老婆子再将这秘门剑术第三套安禅归真转乾坤倾囊相传。”
    彭宗铭听痴婆子薛玲玲此话,不禁瞠目,喃喃激奇地问道:“薛老前辈,尚可卿没有行踪落处,人海茫茫,叫晚辈向哪儿去找呢?”
    痴婆子薛玲玲颔首道:“小娃子,你别慌,咱老婆子叫你去找人,当然有他落脚去处。
    经老身二十年来追踪侦访,逆徒尚可卿,被一位声誉之盛不下老身-辈的烟酒茶客痴颜僧,双奇三怪四修罗众领导武林人物的离魂魔娘郑僖所掳,现在此地豫境外方山鹿鸣峰。”
    彭宗铭听得剑眉一皱,怀疑地道:“薛老前辈,既知尚可卿行踪去处,怎地不去将他要回来,晚辈肤浅末枝,除了师父所传授的琼楼十二曲外,其他没有可用之处,如何能有协助薛老前辈之处呢?”
    这时,痴婆子薛玲玲突然问向彭宗铭,道:“小娃子,你师父半脸神尼传授你的琼楼十二曲中,酉声幽涧鸣泉,和戌声古寺钟声。
    你可会使用?”
    彭宗铭听得不禁微微一怔,抬眼向老婆子看了一下,颔首应声道:“当然会,薛老前辈你问这些干什么?”
    痴婆子薛玲玲没有回答彭宗铭的话,还是急急的追问道:“小娃子,你记得这酉、戌二声的功耐如何?”
    彭宗铭怀疑地向老婆子看了眼,就即应声道:“如若用太玄银笛,吹出酉声幽涧鸣泉时,使人神智恍惚,往事如梦,换用戌声古寺钟声时,苦海浮沉,慈航普渡,给人当头一棒,击醒混沱迷蒙。
    彭宗铭说到这里,星眸眨眨,激奇诧异的又问道:“薛老前辈,你老人家问这些干什么?”
    痴婆子薛玲玲颔首应道:“小娃子,咱老婆子邀你相助,找回逆徒尚可卿,就是要用你吹奏琼楼十二曲中酉、戌二声。”
    彭宗铭听痴婆子薛玲玲此说,心里不禁又是暗暗一奇,侧首看了她一眼。
    痴婆子薛玲玲这时幽幽地叹了口气,道:“逆徒尚可卿,叛离师门后,就被离魂魔娘郑僖所勾诱,贼魔娘把尚可卿掳去后,生恐他以后反复无常,离她而去,于是给他饮服了孟婆离魂汤,将尚可卿原有真性,和他所有往事完全抹煞、遗忘。
    “此番老子邀你协助,就是要你吹奏你师父半脸神尼,盖世无俦的琼楼十二曲其中酉、戌二声,使他聆听之下,真性回复,往事醒苏。”
    彭宗铭听痴婆子薛玲玲此话后,不由一声惊哦,喃喃自语般地道:“原来琼楼十二曲,还有这等妙用。”
    痴婆子薛玲玲惊愕地朝他看了眼,才喃喃追思似地道:“昔年你师父半脸神尼,造出这套琼楼十二曲秘门绝学,声自配合地支十二数,而且每声音韵的吹出,俱有它每种不同、不可思议的威力,至于子、午二声,不过易于处敌人于死地而已。”
    彭宗铭聆听她说话时,他颖悟绝伦的智慧,已在启示出他思潮里尚可发掘到的宝藏。
    半晌,才颔首轻哦了声,似乎因着他思潮的运用,自己已得到一个明确的答复。
    随着,他向痴婆子薛玲玲看了看,显得胜任愉快似地道:“薛老前辈,你老人家既有此说,咱们现在就往外方山鹿鸣峰,寻找离魂魔娘郑僖,找回你失踪了二十年的徒儿。”
    “咱老婆子有话在前,先传你一部分倒转乾坤三五七剑术后,再陪同老身往外方山,寻找离魂魔娘郑僖。”
    彭宗铭颔首称是。
    这时,日上三竿,街上行人渐渐稠密,痴婆子薛玲玲拢目四下看了一眼,突然地道:“小娃子,咱们先在街上食铺里把肚子装满了,待老婆子再找个适当所在,传你倒转乾坤三五七。”
    说到这里时,自身大石上站起,踢里踏拉径自走在前面,往直街处而去。
    痴婆子薛玲玲红裙下三寸金莲,光脚不穿袜,最妙的脚上套了一双二寸不到,后跟磨掉半截的小拖鞋。
    满头霜雪白发,一身大红衣裙,再配了这么一双光脚小拖鞋,痴婆子薛玲玲却是神色自若,大摇大摆的走在大街上。
    彭宗铭看得心里想笑,当他追随在她身后,土著乡民,掩嘴看了在笑的时候,彭宗铭的脸上,却是-阵阵的发烧发热。
    彭宗铭随同痴婆子薛玲玲,走进一家早市鼎盛的酒肆里。这时,他感到一股从未有过的畏缩恐惧,拥塞在四周,几乎使他窒息得透不过气来。
    这家酒肆里所有的人(包括食客、店伙,和一个坐在柜台上,年逾半百的者掌柜),都对他们二人递过一瞥嘲笑的眼神。
    痴婆子薛玲玲似乎根本不在乎,大声的唤过店伙,道:“店家,赶快替咱老婆子端上荤素数碟,先来五斤白干润润嘴。”
    彭宗铭听得吓了一跳,心里嘀咕道:“原来这位薛老前辈,不但是痴婆子,还是一个酒婆子。”
    痴婆子薛玲玲取过店伙端上的白干,筛了满杯,咕咕的灌进肚里。
    接着,朝彭宗铭眨眨眼,道:“小娃子,咱老婆子身怀之学,除了倒转乾坤三五七还有一套绝艺,你也该学学才是。”
    彭宗铭因抵不住四周递来的嘲笑眼色,俊脸红红,半个脸藏在桌下,这时听痴婆子此说,猛抬起头来,满含着期待的眼神,嗫嚅地道:“晚辈尚希薛老前辈多多栽培,你老人家所说的另-门绝学是什么?”
    痴婆子端起满杯的酒,肃穆郑重地道:“咱老婆子一套倒转干坤三五七剑术,敢称天下无双,就是这门子喝酒,咱仅输在烟酒茶客痴颜僧中酒丐康武手下,所以喝酒这一项,咱老婆子敢称-人之下,万人之上,亦可以说身怀绝艺之一。”
    彭宗铭本来凝神倾听之际,一听老婆子所说的绝学原来是喝酒,不禁泄了半截气。
    痴婆子薛玲玲并不理会他神色变化,还是滔滔不绝地道:“天下凡事,固有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才能称上绝,小娃子你该记得咱老婆子话才是。”
    说到这里,张嘴把满杯酒灌进肚里,接着道:“所以咱老婆子这套倒转乾坤三五七剑法,就赢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而且绝,再加上-个奇,才能压倒天下群雄。”
    痴婆子在自己空杯里筛了酒,又道:“倒转乾坤三五七剑法中,第一套断剑震魄魂归土三式,你小娃子如能学得十分火候,-般武林高手碰上,先折兵刃,再命归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第二套潇湘烟雨风飒飒五式,这套剑术就不简单了。”
    这五式剑招,明式是瑶池生满、步步生莲、秋雨梧桐、踏雪寻梅、空谷飞翠,含有春、夏、秋、冬及中和之意,然其孕蕴的奥秘,却是依据东魂之木、南神之火、西魂之金、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之水、中意之土,五种奇门生克之变化而成。
    “目前此套剑法,能将它攻破的,天下武林正邪前辈中,仅只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研河图洛书饮誉武林的烟酒茶客疯癫僧,双奇三怪四修罗中,条客于七-人而已。”
    痴婆子一杯在手,意趣盎然,不厌其详地又道:“第三套安禅归真转乾坤,说来更是神奇妙绝。”
    “这套剑法中,内藏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微无比的奥妙,意能所致,剑随意变,七式剑招走处,都循着太极、二仪、三才、四象、五行、七巧、八卦、九宫等离迷莫测的变化。此剑如能练到炉火纯青之境,以眼前天下正邪武林前辈说来,除了尚未传名江湖的隐世异人外,恐怕少有能与其匹敌。”
    痴婆子薛玲玲说到这里,一改往常痴癫诙谐之色,正颜地道:“小娃子,当前武林,借菩提门晃子,有了一种离奇突异的组织,眼见天下武林,方兴未艾,正在掀起一阵极大的变动。你稚龄幼年,身怀绝技,以少年英才,前途不可限量,今后如若能荡魔除奸,肩以重任,老身等即使瞑目九泉,亦问心自安,含笑地下。”
    彭宗铭聆听痴婆子薛玲玲所说,频频颔首,道:“晚辈拜受薛老前辈,金科玉律之谕。”
    半晌,痴婆子薛玲玲醉眼眨眨,又向彭宗铭道:“小娃子,咱们吃喝完后,老婆子就带你往离此林口集二十里,一个叫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坡的幽静处,传你倒转乾坤三五七剑法。”
    彭宗铭瞠目看着她,鼻子里嗯了声,痴婆子薛玲玲带了彭宗铭,在离隔林口集地十里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坡的一处幽静山谷里,传授他倒转乾坤三五七的秘门剑术。
    彭宗铭有着迥异于常人的颖悟聪明,使这位浪迹江湖风尘侠隐痴婆子薛玲玲,心里亦不禁僧然惊奇。
    痴婆子薛玲玲所传授的一招一式,仅需向他一次示范,彭宗铭随即能照样的蓦悟出来,虽然倒转乾坤三五七,乃是一套玄奇莫测,极难学成的剑法,彭宗铭一经过目后,却是紧记不忘。
    所以,不消多天时间,他已从痴婆子薛玲玲处,学得倒转乾坤三五七中断剑震魄魂归土三式,与潇湘烟雨风飒飒五式。
    痴婆子薛玲玲在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山谷,传授他剑法时,彭宗铭以一口带自鲁中文峰山玉甸谷,师叔紫云羽士萧大尹给他的青钢剑来使用。
    痴婆子薛玲玲突然想起似的向彭宗铭道:“小娃子,展使倒转乾坤三五七剑法时,这等寻常钢剑,难能使出十成威力,是以,如若你福泽浑厚,最好能得到一口仙家兵器……”
    说到这里,突然低头沉思半晌,倏地又道:“有了,小娃子,这可要看你福缘如何了,当今武林烟酒茶客痴颜僧,双奇三怪四修罗双奇之二的梁上客廖清,他详悉天下神兵,这样你学的老身所学,越发如同猛虎添翼。”
    彭宗铭不甚深解地问道:“薛老前辈,怎地梁上客廖清,详知天下财富宝藏,而像他自己袋囊里的一般呢?”
    痴婆子薛玲玲怪眼眨眨,不耐烦似地朝彭宗铭看了眼,似乎觉得这孩子给他知道得太多了,结果还是缓缓地道:“梁上客廖清,盖代武林有神偷之称。
    他踪遍天下,浪迹江湖,专门探听稀世珍品的下落,一旦被他发现某处,或是某地藏有稀世珍宝时,他并不遽然下手。
    可是他如果认为需要这样物品时,任是武林前辈,风尘侠隐之流,亦无法拦得住他。所以,在以一个小偷儿行径,居然亦身登当今武林正邪前辈人物之列,当然并不偶然,咱老婆子跟这小偷儿倒还拉得上几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所以,往后如有机缘时,向他替你要一口上好宝剑。”
    彭宗铭听得唯唯称是,心里却似乎感到有份儿的不自然,诚然,在童心朴实的心里,认为偷盗是桩极不光荣的事。
    这日,痴婆子薛玲玲见他所学的断剑震魄魂归士,与潇湘烟雨风飒飒二套剑法,不但已经稳熟,且已几达几份火候。
    于是向彭宗铭,道:“小娃子,咱老婆子欠你的人情债已还了你一部分啦,明儿咱们登程就往外方山鹿鸣峰,等到咱老婆子这桩心愿了断,再传授你安禅归真转乾坤的七式绝招变化。”
    彭宗铭同了痴婆子薛玲玲离了林口集近处的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坡,往豫西外方山鹿呜峰而来。
    沿途上,彭宗铭果然从痴婆子薛玲玲身上,学到第二种绝学喝酒。
    这天两人来到豫中临汝近处的芦店坪小镇,这里虽是一处赶集小镇,横巷直街,倒还十分热闹。
    芦店坪小镇上,蜂腰猿背,疾服劲装的江湖人物,显得特别多,几乎会使人怀疑是武林人物集居的大村堡一般。
    痴婆子薛玲玲牵了彭宗铭,在街上东眺西望,漫步走到一家酒肆门前,一缕酒香,撩起痴婆子满喉咙的酒虫,猛咽了一口口涎,朝彭宗铭道:“小娃子,咱们进去喝-杯,杀杀酒虫再赶路吧!”
    彭宗铭漫声应了声。
    痴婆子薛玲玲吩咐店伙端上酒莱,一老一少举樽对酌起来。
    突然,痴婆子一手举杯,-对怪眼朝四周拢了一匝,显得微微吟哦一怔,倏地转脸一眨不眨地睇看着彭宗铭一张如同润玉的俊脸,半响,缓缓道:“小娃子,咱老婆子还不知道你有几岁呢!”
    彭宗锦被她凝目地看,心里亦不禁正在暗自诧异,听她此问,就道:“晚辈今年十三岁了。”
    痴婆子惊奇的轻唔了一声,道:“小娃子,看你倒有十五六岁的样子。”说到这里,举杯咕地一声,把满杯洒灌进肚子里,-边筛酒一边忽地道:“小娃子,咱老婆子是女的,你是男的,咱们走在一起多不方便。”
    彭宗铭听到这里,不由啼笑皆非,心道:“痴婆子,恁是痴得可爱,咱彭宗铭今年才十三岁,做你曾孙还足足有余,走在一起难道还有什么嫌疑。”
    心里这么想,一对星眸却滴溜溜的看了她。
    痴婆子喝了满杯的酒,煞有其事地又道:“小娃子,咱老婆子倒想出一个好办法,你脸肤嫩白,长得又是俊俏出众,扮装成一个女-娃儿,倒蛮不错的。”
    彭宗铭听得俊脸通红,一脸哭笑不得,嗫嚅呐呐地道:“薛老前辈,晚辈是男孩子,怎……么可以做女娃儿呢?”
    痴婆子薛玲玲脸肤一绷,薄怒道:“一朝为师,终身为父,咱老婆子传你秘门绝学倒转乾坤三五七,就有半个师父的份儿,你不听咱老婆子话,就是不孝。”
    彭宗铭见痴婆子,异想天开,想出这么一个怪主意,知道不答应是不行的,只有垂头默语。
    二人离开酒肆后,痴婆子在镇上的估衣铺里,替他买了一套大花衣裤,走到镇外静僻处,叫彭宗铭把女娃儿衣裤换上,自己在他头上,又替他梳了个发髻。
    果然,彭宗锦穿上女装后,真是一个清丽出尘,绝世无双的小佳人。
    彭宗铭心里万分的不愿意,可是此番碰上这么一个痴婆子,自己不愿意,亦得要愿意。
    这时,一边痴婆子,亦不禁看得错愕愣住,半晌,才喃喃嘱咐地道:“小娃子,咱们现在再回到那镇上去,你看到那些汉子朝你笑时,你亦掩嘴向他微微一笑。”
    痴婆子薛玲玲说到这里,就做出一个少女含羞浅笑的模样给他看。
    痴婆子接着又道:“那些汉子,如果摸你脸儿时,你就以手作剑,出手断剑震魄魄归土三式中,第一招‘马走歧山’,磕断他手臂,他如若有手摸到你胸脯时,你就连走二招,接演‘误入桃源’,毁掉他一条腿。那些汉子,再有进一步无礼时,你倏即展出第三招折剑断魂,让他们一个个往阎王老子处应卯报到,打得愈凶愈妙。”
    彭宗铭骤然俊脸绯红,结口呐呐中,一时间找不着话来回答。
    痴婆子薛玲玲朝他看了眼,接着又道:“小娃子,咱老婆子叫你停下时,你才歇手下来,知道吗?”
    彭宗铭星眸眨眨,怀疑地问道:“薛老前辈,要是打出人命来,怎么办呢?”
    痴婆子怪眼一瞪,不耐烦似的道:“小娃儿,咱要你这么干,你就这担做,一切由咱老婆子承当,你还怕什么!”
    说到这里,脸肤一绷,怒冲冲地又道:“芦店坪上这些家伙,咱就看不顺眼,咱老婆子看不顺眼的人,不死亦叫他们活不了。”
    彭宗铭听得心里一惊,暗自嘀咕,道:“这位薛老前辈,痴得这么凶,恁地不讲理。”
    事实上,痴婆子薛玲玲乃是一位风隐异人,武林前辈,虽然有点疯疯癫癫,真地叫人看了不顺眼,断然不至于会这等不讲理,或许其中还有其他内委情形,亦未可知。
    痴婆子薛玲玲把彭宗铭扮装妥善,还是带了他回到这芦店坪小镇上。
    彭宗铭本来长得丰姿翩翩,一经痴婆子替他女装打扮,更是显出清丽出尘,风姿绝世。
    痴婆子人痴敢情心不痴,似乎她替彭宗铭扮装女娃儿后,她心里怀有一套全盘计划。是以,她-手挽了彭宗铭手臂,却是漫步袅袅地行走在直街的闹处。
    彭宗铭这时从他颖悟绝伦的智慧判断下,似乎稍有猜测出这位薛老前辈,所以叫自己扮成女装,并非出于疯癫戏谑,可能有一番用意。
    所以,他虽然感到非常的羞涩不安,还是依了老婆子的意思。
    彭宗铭紧偎在痴婆子身边,二人缓缓漫步地走在小镇大街上,要是遇上疾服劲装江湖人物迎面走来,彭宗铭媚态逼真,朝他们星眸流波,绽唇微微一笑。
    芦店坪小镇街上,顿时橡掷下一包粉红色的炸药,震得哗然鼎沸。
    在人言鼎沸,哗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动得最凶的时候,正如痴婆子薛玲玲所意料到的,是那些身穿异装怪饰,疾服劲装的一伙江湖人物。
    这时,从大街边隅的酒楼里,走出大伙的江湖人物,年纪都在二三十岁光景,个个都是斜帽歪戴,粗眉戾目。
    这伙人几乎在同一时间里,发现到一个满头白发,一身大红衣裙的怪老婆子,带了这么一个绝色佳人,经过酒楼门前。
    “嘘,嘘,嘘。”几声怪响,蜂拥似地朝向痴婆子薛玲玲和彭宗铭围拢过来。
    痴婆子薛玲玲向彭宗铭肘臂一撞,轻声道:“小娃子,可准备起来啦!你留意这伙人中间,如果有腰系铜钱般大雕字木牌的,你可在他们身上,多下几分手,听到没有,别害怕。”说完,一闪身,已从人墙缝里溜出去。
    这时,这伙汉子七嘴八舌,对彭宗铭您意调笑起来:“唷,你这小姐儿,长得可真美。”
    “脸蛋儿嫩白,身段又是……”
    “看来是哪家小媳妇ㄦ,私下逃出来找野汉子去的。”
    彭宗铭被他们围在中间,俊脸绯红,心里噗噗直跳,再看身边的痴婆子薛老前辈,人影杳杳,早已不知去向,这时暗暗苦叫起来。
    当他星眸四拢过处,心里已记起痴婆子薛玲玲嘱咐过他的话,嘀咕思忖道:“这些地痞流名人轶事氓野汉子,谁先摸到咱脸上,就用断剑震魄,魂归士中“马定歧山”一招,给他断臂,摸到咱胸脯上,用‘误入桃源’一式,毁掉他的腿,他们再无礼,第三招‘折剑断魂’,送他命归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就在这时候,近挨在彭宗铭身跟前的汉子,一脸猥亵的丑态,嘻嘻笑了声道:“唷,咱的小媳妇儿,你的脸蛋儿,可真迷人。”
    说到这里,一只粗黑的手掌,朝他脸颊处摸来。彭宗铭心叫一声:“你来得正好,在你这家伙身上发个利市,看看咱在薛老前辈处学的断剑震魄魂归土,用起来凑手不凑手。”
    就在他思念一瞥过处,汉子的手掌,已堪堪离近他脸肤寸隔处。
    彭宗铭一声薄叱,右手以臂作剑之式,急演断剑震魄魂归土第二招‘马走歧山’。
    掌臂过处,锐风如啸,仿佛一缕薄薄银纱白雾,凛过彭宗铭脸颊而下,彭宗铭这手绝招过处,速逾流空闪电。
    除了伸手摸向彭宗铭脸肤的汉子,噗哟声激厉惨呼,左手臂骨遭他横掌切碎倒仆地上外,其他众汉子们,敢情谁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一件事。
    只有紧贴受伤汉子近边的几个,惊愕地看了他倒地伙伴一眼,还是继续尽与他们未完的事,向彭宗铭调笑。
    彭宗铭一招使出,竟有这等捷速无比的威力,倒出于他意料之外,这时,彭宗铭有了这股自信,胆量骤然茁壮起来。
    就在这一瞥意识掠过他脑海,稍作半晌沉思之际,嘿嘿几声怪笑,有两只手掌,已摸向他胸脯而来。这时,他心头已涌上一股怒意。
    几乎在同一时间内(递出“误入桃源”一招时),这批不知死活的家伙,已像一群猛虎扯噬绵羊似的,朝彭宗铭紧围拢来。
    彭宗铭连着运用断剑震魄魂归土第三式“折剑断魂”展使时,一阵惨呼悲厉之名人轶事声,衔尾接起,断肢翩扬,血雨蓬飞。
    这时,除了死伤倒地众人外,其他剩下的一伙亡命江湖的汉子,被这幕旷世稀闻的战役,看得都骇然震住。
    这时,彭宗铭倏地记起,痴婆子薛老前辈曾对他说过,如果腰系铜钱般大雕字木脾的人身上,对他们多下几分手。
    彭宗铭抬眼看去,果然站在这伙汉子跟前,有三个年岁稍大身穿鲜明劲装的武生,腰里系了一块圆圆比铜钱稍大的木牌令。
    彭宗铭剑眉微剔,朝三武生看了一眼,倏地星眸滴溜溜滚转之际,脑海里对眼前这桩经过有了一个解释。
    他怒冲冲的向这三个武生道:“你们快把腰里系的那块木牌子还给我。”
    敢情,彭宗铭想来,痴婆子薛玲玲要自己改扮女装,逗这些江湖汉子,而且郑重的叮嘱自己,特别对腰系木牌的武生,向他们下重手。
    可能这几枚圆圆铜钱般大的木牌子,原来是痴婆子薛老前辈所有的东西,被这伙人所偷,此番突然在芦店坪小镇遇着,薛老前辈以看不顺眼为由,要自己取回这木牌子。
    彭宗铭因怀有这种想法,是以,要令这三名武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出木牌子。
    这三个武生,见这身怀武艺的美貌少女,出手把自己这伙人打得死伤无数,还要自己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出身系的木牌子,心自激怒之下,不由惊愕地一震。
    这时,中立的一个矮胖留须的武生,狠狠的盯看了彭宗铭一眼,大声怒喝道:“小贱人,看来你活得不耐烦了,才敢在雷火三霸跟前撒野。”
    武生说话到此,身形暴递,扑到彭宗铭跟前,呼声锐响,一只蒲扇般大的手掌,猛朝他顶面劈来。
    彭宗铭一见对方来势凶厉,错步闪退七尺。
    矮胖留须武生,挥招向彭宗铭进逼时,远远四周,已围了一堵观望的人墙,当然绝大数是他们一伙的江湖人物。
    彭宗铭挪身闪开,正欲展使断剑震魄魂归土绝学进袭时,突然,四周拥塞观望的人墙,裂出一处缺口,进来一位颔留长须,脸肤肃穆的老年武生,腰上亦系了一块圆圆犹若铜钱般的牌子。
    所不同的,这老者所腰系的-块牌子,乌黑晶亮,却是铸铁磨成的。正待与彭宗铭激战的武生,见老者突然来临,仿佛深感意外地一震,闪退一边,似乎要经过这老者有所指示后,才进行他的事。
    彭宗铭亦被蓦然怔了一下,就在这时候,痴婆子薛玲玲亦从人堆里挤出来,银发蓬松,抢天呼地的扑到老者跟前,哭啼的道:“好哇,你们这些臭男人,野汉子,欺侮咱小孙女儿,咱老婆子跟你们拼了。”
    说话时,一手揪住老者额下长须,眼泪鼻涕一把把的甩在老者脸上。
    这一幕突来的变化,别说是在场的众江湖汉子,就是连彭宗铭亦出于意料之外。
    老者被这么一个白发苍苍,身穿大红衣裙的老婆子揪住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须,蓦被错愕怔住。
    老者大声的喝住痴婆子,道:“老婆子,有话讲来,你快放手。”
    痴婆子薛玲玲松开揪住老者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须的手,哭哭啼啼大呼大叫地道:“你们这些天杀的臭男人,野汉子,调戏良家闺女,咱小孙女儿,今年才十五岁,还是一朵嫩蕾花蕊,想不到给你们这些天杀的欺侮了,咱……咱老婆子跟你们拼了……”
    痴婆子说到这里,又要向老者身处,揉身扑去。
    老者闪退数步,避开痴婆子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缠。可是他听这老婆子说来似乎有几分道理,是以,倏地拾眼向方才追杀彭宗铭的武生瞪看了眼,薄叱道:“于宏,方才究竟是怎地一回事?”
    敢情,老者从围观的人墙挤入时,亦仅看到于宏(胖武生)追杀彭宗铭一幕。
    胖武生于宏听这老婆子黑白颠倒,歪曲事实,气愤不过的大声道:“项老英雄,休得听这疯婆子胡说。”
    说到这里,指着死伤倒地的众汉子,又道:“您老人家看,咱们弟兄都伤在这小贱人的手里。”
    地上死伤情形,敢情老者早已看到,听于宏说后,满怀困惑,诧异地朝老婆子身后,这个身穿花衣裤,长得美貌非凡的小女子彭宗铭看了眼。
    于宏话未说完,痴婆子薛玲玲又是捶胸悲嚎的大声道:“你们这些天杀的臭汉子,为了抢夺咱小孙女儿,自己争风吃醋厮杀起来,还说咱小孙女儿杀人。咱小闺女,就是给你们一个手指都能戳倒的女娃儿,她……她会杀人?”
    老者听痴婆子此说,微微颔首,倏地朝于宏等一伙人瞪看了一眼。
    事实上,这桩事情,极容易得到一个明确的回答。
    彭宗铭将这些汉子,用断剑震魄魂归土绝学,把他们打得死伤遍地时,当然有不少本地乡民看到。
    目前这形势的造成,可能本地士着对这些人物早巳恨之彻骨,是以,谁也不愿意挺身而出来作个证明。
    至于老者听痴婆子薛玲玲说后,他居然相信这老婆子话而颔首应哦,可能这伙人,曾有过争风吃醋,互相厮杀的先例。
    所以,他反而同情痴婆子,而不信任自己一伙人。
    老者怒目瞪看了于宏等众人一眼,薄叱道:“不必多说了,死的把他掩埋,伤的抢回去治疗。”
    彭宗铭看了痴婆子薛老前辈导演出的这幕趣剧,心里乐得差点破口笑出声来。
    老者将这些汉子遣散后,转身朝痴婆子薛玲玲与彭宗铭又看了眼,微带诧异的神情问道:“你等祖孙二人,从何地来此?现在又欲往何处去?”
    痴婆子-手牵了彭宗铭,咧嘴一笑,道:“咱老婆子带了小孙女儿,沿途卖唱为生,这女娃儿年纪虽小,可吹上几曲动人的笛声,所以咱老婆子还靠了她糊口的呢。”
    老者听痴婆子此说,不由含了一份激奇的神色,朝彭宗铭看了下,突然,似乎想起-件事,缓缓朝向痴婆子,道:“老夫赤手屠龙项丕,设有盛宴数日,你小孙女ㄦ既能吹上一口好笛,不妨在老夫盛宴时吹奏数曲,到时自有赏金给你。”
    痴婆子咧嘴嘻嘻笑了道:“咱祖孙俩,要你老爷子多照顾啦!”
    痴婆子同了彭宗铭在芦店集小镇演出这幕趣剧后,本地乡民,在拍手称庆外,对他们二人,莫不感到激奇万分。
    痴婆子薛玲玲唯恐耽留此地行藏泄漏,是以,一经赤手屠龙项丕此说后,就衔尾追。随在项还身后,往芦店坪十里外的项家堡而来。
    项家堡气魄宏伟,房舍巍峨,此番正是此间主人赤手屠龙项丕设宴迎待嘉宾之际,更显得热闹非凡。
    彭宗铭随着痴婆子进项家堡时,他在无意中,发现了一桩奇事,原来项家堡来往宾客中间,有不少人亦是腰边系了一块圆牌,大部分都是木刻雕制的,只有极少数几人,跟赤手屠龙项丕一样,这块圆牌用铸铁磨成的。
    这时,他心里暗暗感到惊奇,运用他颖悟智慧慢慢揣摩下,他觉得薛老前辈跟这伙人捣乱找事,可能与这圆牌有极大的关系。
    项家堡里的佣妇,经堡主赤手屠龙项丕吩咐后,把她们二人安置在后面一间小房里。佣妇临走时,向痴婆子道:“堡主吩咐,夜晚盛宴上席肘,会叫你小孙女儿出来吹笛娱客。”
    痴婆子薛玲玲应了-声,佣妇走后,就把房门轻轻扣上。
    痴婆子坐在小床边,大腿-拍,突然嘻嘻嘻的笑了起来。
    彭宗铭瞠目看着她,愕愕怔住。忽地,痴婆子薛玲玲朝彭宗铭看了眼,仿佛赞誉似地,道:“小娃子,大街上一出戏,你演得不错,接下去你要演得可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彩啦!”
    彭宗铭听得一阵困惑,痴婆子把藏在自己身边的太玄银笛,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彭宗铭,接着又道:“小娃子,待会儿那老家伙叫你在宴会上吹奏时,除了琼楼十二曲中子声枭鸣狼嗥,与午声武彝九音剔出不吹外,其他十曲音律,你可吹奏一个痛快,逗逗他们。”
    彭宗铭室疑不安似地喃喃问道:“薛老前辈,这里项家堡堡主赤手屠龙项丕,所邀的是些什么人物?”
    痴婆子薛玲玲不待他问下去,脸肤一绷,责备地道:“小娃子,你别问得那么多,咱老婆子难道还会叫你做见不得人的坏事不成?”
    彭宗铭碰了一鼻子灰,是以,接着就轻轻嗯了一声。
    痴婆子薛玲玲低头沉思半晌,忽地抬眼朝他看了眼,叮嘱似地道:“小娃子,以前你在林口集小镇,吹奏琼楼十二曲时,咱老婆子几乎亦受不了,所以这次你在盛宴大厅吹奏时,咱守候在厅门外。
    再有,项家堡看来正会有不少牛蛇鬼神、江湖人物到此,可能其中会有认识咱老婆子的。”
    彭宗铭没有插嘴,一边唯唯应是。
    不多时,已到掌灯时分,佣妇推门进来,向着痴婆子二人道:“老奶奶,外厅酒宴已开啦!老堡主叫你带了小孙女儿,到外厅吹奏笛曲。”
    痴婆子咧嘴朝佣妇笑了笑,道:“多蒙大嫂关顾,您先走一步,咱老婆子带小孙女儿随后就来。”
    二人来到大厅门口时,已传出闹烘烘一片把盏飞壶、猜拳豁令之名人轶事声。
    痴婆子朝向彭宗铭递过一瞥眼色后,自己就蹲坐在厅门石阶沿,让他一人进去。
    彭宗铭进入厅里,不由心里涌起一股寒意,原来这座大厅,美仑美奂,占幅极宽,抬眼看去一片人头滚滚,看来至少有数十桌酒席。
    就在他心自慌乱之际,迎面走来一个俊俏秀丽丫环打扮的少女,绽唇向彭宗铭微微一笑,道:“这位姐姐,跟我来,堡主与几位贵宾,还在里厢一间小厅里。”
    彭宗铭俊脸红红,不及道谢,就跟了这丫环走向里厅而来。
    来到里厅,倒出于他意料之外,里面布设富丽堂皇,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彻绝伦,却仅排了一桌酒席,中座的就是此地堡主赤手屠龙项丕。
    当他星眸抬眼拢过一瞥之际,在项丕的左座,发现一张极熟悉的面庞。
    彭宗铭心自暗暗感到奇怪,自己目鲁中文峰山玉甸谷,在师叔紫云羽士萧大尹处学艺至今,所接触到武林人物,屈指可以数得出来,怎地这里会被自己见到这张熟悉的面庞。
    是以,他尽量要搜找出这熟悉面庞的所来。
    终于,混身抽了寒噤一下,已想起这瞥熟悉影子的来源。
    就在电光石火的刹那间,彭宗铭混身血流沸腾,钢牙错磨,星眸涌出一圈薄薄的泪光。心念似的诉道:“人生何处不相逢,天网恢恢,想不到咱彭宗铭还会在此地遇到你。”
    就在他心头悲愤激怒,默默沉思之际,中座的赤手屠龙项丕,听小丫环说后,知道吹奏声笛的小女子来到,抬头朝彭宗铭看了眼,微感诧异地道:“姑娘,怎地没见到你老奶奶?”
    眼前的情形,虽然仅乎刹那间的时光消逝,彭宗铭意识上,已有了一个新的决定。
    他装着少女含羞答答的神情,绽唇轻声答道:“小女子生恐您老爷见了咱奶奶厌恶,是以,叫她老人家在大厅外等着。”
    他抑制了心头悲愤沉痛,还是十分柔和的说出这话。
    赤手屠龙项丕持须笑向四座来客,道:“这姑娘虽是贫寒家孩子,倒亦十分知礼,难得!”
    说到这里,朝向彭宗铭道:“小姑娘,你奶奶说你能吹奏一口好笛,现在你不妨吹奏几曲听来,只要你家大爷听得满意,一份赏金少不了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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