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h2092072 发表于 2017-3-22 19:33:29

第六章云雨兰舟
    醒来时,浑身仍感脱力,双手被牛筋索捆得结结实实。湿衣远传来阵阵凉气,他神智倏清。
    床前,坐着一位白衣丽人。看年岁,约在双十大好年华,梳得是代表高贵少名人轶事网妇的盘龙髻,珠翠满头。粉脸桃腮,不施脂粉天然国色,有一双水汪汪黑白分明的凤目,琼鼻樱唇眉目如画。罗衣胜雪,白统劲装将她那发育丰满的胴体,衬得曲线玲珑,像一名人轶事网团名人轶事网烈火般令人心动神摇。背系长剑,红色的剑穗有一颗大红宝石闪闪生光。白绸剑带在胸前系了一个蝴蝶结,衬得饱满的酥胸更为动人,更为出色。
    白衣少女正用水汪汪会说话的媚目注视着他,明媚地微笑,笑得极为诱人。
    他勉强挺起上身,讶然问道:“是你用迷香汗巾暗算在下么?”
    白衣女郎“噗嗤”一笑,说:“我看你戏弄那群莽夫,身手确是了得。论真才实学,我认为你比我高明些,所以不得已用迷香下手。”
    “你是他们的人?”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你是那位姓柏的人么?”
    “不错,姑娘贵姓?芳名能否见告?”
    “嘻嘻!你听说过云裳姥女么?”
    “咦!你……你是云裳姥女公良芳信夜姑娘?”
    “你看我像不像?”
    “怪!你怎么做起女贼来了?姑娘出道不足三年,侠名四播,是大名鼎鼎的巾幅女英雄嘛!”
    “嘻嘻!你的嘴很甜呢!为何不说我的坏处?”
    “你要说么?”
    “说说看。”云裳姥女含笑道。
    “你为人任性,而且……而且大胆轻佻,因此毁多于誉。”
    “是不是代表了你的看法?”
    “这倒未必。在下出道为期甚暂,所知有限,岂敢妄论别人的是非?世间有些事,连目击也靠不住,何况耳闻?出外闯荡的人,以耳代目最为危险,因此在下不敢妄论。目下这件事,便是姑娘的为人试金石。n“此话怎讲?”
    “姑娘将在下用迷香暗算擒来,如不是误信奸徒的话,便是不明大义而任性。当你知道错误后,而仍然不知改过,便不是任性两字可以解释的了。”
    “你真会说话。”
    “姑娘夸奖了。”
    “我不管你与禹家的事,只问你十万金珠从何而来。”
    “十万金珠是假,在下所带的约值万余。你想要?”
    “那些人皆为了十万金珠而来。”
    “你呢?”
    “你如果是抢来偷来的,我当然却之不恭。”
    “那是在下从家中带出来做盘缠的。”
    “那你是个富可敌国的纨绔子弟了。”
    “就算是吧。”
    “那……这些金珠我要。”云裳姹女脸不改色地说。
    “你要来有何用处?”
    “这你就别管了。”
    “你是个女贼么?”
    “就算是吧。”云裳姹女学他的口吻说,表情与口音维妙维肖。
    他笑笑,说:“那……我不能给你,以免有沾你的清誉。”
    “你已知道我这人是不在乎清誉虚名的。”
    “君子爱人以德,你不在乎我在乎。”
    “你给不给?”云裳姹女微名人轶事网温名人轶事网地问。
    他冷冷一笑,一字一吐地说:“不给,在下已说得十分清楚了。”:云裳姹女粉脸一沉,哼了一声道:“你一个外地人,管了太:极门的家务事,而太极门是东南三省的地头龙,目下你已是太极;门逐鹿的对象。再加上谣传你携有十万金珠,黑道朋友与绿林巨擘谁不眼红?金珠我要,等于是替你消灾,你如不领情,本姑娘:只好硬要。”
    “你如何要法?”
    “你已是俎上之肉,不怕你不给。”
    “我当然不给。”
    “本姑娘只有一个办法便是上船自取。”
    “你知道在下肯是不肯?”
    “由你不得……”
    “在下不会让你如意。。
    “你?哼!你连自己都保不住。”
    “你不要把柏某小看了……”
    “本姑娘不和你磨牙,这里是村旁的一座农舍,主人不在家,你可以呆上两天,等主人返家时便可放你自名人轶事网由。那时,本姑娘已带了金珠远走高飞,用那些金珠济贫,替你花掉造孽钱积些阴德。”
    “呵呵2你自命为劫富济贫的侠女么?”
    “不许笑!我走了之后,你就笑不出来了,两天无水无食还能笑?万一主人两天不返家,你更笑不出来了。”
    “哈哈哈……”
    云裳姹女向外走,笑道:“你笑吧,最后笑的人才是胜利者。”
    说完吹熄了灯,带上门扬长而去。
    门外有一名青衣侍女把风,她向侍女低声道:“小青,过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咱们必须先找一条船。”
    “小姐请在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边等,小婢去找船。”侍女欠身答。
    “好,快些,要赶在水贼们之前过去。”
    小青的身影消失,云裳姹女不久便到了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边。不久,下游撑来一艘小舟,小青在前舱面撑篙后艄另有一名撑夫。
    船靠岸,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岸出现一身白裳的云裳姹女。
    “小姐,不但弄到了船,还抓来一个撑夫。”小青欣然地低P4。
    云裳姹女一跃上船,颇表嘉许地说:“小青,你很能干。那船夫靠得住么?”
    “当然靠得住,是村里的渔夫,丝毫末加反抗便答应帮忙。”
    “那就好。过去。”
    小青向后艄低叫道:“撑过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去。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流湍急,小心了。”
    船斜放而下,不久便过了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对岸,徐徐向禹嫂的船靠去了。
    禹嫂的船静静地泊在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湾旁,灯火全无,一无动静。
    双方相距尚有三二十丈,云裳姹女的船开始打旋,突然猛烈地摇晃,险象横生,两舷在摇晃中有水灌入。
    “哎呀!不好,此地有暗流。”船舶的船夫惊叫,船篙狂乱地左右乱点。
    前舱面的小青也管不住篙,突然惊叫一声,“扑通”两声水响,失足掉下滚滚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流,浮出水面向岸旁游,一面叫:“小姐,快下来,上岸,船靠不住。”
    云裳姹女尚来不及回答,船突然左侧,“哗啦啦”一阵水响,左舷入水。
    “哎呀!”她惊叫,人向右摆。
    妙极了,船猛地离水右侧,掀力奇猛。”
    “扑通!”她终于被抛落水中。
    水中流速正常,哪有什么鬼暗流?她向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岸游去,扭头一;看,船不是好好地么?正平稳地向下漂,后艄的船夫不见了,大概已跌下了水去。
    “有鬼!”她心中在墒咕。
    说有鬼就有鬼,只觉双脚一紧,双膝被物扣住,膝弯的大筋恰被擒实,想用力蹬脱也力不从心,叫不出声,人向下猛沉。
    她水性不弱,但今晚英雄无用武之地,遇上了鬼,鬼是不能抗拒的。但她心中明白,鬼怎会扣住自己大筋要害?
    她挣扎、抗拒,但一切徒劳,屈身想用手解脱双膝的束缚,但下沉的沉势极猛,毫无用处。
    终于,据不住呼吸了,呛入第一口水,她便无法拒绝第二口水啦!
    终于,她昏过去了。
    是否喝饱了水,她自己也无法知道。
    不知过了多久,她悠然醒来,灯光耀目。
    “咦!这不是船舱么?”她脱口叫,挺身坐起。
    看格局当然是船,又窄又矮,两端有舱门,两侧有舱窗。令她悚然的事发生了,她身上的衣裙不再是白,而是黑衣黑扎脚裤,完全是个村妇打扮。
    剑不见了,百宝囊也失了踪。
    她记起自己是落水的人,是被水鬼拉下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底的人。摸摸头,不错,三丫髻已散,一头美发披散在肩背上,仍有一股水气。
    舱中不见有人,只有她所盖的一条薄被。
    “谁救了我?”她脱口叫。
    舱门叩三下,“进来!”她叫。:舱门拉开,她大吃一惊。
    高大英俊的柏青山,在舱板上向她在微笑。
    “咳!你……”她骇然叫。:“你用迷香暗算我,还要我受两天饥渴,对不对?”
    “你……”
    “还要抢我的十万金珠。”
    “你……你是怎样……”
    “所以,我要惩戒你,你总不能做了坏事而不受罚。”
    她奔向舱宙,想跳窗逃走。
    柏青山摇摇手,笑道:“外面是水,你的水性差劲透了。如果我是你,便不会出乖露丑。”
    她的手从宙门收回,脸红耳赤地问:“你……你换了我的衣……衣裙……”
    “白,是纯洁。而你是贼,不配穿白衣。”
    “你……你……”
    “不必害羞,那是禹大嫂替你换的。”
    “你……你是怎样脱身的?”
    “那还不容易?牛筋索如能将我捆住,我还敢与三省的黑白道群豪作对?你那位侍女小青在村岸码头偷船,把我当村夫一起偷来了,你看可笑不可笑?当然我是故意让她偷来的。”
    “你打算怎样?”
    “你准备如何受罚?”
    “我……”
    “你认为私了好呢,抑或是官了?”
    “官了如何?私了又如何?”
    “官了,把你捆上,到严州之后,解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官府法办,砍你的美丽的小脑袋。私了,你给我乖乖听话,赶走山君水鬼那些贪心贼,并传语江湖群豪,少打禹嫂的主意,避得远远些。”
    “没有第三条路好走吗?”
    “第三条路?有。呵呵!路途寂寞,正要找一个女人伺候我呢。在江湖上,你以轻挑大胆著名,呵呵!我倒要看你是否真的大胆……”
    他怪笑着说,举步入舱。
    云裳姹女向窗闩伸手,羞怒地叫:“闭嘴!该死的你……你柏青山一声怪笑,急步名人轶事网枪近伸手便抓。
    自命不凡,存心游戏风尘的女人,口说大胆,但真到了困境时,胆便大不起来啦!云裳姹女成了笼中鸟,她怎能大胆?眼看要受辱,她本能地反抗,伸手急拨,同时欺近一掌向柏青山有胁肋劈去。
    糟了,两只手都被柏青山捉住,扣住了脉门。
    她自卫出乎本能,抬膝疾攻下档。
    枉劳心力,膝拾不起来。柏青山将她向下一压,她连腰都无法挺直。接着向上疾提,面对面胸贴胸,抱得她几乎透不过气来。
    “这叫做暖玉名人轶事网温名人轶事网香抱满怀,你认命罢。”柏青山笑道。
    她双脚离地,柏青山一只左手,连腰带双手全部抱了个结结实实,她除了用口咬之外,可说毫无反抗之力。
    “放开我!我……”她羞急地尖叫,不住扭动挣扎。
    柏青山伸右手拧了她的粉颊一把,怪笑道:“你是自作自受。
    今晚是舟中银烛高烧,四下无人,你是罗襟儿解,罗带儿松,管教你雾失楼台,月迷津渡……”
    他的手,抓住了她的领襟,作势下拉。
    云裳姥女终于崩溃了,珠泪双流,颤声叫:“不……不要羞辱我,不……不要……”
    他将她凶狠地一丢,“嘭”一声掷倒在舱底下,沉下脸说:“你明白一个大闺女,游戏风尘放浪形骸的滋味了吧?你已出道三载,声誉不见佳。论真才实学,你并不能自保,至今仍能一帆风顺得意江湖,那是你走运。人不会永远得意永远走运的,总有一天你会后悔一辈子。今天晚上你仍算是走运,碰上我这个不好女色的人。你,丽质天生,明艳动人,本身就极具诱名人轶事网惑,极具危险。食色性也,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你利用天生丽质诱人犯罪,用迷香助虐更不可原恕。我原谅你,希望你永远得意,永远走运。你走吧!船头放有你的衣物,你的侍女小青也被绑在衣物旁,今后好自为之。”
    她缓缓站起,缓缓整衣,以难以言宣的目光向他注视,欲言之止。终于,她拉开舱门,默默地出舱而去。
    次日一早,船发严州。
    他对江湖动静一知半解,对云裳姹女所知有限,事情过去了,他也就将这个事淡忘啦!
    此后沿途平安无事,昼夜不见有人前来打扰。
    过了严州,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流逐渐平缓,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面也渐宽。
    秋间水枯,往来的船只不多。
    这天傍晚时分,到了金华府的兰溪,当时是一座小得可怜的城镇,城周不足两里半,四座城门只有两条稍像样的大街,背山面水,市面因地当衡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懋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的会合处而颇为繁荣,两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的山货木材,皆以此地为集中地。
    城外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边也有半条街,南北纵长三里余,比县城要长得多。
    其实不算是街,而是零星所建的场房,真正的店屋在南北城根以外的地方。城墙临水,除了码头有宫营的平塌房外,禁止建屋,以免有战争时影响县城的防务。
    城根连贯塌房的是大石铺设的冲道,共有十余座码头,码头的石级全是丈长的石板所建造,美观而坚牢,这是本城的心脏地带,西门附近全是商号所在的黄金市场。
    沿码头一带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岸,泊了一二百艘大小客货船。
    衡懋两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相会于兰阴山,河口有一座半月形沙洲。共建了两座浮桥,叫悦济浮桥,分别架在两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之上,是往来要律。
    舟船往来,须抽起桥板。
    由于沿途平安无事,毫无警兆,禹大嫂一家心中大定,认为不再有人追来了。但柏青山反而心中不定,太平静了,像是暴风雨前的沉闷,反而令他深怀戒心。
    船泊北面的赵家码头,他们是最下游的一艘船。
    搭好跳板,绿珠姑娘换穿了一身村姑衫裤,向站在舱面打量四周形势的柏青山盈盈施礼,说道:“柏恩公,家母要我到城里走走,好么?”
    “你要独自进城?有事么?”他问。
    “城中清和坊济安堂药房的东主诸葛照,是先父的好友,也可以说是先父的师弟,他与家先父曾先后向宁波府名医杜进贤执弟子礼。家母要我前往…”
    “这人与令尊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情如何?”
    “相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甚深,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情深厚。”
    “哦!”
    “兰溪开设药房的,全是诸葛一姓的人。诸葛一姓在本地是大族,县西的水亭县与诸葛乡,皆是他们的族地,为人殷实足以信任。”
    “如无要事,可以不必去了,你一个外乡小姑娘人地生疏,是不宜找人的。这样好了,我请人替你传个信,请诸葛东主前来一会,可好?”
    他认为最好少露面为妙,末到地头,沿途凶险,与人接触,少不了泄露行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姑娘返舱向乃母请示,禹大嫂也就同意了。由柏青山用二两银子请一名船伙计捎口信至济安堂药房,请诸葛东主前来一会。
    下游先后到了三艘小客船,陆续在下首泊靠码头。
    到衡州尚有两日水程,船夫们必须在此地采购食物,因此明早开船要晚些,采购须明早个理了,城门即将关闭,目下已来不及采办了。
    晚膳毕,天色已晚,船伙计回来了,带了济安堂药房伙计的口信,说东主诸葛照已经外出,约三天后方可返店,口信已记下留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云云。
    柏青山反而放了心,没有人前来打扰,最好不过了。
    他却不知,诸葛东主不是不在家,而是药房中出了纰漏,几名店伙是三天前已换上了人,对外表示东主不在,其实已被软禁在屋中失去了自名人轶事网由。
    坐在舱面进食的船夫大感诧异,下首第一艘船,怎么竟解缆驶走了?天色已黑,驶往何处去呢?
    接着,一艘客船从对岸的溪西镇疾驶而来,熟练地插入留下的空隙,补上了原来的船位,真巧。
    一夜之间,水陆两地群雄毕集,各自为计,安置了各式各样的陷阱,看谁获得离大嫂一家的擒捕重赏,最重要的是当然柏青山所携带的十万金珠。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半点不假。
    二更末三更初,中洲近北面的草坪中,气氛有异,鬼影幢幢。这座洲秋冬水线面积扩大,杂草丛生,夜间只有渔舟偶尔泊靠外洲中罕见人迹。
    北面席地坐了二十余名老少,不言不动如同死人。附近有五六个黑影不住徘徊,像是把风的人。
    溪西的浮桥头出现了五个人影,鱼贯而行,神气地踏入洲中,向北直奔草坪。相距十余丈,其中一人发出两声咆哨,继续前行,每个人都穿了百纳黑袍,掂着一根汀狗棍,背了叫化装。
    五人在南首五六丈外一字排开,为首的人抱拳一礼,朗声说:“绍兴焦廷,应约而来,哪一位是青面兽安东海?”
    二十余名席地而坐的黑影,起了一阵骚动,互相窃窃私议,似乎对这位自称绍兴焦廷的人颇感意外。皆因这位姓焦的语音,极为刺耳,土音极浓,速度快。有些人根本听不懂,叽叽咕咕十分别扭。
    再就是五个人在星光下,依然看得清晰,虽全都是乞丐打扮,但男女难辨,只可从发髦中分辨男女而已。
    二十余名黑衣老少分为三拨,右边为首的黑衣人一怔,哼了一声站起死盯着中间为首的人,用老公鸭似的嗓音不悦地问:“安兄,你怎么把贼丐也约来了?”
    安兄是个年约半百,留了山羊须的人,正是浙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著名巨盗青面兽安东海。这位绿林大豪为人机警、凶残、贪婪、暴戾,凶名昭著,威震全浙,因为他经常带人远出数百里外作案,飘忽不定劫掠时杀人如屠狗,宫府无奈他何,狡猪贪残人见人怕。
    青面兽淡淡一笑,说:“郑兄、焦兄他们是从严州府跟下来的人,咱们不能不请,对不对?”
    贼丐焦廷重重地哼了一声。仍然用他那难以听懂的口音问:“秃蚊郑闻达,你不眼气是不是呢?”
    秃蚊哼了一声,不屑地说:“郑某没有服气或不服气,就是不耐烦。”
    “你是什么意思?”
    “郑某不与丐户的人打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道。”秃放大声说。
    丐户,也称怯怜户,俗称堕民。这种人据说是宋朝罪俘的遗裔。元人入主,把他们编为怯怜户。大明定鼎之后,他们并末受到公平的待遇,编为丐户,生生世世不得翻身,列为贱民。他们居住的地方,俗称惰平巷。即使是小姓人家(即名人轶事网奴名人轶事网婢已赎身除去名人轶事网奴名人轶事网藉的人),也不屑居住在惰平巷。这些人不与丐户以外的百姓通婚,不许考试,当然不许做官。
    名列丐户,但并不一定做化子、但只许执贱役,连做生意也不许可,种田更不用说,大明皇朝除了做官的贵族,种田的农民是上等人。
    贼丐焦廷勃然大怒,厉声道:“大爷杀起人来,可不管被杀的是啥玩意。你出来,狗东西!焦太爷今晚上要教训教训你。”
    秃蚊郑闻远哼了一声,阴森森地说:“你既然找死,太爷成全你就是,你这贱狗!太爷要剁碎你这王八!”
    贼丐左首跳出一个矮身材的人,像女人的嗓音叫:“焦廷,退回去,老娘来拆了这狗群的秃头狗。”
    秃蚊右首掠出一个高大的黑影,迎上狂笑道:“原来是母大虫焦老娘。哈哈!我黑鹰公孙明骨头发痒,倒想请你替我磨磨痒呢,你就来吧。”
    丐户男的称隋平,女的年长称老妪,小姑娘称鳗线,这都是轻视谐谚的称呼,丐户们日久成自然,不以为逆。
    双方正待冲上,摹地南端人影急掠而来,八条人影掠走如飞,领先的人在五六丈外便扬声喊叫道:“喂!怎么回事?我水鬼钱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赶上了么?”
    八人在西南角占了一角,一字排开,四男四女,全穿的劲装带了兵刃。
    青面兽左首的另一拨人中,为首的人一蹦而起,大叫道:“见鬼!青面兽,你不是故意侮辱咱们么?”
    青面兽徐徐站起,冷然道:“鱼鹰洪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你阁下说话不是太随便了么?”
    “笑话,洪某说话郑重得很。”
    “那你意何所指?”
    鱼鹰哼了一声,大声说:“你把九姓渔户也弄来了,是不是把咱们也看成贱民?”
    九姓渔户,他们的地位比丐户更为凄惨,不但名列贱民,而且根本就不许他们住在陆地上。当年元末天下群雄并起,逐鹿中原,朱元章削平群雄,建立大明皇朝,登上了皇帝的宝座。当削平群雄时,死伤最惨的战役是都阳水战,与以武昌为基地的陈友谅大军会战都阳,朱元章本人也几乎丢掉老命。因此,登基后,将陈友谅的一群死名人轶事网党名人轶事网全部遣往偏远地区,贬在船上不许在岸上居住,列为贱民,永世不得翻身。
    那些话说不上去的人,渐渐走上了邪路,这就是以后所称的“英白船”妇女沦为娟妓。
    朱皇帝是贫民出身,得了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山,制造出一批贱民,报复之惨,委实令人胆寒。九渔户只能自通婚姻编户列管,平民百姓皆不敢与他们往来。
    水鬼钱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赫然震怒,正待纵起,左面一个高大的入影突然一跃三丈,六十斤的大三股托天叉风雷俱发,猛扑鱼鹰洪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
    鱼鹰抓起带了钩的铁篙,火杂地迎上。
    “当”一声大震,托天叉震开点来的铁篙,揉身抢入,一叉刺出,并发出一声乍雷似的怒吼着。
    “当!”铁篙拨开叉,一篙反扫立还颜色,功力悉敌,同是重兵刃,同样劲道千斤,谁也不肯认输。
    第三批人影掠到,领先的人拔出霸王鞭,突然射入挥鞭扑上。
    “当!铮铮!”暴响乍起,火星飞溅,是风似狂飘。
    人影乍分,鱼鹰被震得飞退八尺,使叉的人也侧飘近丈。
    抢入解围的人捧鞭屹立,神定气闲地喝问:“怎么回事?是不是火并?”
    “霸王徐祥!”有人讶然叫。
    青面兽对那些反脸动手的人不加理会,也不打算阻止他们拼命。伸伸懒腰打了个呵欠,站起身说道:“徐见来得正好,山海夜叉陈道明与鱼鹰洪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一言不合,打起来了。”
    徐兄收了鞭,道:“人还没到齐吧?自己鬼打鬼殊不值得。
    安兄,来了些什么人?”
    青面兽替徐兄引见了,徐兄却冷哼一声,说:“安兄,今晚上来的全是些男盗女娟贱民,委实令人失望。”
    水鬼钱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举步入场,厉声道:“你又是什么玩意?令尊九头狮徐永昌,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而阁下霸王徐祥,也不过是一位收保护费的吸血虫而已。”
    霸王徐样仰天狂笑,笑完道:“好说好说,在下总算不是贱民。”
    水鬼钱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怒火如焚,大吼一声,分水刺走中宫探入,急步名人轶事网枪进。
    霸王徐祥一鞭斜回,“铮!”一声崩开分水刺,立还颜色,一鞭斜扫而出,斜身欺进切入,鞭动风雷发,力道干钩。
    水鬼钱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知道利害,斜飘八尺,左闪重新探进。
    青面兽安东海不再懒洋洋了,哼了一声沉喝似乍雷道:“住手!你们怎么啦?”
    “挣!”两人又拆了一招。
    青面兽举步走近。怒喝道:“你们要在下插手相阻么?收招!”
    两人这才两面一分,怒目相对勉强停手。
    这时,南面接二连三来了四批人,纷纷赶到各占一角,有人问道:“怎么回事?是分红不均而冲突么?”
    “胡说八道。”另一人名人轶事网大叫。
    看情势,听话意,便知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好货色,彼此既非朋友,也不是敌人,而是一群由青面兽出面邀请聚会的乌合之众。
    青面兽大踏而出,到了场中心,冷然扫视中间仍想挤命的人一眼,再冷然转身四顾,久久方朗声说:“我青面兽安东海立足金华二十年,承蒙各方朋友看得起兄弟,不管是途经本府或者是至敝地生根的朋友,总算瞧得起兄弟,事先打招呼亲近亲近,兄弟深感荣幸。这次杭州来了一家姓禹的寡名人轶事网妇,与一位携有十万金珠的姓柏年轻人。这一来,兰溪便成了龙腾虎跃之地,风雨满城。”
    他语声一顿,再次冷然扫视了四周的群雄一眼,干咳了两声,又道:“按江湖道义,咱们这些人如果守江湖戒律,不该向孤儿寡名人轶事网妇下手。”
    左前方一名黑衣人名人轶事网大叫道:“我反对。”
    “阁下反对什么?”青面兽问。
    “姓禹的是太极门的门人,男女都是练家子,不能算是孤儿寡名人轶事网妇。”
    “阁下之意……”
    “太极门已提高赏格,以五百两银子缉拿她们一家三日,这与咱们的买卖无关,咱们只要那五百两赏银。再说,即使咱们不下手,那些自命是白过英雄的狗东西,同样会做这笔生意的,咱们当仁不让。”
    “哦!那么,阁下是有志一同罗?”
    “安兄斟酌着办好了。”
    青面兽又干咳了两声,说:“那就好,听兄弟说个一明二白。”
    “老安,你就长话短说啦!”有人名人轶事网大叫。
    青面兽干咳了两声,道:“好,兄弟长话短说。那姓柏的机警绝伦,武艺高强,他一个人敢带十万金珠,岂是善男信女?遗憾的是,兄弟一直就无法查出他的底细来,水鬼钱兄与山海夜叉陈兄,贼丐焦兄,皆曾经在七里俄下游试过一次,无功而罢。因此……”
    “安兄,你快点说好不好?”有人不耐地叫。
    青面兽扫了对方一眼,干咳了两声道:“咱们今晚主要的是,商量如何下手。”
    “安兄你就把要商量的枝节说出来听听。”
    “好,其一、是分红。兄弟把诸位请来,完全是出于善意,以免彼此误会,有伤和气。”
    “如何分法?”有人问。
    “按规矩,到手的人须四六拆帐。如果兄弟先到手协助兄弟的人可分两成。”
    有人发出嘘声,有人轻蔑地吆喝。
    青面兽大概已试探出群豪的反应,立即转变名人轶事网态度说:“兄弟知道按规矩行事,必定行不通,困难重重,因此将诸位请来,彼此开诚布公地谈谈合作的条件。愚意认为,咱们携手合作共同对付他们,得手之后,按出力人数与出力多寡来均分这批财物与赏格,以免争先恐后自相火并……”
    “老安,你是说今晚予会的人联手合作么?”有人问。
    “不错,这是避免火并的唯一的途径。”
    “这是说,要举你老安做主事首脑罗?”
    “兄弟……”
    “你有何德能?”东面有人叫问。
    “兄弟可请诸位公举一位主事人,不一定由兄弟充任。”
    “这还差不多。”
    青面兽举目四顾,干咳了两声问道:“诸位有反对的人么?
    谁反对,咱们要问问他有何高见的。”
    西首跳出一名五短身材的人,哈哈狂笑,以怪异尖锐的嗓音叫道:“老安,你这家伙简直昏了头,把咱们请来,说了一大堆废话,误人误事,简直岂有此理。”
    “你在说什么?”
    “我说你说了一大堆不切实际的废话。”
    “你是谁?”青面兽厉声问。
    “别问我是谁,只问你的话是不是不切实际。”
    “你的意思是……”
    “你看,闻风而来的人,愈来愈多,大家均分,每个人能分得多少?谁到底出了多少力,究竟以何者为准?更糟的是……”
    “咱们除了今晚予会的入,后到与不曾予会的人,一概不许插手这笔买卖。”
    “废话!你岂能一手遮天?你最大的错误,便是公举主事人这件事。”
    “怎说是错误?”
    “你老兄把那些贱民都请来了,堕民与九姓渔户也算上一份,集合一大堆男盗女娟在此地鬼打架,八辈子也谈不拢来……”
    东北角有一批人往后撤,大叫道:“散也!散也!散他娘的会,在这里坐着,有失咱们的身分,散!”
    两首也有人退,也有人名人轶事网大叫:“鬼才愿意均分,谁手快便是谁的,走阿!这小子没安好心,把咱们找来商量,天知道他安的是什么鬼心眼?”
    人群骚动,纷纷作鸟兽散。
    青面兽大怒,眼看一场盛会将可顺利解决,平空钻出一个不通名的人,一口揭开利害攸关的疮疤,致令盛会功败垂成,岂不恼火?大吼一声,向对方扑去。
    五短身材的人一声怪笑,撒腿便跑,怪叫道:“姓安的,你恼羞成怒,可知你必定另有阴谋我白日鼠可不上你的当。”
    叫声中,钻入人丛,溜之大吉。
    青面兽勃然大怒,向同伴沉声道:“白日鼠是处州一霸的狗头军师,为何前来拆咱们的台?罢了!咱们找他们算帐去,这不是欺人太甚么?”
    “是啊!咱们忍不下这口恶气,找他去。”有人名人轶事网大叫。
    一唱百和,群情汹汹地走了。
    青面兽的中洲大会不欢而散,群豪各行其是,力量分散,无形中替柏青山减轻了不少压力。
    一早,两名船夫登岸采购食物,登上码头,沿城根大道向西门走。经过几座塌房,屋角转出两名黑衣大汉,左右跟上,突然分别挟持住两人,短刀抵住了胁肋,架住低喝道:“朋友,借一步说话,不许声张,除非你不要命。”
    两名船伙计怎敢反抗?被挟持着进入了一座塌房。
    这座塌房堆积着不少货物,两大汉一进门,里面立即抢出两名大汉,举手一招,将人引至屋角的货物堆旁。将船伙计一把推倒。
    一名三角眼大汉干笑一声,向两名船伙计道:“老兄们,咱们不会吃掉你,不用怕。”
    “你们……”一名船伙计战栗着问,语不成声。
    “咱们要借你们传口信。”
    “这……”
    “贵船是不是有一位姓柏的客人?”
    “是的……”
    “你们派一个人回去,告诉姓柏的来这里救你们。”
    “这……”
    “你说被人所抢,购物的钱全被抢走了。”
    “这……这与客人无关……”
    “姓柏的是血性中人,你们求他,他会来的。。
    “小的……”
    “你们如果不答应……”
    “小的答应。”
    “如果露了一丝口风,休怪咱们心狠手辣,兰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的水上好汉,保证你们这条船一个人也活不了。”
    “小……小的知……知道。”
    “好,那就由你跑一趟。记住:姓柏的不来,你们死定了,来了当然有好处。”
    “小的尽力而……而为……”
    “走吧。”
    “小的这就走。”
    船夫奔出塌房,撤腿狂奔,脸色苍白地奔上船,狂叫道:“有……有强盗,抢……抢了我们的钱,老……老四被……被带走了,强盗在……在……在徐家码头……有十四个强盗……”
    强盗有十四名之多,船主怎敢去追讨被掳的人和钱?叫苦不迭。
    柏青山恰好洗漱毕,站在船头上活动着手脚,立即不假思索地扶住魂不附体的船夫询问道:“沉住气,人走了多久了?”
    “强盗躲……躲在塌……塌房……”
    “哪一座塌房:带我去。”
    “这……小的不……不敢。….”
    “在何处?”
    “第……第四座码头便……便是徐家码头,第……第二座塌房货仓……”
    柏青山掠上码头,向南面里余的徐家码头急奔。
    他离开不久,邻船跃出了十余船夫打扮的人,不费吹灰之力,便占住了全船。
    船开始拍上跳板,开始解缆。
    四名高手把守住中舱的舱门,并不急于进舱。
    舱内的禹大嫂母女三入,还不知船已被劫持,等到发现船在移动,起初尚不介意,船到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心绿珠姑娘感到不对,船开了,船夫为何不打招呼一声?,她拉开舱门,摹地一把分水刺抵在她的心坎上,喝声震耳:“退回去,妄图反抗,你三人都得死。”
    人影乍闪。另三名大汉已抢入舱中。
    禹大嫂大骇,一把将六岁的中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扔上背部,急急伸手抓褥下藏着的剑。
    晚了一步,三大汉已迫近,三把钢刺指出,迫使了她,一名大汉沉声道:“你死了不要紧,儿女也一同糟殃,岂不可惜?”
    “你……你们……”
    “咱们请你回杭州。”
    “这……”。
    “你怨命吧,幻剑池商以五百两银子的赏格抓你们返杭。”
    “你们是……”
    “不必管我们是些什么人。”
    “与老身同船的柏爷……”
    “他已到枉死城报到了,别指望他啦!姓柏的有一大包金珠,放在何处?”
    “老身不……不知道……”
    “放明白些,老虔婆,你不想熬刑吧?”
    “柏爷任在前舱,老身怎知他的金珠放在何处?”
    柏青山不知中计,飞步赶到徐家码头,相距百十步,便看第二座塌房门内人影一闪,接着“澎”一声响,大门闭上了。
    他飞步赶到,伸手推门。这种公营货仓平时有人把守,仓门宽大结实,从里面上闩,很难撞开。
    天色尚早,附近还不见有守仓的人。
    他不想撞破大门,绕出房侧,找到一面通风窗,用劲扳掉窗栏,先向内探视。
    里面货品堆积如山,高高低低不见有人,他涌身跳入,先向左悄然绕走。
    连绕三堆货物,仍然声息毫无,刚才明明看到有人关闭仓门,人呢?
    他凝神倾听片刻,突听到右面不远处传来一声呻吟,心中一动,突然加快脚步名人轶事网枪出。绕过一堆竹篓盛装的山货,看到角落上躲着一个人。
    是另一名船夫,他奔到急问:“伙计,你怎么了?”
    船夫被绑了手脚口中塞了布帛,像是半死人。他急急将船夫的绑口布拉掉,再替船夫解绑开。
    暮地,他听到货堆顶端有异声。
    身在险地,必须小心提防,经验与机智运用得当,便可化险为夷。他抓起船夫,猛地倒跃两丈外。
    “轰隆隆……”两丈余高的货篓,像山般向下崩坍。
    他已再退两丈,解了船夫的绑低喝道:“走!找地方躲藏。”
    声落,他已问在一堆货物后。
    片刻,身后有了声息,两名大汉像猫一般向前摸索探进。
    葛地一声怒啸,刀光闪闪,刀风扑面生寒,两大汉同时上扑,双方下落。
    他向侧一闪,间不容发地从刀下逸出。快!快逾电光石火,只一间便贴近左后方的大汉身侧,肘尖一送,“噗”一声正中下肋。
    “哎……”大声狂叫,以手掩胁暴退。
    另一名大汉暗袭失手,便知大事不妙,向另一堆货物一窜,溜之大吉。
    柏青山,追出叫道:“朋友,全留下啦!”
    大汉信手一扳,货物摇摇而坠向下砸。
    等柏青山抄道追出,大汉已经跳窗走了。
    他回到原处,吃了一惊,被击倒失去走动能力的大汉,已被人割断了咽喉,钢刀仍在,刀口无血,绝非自名人轶事网杀,而是有人不愿留下活口。他贪心想擒住两人,最后一个也没到手。
    有开门声传出,他绕出一看,大门已掩上了,人已逃掉啦:他找到藏在壁角,几乎吓昏了船夫,船夫已说不出话来,吓傻了。他只好半推半扶将船夫扶出塌房,狼狈地回到码头。
    泊舟处已被另一艘船靠好了,他的船舟已不见啦!这一惊非同小可,暗叫不妙。
    左右邻船的船夫不知他的船是如何开走的,反正驶走了,去向不明。满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帆影,客货船皆纷纷启航,船的型式大同小异,辽阔的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面最低的估计,也有上百艘相同型式的客船,到何处去找?
    两手空空,身上只有十余两碎银,糟透了。
    船绝不会平白失踪,他感到悚然而惊。
    “有人在捣鬼,禹大嫂一家三口,落入歹徒手中了。”他悚然地想。
    他安顿了船夫,把船夫安抚下来,开始仔细询问船夫被绑的经过。船夫怎敢不说?余悸犹在地将被绑架的经过一一说了。
    花了半天工夫,他打听出对岸溪西镇北面的竹林湾,是当地水陆英雄首领徐八爷的住处。徐家在当地也是大族。但没有赵家神气。赵家据说是宋朝铁面宰相赵流的后人,赵家的本文却在冲州府西安县,何时迁来无人知悉。赵家的子侄,大多是当地的士绅,做官的人最多,而徐家的人了最多,家世门第皆比赵家差上一大截。
    竹林湾的徐八爷,是当地的地头蛇,地方下九流人物的土混头儿,号称一方之霸,名号颇为响亮,在兰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一带,谁不知飞叉徐八爷徐云飞的大名?
    到竹林湾,如果走浮桥过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到溪西镇,太远了。而赵家码头下游百十步的北郊码头,可找到小船驶向对岸的竹林湾。
    北郊码头,那是本城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畔的风月场,城中名栈房商号,皆在此地宴客,客人皆是下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杭州一带的大东主,或者是上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的山货老客,这里有富丽的画肪英荣白船,有如花似玉的粉头,夜夜笙歌春宵夜夜,代表了兰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风月。
    茭白船与其他的船不同,船头高昂,前舱住客,中舱设厅,每船员少也有五六名绝色丽妹,不但能歌善舞,而且对乐器颇有修养。那时,蒙白船上的粉头,名义上是官妓,其实皆以歌唱词曲酬客为主,虽亦有些可怜虫廉价而沾,到底为数甚少。
    他到了北郊码头,一名敞开上衣的船夫含笑迎上,含笑欠身问道:“客官请至船上坐坐,敝船的粉头……。
    他摇摇头,抢着说:“在下要一艘小船过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替我找一找。”
    “要船过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这……”
    “有没有?”
    “有,有,请随我来。”.船夫领着他,赶越三艘英白船。
    由于是午后时分,根本没有前来寻花问柳的寻芳客,每条舱都静悄悄,不时响起一阵阵从舱中泄出的丝竹旋律,间或传出三五句凄切的歌声。
    两艘英白船的中间,泊了一艘代步接客的小艇。
    船夫发出一声陶哨,左面的英白船的后艘,钻出两名粗野的赤着上身大汉。亮声地问道:“老七,怎么啦?”
    老七呵呵笑,说:“送这位公子爷过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快去快回。”
    “好,这就走。”
    柏青山塞给老七一两银子,说声谢谢,泰然跳下船。
    两船夫也跳下小艇,驾起桨解缆,小艇轻快地滑出。
    操后浆的船夫问:“客官,到溪西镇么?”
    “不,到竹林湾。”。
    “哦!老五,点上信香。”船夫向操前桨的同伴叫。
    老五挂上桨,从舱下取出一根拇指粗两尺长的大香,熟练地取出火刀火石纸媒等物生火,点起了信香。
    “老兄,为何要点信香?”柏青山颇感诧异地问。
    “过竹林湾须经过蚊屈,不焚信香必定出乱子。”船夫信口答。
    船向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心驶去,船首的信香愈烧愈旺,烟猛往艇中心飘,香香烟味颇为刺鼻。
    柏青山毫无戒心,安坐舱中不住盘算,找到徐八之后,该如何启齿请求对方协助。想着想着突觉一阵困倦袭上心头,睡意甚浓、不由自己仰天打了个长长的呵欠,接着是眼皮往下耷。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拍拍脑袋迷惑地自语道:“怪事,怎么如此困倦?昨晚睡得很熟嘛。”
    睡意未能拍掉,摇头也摇不走磕睡虫。不久,他慢慢地闭上眼睛,慢慢地入梦,慢慢地垂头,最后慢慢地躺倒,睡着了。
    倒下的刹那间,后艄的船夫大笑着叫:“倒也!倒也!哈哈哈……”
    他已梦入华前,听不见外界的笑声了。
    一觉醒来,他感到浑身发软,四肢发麻,眼前发晕,有昏眩的感觉。
    头脸上突被一盆冷水浇下,他猛然一震,完全清醒了。
    灯光耀目,异香触鼻,耳畔有人在说话,酒香扑鼻。
    这是一艘茭白船的中舱,中间摆了一席酒笼,有四名劲装大爷据案分四方而坐,矮矮的锦墩软软地。
    每人的身左,坐着一位艳妆粉头。窗角,席地坐着另五名粉头,分别捧着乐器,一看便知是歌妓。
    四位大爷年岁皆在四十上下,一个个健壮如牛,粗眉大眼满脸横肉,一看便知不是善类。
    两名敞开胸襟的大汉,分站在柏青山的左右,其中一人还端着一个洗漱用木盆,难怪刚才有冷水淋头。
    他被坚韧的牛筋索,捆得结结实实。
    四马倒攒蹄捆活像死人,但他并末死。舱中掌了灯,可知已经是晚间,他至少已被捆了三个时辰以上了。
    他被斜放在舱角,所以也可看船舱中的光景。所有的目光皆向他集中,委实难受。
    上首那位大爷梁梁笑,向下首的同伴点头招呼道:“钱兄,我不相信姓柏的如此年轻,恐怕你捉错人了。”
    下首的钱兄,按席次该是主人,冷冷一笑道:“詹兄如果不信,咱们就不用谈了。”
    “你打算……”
    “我水鬼钱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费了许多工夫,冒了万千风险,到头来你干手猿詹心权竟然不承认,钱某枉做了小人。”
    “你是说……”
    “兄弟放了他。”
    “钱兄……”
    “詹兄所要的禹家老少三人,已落在鱼鹰洪老六手上了。目下洪老六尚无回音,是否肯将十万金珠分一半给在下的弟兄,尚在未知之数。万一老六不给兄弟面子,兄弟同样会放火,让姓柏的去找他的霉气。老实说,你要的是禹家三老少,兄弟并不打算将姓柏的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给你,除非你肯迫洪老六将金珠均分,我才不管禹家三老少的死活呢。”
    “可否让兄弟问问……”
    “不行,让你问口供,岂不等于将人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给阁下了?”
    千手猿略一沉吟,说:“这样好了,兄弟答应去找鱼鹰洪兄“你找他没有用,他不会见你。”
    “兄弟打算劝他……”
    “劝他将已吞入肚中的金珠吐出一半?詹兄的如意算盘少打为妙。”
    “那么,钱兄之意……”
    “詹兄请向青面兽打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道,要他禁止洪老六离境,你我联手去找洪老六,夺回金珠,我要金珠你要人,公平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易童叟无欺。
    “这……青面兽方面……”
    “兄弟分他一份。”
    “好,洪老六藏在何处?”
    “不知道,你得去问青面兽,他是地头蛇,定然知道各路人马的行踪。
    詹兄离座而起,道:“情势迫人,兄弟必须告辞,立即前往拜会青面兽。”
    水鬼钱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挥手送客,说:“事不宜迟,迟则生变,詹兄必须赶快进行。兄弟不送了。”
    干手猿詹心权登岸走了,船开始移动。
    水鬼钱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归座,笑向两位同伴说:“干手猿老詹是白道朋友,他去找青面兽,有热闹可看了呀。贤弟们,咱们喝两杯,坐等好消息。”
    左首的大汉举手一挥,向两名押俘的同伴叫:“带回去,好好看管。”
    两大汉应哈一声,提起柏青山进入后舶,掀开两块舱板,将人丢入,向坐在窗下的一名看守说:“老七,好好看着,舱不用盖上,伯将他闷死。”
    看守的脚前,放了一包下酒菜,三个火腿栗子棕,抓着一个酒葫芦,笑道:“放心啦!
    我老七看守肉票,哪一次失过风。呵呵!”
    只有一盏风灯,光线不太佳。
    看守掩上门,咕噜噜喝了几口酒,一面说:“见鬼,我老七老罗,连看守一个手脚皆被捆死的小伙子,别人也不放心,我将要成为废物了。”
    说完,吃了几口菜,无限感慨地长叹一声,再次举起了酒葫芦。
    刚喝了两口,酒葫芦突然被人接过,陌生的语音入耳:“别叹气了,老七,人怎能不服老?”
    老七一怔,定神一看,不由目定口呆,久久才讶然问:“咦!
    你是谁?”
    那人将葫芦递过,取过一个火腿栗子棕,一面剥棕叶,一面说:“我是我。肚子真是俄了,晤!好香,这棕子料子不坏。”
    “你……你是……”
    “你这人真健忘,我是老大嘛。”
    “你……你是新来的?”
    “来了好半天了。”
    “你姓……”
    “我姓柏,叫柏老大。”
    看守一怔,站起急跨两步察看舱底,糟!俘掳不见了。舱底下,只有一个仍然缠得好好的数圈牛筋索套。
    正想叫喊,“噗”一声后脑便挨了一击。
    柏青山一掌将看守老七拍昏,用一条解自手脚的一段牛筋索拉了拉说:“老兄,你也委屈一下好啦!”
    他略为活动手脚,方脱下看守的衣裤双方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换,将看守丢入舱底,盖好舱板,一面重新进食一面想。“我该等千手猿回来再说,不然怎知鱼鹰将船掳藏在何处?”
    吹熄灯火,他在等候千手猿再次前来协商。至少,目前他知道禹家三老少是落在鱼鹰洪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老六手中了,有名有号的人,寻找起来并不难。
    知道鱼鹰藏身处的人叫青面兽,有了绰号,还得打听姓名。
    江湖上绰号相同的人甚多,也许附近有好几个青面兽呢,必须打听清楚。
    后舱与中舱只是一板之隔,看格局,这艘船的后舱有问题,为何这般窄小?必定一分为二,另有隔舱。
    中舱没有乐声,只听到有不少人窃窃思议。不久,有人叫:“有一艘船从上面放下来了。”
    “小心留神些。”有人答。
    “唔!有灯号,在向咱们接近,是秃蛟郑闻达老三八的船。”
    “避开他。。
    “不如挤了他,他看不起咱们这些人。”
    “不行,两败俱伤划不来。”
    “那……我们……”
    “不理睬他们就是。丫头们,你们奏你们的乐。”
    琵琶与萧声合奏,奏出一曲凄凉的调子。弦声抖切,萧音呜咽,似在诉说人间的不平事,向上苍诉说不幸与哀伤。
    接着,一个女人用无限悲凉的音调唱道:“亭皋木叶下,重阳近,又是捣衣秋。奈愁入庚肠者侵潘鬃,谩替黄花,花也应羞。楚天晚,白频烟尽处,红寥水边头。芳草有情,夕阳无语,雁横南浦,人倚四楼。玉容知安否?红笺共锦字,两处悠悠。空恨碧云离合,青鸟沉浮。向风前懊恼。芳心一点,寸眉两叶,禁甚闲愁?情到不堪言处,分付东流。”
    柏青山深感诧异,心中一动。这是一首宋朝曾任太常少卿,后贬房州别驾,晚监南狱庙主管祟福宫的张末,所留下少数传世词中的一首“风名人轶事网流子”。张末,字又潜,传词甚少,词甚少词风近柳水,知者不多,出于歌妓之口,确是异数。
    他本想挑起双方火并,听到这首词,他改变了主意,免了一场可能波及这些歌妓的恶斗。
    一艘快船追上来了,有人喝问:“停下,什么人在船上?”
    “金华府鸿兴宝号的杨爷,在船上宴客。”茭白船的人高声答。
    “编户几号?”对方询问船藉。
    “一O九O。编户宙字。”
    巡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的船终于过去了,并未有人登船查问。
    柏青山已离开了茭白船,挂在巡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小艇后,随船下航。他听说过秃蚊郑达远其人,猜想这人定然与竹林湾徐八爷有渊源,跟着秃蚊的船走,很可能到达竹林湾徐家。
    船上共有十二个人,全都是穿了水靠的好汉。四支长桨分由四人划动,船破水而行势如劲矢离弦。船下的柏青山一手轻搭住舵轴,脑袋露出水面,可清晰地听清船上人的说话。
    坐在右舷坐板上的一名大汉,不住向右侧的黑暗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面用目光搜视,向同伴道:“老三,怎么不见山海夜叉那些东西的船?水鬼钱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听说仍然躲在九姓渔户的茭白船上,咱们怎知他藏在哪一艘船上呢?”
    “反正上下水路皆已封锁,明天搜查所有的茭白船,哪怕他们飞上天去不成?你放心啦!今晚咱们满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搜,他们必定不敢妄动,吓住他们便成,用不着咱们去搜,擒杀他们,不是咱们兄弟的事。”
    “真怪,禹大嫂一家,怎么连人带船全藏得踪迹不见?到底是谁弄走了她们?”
    “大家都猜想是青面兽,我看靠不住。”
    “为何靠不住?”
    “青面兽今天发疯似的向贼丐焦廷那群惰平索人,如果真是他将人和船掳走了,恐怕早就驶往金华去啦!还留在此地与各路人马结怨?”
    “你知道个屁!这叫做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明里向群雄索人,暗中悄悄将人和船带走。哼!谁不知青面兽诡计多端?”
    “依我看,兰湾郑家的嫌疑最大。”
    “怎见得?”
    “三条河道中,目下一天之内,各路群雄已几乎搜遍每一寸河水,却毫无踪迹可寻。可是,有两处地方却没有人敢前往搜查。”
    “你是指兰湾郑家与竹林湾徐家?”
    “不错。”
    “哼!明天就有人敢前往搜寻了。”
    “谁敢去太岁头上动土?至少咱们的长上就有所顾忌。”
    “你等着瞧好了,咱们的长上为了十万金珠,非去不可……
    咦!前面有船,不悬灯夜航,不是好路数……”
    话末完,对面传来了叫声:“隐龙。”
    “潜蚊,是方大哥么?”船头一名大汉扬声问。
    来船四桨一收,慢慢滑近,船首有人叫:“正是愚兄。快:转舵,到金兰溪口。”
    “到金兰溪口?”
    “金兰溪口发现禹家的船……”
    “咦!人呢?”
    ”船夫失踪,禹家三日下落不明,船上空无一物,姓柏的与十万金珠也不在船上,长上叫咱们快到金兰湾追查。”
    柏青山心中一震,也有如释重负的感觉,总算得到不少消息,有了些少头绪,不愁无处着手了。
    所听到的人,他一个也不认识,目下要做的事,便是逐个查了。这些人他也并非完全陌生了,有些人是七里陇夜袭的老相好,只不过彼此不曾见面当面打过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道而已。
    船继续巡逻在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右岸,摹地,掌舵的人无缘无故上身一挺,僵住了。
    是柏青山在捣鬼,乘人不备滑上后艄,挟了掌舵的人仍滑回水中,悄然溜走。船上人的注意力皆在前面,谁也没向后看,等发觉航向一乱,方发觉掌舵的失了踪,黑夜茫茫,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面辽阔,要找一个落水的入,太难太难了。
    柏青山将人带上岸,花了些工夫问出了不少口供,将前来兰溪发财的群雄落处,摸得一清二楚。
    城北十五里有一座水山,该山甚多流泉,水源有三;鲍源、盛源、缪源,各深十余丈,盘亘二十余里。在盛源右侧两里地的竹丛中,搭了一座茅屋,森林绵亘,竹丛处处,少见人烟。
    这天近午时分,九名大汉沿樵往到了茅屋附近,发出一声咆哨,竹丛中钻出两名大汉,上前抱拳行礼说:“属下参见长上。
    咱们是否该启程了?”
    来人生得形如厉鬼,随身挟了一把浑铁托天叉,他就是茭白船的主人,九姓渔户的凶悍人物山海夜叉陈道明。
    山海夜叉挥手示意伏桩退去,交代道:“明天才能启程,小心了。”
    “是。”伏桩应哈一声退去,仍然隐伏在竹丛中。
    茅屋前的草丛中,也隐伏着两名警卫,闪出迎接首领,鼓掌三下,柴门应声而开。
    这是一座简陋的茅屋,厅堂中,四名大汉看守着绑了双手的禹大嫂母女,小娃娃中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未上绑已哭够了,侵在乃母身旁沉沉睡去。
    山海夜叉在两名大汉的拥簇下,踏入厅中。一名中年大汉行礼相迎,笑道:“大哥,外面风声怎样了?”
    山海夜叉拖过一张条凳,搁起叉吁出一口长气道:“风声紧急,明天走。”
    “何不今天就走?”
    “不行,陆路已被青面兽封锁,水路有鱼鹰那王八蛋拦截,咱们插翅难飞。”
    “明天走陆路,同样有凶险,夜长梦多……”
    “咱们已有周详准备。”
    “哦,这是说……”
    “天机不可泄露。口供怎样了?”
    “老虔婆坚不吐露拳经剑谱的下落。”
    山海夜叉哼了一声,说:“我来问,先将她母女吊起来。”
    “是。”
    四大汉同时动手,只片刻功夫,禹大嫂母女的双手便被拉上大梁下,双脚踏在一张条凳上。
    小中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惊醒了,号陶大哭,被一名大汉一耳光揍倒,禁止他哭闹。
    山海夜叉取过一条皮鞭,定近禹大嫂架架怪笑道:“老虔婆,死到临头,你还敢顽强?”
    禹大嫂痛苦地摇头,说:“老身不是顽强,而是根本没有什么拳经……”
    “住口!”
    “老身……”
    “你听清了,说出拳经剑谱的下落,在下送你至杭州领赏。
    不说出,在下将你的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体带至杭州。”
    “死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领不到赏。”
    “不然,多少总会有的。咱们已得到姓柏的十万金珠,五百两赏银要不要无所谓。”
    “老身根本不知有拳经剑谱……”
    “呸!你这老虔婆不到黄河不死心。”山海夜叉怒骂,伸脚将条凳扫倒。
    母女俩身子悬空,开始摇晃。
    “招不招?”山海夜叉怒声问。
    “老身确实是不知……”
    “啪啪……”鞭声暴响,一连五鞭在禹大嫂的胸部开花。
    禹大嫂的身子在摆动、旋转,尖叫着道:“拙夫之死为的就是拳经剑谱……”
    “你不说出来,也得死!”
    “拳经剑谱原来预定在中秋佳节,由拙夫的师叔玄清道长,携往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西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给师伯玄真道长……”
    “太爷不过问这些事,你招不招?”
    “拙夫的师兄幻剑池踌,吞没了拳经剑谱,嫁祸陷害……”
    “啪啪啪……”又是五鞭,山海夜叉的阴森森怪笑刺耳。
    “你……你就是打死我……也无法招出……”
    “我却不信。”山海夜又冷笑着说,又抽出五鞭。
    禹大嫂背胸皆有血沁出,染红了衣衫。
    “你招不招?招不招?招……不……招?”
    “啪啪啪……”
    终于,禹大嫂昏撅了。
    一盘冷水将她浇醒,她已脸无人色。
    山海夜叉的目光,落在绿珠姑娘身上,向禹大嫂狞笑道:“太爷要向你的女儿要口供,不怕你不招。”
    “啪啪……”皮鞭在绿珠姑娘身上开花。
    “哎晴……”姑娘尖叫,浑身在战抖。
    “天哪!别……别打她。”禹大嫂狂叫。
    “你招不招?”
    “老身确是不……不知……”
    “啪啪……”
    “哎……”姑娘狂叫。
    “招不招?”
    “老身……不……不知,求求你……”
    山海夜叉桀桀狂笑,说道:“你熬得了皮鞭,你的女儿却熬不住。好,太爷不怕你顽强,且剥光你的女儿。太爷嗅到血腥,杀机起,色心生,且快活给你看看。你招不招悉从尊便。”
    “苍天哪……。
    “苍天不管人间的狗屁事。”
    “上苍有眼……”
    山海夜叉狠瞪一眼,厉声道:“苍天如果有眼,九姓渔户怎会受到如此惨报?当年中原逐鹿陈某的先祖汉王也是一国之君,也曾驱除拨掳解民倒悬,而如今却祸延百代子孙,永远不许沾陆上寸土,九姓子弟以耻辱当饭吃,以仇恨作为求生的本钱;如果我们不仇恨,便会丧失活下去的勇气,仇恨支撑着我们,我们等待着报复的一天到来……”
    “你们的仇恨,该向朱皇帝的子孙发泄,为何报复在老身身上?老身并末得罪你们九姓渔户哪!”
    “闭嘴!目前我们力量太单薄,无力向朱家的子孙报复,唯一的办法便是杀人放火,一寸寸拆朱家的皇朝的台。永不投降,永不屈服,终有一天,会捣得天下大乱,把大明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山捣得稀烂,一寸寸崩坍,一寸寸腐烂。苍天如果有眼,九姓渔户怎会落得如此悲惨。老虔婆,你认命吧。”
    “好汉爷……”
    “咳”一声裂帛响,绿珠姑娘的上衣被撕掉了,露出翠绿色的胸围子,酥胸半露,玉体横陈着。
    “住手!”绿姑娘厉叫。
    “哈哈哈哈……”山海夜叉狂叫,毛茸茸的大手抓住了她的胸围子上端,作势向下撕。
    “我招,放了我女儿。”禹大嫂绝望地叫。
    “你招吧,我听着。”
    “在……在寒舍的后院。”
    “见鬼!你那死鬼丈夫的师兄,已搜遍了贵宅每一寸土地。”
    “拳经剑谱用油绸包好,外捆以石,沉入井座,外人绝不知藏在井中。”
    “晤!如果你的话有假……”
    “老身的一家三口,性命皆在你手中。”
    “好吧,姑且相信你,等到了杭州再说。”
    “老身保证可以找得到……”
    “先不必保证,不久自知。好好养鞭伤,明天得赶路。”
    “赶路?我们……”
    “不错,赶路。咱们不走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西岸诸葛乡大道。走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有岸山区小径。水路与大路皆已被人封锁了,山区是唯一的生路。
    四大汉将母女俩解下,一家三口哭了个天昏地黑。
    山海夜叉临行,狞笑道:“晚上太爷要回来,小姑娘你不用怕,顺我者生,逆我者死,你好好想想,最好不要死。”
    行前,吩咐爪牙严加看守,方扬长而去。
    同一时间,柏青山在贼丐焦廷的隐身处,把四十余名惰民打得落花流水,贼丐头破血流逃之天天。
    末牌初正之间,柏青山赤手空拳,大踏步沿码头向北走,离城四里左右,到了一处风景幽美的河湾。
    湾中有数道水汉,其中一条汉湾中,泊了一艘茭白船,四艘快艇,倚岸泊舟,缆紧在大树干上,搭了跳板上下。
    扮成船夫的十余名大汉,仍散处在树荫下午睡。几个粉头打开舱窗,正在梳妆打扮,准备晚间接客,茭白船离城停泊,定是已约定客人的船了。
    柏青山并不隐起行踪,背着双手沿茂林修行映掩的小径,转入小港叉。
    路旁突然跳出一名大汉,劈面拦住叫道:“小后生,止步。”
    他呵呵笑,啤睨着对方问道:“老兄,这条路不能走么?”
    “这一带是本城赵爷赵家的私产,不许外人乱问。”
    “别开玩笑,赵大爷要在下前来找人。老兄,赵家怎么没有你这个人?”
    “在下是……是……”
    “算了吧,老兄,真名人轶事网人面前不说假话,在下奉命前来找钱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的。”
    “你找钱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
    “不错,你的船就在泊前面。”
    “你是……”
    “废话少说,领路,误了大事,打断你的狗腿。”
    大汉被他吓住了,顺从地欠身道:“好吧,随我来。”
    绕过一座矮林,便可看到前舱高高的茭白船了。林下睡着两名大汉,被脚步声所惊醒,突然惊叫道:“哎呀!姓柏的来了。”—昨天用计擒住柏青山的水鬼钱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爪牙们有一大半认识柏青山,两大汉惊叫,不足为奇。柏青山仍然向前走,扭头信口笑道:“不错,在下叫柏青山,昨晚就在贵船上作客,我认识你们两位。”
    带路的大汉大骇,猛地转身扑上,张手便抱。
    他一声长笑,双盘手向外崩出,飞起一脚,“噗”一声正中大汉的小腹,大汉狂叫一声,仰面便倒。其实,他不认识这些人,唯一诱他到塌房货仓暗算他的人已经死了。
    叫声惊动了所有的人,呐喊声大起。
    “叫钱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上来说话,不然在下要拆了你们的船。”他亮声叫,大踏步向泊船处走去,无视于抄兵刃赶来拦截的人。
    一名大汉腿快,挺刀扑到,“力劈华山”迎面就是一刀。
    他向侧一闪,一把勾住对方持刀的手,扭身出腿摔出。“噗”
    一声响,大汉爬伏在地,刀被夺走,背心也被他一脚踏住了。
    “谁是第二个倒霉鬼?”他叫。“铮铮”他拨开两把分水刺。“噗噗!”刀背砍在两名大汉的肩头上,两名大汉狂叫着急退,有一名倒下了。一—茭白船上纵下七八个大汉,钱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一马当先,分水刺亮晶晶,火杂杂地奔来。
    他一脚将踏住的人踢得滚出丈外,招手叫道:“你大概就是水鬼钱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了。哈哈!昨晚要不是秃蛟郑老八够朋友,派人上船把在下救出你这艘风月船,在下岂不栽在你这龟公手上了?你来吧!上啊!”
    钱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在两丈外止步,伸手示意爪牙们退,咬牙切齿地道:“原来是秃蚊老王八将你救走的,好小子,这次你完了。”
    “不要说得太早,谁完还得等会儿方能分晓。你说吧,禹嫂一家子被你藏在何处?我的船呢?十万金珠何在?乖乖还给我,万事皆休。”
    “唉!”水鬼厉叫,冲上来一记“笑指天南”,走中宫刺进。
    “挣!”刀光一闪,分水刺斜荡,水鬼立脚不稳,被震得横飘出丈外。
    “我要卸掉你的狗爪子。”他笑着说,举步迫进,轻拂分水刀。
    水鬼大骇,分水刺举起,不住发抖,一招便丧了胆。
    正危急间,脚步声急骤,有人在远处大叫:“钱兄,兄弟查出禹大嫂的下落了。”
    柏青山循声看去,剑眉一挑。他看到一个狞恶的持叉人,猜,想定是山海夜叉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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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9975954 发表于 2017-3-22 19:35:05

第七章剑谱失踪
    禹大嫂一家是在船上失踪的,兰溪水陆群雄毕集,皆志在这一家可怜的孤儿寡名人轶事网妇,各显神通无所不用其极。
    柏青山只查出各路水陆人马藏匿处,却不知到底落在谁的手中,以那天的情景看来,诱使他离船的可能是陆路人马,但船既然也连同失踪,水船朋友便脱不了嫌疑。因此,他先向陆路朋友反兴问罪之师,首先粑贼丐焦廷一群惰民,打了个落花流水,在获得贼丐那天的一切行踪证明没有牵连之后,便开始对付九姓渔户。
    水鬼钱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与山海夜叉陈道明,虽然同是九姓渔户,但却是各自为政的人,不是同伙。至于是不是同谋,柏青山却确不知其详。
    眼看水鬼要倒霉,山海夜叉及时赶到,临危发声招呼,故意说已得到禹家孤儿寡名人轶事网妇的下落。
    柏青山心中一宽,暂且放过水鬼,向奔到的山海夜叉又问:“你来得好,阁下可是山海夜叉陈道明?”
    山海夜叉故意装傻,讶然问:“你又是谁,咱们少见。”
    “在下柏青山。”
    “咦!你……你不是禹家的保镖么?”
    “就算是吧,你还未表白身分。”
    “太爷山海夜叉。”
    “你的船泊在上游红树排,对不对?”
    “你……你怎知道?”
    “柏某下一个要找的人,便是你阁下。”
    “你找我?”
    “不错,你来得好。船与人同时失踪,九分九是你们九姓渔户将禹家的人掳走了,在下只问你们要人,而在下的十万金珠也连同被掳,少一分一文,你订:将用命来赔偿。你两个狗东西都在很好,谁先说?”
    “哼!你好大的口气。”
    “山海夜叉,你不是说知道下落么?你先说好了。”
    山海夜叉托天叉一扬,大吼道:“太爷知道,但你这该死的看家狗保镖贼还不配问。”
    “柏某问你,是瞧得起你阁下呢,你说不说?”
    山海夜叉勃然大怒,一声虎吼,火杂杂地冲到,托天叉风雷乍起,劈面就是一叉,力道万钧。
    柏青山直等到叉尖近身,方举起分水刀,笑道:“用重兵的人开始使用虚招,说明你已心中发毛发虚了。”
    山海夜叉那一招看来凶猛绝伦,但确是虚招,叉不敢攻老,近身便倏然而止,并向侧一闪,被柏青山一说,立即愤火中烧,再次大吼一声,猛攻上盘,叉发如雷霆,恼羞成怒拼命了。
    柏青山仍然以静制动,直待叉尖近身方行反击,挫身避招,身高不及三尺,不退反进,纵然纵叉下切入,左手“天王托搭”托住了叉杆,五指疾收。
    山海夜叉做梦也没料到他胆敢走险贴身,一叉走空不由大骇,火速收叉头现叉尾,希望用叉柄挑出,
    可是晚了,叉头收不回,分水刀的刀尖,已顶在肚脐要害上。
    柏青山长身挟住了托天叉,冷笑道:“那晚你们一群乌合之众,带了不少猛兽助阵,仍被在下杀得落花流水,你阁下居然想一比一向在下动叉。说好听些,你阁下余勇尚佳,胆气尚高。说不好听,你简直不知自量,活腻了,插标卖首狗太贱。你在自掘坟墓,阁下。”
    山海夜叉带来了十三名手下,这时全惊呆了。
    水鬼钱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脸色泛灰,悚然向船头而退。
    柏青山哼了一声,冷叱道:“谁敢溜开,他不死也将成残废,你给我站住!”
    水鬼打了一个冷战,骇然止步叫道:“在下毫……毫不知情,仍……仍在打听……”
    “住口!你派人用迷香暗算在下,要说你不知情,谁敢置信?”
    “真的,在下的船头达码头时,恰好碰上你阁下,因此起意……”
    “你敢推得干干净净?”
    山海夜叉抽口凉气说:“柏兄,这件事在下已打听出来了。至于与钱兄是否有关,在下还不敢断定。”
    “哼!你与水鬼还分彼此?”
    “在下与钱兄虽通声气,但并非同伙,在下这次前来,正想向钱兄探口风呢。”
    “探什么口风?”
    “听说禹家的孤儿寡名人轶事网妇,已落在鱼鹰洪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之手,而钱兄也擒住了你,所以想查明真假。”
    青山将叉丢下,在山海夜叉的胸腹连点三点,收刀道:“在下已用子午绝脉手法制了你的任脉,六个时辰之后,如果仍然查不出禹家三老小的下落,你就得等死。”
    “老天我……我……”
    “你是起意谋财劫人的首脑之一,本就该死,给你一次赎罪的机会,在下已经够宽大了,走,带我去找鱼鹰。”
    “这……”
    柏青山向水鬼接近,冷然问道:“阁下,你知罪么?”
    水鬼恐惧地向后退,举手一挥,二十余名爪牙纷纷奔到列阵,兵刃前指。
    柏青山无惧地向前迫进,沉下脸说:“杀三五十个人,在下不至于手软,谁敢伸爪子,他将后悔一辈子。水鬼,你叫那些爪牙送死,于心何忍?”
    水鬼心胆俱寒,悚然地道:“阁下,不可迫人太甚……”
    人影疾闪,柏青山突然近身。
    “哼!”水鬼大吼,一刺扎出。
    快!快逾电光石火,令人目不给暇,但见人影一闪即接,刀光刺影飞腾。
    “铮!”分水刀击飞了分水刺,人影乍分。
    几乎在同一瞬间,刀光流转,迅捷如电,幻成一座刀山,左右飞旋分张,将从左右扑上抢救水鬼的两名大汉罩住。
    “啊……”狂叫声乍起,刺耳万分,令人闻之毛骨悚然。
    刀光倏敛,柏青山已退出丈外。
    两大汉的右颊各裂了一条大缝,连鼻尖也裂开了,一手掩住脸面,摇摇欲坠地失声厉叫,摇摇晃晃向后退,鲜血似泉水般向下流,染污了整个的胸襟和手臂。
    水鬼虎口裂开,一手血,左手掩胸,脸色灰败地向后退。
    柏青山冷然扫视骇然徐退的二十余名爪牙,哼了一声道:“水鬼,如果你不怕死,可以走了。”
    水鬼不住打冷战,屏息着惊惶地说:“你……你为何不……不杀我?我……”
    “不杀你,留你有用。”
    “你……”
    “你必须协助在下追凶,追不到,你得死。”
    “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死定了。”
    “你……你不能如此对待我。”
    “你又是怎样对待我的?”
    “我……”
    “在下已制了你的经脉,何时绝脉而死,你自己去求证。日落之前,在下必须得到消息。你有片刻工夫交代同伴办事,当然也得将后事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待一番。现在,咱们走。”柏青山一字一吐地说。
    “走?你……”
    “你和山海夜叉带在下找鱼鹰洪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去不去在下不勉强。”
    “如果在下拒……拒绝……”
    “那你就死定了。不然,快去找一个能解在下绝脉手法的人自救。”
    “这……”
    “贵地高手如云,也许可以找得到解脉的人。”
    “在下协助你去找人,你……你能保证在……在下的安全么?”
    “柏某从不向人提保证。”
    “那……在下岂不太过冒险?”
    “这点险你恐怕得冒了。”
    “那我……”
    柏青山向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边走,跳上一艘快艇,坐下道:“你本来就是该死的人,在下已经网开一面,除了跟在柏某身旁,你别无活路。在下不但不保证你们的安全,你们还得保证在下的安全呢。如果在下有了意外,你们自然也活不成。现在,快找几个人开始,赶快去找鱼鹰,多耽误一分一秒,你们便增加一分危险。”
    水鬼略一迟疑,最后心惊胆跳地上船。
    山海夜叉思量再三,最后极不情愿地登舟,两人各带了两名得力伙伴,船终于离开了河湾。
    水鬼亲自掌舵,船向上游急驶,柏青山兀坐不动,笑道:“鱼鹰藏在下游三里左右,好像是在纯孝里,往上驶,你在替自己找麻烦,我不在乎,群魔乱舞,彼此勾心斗角,谁也不甘失败,因此禹家寡名人轶事网妇孤儿不致于有险,在下的十万金珠,也没有人敢在风声紧急时携出县境远走高飞。但命是你们的,时间也是你们的,耽误下去,倒霉的绝不是我柏青山。”
    水鬼完全屈服了,哭丧着脸说:“鱼鹰已迁地为良,藏在对岸的竹林湾附近。”
    “竹林湾不是土头子徐八的产业么?”柏青山问。
    “是的,徐八很可能包庇了他。”
    “如果徐八包庇了他,很可能有一场好杀,你们两人先打好主意。”
    “先打好什么主意?”水鬼问。
    “想死还是想活。”
    “这是什么意思?”山海夜叉怒声问。
    “想死,你两人可以先期逃跑。想活,早帮我找到禹家的孤儿寡名人轶事网妇。”
    “你……”
    “你们有一件可做,那就是赶快祷告求天爷保佑,还来得及。”
    “咱们要与你拼命,船已到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心,咱们淹死你。”山海夜叉凶狠地叫。
    “哈哈哈哈!”柏青山狂笑,笑完道:“明知你们一辈子活在水上,必定水性高明,在下如无把握,岂敢上船?不是在下小看了你们,在下捆上一只手一条腿,也可在水中将你两人置之于死地。不是强龙不过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不信你可以试试,但最好别试。”
    不久,到了竹林湾的下游里余,小舟靠岸。
    山海夜叉用手向西面的山脚下一指,挟起托天叉说:“鱼鹰就藏在那面的山坡下,他的船已派出去了。”
    柏青山一跃上岸,道:“不管是真是假,走吧。”
    水鬼与山海夜叉在后面,低声问道:“老陈,你怎么乱指鱼鹰得了手?”
    语气饱含抱怨,显然水鬼不以为然。
    山海夜叉鬼眼中厉光一闪,附耳道:“你知道,陆路艰难,山区中路径不熟,而且沿途皆有蛮人,咱们唯一的路是从水里走。水路已被鱼鹰与秃蛟的人所封锁,不除去这两个劲敌,怎能逃过他们的耳目?正好……”
    “正好借刀杀人?”
    “正是此意。”
    七人钻入一座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滨的树林,便看到一座茅屋。
    人影一闪,一名大汉从树后跃出,喝道:“站住!此路不通。”
    山海夜叉挟叉上前,点头打招呼桀桀笑道:“条条大路通长安,此路怎能不通?咱们要找洪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你是他的名人轶事网党名人轶事网羽吧?相好的,快传讯通报。”
    大汉发出一声口哨,冷笑道:“咱们长上虽不是什么英雄好汉,却没有九姓渔户的朋友,你请啦!这条路不通长安……哎……”
    山海夜叉突起发难,出其不意的便给了大汉一叉,一尺二寸长的三根,叉尖全贯入大汉的胸腹,尖透背部。
    叉拔出,大汉仆倒在地呻吟。
    柏青山脸色一沉,厉声问道:“山海夜叉,在下曾经要你杀人么?”
    山海夜叉嘿嘿笑道:“这厮口出不逊,该死。凡是瞧不起九姓渔户的人,都该死。”
    “啪啪!”柏青山突然抢入,抽了山海夜叉两下耳光。
    “哎唷!”山海夜叉狂叫,连退五步,方用叉支撑住身躯,满嘴是血,“哇”一声吐出一口血水,其中赫然有两枚断齿。
    柏青山哼了一声说:“你这厮人性全失,存心歹毒,在下早该宰了你的。”
    山海夜叉的双颊开始红肿,含糊地叫:“你胁迫咱们助你寻人,又不许杀人,岂不太苛刻了么?”
    柏青山虎目阴沉,略一沉吟冷冷地道:“如果在下所料不差,你杀人必有用意。按常情论,你没有突下毒手杀了守路人的理由,何况对方已发出警讯,杀了他岂不是授人以柄贻人口实么?你到底有何用意?我?我会查出来的。”
    山海夜叉心中猛跳,恨声道:“咱们希望鱼鹰能杀了你。”
    柏青山冷冷一笑,点头道:“对,这就是你的居心。可惜你将会失望,你会发现柏某万一不测,对你毫无好处,柏某手中掌握了你两人的生死。”
    这时候,远处茅屋中出来了十余名大汉,正向此地奔来。
    柏青山向前迎出,扬声叫道:“哪位是鱼鹰洪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上前答话。”
    十余名大汉看到了同伴的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体,眼都红了,同声怒啸,拔刀挺叉冲来,有人怒吼:“九姓渔户杀了咱们的人,咱们与他们拼命,乱刀分他们的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
    “谁是鱼鹰?”柏青山再问。
    “这里面没有鱼鹰。”水鬼说。
    “我到茅屋去找。”柏青山说,突然飞跃而进。
    一名手执锋利双股叉的中年人,劈面拦住大吼一声,劈面就是一叉。
    他斜身切入,信手一拨,叉头一歪,中年人收势不住斜向冲出,“喳”一声叉刺入一株大树中,急切间拔不出来。
    柏青山已一掠而过,两刀背击倒了两个人,两起落便已远出六七丈外,扔下水鬼与山海夜叉扑向茅屋。
    左右屋角冲出两名黑衣人,双刀齐至。
    他一声长笑,刀光一闪,连人带刀飞撞而进,“铮”一声刀相接触,人影从中间冲过。
    两黑衣人狂叫着冲倒,像是倒了两座山。
    “嘭”一声大震,柴门被他撞开了,门倒人抢入。
    厅中不见有人,他撞开名人轶事网房门,失望地叹口气,不再入房。
    房中有四个人被捆了手脚,丢在潮湿的床前,不是禹大嫂一家三口,而是他不认识的人。
    “救命哪!”一个被捆着的人名人轶事网大叫。
    “你们是什么人?”他问,信步跨入房内。
    “在下是青面兽的人。”
    “哦!贵当家是安东海?”
    “是的。”
    “贼!让你们自相残杀好了。”
    “你是……”
    “在下柏青山。”
    “老天!”
    “鱼鹰将禹家三口藏在何处去了?”
    “不知道,其实洪老贼……”
    山海夜叉突然出现在房门口,急叫道:“鱼鹰从南面来了,人多得很,快走。”
    柏青山心中一动,忖道:“把这几个贼放了,水陆巨寇不是正好火并么?”
    他立即割断四贼的手脚捆绳,经过厅堂,看到壁上挂了一把剑,顺手取下佩上,方丢掉分水刀跃出大门。
    二十余名水贼在鱼鹰洪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的率领下,潮水般恰好涌到。
    水鬼与山海夜叉,带了两名同伴向北逃,另两名同伴大概已在刚才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手时死了,众寡不敌,正好见机溜之大吉。
    柏青山不管山海夜叉两人的去留,叫道:“午夜之前,你两人如果想活命,到城中清和坊济安堂药房找我。”
    午夜之前,早着呢,目下是未牌正末之间,烈日当头,谁还会午夜操心?两人也听不真切,只顾逃命,向北溜走。
    他站在屋前的短草坪中,背着手在相候,二十余名贼人形成合围,第一名中年悍贼不知利害,从右侧飞扑而上,奋身飞跃,双手箕张擒人。
    他的身躯突然下挫,“嘭”一声大震,扑上的贼人重重地翻倒,跌了个手脚朝天,似乎浑身骨头皆已被掼散,躺在草中直翻着死鱼眼。
    “哪一位是鱼鹰洪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我柏青山找他讨公道。”他仍然背着手叫。
    一个年约五十开外,手执形如钩镰枪的八尺短篙,精壮结实的人扬篙问道:“你就是保护禹家老少的柏青山?”
    “不错,你呢?”
    “太爷洪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
    “来得好,柏某找你要人。”
    “要什么人?”
    “孤儿寡名人轶事网妇与在下的十万金珠。”
    “你凭什么问我要?”
    “船在码头失踪,除了靠水吃水的人,不会是陆上朋友做的好事,因此柏某找水上朋友要人了,水鬼与山海夜叉柏某那找过了,只有你与秃蛟郑闻达两人有嫌疑。”
    “找我你像是找到了阎王名人轶事网爷,先毙了你再说。”
    一声长啸,铁篙幻化百十道虚影,向柏青山射到,势如枪林,一阵子点、刺、钩、拨、劈,排山倒海似的将柏青山罩在篙网内,罡风虎虎,三丈内碎草纷飞。
    柏青山的身影,在篙影中飘没不定,他并未拔剑,身形闪动如电,乍隐乍现宛如鬼魅幻形。
    八尺篙以远攻为主,但三二十招之后,人影已贴近了。
    罡风乍息,人影倏止。
    柏青山贴在鱼鹰的后方,左手扣住了鱼鹰的左肩,右手抓住鱼鹰的发结向后拉,大笑道:“够了,老兄,你只有这点点能耐,禹家的三老少藏在何处?”
    鱼鹰不住喘息,抬头向天浑身在战抖,用近乎窒息的声音道:“我……我没掳获他们,我……我去……去晚了一步,我……”
    “你敢推得一干二净?”
    “真……真的,我可向……向天发誓,还……还以为是青……青面兽捉走她们的……”
    “山海夜叉招出是你做的好事。”
    “冤枉!洪某与九姓渔户有怨……”鱼鹰将中洲夜会的事说了。
    柏青山将鱼鹰向前一推,冷笑道:“你们都是存心不良,为了孤儿寡名人轶事网妇不惜忘仁无义的狗东西。子夜之前,在下如果仍然查不出是谁所为,便是有一个杀一个,不信且拭颈以待。
    你赶快把话传出,子夜之前,在下于清和坊济安药房候信,如无消息,参与中洲群丑聚会的人,一个也别想活,休怪在下大开杀戒。”
    蓦地,屋侧传来一声冷笑,有人叫道:“阁下,你是不是太狂了些?”
    他扭头一看,冷哼一声道:“你定是主持中州群丑大会的青面兽到了,在下正要去找你呢。”
    共有九名劲装好汉出现,中间那人脸色不正常,青中泛苍,像个久病不愈的人,留了山羊须更显得难看,如不是熟人,谁也不敢相信他是名震浙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的浙西巨盗。
    青面兽举步接近,手按剑把一步一顿,厉光闪闪的怪眼死盯着他,在丈外止步,向脸色苍白的鱼鹰厉声道:“你捉了安某四个人,等会儿咱们好好算算帐。”
    “洪某等着你,十万金珠你怎能独吞?”鱼鹰愤然地说。
    “胡说!在下正在查,至今仍未查出谁抢了先。”
    “谁不知你在城内外早布了眼线,哼!你还想推得一干二净?”
    “去你娘的混帐!安某如果得手,还在此地与你们这些小辈鬼混?你给我滚远些,安某要与姓柏的打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道。”
    柏青山嘿嘿笑道:“咱们有志一同,柏某正要找你。”
    “姓柏的,你的十万金珠呢?”
    “柏某问你,禹家三口现在何处?”
    “太爷在问你。”
    “柏爷我也在问你。”
    “你不说?”
    “你非说不可。”
    双方都狂,双方都傲,除了武力解决,别无他途,青面兽退后一步,叱道:“拔剑!先分胜负再问不迟。”
    柏青山挪了挪剑鞘,笑道:“也好。强宾不压主,你亮剑啦!”
    青面兽徐徐撤剑,冷笑道:“你上,十招之内,太爷要你丢剑投降。”
    “喝!你把柏某看的如此脓包?”
    “十招是对你客气。”
    “好吧,咱们以十招分胜负,如果你败了,如何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待?”
    “太爷不要你的十万金珠。”
    柏青山一声轻笑,点出一剑叫道:“第一招‘笑指天南’。”
    青面兽略向左闪,闪电似的抢进,剑出“飞星逐月”,凶猛地抢攻。
    柏青山不离原位,身躯跟着对方转动,“嘎”一声错剑鸣声刺耳,他接下一招,剑尖已抢得中宫,吐出一朵剑花,攻向对方的咽喉要害,叫道:“第二招!”
    青面兽吃了一惊,飞退八尺,一声怒啸,再次向前冲刺。
    只在片刻间,青面兽换了八九次方位,攻了七招,但每一招皆在招发一半时,便被柏青山神奥绝伦的招术所破解,而且乘机反击了五招,有点招架不住,无法迫柏青山离开原位。
    柏青山的长剑上下翻飞,夭矫如龙,吞吐迅捷如电,双脚仅在三尺方圆的原位转动,每一招皆将青面兽撤招自救,毫无近身的机会。
    “第六招!”是柏青山的叫声,剑势一变,紧守密封的剑网突向外张,风雷骤发,剑虹疾吐出。
    “嗤”一声啸风声传出,青面兽暴退出丈外,脸色如厉鬼。
    山羊名人轶事网胡名人轶事网子下端断了两寸,像掉剪刀所剪平一般。这一剑如果再进一两分,咽喉难保,青面兽本能地伸手摸摸喉部,手在发抖。
    “你八招,我六招,你还有两招的机会。”柏青山沉静地说,屹立如山,呼吸平静,点尘不惊,持剑的手如同铁铸。
    青面兽心胆俱寒,突然一声怒啸,身剑合一来一招“月落星沉”以雷霆万钧的声势向前冲刺像要拼命了。
    “叮”一声脆响,剑被搭住了。
    “撒手!”柏青山冷叱。
    “铮!”剑突然震鸣着向外飞抛。
    青面兽刹不住脚步,疯子般从侧方冲过。
    “你还有一招。”柏青山沉喝。
    可是,青面兽不但不拾剑,而且不停步,向南面林深草茂处狂奔,急如丧家之犬,漏网之鱼亡命飞逃。
    八名小贼也一哄而散,溜之大吉。
    柏青山一怔,叫道:“好啊!你走得了?”
    半里外竹林满野,视线受阻。柏青山追入林中,已不见了青面兽的踪迹。正悄然搜入,前面突然出现一座小茅屋。
    茅屋前有一座空坪四周,居然长了五六株苍松。
    屋前的松树下,共有两个人。
    一人坐在一张摇椅上,白发苍苍,老眼朦胧。摇椅缓慢地前后摇摆,老人神态木然,老眼无神地向前张望,似乎无视于世间的存在。
    另一人是个小男孩,坐在树下在编织松针,十分入神,并未发现有人接近。
    他的出现,并未引起惊扰,老人似无所觉,小男孩仅用含有敌意的目光向他注视,目光中也涌起着一些好奇的表情。
    他向屋前走去,想向一老一少打听消息。
    他到了老人身侧丈余,老人仍未发现他,原来是个入土大半又聋又哑的老人。他的目光落在小童身上,含笑道:“小弟弟,你住在此地么?”
    小童长得倒还清秀,仍用含有故意的目光向他注视。
    “小弟弟,我姓柏,想请问你一件事……”
    小童指指嘴巴,摇摇手。
    “哦!你不会说话?”
    小童点点头。
    “这位是你爷爷?”
    小童又点点头。
    “刚才有一个穿黑衣的人经过,你看到了吗?”
    小童摇摇头,然后用手向老人一指。
    他会意地一笑,向老人走近,叫道:“老伯,你好。”
    老人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仍在徐徐摇动着摇椅,身子徐徐依椅前后摇动。
    他大感困惑,一老一少都是残废,孤零零地住在此地,怎能照顾自己?看老人的一双老眼,似乎又不像盲人,一时好奇,他伸手在老人眼前徐徐晃动,想看老人的视力是否已完全消失。
    糟了,老人右手一抄,如同电光一闪,便扣住了他的脉门,左时从扶手上撞出,“噗”
    一声恰好奇准地撞中他的丹田要害。
    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他毫无戒心,便着了道儿,只觉浑身一软,身不由己跌入老人怀中。
    茅屋中纵出三名穿劲装,头戴笠帽的人,笠帽戴得低低地,看不清面貌。
    老人不聋不哑不瞎了,将柏青山一推,沉静地说道:“人给你们带走,下次不许来打扰我。”
    一个戴笠帽的人上前将柏青山捆上手脚,抗上肩。另一人向老人行礼道:“谢谢你老人家,小侄感激不尽。”
    三人告辞向南行,不久便找到一条小径。
    柏青山在默运真气,许久方打通丹田穴,不由心中大恨,叫道:“什么人把在下……”
    “啪”一声响,扛他的人在他的臀部重重地击了一掌,骂道:“死囚,不许说话。”
    他恨恨地哼了一声,说道:“你们定是姓徐的人,你们会受到报应的。”
    兰溪姓徐的人甚多,本地自古以来,有一首民谣表示当地的人口与姓氏,这首民谣是:
    赵老爷坐厅堂,郑小猪满弄巷,徐笠帽全城乡,姓诸葛开药房。
    赵姓是铁面宰相赵牺的后人,名门大族书香世家,当官的人多,住的是高楼大厦,有厅有堂声望显赫。
    郑姓人数最多,城中的小街小巷几乎全是做小本营生的郑家人。
    诸葛一姓据说是诸葛亮的子孙,大多开药房。
    徐姓是南渡的士族,分为十八宗,徐姓的的人不论晴雨出门,皆戴上一顶笠帽,一看便知,所以称徐笠帽。
    柏青山见这三位仁兄都戴了笠帽,所以猜想他们姓徐。
    扛着他的仁兄又打了他一掌,怒叫道:“死到临头,你还敢强嘴?不闭嘴打死你这小畜牲。”
    好汉不吃眼前亏,他闭上了嘴。
    不久,到了一座大庄院,庄内外戒备森严,杀气腾腾。
    领先的大汉向守门的人打名人轶事网手式,走近道:“庄主回来了么?”
    “不曾。怎么?捉了一个人?”
    “姓柏的被老钓叟捉住了。”
    “咦!老钓叟居然还能打斗他会将人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给你?姓柏的怎么来到此地了?”
    “咱们遇上了鱼鹰,因此请老家伙助咱们一臂之力,老家伙如果不帮忙,我警告他下次休想喝得到咱们的五加皮好酒。”
    “快进去吧,庄主可能快回来了。”
    不久,“嘭”一声响,他被丢入了一间似牢的小房,门即被反锁。
    没有人看守,妙极了。
    他的双手一软,变得柔若无骨,捆绳正徐徐褪出,房门突然打开了,一名少女冲入,后面也跟入先前擒他回来的三个人。
    他的手恢复原状,坐在壁间向来人打量。
    少女年约十五六,正是花一般的金色年华,有一双钻石般明亮的大眼睛。
    “就是这人。”为首的大汉欠身答。
    少女仔细打量他,黛眉深锁,脸一沉,向大汉不悦地说:“你说吧,他会是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洋大盗?”
    “庄主说他携有十万金珠,如不是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洋大盗……”
    “住口!”
    “是,小姐。”
    “你怎能凭人家带有十万金珠,便认为人家是强盗?”
    “这……庄主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待小的,要缉拿这人……”
    “把他放了。”
    “小姐,这……”
    “你放不放?”
    “庄主回来,小的担待不起。”
    “谁要你担待?哼!还不将他放开?”
    大汉似乎惧怕庄主,不怕小姐,迟疑地说:“小姐,可否等庄主回来再……”
    小姐哼了一声,举步上前道:“你不放我放,等爹回来再找你算帐。”
    她走近柏青山,歉然地道:“柏爷,对不起,下人们不识大体,委屈柏爷了,我替你解绑。”
    柏青山哼了一声问道:“小姐贵姓?”
    “我姓徐……”
    “这里是竹林湾徐家?”
    “正是。”
    “你是徐八的女儿?”
    “正是家父……”
    柏青山突然站起,将捆索向地下一抛,微笑道:“徐八有一个好女儿。竹林湾徐家免了一场横祸飞灾,皆是姑娘的福泽。”
    三大汉闻言大惊,为首的人急叫道:“小姐快退!”
    叫声中,急冲而上,拦在小姐身前。
    “噗噗”两声,柏青山右掌急挥,两劈掌全落在大汉的左右肩颈上,冷笑道:“给你两掌,免得你以后替主人招灾。”
    大汉摇摇晃晃地坐倒,哎唷唷怪叫,站不起来了。
    徐姑娘大骇,急向外退。
    柏青山举步向外走,说:“徐姑娘,不必怕我,冲姑娘这份慈心,在下不与尊府的人计较。本来昨天在下要来拜望令尊,请令尊设法打听禹家三老少落在何人之手,不想遇上意外,未能如愿。正好,在下且等令尊回来一谈。”
    徐姑娘总算福至心灵,不再害怕,行礼道:“柏爷请至客厅待茶,家父不久便可回返,请。”
    “姑娘请,打扰了。”
    众人从东面的院落疾趋客厅,庄中已人声鼎沸,皆知道姓柏的人已到了庄中。
    姑娘在前领路,刚跨出院门,两侧闪出两名中年人,两把钢刀伸出,点向柏青山的两肋,其中一人名人轶事网大叫道:“小姐快离开。”
    声落刀已近身,小姐惊叫:“不可慢客……”
    “嘭”一声响,左面的人右颊挨了一记重拳,迎面便倒。
    几乎在同一瞬间,右面的人一刀走空,刀身便被柏青山一手挟住,喝声震耳:“撤手!”
    这位仁兄舍不得丢刀,人连刀被带得向前冲出,掌影一闪。“噗”一声右肩便挨了一掌,“哎”一声惊叫,向下挫倒,刀已易主。
    左面倒地的人十分悍勇,猛地奋身急滚,刀光霍霍,用上了地趟刀法,凶猛地卷向柏青山的下盘。
    柏青山刀出“金锁坠地”,“铮”一声挡住拂来的一刀,伸左脚闪电似的踏住了对方的肘弯沉喝道:“要命的就不必挣扎,不然肘骨碎裂。”
    蓦地,前面传来中气充沛的沉喝:“住手!谁在撒野?”
    柏青山听到喝声,但不加理会,夺了第二把刀,将双方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叉插在中年人的颈上方,入地八尺刃口恰好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叉压在那人的咽喉上,方向喝声传来处注视。
    徐姑娘像燕子般向前飞,急叫道:“爹,快制止他们发横得罪客人。”
    来人共是三位,领先的人年约半百,红光满脸,相貌堂堂,一双虎目神光炯炯。
    他就是徐八爷,一手架住爱女讶然问:“女儿,是怎么回事?”
    柏青山举步迎上,抱拳一礼道:“在下柏青山,尊驾定是徐八爷了。久闻大名,如雷贯耳,幸会幸会。”
    徐八爷不住地向他打量,回了一礼讶然道:“咦!你……你就是替禹家保镖的柏青山?”
    “正是区区。”
    “久仰久仰,在下徐云飞,排行八。”
    “在下出现尊府,八爷是否感到奇怪?”
    “徐某确是感到意外,看情形,老弟台像是打上寒舍来了呢。”徐八爷颇为不悦地接说。
    “正相反,贵庄将在下擒来了。”
    “什么?”
    他将被老人暗算的经过说了,脸一沉,接着又道:“柏某冲令媛金面,并不打算兴师问罪。八爷御下不严,家丁仆人一而再名人轶事网胡名人轶事网作非为,委实令人感到失望。如果八爷护短,在下并不感到奇怪,那就请明示意见,在下听候吩咐。”
    徐八爷并不是善男信女,不然怎会纵令下人名人轶事网胡名人轶事网来?人擒回庄中,最后又从里面打出来,传出江湖,这笑话并不可笑,却是最丢人,最失礼面的事。
    “年轻人,你好像很狂。”徐八爷沉下脸说。
    “年轻人狂不是坏事。”
    “你并没将徐某放在眼下。”
    徐姑娘一惊,急叫道:“爹,柏爷曾说过早想前来拜望爹的……”
    “住口!但他并未前来拜望。女儿,你走开,回后院,这里的事,不要你管。”八爷不悦地叫。
    “爹……”
    “快走!”
    柏青山冷冷一笑,说:“徐八爷,你并不是挑得起放得下的人,只是一个自以为是,以为自己了不起的匹夫而已,在下听说你是兰溪的仁义大爷,看来,阁下是名不符实,欺世盗名的土混地棍,如此而已。”
    徐八爷火冒千丈,身后的两个高大的汉子更是怒不可遏,这两人一老一少,身材一般高大,脸型相差不远,一看便知是父子,年长的约在五十左右,年轻的年在三十以内,暴眼巨嘴满脸横肉,不像是善类,老的脸上有不少大疣,特别难看。
    徐八爷开始脱下长袍,怒容满脸。
    年轻人却举步上前,说道:“八叔,小侄擒下他,不劳八叔出手。”
    “祥侄小心了。”徐八爷点头同意。
    柏青山的身材与祥侄一般高,但祥侄膀宽腰圆,壮实如熊,一看便知是孔武有力的朋友。
    祥侄傲态凌人,先是哈哈狂笑,然后双手叉腰,一步一顿地迫进,怪眼彪圆,不可一世地道着:“闻名不如见面,我道姓柏的定是个三头六臂的人物,原来却是个毛孩子,下手擒他,胜之不武。小辈,你上吧,太爷且让你在身上先打三五拳。”
    柏青山也傲然抱肘而立,傲然一笑道:“你如果挨得起在下三拳,在下拍腿便走,这场过节一笔勾消。”
    祥侄拍拍阔广高壮的胸膛,狂笑道:“看你那细皮白玉的手脚,打三十拳也不打紧,来啦!给你打十拳,我霸王徐祥虽不是铁打铜浇的金刚,十拳接下了,你想拍腿就走,没有那么的轻松吧。”
    柏青山哈哈一笑,道:“哦!原来是在河下收保护费的霸王徐祥,失敬了。恭敬不如从命,就给你十拳好了,挨得起十拳在下任凭处置。”
    “一言既出。”霸王豪气飞扬地叫。
    “如白染皂。”他也大声说。
    霸王立下门户,摆的是中四平桩,吸口气肌肉如铁,叫道:“上!用力啦!”
    柏青山一拳捣在对方的左颊上,退了一步在拳头上吹口气,笑道:“好精纯的混元气功,利害!”
    霸王徐祥气功已到家,因此不用闭气,傲然道:“用点劲,你不是替大爷抓痒的。”
    “嘭”一声闷响,第二拳捣在左肋下,声音有异,如击败革。
    霸王哎一声狂叫,飞退丈外,脚来不及下桩,“嘭”一声跌了个手脚朝天,滑出八尺,方行停止滑势。
    这时,四周已围了三十余名大汉,都带了兵刃,皆被霸王徐祥倒地的狼狈相惊呆了,一个个倒抽一口凉气。
    “起来,还有八拳呢。”柏青山用掌摩着拳头说。
    霸王徐祥吃力地左右扭动,脸色死灰,好不容易撑起上身,但只支持片刻,便重行颓然躺倒软绵绵地像条死猪。
    “怎么不起来?”柏青山亮声叫。
    脸有疣瘤的人抢出,挟起霸王急叫道:“祥儿,怎么了?”
    霸王的一双脚不争气,就是站不直撑不住,冷汗如雨,铁青着脸虚脱地叫:“我……我内脏离……离位……哎……哎……”
    柏青山举步走近,说:“再挺一拳试试啦,老兄。”
    霸王大叫一声,身子一挺,怪眼一翻,昏厥了。
    脸有疣瘤的人将霸玉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给一名庄丁,向柏青山怒吼道:“我九头狮徐永昌接下你了,拳脚上见真章。”
    柏青山呵呵笑道:“打了小的还怕老的不出头?接招!”
    声落人疾进,铁拳如电,来一记“黑虎偷心”,走中宫突入,气吞河岳。
    九头狮不敢硬接,左闪,切入,化招,反击,一气呵成,迅捷如豹,右手虚搭来拳,切入左掌来一记“吴刚伐柱”,猛劈柏青山的胁背。
    柏青山更快,变招如电闪,变拳为掌,刁住了对方的小臂,身躯转正喝声“滚!”右脚疾飞出,“噗”一声踢在九头狮的右胁下。
    “哎……”九头狮狂叫,向左冲倒,两招倒地倒得干净俐落。
    柏青山跟上,拉开马步叫道:“起来,起来……”
    九头狮跃而起,形如疯狂。
    但柏青山正严阵以待,不等对方站稳,铁拳已着肉,便见拳影如连珠,像是狂风暴雨,着肉声刺耳。
    “噗噗噗噗……”一连六记重拳,四拳在九头狮的双颊上开花,快得像是四拳同时着肉,九头狮的脑袋似乎连晃动的机会都消失了。最后两拳一在肚腹开花,一中下颚招如“霸王敬酒”力道惊人。
    在柏青山的六拳快速紧迫进攻下,九头狮连退丈余,双手失去了反击的力道,只能狂乱地封架,最后一声厉叫,砰然倒地。
    这瞬间,人影来势如电,一名庄丁在徐八爷的授意下,从后面扑上一刀劈出。
    柏青山如同背后长了眼,向侧一闪,一声长笑扭身一腿反扫在庄丁的腰脊上,庄丁连人带刀扑倒在九头狮身上。
    单刀也不偏不倚刺入九头狮的顶门上方坚硬地面,把略现灰色的发髻钉住,生死间不容发了。
    人影再次暴起,猛扑三丈外的徐八爷。
    “柏爷手下留情……”徐姑娘狂叫。
    罡风乍起,拳脚纷飞,人影疯狂地急剧闪动,眨眼间胜负已判。
    人影突然静止,徐八爷爬伏在地,一只右手被柏青山反吊而起。柏青山一脚踏在徐八爷的背心上,冷然举目四顾。
    二十余名庄丁刚迫近至两丈内,至此悚然止步,惶恐地后退。
    徐姑娘惊叫着扑上,狂叫道:“放了我爹爹,放了我爹……”
    她疯狂地扳扭柏青山的手,柏青山将她拨开,冷笑道:“你父亲已放弃了机会,怪我不得。”
    “你……你不能如此对待我爹……”
    “如果在下落在他手中,结果如何?他还有一个女儿可求情,我呢?他恐怕要将我活埋!”
    “不会的,我爹不是这种人……”
    “你父亲如果不是这种人,怎会与你徐家的败类霸王徐祥父子来往?昨晚中洲群丑大会,霸王徐祥便是予会群丑之一。”
    “不……”
    柏青山重重地哼了一声,一把拖起徐八爷,冷笑道:“我不管你为人是好是坏,查根究底不是我柏某人的事,你找到我头上,我有权对付你。给你半天工夫,限你在子夜前将禹家孤儿寡名人轶事网妇的下落查出,在下于济安堂药房等候消息,子夜之前你如不赶到济安堂,你得死。”
    徐八爷脸无人色,惊骇地叫:“在……在下已经全力追……追查,至……至今毫无线索的,到……到何处去找?”
    “那是你的难题,地头蛇居然栽在外贼手中,为了脸面,你徐八爷也该查个水落石出,不然你死而无怨。”
    “在下无……无法答应你。”
    柏青山举步向外走,冷笑道:“在下已经用绝脉手法,制了你的任脉,还有那位九头狮与霸王父子,也同样受到绝脉的处罚,反正你三人如果得不到消息,子夜前未能到达济安堂,早早准备后事,以免临时措手不及。言尽于此,走吧!”
    他大踏步而去,没有人敢出面阻拦。
    不久,他出现在老人的小茅屋前。
    又聋又哑的小童手执一柄匕首,侍立在摇椅旁。
    老人的目光仍然茫然,坐在摇椅上神色丝毫不变。
    他踱至椅前丈余处止步,背着手冷冷地道:“你们一老一小,当然并不又聋又哑又瞎,是么?”
    老人不理不睬,小童则用无畏的目光盯视着他。
    他得不到回答,冷笑道:“我只问你一件事,说清楚后,在下也许不怪你。”
    老人视若未见,听若未闻。
    他踏进一步,小童立即踏出一步,徐徐举匕。
    “你我无冤无仇,为何暗算我?”他问。
    老人仍然不动声色,徐徐摇动着摇椅。
    “你为了几口酒,便可出卖自己么?”他再问,再踏进一步。
    小童也踏出一步,挡在老人面前。
    “你知道你把在下擒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徐家的小贼,如果在下不幸,你知道结果如何?”他问。
    老人的目光,仍茫然直视不理不睬。
    他心中火发,冷笑道:“在下已经容忍至极限了,好吧,这可是你迫我放肆的。”
    声落,他举步迫进。
    小童一声尖叱,冲上就是一匕刺出。
    他伸手便抓,小童却变招奇快,扭身扑倒猛地一脚飞扫。他心中一动,小童小小年纪,身手不弱哩!
    “着!”他低叱,提脚踏下。
    再次落空,小童精明刁钻已极,半途收招扭身反扑,匕首疾吐,拂向他的小腿,迅疾无比。
    他不得不用心对付了,撤腿俯身,双手疾沉,来一记“浑水摸鱼”,将小童笼罩在十指的控制下。
    小童大概神气不足,三招走空便心中发慌,猛地撤招斜掠而出,立即自露空门。
    他的右手轻轻一拂,便拂在小童的背脊上。
    “哎……”小童惊叫,仆倒在地。
    他手急眼快,擒住小童的双手,信手将匕首夺过向后丢,恰好丢在老人的摇椅前,他将小童的裤带解下,将小童的双手捆上,笑道:“没捆上你的腿,但没有裤带,你如果想站起来逃走,那就会变成光屁股,出乖露丑,日后你将无脸见人,庄中的小鬼们不笑掉大牙才怪。”
    “放开我,放开我……”小童尖叫,双脚乱踢。
    “我被人捆上带走,你为何不叫他们放开我?”
    “以大欺小,你……”
    “我可没欺负你,而是你先招惹我。乖乖躺下啦!小鬼。”
    自始至终,他皆以背部向着摇椅上的老人,相距不足八尺,他在等,等老人扑上或者拾取匕首暗算。
    可是,老人不吃他的钓饵,仍然茫然直视,有韵律地摇着摇椅,不闻不问。
    他将小童丢在一旁,转身向老人冷笑道:“你很聪明,老伯。”
    老人仍然不理不睬,置若罔闻。
    “我不会就此罢手的,无论如何,你得为自己的罪行而受到惩罚。”
    他走向茅屋,不久,提了一口大型的酒葫芦外出,说:“这是严州东关正兴酒坊的未着色五加皮,确是好酒。今后,这辈子你也许永远没有喝这种名酒的机会了。”
    他拔掉酒塞,举起酒葫芦,将酒向地下徐徐倒出。
    严州出品的药酒五加皮,号称一绝,驰名全国,酒色两种,着色的宛若红玉,放射着琥珀的诱人色彩。
    另一种是原色的五加皮,其色淡黄,晶莹可爱。这种原色五加皮通常不出名人轶事网售,不易嗜到,酒坊的人留给自己享受,或者赠送亲友。
    淡黄色的酒液流出,酒香扑鼻。
    老人的目光不再茫然,蓦地一声怒叱,从摇椅中飞跃而起。疾逾鹰隼,猛扑而至,十指如钩,手脚俱至。
    柏青山斜掠丈外,冷笑道:“你再装聋作哑,柏某下一步便是放火烧了你这狗窠。”
    老人一扑落空,坐倒在地,双手箕张,作势上扑。
    柏青山恍然地道:“原来你的腿废了,但在下仍然要惩戒你。”
    声落,老人已飞扑而至。
    “唰”一声响,老人从一株树旁擦过,枝叶摇摇,树皮被手爪刮掉一块。
    柏青山已飘掠丈外,冷笑道:“一盛、二衰、三竭,你还有一扑之力。”
    老人贴地飘掠,狞恶地迫进,须发无风自摇,要行破釜沉舟的一击了。
    柏青山徐徐绕走,阴森地说:“你的艺业,如不是双腿已残,足以在江湖上称雄道霸,铁爪功可以抓石成粉,当年定是宇内闻名的人物,居然为了口腹之欲,而不惜丧心病狂为非作歹。阁下,你知道如果在下不幸,后果是如何可怕么?三位孤儿寡名人轶事网妇将永远落在贼人手中,生者死痛衔哀,死者九泉含恨。你……你这老贼!”
    老者扑到,他也迎上,一声暴叱,人影乍合乍分,罡风呼啸,劲气四荡。
    “嘭”一声大震,老人跌翻在两丈开外,右手抓住撕自柏青山衣襟的一块布帛,吃力地坐正身躯,浑身在颤抖,老眼中涌起绝望的神情。
    柏青山摸摸胸膛,仍感到有点麻麻地,吁出一口长气,虎目怒睁,道:“你练的是玄阴鬼爪威力仍然惊人,如果在下所料不差,你定是早年横行大河南北,名列七雄的毒爪追魂汤平。你这老魔早年就不是什么好东西,难怪为了一些酒便甘心做小辈们的走狗。”
    老人脸色铁青,厉声问:“你是谁的门下弟子?”
    “你用不着问了。”
    “老夫横行江湖四十年,玄阴鬼爪下无人能幸免。”
    “听说确有此事。”
    “而你的胸肌触爪即柔若轻絮,毫不着力。”
    “不错。”
    “这是两仪神功练至化境的至高修为。”
    “因此你的玄阴毒爪毫无用处。”
    “你已练至刚则如山岳,柔则如虚烟境界?”
    “大概还差一两分火候。”
    老人长叹一声,说:“好吧,老夫认栽。要命,你拿去。想不到我毒爪追魂汤平,者残避祸贪生,仍然不能善终,碰上了克星。”
    “在下不要你死,只要毁了你一双爪,让你在人间活现世。”
    “不!不!你……你不能……如……如此对我。”老人狂叫。
    柏青山冷冷一笑,道:“要不你就自名人轶事网杀,爪碎天灵盖你不难办到。”
    “不……”
    “我知道你怕死,所以忍辱偷生。”
    “小辈不可欺人太甚。”
    “在下并未迫你,而是你迫我。”
    老人长叹一声,用苍凉凄切的声音道:“老弟,你年轻,你不会知道一个残废老人的痛苦,你不会知道英雄末路的滋味是如何凄凉。十年前,老夫被人毁去双腿的经脉,逃到此地几乎成为饿殍,为了活下去,我受尽了可怕的折磨,你怪我暗算你,那是不公平的……”
    “难道错的是我?”他不悦地问。
    “你当然没有错。”
    “你还不认错?”
    “你有美满的人生,无限的前程,你不会知道一个濒死的老人,是如何的贪恋人间。等到有那么一天到来,你也会为了活下去而不择手段……”
    “废话!在下也是即将与阎王打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道的人,但在下从未想到损别人来而求自己能够久活。”
    “别开玩笑,以你的造诣来说,天下大可去得,阎王名人轶事网爷不会收。”
    柏青山哼了一声,举步走近道:“信不信由你。哼!念在你老悖昏庸,在下不追究你的过失,反正你已是将死的人,不值得与你计较。在下有一条件,你如果不答应,那就休怪在下毁你的双爪了。”
    “你的条件是……”
    “那小娃娃只有七八岁年纪,已是个祸胎的材料,定然是你这老魔调名人轶事网教出来的小魔头。
    你必须立即停止授艺,叫他离开,愈远愈好。”
    “这……”
    “条件已极为优厚,你不答应吗?”
    毒爪追魂点点头,说:“好,我答应了。”
    “你如果食言……”
    “你会来找我的。”
    “不错我会来找你,再见了。”
    柏青山再盯了小童一眼,摇摇头,扭头便走。
    毒爪追魂颇感意外,叫道:“老弟清留步。”
    “有何见教?”他转身问。
    “老弟的度量,老朽佩服。”
    “过奖。”
    “老朽可令小昌和,去替你打听孤儿寡名人轶事网妇的消息,聊以为报。”
    “谁是小昌和?”
    “就是这位小童,他是徐八爷手下一名庄丁的儿子,机警绝伦,是有名的包打听。”
    “哦!那就有劳了。子夜之后,在下在城中济安堂药房等候小昌和的消息。”
    “哎呀!你怎么与济安堂的东主诸葛照打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道?”
    “有何不对?”
    “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与那些九姓渔户有往来,有几位茭白船上的相好粉头,你与他打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道准倒霉。”
    柏青山心中一动,问道:“诸葛照近来在家么?”
    “解开我,我告诉你。”小昌和叫。
    柏青山替小童解了绑,小童揉动着手说,“他躲在一艘茭白船上快活,那艘船的三位粉头他全包了。”
    “咦!他不是回乡了么?”
    毒爪追魂苦笑道:“不错,他确是回乡了,回的不是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西岸的诸葛乡,而是名人轶事网温名人轶事网柔乡。”
    柏青山重重地哼了一声,骂道:“狗东西!我有点线索了。”
    说完,他扭头便走。
    听了老少两人的话,他脑海中灵光一闪,恍然大悟,知道禹大嫂一家到达的人,只有济安堂的诸葛照,船被掳走,只有九姓渔户方可容易地办到,通风的人,除了诸葛照还有谁?
    “我得再找水鬼与山海夜叉。”他想。
    可是,水鬼与山海夜叉不知躲至何处去了。
    这次他遍访各地,直接与群雄冲突,制了首要们的经脉,迫他们到济安堂回话。既然济安堂的店东诸葛照出卖了禹大嫂,会不会在店中下埋伏等他?
    他一咬牙,看天色尚早,且去找找水鬼和山海夜叉,再到济安堂看看风色,他雇了一艘小舟开始遍搜每一艘茭白船。
    他从北端的风月码头开始搜。
    那儿泊了十余艘茭白船,这些船的粉头皆已准备停当,准备迎接华灯初上时的好时光,被他恶狠狠地登船搜索,立即引起了骚动。
    搜第一艘时,船夫与那些吃软饭的保镖当然不愿意,群起喝打着,阻止他搜人。
    他一不做,二不休,不客气地将那些龟爪子土混混一一丢下水去,码头上莺燕乱飞,乱成了一名人轶事网团名人轶事网。
    搜完十余艘船,再沿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上航,搜散落在各处河湾码头的茭白船,不久便远至上游的红树排村了,已经是日落崦嵫,黄昏将临了。
    这里原是山海夜叉藏匿的地方,但目前是船在人空。
    驶入河湾,便看到岸旁停着的两艘茭白船,似乎静悄悄不见有人。船终于靠上了右面那艘茭白船的后艄,他一跃而上。
    后舱门一响,一个人影窜出,刀光似电,来势奇急。
    他的右足尚未落实,一声长笑,左足一点,人再次上升,飞上了中舱的舱顶。
    前舱高,中舱低。
    前舱顶突然鬼魅似的滑下一个人影,分水钩拂向他的后腰。
    他向前滑进一步,分水钩一拂落空,人影如虚似幻,快捷绝伦,旋身、反迫、探入、擒人,一气呵成,一招走空尚未挺腰站起的人影来不及应变,肩部便挨了一掌,狂叫一声,滚下舱顶跌入水中去了。
    人影再现,前舱的舱面跃上两个人,为首的人脑袋光光,挟了一根铁划桨,用老公鸭嗓子在叫问:“你是谁?山海夜叉呢?”
    柏青山赤手空拳,双手叉腰笑道:“看长相,你是秃蛟郑闻达了。”
    “你为何答非所问?”秃蚊怒声问。
    “在下是你要找的人,柏青山。”
    “咦!你……”
    “在下正要找你,中洲夜会的群丑中,你是在下最后找到的小丑首领了。”
    秃蛟不住打量着他,桀桀怪笑道:“你总算如愿以偿了,把十万金珠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出,郑某放你一条生路……”
    “呸!事到如今,你仍然想要十万金珠,真是无可救药。喂!你怎么也躲在茭白船上的?难道你想加入九姓渔户做贱民?”
    秃蛟火起,抡铁划桨,怒吼道:“小子无礼,你敢侮辱郑某,罪该万死。太爷在这里等候山海夜叉回来……”
    “哈哈!山海夜叉已到下游与水鬼钱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会合,被在下擒住,带往竹林湾与青面兽鱼鹰打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道被他们乘乱逃掉了,是否会回来尚难逆料,你在此地守株待兔,岂不太傻?柏某也在找他,你可以带着爪牙滚蛋了。”
    秃蛟更是怒火冲天,大吼一声,一桨扫来。
    铁划桨重有八十斤,长有八尺,桨柄粗如儿臂,桨叶宽有一尺,两面开叉锋利如刀,没有五六百斤神力,怎使得动这种重家伙?罡风虎虎,像大刀一般横劈而来,锐不可当,一桨足将三五个人砍断,任何血肉之躯,也禁不起划桨一击。
    柏青山一声长笑,猛地虎扑而上,桨从身上呼啸而过,他头前脚后射出,双手已搭上了秃蛟的脸部与肩颈。
    秃蛟大骇,向下挫倒,双手抬桨招变“虎拒柴门”自救。
    柏青山冷笑一声,屹立如山,伸左脚点上对方的小腹,冷笑道:“阁下,你要死还是要活呢?”
    秃蛟连发三次劲,毫无用处,宛若晴蜓撼铁柱,铁划桨在柏青山手中纹丝不动,不由大骇,正想放桨脱身,已来不及了,靴尖已踏在丹田上,不由心胆俱寒,变色道:“脚下留情……”
    “留什么情?”柏青山问。
    “十万金珠我不要了。”
    “你要什么?”
    “要回我自己的命。”
    “你倒真会打算。”
    “郑某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
    “你给我滚蛋,限你立即离开兰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的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水。”
    “是,遵命。”
    柏青山放了划桨,冷笑道:“下次碰头,在下要废了你,记住了。”
    秃蛟向后倒跃,回到前舱顶,举桨大吼道:“开船!到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上送他的终。”
    茭白船突然向外移动,速度甚快。
    原来水中有二十余名水贼,将船往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心送。
    岸上,呐喊声大起,五六十名郑家的子弟从埋伏处抢出,招了六艘小舟冲向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畔往水里放。
    柏青山大笑道:“好吧,在下陪你在水中玩玩。”一面说,一面举腿解靴。
    秃蛟将划桨放下,拔出腰佩的短刀叫:“你下去,不然在下下令将船弄翻,你还是要下水。”
    “呵呵!你弄翻船与我何干?船又不是我的。”
    “船上有被捆了的八名船夫,都是山海夜叉的爪牙。”
    “他们该死。”
    “还有六名粉头。”
    “哦!在下岂能连累这些可怜的女人?”
    “所以你最好跳下水去。”
    “好,咱们水里见……”
    蓦地,中舱内突然传出一阵琴声,一串杂乱无章的音符,时高时低地跳动,那奇异的弦声具有令人狂乱与昏眩的魔力,突然君临令人措手不及。
    船突然慢下来了。
    秃蛟大叫一声,飞跃而起,“噗通”水响震耳,不见了。
    河湾的水平静,碧绿的水深不见底,船不再移动,漂浮在原处。
    岸旁已泛水的六艘小舟,并未向外驶出,六十余名郑家的子弟,坐在船上发呆,显然也被琴音所迷。
    相距在十余丈外,琴音的威力可怕极了。
    在水中控船的人,潜水向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心逃换气时匆匆出水,吸口气便重行潜入,似已知道惟有潜下水中,方可避免琴音的惊扰。
    秃蛟入水之后,逃得最快,已片刻间,便在五六十丈外出水换气。
    柏青山盘坐在舱顶,默运神功抗拒琴音的侵袭。
    开始时他额上冒汗,脸色苍白。但不久之后,他终于定下了心神,脸色渐渐恢复红润,吸呼已可控制自如了。
    琴音突转高亢,充满了杀伐之音,以征弦的主音急剧地跳动,像狂风暴雨,和弦揉出的音符像是万丈波涛冲击崖岸。
    隐约中,听到了千军呼号,万马奔腾,令人激动得似要发狂。
    “杀……”岸旁小舟上的人狂叫,涌上岸立即展开自相残杀的狠拼。
    柏青山额上再次冒汗,心跳加剧。
    在无可抗拒的杀伐琴声中,他突然引吭长啸,像是天宇中突然传来了疾风迅雷的声音,令人霍然一震。
    琴音倏止,似乎万籁俱寂。
    岸上的人,突然发足狂奔而去,河滩上遗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八具。
    柏青山似已脱力,脸色苍白,冷汗彻体,闭上虎目养神。
    久久,他听到舱内传来了娇嫩的呼唤声:“小芳,去把客人请来。”
    舱窗徐开,丽影出现,一个绿衣少女像一朵绿云,翩然升上了舱顶,是一个梳只丫髻,穿长裙,侍女打扮的十五六岁小婢女。
    “请柏爷入舱待茶。”侍女向他曼声说。
    他拭掉额上的冷汗,沉静地穿好快靴,深深吸入一口气,从容地起立道:“姑娘请领路。”
    进入舱中,他怔住了。
    他认为操琴的人已练至以音杀人的境界,最少也在琴上下了一甲子苦功,不然岂能臻此?令他大感惊骇的是,操琴的人不是白发苍苍的老人,而是一位绝色少女。
    案上,摆了一具其色黝黑,隐现云雷纹的古琴。
    一位梳宫髻,年约十七八的妙龄少女端坐在案前,以她那双令人想做梦的明眸,含笑注视着来客。
    “真美!好一位动人的少女。”他心中在暗叫。
    他绝难相信这位美丽的少女是茭白船的粉头,那是一位清丽出尘,天真无邪的美丽少女,脂粉不施天然国色,一身蓝色衫裙未戴佩饰,更显得清丽脱俗,毫无风尘之色。
    案两端,另有三名二十余岁的女郎,穿着她们传统的九姓渔户衫裙,薄施脂粉,倒有七八分姿色。
    蓝衣少女脸色庄严,虚抬右手说道:“柏爷请坐,休嫌简慢。”
    他在窗下落坐,目光落在那具古琴上,神色肃穆地谢坐毕,说:“姑娘名人轶事网宠名人轶事网召,不敢不来。姑娘的芳名,能否见告?”
    少女不住打量着他,答非所问地道:“你相貌堂堂,不像是个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洋大盗。”
    他淡淡一笑,说:“柏某顶天立地,出身清清白白人家。”
    “那你从何处得来的十万金珠?”
    “怪事,以兰溪小城来说,百万富豪至少有十家以上,柏某出门游历,行万里路,携带十万金珠做盘缠,算得了什么?”
    “你倒会花钱,哪用得了这许多金银?”
    “千金散尽还复来,有金银不花岂不是守财名人轶事网奴名人轶事网?”
    “贱妾有所求于君,可否借千金为这几位女郎脱藉?”
    柏青山哈哈大笑。
    少女微愠地问道:“你笑什么?”
    他止住了笑道:“姑娘必定不是船上人,所以有此奇异的要求。”
    “你以为我所求不合情理?”
    “不错。”
    “愿闻其详。”
    “其一,茭白船上的姑娘,不是被人拐送入火坑的人;其二,她们是官府有案的贱民……”
    “住口!你看不起贱民?”姑娘怒声问。
    “在下并无此意,我柏家三代以来,家中只雇请长工而不雇名人轶事网奴名人轶事网婢。但目下是朱家皇朝的天下,我柏青山再胆大妄为,也不敢与皇朝为敌,王法规定要将九姓渔户打入十八层地狱,我柏青山无能为力。即使改朝代,九姓渔户是否能翻身,恐怕仍是疑问。
    “你可以去问贼丐焦廷,惰民源自宋代,经历三朝,迄今已数百年之久,仍然名列贱民。贼丐焦廷不愿侪身于惰民之列,但他仍然穿了黑衣黑裤,可知风俗使然,即使想改也难以改变名人轶事网习名人轶事网俗。你我即使可以不顾一切将她们带走,也绝难令她们获得好归宿。
    “你看,她们生长在船上,举止与常人不同,有一双天足,如何能踏大户人家之门?如果你不顾一切将她们带走,她们的亲人如何回复官府?在下真不敢设想。好吧,我答应你,等我追回金珠,即以千金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给姑娘办理。姑娘信得过在下么?”
    “你的金珠不在了?”
    “昨天被人劫走了。”
    “咦!你能抗拒琴音,兰溪附近绝对无人能奈何你……”
    “只在下孤身一人,有天大本事也毫无用处。正如姑娘艺臻化境,也难与朝廷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朱家子孙抗衡一样道理。”
    “你怎知我艺臻化境?”
    “呵呵!你如果不是身怀绝技,岂能御音制人于二十丈外?你这具琴本身的魔音,威力只能远达十丈左右。”
    “咦!你知道这琴的来历?”
    “这是南宋音律大家吕凤梧亲制的雷琴。琴材得自金沙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水滨,不知是金是木,取得时正被雷火所燔,制成后带有云雷纹,所以叫做雷琴,比常琴长三寸六分。元人南下,吕家随宋室南渡,雷琴失踪,落入一位姓费的人手中。元末本朝初,琴魔费廉在东夭目山翔凤林,一曲风雷引震毙三十六名魔道高手,只有一人生还。姑娘刚才奏的是十面埋伏,在第四折时改奏风雷引第五段,在下几乎招架不住。”
    “想不到今天贱妾遇上了知音。”姑娘兴奋地说,钻石明眸中涌现异彩,盈盈俏立整衣。
    柏青山也整衣而起,道:“姑娘乱用琴音杀人,小心天遣。金珠追回,将送至此船,再见。”声落,穿窗而出,水声一响,无影无踪。
    柏青山对这位神秘姑娘妄用琴音杀人的举动,颇为不满。因此跳窗而走,入水溜之大吉。
    姑娘心中大急,追至窗口叫道:“柏爷慢走……”
    可是他,已潜入水底,无影无踪。
    二更末,夜市将散。
    济安堂药房在县前街,店东诸葛照兼任郎中,他与禹鸣远是学医的师兄弟,也是禹大嫂认为可以信赖的人。
    可是,这位诸葛东主性好渔色,偷偷摸摸往茭白船上跑,他以药房东主身分,经常在船上招待上下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来的采药人与药贩。
    在兰溪,名门大族的兄弟,绝对禁止在茭白船上鬼混,只有商行中的人,为了巴结上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下来的采药人,与下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来的贩药客,方能在船上设宴享受一番,但仍然不敢在船上住宿,以免受到地方父老的责难。
    因此,这位诸葛先生只好偷偷摸摸在船上快活。
    禹大嫂不听柏青山的劝告,派人前往通知诸葛照,但在船夫至店中送信之前,太极门杭州一支的门人幻剑池大爷,已派好友千手猿詹心权先一天到达,警告诸葛照不许收留禹大嫂一家老少的,而且派人在店中守候,监视店中人的举动。
    诸葛照在威迫下低头,干脆离店躲至茭白船相好暂避风头,口风不紧,消息首先便传到九姓渔户耳中,因此闹得满城风雨,不可收拾。
    禹大嫂的船被劫走,让柏青山饱历风险。
    三更将临,夜市渐收。
    药房伙计开始上门,刚将大门上好,尚未闭上,店外踏入一位高大英俊的青年人,一手撑住门扇说道:“且慢,在下有事。”
    店伙共有六名之多,负责闭门的伙计摇头说:“客官,明早来,今晚……”
    柏青山大踏步而入,亮声道:“在下不是买药的,快请贵东主诸葛照前来一会。”
    伙计们一怔,说:“客官贵姓,有事么?敝店东已返乡多日,何时返店并无确息,你……”
    “在下柏青山,快叫贵店东出来。”
    伙计们一惊,面面相觑,不知所措,县城太小,任何小事也会不胫而走,白天柏青山在到处寻仇,把前来发横财的水陆好汉打得落花流水,消息已经传遍全城了,店伙岂有不知之理?
    伙计愣住了,久久方说道:“柏爷,敝东主确是不在……”
    “他不在也好,虚掩上店门。”柏青山不动声色地说。
    “咦!你……”
    “在下要利用贵店等人。”
    “敝东主这几天不会返店客官不用等了……”
    “贵店东来与不来无所谓。”
    “那……请客官以后再来,小店即将……”
    “你们都走进去,不管有何响动,不许出外探视。”
    “咦!你……”
    “你没听清么?在下要在此等人,店门虚掩便可。劳驾,叫一位小后生准备茶水,谢谢。”
    店伙大惊,沉声道:“柏爷,你如果存心生事,小的可要惊动街坊,报官处理了。”
    柏青山大马金刀地坐下,冷笑道:“要惊动街坊,请便。今晚的来客,全是水陆大贼,其中还有竹林湾的徐八爷。不报官便罢,报了官,你这座店就不用开了,大家不便。”
    “你……你威胁敝店么?”
    “你怎么说都成,在下保护禹大嫂至贵地,昨晚便派人前来知会贵东主了。要报官,请便;不报官,你们赶快进去,店堂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给我,如果想保全你这座店,除了听在下的劝告外,别无他途。现在,快准备茶水,掩门。”
    店伙们悚然而退,片刻,厅堂中只剩下他一个人了,茶水放在柜台上,他自坐在柜尾等候来客。
    他熄了店堂的灯火,只留下药王名人轶事网爷神案上的长明灯。
    三更的更鼓声传到,夜深了,子夜将临。
    “吱呀呀……”沉重的木门发出响声,闪入一个人影。
    柏青山安坐不动,说道:“自己找凳子坐,不许乱闯。”
    来人是乞丐打扮的贼丐焦廷,一身黑衣,神色颓丧,怪眼中厉光闪闪,恨恨地在长凳上落坐着,怒声道:“你说吧,你想怎样?”
    “禹大嫂的消息有着落么?”他冷冷地问。
    “没有,焦某根本不知道。”
    “不知道,恐怕你得等死了。”
    “焦某和你拼了……嗯……”
    话未完,一阵头晕,坐不住扭身便倒。
    “你这是自讨苦吃,经脉因激忿而提前痿绝,那可是你的损失。”
    贼丐狼狈地站起,跌坐在凳上,脸上血色全无,浑身在战抖,恐惧地叫道:“老天!
    我……我确是不知……”
    “嘭”一声响,虚掩的大门被人踢开了,进来了五个人,其中三人是徐八爷、九头狮徐永昌与霸王徐祥父子,另两人是仆从。
    徐八爷怒容满脸,叫道:“姓柏的,你真向在下施了手脚?”
    “要不信,你等着好了。不久你将头晕目眩,胸腹刺痛如同内部有蛇行蚁走,你如果不信,那又何必?柏某并不勉强前来应召,你这时走还来得及,没有人拦你。”柏青山冷冷地说着。
    “你这厮……”
    “住口!你如果想逞口舌之能,你就打错主意了。禹大嫂的下落如何,说来听听,希望你曾经尽了力。”
    “徐某已有眉目,就是不告诉你。”
    “在下并不焦急,等你愿意告诉我时再说,在下有的是时间。”
    “徐某不信你已用绝脉奇技制了我。”
    “你已经来了,对不对?”
    “这……”
    “这已说明了你口说不信,心中却信得很。”
    “在下不愿冒险。”徐八爷讪讪地说。
    “这就够了……咦!又有朋友来啦!”
    门开处,进来了鱼鹰,共带来了四名爪牙,垂头丧气地入店,叫道:“我发誓,劫走禹大嫂的事与我无关,姓柏的,你……你不能乱入人罪。”
    “你是否有劫夺的打算呢?”柏青山问。
    “这……”
    “这还不够治你的罪?有消息么?”
    徐八爷哼了一声,向鱼鹰叫道:“有消息也不要说,咱们拼了他。”
    柏青山冷冷一笑,道:“说不说悉从尊便,反正死的不是我柏青山,我柏青山如果怕你们拼也不会在此地等你们来了。”
    说完,他往柜台上一躺,又道:“子夜将到,且小睡片刻吧。”
    大门悄然而开,一条黑影进门,猛扑躺在柜台上的柏青山,刀光似电。
    霸王徐祥截出,霸王鞭兜间便砸,急叫道:“焦老妪你找死?”
    焦老妪是个中年黑衣妇人,一看装扮便知是惰民,惰民的妇女老的叫老妪。她不得不撤招自保,旋身挫腰斜掠,顺势一刀拂出。
    霸王鞭一沉,“铮”一声火星飞溅,焦老妪飘退八尺,怒声问道:“姓徐的,你向那小狗投降了不成?”
    霸王徐祥哼了一声道:“你混帐!还没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待清楚,哪轮到你动手?”
    又进来了两名黑衣化子,怒叫道:“咱们动手,拼了。”
    鱼鹰洪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脸色泛灰,狼狈地插入叫道:“且慢动手,你们不要命,咱们还得活下去呢。”
    柏青山丝纹不动,曲肱作枕泰然地说:“你们都想活,却不想让别人活,真奇怪。目下除了山海夜叉与水鬼之外,该来都来了。在下且看看谁不想死,不想死的人快将禹大嫂的下落说出来。你们的活的时限不多了,千万不可轻易放过机会。”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都在打主意。
    “嘭”一声大震,门被凶猛地推开,抢入九名劲装老少,领先的人年约半百,手长脚长,脸型如猴,显得苍老,只有一双火眼金睛显得锐利年轻。
    “哪一位是柏青山?”猴形脸的人厉声问。
    九头狮哼了一声,大声道:“千手猿姓詹的,这里没有你自命白道英雄的事。”
    幻剑池琦的朋友千手猿詹心权到了,同来的有八名浙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侠名响亮的白道朋友。
    千手猿扫了众人一眼,冷笑道:“都是些为人所不齿的歹徒恶棍,哼!”
    徐八爷虎目怒睁,嘿嘿怪笑道:“姓詹的,你骂得倒是痛快。”
    “在下骂错了么?”千手猿傲然地问道。
    “你自己又是些什么东西?”
    “我千手猿侠名四播,仗义行仁……”
    “呸!哈哈哈……”徐八爷狂笑,笑完道:“你,才是满口仁义,口是心非的无名人轶事网耻诡诈小人……”
    “你说什么?”千手猿踏出一步厉声问。
    “你听清了。我徐八爷不过问禹大嫂的事,却打听出她们是孤儿寡名人轶事网妇,沿途截杀,你算什么英雄?你配满口说仁道义?呸!你比黑道歹徒更为下贱,更为卑鄙,亏你还有脸在此地狂吠……”
    “好!骂得好,哪儿有酒?值得为这几句肺腑之言浮三大白。”柏青山叫。
    千手猿大怒,扭头沉声问道:“你就是柏青山么?”
    “不错,好像咱们曾经见过哩……”
    千手猿大吼一声,一闪即至,先下手为强,一掌劈下。
    柏青山扭身一滚,一声长笑,滚入柜内一闪不见。
    “噗”一声响,掌劈在柜面上,寸厚的柜台应掌而裂。
    一声长笑,人影乍现,柏青山一手扣住千手猿尚未收回的手掌,右拳疾飞,“噗”一声响,一拳捣在千手猿的鼻梁上。
    “啊……”千手猿狂叫,鼻血溢流,双目暂时失明,一时手忙脚乱。
    快!快得令人目眩。
    柏青山将千手猿拖上柜面,“噗”一声就是一掌劈在对方的左肩上,然后一手扳住对方的脑袋扭转,冷笑道:“柏某不追究你们与禹家的恩怨,只就事论事,分辨是非皂白,强盗也有三不抢五不劫,孤儿寡名人轶事网妇便是三不抢的对象。强盗抢了孤儿寡名人轶事网妇本就是该死,你们这些白道英雄更是罪该万死不赦,你们从杭州追杀到兰溪,在桐芦杀尽了禹家的仆妇男女,仍然不肯罢手,赶尽杀绝你还有人性?狗东西,你……”
    两名中年人左手齐扬,各打出一枚钢镖,人亦随在镖后扑上,镖出并未出声招呼,不按规矩发射。
    柏青山将千手猿向上提,“噗噗”两声轻响,两枚镖皆钉在千手猿的左琵琶骨上。
    千手猿惨叫一声,浑身皆软了。
    柏青山丢下千手猿翻越柜台,一声怒啸,招出“逐浪分波”,撞入冲来的两人之中,人影乍合。
    “嘭啪”两声闷响,两个中年人分向左右暴退。
    “嘭噗”两声,掼倒在地挣命。
    柏青山倒飞而回,登上柜台坐下冷冷地道:“还有谁再上?柏某领教,不然快将人抬走,以免在此地碍事。”
    两名大汉碎步迎出迫进,伸手拔剑,恶狠狠地向柏青山欺近。
    柏青山冷哼一声,拔出千手猿的剑。
    千手猿爬伏在柜台上,绝望地挣扎,凄惨地呻吟。
    柏青山徐徐伸剑,冷笑道:“这次将有人丧命,动剑省事得多,一剑一个干脆利落,免得多费手脚。”
    两大汉被吓住了,不进反退,后退了两步。
    柏青山将剑向柜上一丢,道:“你们商量好,准备妥当再拼命并未为晚,在下随时恭候。你们一起上并无不可,柏某不怕人多,多多益善。”
    没有人再敢上,他久久沉喝道:“没有人敢上前送死,那就快走,柏某要办事呢,不许你们这些不仁不义的家伙在此丢人现世。”
    一名大汉向千手猿走去,恨声道:“姓柏的,山不转水转,咱们会碰头的,后会有期。”
    柏青山点点头,道:“不错,后会有期。你们这些狗腿子不至于放手,柏某也不会半途而废撒手不管。下次见面,柏某不会如此好说话了。废话少说,快滚。”
    六个人带了三个受伤的同伴,狼狈地出门走了。
    徐八爷与其他的人,被柏青山快速绝伦的打击手法惊呆了,千手猿奇袭失手,反而被打得半死,两大汉暗发镖上扑,毫无用武之地一击便栽,变化之快,连旁观的局外人也无法看清,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一接触优劣立判,未免令人惊心怵目。
    徐八爷吁出一口长气,道:“你赢了,阁下。”
    “阁下夸奖了。”
    “徐某认栽,有话要告诉你。”
    “在下洗耳恭听,说不说绝不勉强。”
    贼丐焦廷大叫道:“姓柏的,引诱你至货仓的人……”
    “是水鬼钱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的三弟钱谋,与六名高手所为。”鱼鹰抢着说。
    “谁把船弄走了?”柏青山问。
    “自然是水鬼了。”贼丐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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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靖 发表于 2017-3-22 19:35:15

第八章云裳姹女
    “不能以自然两字作为罪证。”柏青山摇头道,又加上了一句话:“不能以揣测之词冤枉好人。”
    “我能证明水鬼与山海夜叉的船,在前天傍晚时分在赵家码头停泊。”鱼鹰亮声道,已完全屈服了。
    徐八爷不住苦笑,接口道:“掳走禹大嫂一家的主人,确是山海夜叉与水鬼一群九姓渔户小丑,前晚他们在诸葛东主处获得你们的船泊赵家码头的确讯,便派人登上你们的邻船,胁迫邻船离开以他的船插入待机。次日一早,再派人挟持船夫,引诱阁下离船,乘机将船掳走了,这件事在下已从码头的朋友口中查出经过,绝对可信。”
    柏青山恍然,沉吟片刻,道:“只有一件不明,山海夜叉不是一直不曾离开红树湾么?”
    徐八爷嘿嘿笑道:“山海夜叉的两艘船上,根本没有他的影子,坐镇那儿的是个假山海夜叉,而且今早即踪迹已不见,船上只有几个船夫与粉头,秃饺老郑就在那儿白等了半天,等到位蓝衣女郎携婢雇舟,再被你杀了个落花流水。”
    “哦:这就不错了,目下咱们只消等他两人到来,便可证实啦!”
    “阁下能否先替咱们解去禁制?”
    柏青山一跃了地,笑道:“好,在下还得谢谢你们,并致歉意。”
    “咱们认了。”徐八爷泄气地说。
    柏青山抱拳一礼,笑道:“你们可以走了,在下不送啦。”
    鱼鹰大惊,叫道:“柏兄,咱们已经认栽,而且已尽全力打听消息,阁下为何言而无信?”
    “咦!在下为何言而无信?”
    “咱们的禁制……”
    “呵呵!你们根本没有受禁制。”
    “什么?”徐八爷惊问。
    柏青山背着手往复走动,在思索如何去追踪九姓渔户,信口道:“在下只在诸位的身上弄了些无伤大雅的小手法,午夜一过自会复原。柏某不是穷凶极恶之徒,你们也不是十恶不赦的恶棍。何必用歹毒的子午绝脉手法制你们?万一你们有事耽搁不能前来应约,包不误了你们的性命?”
    徐八爷松了一口气,苦笑道:“连八荒使者也查不出内情来,阁下这一手真绝。”
    “咦!八荒使者在贵地么?”柏青山讶然问。
    “不错,他入暮时分光临敝庄的,不久他要前来会你。”
    “欢迎。诸位如果没有要事,可否一问候等九姓渔户到来。”
    柏青山问。
    众人也知道他预防走漏消息,为避免涉嫌,怎敢不留下?
    “好,咱们一同等候他们到来证实此事。”贼丐首先表示意见。
    “那么,谢谢诸位了。”柏青山沉静地说。
    在他的心目中,似乎又露出一丝希望的曙光,那八荒使者乃是目下江湖中,辈高位尊的老前辈,姓于名乐天,为人亦正亦邪,亦侠亦魔。据说这位老前辈曾经遍历八荒,走遍穷荒绝城,见识过无数千奇百怪的事,对医卜星相无所不精,如果请这人诊断中毒的情形,也许尚有一线希望哩。
    但是,他也担了不少心事,万一这老家伙发起横来,说不定弄巧反拙,反而被老家伙所伤,岂不槽透?这些老孤独多多少少带有些神经质。乖戾任性喜怒无常,一言不合便可能反脸杀人,是吉是凶还难以逆料哩!
    子夜将届,九姓渔户仍不见到来。
    在城北囚禁禹大嫂一家的茅屋中,又是一番光景。
    山海夜叉与水鬼在竹林湾逃得性命,对经脉被制的事将信将疑,身躯并无他状,但用劲奔跑久了些,用劲过度,便感到有点头晕目眩恶心而已。
    两人不敢奔回藏匿处,怕被人追踪跟来了,在偏僻处躲至天黑,方取道过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奔向囚人的茅屋去。
    两人一面摸黑前行,一面商量善后。水鬼为人机警,道:“姓柏的那么年轻,不可能练成子午绝脉奇技,咱们不上当。置之不理可也。”
    “万一是真如何是好?”山海夜叉又心惊胆战地问。
    “不会的,如果真被他制住,为何至今仍毫无征兆?”
    “这……这是否太过冒险?”
    “哼!咱们这种玩命的人,还怕什么风险?唉!后面好像有人。”水鬼放低声音说,扭头回顾。
    身后鬼影俱无,但心中有鬼的人,自然心虚,风吹草动也会疑神疑鬼,黑夜中在草木森森的小径中行走,不怕才是违心之论。山海夜叉心中一慌,脚下立即加快。
    水鬼也心中发毛,愈走愈快,远出三五里,只感到心跳加剧,眼前发黑,脚下一轻一重,难以支持。他往路旁一闪,扶住树干喘息着说道:“倦了,等一等再走。”
    山海夜叉更糟,感到恶心欲呕,坐下说:“后面没……没有人,真的没……没有人。”
    “本来就没有人。”水鬼故作从容地说。
    “咱们怎办?”
    “马上带了金珠与禹家三老小,连夜下航.”
    “马上能走?”
    “鱼鹰与秃蚊,必被柏小狗追得上天无路,因此水路十分安全,咱们必须赶快。”
    “子午绝脉的事……”
    “放心啦2保证你无事,快走!”
    接近茅屋,水鬼发出一声咆哨,树影中闪出两个黑影,喝道:“站住!朋友。”
    “我是老大,快传话下去。立即准备上船,上快艇。”水鬼低叫。
    两人一面走,一面召集伏桩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待各项准备事宜。在屋前召来了四名得力助手,分派各人收拾行囊,与及四艘快艇如何延敌,如何吸引外人的注意。真正下航的船只有两艘,带了禹家三老与夺来的金珠,连柏青山的辟邪剑也准备带走,虽则这把剑并无用处,也许可卖上三五十两银子:一般说来,两人相当失望的,夺来的金珠宝玩并不值十万两金银,最高的估计也只值万余两银子而已,而且脱手不易,必须到杭州去换金银,得冒相当风险。
    分配停当,打发众人离开,水鬼首先开柴门,突然僵住了。
    俘虏不见了,负责看守的两名大汉、僵卧在血泊中,咽喉已被割断,刀尚在鞘,全无挣扎的痕迹。
    把守后门的一名爪牙,被倒吊在梁上,脑袋分了家,血仍在向下滴,地面是一滩血,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体不住摇晃,一看便知死去不久。
    “哎呀!”山海夜叉惊叫,扭头便跑。
    一名小贼急冲而入,想察看两名同伴是否还有救。
    灯光幽暗,谁也没留心厅堂中所牵的一根线。小贼的手臂一触弦线,线无声而断,壁间却“啪”一声暴响。一枝五寸小名人轶事网弩名人轶事网飞射而出,恰好贯入小贼的右胁。
    “啊……”小贼狂叫,跟舱止步伸手猛掏小名人轶事网弩名人轶事网射入处,向侧扭倒。
    水鬼大骇,急返大叫道:“快退,里面恐怕还有埋伏,先包围再说。”
    二十余名小贼将茅屋围住,如临大敌。
    数名小贼在水鬼的指挥下,开始拆除茅屋的后壁,钻入两名小贼至房中搜寻俘虏,哪有半个人影,里面专门看守金珠的两名小贼,背上皆挨了一剑。金珠自然也失了踪。
    正在乱中,远处突传来了一声令人心惊胆跳的长号。
    所有的人皆心胆俱寒,有人已开始溜走。
    “去两个人看看,叫声从河湾的小径方向传来的。”水鬼沉着地叫。
    山海夜叉在一旁发抖,恐惧地说:“恐怕是……是姓……姓柏的来了。”
    “胡说!他在城里等咱们呢。”水鬼心中发毛硬着头皮说。
    不久,跟去的两个人狂奔而回,老远便狂叫道:“不好了,钱三哥十六个人,全都被人杀死了。”
    水鬼心向下沉,魂飞天外,魄散九霄,发疯般狂叫着向小径奔去。
    山海夜叉急起便追,后面接二连三跟上来六个人。其他的腿上抹油一哄而散,大限来时各自飞,机警的人皆不敢跟着他两人走,以免受到池鱼之灾。目下俘虏不见了,费尽心机花了可怕的代价,所夺来的十万金珠也失了踪影,发财无望,陪死却大有可能,再不各自奔前程,岂不太傻了?
    那位叫钱三哥的人,正是水鬼的三弟,兄弟骨肉连心,怎不令他发疯?只奔出百十步,前面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鬼哭,令人闻之惊心动魄,毛骨惊然。
    山海夜叉汗毛直竖,惊叫道:“有鬼!有……鬼……”
    水鬼向前狂奔,不顾一切,一脚高一脚低全力狂奔。
    “吱利利……”鬼啸声渐近。
    后面跟来的六个人不住发抖,脚下一慢,六个人挤成一名人轶事网团名人轶事网.慢慢聚拢向前走。
    山海夜叉不知所措,拿不定主意,该不该跟上?
    “吱利利……”鬼啸声发自眼前。
    水鬼神智一清,依然而惊,脚下一慢。
    白影乍现,十余步外路旁突然幻现一个白色的朦胧鬼影。
    “吠!”水鬼厉吼,拔出分水刺疯狂前冲。
    朦胧的白影一闪不见。“喳”一声响,水鬼的分水刺刺入一株树干。
    山海夜叉魂飞天外,扭头便跑。
    水鬼全力拔刺,突觉剑气着体,树后伸出一把长剑,轻而易举地刺入他的小腹。
    “嗯……”他叫,向前一补,扑在树干上。
    树后,白影向侧飘浮,一闪即逝。
    他支撑不住,仰天发出一声厉号,滚倒在地面上挣扎。
    逃走的山海夜叉听到了厉号声,心胆俱裂,腿下一紧,恨不得多生出八条腿,自顾自的逃生去了,生死关头,各自为计,他顾不了其他的人了。
    “吱利利……”后面鬼啸刺耳。
    冲过六名同伴,他发狂般飞逃。逃出五六十步,后面六同伴发出了濒死的厉号声,令他胆裂魂飞,口中不住念道:“阿弥陀佛!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佛祖保佑神灵庇佑……”
    一口气向南逃出三四里,只觉眼前一黑,头重脚轻,心头作恶,突然脚下失问,向前一栽,“砰”一声跌了个晕头转向,蓦尔昏厥。
    一觉醒来,繁星在天,夜凉如水,抬头找到紫微星与北斗星,悚然地道:“三更到了,天哪!我得去找他,神灵庇佑,但愿还来得及。”
    到了北门,他飞越城关,听到了三更三点的更鼓声,心中狂叫道:“完了,晚了……”
    他不死心,仍奔向济安堂药房。
    厅堂中,柏青山等得心焦,听到三更三点的更鼓声,他失望地扫了众人一眼道:“时辰已过九姓渔户不会来了,谢谢诸位帮忙,在下告辞。”
    徐八爷眉心紧锁,说:“柏兄知道九姓渔户的藏匿处么?”
    “在下会找到他们的。”
    “兄弟不才,愿领柏兄前往一行。”
    “这……”
    “柏兄,这就走。”、“真不好意思……”:“柏兄不必客气,兄弟不是记恨的人,昼间兄弟也多有不是。”
    “砰”一声大震,大门被撞开,门口站着浑身汗透,脸色如厉鬼的山海夜叉,摇摇若坠地把住门扇,声嘶力竭地叫道:“饶……我,我……我……”话末完,一头栽倒在地,昏撅了。
    柏青山大喜,将人拖至凳旁,略一察看,找来一盆冷水,向:山海夜叉的头面泼去。山海夜叉猛地一震,突然苏醒。
    “说!禹家三老少在何处?”柏青山大声问。
    山海夜叉浑身脱力,躺在水湾中像条死狗,久久方说:“被……被你救……救走了,何必再迫我?”
    “我救走了?”
    “不……不是你……你么?”
    “说清楚些,从实将经过道来。…
    山海夜叉断断续续,犹有余悸地将经过说下、柏青山感到心向下沉,节外生枝,令他心中暗暗叫苦,一把揪起山海夜叉,咬牙切齿地道:“人丢了,你得偿命,你……”
    “饶命!饶……命……”山海夜叉如丧考妣地厉叫。
    “带我到原地看看。”
    “老天!我……我怕……”山海夜叉脸无人色地叫。
    “你就不怕我?”
    “我……这……”
    “不去,立即置你于死地,分了你的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
    “我去,我……我去……”
    他将山海夜叉向外推,摹地微风讽然,灯火摇摇,门内人影乍现,喝声震耳欲聋:“都给我站住!”
    是一个白发乱如飞蓬,白髯拂胸,老眼精光闪亮,手点龙首杖的老人。身材高大,依然背直腰挺,穿一袭灰袍,不怒而威。
    徐八爷上前行礼,朗声说道:“于老前辈万安。”
    是八荒使者于乐天来了,老怪物老眼一翻,问:“怎样了?”
    “事情已经解决。”徐八爷恭敬地答。
    “被制的经脉解了禁制?”
    “晚辈并末受制。”
    “他唬人的?”
    “是……。”
    “哪一位是柏小辈?”八荒使者向众人间。
    柏青山向前行礼,道:“晚辈柏青山,老前辈好,久仰了。。
    “老夫当然好。哼!你以子午绝学唬人?”
    “不是唬人,而是晚辈故意危言耸听,用意是希望他们前来表明态度。”
    “哼!你今老夫丢人现眼,该当何罪?”
    “晚辈并不知……”
    “不许强辩!”
    “这……。”
    “老夫要试试你的造诣,过来。”八荒使者怪叫,将龙首杖放在一旁。
    “晚辈不敢无状……”
    “过来,上。”
    “这……”
    “逃得过老夫的掌爪下,再说不迟。”
    柏青山忍下一口气,欠身道:“晚辈必须前往救人,事毕再请老前辈赐教,如何?”
    “不行,老夫不欠帐”。八荒使者乖戾地说。
    柏青山脸一沉,沉声道:“晚辈要救的人,是三个孤儿寡名人轶事网妇,她们已落在不明来路的歹徒手中,命在须臾,急待援手,老前辈不是人性已失的高手名宿,何苦阻止晚辈救人的大计?”
    “我不管其他的事,少废活。”
    蓦地,店门口传来了银铃似的语音:“你这捡狗粪的老名人轶事网奴名人轶事网才,.,这次你可跑不掉了。”
    柏青山一怔,心付:“语音好熟,唔!可能是那位用琴音杀人的蓝衣姑娘。”
    怪事发生了,大名鼎鼎的名宿八荒使者,一声不吭抓起龙首杖,不走前门钻后堂,一溜烟逃之天天。
    蓝衣姑娘带了两名侍女,一捧琴,一捧剑,香风扑鼻,闪电似的掠入,叫道:“休走,本姑娘已追了两千里,你逃不掉的”
    话末完三人像幽灵般进入内堂去了。
    徐八爷倒抽了一口凉气,骇然问:“谁知道这位蓝衣姑娘的来历?八荒使者闻声溜走,望影而逃,岂不骇人听闻?”
    没有人知道蓝衣姑娘的来历,甚至还未看清主婢三人的脸貌哩!
    柏青山不再理会,挟了山海夜叉向外一窜,走了。
    四更初,他们已搜遍茅屋附近,除了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体,不见活人。内房中,丢在床角的辟邪剑末被带走,末留下任何线索。
    山海夜叉已惊破了胆,只能说出听到鬼啸声,看到如虚似幻的白影,其他一概不知,说不出所以然来。
    到了泊舟的河湾,船都不见了。岸畔留有血迹,血腥触鼻,但不见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体,大概都被丢入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中了。找到了水鬼的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体,一剑穿腹致命,毫无线索可寻。
    柏青山惊然而惊,劫人的凶手好狠,一个受伤的活口也末留下,可怕极了。他心中焦躁,连夜返回县城。
    山海夜叉整个人崩溃了,坐在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畔发呆,浑身在战抖,口中不住地念:“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柏青山在码头露宿一宵,心潮起伏,心乱如麻,一波末平,一波又起,是什么人黑吃黑干下这桩好事?干净利落不落痕迹,绝非等闲人物,事情委实棘手。
    “我必须借助徐八爷出面,不然毫无希望。”他想.有了初步决定,略为宽心,便沉沉睡去。
    破晓时分,他被码头的嘻杂声惊醒,只好起来走走。他的睡处距桥头不远,水夫们忙着上货下货。在附近走了一圈,他动身过桥想到竹林湾找徐八爷。
    刚踏上桥头,后面追上一名水夫,叫道:“喂!你可是姓柏?”
    他一怔,点头道:“不错,我叫柏青山,你是……”
    船夫递上一封书信,说:“有人以五两银子请我递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这封信,且须立候回音。”
    他展开书信,上面写着:“书致柏大侠,孤儿寡名人轶事网妇已入牢笼,此事与汝无关,念汝年轻无知,免汝一死。限午正前离开兰溪,不然血流五步。”
    “要什么回音?”他心中狂喜地问。
    “问你走是不走。”
    “致书人在何处?”
    “在码头立候。”
    “在下不走。”他一字一吐地说。
    “那么,请随我来。”下书人说完,扭头便走,脸上有笑意。
    他冷哼一声,挪正辟邪剑,在后跟上。
    上行不远是郑家码头,一艘客船的舱面,站着一位村姑,招手叫道:“柏大哥,快上来。”
    他吃了一惊,脱口道:“你是禹姑娘!老天!”他丢下下书人,狂奔而前,一跃上船。
    禹姑娘含笑向舱中伸手虚引,笑道:“看,谁在里面?”
    他蹲在舱门向里张望,吁出一口长气,如释重负地道:“老天!我怎么没想到是你?谢谢你,公良姑娘。”
    舱中坐着禹大嫂母子,与云裳姥女公良芳主婢。云裳姹女婿然一笑道:“我捣毁群丑的中洲皮会救回禹大嫂三人,你如何谢我?”
    舱中窄小,有女眷在内,他不能进舱,便坐在舱门外笑道:“公良姑娘,没话说,我欠你一份情,水里火里,一句话。且先治酒替禹大嫂母子压惊,并敬你三杯酒,如何?”
    “嘻嘻!你倒大方,我知道你有钱,金珠已替你取回了。”
    “谢谢,谢谢。”
    “我已命船家备好酒席。酒是原色五加皮。菜有金华的火腿,严州的活鲥鱼,荷叶粉蒸肉,白玉兰瓣炒肉片……”
    “好了好了,你再说,我的胃口要造反了。还有一件大事未了,等会儿再与你把盏。劳驾,快将金珠包裹取来。”
    “你……”
    “我答应了人家一千两银子谢礼,要马上前往了此公案。”
    取了一大包约值千余两银子的首饰,他登岸放开脚程,直奔红树排,四五里路顷刻赶到。
    两艘茭白船仍在,静悄悄地不见人影。他站在岸分叫道:“喂!船上有人么?”
    钻出一名小巧的粉头,扬声问道:“公子爷,有事么?请上来……”
    “不了,昨天那位蓝衣姑娘还在船上么?”
    “不在。哦!你是柏爷么?”
    “正是区区。”
    “蓝姐姐有话留下,请公子爷上船相候,不久她将赶回相见。”
    他怎能在莽白船上逗留?说道:“在下有物留支篮姑娘见。”
    “公子爷请上船……”
    他将首饰包向船上一丢,说道:“请转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这包金珠,在下有事不克久留,谢谢。”说完,一溜烟的走了。
    回到客船,云裳姥女笑道:“船放中流,以免俗客大惊小怪。”
    船驶出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心,向兰阴山下驶去。
    近午时分,船泊溪西镇。柏青山亲送云裳姥女与小青主婢登岸,并肩向镇中走。云裳姹女不胜依依,柔声道:“柏兄,不必送了,午后我将动身赴金华,希望日后你我仍能在江湖聚首。我将衷诚接受你的劝告,严肃慎重地正视人生。今日一别,相见有期,有暇请至寒舍盘桓一段时日,尚请不吝下顾。”
    他有点黯然,道:“如果我留得命在,我会去拜望你的。”
    “唉!我第一次听到你说这种软弱的话,伯兄,你是否有心事?”云装姥女讶然问,转臻首凝视着他。
    他展颜一笑,说:“人生一辈子中,不会永远刚强,也不会永远软弱,对不对?一个懦夫,可能操刀杀人;相反地,一个真正刚强的人,伤害一双蝼蚁也可能感到难过,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一个行道江湖的人,自身的生死荣辱。是不能预知的,些少感慨在所难免,并不是真的软弱。”
    “柏兄,好好照顾自己。”云裳诧女感情地说。
    “谢谢你的关怀,我会的。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姑娘珍重,我不送你了。”
    “珍重再见,后会有期。”姑娘黯然地说。
    两人行礼而别,依依分手,江湖人萍踪不定,短暂的友情来得突然,消失也快,一别天涯,是否相见有期,谁也不敢预料。
    总之,他俩这次相见,双方都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彼此极为投缘,可惜各有前程,未能结伴同行,双方皆感遗憾。
    船发衢州,第三天近午时分,船靠西门水亭埠码头。
    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禹大嫂再也不敢露面,一切皆由柏青山作主。禹大嫂有两地投奔,一入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西一至闽,而以入间投奔表亲为首要。该表亲虽也是太极门的弟子,但足以收容他们,浙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支派的人在福建,想问罪顾忌甚多.禹大嫂母女都是练武有根底的人,走长路毫无困难,只有小中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需人照料。柏青山断然决定不雇轿夫入闽,收拾行囊起早。
    南下只有一条大路,这条路是本朝初年大兵下闽时拓宽的,不至于迷途。他打算神不知鬼不觉离开衢州,却事与愿违。
    船刚泊妥,一个中等身材仆人打扮的中年人,上前向紧揽的船夫行礼,陪笑问道:“大哥请了,贵船是不是从严州来的?”
    柏青山站在船头,目不转瞬地冷眼旁观。
    船伙计摇摇头,道:“我们来自兰溪,你找错船了。”
    “哦!贵船所载的客人,是不是有一位带了一儿一女的禹大嫂?”
    船夫摇摇头,不耐烦地说:“我们的船不走长途,从不过问客人的事,谁知道客人姓签名谁Y”
    “拜托大哥……”
    “请让开好不好,你耽误咱们干活了。”
    柏青山心中一动,举步下船。他明白,这人打听禹大嫂的消息,不致因被船夫所逐而知难而退,势将在码头上等候,逐个看清船上的乘客方肯离开,不如上前查问对方的身分,再行定夺。
    他心中明白,麻烦又来了。有人在此地查问,岂会有好事?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他冷笑一声,踏上跳板问道:“谁叫你来查问的?”
    中年人难下笑,谦卑地说:“小的在寻找主母……”
    舱门出现了村姑娘打扮的禹绿珠,喜悦地叫道:“是禹德么?
    哎呀!你怎么到此地来了?”
    禹德大喜欲狂地叫道:“果然让老名人轶事网奴名人轶事网找到主母了,谢天谢地。
    小姐,主母可在船上?”
    “快上来,想不到你竟然还能逃到此地。”
    柏青山一愣,原来是禹家的仆人,白担了一场心,便让在一旁道:“请上来见过贵主母。”
    这位仆人叫禹德,是桐庐群雄袭击下,唯一选得性命的众仆婢侥存者,禹德拜见主母,悲从中来泣不成声。
    禹德说出那天的经过,原来他受伤失足跌落在河旁的深草坑中,当时昏厥人事不省,醒来时已是深夜,便扶伤往回走,在一座小村中养伤。五天后,他找到一件船夫的工作,随船到了衡州方辞去工作在城中乞讨度日,每天皆到码头等候从下游驶来的船,求菩萨保佑他能遇上主母一家人。
    他到衡州等候,是因为此地是南下福建西出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酉的唯一要道,在此地寻找希望最浓。皇天不负苦心人,总算天从人愿被他等着了。
    禹大嫂说起桐庐血战的事,不胜悲愤,婢仆死伤殆尽,临时舍身相救的陌生人李光中也因此血溅青锋,义仆禹忠拼死护主求仁得仁,如无柏青山仗义援手,孤儿寡名人轶事网妇势将刀头饮血。
    柏青山好不容易将禹大嫂劝住,立即拾掇一切,先由禹德进城采购一些干粮杂物与走长途必须的物品,然后发舟上航。
    第二天入暮时分,船抵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山县。客船小,仍可上航,这段信安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上游称为大汉,也叫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山港,小型的客货船皆可通航,但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山港这一段只能通至清湖渡,以上便不通舟揖了。
    次日一早,舟发清湖渡,十五里水程,走了近两个时辰,午牌初,船泊清湖渡码头,付过船资,舍舟登陆,开始了漫长的旅程。
    柏青山领先而行,禹德背了小主人断后。
    他们准备今天走二十里,到龙乡寨投宿。明天预定走四十余里,在峡石寨打尖。
    沿途草木不惊,毫无可疑的征候。平安到达峡石寨,禹家主仆心情一宽。柏青山也因即将踏入闽境,而感到肩上略觉轻松。
    渡过峡渡,便进入仙霞岭,这一带山高水险,峰峦四起,山溪环匝,路仅容单骑,迂僻深险难以登涉,鸟道羊肠似的小径盘桓曲折,眼看前路已绝,届时又峰回路转别有天。正所谓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从苏杭沿水路花花世界,到达这一带闽浙山区,简直是天堂地狱之别。
    一早,众人踏着晨雾动身,进入了穷山恶水的仙霞岭山区.柏青山领先而行,他背了一个大包裹,佩了辟邪剑。身后是绿珠姑娘亦步亦趋。姑娘一面走,一面喜孜孜地问道:“柏大哥,是不是开始爬仙霞岭了?”
    他深深吸入一口清新的空气,笑道:“早着呢,还有二十余里可到仙霞六岭之一的北峰窑头岭呢。”
    “相大哥,这条路你走过吗?”
    “不曾走过。”
    “那你怎知道路程?”
    “打听嘛,路是挂在嘴上的。据我所知,从马头岭至窑头,才是仙霞岭的主要山脉。窑头山势突起,往南走峰势插天。步步生险的旅程,共有七十余里,直至南面的鱼梁岭,地势方平。闽浙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界处在枫岭之北,地名南楼。南十五里是梨岭,再南三十里左右便是鱼梁岭,这条路第一个开辟的人是唐朝的黄巢,其次拓宽的是宋朝的史浩,第三次是本朝初大兵下八闽。明后天可以通过枫岭关,你们便可安全了。”
    “柏大哥,到了福建,你打算到何处游历?”姑娘问:“不一定,也许到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酉,也许走广东。”
    “我希望你能在福建逗留。”姑娘依依地说。
    他扭头回顾,看到了粉面泛霞的一张秀脸,姑娘正用情意绵绵的目光注视着他,突见他回顾羞得赶忙转过臻首,脚下一慢。
    他淡淡一笑道:“不可能的,我像朵闲云,像头野鹤……”
    “柏大哥,闲云也有归蚰的时候,野鹤也有栖息之枝,你“不错,我有蚰,有枝,但我并不打算回去。”
    “为什么?”
    “不为什么。走吧,小心脚下。”
    路旁有一名蕉夫,正在起劲地砍柴。等他们走后不久,放起了一枝蛇焰箭,扶摇直上九霄。
    午间在马头岭南打尖,继续南行,登上了窑头岭,小径一线,一面是绝崖,一面是深谷绝涧步步生险,处处惊心。
    他们的脚程慢,接二连三有四批旅客超越他们南行。当天平静无事,夜宿大竿岭下的小山村。
    而大竿小竿之间,二十余里坡陀旷衍地带,鬼影幢幢,杀机四伏。
    一早,山村主人替他们准备早膳。柏青山一面进食,一面向主人问:“老伯,往南走,路途是否比茶岭一带更险?”
    老村夫摇头道:“你们已定过仙霞岭最险处了,以下好走啦;此地到小竿岭二十余里,都是起伏不定的旷野,小竿以北是入赣至闽的三省分途处。两个时辰后你们便可通过枫岭关进入闽境,不必担心了。”
    “哦!这一带地面安静么?”
    “客官请放心,仙霞关枫岭关,百余里山区,共有六座关隘,官兵经常巡逻,强盗站不住脚,小贼剪径虽不时发生,但人多便不伯他们行凶,因此一向平静。去年,连小竿岭巡检司也撤掉了呢!”
    柏青山大为放心,心头一块大石落地。如果有人拦截,早该在茶岭以北一段下手,只要有两个人前后一堵,大事休矣!而一直不见有何警兆,想必那些贪心的人,已经知难而退,他们已经平安脱险啦!
    谢过主人,众人动身前途。日上三竿,已通过了大竿山。这一带远离河谷,因此地势开朗,但见四周全是绵绵无尽的远古森林,而近山谷一带翠竹幽篁遮天敝日。奇禽在头顶飞鸣,异兽成群见人不惊。
    远远地,看到了拔高百余丈,用外十余里的小竿岭。日色近午,到了岭北麓。山坡下,小径一分为二。四周没有村庄,只有—座歇脚亭,亭中有三名旅客,坐在亭中聊天。
    亭前立了一座指路碑,上面刻着:“北至举州。西至信州。
    南至浦城。”
    金华府在唐、宋、元,皆称美州。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西广信府,本朝之前皆称信州。可知这座石碑,绝非本朝所立了。
    柏青山不想歇脚,希望到曾是小竿巡检司的小竿镇歇脚打尖,因此过亭而不入,也不理会亭中的三位歇脚旅客。
    走在最后面的禹德,却亮声叫道:“柏爷,歇歇脚再走。”
    他止步回顾,笑道:“再走六七里,便可找地方打尖了。”
    禹德将小中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放下,一面用汗巾拭汗,一面说:“小的真乏了,小主人愈来愈重,背得甚感吃力。”
    他举步走近,笑道:“那么,把禹哥儿让我带……”
    “不必了,小的尚能支持,歇歇便可。”
    走长途,绝不可操之过急,携带的物品愈来愈重,不歇脚不行的。柏青山只好同意,说:“好吧,歇会儿也好。”
    一脚踏入亭中,他怔住了,分坐亭中的三个人,几乎同时站起,恰好将他围在当中,三双怪眼目光灼灼地盯视着他。
    他看到三人从衣内取出了长剑,也看到了对方不友好的眼神。他悚然而惊,扭头向禹大嫂叫道:“禹大嫂,不可进亭。”话落,他取下包裹向亭外退。
    后面的中年大汉冷笑一声,问道:“站住!你是柏青山?”
    那话儿来了,他心中一凛。
    “不错,山东柏青山。”他沉着地答。
    “当然咱们知道是你。”
    “咱们少见,诸位高性大名,有何见教。”
    “你听说过括苍三奇卢氏兄弟么?”
    “没听说过,恕在下孤陋寡闻。”
    “听说过会稽双侠么?”
    柏青山心中一凛,点头道:“不错,听说过。是不是十年前双剑合壁,一举击溃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南群魔会九华六十余名黑道高手,名震天下的旋风剑客马文魁与烈火剑客毕清泉两人?”
    卢老大探手入怀,取出一封书信递过说道:“两位前辈联名致书阁下,阁下可说是无上殊荣啊l”
    柏青山接过书信,淡淡一笑道:“好说好说,在下受名人轶事网宠名人轶事网若惊。”
    “告辞。”
    “不送。”
    括苍三奇出亭扬长而去,他打开信封展观,上面写着:“书致柏青山阁下,太极门门墙不幸同室相残,而足下无端卷入游涡,浙境侠义门人深感遗憾。缘因禹家遗孀携走该门之拳经剑诀与武经一部,此事关系太极门之名人轶事网声誉门风与兴衰,至关紧要。如落在邪魔外道之手,后果不堪设想。足下于桐庐适逢其会,不明内情,遂予插手,固然出于侠义心肠,末可厚非。今特致书足下,叙明内情,事关太极门之家事,足下即请置身事外,免滋误会,彼此不伤和气,尚请三思,如足下见允,请即回程,至要至要。”
    具名是会稽马文魁、毕清泉。两位名震天下的武林前辈,以颇为客气的口吻,致书劝请一位没没无闻的年轻晚辈处身事外,确是无上殊荣,柏青山理该感激涕零唯命是从方对。
    可是,他偏偏不识抬举,冷笑一声,自语道:“好家伙,这是什么话,这两位前辈大概老糊涂了。”
    禹大嫂脸色死灰,惊恐地问道:“柏爷,信上说些什么?”
    他出亭将书信递过,含笑问:“这两个武林风云人物,大嫂认识么?”
    禹大嫂看完书信,不住地战抖,恐惧地道:“柏爷,贱妾不认识这两个人,却知他们是玄清师叔的方外至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
    “哦!玄清?是不是一个姓武名荣的老道?”
    “是。”
    “他修练于东天目洞灵观?”
    “正是,柏爷……”
    “这人我认识,在敝省管闲事时认识他的。”
    禹大嫂泪如雨下,回声道:“柏爷,拳经剑诀的事,纯同构陷。一。”
    “在下不过问这些事。”他枪着说。
    “柏爷,贱妾须说个明白。先夫从未打算过问门人子弟的事,只管行医济世不问其他,要拳经剑决何用?池价是先失的师兄,早已起意另立门户,拳经剑决皆由他保管,先夫从未看过也不想看这种书。先夫是否被人害死,贱妾不敢妄言,死无对正,贱妾不能妄谁是凶手。但依贱妾受迫害的情景看来,池琦难免涉嫌,他要追回拳经剑决,为何要下毒手置我孤儿寡名人轶事网妇于死地?此中阴谋欲盖弥彰,昭然若揭。上次九姓渔户酷刑迫供。贱妾为苟全性命,只好许言拳经剑诀藏在宅后水井中,其实并无此事。”
    柏青山呵呵笑道:“禹大嫂,不必说了,在下已经明白表示,不过问这些事。”
    “柏爷之意……”
    “在下只问是非,不问其他。”
    “在下只知一群自命侠义英雄的人,明目张胆,胆大包天行劫孤儿寡名人轶事网妇,我柏青山路见不平管了这档子不平事,要管就管到底,任何威胁也吓不倒我柏青山,任何人也休想能胁迫在下放手了。”他神色庄严地说。
    老少三人跪下了,最后是义仆高德也屈身下拜。
    禹大嫂拜倒在地,泣道:“恩公义薄云天,此恩此德,没齿大忘,愿来生犬马以报……”
    柏青山避在一旁大声说道:“大嫂请起,在下不敢生受。请节哀,咱们赶路。前途多艰,小心应付。”他背起包裹,说声走,领先踏上南下浦城的大道。
    禹德仍然背了小主人,断后而行。
    只走了半里地,前面矮林中人影乍现,掠出一高一矮两个中年人,挡在路中叫:“柏青山,你有何打算?”
    冷冷一笑,扬声道:“在下已经表明态度了。”
    “你……”
    “护送孤儿寡名人轶事网妇到地头。”
    “你拒绝了会稽双侠的请求?”高个儿厉声问。
    他取出书信,三把两把撕得稀烂,向上一抛。纸屑迎风飞散,大笑道:“这就是在下的答复了。”
    “你在自掘坟墓。”
    “哈哈!能自掘坟墓,方是有勇气的人。两位是会稽双侠么?”
    高个儿哼了一声,说:“你还不配与双使说话。”
    “你们最好叫双侠出来谈谈。”
    高个儿拔剑在路上画了一条线,大声说:“这条线是阴阳界,希望你不要踏过此线。踏过此线,有死无生。”
    “好,在下知道了。”
    “你还有机会,阁下前面有上百位武林高手,阁下千万珍惜自己宝贵的性命。”高个儿说完向路旁退去。
    他到了线旁,笑问道:“阁下,阴阳界是如何区分的?”
    “南是明,北是阳。生死任君择,过界便嫌迟。”
    “哈哈!你是说,过了界便生死相见么?”
    高个儿已退林缘,亮声道:“正是此意,不要辜负了双侠爱护后生晚辈的心意。”
    他发出一声狂笑,举步跨线。
    禹大嫂奔上,狂叫道:“柏爷且慢!”
    “怎么啦?”他问。
    “他们有百余位之多……”
    “你伯?”
    “贱妾……”
    “你是说……”
    “贱安跟他们回杭州好了,以免玉石俱焚……”
    “你回去又能怎样?后果如何?”他沉声问。
    “前行是死,回杭也是死。”
    “那你……”
    “暂且苟且偷生。”
    他脸色一沉,冷笑道:“我不勉强你,只告诉你一句话,我不怕死。”
    “恩公……”
    “人生自古谁无死,要死就死得光彩些,屈辱而死,饮恨九泉。”
    “天哪!”禹大嫂仰天长号。
    “你走不走?”他沉声问。
    禹大嫂一咬牙说:“定:”
    他冷冷一笑,再问。“往南抑或是往北?”
    禹大嫂拭净泪痕,恨声道:“往南。”
    他一声狂笑,越界而走,踏过了阴阳界。
    “砰”一声响,东面的树林中升起一枝蛇焰箭,直上九霄,“喷”一声在半空爆炸,火星纷坠。
    一高一矮两个人不见了。禹大嫂随后跨过来阴阳界。
    前进里余,野草凄迷,吉林密布,山坡上一株被雷火所焚焦的枯木上,飞起两名乌鸦,“哇哇哇”大叫了三声,向西飞走了。
    “不祥之兆。”后面背着小主人的禹德大叫。
    柏青山大踏步而行,豪情逸发地引吭高歌:“少年十五二十时,步行夺得名人轶事网胡名人轶事网马骑,射杀山中白额虎,肯数邮下黄须儿……”
    前面十余丈,路两旁的草丛中,升起了两个劲装入影。
    他视若无睹,继续高歌:“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当百万师……”
    摹地,左右三丈外的草丛中,各射出两条人影,剑芒耀目,人影似电,四人四剑几乎同时扑到。
    歌声徐落,余音袭袭,但人影已接触,人剑俱聚。
    风吼雷鸣,剑影漫天。一道人影像电火流光,疾进两丈,倏然而止,乍隐乍现。
    是柏青山,他已透过人丛。辟邪剑有血迹,捧剑而立点尘不惊,如同岳峙渊亭,似乎刚才并末发生过任何事。
    “啊……”狂叫声乍起。
    “嘭!”有人倒了。
    四个人倒了一个,另三人的有肩井血流如注,剑因手已失去而丢掉了,以左手掩住剑口,脸色死灰向左右踉跄而退。
    柏青山并末回头,冷叱道:“把人抬走,放在此地他便会鲜血流尽而死。”
    三个右肩受伤的人,只好将小腹挨了一剑的同伴背走。
    柏青山方徐徐转身向后,向惊呆了的禹大嫂母女叫道:“拾剑,必要时可以一拼。”
    禹大嫂拾起一把剑,怔怔地说:“恩公神勇,杭州四霸只接下一招。n柏青山淡淡一笑,收剑道:“大嫂夸奖了,走啊!”
    他的口气尽量放得轻松,其实他的确毫不紧张,一个看破生死的人,心中无所依恋无所牵挂,自然不至于紧张。
    克服紧张而鼓起求生自卫的勇气,常会因情势的变化而增加或减少。而一个已知自己必死的人,不但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无视于死亡,甚且会生出憎恨的情绪。常会演变成冷酷、疯狂、残暴的可怕变化,所激发的勇气不但不会消失,而且有增无减,出奇地冷静,无畏无惧极为危险。
    柏青山便是后一种人,他已到达极为危险的边缘。
    前面的两个人,呆立在路中,用惊疑的目光,目送同伴退走。
    柏青山到了,一声剑吟,辟邪剑出鞘。
    两人一惊,火速拔剑。
    柏青山冷冷一笑,剑尖徐降,一步步徐徐迫进。
    两人左右一分,左面的人叫道:“小辈,丢剑投降……”
    话末完,柏青山一声长笑,人化电闪,剑幻龙腾,猛扑发话的人。
    发话的人一剑急封,向侧闪避,右面的人乘势扑上,剑出“飞星逐月”,剑啸似龙吟,内力极为浑厚。
    柏青山不进反退,大旋身挥剑迎举,“嘎”一声错剑的锐鸣传出,辟邪剑已贴对方的剑切入剑尖刺向对方的胸口,“咳”一声贯入右肺。这种左旋迎击身法,双方都危险,谁先占着,谁便是胜利者。
    同一瞬间,左面的人乘机扑上剑化虹而至。
    他再次旋身,“铮”一声恰好崩开来剑,辟邪剑乘机吐出,又中对方的右胸。
    两人先后惯例在地呻吟挣扎,去死不远。
    他向后举手一挥,示意禹大嫂四人跟上,一面走一面高吟:“过了一关又一关,关关皆似鬼门关。手中青锋迫日月……”
    长啸声震耳,括苍三奇从左面的树林中飞射而至,喝声似沉雷:“送你至枉死城!”
    “吠!”他怒吼,身形乍闪,人影如魅,剑影如幻,摹地风吼雷鸣,剑气是风扑面生寒,人影乍合,剑影漫天。
    “铮铮铮!”剑鸣暴起,火星飞溅。
    纠缠片刻,柏青山的身影突然从左面穿出,人影倏止。
    三奇倒了一个,另一个左颊挨了一剑,血流如注。
    柏青山重新向前迫进,剑尖血珠成串向下掉,脸上神色沉静,似笑非笑。他的虎目冷电四射杀机涌现。
    两奇依然向侧绕走,斗志全消,脸色苍白,完蛋了。
    只绕了半圈,一声怒啸,柏青山剑化龙腾,猛扑而至。
    两奇心胆俱寒,不要说接斗,仅他的眼中的冷电与神色,也令两奇不敢再冒险,同时发出一声信号,撒腿狂奔溜之大吉。
    势如破竹,过了一关又一关。
    相青山不迫,冷笑一声,举步便走。
    右侧山坡上,五个人影如流星下坠,冉冉而至。领先的是个老道,在三丈外止步,讶然叫道:“无量寿佛!唉!真是你?”
    柏青山淡淡一笑,轻拂着剑道:“不错,正是区区柏青山,玄清道长,别来无蒜。”
    来人正是他在东昌府结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的玄清老道,真巧。
    “怎么会是你?这就不好说话了。”玄清为难地说。
    “在下没有话说,你这位师侄媳却有话说。”他指着身后的禹大嫂说。
    禹大嫂恐惧地向后退,但也流露着怨恨的神色。
    老道脸色肃穆,问道:“施主与敝师任有何渊源?”
    “在桐庐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之前,在下谁也不认识。”
    “那……可否请施主脱出是非,不过问敞门的家事?”
    “道长差矣!自桐庐至兰溪,贵门人请来的所谓自道门人千里迫杀,孤儿寡名人轶事网妇几乎含恨九泉,婢仆何罪,居然除杀净尽?在兰溪,浙省草莽群丑群起而攻,为何不见贵门子弟与侠义门人出面援手?你们要的是死的孤儿寡名人轶事网妇,而不是活的人。如果你们真的意在追回拳经剑决,岂肯任由群丑为所欲为?在下路见不平,管了这档子闹事,自不能虎头蛇尾半途而废。
    为人谋而不忠,何以为人?柏某只有一句话,那就是你们太过分了。柏某已踏过阴阳界,已经表明态度,要我脱身事外万万不能。”
    “到底是怎么回事?”玄清向身后的人问,显然并不知所发生的事。
    老道有前两名年约半百,相貌威猛的人淡淡一笑,其中红光满脸的人笑道:“马某曾经致书给这位小兄弟,希望他撒手不管,划下阴阳界,希望再三给他回头的机会,可是他并不领情。”
    “你们两位,定是会稽双快了。”柏青山冷冷地问。
    “区区马文魁,匪号有污尊耳。”
    “哼!浪得虚名。”
    旋风剑客勃然大怒,厉声问道:“你要污辱老夫?”
    “在下无意污辱你,而是你自取其辱。”
    旋风剑客撤出剑鞘,大踏步而出,立下门户沉着地点手叫道:“你进招,老天要教训教训你了!”
    “有何不可?”柏青山傲然地说,迫进一剑点出。
    旋风剑客封招左移,立还颜色回敬一剑,风度极佳,轻灵潇洒毫无火气,不愧称剑术名家,手眼身法灵活飘逸,无懈可击。
    各出三招礼招,柏青山一声长啸,当仁不让,抢先进击,招出“银汉飞星”,再变“斗转星移”。强敌当前,岂能浪费精力?
    因此他无畏地出狠招攻击,气吞河脑说不可当地抢攻。第三招“万鳅撞堤”攻出,已完全主宰了全局,用上真才实学。
    他威风八面,风吼雷鸣,一进再进步步迫攻,剑势如同狂澜既倒,疾风骤雨齐至。
    旋风剑客以出剑迅速凶猛辛辣名震武林,今天却碰上了更迅速更凶猛、更辛辣的对手,一时大意立陷危局,先机一失,形势险恶,除了闪避退走狂乱封架之外,还争乏力毫无反击的机会。
    在对方凶猛疯狂的快速冲刺下,险像环生,生死间不容发,发发可危,死神的阴影罩住了他,脱不出闪电似罩来的重重剑网。
    第四招,第五招……已退了三丈以外,仍然形势垂危。
    烈火剑客毕清泉一看不对,拔出了红光闪闪的长剑,一声暴叱,飞扑面上,情急拼命为友解危。
    辟邪剑候变招势,疯狂旋身反扑,势如烈风狂焰,剑影乍合。
    “铮铮!”剑鸣乍起,人影飞射。
    柏青山屹立原地,剑向前斜指,脸上神色庄严,但嘴角含着一丝冷笑,虎目冷电四射,凛然不可侵犯。鬃角滚下数串汗珠,缓缓流至下颌。
    旋风剑客退出三丈外,脸色苍白。
    烈火剑客侧飞丈外,右腿旁衣裂血出,呼吸一阵紧,冷汗沁体。
    柏青山向禹大嫂沉静地叫道:“禹大嫂,把实情告诉你的师叔。”
    禹大嫂将刚才向柏青山所说的话重说一遍,然后柏青山接着道:“道长,山东一面之缘,情义尚在,因此在下一而再手下留情。从现在起,谁要再向孤儿寡名人轶事网妇下手,柏某眼中有情义在,手中剑却不知情义。禹大嫂,走!”
    不知何时开始的,四周己站了三十余名男女老少高手,但鸦雀无声,寂静如死。
    玄清道长长吁一口气,沉静地道:“贫道完全不知此事的内情,罪过罪过。贫道即返回杭州彻查此事,后会有期。”
    只片刻间,人群散去。
    到了小竿山下,进入一座树林,禹德突然向左侧一审,放下小主人改背为挟,一手叉住小中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的脖子,大喝道:“柏青山,你给我滚,向南走,不许回头。”
    变生仓促,柏青山大吃一惊,禹大嫂大骇,奔上狂叫:“禹德,你……”
    “站住!再上小主人便得死。”
    “天哪!你……”
    “你带了你的女儿,向东走,快!”
    “原来是你在捣鬼,你这陷主的恶名人轶事网奴名人轶事网!”柏青山怒吼。
    “你不滚,在下杀了主人。”禹德厉声叫,手一紧,小中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狂叫起来,又道:“主母,还不快走?池爷在东面的山谷中等你,走!”
    看禹大嫂母女哭倒在地,柏青山束手无策!
    怪!荒山野岭,怎么竞有人在抚琴?琴声发自林侧,柏青山喃喃地道:“黄梁梦!我恐怕受不住。”
    他举剑齐眉,浑身肌肉开始崩紧,辟邪剑发出震耳龙吟,他在以神御剑克制琴音。
    禹德一跤竣摔倒,神游太虚;禹大嫂母女爬伏在地,睡着了。
    小中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只哭出三五声,也悠然睡去,小孩子不易受琴声干扰。
    琴声徐落,林中踱出蓝衣女郎,身后两婢皆背了包裹,一捧琴一捧剑。
    “请将禹家三个可怜的人带走,此地由贱妾善后。东谷池琦与十八名无义匹夫已经就擒,贱圭将派侍女找太极门的子弟前来处理。”蓝衣女郎微笑着说。
    他收了剑,拭净满头大汗,长揖为礼,肃然道:“谢谢姑娘援手,感激不尽。在下避命,有劳姑娘善后了。”
    他弄醒禹家三老小;将小中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抱起,欠身一礼,向南举步。
    “珍重再见。”蓝衣姑娘轻唤,语声充满感情。
    他心潮一阵汹涌,暗叫道:“相见争如不见,恐怕后会无期。
    姑娘,我希望再见到你,但不可能了。”
    危难已过,为抗拒琴音他已用了全力,这时心情一懈力竭与疲惫的感觉无情地袭击着他,只感到眼前发黑,昏眩感徐徐君临。他身形一颠,脸色苍白。
    “柏大哥,你……”绿珠姑娘惊恐地扶住他惶然叫。
    “我不能倒下,毒又引发了,扶住我走,走啊:”他低叫,冷汗如雨。
    他们向南又向南,不久,枫岭关在望。禹大嫂如释重负地叫:“福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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