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剑_小说在线阅读_卧龙生


    黑白剑是文学作品,简述一个以金银计酬杀手组合——黑剑门,在武林道上杀害了无数英雄豪杰,已将形成独霸武林之势。为摧毁黑剑门,武林大侠周千里、江大同,游走江湖,说服各大门派,调集高手,组合力量,利用四海镖局的声威,以阻击黑剑门追杀斩情女之良机,向黑剑门展开了一场大搏斗。斩情女号称天下第一号美女,武功高强,她秀丽的轮廓,端正的鼻子,弯月眉儿,透出一股甜美味。她以自己的美色,配合少侠林成方,美俊奇侠高空雁,诱惑黑剑门徒而杀之。最后终于诱出黑剑门主,捣毁了黑剑门,巢穴,平息了武林大劫杀。
上一个                 下一个
                    收藏收藏

举报

第一回买卖人头
    天色破晓,半圆冷月,仍然斜挂四天。
    深秋的早晨,寒气逼人。
    一个身着黑袍,头戴毡帽的中年人,手中提着一只红漆描金的木箱子。
    那木箱长尺八寸,宽约一尺,厚不过五寸,看上去小巧玲珑。
    这时,霜寒还重,大街上,还不见行人。
    黑袍人行近了一座高大的府门时,突然放缓了脚步,口顾一眼,撩起长袍,把木箱掩在长袍之下。
    这庐州衙高大的门楼上,挑起两盏气死风灯,光焰熊熊。
    两个手执长矛的府兵,一左一右地站在府门前面。
    一个挂着腰刀的哨长,不停地来回走动。
    黑袍人突然一伏,快速地行到了府前西侧的一座石狮子旁侧,悄然放下了描金小木箱,转身而去。
    他动作灵巧、快速,显然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过武功的人。
    夭亮前的朦胧夜色,再加上那黑袍人的轻巧动作,府门前站的哨长、府兵,竟然全无所觉。
    虽然,那石狮子,距离府门哨位,只不过一丈多些。
    中午时分,黑袍人又出现在庐州府最大的酒楼中“庆仙阁。”
    大白天,可以清楚地看到这位黑袍人的形貌。
    四十多岁的年纪,削唐的双颊,不高不矮的身形,双目中神光湛湛,逐出了一股中年人的精明。
    他独自坐在二搂一个靠窗的桌位上,却要了两双杯筷。
    显然,是在等人。
    酒菜上了多时,却不见有人到来。
    黑袍人似是等得不耐,皱皱眉头。自斟自饮起来。
    黑袍人酒量不错,一壶一斤装的上好二锅头,已被他喝得点滴不剩。
    他又要了一壶酒,站起搓搓手,又坐了下去。
    等人的滋味不好受。
    尤其是,等一个不守约的人。
    但那黑袍人,却似有着不能不等的苦衷,尽管他如坐针毡,但却不敢离开。
    六七十张的桌位,只余下了两三桌人,七八个招呼客人的店伙计,也懒散地坐在椅上,打起盹来。
    黑袍人长长吁一口气,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就在他闭上双目的一刹间,一个形同叫化子的童子忽然而至,在对面坐了下来,挽起酒壶斟向酒杯。
    黑袍人的警觉很高,动作也快,那挽壶倒的酒的轻微声息,已使他霍然挺起,一伸手,抓住了酒壶,冷冷说道:“你是谁?”
    小叫化笑一笑道:“你可是姓苏。”
    黑袍人道:“嗯!”
    小叫化道:“叫百魁。”
    黑袍人道:“不错。”
    小叫化道:“好!那就先放开你抓酒壶的手。”
    苏百魁吁一口气,道:“阁下是……”
    显然,他被人叫对了名字,已不敢存轻视之意,言语间,相当客气。
    一面问话,一面放开了酒壶。
    小叫化斟满了酒杯,放下酒壶,道:“你可有一个绰号叫草上飞。”
    苏百魁呆了一呆,道:“你怎么知道?”
    小叫化放低声音,道:“你送去的东西,我们已经收到了!”
    苏百魁哦了一声,道:“你们点查过了?”
    小叫化道:“点查过了。”
    苏百魁道:“可有什么缺失?”
    小叫化道:“没有,可以告慰你苏兄的是,我们已经接下了这票生意。”
    端起面前酒杯,一饮而尽,接道:“你回去上覆贵东主,生意已经成交,要他坐候佳音,三个月内,咱们送上人头,谢谢你这杯酒,兄弟告辞了。”
    转过身子,向前行去。
    苏百魁一皱眉头,道:“阁下留步。”
    小叫化笑一笑,道:“还有什么吩咐?”
    苏百魁道:“东西收到了,咱们应该办个手续,我送的价值数千万银子的珠宝,不是个小数字,就凭你兄弟几句话,就算完了?”
    小叫化缓缓坐下身子,又斟了一杯酒,道:“生熟悉不欺,我们可以不接这票生意,但既然接下了,那就是我们的事了,事情办不好,原物奉还,不会少你一个铜板,不过,到自前为止,我们还没有办砸任何一票生意。”
    苏百魁道:“这个我相信,不过……”
    小叫化道:“相信就行了,难道还要我们出个收据不成。”
    苏百魁道:“小兄弟,在下还是这个意思,那是一笑大数目,如若在下手中,没有一点凭据,要我如何向出钱人交代?”
    小叫化道:“苏兄,你也是常在江湖上走动的人,干我们这一行的,从来不留把柄在别人手中,老实说,你看的,也不是我的真正面目。”
    苏百魁凝目望去,只见那小叫化的脸上,满是油污,就算他未戴人皮名人轶事面具,也是一样瞧不清他的真面目,不禁一皱眉头,道:“小兄弟,这个我也清楚,可是你”
    小叫化笑一笑,接道:“你觉得我年纪小,有些人微言轻,是吗?苏老兄,你仔细想一想,如是我不够份量,会派我来吗?”
    苏百魁道:“小兄弟,手续兔了,通个姓名,总该行吧?”
    小叫化沉吟了一阵,道:“苏老兄一定要问,你就回覆贵东主,说是你见过了血手小三就成了。”
    苏百魁道:“你就是血手小三吗?”
    小叫化道:“苏老兄,别得寸进尺,我已经是破了例子,我走了,青山不改,后会有期。”
    话说完,不再理会苏百魁,转身快步而去。
    苏百魁还想阻止,但一眼看到了酒壶上留下了一个清晰的手印,不禁一呆,话到口边,又咽了回去。
    不见他运气行功,就把手印留在酒壶上,这不是一桩轻松事,苏百魁自知无法办到。
    这就是凭据。
    招过来店小二,算过酒钱,苏百魁同时也买了那把酒壶。
    离开了庆仙阁,直奔三英客栈,立刻备马上路。
    敢情,他也是由别处赶来此地,践约而来。
    一口气,奔出了二十几里,马身见了汗,才微微收缰,放缓而行。
    这时,他开始思索这件事情,为什么要改在庐州,又为什么要自己把那一箱珍贵珠宝送到庐州府前的石狮子下?
    万一那价值数十万的珠宝出了差错,被别人捷足先得,或是无意捡去,那岂不是一件太过冒险的事?
    血手小三,又是什么身份?
    那点年纪,竟练成了那么一身武功?
    徐州,古彭城地,楚霸王项羽曾建都于此。
    地据要津,为历代兵家必争之地,商市繁荣。
    苏百魁直奔入徐州城中的主通镖局。
    徐州三家镖局子,宝通是不大不小的一家,规模不算大,算上了总镖头,上下也不过三十几号人。
    总镖头万寿山,也谈不上什么大名气,生性保守,不喜扩张局面,好像只要能混得一口饭吃,能过且过。
    苏面魁似是很熟,一进门,就有人接过他的坐马。
    不用通报,直奔内厅。
    也许早有人暗中通报,万寿山已有准备,独坐在厅中等候。
    内厅不太大,但也不小,摆了十几张太师椅,一丈方圆。
    万寿山的镖局子不大,人也没有什么名气,但长相却是堂堂仪表。
    四十五六岁的年纪,留着一道及胸的黑髯蚕眉,凤目,方面大耳适中的身材,生具了一种折人的威平。
    苏百魁对万寿山似有着相当的敬畏,遥遥一抱拳,道:“万兄,小弟回来了!”
    万寿山坐在一张太师椅上,欠欠身,笑道:“你一路辛苦了,快坐下先喝杯茶。”
    木案上,早已摆好两杯香茗,还不停地冒着热气。
    显是新沏不久。
    苏百魁没有立刻落坐,先解下腰中一个小包裹,道:“这把酒壶上,留下了血手小三的掌痕。”
    送上酒壶之后,退两步,在一张紧靠木案的太师椅上坐下。
    万寿山接过酒壶后,看得很仔细,良久之后,才点点头,道:“壶形不变,留下掌痕,成就相当的高明。”
    苏百魁道:“但看上去,血手小三只是一个十六七岁的童子就算他经过了易容,但改不了他带有童稚的口音。”
    万寿山沉吟了一阵,道:“兄弟,你是一路直奔镖局吗?”
    苏百魁道:“小弟自信已够谨慎,一路上,仔细观察,未见有可疑的跟踪之人。”
    万寿山缓缓站起身子,不停地在室内走动,双眉微锁,似是在思索一件很重大的事情。
    苏百魁缓缓站起身子,道:“小弟告退了。”
    万寿山停下脚步,微微一笑,道:“好!你先请下去。休息一会,晚上再替你接风洗尘。”
    苏百魁道:“不敢,不敢,但愿此行未把事情办错,小弟就很心安了。”
    万寿山沉吟不语,没有立刻答覆。
    最好的结果是,万寿山还未能决定这件事是错还是对?苏百魁已经站起身子,又停了下来,有着一种进退不得的感觉。
    万寿山来回走动了一阵后,回头说道:“我看你还是先到局中躲几天,还是小心一些比较好。”
    苏百魁低声说道:“万兄意思是……”
    万寿山道:“我担心你可能被人追踪到此。”
    苏百魁怔了一怔,道:“我一路谨慎、小心,相信没有被人盯上,万兄,这做法,岂不是大过小心了。”
    万寿山道:“我是小心了一些,不过,小心没有大错,苏兄还是要委屈一些时间了。”
    苏百魁冷笑一声,道:“万兄,兄弟这一趟,自觉得办得十分圆满……”
    万寿山笑一笑,接道:“我知道。”
    突然出手一指,点中了苏百魁的穴道。
    苏百魁吃了一惊,道:“万兄,你……”
    万寿山道:“我没有恶意,但你太低估了血手小三他们那批人,事关重大,我们不能留下任何的痕迹,”
    苏百魁还想说什么,却被万寿山摇摇手,罅他说下去。
    一个二十左右的年轻人,突然出现,抱起了苏百魁,离开了大厅。
    万寿山轻轻呼一口气,缓缓在一张太师椅上坐了下来。
    守门的镖伙计,突然快步行了进来,道:“总镖头,有一位华老先生求见。”
    万寿山啊了一声,道:“请他进来。”
    镖伙计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片刻之后,带着一个年约六旬,白髯垂胸的老者,行入大厅。
    这人满面红光,双目有神,一袭青衫,衬着垂胸白髯,有一股飘逸出尘的气度。
    万寿山迎接厅门口处,一抱拳,道:“在下万寿山,……”
    青衫老人接道:“我姓华,你叫华先生就是。”
    万寿山道:“哦!”
    青衫老人道:“我们谈正经,老配朽委托的事,办得如何?”
    万寿山道:“幸未辱命,他们已经接下了这票生意,三个月内,他们会送上人头。”
    华先生笑一笑,道:“办得很好,老朽就是来听这一个回信,告辞了。”
    万寿山道:“华兄,敝局化了相当的心血,才和他取得连系华先生接道:“我了解,这五千两银票,万总镖头先请收下,三个月见效之后,再付另一半。”
    万寿山道:“华兄,在下的意见是,我们化费了心血太大,酬劳方面,华兄能不能作得了主,增加一些?”
    华先生沉吟了一阵道:“万总镖头,希望再加好多?”
    万寿山道:“在下的意思是,希望能再加一万两银子。”
    华先生道:“万总镖头,银子不扎手,谁都希望越多越好,但要取之有道,取得所值,阁下这做法,不觉有些大过分吗?”
    万寿山道:“华兄,阁下肯一付上百万银子的珠定,为什么不能多加咱们几个辛苦钱,再说,万某人越想越觉得这票生意的凶险太大,而且恩怨牵连,恐怕要几十年才能有个结果,一万两银子,价钱太低。”
    华先生道:“好吧!万两纹银,虽然不是个小数字,但敝东主,还不会放在眼中,老朽就作主加你一万两银子。但老朽不能现在就付。”
    万寿山道:“华兄的意思是……”
    华先生道:“事完之后,一万五千银子,一次付清,不会有任何拖欠。”
    说完话,也不等万寿山口答。转身而去。
    万寿山轻轻咳了一声道:“华先生,一掷万两银子,难道就不希望拿到一点证据吗?”
    华先生停下了脚步,回过头,道:“他们一向不付收据。”
    万寿山道:“那要看什么人,像我万某人这样的办事人,总得取得到一点什么证据才行。”
    华先生道:“证据现在何处?”
    万寿山道:“兄弟手中。”
    华先生道:“拿过来。”
    万寿山道:“这是额外赠送,不用加钱,但我想收一半订金。”
    华先生道:“再收五千两?”
    万寿山道:“华兄既然答应了增加一万,也应该先付一半。”
    华先生皱皱眉头,又取出三张银票,道:“这是五千两,你把证据拿给我。”
    万寿山接过银票,送上了一把锡壶。
    华先生举起锡壶,看了一眼,只见上面印有一个很清晰的掌痕。
    这掌痕不深,但却很清楚。
    困难的,也就在此了。
    轻轻地把掌痕印在锡壶上,比深印掌痕的锡壶上,困难十倍。
    华先生像欣赏一件古物似的,仔细地鉴赏了一阵,道:“能在锡壶上印上这么一个手印,不太容易,能不能告诉我他听什么名字?”
    万寿山道:“华先生,看来,你也是久走江湖的人了,应该知道,干杀手的人,从来不会留下姓名。”
    华老先生手持长髯,笑一笑,道:“他们不会留下姓名,但他们应该留下一个编号。”
    万寿山道:“看来,华先生很内行。”
    华先生笑一笑,道:“我如是不熟悉一些江湖事故,敝东主,也不会派我主办这件事了。”
    万寿山哦了一声,道:“他的编号是血手小三。”
    华先生笑一笑,道:“血手组,这是属于强杀的一组。”
    万寿山一皱眉头,道:“华兄你看来比刀”某更了解这一个杀手组织了。”
    华先生道:“我说过,对江湖中事,我了解的很多。”
    万寿山道:“这么说来,万某人,还要向阁下领教了。”
    华先生道:“万兄请说!”
    万寿山道:“什么叫强杀组?”
    华先生道:“万总镖头是他们的代理人,为什么连强杀组部不知道?”
    万寿山道:“华兄,老实说,在下对这个神秘的组织,知晓有限。”
    华先生笑一笑,道,“既是如此,老朽就尽我所知,解说一下了……”
    万寿山道:“在下洗耳恭听?”
    华先生轻轻咳了一声道:“就我所知,血手组是属于强杀组,一旦发觉了敌踪,那就会全力以赴,一击不中,就苦迫不舍,必欲得之而后甘心。”
    万寿山道:“哦!”
    华先生道:“所以凡是血手组出商的事,必会办一个水落石出。”
    万寿山道:“这么说来,咱们接下的这票生意成定了。”
    华先生道:“事情没有完成之前,老夫不抱乐观的看法,但我们已经付出了够高的代价,所以,还望你万总镖头,承担起这个责任。”
    万寿山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万某人既然收了银子,自然会担起这个责任,这一点,华先生请放心。”
    华先生很满意地笑一笑,道:“好!咱们总算没有找错人,这把锡壶我先带走,一个月后,我会再来付清尾款,不过,我也希望能带回我们要的人头。”
    万寿山道:“华兄说的是,做生意信用第一,自是应该银货两讫。”
    华先生拱拱手,带着那把锡壶,转身而去。
    万寿山没有走,连客厅的门也未出去,只是望着华先生的背影,看着他离去。
    直等那背影消失之后,万寿山才缓缓坐了下去。望着手中一万两银子的银票,脸色却是一片冷肃的神色。
    一万银子,不是个小数目,保镖生涯中,一下子,能有这么大一笔收入,也不是一件小生意。
    这可以够宝通这样规模的局子,两年开销、用度。
    但万寿山脸上,却没有那份应有的喜悦。
    他缓缓站起身子,随手把银票放在案上,来回在厅中走动。
    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光,厅门突然传进来一个轻微的声音,道:“万兄……”
    万寿山霍然停下了脚步,接道:“是林兄弟吗?”
    一个三十左右,青衫福履的文士,缓步行了进来。
    万寿山轻轻吁了一口气,道:“林兄弟,你来得正好,我正觉得不知如何应付了……”
    口气一转,接道:“林兄弟来多久了?”
    青衫人道:“小弟到一会了,但万兄似是正在思索什么?小弟不敢惊扰。”
    万寿山苦笑一下,道:“我正在优愁,想不出妥善之策,连耳目也失去了灵敏,林兄弟再不来,我真要想法子去找你了。”
    青衫人摇摇头,笑道:“万兄,千万不可莽撞从事,两年苦心,才有今日这点成就,一步失错,就要前功尽弃。”
    万寿山道:“咳!这一点,我也明白,但眼看着血案就要发生。事情又由我穿针引线,如不能及时阻止,岂不是一大憾事。”
    青衫人徐徐吐一口气,道:“万兄,事有轻重,本来,天下没有绝对完全的事,这一段过程中,难免要有人遭受牺牲,虽有违上天好生之德,但不如此,势难找出那神秘的杀手组织。”
    万寿山摇摇头,肃然说道:“林兄弟,承你们看得起我,硬把我由悠游的生活中,拖入了江湖凶杀的漩涡中来,虽然是志为除害,但却难免手沾血腥,这和我素愿不符,而且,我懒散惯了,一旦卷入这惊心动魄,诡许百出的江湖生涯,就别再想清闲了!……”
    青衫人笑一笑,道:“万兄的意思是……”
    万寿山道:“我该走了,我答应你们的事,幸未辱命已找出了接洽凶手的办法……”
    只听一声轻笑,传了过来,打断了万寿山未完之言,接道:“想一走了之,天下哪有这样便宜的事。”
    随着那说话之名人轶事声,微风飒然,大厅中,突然又多了一个头戴白毡帽,外罩灰袍,留着花白山羊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的清瘦老者。
    万寿山一皱眉头,道:“老叫化子,你……”
    灰袍人一面取下头上的白毡帽,脱下外面灰袍。
    露出一头蓬发,百绽大褂。
    果然是一个老叫化子。
    老叫化笑一笑,道:“老叫化行道四十年,从来没有改过模样儿,为了进你这宝通镖局,不得不穿件新衣服,买了一顶白毡帽。但老叫化生就的穷苦命,穿上新衣服,戴上白毡帽,浑身上下不舒服,”
    万寿山道:“老叫化,少给我打马虎眼,咱们可是说好的,我只要找出这个杀手组织,就没有我的事了。”
    老叫化道:“你找出了没有?”
    万寿山道:“找出来了。”
    老叫化道:“好!那你就说说看,那组织叫什么名堂,有多少人?领头的是谁?”
    万寿山怔了一怔,道:“这个,我怎么知道,当今武林之中,除了他们自己人外,只怕没有别人知道。”
    老叫化道:“这就是了,你答应的事,一件也没有做到,就想半途抽腿。”
    万寿山道:“三年前月夜论道,咱们说好的,我只能替你们找出线索,如今,我已经找出了,难道还不算是功德圆满吗?”
    老叫化道:“万大院主,听蝉院已不是世外洞天,你已经淌进了这趟浑水,再想干手净脚地退出去,绝无可能,老实说,草上飞苏百魁,已被人暗中钉上,看着进了你这宝通局子……”
    万寿山脸色一变,接道:“当真吗?”
    老叫化道:“老叫化为什么要骗你,不出三天,他们就会有人来找你。”
    万寿山道:“找我?什么人找我?”
    老叫化道:“那批冷血杀手,挖不出他们的底细,咱们只好替他们安个名堂,叫他们作‘黑剑门’。”
    青衫人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老,这名字起得好,他们所作所为,没有一件事见得天日。”
    老叫化道:“名字是老叫化替他们起的,我自己也很满意。”
    万寿山叫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大同,咱们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三十年,你哪一次到听蝉院去,我都没有亏待你,你不能拖我下水。”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大同笑道:“你已经下了水,这就叫船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心回头难,两头一样远。”
    万寿山冷冷说道:“老叫化,你们早算计好了,逾心套我。”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大同道:“这一个,老叫化不敢掠美,套你出山,是周铁笔的主意,老叫化只能算是同谋。”
    万寿山一跺脚道:“铁笔金针周千里,这个穷酸……”
    厅外又响起一人笑声,接道:“万兄,穷酸来了。”
    人影一闪,大厅又多了一个五络长髯的中年书生。
    万寿山冷笑一声,道:“周千里,你说过的话,算不算数?”
    周千里一拱手,笑道:“万兄,你这一身好武功,要是一生埋没山林,岂不是太过可惜,兄弟和老叫化一商量,就把你给请出来了……”
    万寿山怒道:“少给我高帽子戴,你们是还准备遵守诺言?”
    周千里笑道:“万兄,你一脚踏出听蝉院,已被卷入了江湖的凶杀之中,难道你真的还想摆脱吗?”
    万寿山道:“为什么不能,宝通镖局的总镖头,还没有死,他仍然可以回来作他的总镖头,我从来未在江湖上走动过,江湖上识我者不多,我仍然回我的听蝉院去。”
    周千里道:“正因没有人识得你,我们才请你出来主持其事,你没有名气,但却有一身好武功,江湖上的恩怨,像染缸一样,下去了,就别再想清清白白地出来,你如放手一走,第一个要查你的就是‘黑剑门’那批神秘的杀手,再说,你收了人家一万两银子,那位华先生也不会放过你。”
    万寿山道:“这么说来,你们是诚心坑我了。”
    周千里正容说道:“万兄,你年过半百,又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得一身好工夫,难道一生要蹲在听蝉院中不出来吗?”
    万寿山道:“那里有啥不好?青山绿水,风景绝佳,冬闻松涛,夏听蝉呜,百花酿酒,对月吟诗,那是神仙生活,无忧无虑。”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大同冷笑一声,道:“好一个神仙生活,难道你不问人间悲苦,江湖杀戮,忍心看血雨腥风满武林吗?”
    万寿山道:“我……
    青衫人道:“万兄,难道你真忍心遗弃我们,不顾而去吗?”
    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软硬兼施,万寿山被问得哑口无言。
    良久之后,才长长吁一口气,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友不慎,夫复何言,说不定我这条老命,也要被你们断送了。”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大同哈哈一笑,道:“万兄,这才是英雄气节,肝胆豪侠。”
    万寿山道:“你们三个人联袂去了一趟听蝉院,把我给拖入了江湖的恩怨之中,如今三人聚齐而来,当非无因吧!”
    周千里点点头,肃容说道:“没有事,我们不会冒险而来。”
    万寿山接道:“什么大事?使你三人齐聚来此。”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大同道:“苏百魁被人追踪……”
    万寿山吃了一惊,接道:“人呢?进了徐州城吗?”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大同道:“被老叫化打发,干净俐落,未留痕迹。”
    周千里道:“最重要的一件事,是要请你帮个忙?”
    万寿山一皱眉头,道:“我清静无尘,神仙一般的生活,生生你们拖下了水,卷入了江湖恩怨之中,我还能帮什么忙。”
    周千里笑一笑,道:“这一次,咱们只要你一件信物。”
    万寿山怔了一怔,道:“什么信物?”
    周千里道:“听说你收了一件星月图……”
    万帮山脸色一变,接道:“谁告诉你我有一幅星月图?”
    周千里道:“万兄……”
    万寿山摇摇头,不让周千里再说下去,接道:“周穷酸,你不用再打我的主意了,就算我真的收藏了一付星月图,也不会借给你,你害苦了我一个,难道还不够,还要再拖别人下水吗?”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大同轻轻咳了一声道:“周兄,万兄既然这么吩咐了,咱们就不再谈这件事啦!”
    周千里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兄说的是,既然是万兄不愿听,咱们不再谈论此事了。”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大同道:“万兄,追踪苏百魁的人,虽被老叫化料理了,但我相信,他们至少已知晓苏百魁回到了徐州。”
    万寿山道:“老叫化,你发现了几个钉梢的人?”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大同道:“两位。”
    万寿山道:“哦!你放倒了几个?”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大同道:“两个!”
    万寿山道:“这就是了,你放倒了他们所有钉梢之人,怎会被他们发现苏百魁……”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大同接道:“万兄,他们会留下暗记,指向此地。”
    万寿山点点头,道:“我会小心。”
    周千里低声道:“万兄,那位华老先生是什么来路?”
    万寿山道:“其人,见识广博,有一套很好的推倭工夫,他滔滔不绝,看上去,似是说了不少的东西,事实上,他却没有泄漏一点隐密。”
    周千里道:“这么说来,他是一头老狐狸了。”
    万寿山道:“不错。”
    周千里苦笑一下道:“万兄,咱们摸不透黑剑门,也摸不透雇凶手杀人者的底细。”
    周寿山道:“正是如此。”
    周千里道:“万兄,既然主持了这件事,那就不应该太过君子。”
    万寿山道,“穷酸,你们把我拖入了这江湖混水之中,还要我攻打头阵,以身犯险,先和黑剑门冲突?”
    这时,那青衣人突然接口说道:“万老,晚进不才,愿留此地,助万老一臂之力。”
    周千里笑一笑,道:“你虽然已有名气,但识你人不多,不像老叫化和我穷酸,到处都会碰上熟人,你肯留此,那是最好不过……”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大同道:“老叫化的看法不行。”
    青衣人道:“为什么?”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大同道:“你这一袭青衫,明月风标,就算不认识你的人,企,会一见留心……”
    青衣人似是已了解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大同的意思,笑一笑,道:“老叫化,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我林成方既然有心留下来时,自然会改换一下身份。”
    周千里道:“什么身份?”
    林成方道:“那要看情形而定了,我要改扮成一个镖头,或是一位趟子手,也可以扮万老的从人。”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大同笑一笑,道:“那岂不太委屈林公子了。”
    周千里道:“林少兄,这可是你自己愿意的,可别说是我穷酸和老叫化逼你的。”
    林成方道:“林某人既然答应了,决不改变,你也不用拿话套我了。”
    周千里哈哈一笑,道:“好说,好说……”
    语声一顿,接道:“万兄,所以,咱们是湿脚不怕水,你吩咐一声,火里火中走,水里水中行。”
    万寿山忽然叹息一声,道:“罢了,罢了,就凭你们儒、丐双便,这份义侠之气,万某人也只好认了,林少兄,你这铁堡大公子的身份,留这里会有不便,改扮镖头和万某从仆,太过委屈,万某人自信还可应付,林少兄不用留在这里了。”
    林成方摇摇头,笑道:“儒、双侠,找上钱剑堡,半宵长谈,竟然说服了一向管束我不准在江湖上闯荡的父亲,破例准我出堡,我是父命难违,如果不能亲身参与什么,也无法向家父交代,还望万老成全。”
    万寿山沉吟了一阵,道:“林少兄有心留此,万某人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周千里突然脸色一整,肃然说道:“黑剑门这两年,越闹越凶,由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杀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北,而且,他们只顾行规,不计后果,冷心血手,不论对方是什么人物,这一个残酷的组织,如不能早日破除,世上难有宁日,我和老叫化,已追查了一年多,但却始终找不出一点眉目,实在被逼无法,才拖你万兄出山,更难得的是林老堡主大义凛然,遣出林大公子助我们一臂之力,但愿咱们能早有收获,揭穿这一群冷血杀手的隐密来历,为江湖除一大害。”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大同道:“穷酸书生,给你三分颜色,他就开染坊了,谁要听你说教啊,万院主深藏不露,比你高明多了,林大公子一支剑,已得剑堡主真传,这边的事,用不着咱们烦心,这地方更非咱们久留之处,该走了吧。”
    周千里道:“老叫化说的倒也有理,万兄和林少兄偏劳,我们告辞。”
    也不待万寿山回话,两人已转身两个飞跃,走得没有踪影。
    望着两人的去向,万寿山轻轻吁一口气,道:“这一儒一丐的侠情义风,不能不叫人敬佩。”
    林成方在宝通镖局留了下来。
    为了隐密身份,果然扮成了镖局伙计。
    三日匆匆而过。
    第四天,一大早,宝通镖局又接到了一票生意。
    求保的是一中年大汉,四十六七岁的年纪,穿着一件青布长衫,留着一个八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宝通镖局子,不算大镖局,镖头不多,生意也不算太好。
    顾客上了门万总镖头,就亲自出面抱抱拳,道:“这位大掌柜,照顾敝局的什么生意?”
    青衫大汉抱拳道:“失敬,失敬,我这一票小买卖,怎敢劳到总镖头的大驾。”
    万寿山道:“生意无大小,顾客一般高,大掌柜贵姓啊?”
    青衫大汉道:“在下钱如翼。”
    万寿山道:“原来是钱大掌柜,不知如何照顾敝号?”
    青衫大汉道:“事情是这样的在下有一位帮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好友,世居开封府,常年在金陵经商,五年前路过徐州,把一箱物品,寄存在兄弟之处。”
    万寿山点点头,没有接口。
    钱如翼道:“这也算平常之事,每年,他都要经过此地一行,多者两趟,少者一次,那知自从他把一箱东西,寄存在兄弟家中之后,一晃五年,竟然是全无消息。”
    万寿山又点点头,还是没有接口。
    钱如翼道:“直到上个月在下接到了一封书信,才知那位兄弟,已然一病不起,死了两年之久,临死遗言,有一个木箱,存放我处,要我把它保运开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在下那位寡嫂。”
    万寿山道:“那木箱中存放的何物?”
    钱如翼道:“这个么?在下没有看过,但木箱很沉重……”
    万寿山微微一笑,接道:“钱兄,如此守信,兄弟十分敬佩,但不知那木箱,大小如何?”
    钱如翼道:“三尺见方,铁索捆名人轶事绑,还有在下那位故友亲手加的封条。”
    万寿山道:“木箱存钱兄处五年之久,难道就全无损坏吗?”
    钱如翼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兄弟一直把那座木箱,保管得很好。”万寿山道:“好说,在下只不过尽一个作人的本分罢了。”
    万寿山道:“此去开封府,不远也不近,那木箱之中,如非值钱之物,岂不是连保费也不够吗?”
    钱如翼道:“那书信上说,要兄弟托保运往开封,保费由在下那位寡嫂支付,但在下想了想,万一箱中之物,不足以抵偿保费,贵局岂不同劳而无获,所以,兄弟炽光行垫付保费,贵局把原物运到,我那位寡嫂如肯付保费,贵局回到徐州后,再把在下垫付保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还,如是我那位寡嫂不肯付费,贵局也不会吃亏了。”
    万寿山道:“钱大掌柜的故友病亡,何不同往开封一行,一来探望一下你那位寡嫂,再者,也好一祭你那亡友之灵。”
    钱如翼道:“不满总镖头,在下为了百两纹银的保费,已然向亲友告贷甚多而且,东关兄弟那座小店,也没有照顾,实在无法走开,但亡友之灵,也不能不祭,兄弟准备,年关休息之时,再北上一行,如是,我那位寡嫂,肯付清保费,贵局能把兄弟垫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保费归还,兄弟手头宽裕了一些,也许会休业一月,早日北上一行。”
    万寿山道:“大掌柜,宝号是……”
    钱如翼道:“小生意,兄弟开了一座棱书画的小店,店名如意斋,徐州比不得金陵,喜好书画的风雅人士不多,兄弟那个小店,仅可养家湖口罢了。”
    万寿山道:“这就难怪了,但不知那只木箱现在何处?”
    钱如翼道:“木箱已经被兄弟运来了,现在贵局门外。”
    万寿山望望站在厅门处的两个伙计一眼,道:“去!把这位钱掌柜的木箱抬起来……”
    钱如翼双手乱摇,道:“慢一些,慢一些……”
    万寿山道:“钱掌柜还有……”
    钱如翼道:“总镖头,在下这一生中,连镖局的门也没有进过,不知道这一行时价规矩,而且,兄弟告贷集资,不过百两纹银,如是不够付保费,兄弟还得再去筹措……”
    万寿山接道:“如若是有一车可运,百两银子,敝号倒可以接下。”
    钱如翼道:“万总镖头,贵局在徐州,不算很大啊!”
    万寿山笑一笑,道:“如是大镖局,只怕不会接下你钱大掌柜这趟生意了。”
    钱如翼道:“兄弟担心的,也就在此了,不知这趟镖,会不会很安全。”
    万寿山道:“这一点,钱大掌柜可以放心,敝号虽然不是大镖局,但我们相信,一个木箱,送到开封,大概不会出事。”
    钱如翼道:“这就行了。”
    伸手撩起长衣,摸出一个布袋,倒袋中的银两。
    有十两一锭,也有一把碎银集成,总数百两,分文不少,一看即知是凑集而成之数。
    万寿山轻轻吁一口气,道:“阁下是一个很讲义气的人。”
    钱如翼道:“我如是不讲义气,他也许不会把这一箱物品,存放于在下之处了。”
    万寿山道:“好,冲着你钱兄这份义气,敝局也该接下这笔生意。”
    一挥手,道:“去!把这位钱掌柜的箱子抬进来。”
    那是一个三尺见方的木箱,木箱用铁索捆着。
    但铁索上,都已生满了红锈。
    显然,这铁素已捆在木箱上很久的时间。
    除了那铁索之外,木箱四周还加了封条。
    封条上写的字,因年代太久了字已褪色,看不出写的什么。
    钱如翼打量了那木箱一眼,摇摇头道:“在下实在想不出,这箱中装的是什么?还要人保送开封。”
    万寿山道:“钱大掌柜,照咱们镖行的规矩,必须要件件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你可以打开木箱了。”
    钱如翼道:“这个,不太好!箱上加有封条,我那位朋友,死去之前,说明了有只木箱存在这里,想必也说明了木箱上加有封条,如是咱们打开了,那岂不是要在下落个不义之名。”
    万寿山突然伸出手去,担起木箱,在手中掂了一掂,道:“大掌柜,这里面,不像是放的衣服。”
    钱如翼道:“也不像全是金银之物。”
    万寿山缓缓放下木箱,道:“好!咱们破例接下了。”
    钱如翼道:“但不知贵局几时动身。”
    万寿山道:“三天之内。”钱如翼道:“在下几时来听回音。”
    万寿山道:“这恐怕要三个月了。”
    钱如翼道:“在下只能凑出百两纹银,还望诸位担待一些,木箱送到之后,希望能带回书一封,这是我那位朋友的住址。”
    缓缓送上张白笺。
    万寿山吩咐一个镖伙计,带着钱如翼回到帐房,签了收押。
    直待钱如翼离去之后,林成方,才突然开口,道:“万兄,这个镖很奇怪。”
    万寿山道:“林少兄有何高见?”
    林成方道:“这个木箱中的存物,也许不值一百两银子。”
    万寿山微微一笑,道:“也许有千万两以上的银子的价值。”
    林成方道:“那位钱大掌柜作得很像。”
    万寿山道:“看来,开封府这一趟非去不可了,只怕还要劳动林少兄一行了。”
    林成方道:“在下是镖局伙计身份,……”
    万寿山接道:“林少兄隐于镖伙计中,行动上更为方便。”
    两位一番商议之后,第二天,一齐出动。
    只保一个钱索捆名人轶事绑的破木箱子,宝通镖局,自己也不便大张旗鼓,但事实上,不但万寿山、林成方一齐出动,而且,还选了一个武功最好的镖师,和一个精明的趟子手,一齐出动。
    万寿山和那位护镖的镖师,骑马开道,林成方也扮成了一位趟子手,坐在放置木箱的蓬车之中。
    另一位趟子手,执鞭驰车。
    对宝通镖局而言,这也算是一次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锐尽出之行。
    万寿山选带同行的镖师,名叫章明,真真正正是宝通镖局的老镖师,在宝通镖局中,应该是第一流的人才,手底下不错,对镖行中的事物,更是十分熟悉,眼面宽,识人又多,很多事,万寿山还得向他请教。
    镖车离开了徐州城,一路北上。
    百两纹银,托保了一个木箱子,明明是一个陷阱。
    宝通镖局接下来,而且又很认真地出镖,这是将计就计。
    万寿山一路走得很小心。
    但出人意外的顺利,一路平安的到了开封府。
    镖车进入开封府城,万寿山心中还有些不太服气,没有赶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镖的地点,却奔向了一座饭庄打尖。
    天色还早,不过是中午时分。
    章明轻咳了一声,道:“总镖头,是不是想找个机会瞧瞧,那木箱中,究竟是放的什么?”
    万寿山道:“想不到咱们又被耍了一次,一辆镖车,两匹快马,连人带牲口,往返一趟开封府,只怕也不只化费百两银子,那位姓钱的究竟是安的什么心呢?”
    章明皱皱眉头,低声道:“百里行程半九十……”
    万寿山道:“但,咱们已到了地头上……”
    章明苦笑一下,道:“莫非这变化就在开封府?”
    万寿山怔了一怔,道:“对,开封府,那位钱如翼,不是个简单人物。”
    镖车停在了店门外面,牲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了店伙计,林成方顺手提那铁索捆着的木箱子,放在身侧。
    四个人,围坐了一张方桌子。
    林成方低声道:“总镖头,那位钱如翼怎么样?”
    万寿山道:“天下最好的易容术,也只能发迹一个人的形貌,但却无法发迹他的神采,他很精明,但却百密一疏……”
    林成方道:“总镖头看出了什么?”
    万寿山道:“他一对眼神,双目中神光闪闪,看上去,绝不是一个普通的人。”
    林成方道:“总座,在下有些想不明白,当时,咱们为什么不拆穿他。”
    万寿山道:“咱们要寻根究底,只有跑一趟开封府。”
    林成方道:“既然来了,咱们就干脆把东西送上门去。”
    万寿山苦笑一下,道:“这一趟辛苦,总是免不了,不过,事情完全出了我们意料之外,实叫人想不明白。”
    林成方道:“如果这是一个陷阱,咱们就快到了进底,总不会等咱们归途中他们才会动手。”
    万寿山点点头,道:“好吧!咱们先叫过酒菜,吃喝一顿,再过去给他们送镖。”
    章明道:“总座,林兄,兄弟在宝通镖局,干了二十年,自信这方面的经验很丰富。
    总座说得不错,这是一个陷阱,但就是想不通把陷阱放在何处,照说是,应该途中……”
    突然间,几个大汉,快步奔入了店。
    四个人,一律黑色的长裤短褂,腰中束着白色丝绸带子。
    只一眼,就可以看出这是公门中的便衣捕快。
    当先一个人,三十四五岁的年纪。
    一对环目,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兴闪闪,打量着万寿山等四个人,然后,把目光转到那木箱之上。
    四个人,开始围拢过来,把万寿山等一桌围住。
    轻轻吁一口气,章明缓缓站起了身子,道:“俺们是徐州宝通镖局子的,四位是……”
    当先一人,冷冷接道:“在下是开封府的班头,有人把四位告了……”
    未待万寿山开口,章明已一抱拳接道:“请问班头贵姓?”
    当下三人嗯了一声道:“在下苏桐,阁下怎么称呼?”
    章明道:“兄弟章明,那位是敝局万总镖头,这两位么,都是局子里的伙计。”
    林成方扮成了一个镖局的伙计模样,章明虽然知他身份不同,但也不太了解底细。
    苏桐轻轻咳了一声,道:“四位,都是在江湖上跑的,那就用不着兄弟多说了,跟我到衙门走一趟吧!”
    章明道:“苏班头办的是公事,咱们虽然是保镖的,可也是安份良民,不过,话不说不明,灯不点不亮,在下想请问一声,什么人告了我们?又告了我们什么罪?”
    苏桐大概被万寿山那股不努而威的气势镇住,语声突然间变得缓和起来,笑一笑,道:“告诉诸位,是一位妇人……”
    万寿山呆了一呆,接道:“是一位妇人……”
    苏桐道:“他丈夫死去不久,孝服还未满三七。”
    万寿山道:“还未满三六?……”
    章明低声道:“苏班头,他可是本地的人氏?”
    苏桐道:“这个么,兄弟就不太清楚了,我们只奉命拿人,没有多问,详细内情,诸位到了衙门,就可以明白了。”
    章明苦笑一声,道:“苏班头,咱们老远由徐州跑来此地,一路上风平浪静,想不到镖保到地头上,会惹出了麻烦。”
    苏桐笑一笑,道:“章兄,这件事,咱们也没有法子帮忙,只有劳动四位,走一趟开封府了。”
    章明回顾万寿山一眼,道:“总镖头,咱们要怎么办呢?”
    万寿山道:“开封府是有王法的地方,咱们没有犯法,总不能任人带走。”
    苏桐脸色一变道:“万总镖头,话可不是这么说,没有人告你们咱们吃饱了撑着啦,跑来自我麻烦,我们这是公事,情不得已,总镖头如若不肯赏脸,咱们只有用强了。”
    万寿山冷冷说道:“就凭四位,想用强吗?”
    苏桐道:“难道你敢拒捕?”
    万寿山道:“阁下如是不讲理,咱们也只好动武了。”
    苏桐高声叫道:“反了,开封府是什么所在,岂能容你们无法无天,告诉你,杀官形同谋反,那是满门抄斩,株连亲族的大罪。”
    作捕快的,都有着一番恫吓之词,自然,这是经过研究之后的用词。
    除非是对方早已准备好了,有力而来,一般而言,这恫吓之言,真还有很大的力量。
    不论镖局、门派,但都不能和大队官兵抗拒。
    章明知道利害,急急地拱手一礼,道:“苏班头,咱们是安善良民,保镖糊口,可也是经官府核准的生意。”
    苏桐道:“这个我知道,如果没有人告你们,我们也找不上这里来,怎么?你们是拒捕,还是跟我到衙门走一趟。”
    章明低声对万寿山道:“总镖头,事已至此,这位苏班头,只怕也作不了主意,我瞧,咱们还是到合门里走一趟,反正,咱们没有做犯法的事,真金不怕火,到时候,总会有一个水落石出。”
    万寿山叹口气,道:“好吧!走就走一趟。”
    苏桐一挥手,随行三人,哗啦啦抖出锁人的铁链子。
    万寿山道:“怎么,还要锁人?”
    苏桐道:“这是例行公事,万总镖头,请包涵一些。”
    连同林成方,四个人都加上了锁,带入了开封府衙。
    知府大人没有升堂,四个人被送入了签押房中。
    一个手执竹笔的文案师爷,高踞案首,两侧,也排列着八个挂刀衙役。
    苏桐屈一膝,抱拳说道:“禀告,宝通镖局,一千人犯,首从四人,一齐带到。”
    这位文案师爷,大约有五十左右年纪,抬头打量了万寿山等四人一眼,道:“万寿山。”
    万寿山跪在青砖铺地的签押堂上,心中那份窝囊,简直是不用提了,人到了矮檐下,不能不低头,只好硬着头皮应道:“草民在。”
    文案师爷皱皱眉头,道:“万寿山,看你一表人材,不像刁恶之徒,怎的会作出这等事来?”
    万寿山道:“草民保镖为生,奉公守法……”
    文案师爷一折惊堂木,冷冷接道:“满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言。”
    万寿山呆了一呆,道:“大人,草民犯了何罪?”
    文案师爷道:“抬上来。”
    两个衙役,抬上了一个木箱,铁索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土封,正是钱如翼托保的那只木箱。
    指指那座木箱,文案师爷,缓缓说道:“这可是你们镖局子保来的木箱?”
    万寿山心中已明白毛病出在了木箱上,但铁证如山,不容否认,只好点点头,道:
    “不错,正是草民受托保来开封这物。”
    文案师爷回顾了苏桐一眼,道:“苏班头,你们开过木箱?”
    苏桐道:“这木箱加有封条,小的未敢妄启,”
    周师爷道:“好!万寿山,你仔细瞧瞧,这是不是你们的那只木箱?”
    万寿山瞧了一阵,道:“不错。”
    周师爷直:“你这木箱中放的什么?”
    万寿山道:“草民不知,如意斋钱东主托草民把木箱运来开封府,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一个新寡不久的妇人……”
    周师爷接道,“好玄虚的说词,照你们镖行规矩,货物必须当面点清,这一点,我知道。”
    万寿山道,“回大人的话,这木箱的封条,低色已黄,铁索生锈,年月甚久,那位钱东主再三的央求,既是启封不便,草民就答应了他……”
    周师爷冷笑一声,接道:“万寿山,满口胡说八道,这木如是人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你也不瞧瞧吗?”

举报

第二回冤入大牢
    万寿山道:“这个,这个……”
    周师爷又拍惊堂木,道:“苏班头,打开木箱。”
    苏桐应了一声,打开木箱。
    万寿山,林成方等,也急于瞧瞧这木箱中究竟放的什么?称转头去看。
    只见木箱中,锦缎环绕,似是放着极为名贵之物。
    取出了四面锦缎,又有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致的木箱。
    箱上加锁。
    苏桐道:“禀师爷,大箱中一个小木箱,箱上加锁。”
    周师爷道:“打开它。”
    苏桐应声击落铜锁,打开箱盖。
    只见金光耀目。
    “木箱上一个木盘上放满了黄金。”
    周师爷皱眉道:“苏桐,点点看,有多少黄金。”
    苏桐道:“是十两的锭子,共有二十锭,合计黄金二百两。”
    周师爷道:“取开箱上木盘,箱盘既置黄金,想来,糖中定是珠定了。”
    苏桐依言取下了木盘。
    一股怪异的味道,真冲入鼻。
    凝目望去,只见木箱中满置白色的石灰,中间放一颗大头。
    人头似是早已经过药水泡过,面目五官,都还能保持着原样不变。
    周师爷脸色大变,一掌拍在木案上,道:“这是谁的头?”
    万寿山乍见箱中人头时,也着实吃了一惊,但他立刻了解到,这是人预谋陷害了,心情反而平静了下来。
    当下应道:“回大人话,小人已禀明在先,箱中之物,受如意斋钱东主所托,运来开封,转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位王夫人,箱中放置何物,草民确然不知。”
    周师爷笑一笑,道:“老夫掌理刑案,已历二十年,遇上过不少泼蛮刁民,你保镖为业,岂有不知行规之理,大箱中另藏小箱,四周围以锦缎衣物,设计无一不周,本案如是销有马虎之心,就被你轻易逃过了,如今罪证明确,竟还狡辩。”
    万寿山已完全冷静了下来,缓缓说道:“大人这人头何来,草民又为何要杀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何在,凶刀何处?草民保镖为业,杀人装箱,又亲自押送来此?草民既非疯子,怎会做出此等事情。”
    周师爷嗯了一声,道:“好一张利口,本爷若非入主堂事,见识广博,真还要被你问住了……”
    话声一顿,接道:“人头何来?正是本案追究之事,你为何杀了他,运头进入开封府,这其间必有隐情,三木无情,官法如炉,正堂开审之日,不怕你不从实招供,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凶刀,亦可追出下落。”
    万寿山道:“你准备要严刑逼体,屈打成招?”
    周师爷道:“铁证如山,人头未腐,你还有什么冤屈可言,来人哪!一号大枷,收入死牢,严加看管。”
    万寿山霍然站起身子,似是要动手反抗,但章明却急急说道:“总座,不忍一时之气,必将造成大憾大恨,真金不怕火,咱们有很多的道理,还望总座忍耐一二?”
    轻轻吁一口气,万寿山又跪了下去。
    就这样,万寿山,章明,林成方,和一个镖伙计,被上面锁大枷,关入了死牢之中。
    那是青石砌成的牢房,厚过二尺,紧硬如铁,专以对付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洋大盗的牢房。
    万寿山独囚一室,林成方,章明,和那趟子手,合囚于一房之中。
    牢房不太大,但囚了三个人,还有转动的余地。
    林成方和章明,扛着百斤大铁枷,还不觉得怎样,但那个趟子手,虽正值年富力壮,但时间稍久一些,就觉得随不了。
    他斜靠在墙壁上,借墙壁之力,分担一些铁枷的重量。
    林成方站起身子,行到门前,伸手摸摸那鸡蛋粗细的栅门,笑道:“这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铁所造……”
    章明接道:“没有逃走的可能,这是专门用来囚禁江湖人的死牢,进牢时,在下已经留心瞧了一下,除了这道铁栅门外,离开牢狱,还要经过两组铁栅,两道守卫的狱卒。”
    林成方道:“章师父,你见多识广阅历丰富,目下咱们应该如何?”
    章明道:“看佯子,他们是有意的安排,不过,铁箱子中搜出了一颗人头,和二百两黄金,实叫人有口难辩。”
    林成方道:“章师父,如若这是人安排好的陷阱,咱们无罪开释的机会,就全无可能了。”
    章明道:“是!”
    林成方苦笑一下,道:“咱们是守法的良民,而且,本身无罪,但这等情况,却叫人想守法,也有些过不下去了。”
    章明怔道:“林兄,就算咱们不想守法,又能如何?这等铁门石壁,绝非咱们力量所能够破去。”
    林成方吁了一口气,道:“章师父,如若咱们要走,总有法子可想,问题是,在下不愿把事情弄得太复杂,咱们本是捉贼子的,现在,反被押了起来。”
    章明道:“事情发展至此,似乎是再无怀疑,咱们是中了圈套,在下还有一点想不明白。”
    林成方道:“哪一点想不明白?”
    章明道:“开封府是大衙门,难道这些人和开封府也有勾结?”
    林成方道:“其实,用不着和开封府有什么勾结,只要和捕快套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就可以把事情办妥当了。”
    章明道:“对!只要能使苏班头相信这件事,事情就成了。”
    林成方道:“那位周师爷,是否也被头通了,还很难说,目下的情形是,咱们一切都被蒙在鼓里,外面发生些什么事,咱们完全不知道,连应变的主意,也无法想了。”
    章明沉吟了一阵,找一个狱卒来问问如何?”
    林成方道:“他会说吗?”
    章明道:“试试看吧!这是大牢禁地,只怕此中狱卒,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
    提高了声音,叫道:“哪一位兄台当值?”
    一个挂着腰刀,黑衫黑裤的彪形大汉,缓步行了过来,直到栅门前面,冷冷说道:
    “朋友,这地方是囚要犯的死牢,不是客栈、饭庄,你这般大呼小叫的,诚心给我过不去吗?”
    章明道:“兄台贵姓啊?”
    黑衣大汉道:“喝!你可是十里河的地保,管的宽啊,我姓件么,也是你问的吗?”
    章明轻轻咳了一声道:“兄台,人都有个急难,这一次,咱们是受人陷害……”
    黑衣大汉一皱眉头,接道:“这不是说理的地方,你有理,到公堂上对知府大人说去,咱们这地方,只管囚人,你就是天王老子。进了这座牢房,也要守这里的规矩。”
    章明轻轻咳了一声,左手伸出铁栅,送出来一锭银子,道:“兄台,我们落难于些,还望兄台能赐照顾,这点小意思,聊表敬意,大家都是场面上人,兄台只管放心,俺们多受一分好处,必多有一分报答。”
    黑衣大汉目光一转,看章明手中,握的一锭银子,大约有十两左右。
    他也知道,这些人,都是镖局子中的镖师,虽然身负百斤大枷,仍然能在袋中取出银子,并非奇事。
    黑眼珠见不得白银子,黑衫人沉吟了一阵,仍然伸出手去,取过银子。
    章明轻轻吁一口气,道:“兄台,咱们这档子,麻烦,是遭人陷害,我想,府台大人只要一问堂,很可能就会无罪开释。”
    黑衣人笑一笑道:“但愿诸位有这么一份好运气。”
    章明轻轻吁一口气,道:“兄台,咱们有一位伙计,底子差一点,这百斤大枷,不胜负荷,能不能换一个小一号的枷……”
    黑衣人摇摇头,接道:“这个在下就不能作主了,你要他靠在墙壁上,减轻一点负担。”
    章明叹息一声,道:“既是如此,在下也不敢勉强兄台,不过……”
    黑衣人轻咳了一声,接道:“章镖头,苏班头特别交代过,对你们四位,要留心一些,所以,咱们能帮忙的地方不多……”
    章明接道:“兄台,章某是江湖上走动的人,绝不会叫你兄台作难……”
    黑衣人哦了一声道:“这就好谈了,章镖头有什么事,尽管请说好了,如是在下不能帮忙的,我就据实奉告。”
    章明又从袖中摸出一片金叶子,隔着铁栅递了出去,道:“兄台,这个也请收下。”
    这片叶子,足足有二两重,看那狱卒眉目间泛现笑意,伸手取过,藏入怀中,道:
    “这就不好意思了。”
    章明道:“不成敬意,章某人有一大能离开这里时,还要好好谢谢你兄台。”
    黑衣人轻轻咳了一声,道:“在下吴四,章镖头,有什么要兄弟效劳之处?只管吩咐。”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位狱卒的口气,已有了很大的转变。
    章明轻紧吁一口气,道:“吴兄,请打听一下,究竟是什么人告我们,周师爷对此案的态度如何,是不是要打点一下?”
    吴四沉吟了一阵,道:“兄弟听苏班头说过,好像告诸位的是一位王夫人。”
    章明道:“吴兄,可知道她是怎么样一个人吗?”
    吴四道:“王夫人兄弟没有见过,是怎么一个人,也不清楚,不过,这件事,倒是透着一股邪气。”
    章明道:“说的是啊!吴兄,咱们保这趟镖,也就是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那位王夫人的,想不到收镖的主人,却告了咱们一状。”
    吴四笑一笑,道:“听说,你们保来开封的木箱中,有一颗人头,咳!人命关天,这也难怪周师爷把诸位收押。”
    章明道:“咱们终日打雁,这一次,却叫雁啄了眼睛,栽在了妇人之手,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这一次要全仗你吴兄了。”
    吴四道:“言重,言重,在下只不过是一个狱卒,职卑权小,只怕帮不上大忙。”
    章明道:“吴兄,别的也不敢麻烦,只望吴兄把事情打听一下,那位王夫人,是怎么一位人物,告我们又是什么罪名,咱们就感激不尽了。”
    吴四道:“行……周师爷公事房里一位书僮,是我本家的侄子!我去替你们摸摸看,能够盘出多少底细,兄弟是不敢保证。”
    章明道:“谢啦,谢啦,出了开封府的大牢,咱们兄弟得好好地喝一蛊。”
    吴四笑一笑,转身而去。
    目睹吴四去运,林成方才轻轻吁一口气,道:“章兄,咱们真的就这样挺着,等府台大人过堂吗?”
    章明苦笑一下道:“林兄,除此之外,难道咱们还能越狱不成。”
    林成方觉吟了一阵,道:“章师父,这座死牢虽然坚固,但在下相信,它也不易困住咱们,问题是,咱们该不该越狱出去,那会是一什么样的后果?”
    章明道:“在下这双老眼,还不算太过昏花,我相信林少兄是位大人物,咱们那位新任的万总镖头,虽然名不见江湖,但也是一位大有来历的人……”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林兄,如果能够不越狱,还是不逃的好。”
    林成方道:“这件事很严重吗?”
    章明道:“严重的很,俗语说得好,民不和官斗,咱们如一逃狱,那就成了一个亡命天涯的局面……”
    林成方道:“就凭公门中这几个捕快,未必就能对咱们构成威胁。”
    章明道:“对!他们武功,未必能强过咱们,咱们可以拒抗十个捕快的追捕,但咱们无法抗拒千军万马的大队官兵,绘影缉拿,告示各府各县,天下虽大,但却难有立足之了,今生一世,都可能是个逃亡天涯的生活。”林成方道:“这样严重吗?”
    章明道:“是!而且还要连累家人受罪。”
    林成方道:“想不到,事情会如此的严重。”
    章明道:“所以,能够不逃,最好别逃。”
    林成方沉吟了一阵,道:“无论如何,咱们不能任人宰割,但逃狱的事,放在最后。”
    章明道:“两天之内,我想那个吴四定会有消息传来。”
    林成方道:“这么说来,咱们只好等两天了,只是万总镖头,一人独囚一室,只怕他无人商量,忍不下这口气。”
    章明低声道:“林兄,万总座任了快两年的总镖头,但在下却从未见识过他的武功,除了几个随他同来镖局的从人之外,咱们对总座知道的太少。”
    林成方笑一笑,道:“章师父想知道些什么呢?”
    章明道:“在下只想对总座多了解一些。”
    林成方道:“我能告诉章师父的是,他一身成就很高明,高明到这座专以囚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洋大盗的牢房,绝对囚困不住他。”
    章明道:“林兄,这个咱们得通知他一声,千万不可轻易越狱。”
    林成方道:“不知道他是否想到过此事,但他至少,目下还没有这个打算。”
    直等到第二天,将近黄昏时分,吴四才缓缓行了过来道:“章师父,你交代的事,吴某人给你打听了一下。”
    章明道:“怎么个结果?”
    吴四道:“看来案情很严重,周师爷也和府台大人研商过了诸位的案情,可能这三五天,府台大人会亲审一堂。”
    章明道:“这个,这个……”
    吴四道:“章师父,兄弟听到的,只有这些了,府台大人这堂问出个什么结果,那就是兄弟所知道了。”
    林成方忽然接口道:“吴兄,这么说来,咱们至少还得关上个三五天了”
    吴四笑一笑,道:“这个朋友说得好轻松啊!就算各位运气好,落个无罪开番了进了这座大牢的人,至少也得坐上一月两才能出林成方苦笑一笑,道:“好长的时间。”
    吴四道:“兄弟说的最短的,如果说长么?有人一坐十几年!”
    章明低声道:“吴兄,咱们走惯了江湖,老实说,不习惯这个日子,不知道有没有另的法子”
    吴四道:“什么法子?我不能放你们,你们也逃不了,只有府台大人开释了。”
    章明道:“吴兄,譬如说,你吴兄给咱们打点一下……”
    吴四道:“打点,你们犯的什么罪,大概心中明白,要打点,那得多少银子。”
    林成方道:“化多少银子不要紧,怎样才能使我们快些出去?”
    吴四道:“这个不容易,你就算把银子化成水,流入开封府来,也不是很快能结案的事,需知人命关天……”
    章明接道:“吴兄,这么说来,你是一点忙也不能帮了。”
    吴四道:“在下已说过,我只是个狱卒,力难从心。”
    章明笑一笑道:“说的也是,不过,咱们还是很感激吴兄。”
    吴四道:“兄弟有了新消息,再来奉告诸位。”
    说完话,转身而去。
    林成方凝神似听片刻,听着吴四的脚步声远去,才轻轻吁一口气,道:“章师父,看来,咱们想守法也守不成了,这座大牢中。不知冤屈过多少人……”
    突然住口不言。
    章明道:“林兄,咱们真要越狱?”
    林成方急急说道:“有人来了。”
    章明住口倾听,果然听到了一阵步履之音。
    一个人到了铁栅前面。
    那是一个黑衣人,穿着和狱卒一样的衣服。
    但也有不同之处,就是他脸上蒙着一块黑纱。
    他站在铁栅前面站了良久,才冷冷说道:“这里的防守很严,你们完全没有逃走的机会!”
    这声音很陌生,不是苏桐,也不是吴四。
    林成方只望了望黑衣人,没有开口。
    章明却低声说道:“朋友是……?”
    黑衣人道:“我不是开封府中人,别问我什么?也别想用什么心机,只有回答我的问话,我的时间不多。”
    语声一顿,接道:“我们至少有十种法子杀死你们,眼下就有一种。”
    忽然由袖中取出一个圆形铁筒,长不过八寸,比大指略粗。章明看得出,那是江湖歹毒的暗器之一,梅花针筒,不禁一呆。
    只听黑衣人冷冷接道:“这不是一般悔花针筒,机簧力强,针淬奇毒,见血封喉,天山寒铁冶制毒针,可以洞穿气功,一丈之内可以穿破横练的铁布衫,一发五枚,诸位如是不信,咱们立刻可以试试。”
    章明呆了一呆,道:“这个,不用试了,在下认得出来。”
    黑衣人道:“知道就好,”
    缓缓把针筒收入,接道:“国有国法,行有行规,贵局中很多事叫咱们怀疑,所以,略施小计,给诸位一个教训。”
    章明呆了一呆道:“你说的什么,在下有些不太明白。”
    原来,万寿山代为黑剑门招揽生意一事,极为机密,宝通镖局中人,知晓的不多。
    黑衣人也生出了警觉,立时改口道:“贵局既然接下这趟镖,就该全心全意送到开封,为什么疑神疑鬼。”
    章明也是老江湖,这一番掩遮之词,自然骗他不过,但他已感觉到话中古怪,也不多问,转过话题,道:“阁下要咱们作些什么?”
    黑衣人道:“找一个能作主的人,和我谈谈。”
    章明道:“咱们镖局的总镖头,也在这里。”
    黑衣人道:“好,我找他说话去。”
    转身行去。
    章明凝神倾听,听到了那黑衣人的声音,假是和总镖头谈得很完满。
    感觉中,那黑衣人已离去之后,章明才轻轻吁一口气,道:“林兄,这人好像对咱们镖局有很多的误会。”
    林成方道:“不错,好像有很多的误会,但万总镖头,想已给了他很满意的答覆。”
    章明已知道林成方虽是新入镖局的人,但却是一个身怀绝技的高人,至少,武功比自己高出很多。
    放低声音,道:“林兄,你耳目陪敏,可听到那人和咱们总镖头说些行径?”
    林成方道:“章兄,这个,兄弟未听,我正在想一件事,”
    章明道:“想什么?”
    林成方道:“那黑衣人不是狱卒如何进得了这座防守森严的大牢?”
    章朋沉思了一阵,突然叫道:“是了,他改扮一狱卒,换班时混了进来。”
    林成方道:“这个虽有可能,但这大牢中不会是一人当值,别人就瞧不出来吗?”
    章明笑道:“林兄,江湖上有种易容术,可作到惟妙惟肖。”
    其实,林成方早已明白,黑剑门的人,全是杀人凶手。
    但经此一变,林成方心中原有一股例气顿然消失了不少,这黑剑门确然是一个极难对付的组织,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他们能在自已被关入大牢的第二天,就混入了大牢中来,而且也确能在一举手间,杀死自己和万寿山这等身手。
    他闭上了双目,开始思索,黑剑门这个组织,如不能早日消除,让他再成长下去不一天会取代国法权威。
    心念转动之间,那黑衣人,突然又出现在铁栅前面。
    章明似是已被那黑衣人透出的杀气所夺,不自觉的,说话声音也婉转起来,道:
    “朋友!见过我们总镖头了没有!”
    黑衣人冷冷说道:“见过了。”
    章明道:“朋友和我们总镖头谈得如何?”
    黑衣人道:“一个人要守份,应该知道好多,就知道好多,最好别再多问。”
    章明哦了一声,果然不敢多言。
    那黑衣人虽然戴着面纱,但却有一股无形的冷厉,只要多看他一阵,就会有一种被征服的感受。
    他全身似是散发出冷厉的杀气,夺人心脾。
    只听他冷冷的接道:“一个人,要记取教训,诸位的运气不错,很快就会离开这座大牢。”
    林成方内心中,对被囚于大牢之事,一直是极感痛苦,忍不住接道:“咱们几时可以出去?”
    黑衣人道:“运气好,明天就可以出去了。”
    林成方笑一笑道:“这地方,味道不太好,如果能够出去,那就越早越好。”
    黑衣人冷笑两声,未再理会林成方,转身而去。
    直待黑衣人去远之后,章明才低声说道:“林少兄,你看那黑衣人与常人,有什么不同之处?”
    林成方道:“这个么?在下倒是瞧不出来。”
    章明道:“我能感觉得到。”
    林成方道:“请说给在下听听,他,有什么不同之处?”
    章明道:“也许是在下的江湖跑得太久了,阅历丰富了一些感受也敏锐了一些。”
    林成方道:“怎么说?”
    章明道:“那黑衣人,全身都带着一股杀气。”
    林成方笑一笑,道:“这一个在下倒不觉得。”
    章明道:“林兄,一点也感受不到”
    林成方道:“我看他与常人并无不同。”
    章明皱皱眉头,未再多言。
    第二天,中午时分,吴四和另一个狱卒,突然打开了铁栅,也取下了三人身上的大枷。
    章明笑一笑,道:“兄台,要过堂吗?”
    吴四道:“邪卸,你们神通可真是不小,我吴四在这里,干了几十年的狱卒,还没有见这,你们这样的犯人,进入大牢之中,不过三五日,就出了牢,这可是绝无仅有的事。”
    章明道:“阁下可是觉得意外?”
    吴四道:“很意外,这十几年来,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
    章明笑一笑,低声道:“吴兄,有钱能使鬼推磨,银子化成水,流到北京城,没有打不赢的官司。”
    吴四哦了一声,未再多言,带四人行出大牢。
    班头苏桐,早已在门外等候,拱拱手道:“万总镖头,误会,误会,一一场很大的误会,四位受到什么委屈吗?”
    林成方威仪依然,冷冷地望了桐一眼没有回答。
    章明却接了口,道:“不太好过,好在是时间不长,三两天嘛,就算是熬也能熬过去。”
    苏桐轻轻咳了一声道:“兄弟作事鲁莽了一些,不过,我是开封府的捕快班头,有人报了案,总不能不问。”
    章明一面走,一面低声说道:“苏班头章某人还是不及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我们糊糊涂涂被关了进来,又糊糊涂涂被放了出去?,可真像是吃一顿家常便饭一样了。”
    苏桐笑一笑,道:“兄弟已经说过了,这完全是一次误会,好在诸位关进去,没有几天,其实这也算不得什么!”
    林成方冷笑一声,道:“苏班头,你说得好轻松啊!”
    说话之间,人已经到门口处。
    苏桐一拱手道:“出狱的手续,兄弟已代四位办好,四位请吧!恕我不送了。”
    万寿山一直没有说一句话,大步向外行去。
    看到了总镖头的冷厉神色,章明也不敢多方。
    四个人,找了一处客栈,洗个澡,换过一身衣服。
    叫了桌酒菜吃喝起来。
    酒席间,万寿山仍是一语未发。
    饭后各自回房,林成方才跟到了万寿山的房中,低声道:“万前辈,怎么回事?”
    万寿山苦笑一下道:“好厉害的黑剑门,咱们完全被玩于股掌之上。”
    林成方哦了一声,道:“那位苏班头有问题?”
    万寿山道:“有问题,咱们也没有法子,他是开封府堂堂的班头,咱们也不能杀了他。”
    林成方笑一笑,道:“黑剑门如是容易对付,也不致于劳万院主出山了。”
    万寿山道:“胆大的手笔,奇妙的布局,叫咱们有口难言。”
    林成方低声道:“万前辈,我还是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万寿山苦笑一下道:“你记得那木箱中一颗人头吧!”
    林成方道:“好像经过了药物处置,栩栩如生。”
    万寿山道:“你知道,那是什么人的头?”
    林成方道:“不知道?”
    万寿山低声道:“就是咱们受托之后,又转请他们刺杀的人,想不到,他们的手如此之快,又这般轻易得手。”
    林成方愣住了半晌之后,才缓缓说道:“那是三英堡堡主的人头。”
    万寿山点点头道:“是,三英堡,大堡主千里独行戴起的头。”
    林成方道:“千里独行载起如被杀,应该是震动江湖的大事,怎么江湖没有一点传言呢?”
    万寿山道:“我也这么问过他。”
    林成方道:“他如何解说?”
    万寿山道:“他说,三曲堡封锁了这个消息,而且,还替戴大堡主,安排了一个替身。”
    林成方道:“哦!”
    万寿山道:“暂时把千里独行被杀一事,封锁起来,不使它传扬于江湖之上,对三英堡固然是一件大事,对整个江湖,也是一桩很重要的事情。”
    林成方道:“是!至少,可使江湖上暂时免除一声震惊。”
    万寿山道:“现在,咱们要设法把这颗人头,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顾主手中了。”
    林成方道:“顾主是何许人?万兄心中早有底子了?”
    万寿山道:“惭愧,咱们居中迎接两面的人人事事,但却一样也没有办好,既没摸出顾主的底子,也没有找出凶手的身份,但咱们担的风险,却是比谁都大。”
    林成方道:“院主的意思是咱们这一次栽了?”
    万寿山道:“栽啦,而且,栽得很惨。”
    林成方沉吟了一阵,道:“奇怪,人头已被开封府中的文案和班头发现,这等人命关天的事,他怎么开脱了咱们,就这样不闻不问的了事?”
    万寿山道:“木箱发还,原物不动,这要多大的神通才能办到!”
    林成方道:“开封府是大地方,也敢如此的轻蔑玉法,这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万寿山沉吟了一阵,道:“现在,最重要的一件事,是如何把人头送到那位顾主的手中。”
    林成方道:“你和他约好了限期吗?”
    万寿山道:“是!杀人的凶手,如同夜暗中的幽灵,他们无所有在,但你找他们时,却又是角摸不见,雇请咱们的人,更是如见首不见尾的神龙……”
    话到此处,突然停口,目光炯炯逼注在林成方的脸上,接道:“我记得,我还没有说出那人头是什么人时,你已经知道了他是三英堡中的堡主,莫非你认识他?”
    林成方道:“家父和他们认识,在下却未见过三英堡中的三位堡主,只闻其名罢了。”
    万寿山道:“那您怎会一口就说了出来。”
    林成方笑一笑,道:“院主很细心。”
    万寿山道:“初度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已然领教了黑剑门的厉害,我不是对你怀疑,史觉得我们这次被人耍得大厉害,我不能再大意了。”
    林成方道:“我确未见过三英堡中的三位堡主,自然是不认识他们,不过,你和那黑衣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谈之时我一直运功倾听,也许是我的功力不够,或是距离大远,只听到了三英堡一句话,所以,说到那是咱们转请黑剑门刺杀的人时,我就忽然想到了三英堡,随口就说了出来。”
    万寿山道:“原来如此。”
    林成方道:“咱们动身北上时,我已留下暗记,告诉了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两位,希望他们暗中跟踪追查,但不知他们是否已暗中追来。”
    万寿山道:“嗯!臭叫化子,把我由清静的蝉院中拖出来,干了这个总镖头,和人短兵相角,他自己却躲起来看热闹。”
    突然住口不言。以目示意林成方。
    林成方微微含首,突然改口道:“咱们不知联络之法,又如何把人头送给顾主呢?”
    万寿山道:“这一点,那位朋友也没有说清楚,看来只好由咱们自己想法子了。”
    林成方道:“那位顾主,也真的不够意思,既然和咱们作了生意,就应该告诉咱们联络的法子才对。”
    突然,一个转身,疾如闪电而出。
    片刻之后,返回室中。万寿山道:“瞧到了吗?”
    林成方点点头,道:“只瞧到一个背影,闪出了院中。”
    万寿山道:“为什么不迫上他?”
    林成方道:“宝通镖局不是大镖局,我不能太露锋头,引起他的怀疑。”
    万寿山道:“说的也是,老叫化再三的嘱咐我,除非是性命攸关,只能用出五成功力和人动手。”
    林成方低声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老也这样告诉我,不能施用林家的独门剑法,免得被瞧出的我的出身。”
    万寿山道:“林兄,我们这样摸索,要到几时才能找出头绪呢?”
    林成方道:“快啦!第一次最难,这一次,咱们双忍住了没有越狱,想一想收获很大,卖、买双方,可能都在监视咱们。”
    万寿山道:“乍佯子,咱们要作得恰到好处。”
    林成方沉吟了一阵,道:“院主,咱们既然出山了,就要作点成绩出来,这一点万老的意下如何?”
    万寿山道:“赖在涛院,一住四十年,但老叫化和周铁笔把我拖出来,总不能叫他们太失望,再说,这件事,也引起了我的好奇,开封之行,坐了三日大牢,倒使我枯进起波,飞扬起一股豪壮之气,黑剑门,和那位故神秘的顾主,都不简单,都非常人……”
    林成方接道:“所以,万前辈想斗斗他们。”
    万寿山道:“目下处境,斗智为主,咱们也只好窝囊一些了。”
    林成方点点头道:“前辈有此侠心,实是江湖之幸……”
    话题一转,道:“章明镖头,这人如何?”
    万寿山道:“宝通镖的老镖头,经验丰富,阅历很多,但手下却不怎么高明,只怕在林兄手下,走不过三招,是属于那种外面光的人物。”
    林成方道:“他知道咱们的来历吗?”
    万寿山道:“不知道,就算他心中怀疑,但却不知详情。”
    林成方道:“咱们接受买委托的事,他是否知情?”
    万寿山道:“不知道。”
    林成方道:“他的才智如何?”
    万寿山笑道:“如果我没有看错,他是那种心中有五分,口里有七分的人。”
    林成方道:“对!咱们正需要这么一个人,处处露点小能,给人一个不足重视的印象,何况,他身没翼,嘴皮滑,眼高手,大可利用,万兄松松口,给他点肩呷,其他的都在在下从中挑动了。”
    万寿山道:“周铁笔,说你是公子哥儿,不善江湖机变,显然,周铁笑看走眼了。”
    林成方道:“年把的历练,多少有点长进,倒是万兄夸奖了。”
    万寿山道:“我是由衷之言,章明半瓶显荡,由他作点主,定会把事情处置得不高不低,那倒合咱们宝通镖局的身份。”
    林成方道:“万兄说的是,在下觉得黑剑门不肯和咱们正式接触,心中还有些怀疑,摆几个司如其分的样子给他看看,我想,可能会消除他们的疑心。”
    万寿山道:“好就让章明多出点主意,咱们从中默查机窍。”
    林成方笑一笑,站起身子,走了出去。
    晚饭时刻,万寿山一直皱着两条眉头,直到一顿饭吃完,才叹了口气,低声说道:
    “木箱中有一人头,咱们该不该送给收镖的人呢?”
    林成方望望章明,道:“这个,在下也没有主意,拼命打架的事,在下可以走在前面,出计弄巧,在下就没有这份经验了。”
    万寿山生具一种威严之貌,章明心中有些害怕,本是不敢多言,林成方那一眼,显示了两个人,都没有了主见,不禁心中暗笑道:看来他们的江湖经验都很嫩,遇上一点事故,就乱了方寸,这位相貌威严的总镖头,也只是架子惊人罢了。
    心念转动,勇气突增,轻轻咳了一声,道:“总座,在下有一点意见,不知是当不当说。”
    万寿山道:“章镖头有何高见,只管请说,在下洗耳恭听。”
    章明道:“属下的意思是,咱们不但把镖送到,而且,还要见见那位收镖的人。”
    万寿山道:“章镖头,咱们江湖人,不拘俗礼,属下之称,以后免了!……”
    语声一顿,接道:“至于去见那位收镖人,可有什么重要之处?”
    章明心中很高兴,暗道:这位镖头外貌威严,但生性倒是很和蔼可亲。
    胆子一壮,声音也大了不少,道:“咱们被押入大牢,事岂无因,有可能告咱们,就是那位收镖的人,咱们去瞧瞧,至少也可以看出一点门道。”
    林成方道:“章兄高见。”
    章明道:“不知总座的看法如何?”
    万寿山道:“好!好!咱们该去看看她。”
    章明立刻下令随行一位趟子手,护车送镖。
    这四人之中,一位总镖头,比他职位高,林成方虽未说明身份,便看样子,似是总镖头新聘来的镖师,这四人之中,他只能管一个,就是那位趟子手。
    收镖的工夫人,住在一座幽静的小巷中,看不出什么门第气派,但也不寒酸。
    章明叫了门,开门的是一位六十左右的老苍头。
    老苍头瞄了四人一眼,道:“四位,找什么人?”
    章明道:“这地方可是姓王?”
    老苍头道:“是大爷是……”
    章明接道:“徐州宝通镖局,押了一箱镖,发镖人指定此处一位王夫人收。”
    老苍头道:“好,诸位请稍候片刻,老汉去通报一声。”
    章明道:“那就有劳了。”
    片刻之后,老苍头去而复返,一抱拳,道:“我家主母吩咐下一句话。”
    章明道:“她怎么说?”
    老苍头道:“老汉的主人,去世不久,棺木仍然停在厅中,主母重孝在身,不便见客,四位请留下镖物,由老汉代收,见面一事,可以免了。”
    章明回顾了万寿山一眼,万寿山微微摇首。
    他明白总镖头的意思,那是非见不可。
    轻轻吁了一口气,章明说道:“老丈也许还不知镖行中的规矩。”
    老苍头道:“老汉洗耳恭听。”
    章明道:“访镖人,指定了要咱们送给收镖人,那就非要见到收镖人不可,咱们送的木箱之中,可能是极为贵重之物,不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人代收,万一有了失闪,我们就要赔出这趟镖不可。”
    老苍头道:“老汉在王家已近三十年……”
    章明接道:“咱们不是不信任老丈,这是规矩。”
    老苍头沉吟了一阵,道:“既是如此,老汉就再代两位传报一声。”
    他又转身而出动这次,足足等过半炷香的工夫,才转了出来,道:“我家主母虽然不愿见客,但格于镖行的规矩只有从命了,不过不能进去这样多人?”
    章明道:“允许我们进去多少人?”
    老苍头道:“最好一个,至多两人。”
    万寿山道:“林镖头,你和章镖头进去瞧瞧,务必把木箱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主人亲收。”
    林成方点头,道:“属下遵命。”
    章明提起了木箱,和林成方进入王宅。
    林成方目光转动,打量这宅院一眼,只见这一座四合院子瓦顶砖墙,谈不上多么豪华,但也不寒酸,属于那种小康之家。
    带两人行到厅门口处,老苍头停下脚步,说道:“恕老汉不陪诸位了,我家主母,现在厅中候驾。”
    林成方一挥手,道:“不敢多劳。”
    当先举步,行入厅中。这是一间不大不小的厅房,但因厅中间摆了一吕棺材,看起来有一股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森气氛,一个全身孝服的中年妇人,旁棺而坐。
    章明放下手中木箱,道:“你是王夫人?”
    白白衣妇人点点头道:“不错,你们是镖局的镖师?”
    林成方道:“是!在下姓,这一位姓章,这木箱是咱们押送来的镖物,夫人可要查收吗?”
    王夫人摇摇头,道:“不用了,先夫停棺仍在,未亡人也看破世情,两位留下木箱去吧。”
    章明道:“夫人,你要画押了我们回去才能交代。”王夫人点点头,道:“好!我收了你们的镖物,自然应该画押,王胜,去取文房四宝来。”
    林成方暗中打量这位夫人,只见她面色青黄,显然是长久的睡眠不好所造成的疲累神色。
    老苍头取过了文房四主,王夫人在收据画了押。
    章明轻轻咳了一声,道:“夫人,咱们押送这趟镖来时,还遭受一点麻烦……”
    王夫人道:“但贵局仍然把东西送到了这就是贵局的荣耀,未亡人,不便留客,两位请走吧?”
    几乎再没有任何留下的理由,章明沉吟了一阵,才想到一件事道:“夫人,在下还有要事奉告。”
    王夫人哦了一声,道:“什么事?”
    章明道:“夫人虽然不想追问内情,但咱们知道的事情,却是不能不说,咱们押镖进入开封时,被人告了一状。”
    王夫人道:“什么人告了诸位?”
    章明道:“很惭愧,咱们作了被告,也在大牢中关了三天,但却不知道什么人告了咱们,却未见原告是何许人?”
    王夫人奇道:“有这等事?”
    章明望望那停在厅中的棺木,道:“夫人,这木箱中的存物,在官府之中,曾被打开过一次。”
    王夫人急问道:“存放的什么?”
    章明道:“两百两黄金……”
    工夫人接道:“想不到啊!拙夫还有如此多的一笔存金。”
    章明道:“夫人,除了那存金之外,还有一颗人头!”
    王夫人怔了一怔,道:“有这等事?”
    章明道:“开封府一位周师爷,当堂开箱,就凭那颗人头把我们收入大牢,三日后又被放了出来。”
    王夫人似是号得全身抖颤,道:“那人头,还在木箱中吗?”
    章明道:“这个,咱们还未瞧过,夫人何不当面打开看看。”
    王夫人道:“我!我……”
    章明道:“夫人一个人伴守棺木,数月之久,这份胆气,实非常人能及,瞧瞧箱中人头,又算得什么?”
    王夫人摇头,道:“我看不用瞧了,诸位请留下木箱就是,我已画押,贵局也可以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差了。”
    章明哈哈一笑,道:“夫人,咱们为此还吃了官司,不明不白地坐了三日大牢,夫人如不点收清楚,咱们如何甘心?”
    王夫人道:“一定要我看吗?”
    章明道:“最好请夫人打开看看。”
    林成方心中暗道:“这女人收赃物,分明不是什么好人,章明这样逼迫她,倒也不错,把事情挑明了,看她还能耍出什么花样?”心中盘算,暗提真气戒备。
    但闻王夫人喝道:“王胜,过来打开这座木箱。”
    老苍头应声行了过来,望望木箱,回头对章明,道:“老朽年迈力衰,只怕无力开箱,劳请阁下,帮老朽个忙如何?”
    章明心道:“开就……,见到那人头之后,看你作何解说。”
    心中念转,口中说道:“老管家吩咐,在下也只好从命了。”
    用手打开了木箱。
    箱中的摆设未来,箱内金定排列,灿然生光。
    王胜吁一口气,道:“好多的金子啊!”
    王夫人一皱眉头提起木盘,那人头端端正正,仍然放在箱中。
    工夫人望了那人一眼,脸色大变,突然向后退了两步,双手蒙面。
    章明缓缓地把一盘黄金,放置于木案之上,道:“夫人,请在押收先人后己上注明两件事情。”
    王夫人道:“注明什么?”
    章明道:“注明你收到黄金若锭,人头一个。”
    王夫人道:“黄金可以写上,人头我不收,你们带回徐州吧!”
    章明未料到王夫人会是这么个难缠的人,不禁一呆。
    但闻王夫人接道:“我一个女流之辈,又失去了丈夫,整座的房舍之中只有我这么一个人,你要我如何能收下这个人头。”
    她说的髭道理,而且理由也很动人。
    章明轻轻吁一口气,道:“夫人,他千辛万苦的取到了这颗人头,我们冒着很大的风险,把它送到了此地,你如不收下,岂不是空劳那人一场心血。”
    王夫人道:“人头非我所要,但可以为你们保存……”
    章明接道:“那就行了。”
    王夫人道:“既非我要之物,我就不能替你们打收据了。”
    章明也非一定要她押收,笑一笑,道:“原来,夫人是不愿收而,既是如此,咱们留下它就是了。”
    王夫人回顾了王胜一眼,道:“代我送客。”
    王胜应了一声,回头说道:“两位请吧!”
    林成方、章明,转身向外行去。
    两人离开王府,会命了万寿山,动身向客栈行去。
    转过一个街口,万寿山霍地停下脚步。
    章明低声道:“总堂,什么事?”
    万寿山道:“似乎是有人追踪咱们。”
    林成方道:“对!在下也感觉到了,只不过,那人追踪十分高明,我已经暗中留心了,但却一直未发现他。”
    章明道:“有这等事,难道是那位王夫人派的人?”
    林成方道:“总镖头,咱们是不是一定要找出那个人?”
    万寿山道:“对!咱们要找出他来,宝通镖局,虽不是大镖行,但咱们也不能表现得太窝囊啊!”
    林成方微微一笑道:“总镖头先走一步吧!我在这里等他。”
    万寿山点点头,放步向前行去。
    林成方一闪身到一座宅院的郎檐之下。
    果然,片刻之后,转角的墙壁处,先露出一对眼睛,瞄了万寿山等背影一眼,才露出身子向前行来。
    那是一个穿着普通的土布裤褂的中年人。
    四十左右的年纪,相貌一点也不起眼,这样的人,似乎是随处可见,是那么平凡。
    林成方冷笑一声,道:“朋友,请留步。”
    那圭布衣着的中年人,突然回过脸来,望了林成方一眼,缓缓说道:“阁下可是跟我说话吗?”
    两人目光一对,林成方立时感觉到,这个人,是故意扮装成这样的人物。
    林成方如是真在出手,只要三五招,就可以击败此人。
    但他忍下去没有动,他要装得很窝囊,以松懈对方之心。
    那中年人心中确然看不起林成方这个镖,不再理会他,转头而去。
    目睹那中年人离开之后,林成方淡淡一笑向前行去。
    大步追上了万寿山,那中年人已越过了万寿山峰数数丈。万寿山低声道:“成方,怎么样?”
    林成方笑一笑,道:“不错,正是跟踪咱们的人。”
    万寿山道:“你和他动手?”
    林成方:“没有。”
    万寿山微微一笑,道:“若真动手,他可以和你打几招。”
    林成方道:“三招之内,我可以取他之命。”
    万寿山道:“哦!”

举报

名人轶事网




名人轶事网




名人轶事网

Archiver|手机版|小黑屋|名人轶事网  

GMT+8, 2024-5-7 18:16 , Processed in 0.484375 second(s), 31 queries .

郑重声明:本论坛资源均由会员从网上收集整理所得,版权属原作者。

如涉版权,请发邮件admin@storyren.com,将立即整改。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