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次挂科 发表于 2017-3-22 19:29:41

第三章
    官道两端,空荡荡没有其他旅客走动,不怕走漏天机,叫声暴露了行藏底细。
    后一匹小驴的牵驴老村夫;放下牵绳一闪即至,大手一伸,用鹰爪功抓擒,瘦小枯黄的手指,光临他的右小臂,抓脉门快逾电闪。
    他突然退出路侧三丈外,从对方的指尖前消失,显现,似乎一动一静之间,时间与距离已经不存在,消失与显观是同一时间所发生的事,因此看不到达三丈余空间,到底有没有任何形式的物体移动。
    “咦!”四个人名人轶事网大吃一惊、不约而同发出惊呼。
    “他娘的!”他流里流气怪叫:“我看,今天我是冲了太岁,走了霉运啦!一而再受到欺侮,我到底脑子里哪根筋不对了。”
    “我不信邪。”老村夫定下神怒叫,再次飞掠而进,速度增加了一倍,伸出的爪势也增快一倍,这次用的是狠招神龙爪,攻面门抓五官相当狠毒,志在伤人而不在抓人了。
    一抓又落空,禹秋田重新在路旁出现。
    “喂!你的狐狸爪子相当厉害呢!”他扭头向僵在原地,失招还来不及转身的老村夫叫:“我猜,天涯浪客一定怕你,弄不好你给他来上这么一抓,决不会是替他抓背痒,一定可以把他的一双喜欢看漂亮女人的招子掏出来,对不对?”
    身旁幻现扮老村妇的千幻夜叉,一双明眸冷电湛湛。
    “你说什么?”千幻夜叉厉声问。
    “呵呵!你知我说什么,对不对?”
    “对极了……”
    上面双指及胸,点向七坎大穴。下面粉腿及裆,大姑娘向男人动脚,下裆是致命要害,一踢就倒。上下齐出,声出招及,真有如电耀霆击,快速凶狠极为可怕。
    以快制快,千幻夜叉似乎信心十足,攻其不备,料想招到人倒。
    禹秋田这次出乎意外不再闪避,双盘手上拨下拂,拨中点穴手的腕脉,拂及踢裆的足径。
    一声气爆,千幻夜叉飞退八尺。
    另一扮老扫的少女,飞离驴背凌空下扑,双瓜箕张从天而降,有如怒鹰攫小鸡。
    “去你的!”禹秋田笑叱,身形稍移,一手接住小姑娘的右手爪,向外一挥。
    小姑娘惊叫一声,手舞足蹈飞抛出路侧去了。
    扮老村夫的天涯浪客及时抢到,咬牙切齿一掌疾吐,拍向他的胸曰,如山内劲轰然涌发。
    禹秋田飞退丈外,哈哈大笑越野撒腿便跑。
    重新扑上的千幻夜叉,几乎将发出的强劲指力,击中对面的天涯浪客,把天涯浪客惊出一身冷汗。
    指劲可伤人于丈五六左方,是属于太阴指一类可怕的邪门指功。
    “不能让他逃掉。”千幻夜叉急叫,跟踪便追。
    “小姐,带剑……”扮老妇的小姑娘急叫,勿勿从驴背的大包裹内取剑。
    天涯浪客与玉面狐更是焦急,哪有余暇取剑?不约而同越野狂追,前面千幻夜叉的背影已远出卅步外了,快得骇人听闻。
    已经暴露了行藏,唯一的手段是灭口,怎能不分秒必争衔尾狂追?他们已别无抉择。
    更前面,禹秋田的背影正消失在百步外的树林内。
    小姑娘牵了两头小驴,也越野急走。
    这人的轻功出类拔萃,千幻夜叉更是高明,有如风驰电掣,站在近处几乎难辨形影。
    速度达到某一种极限,是不易看清形影的。
    可是,比起禹秋田的身法,她们仍然差了一大段距离,追入树林,前面已经看不见动的形影了,林空寂寂,人不见啦!
    千幻夜叉傻了眼,该向何处追?
    “不能再造了,霍姑娘。”气喘如牛的天涯浪客到了,心虚地说:“这小子像鬼一样飘忽变幻,凭这点能耐,他随时都可以摆脱我们,追上了也讨不了好,咱们四人联手也奈何不了他,放弃吧!”
    “不追行吗?”千幻夜叉不肯放弃:‘“要被他把消息传出,咱们到天长堡讨债的计划,真的成为画饼了,一定要毙了他灭口。”
    “可是……”
    “他一定往东逃的。”
    “那可不一定哦!”
    “没错,往东逃的,东面是盐池,他逃不掉的,咱们分头并进,搜进去。”
    “好吧!也只有这样了。”
    玉面狐到了,不久小姑娘也将驴牵到,拴妥小驴,四人分开齐头向东搜进。
    如果被追的人存心逃走,恐怕早已远出数里外了。
    官道是从东北向西南延伸的,路东三四里,便是绵亘五十余里,地跨解州安邑的大盐池。目下池已分为三段,设有三处盐场晒盐,分称东池、中池、西池。
    盐池不能少水,但却又怕水,因此周围百余里内,除了少数几条含有盐质的河溪外,其他的河流溪涧全都堵起来,将水疏导出境外。因此接近盐池,便可看到壮观的堤防,以及无数分段的所谓拦坝墙,以堵住下大雨时各处流下的雨水,极为壮观。
    钻出最后一座树林,百步外连绵不断,一段段参差错落的拦坝墙呈现眼前,最前面一堵拦坝墙高有丈二,上面站着抱肘而立的禹秋田。
    “过来吧!这里对联手围攻的人不利。”他向最先现身的千幻夜叉大叫:“我承认你们都很了不起,只是缺少武林英雄的气概,一动手就一拥而上,我害怕,双拳难敌四手。在这里,你们无奈我何。”
    千幻夜叉气冲冲地向前接近,乘机调整呼吸。
    四个人终于聚在一起了,而且每人都带了剑。
    到了墙下,四人左右一分要四面包抄。
    一声长笑,禹秋风一闪不见,重现时出现在另一堵墙头,手中多了一根四尺长的木棒。
    “如果你们打算在这里和我捉迷藏,我会陪你们玩上三五天,怪好玩的,足以等玄天绝剑祝堡主转回来。”他拂动着木棒邪笑着说:“陪美名人轶事网女玩捉迷藏一定很有趣,捉到了就是我的,来玩吧!”
    四人知道处境不太妙,不再浪费精神,在墙下并肩一站,表示不再包抄。
    “你是谁?”千幻夜叉沉着地问,不再操之过急。
    “你管我是谁?我可投招惹你们呀!”他的嗓门大得很,理直气壮:“走在路上没招惹谁,你们像中了邪发了疯,无缘无故出手打劫,比强盗还要凶。奇怪!你们就这样兴头来了就坑人害人的?”
    “少给我嬉度笑脸。”千幻夜叉怒叱:“你认识我们,知道我们的根底,我要知道你的来历。”
    “不必问来历,反正咱们无仇无恨,最好井水不犯河水,我不会计较你们对我的无礼挑衅。”他的话合情合理,外表息事宁人的心态表露无遗,但骨子里却相当强硬:“如果你们继续挑衅不肯罢手,一切后果自负。”
    千幻夜叉即使不是江湖上的顶尖人物,情势也不许可她罢手。
    “你知道玄天绝剑?”千幻夜叉不死心,继续用心计套口风。
    “在江湖鬼混的人,谁不知道玄天绝剑?”他神态轻松,但暗中随时防备四人骤然攻击;“那老混蛋的天长堡,建在吕梁山群山深处,经常带了狐群狗名人轶事网党名人轶事网,在江湖示威。敞开庄门,接纳一些逃灾避祸,走投无路的邪恶歹徒,包庇的价码大得惊人,听说住一天要十两银子。他娘的!请一个长工,十两银子可抵半年工资呢!他成了山西的大财主,即使不做其他为非作歹的事也可以发财了。”
    “听你的口气,对他毫无敬意。”
    “开玩笑,我又不是犯了大案的邪恶歹徒,也没有大批的金银找他托庇,为何对他有敬意?喂!你们想找他托庇吗?听说他对奇珍异宝最感兴趣,堡中建有令人羡煞的聚宝楼,你们带了些什么珍宝做托庇费?”
    “你满口胡说八道,分明是天长堡的高明眼线,你不死……”
    声出光及,一道激光从千幻夜叉的左手中飞起。
    天涯浪客三个人,似乎早与千幻夜叉有默契,也同时发射致命的暗器,全向相距仪两丈左右的墙上人集中攒射,暗器破风的厉啸令人闻之心胆俱寒。
    她们都是高手中的高手,武功已超尘拨俗,所使用的暗器必定是更为歹毒,更为可怕。
    禹秋田早巳暗中提防,向后一例,蓦尔失踪。
    四人随暗器飞跃而上,慢了一刹那,四种暗器飞上半天空,就差那么一点点没敦上。
    墙后没有人影,禹秋田比他们快得多。
    “哈哈哈……”狂笑声发自右方不远处的另一座拦坝墙上,人影幻现,再一闪,重新失踪。
    四个人无暇拾回暗器,各展超绝轻功狂追。
    穷追了老半天,鬼影俱无。跳上池堤举目四顾,开辟的一座座小晒盐池水满人绝迹,春天不是晒盐天,晒盐人都不在场。
    “罢了!这人有意作弄我们,咱们天长堡之行,前途多艰。”千幻夜叉不得不服输,失望地往回走。
    “也许不是天长堡的人。”玉面狐跟在后面说:“天长堡的确庇护了不少邪恶凶魔,但那些人不会离堡随意走动。祝堡主的得力爪牙都是武功惊人的高手,但绝对没有如此高明的人甘心做他的爪牙。霍姑娘,我敢断定这人对我们天长堡之行,没有威胁。”
    “我觉得万分惊讶。”天涯浪客脸上有恐惧的神情:“这小子年岁甚轻,怎么可能知道我们的底细?就算天下第一易容高手千面容在此,也不可能一眼便看破我们的易容术,难道……难道……”
    “他是千面客?”千幻夜叉惊问。
    “不可能,所以我觉得怀疑。”天涯浪客语气肯定:“千面客闻健潜隐在京都,听说主持一个什么秘会,据说暗中的主事人,是官家用权势人物。”
    “厂卫的皇家混蛋?”
    “不知道,反正这位天下一绝的易容宗师,现在神气得很,决不可能孤家寡人,出现在山西道上。而且,决不可能仅逗弄我们便算了,谁冲犯了他,一定会被他杀死的,你我决难在他手下侥幸。”
    “他也不必把他看成盖世高手。”千幻夜叉悻悻地说:“不错,他确是阴毒到家,其实真才实学并不怎么样,他只会化装易容接近人,用毒用暗器杀人,所以名头比天下十一大高手差了那么一点份量。真要凭武功拼搏,我千幻夜叉不见得不如他。我也是易容的宗师,但我从不易容扮成仇家的亲朋好友接近下毒手。哼!早晚我会找他比一比高低。”
    “你算了吧!这种人最好与他保持距离。你没有他阴毒,没有他心黑,没有他……”
    “你有完没有?我可要生气了。”千幻夜叉大发娇嗔,要冒火了。
    “好好,姑奶奶,没有了。”
    谈说间,已回到拴小驴的地方。牝驴俗称叫驴,两匹小驴一直不曾嘶叫,静静地在树下啃草,四人也就毫无戒心地各就各驴。
    扮老村妇的小侍女刚想爬上驴背,突然反向下滑,仆倒在地声息全无,像是睡着了。
    在解牵绳的玉面狐,突然一头撞在树干上向下躺。
    “咦!”另一个解牵线的天涯浪客,惊叫一声放掉绳,反应奇快急闪在树后藏身,剑已出鞘。
    千幻夜叉也知道有警,拔剑拉开马步戒备。
    ‘哈哈!剩下两个了。”三丈外树后踱出禹秋田,鼓掌大笑:“在下自信对付得了两个,所以保证不用逃跑手段逗你们玩了。”
    “你……你把我的人怎样了?”千幻夜叉大惊:“偷袭暗算……”
    “你算了吧,你们计算我同样有欠光明,我有权回报。”禹秋田抢着说:“你别慌,彼此无仇无恨,我不会下毒手杀人。两颗小泥块击中脑户穴,劲道用得有分寸,你的人死不了。现在,轮到你两个了。”
    “你该死……”
    声由剑发,身剑合一突然急袭,招发狠着花中吐蕊,中间力聚锋尖的一剑最为猛烈,刺骨裂肤的剑气迸射而出,如上了全力,要出其不意行致命一击。
    禹秋田哼了一声,木棒—挥,快得令人目眩,噗一声斜击中剑脊,居然连木皮也不曾损脱。
    千幻夜叉侧飘八尺,大吃一惊,剑被木棒震开,震力极为猛烈,即使不是行家,也知道双方内功的修炼相去甚远,木捧所发的神奇劲道,一点也不受剑气的影响。
    禹秋田斜移了一步,也感到心中暗栗。这一棒他巳注入了真劲,意料中定可将创震得脱手而飞的,甚至可能将剑击断,却出乎意料两种现象都不曾发生。
    “我估错你的修炼了。”他重新举棒逼进说:“难怪在这天下汹汹,高手名宿满江湖的局面中,你一直就来去自如,一帆风顺建立了良好根基。打!”
    说打便打,棒如灵蛇扫下盘。
    刀有一面刃,剑有两面锋,木捧对付刀剑,必须避免与锋刃接触,先天上就有所克制。
    他用棒主动攻击,与对招的情势不一样。先前是千幻夜叉主攻,因此他可以准确地封招击中剑脊。这时他主攻,千幻夜叉一定可以用剑锋削断他的木棒。
    果然不错,千幻夜叉急急沉剑,以流星堕地挡他的棒,双方都快,决难避免兵刃接触,一声轻响,木棒断了一尺左右。
    “哈哈……”他狂笑,木棒随剑侧射入,点在于幻夜叉的右膝上,乘势一拨,飞退丈外。
    千幻夜叉上当了,没留意木棒的前端一尺左右,预先捏断了一半,剑一接触,木棒便自行折断了,木捧再乘虚切入,没有任何封架的机会,太快了。
    “哎……”千幻夜叉惊叫,随即一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摔倒。
    膝盖禁受不起打击,再加上一拨,马步一虚,不倒才怪。
    天涯浪客刚从侧方扑到,大吃一惊,本能地大喝一声,剑发流星赶月,跟踪追击剑势极为猛烈,如影附形要拐命了,以为千幻夜叉完了呢1禹秋田笑声末落,斜旋出棒奇淮地搭住了射来的长剑,扭身切入大手疾伸,一指头点在天涯浪客的鸠尾穴上,斜掠出丈外,利用情势反击神乎其神,转身接招擒人妙到巅毫。
    “三个了。”他轻拂着仍有三尺长的木捧微笑着说:“你们配在我面前玩剑?省些劲吧!说句不中听的话,你们绝对无法在玄天绝剑手下存活。他不会与你们一比一闹着玩,会用人墙把你们压死。你们给他玩猫捉老鼠游戏,不知连累多少无辜的人被杀,我真该宰了你们算了。以免再殃及其他无辜。”
    当然他心中明白,他不能宰掉这四个人,说气话是一回事,讲理又是另一回事。天长堡的人残忍滥杀,不该由这四个人负责。
    即使四人向天长堡挑衅,在理字上站不住脚。
    这世间做任何事,都难免累及他人。天长堡的人屠名人轶事网杀无辜的旅客,岂能把罪状加在天涯浪客四人身上?
    “你也在戏弄我,我与你誓不两立。”狼狈爬起的千幻夜叉怒叫,咬牙切齿脸容可怖,真像个要吃人的夜叉,剑上开始发出不寻常的啸吟。
    右脚膝部并没受伤,禹秋田下手杖有分寸。
    “好吧!让你全力发挥。”禹秋田丢了木棒,拾起天涯浪客的剑:“我看看你这威震江湖的名女人,到底凭什么能有今天的声咸地位。”
    一跃二丈,他到了林外的短草地,轻拂长剑,剑发出隐隐的龙吟虎啸。
    千幻夜叉成名比他早一年,彼此算是第一次碰头,而千幻夜叉却不知道他的底细,还真以为他是一个初出道的年轻人呢?
    “我一定要杀死你。”跟到的千幻夜叉凶狠地说,举剑徐徐逼进。
    “我可没有杀你的胃口,你也杀不了我。”他嫁皮笑脸移位,剑并没有举起:“我知道你的暗器很厉害,但这次你最好不要寄望在暗器上,因为你不会有机会分神发射,稍一分神就有死无生,接剑!”
    最后的厉声出口,他的剑猛然吐出一道光华,无畏地长驱直入,以雷霆万钧的声威抢攻。
    千幻夜叉掏出了生平所学,一记云封雾锁封住了这一剑,立还颜色冲进,招发织女投梭反击。
    “铮铮……”一阵急剧的金铁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鸣传出,双方的剑势太快,无法避免兵刃接触,—都存心以浑雄的内力,震开对方的剑以便从中宫突入,行致命一击。
    你来我往各攻了百千剑,千幻夜叉的锐气直线沉落,挡不住禹秋田的绵绵攻势,只能以快速的移位避免正面接触,每接一剑皆险象横生。
    禹秋田紧钉住她移位,一剑连一剑主宰了全局。
    “你还不够好。”禹秋田一面快攻一面叫嚷:“移位快一点,快一点,别移错了方向,小心被草绊倒。唔!封得不错,可惜没抓住反击回敬的好机……”’千幻夜叉在表演满场飞,娇喘吁吁咬牙全力封架。她的剑简直有点不听指摔,跟不上她的神意;挡不住禹秋田猛烈的快攻,她只看到迎面涌来的无数激光,更像降下的可怕天风雷电,除了闪退之外,毫无还手之力。
    “铮铮铮……”金铁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鸣更激烈,她防守的剑势已被压迫至极限。
    速度不如人,剑术不如人,彻剑的内力不如人,这是一场绝望的拼搏。
    她想起禹秋田的话:玩猫捉老鼠游戏。
    一点不错,禹秋田是灵猫,戏她这只老鼠。
    禹秋田说得不错,她毫无分神用暗器相辅的机会。只要她封慢了刹那,退慢了刹那,对方的剑光就会无孔不入射及身躯,压体的剑气,逼得她的护体神功轰然欲散,先天真气波动欲泄,哪有分神找机会发射暗器的余暇?
    王面狐和侍女已经醒来了,架住浑身发僵的天涯浪客,在草坪外观战,目定口呆宜流冷汗,被威风八面兴奋叫嚷的禹秋田吓坏了,完全失去加入的勇气。
    最后挣一声狂震,禹秋田退出三丈外。
    天风雷电倏然消失,千幻夜叉呆立在原地喘息。
    “你真的不够好。”禹秋田将剑抛至玉面狐脚前,神定气闲:“也许你能和玄天绝剑拼个平手,但他的人名人轶事网大多,王屋散仙乙休道人那一关,你恐伯过不了,他的太乙魔罡如能御神一击,你的胜算不会超过三成。不要去天长堡,诸位。”
    “你……你是谁?”千幻夜叉沉声问。
    “不要问我是谁。”
    “我要知道。”千幻夜叉坚持,
    “一个不相关的人。”
    “你的剑术并……并无奇处……”
    “那是因为我不想伤害你。”
    “我曾经接下八荒神君一百零八索,依然能守能攻。”
    “很不错,难怪你有今天的局面。”禹秋田笑笑:“八荒神君的武功,并不下于字内武林十一高手,那老怪物是人精,侠义道众望所归的怪杰。如果你是十恶不赦的人,他不会容许你接下他一百零八索。我,也不会让你出一身汗就算了。你们走吧!那位浪客的穴道片刻可解。”
    他转身离去,神情友好。
    “你……你到底是谁?”千幻夜叉不死心。
    “一个不相干的人。”他头也不回,脚下渐快。
    “我会找你,报复你今天加给我的侮辱……”
    “哈哈!我在江湖上等你。”
    “那你为何不亮名号?我怎么才能找得到你这不敢通名的胆小鬼?”千幻夜叉用上了激将法。
    “哈哈!你有本事就找呀!免得你没有目标到处浪荡,闲着没事只想坑害别的人。哈哈哈……”
    长笑声中,身形突然加快,像是电火流光,眨眼间便消失在前面的树林里。
    “流光遁影!”玉面狐骇然叫。
    “你少卖弄。”千幻夜叉尖叫:“我会找到你的,你……”
    她心中明白,找到了又能怎样?结果,将和今天一样来一次灵猫戏鼠。
    她以剑术自豪,五六年来罕逢敌手,所以她不在乎天长堡主玄天绝剑,玄天绝剑是当代七大剑客之一。
    这二三十年来,江湖朋友公认字内十一大高手,是武林的代表性人物。这十一个人有好有坏,江湖朋友仅以武功修炼来定他们的高下。
    以剑术论,排名第一的是一代侠士狂剑荣昌,他的狂澜十二式誉满武林,进攻时真有如满天雷电。但这人已在江湖无缘无故失踪了什年,江湖朋友对这人仍然尊敬有加,一些以剑术自豪的入,深以不曾见识狂澜十二式为憾。
    千幻夜叉也不例外,认为自己的剑术,不见得比狂剑差,希望有一天能与狂澜十二式分个高下。
    但今天,她如梦初醒。
    这位年轻人,用普通平常的剑招,把她逼得毫无还手之力,连招架也十分困难。
    年轻人说,也许她能与玄天绝剑拼个平手。
    玄天绝剑只是当代七大剑客之一,比起上一代的武林十一高手差了一大段距离,她凭什么与十一高手排名第一的侠士在剑上分高下?
    当代的七大剑客,只是半讽刺半吹捧的虚名,剑术佳的人甚多,只因为这七个人露面的机会比别人频繁,好出风头善吹牛,又有众多爪牙奉承,所以特别出名而已,真正剑术比七大剑容高明的人不知几几。
    她千幻夜叉的剑术,就比七大剑客高明,至少自以为比他们高明,所以她放向天长堡挑战,
    八荒神君单仲秋,是与天下十一高手齐名的人,手中的一根蛟筋夺魂索非常可怕,游戏风尘位高辈尊,夺魂索可缠住宝刀宝剑,勒住脖子可将人的头勒断飞起,在侠义道中声誉极隆。她曾经与八荒神君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过手,没赢也没输,反正八荒神君攻了她一百零八索,她支撑下来了。
    玄天绝剑哪能与八荒神君比?所以她有信心对付得了玄天绝剑。
    年轻人说她只能和玄天绝剑拼成平手,如果是真的,那就麻烦大了,天长堡更高明的高手多着呢!王屋散他和四海游僧就是其中的几个。
    她盯着禹秋田消失的树林发呆,心中充满了失败感。
    天涯浪客突然挣脱了两女的搀扶,伸伸手脚站稳了,被制的鸠尾穴居然可以自解,未免有点不可思议。鸠尾穴是任脉的重要穴道,玄门称该穴为绛宫,可知其重要性,被制之后疏解不易,以导气解穴术才不至于损及上下的邻穴或经脉,不可能自行恢复原状的。
    “这小辈真的不可思议。”天涯浪客懊丧地说:“他如果存心要咱们的命,咱仍四个人不可能活到现在。江湖上竟然出现这么一个惊世的新秀高手,天知道是从何处冒出来的?”
    “罢了!江湖无辈,武林无岁,哪一天没有人才出来闯天下?”玉面狐语气中流露出无奈:“幸好他不是天长堡的爪牙,要不然……”
    “喂!你们还有勇气到天长堡吗?”千幻夜叉向拴小驴的树下走,语气懒洋洋无精打彩:“这个该杀千刀的小子如此戏弄我们,不知有何用意,但已可断定他不是天长堡的人,不会影响咱们的计划。”
    “真得考虑考虑后果了。”玉面狐跟上,在树旁坐下叹了一口气:“但咱们如果不去,何以对在九泉苦盼咱们替他们复仇的朋友?”
    “我认为可以去。”天涯浪客沉声说。
    “你另有打算?”千幻夜叉问。
    “但不打聚宝楼的主意。”
    “你是说……”
    “在天长堡附近宰他们的堡主,报了仇就远走高飞。祝龙那狗东西带了大批走狗远追无功,祝老狗必定会怒火冲天亲自出来的,只要他一来,咱们就有机会用计谋宰他了。”
    “唔!也好,咱们赶快前往等候机会。”千幻夜叉欣然说:“只是,没搬空他的聚宝楼,委实于心不甘,这恶贼坐地分脏再外出巧取豪夺,应该受到家破财散的报应才合乎天理。”
    “姑奶奶,咱们那还有资格谈天理?”天涯浪客牵着小驴苦笑:“我和乔娇比你出道早十年,过去的所作所为,有几件事是合乎天理的?你的口碑比我们更差呢!走吧!该上路了。”
    他们并不知道,玄天绝剑已经随在祝龙的后面赶来了。
    禹秋田并没远走,神不知鬼不觉从侧方绕回来了。
    “勇气可嘉。”他注视着逐渐远去的四人背影自言自语:“你们不搬聚宝楼,我搬。”
    踏着轻松的脚步,他扑奔柏亭阜。
    不能操之过急,夫黑之后,才可以向店家取回坐骑行理,以免惹人注目。
    西山三锚是京都的地方豪强,一辈子没离过京都。他们与王亲国戚两厂一卫的皇家特务打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道,胜任愉快,但对江湖人物与江湖大势的了解,就所知有限了,一离开京都,有如失水的鱼,还比不上一个三流混泥吃得开,缺乏三流混混猎食的能耐。
    因此,大霸铁门神坚持要回柏亭阜,取回坐骑和行囊,行囊中有他的家当和金银,丢光了日后如何行走?连回京的盘缠也无法张罗呢!
    投有金银马匹,怎能回来收硷两位义弟?
    北人居总算够道义,只好硬着头皮陪他奔向柏亭阜,希望天长堡的人没留下监视的爪牙,硬着头皮碰运气。
    十几里路,铁门神总算元气渐复,接近了柏亭阜,已经不需北人屠搀扶了。
    “我看,我这北人屠的凶魔绰号,保不了多久了。”北人屠一面走一面嘀咕:“我一向瞧不起你西山三霸这种滥货,今天居然禁不起你的央求,冒险陪你讨回坐骑行囊,性情大变不是好现象。”
    “那里也有你的坐骑行囊呀!丢了金银没有行囊,走天下寸步难行,你又何必埋怨个没完没了?”铁门神气冲冲地反奚:“你如果不回去讨,凶魔北人屠的名号才保不住呢!”
    “胡说八道!”
    “我一点也不胡说八道。你想想看,玄天绝剑七剑客的名头,并不比你北入屠高,天长堡几个混蛋一露面,就把你整得九死一生,再不敢讨坐骑行囊,江湖朋友怎么说?怕死?胆小,欺善伯恶……”
    “去你娘的!”北人屠大骂:“俗语说,人多人强,狗多咬死羊;谁敢说我怕玄天绝剑?谁不知道他凭狗腿子爪牙多?山西是他的势力范围,我认了。在柏亭阜食店你看到的,连千幻夜叉也认了呢!那鬼女人只有四个人,祝小狗就不敢撤野。祝小狗阴险无名人轶事网耻,如果不先用奇毒制住我,他敢在我面前称英雄?至少我可以砍倒他一半人。哼!他最好别在山西以外的地方没我碰上。”
    “算了吧!碰上你仍然奈何不了他。”铁门神无可奈何地叹口气:“他娘的!真该招兵买马耀武扬咸的,几个人在外闯荡,实在危险得很。喂!你怎么不回山东?山东的陈钦差大量招募人手……”
    “别提了,那养马的太监,把咱们山东搞得烈火焚天,号称陈阎王,我哪能替这种狗杂种卖命?”
    “你到山西来干什么?”
    “到大同。”北人屠黯然叹息:“两位好朋友犯了案,落了网,被充军戍边做苦工,想前往看看是否能帮得上忙,必要时把他们救回内地另起炉灶。你呢?”
    “逃灾避祸,在京都混不下去了。听说有朋友在西安混铅不错,所以……”
    “别去,老弟。”北人屠摇头:“西安比咱们山东更惨,与陈阎王同在御马监养马的梁永,在西安被叫做梁剥皮。字内十一高手中,有几个正在替他做杀人剥皮的刽子手,你忍得下心去替他们杀百姓平民?你如果真要去……”
    “又怎么啦?”
    “我该宰掉你,也算是一件功德。”北人屠凶狠地说:“免得你替那些狼心狗肺的人做刽子手。”
    “好了好了,你别把火泼在我头上好不好?我在京都有相当大的局面,那些派往天下各地做钦差的一两百个太监,我认识一大半。如果我愿意跟他们发财,我早就跟他的去了,目下至少也可以聚积十万八万金银啦!怎会落得成了龙游浅水虎落平阳的下场?”
    “你总算还有点人性。”
    “去你的!你绰号人屠,能有人性?”
    “我北人屠只对敌人刀刀斩绝,这与人性无关,我可不是无理性的滥杀,这点你要弄清楚。”
    谈谈说说,接近柏亭阜的食店。
    柏亭阜不是宿站,距解州仅半日程:五十余里。
    但赶不上宿头的人,仍可在两家食店的简陋房屋暂住,作为站房的大屋,也可以将就歇宿。
    山西骡车行的大篷车,就暂时停在站房内,一名车夫留驻,另一位已经借了马匹,赶往解州的该车行车站报凶讯去了。
    三仙女的九男女,借宿在另一家食店内。
    本来,末牌一过,便不会有旅客在这段路上走动了。在山西的道路上行走,赶不上宿头是十分危险的事,盗贼如毛,旅客们随时可能发生意外,必须按站投宿,以便动身时人多走在一起,小群盗匪不敢冒险打劫。
    走这条路的旅客,多数具有自卫能力,人多走在一起,碰上盗匪便大家挤老命。
    南下北上的旅客,都应该在午牌左右通过柏亭阜。末牌一过,乘马的南下也到木了解州,北上仍可赶到册里外的安邑歇宿,步行的必定赶不上宿头了。
    五匹马来自北面,五位骑土都是穿得亮丽的女人,名人轶事网团名人轶事网花缎子骑装极为抢眼,外加了有帽的大氅,都佩了剑,鞍后带有马包,一看便知是走长途的旅客。
    她们并不急于赶路,赶也赶不到解州了。
    未牌将尽,可爱的阳光不再暖和,北面吹来的微风带来了寒意,天气回复春寒料峭的季节。
    柏亭阜已回复平静,乡下里正早就离开了,他们只知道天长堡的人,掳走了卅二名旅客,旅客的命运如何,谁也不知道,不能以凶杀案处理,只有静候变化。
    共有八匹坐骑留在食店前的拴马处所,暂时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由食店负责照料。如果一两天内旅客没有消息,得由里正报官处理啦!麻烦得很。
    五匹健马轻快地驰抵食店前广场,显然不想再北行,由一位年约廿五六少名人轶事网妇型的女骑士,交代将坐骑上厩,声称要在这里投宿。
    上前接待的府伙楞住了,像这种神气的大户人家女眷,这家小店哪有干净的容舍安顿?
    “客官,小店后面只有两间简陋的草房。”店伙惶然不安搓着手大感为难:“不久前刚住进两位男旅客,实在无法招待诸位小姐夫人……”
    “两间草房就够了,把那两个旅客赶到别处去,知道吗?”女骑士秀眉一挑,不怒而威:“闲杂人等,一概不许接近骚扰。好好照料坐骑,给上料,小心了。”
    “可是……”
    女骑士一抖马鞭,鞭梢拂过店伙的鼻尖前。
    “不许违抗!”女骑士沉叱。
    店伙惊出一身冷汗,惊恐地退了三步,几乎摔倒,脸色发青。
    午问出了大纰漏,一大群人要打打杀杀,最后卅二位食客躺了一地,被人上绑带走了,再出纰漏,这间店还用开吗?
    正在为难,店门口出现一位穿了青衫,书生打扮丰神绝世的年轻人,轻咳了一声。
    “店伙计,不要为难。”年轻书生一双灵活大眼,在五个女骑士身上转,说的话却是向店伙说的:“天黑之后,在下可以在堂屋随便找地方安歇,我那间房就让给她们好了。”
    “谢谢公子爷方便。”店伙不胜感激道谢:“公子爷真是大慈大悲的救命菩萨。”
    打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道的女骑士瞥了书生一眼,哼了一声掉头不再理会,径自卸下马包,与同伴进入店堂。
    书生避在一旁,目光一直注视着那位为首的女骑士。
    为首女骑士举动沉静,外表矜持,流展出高贵的风华,有女主人的风度。年纪约在二九或双十年华,有一张美丽的面庞,尤其是那双清澈晶亮的水汪汪明眸,具有强烈的吸引人魅力。骑装把美好的胴体曲线,衬得玲珑剔透,臀部浑园的曲线,比有点夸张的高耸胸部曲线更诱人。
    仙女的高贵矜持面孔,诱人犯罪的美好胴体。
    本身不是淑女的姑娘们,尽管外表装得如何高贵、神圣、矜持、端庄,但流露在外的气质,以及言行举止,在有些男人的眼中,她始终不是淑女。
    这位女骑士,就属于这种女人。
    恐怕绝大多数的人,都会把她看成不可亵渎的仙女。但在行家眼中,她扮演仙女并不怎么成功。
    这位书生的外表流露的风度,确是彬彬有礼以待淑女的神态招呼,但目光所表现的神情却相反,隐约有嘲弄性的神色,客气的笑意也带有暖昧性,因此女骑土心中不快,那一声已表露出心中的怒意。
    为首的女骑士踏入店门,这才缓缓转身,目光与书生投来的目光相遇,随即默默转身重新举步。
    店堂内,食桌旁坐着一个青衫中年人。这种天气,穿单据的青衫似嫌早了些,但这人对寒气毫不介意,脸色红润健康情形特佳,虎目炯炯有神,一表非俗。
    小食店只有两名店伙计,一个照料坐骑的小厮,一个健壮的中年妇人,平时没有招待众多旅客投宿的准备,何况来的贵客大爷一个比一个不好说话,这可傻了眼,一个个神色不安不知所措。
    距晚膳时光还有一个时辰,食厅后的灶间无烟无火。终于,店东兼掌厨的中年胖子,不得不出来张罗了,免得再闹出不可收拾的变故来。
    “小姐们,小店只是路旁的一家小食店,没有房舍接待旅客,更没有厩房照料牲口。”
    胖子店东苦着脸,用近乎央求的口吻说:“诸位不嫌弃,愿在狭隘简陋的草房挤,小店也无法张罗寝具。诸位行行好,时光还早,南行北往十几里都有旅舍,请……”
    “少给我废话。”负责打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道的女骑土大声叱止,丢下马包要发威了:“我们自己带有寝具,与你无关,我们住定了,不管你肯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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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e1e12e12 发表于 2017-3-22 19:32:12

第四章
    “小姐们既然坚持,小的也无可奈何。”胖子店东无可奈何叹口气:“至于什么地方小姐们需要安顿,你们自己选好了。人的食物小店尚可张罗,坐骑的草料只有粗料,这年头人都没有东西吃,哪有上料喂牲口?坐骑拴在外面,得自己留意被偷。外面有失踪旅客留下的八匹坐骑,小店还不知道怎么处理呢!”
    “这不要你管。”女骑士说:“我们听说你这里有旅客失踪,才留下来的。”
    所有的店伙,又心中打鼓。先前来了九男女,也是为了卅二位旅客失踪的事留下来的,看来事情闹大了,今后哪有平安日子好过?
    “老天爷!我这家店算是完了。”胖子店东叫起苦来:“不关小店的事,你们……”
    “少唠叨!滚到一边去。”女骑发威了,扬起马鞭要揍人啦!
    胖子店东打一踉跄,变色急退。
    “呵呵呵呵!”青衫中年人呵呵大笑:“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人走起霉运来,喝口水都可能被呛死。大力神,安安份份过日子的滋味如何?”
    胖子店东脸色一变,大环眼中精光乍现。
    五个女骑土也脸色一变。扬起马鞭的女骑士,马鞭颓然收回了。
    江湖道上有几个神力天生的好汉,据说可以单手举起数百斤,甚至千斤大鼎,双手可以生裂虎豹。
    大力神殷大力,便是其中之一,在江湖失踪了十年,知道他下落的入少之又少。
    胖子店东不是虚胖,而是高大的巨人,虽不说腰大十围,比常人粗壮一倍却是事实。
    “大力神,你最好不要生气撒野。”书生进店笑吟吟地说:“在擒龙客黄前辈的手下,有万斤神力也禁不起他一抓。他来找你,是你的光荣,你知道吗?”
    一个神力惊人的江湖好汉,壮年急流勇退,在这小小的路旁小店做小食店东主,的确令人觉得不可思议,这种能屈能伸的人,也值得敬佩。
    像大力神这种具有真才实学,具有江湖声威的高手,目前天下滔滔,在任何地方都是强权们罗致的对象,各方山头争取的目标。许多许多这种人才,目下都成了有钱有势的人物了。
    而一些有骨气的人,以及有家有业的侠义世家子弟,和有声誉的高手名宿,都一一缩手遁世或隐姓埋名,或者躲在家中不再过问外事,以免惹祸招灾。
    大力神是否属于有骨气的人,以他能开小食店正正当当赚钱谋生的表现,应该属于有骨气的人,至于是否另有原因,就无法得悉了。
    五位女骑士一听大力神三个字,傲慢的神色一扫而空。
    擒龙客黄世超的名号,更具有展撼人心的威力,是名头仅次于字内武林十一高手的名家,但真才实学并不差多少。为人阴狠毒辣,所练的擒龙爪,是爪功中最具威力的秘学之一,江湖朋友把他看成蛇蝎。
    大力神显然知道擒龙客的来历,脸色一冷。
    “你是来找我的?”大力神冷然问。
    “是,也不是。”擒龙客淡淡一笑。
    “什么意思?”
    “顺道拜访呀!”
    “顺道?”
    “对,顺道,顺便邀你老兄丢掉这里的窝囊活计,出山同享富贵呀!”
    “什么富贵?”
    “不久便知。你先招呼旅客吧!反正咱们借住你的店,谈的机会多的是。”
    “你带她们来的?”大力神指指五女。
    “咱们听说过她们,从未谋面,相见也是有缘,不久也许会成为朋友。”
    “咱们?这一位?”大力神指向书生。
    “不错,我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些人,今晚该在解州歇宿,其中有你老兄的朋友,所以咱们知道你老兄在这里开小食店混口食。”
    “不是混口食,府是心安理得过日子。”大力神纠正对方的话:“你这位同伴人才一表人中之龙,在下久别江湖,对当今的江湖才俊陌生得很,贵姓?”
    “在下姓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书生通姓而不通名号:“在下出道时,殷老兄治好退出江湖。殷老兄在道旁开店,也许曾经听说过不少有关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汹的动静。以后咱们好好亲近,彼此就不会陌生了。
    两问草房都让给五位小姐们,先替她们安顿再说。”
    “好,安顿再说。”大力神一咬牙:“至少已有了心理上的准备。小姐们,请随店伙安顿。”
    “谢了。”打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道的女骑土不再摆成风极不情愿地说了一个谢字。
    踏入店前的广场,北人屠的目光,首先使落在自己的坐骑上,不胜雀跃。
    “我的坐骑还在,那些混蛋没抢走,妙哉!”北人屠兴奋得大叫欢呼。
    “我的也在。”铁门神嗓音嘶哑,脸色泛青:“我两位义弟的坐骑也在,他……他们……”
    “节哀吧!老兄。”北人屠也感到一阵惨然:“咱们这种人,都是有今天没有明天,玩命的人早晚会玩掉老命的,走晚走没有什么分别。我帮你去运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找地方办丧事,好人做到底。”
    门口的店伙看清了他俩,面露喜色。
    “老天爷保佑”店伙欢呼:“总算有客官活着回来,谢天谢地。”
    另一家小店与站房的人,闻声纷纷出外察看。
    两人不介意骚动,向店门走。
    “两位爷,其他客官呢?”店名人轶事网奴名人轶事网趋前关切地问。
    “都被杀死了,横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在北面十余里的土丘下。”北人屠大声说:“只有三个人逃得性命,另一个相信很快就会回来的,咱们要回坐骑,没问题吧?”
    “其他都被杀死了?”店伙大惊失色。
    “半点不假;而且是剥光之后杀死的。天长堡的人如此凶残恶毒,天地不容,你们最好报官,而且必须赶快要地方人事前往看守现场,免得被野狗饿狼毁坏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体。”
    “我的两个兄弟死了,我要用他们的坐骑,将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体驮至村落善后。”铁门神开始解缰绳。
    北面十余里,地属安邑县,柏亭阜却属解州,一事涉两地,难怪天长堡的人,将旅客押到十里外处决。
    “哦!原来是两位颇有名气的人物。”出现在店门外的书生朗声说:“北人屠,你说天长堡的人,在这里掳走的旅客中,有你们两位?哈哈哈……”
    “你笑什么?”北人屠凶睛怒突。
    “哈哈!你北人屠的名头声咸,并不比玄天绝剑差多少。店东主大力神的名气,甚至比你们更响亮。今天,居然全栽在天长堡一群小人物手下,认了命都不敢出头,我不该笑?”
    “山西是姓祝的地盘,狐群狗名人轶事网党名人轶事网众多,我北人屠认了,我会江湖上等他。”北人屠咬牙说:“除非他今后永远躲在天长堡享福。”
    “等他老死在堡中;你就报不了此仇此恨了。”书生的目光,落在邻店门前的几位男女身上:“咱们一起走吧!到天长堡找他,等他老掉牙再去嫌晚了。”
    “你……”
    “咱们与他有笔帐未了。”
    “你是……”
    “我姓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你该知道擒龙客吧?我和他是一起来的。”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书生身后出现的擒龙客,阴阳怪气地举起右掌摆了两摆,表示打招呼。
    北人屠升起的愤火,因擒龙客的出现而熄了。擒龙客的名头,比他北人屠只高不低,往昔曾经有过一面之缘,总算有那么一点点见面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情。
    “凭你们两个?”北人屠冷笑:“玄灭绝剑不合和任何上门讨债的人公平决算。”
    “我知道,所以带了不少人来。”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书生笑笑:“我们两个先走几步而已,实力只比天长堡差些少斤两。如果加上两位,再有店主大力神参予,那就有恃无恐啦!希望你们有兴趣。”
    “我没兴趣。”铁门神扳鞍上马,牵了另两位坐骑:“就算我害怕吧!收殓两位兄弟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体是第一优先。”
    “你自己去吧!”北人屠向铁门神挥手示别:“我打算和他们走一趟,反正我得往北走大同。”
    “也好,谢谢你的帮忙。”铁门神无精打采策马动身,一个人办事并无困难,带两具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体,用不着劳动北人屠的大驾。
    “好走。”北人屠解下马包,往店门走。
    “欢迎参加。”擒龙客欣然相迎。
    远出两里地,路旁树林钻出神态悠闲的禹秋田。
    “喂!气色很好嘛。”禹秋田笑吟吟一名人轶事网团名人轶事网和气:“取回马匹还顺利吧?”
    “还好,相当顺利,天长堡没留下狗腿子监视。”铁门神勒住坐骑:“好像旅客的坐骑都在,你应该早些前往认领。”
    “呵呵!我不急。”禹秋田说:“因为我打算在该处住一宿,去早了容易走漏风声。”
    “再晚去就无处容身啦!”
    “你是说……”
    铁门神将经过说了,并将北人屠答应擒龙客,前往天长堡报仇的事说出。
    “江湖仙女几个人也在。”铁门神最后说:“老弟,你是不是神秘复仇客?”
    “你看我像吗?”禹秋田大笑:“哈哈!你们打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道的话我都听到了,你们认为我使用的天残剑术,请问,你们谁见过天残剑术?”
    “传闻……”
    “凭传闻认定,未免太荒谬啦!很糟!”
    “糟什么?”
    “北人屠,他是一条汉子。”
    “不错,一条好汉。”
    “但他居然取擒龙客走在一起。”
    “有什么不对吗?”
    “你听说过……你在京都很少出外行走,说出来你也茫然,你走。”禹秋田欲言又止:
    “看来,我得提早去取坐骑,看看他们搞什么鬼,擒龙客没有去天长堡讨债的理由。”
    不等铁门神提出疑问,他撤腿便跑。
    已经是晚霞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禹秋田早就来了,他已悄悄地在各处勘查了许久,对附近的情势已有相当了解,确认附近没有天长堡的爪牙潜伏,他有时间从容处理可能发生的问题。
    店堂中已点起了灯火,该是晚膳时光了。
    他的马鞍、包裹,皆堆放在店堂里,他非与大力神这家店打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道不可。
    他有点担心,北人屠是否已经将他与三仙女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手的事,透露给擒龙客了,但愿北人屠不是一个多话的人。
    北人屠为人凶残孤僻,应该不会对同为江湖朋友憎恶的擒龙客,推心置腹无话不谈,应该不会把受到迫害羞辱的事和盘托出。
    店堂中,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书生、擒龙客、北人屠,在空旷的店堂中进食,显得冷冷清清。
    大力神仍在后面的灶间掌锅,显得烦躁不安,把锅子敲得乒乓响。
    身份暴露之后,还能继续在这里开店?
    禹秋田掀帘而入,两名店伙大感意外。
    “咦!”认得他的店伙讶然惊呼:“客官、你也没……没死?”
    “呵呵!我像一个死人吗?”他大笑,在邻坐落座:“褚老兄,你没事吧?”
    “还好。”北人屠欣然说:“没再发生意外。过来坐,我替你引见两位朋友……”
    “算了,我现在心情不好,伯见任何陌生的朋友。”他拒绝:“多一个朋友,天长堡的人就多一根线索,不再涉及我的事,拜托拜托。”
    北人屠机警精明,知道他不希望漏露底细。
    “你既然伯事,兄弟不勉强。”北人屠会意地说:“我不甘心,要和朋友跑一趟天长堡讨公道。”
    “是吗?你以为天长堡像这家小店,随便你来去自如?我承认我胆小伯事,喂!伙计,来些吃的喝的,但愿能吃一顿平安膳。”
    “你也是幸逃一死的人?”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书生笑问。
    “是呀。”
    “一定很了不起。”
    “无所谓了不起。天长堡的人急于要追上天涯浪客、玉面狐,走得匆忙,不想浪费时间查验人是否死了,所以我和北人屠三个人才能幸逃一死。”
    “你贵姓?”
    “姓禹。你老兄是……”
    “姓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书生指指擒龙客:“他姓黄。”
    “久仰久仰。”
    只道姓,如何久仰?
    “相见也是有缘,见过面都是朋友,何不过来同桌?兄弟作东。”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书生显然有意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他这位朋友,表现得客气诚恳:“四海之内,皆兄弟也。禹兄,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伯事胆小,决不可能免祸除灾,唯一的保命不二法门,是以牙还牙向仇敌报复……”
    “在下不做力所不逮的事。”他抢着说:“你有报复的力量,我没有……”
    “那就跟我走。”
    “跟你走有何好处?”
    “跟我走,我会让你……”
    “让我做皇帝。”他自嘲地说:“呵呵!就算你把龙袍加在我身上,我也不像个皇帝。”
    右厢人影出现,五位女骑土鱼贯出堂,吸引了所有的目光,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书生更是眼中发亮。
    为首的年轻女骑士,换穿了彩花衣裙,经过梳洗之后,更显得明艳名人轶事网照人,高贵的风华令人目眩。
    “是你!”第二位女骑士讶然叫,突然越过主人身侧,身形一闪,便到了禹秋田桌前。
    禹秋田一惊,作势开溜。
    “你敢走?”女骑士沉叱,纤手要伸出了。
    “真是霉透了。”他苦笑:“不是冤家不聚头,看来,我的灾殃未了。”
    穿彩衣裙女骑士也到了,脸上有怒意。
    “你该说冤家路窄。”女骑士睥睨着他,像一个面对臣下的女皇:“我还以为你已经沟死沟埋了呢?可让我碰上你了,我找你一年,我不相信这次你逃得掉。你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其他四位女骑士的打扮,一看便知是随从,衣裙没有主人华丽,忠实地在主人的手势指挥下,切名人轶事网团名人轶事网把他围住了,跃然欲动。
    只要他一动,八条纤爪就会向他集中,他将变成落在蜘蛛的爪内,更像受到八爪章鱼的拥抱。
    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书生喜上眉梢,等机会与女骑士搭讪,等得太久了,一直苦无机会。
    “禹兄,你怎么啦?”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书生笑吟吟站起:“你得罪了这位可敬的小姐,唐突佳人罪有应得……”
    “没你的事。”彩衣裙女骑士冷冷池说。
    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书生更为兴奋,引对方说话的目的达到啦!
    那年头,夫人小姐是尊敬的称呼。十五岁以下普通人家的闺女,通常称大姑娘小姑娘。
    在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南某些地方,把大户人家的小姐称姑娘,麻烦大了,因为教坊里的粉头称为姑娘。
    “这人姓禹,是在下的同伴。小姐犯不着与他计较,有事请让在下替小姐分忧。”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书生客气又诚恳,英俊的脸上,有令异性动情的倜傥笑容:“在下姓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名伟,字人杰,请教小姐贵姓芳名?”
    “晤!我听说过你这号人物。”女骑士显然对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书生颇有好感,当然先前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书生让出宿处,已引起她的注意了:“八表狂生,没错吧?”
    “正是区区,小姐……”
    “新一代江湖十新秀之一,八表狂生的名号相当响亮呢1”女骑士不再像骄傲的女皇,脸上重视优美典雅的微笑:“我姓樊。”
    “哎呀!”八表狂生轻呼,脸上涌起兴奋的神情目现异彩:“原来是虹剑电梭樊飞琼小姐,失敬失敬。樊小姐出道两年,飞虹宝剑所向无敌,在江湖出没如神龙,无人知道芳驾的真正动向,以至缘悭一面,今日幸遇,足慰平生。”
    人生得英俊,倜傥出群,嘴上一甜,更能博得女性的好感。
    虹剑电梭樊飞琼也不例外,微笑更甜了。
    “阁下风云际会五载,名列江湖十新秀之一,我出道两年,那敢妄言所向无故?”虹剑电梭说得客气,实际上有掩住前得意:“他既然是你的同伴,你问问他吧!该怎办我会衡量。”
    “在下会还小姐的公道。”
    “很好。”
    禹秋田心中暗骂:“这两个家伙以为吃定我了。”
    他总算知道这位假冒斯文的书生,是大有名气的八表狂生。
    虽是第一次见面,但他已在三四年前,就了解这个人的底细,知道对方是什么货色。
    以他的身份来说,必须对江湖大势,武林现状,有深入的了解,才能活得如意,无往而不利。
    他已在江湖邀游了五六年,这两位仁兄仁姐该算是他的后辈呢!
    八表狂生立即变了脸,换了一张不怒而威的主子面孔,剑眉一挑,冲禹秋田冷冷一笑。
    如果北人屠曾经将被救的真象告诉他,他的神情恐怕不会如此冷傲了。
    江湖十新秀有男有女,与武林七他女齐名,彼此的真才实学相去不远,一比一已经不知谁胜谁负,一比三那是不可能的事。
    禹秋田在元气不曾全复时,三位仙女也奈何不了他。
    “你说,怎么一回事?”八表狂生真像主子责问随从,几乎要指着禹秋田的鼻子斥责了:“不许说谎,你必须敢承担。”
    北人屠倏然而起,要冒火了。同时,也替八表狂生捏了—把冷汗。
    北人屠是江湖南手名宿,当然听说过八表狂生是何人物,结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迄今,这才正式知道这位书生的名号身份,心中疑云大起。
    擒龙客是名宿前辈,名头武功都比江湖十新秀高,为何表现得像仆从?似乎甘心情愿尊奉八表狂生为主子呢2委实令人莫测高深。
    擒龙客手急眼快,一把抓住了北人屠的手臂,五指用上了其力,在瞬间就可催发绝学擒龙爪功,硬将北人屠压回坐位,制止北人屠干预。
    禹秋田瞥了八表狂生一眼,神色一弛。
    他不想生气,时机末至。
    “我说不如她说,我不想说一面之辞。”他脸上有懊丧无可奈何的神情:“说谎是江湖朋友的保命金科玉律,你要求我不说谎,太离谱了吧?你平生说不说谎?”
    “闭嘴!我要你说。”八表狂生怒叱。
    “如果我不……”
    “如果你不说,我会用有效的手段让你说。”八表狂生声色俱厉,强者的面孔表露无遗。
    “好好,我说。”他装出害怕的神情:“去年在镇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樊小姐欺负我的朋友,我施展三只手,掏走了她的荷包,就是这么一回事。樊小姐。要不要我详细说出当时的经过?”
    “我等你说,等你说对我说的那些轻薄的话。”虹剑电梭红云上颊:“我才有正式问罪的正当理由。该死的!你逃得真快,这次四面堵住了你,你再逃给我看?”
    “你这种浪人槛货,说轻薄下流话平常得很,最好打掉你满口狗牙。”八表狂生火爆地说,一听便知道他曾经调戏过虹剑电梭:“樊小姐的荷包呢?”
    “一年了,早就丢掉啦!”
    店门口,有人探头往内瞧。
    所有的人,注意力全放在禹秋田身上,只有北人屠是有心人,知道门外的人是三仙女中的一仙女或两仙女,想必是有意前来探消息的,店名人轶事网党名人轶事网内起了争执,她们便不再进来了,在外面冷眼旁观。
    “该死的东西……”八表狂生凶狠地一耳光抽出。
    “去你娘的!”禹秋田忍无可忍,仰面后躺一脚轻挑,食桌猛然飞翻。
    八表狂生不知自量,狂妄地出手,五女合围使出现了空隙,给禹秋田脱身的好机会。
    变生仓瘁,谁也没料到禹秋田会来上这一手妙着。
    众人都看到他仰身避掌,却没留意桌上的餐具菜肴,是先一刹那飞起来的。
    可怜的八表狂生毫无提防,变化也的确太快了,哪有机会闪避?餐具莱看扬水,碗盘打在身上砸得碎片乱飞,一头一脸全是菜肴扬水,眼前一片模糊混沌朦胧,吃足了苦头。
    食桌却是向前飞翻的,向对面的虹剑电棱翻砸,却没有餐具菜肴飞溅,庞大的食桌也易于闪躲。
    食桌与餐具,是分向两个方向抛掷的。
    只有留了心的行家,才能看出异处。
    食堂中灯火少,光度有限,刹那间灯火摇摇,人影一阵乱闪。
    旁观的擒龙客名不虚传,不愧称高手名宿,一闪即至,擒龙爪跟踪下沉。
    抓落空,长凳下没有躺倒的禹秋田。
    “我要剥你的皮!”八表狂生厉叫,狼狈地退了两步,忙乱地抹除脸上的污秽,汤油入目的滋味真不好受,愤怒如狂却又无法出手攻击。
    “咦!”擒龙客惊叫:“五行遁术!这小辈可怕,他像鬼一样消失了,或者土遁走了。”
    四盏双枝烛台熄了两盏,光线更暗。
    “不是五行遁术,是绝项轻功流光遁影。”退至一旁的虹剑电梭懊丧地说:“确是快得不可思议,上次他也是在酒楼上大庭广众问,用这种身法逃走的,这次我仍然堵不住他。”
    店伙重新点亮蜡烛,脸色不正常。
    “诸位相信呜?”店伙指指厅角堆放不少马鞍行囊处一指:“那位客官的马鞍马包,就在烛光闪动时,平白无故不见了,恐怕是……是鬼掳走的……”
    门外夜空寂寂,鬼影俱无。
    蹄声乍起,众人抢出门外,只看到一匹健马向官道南端飞驰,已经远出百步外向南绝尘而去。
    北人屠是唯一心中有数的人,不以为怪。在大屠名人轶事网杀现场,三仙女联手攻击,光天化日太阳当头,禹秋田依然能碎剑遁走无影无踪,黑夜间脱身更容易百倍。
    “这小子一定是传闻中的复仇客,错不了。”北人屠心中暗叫。
    其实,传闻中的复仇客,并非来无影去无踪的人。众所周知,不论他替名人轶事网人复仇或为自己复仇,通常先派人下书警告。在警告期间现身时,穿黑或灰色的夜行衣,以巾蒙面,因此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谁,谁也没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平时,根本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在何处隐身。
    这是一个极为神秘的杀手,他替名人轶事网人复仇,据说从不接受酬劳,也从不以真面目与怀仇的苦主打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道。所以,他不能算是杀手,应该算是风尘奇人怪杰。神秘复仇客的声威,五六年来声誉不断上升,真具有震慑人心的无穷威力。
    那些心怀鬼胎,经常做亏心事的人,少不了心怀恐惧和憎恨,把他看成眼中钉,有志一同称他为该死的杀手,日夜提防他光临行凶。
    这种游戏风尘的怪杰,江湖上为数甚众,每一代都有出类拔萃的人才,有些杰出的甚至被尊称为侠,侠是主持正义的代表。
    这一代,神秘复仇客该是最杰出的一个,但没有人愿意心甘情愿称他为侠,因为他杀戮甚惨。
    即使是一个小瓜牙,他也照杀不误。据说他常常剑使刀招,会毫不容情将人的头砍下来。
    用剑的人,通常不会将人的脑袋砍掉的。剑以冲刺为主,有些高手喜欢卖弄,指定部位攻击甚至攻穴,一剑刺杀干净利落,不会有断肢残骸费神收硷。
    神秘复仇客确是用剑,乱砍乱杀十分可伯。而且,他自己没有专用的宝剑。
    接到警告函的人,最好把爪牙遣走,以免枉送性命。
    据行家说,他用的是天残剑术,那是百余年前,曾经掀起武林狂风巨浪,大杀武林人物,轰动天下的根海狂龙,遗世的可怕剑术。
    当然,这是传说,谁知道百余年前的事?至少当代没有人见过什么恨海狂龙。
    北人屠见过神秘复仇客,当然不便胡说八道,公然指称禹秋田是神秘复仇客,说不定有人认为他故意造谣生事,有意自抬身价呢!
    当然禹秋田也不会放过他,即使禹秋田真是神秘复仇客,泄露他人的秘密,后果是极为严重伪。这也就是他不将脱险经过详情,告诉擒龙客的原因所在。
    大道黑沉沉,行人绝迹。
    星光朗朗,旷野中不时传来几声野狗的凄厉长啤,泉啼声也令人毛骨悚然,夜间行走,真需要有超人的胆气,所以没有旅客敢走夜路。
    急骤的蹄声,引来远处衬落传来的犬吠。
    骑士必定胆气超人,单人独骑向南赶。
    远在百步外,便发现路右屹立着一匹马,人与马显得朦朦胧胧,纹丝不动像幽灵。这段路宽阔平直,路旁没有栽行道树,星光朗朗,因此远在百步外,仍可看出是一人一马的形影。
    骑士相当机警,对驻马相候的人岂能不提高警觉?一面策马急驰,一面紧了紧佩剑,本能地检查百宝囊是否碍手碍脚。
    江湖人的百宝囊,所盛物包罗万象,称百宝名实相符,当然盛有备用的暗器。这玩意挂在胁下,如果型式过大,与人动手会妨碍行动,必须安置在趁手的地方,以免掏备用暗器时耽误时间。
    预先有了准备,因此驰近时健马蹄下一缓。
    驻马相候的骑士,人与马一直就纹丝不动。
    “什么人?”接近至十步左右,健马小驰,骑士警觉地沉声喝问。
    “等你的人。”驻马相候的骑土一面回答,一面策马以相同的速度,并辔南行。
    “等我的人?咱们认识吗?”
    “这不就认识了吗?”
    “在下不知道你是老几,你知道在下是谁?”
    “不久就知道了,咱们将有机会亲近亲近。”
    “胡说八道”。骑士加了一鞭,坐骑放蹄前冲。
    “你老兄听不进老实话。”相候的骑士也挥了一鞭,仍以同样的速度并骑急进。
    “为何要跟来?”骑士更为警觉,厉声大喝。
    “和你亲近呀!”
    “你是何来路?”
    “不久自知。”
    “亮名号。”
    “不久自知。”
    “你死吧!”
    黑夜中怎能看得到暗器?双马并驰,中间相距不足一丈,暗器一出便到了,决难看到形影。
    相候的骑土左手一抄,奇准地抄住到达左肋的一枚三棱透风镖。
    “好准的手法。”相候的骑士大声称赞。
    健马速度甚快,从侧方射击胁肋,不但射击的面积小,前置量更不容易预测,奔驰的健马并非平稳前进的,这一镖竟然奇准无比。
    接暗器的人,更是高明得匪夷所思。
    “咔啦!”第二第三枝透风镖,接二连三被左手一一接住一把抓,镖落在掌中,发出清脆的接触响声。
    连珠镖,连珠接。
    “还给你!”喝声似沉雷。
    骑士身形下伏,伏鞍避镖,有自知之明,决不可能接回自已的镖。
    一声狂叫,骑土滚落雕鞍,砰然大震中,被马蹄掀起的尘埃掩没了,健马冲出十余步外,缓缓止蹄。
    训练精良的马,主人落鞍便会自行止蹄。
    相候的骑士兜转马头,缓缓回到原地。
    “你死不了。”相候的骑士泰然自若下马:“镖尾击中章门穴,左半身僵麻而已。”
    落马的骑士心胆俱寒,对方居然在这种情况下,推确地认穴发镖,双方的造诣相差太远了。
    “你……你到底是……是何来……路?”骑士左半身发僵发麻,右半身仍可移动,吃力地拔剑。
    “在等你呀!老兄。”相候骑士踢了对方一脚,踢中右肘,剑不但无法拔出,右臂似已失去活动能力,绝望地停止挣扎。
    “你为何等……等我?”
    “因为你是传信的人。”
    “我……”
    脑门挨了一击,立即昏厥。
    三更初,店堂中仍然灯火明亮。
    虹剑电梭与八表狂生秉烛品茗,双方都有意结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意气相投,大有相逢恨晚的感觉。
    擒龙客与北人屠,由店东大力神在厨下设桌款待,谈些江湖见闻武林大势,也天南地北名人轶事网胡名人轶事网扯。
    “樊小姐是从南面来的?”八表狂生开始谈及正题,普通朋友是不便打听或探索对方根底的:“我也是,在太原方面将有一段时日逗留。”
    “我不到太原,直接前往天长堡。”虹剑电梭毫不隐瞒此行的目的:“在前面村落,所到天长堡的人在此地闹事的稍息,因此留下来看看。天长堡远在数百里外,怎么可能在这里扮强梁?没想到确是真的。”
    “真巧啊!我也是前往天长堡的。”八表狂生欣然说:“天长堡的人在此闹事,其实不足为奇。山西是他们的地盘,他们有权在晋南保护他们的权益,掳走几个人处死算不了什么。在江湖闯荡刀头舔血玩命,所为何来?说穿了只为了两个字:名与利,权势就是名与利的结合。”
    “说得也是,他的确有权维护他的权势。”虹剑电梭本来就是追逐权势的女强人,当然同意八表狂生的看法:“我去找他,目的也是为了保护我的权益。”
    “会无好会?”八表狂生进一步试探。
    “不一定。”虹剑电棱凤目中有杀机:“如果双方的权益有了冲突,就不是好会。好不好,决定权在祝堡主,他是地主。你呢?”
    “似乎你我有志一同,我也是为了保护权益而来的。不过,此行应该很顺利。要我助一臂之力吗?我希望能为你尽力,请不要拒绝我的帮助,好吗?”
    “去年他行脚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南,带了一批人扮强盗,洗劫了我一位朋友,劫走了几件珍藏。”
    “他是一个珍宝收藏家,建了聚宝楼收藏他的珍宝。”
    “他如果不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还……”
    “或许我可以劝劝他割爱。”
    “那就谢谢你啦!。”虹剑电梭嫣然一笑,烛光下显得更为妩媚:“我人手少,还真不想和他反目,能和平解决求之不得,强龙不敢地头蛇,何况我还不能算强龙。”
    “当然,你我都是作最坏的打算。”八表狂生郑重地说:“我去向他索人,你去找他索珍宝,都有利害冲突,很难保证一切顺利。我带了不少人,必要时,你我并肩联手,斗一斗他这条强龙。”
    “希望无此必要,皆大欢喜。”
    “但愿如此。哦!你对那个禹秋田了解多少?”
    “去年他叫禹春山。”
    一年春山,一年秋田,一听就知道名是经常改变的,决不可能是有名声威的人物。
    “绰号呢?”
    “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我和他仅在镇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的酒楼上见过他一面,后来四处打听,得不到任何有关他的消息。”
    “这种小混混只凭打滥仗混世,名改来改去以避祸逃灾,那有什么来历?下次休让我碰上……”
    本来已闭妥的店门,不知何时门闩自退,插闩也无声自折。启门声传出,禹秋田出现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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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66655 发表于 2017-3-22 19:32:23

第五章
    “不要说下次,咱们这次的事还没了呢。”禹秋田迈入用脚掩上门,似乎早已将两方的话听得一清二楚,脸上有邪邪的笑意,随手抽出一根门闩:“你这混蛋在漂亮女人面前逞英雄充好汉,以护花使者自居,狂妄地向往下挑战,死不要脸说我只凭滥仗混世。好,今晚咱们把账算个一清二楚,免得你有下次,下次我可不想再用菜肴汤汁淋你的狗头。”
    以狂为绰号的人愈来愈多,似已成为时尚,因为武林十一高手排名第一的人,叫狂剑荣昌。
    绰号可以凸显出其人的个性,可以,给对手增加心理威胁谁不怕发狂的人?所以江湖上有人称狂剑、狂刀、狂人、狂生……
    八表狂生狂傲自负,人才一表,所以称狂生,立即被这一番的话激怒得狂性大发。
    一声厉吼,八表狂生火杂杂地狂冲而上。
    禹秋田门闩左荡右决,附近两张食桌与长凳,被扫翻出两丈外,便有足以施展的空间了。
    门闩是一根两尺余长的长方木,用来打破人的头十分趁手,在武林朋友手中,正是最趁手最灵活的手棍,但用来斗刀剑,却不是灵光的兵刃。
    八表狂生冲出时,剑已出鞘,狂怒地冲进,剑发狠招乱洒星罗,要用乱剑分了禹秋田的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
    在美丽女人面前拼搏,当然会全力以赴,剑上风雷骤发,攻势之猛惊心动魄。
    “叮叮当当……”门闩与剑接触的怪声连续爆发,剑鸣声情越震耳。
    每一日皆奇准地击中剑脊,八表狂生毫无用剑锋削断门闩的机会,狂野的冲刺难越雷池半步,滔滔而出的十余剑,皆被门闩拨出偏门,劳而无功白白浪费精力,锐气逐剑降低。
    禹秋田不退不让,来—剑接一剑,双脚在三尺空间内灵活地挪移,反击的每一闩皆长驱直入,出现在八表狂生的面孔前,似乎距鼻尖不足半寸,不由八表狂生不收剑自保,剑上强烈的浑雄剑气,对本制的门闩,毫无反震毁损的威力。
    “用削砍诀!”旁观的擒龙客大叫,指示机宜。
    “没有用,黄兄。”一旁的北人屠说:“砍断了门闩,门闩的后段一定会乘隙飞出,毫无躲闪的余地。禹小子就有这种任意控制兵刃完整或损毁的绝技。”
    北人屠是行家,从血腥中闯出名头的高手。禹秋田与三仙女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手,旁观者清心中了然,禹秋田的剑,并非被三仙女击碎的,碎剑八方飞射,三仙女当时吃谅之下,只有—个念头:
    防范被碎剑及体,因而忽略了禹秋田的动向,分了心视觉也乱了,所以不知道禹秋田是如何遁走的。
    双方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手已明朗化,八表狂生的剑毫无威力可言,如果禹秋田的门闩被砍断,那一定是禹秋田有意让它断的,决非八表狂生所造成的结果。
    “你很了解他?”擒龙客问。
    “我们是难友,我一点也不了解他。”
    “用你的刀,一定可以对付他。”
    “不可能。”
    “去试试看。”
    “我不去。”北人屠说得斩钉截铁。
    “你……”
    “你听着。”北人屠神色凛然:“他从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堆中,把我拖回阳世。这世间待我并没有多少好处,我北人屠也没欠这世间什么,我却知道欠了他一条命的情,北人屠不是人间贱丈夫,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阁下,我们有合作的承诺,我们助你向天长堡……”
    “合作对付天长堡的承诺,与要求在下对付救命恩人有何干连?擒龙客,你一点也没有武林朋友的风骨,你只是一个浪得虚名的人渣,一个狗屁不如的混蛋。”北人屠声晨屋瓦,杀气腾腾:“我北人屠凶名盖世,可不做丧心病狂的无名人轶事网耻勾当。”
    擒龙客愤怒如狂,脸上成了紫酱色,猛地伸手便抓,用上了擒龙爪功。
    达一次,突袭无功。北人屠上次被出其不意抓住,一直对擒龙客小心提防,这次怎会上当?
    在指尖前疾退出三步外,刀光一闪,泼风刀立下了门户,刀气袭人。
    “扑上来!”北人屠沉晚:“看我屠狗的刀利是不利,你这阴险的混蛋,上!”
    擒龙客的擒龙爪功虽则可怕,可以抓石成粉,不怕刀砍剑劈,但只限于武功比他差的人,用来对付功力相当的北人屠,怎敢冒险用爪对付泼风刀?
    手按上了剑靶,但斗场的情势吸引了所有的人。
    八表狂生的剑,已递不出招式,禹秋田的门闩,像灵蛇般在八表狂生的胸腹间钻旋,吞吐急如电闪,逼得八表狂生满地旋走,剑被逼在外侧收不回来争取中宫,大概曾经被门闩揍了几下,不敢硬挺硬抗,发疯似的旋走,要摆脱门闩的紧迫追逐,支撑不了多久啦!
    “这叫做灵猫戏鼠,滋味如何?”禹秋田一面进攻,一面嘲笑:“快躲,免得打断几条肋骨,躲!”
    八表狂生最后没躲开当胸一点,噗一声门闩点在右胸下,暴退了两步,拉开了距离。
    拉开了距离,剑便可以收回抢得中宫了,可惜慢了一刹那,唉一声右小臂挨了一下,剑重新向外张。
    八表狂生感到右臂奇痛入骨,剑向外荡,痛得叫了一声,马步大乱。
    门闩再闪,噗一声敲在左肩上,左肩欲裂,左手失去活动能力。
    禹秋田左手一伸,劈胸揪住手法十分粗俗。
    “放了他!”虹剑电梭娇叱声震耳:“不然,你死得最快。”
    禹秋田扭头瞥了虹剑电梭一起,目光停留在对方左手掌的光闪闪银梭上。
    虹剑电梭成名的威展江湖暗器,俗称八瓣银梭,击中物体时,会崩散为八块,一丈方圆内,任何一块皆可伤人,不但是霸道绝伦的暗器,而且是对付群殴的最佳兵刃,金钟罩铁布衫火候精纯的人,也禁受不起一击。
    它的缺点是:一发射便成为废物,不能再拼拢使用了,打造不易,价值昂贵。因此,除非有绝对必要,虹剑电梭十分珍惜使用,以唬人的机会为多,拼斗时宁可使用她的飞虹剑,她的剑术的确值得骄傲。
    “你要用那玩意打我?”禹秋田笑问。
    “那是一定的,除非伤放了他,”虹剑电梭语气坚决,不容怀疑。
    “我打赌你虽是女人,一定不会女红,更不会织布,那玩意本来该用来织布的。好吧!
    你赢了。”禹秋田把八表狂生推出丈外,邪笑着说:“阁下没想到吧?你在女人面前称英雄,结果女人反而救了你,你真幸运。下次在我面前,你最好放聪明些。”
    八表狂生双手仍难恢复名人轶事网活动如意能力,羞愤难当,迄今为止,仍然不知道为何剑克制不了门闩,为何一直处在挨打局面。禹秋田的表现毫无高手的威武和风度,使用门闩也毫无奇处,一点也投有惊世的手法和超人的武功气势,为何剑始终施展不开?
    “今晚我喝了不少汾酒。”八表狂生厉声叫吼:“地方太小施展不开,下次,我必定杀你,必定。”
    勉强找理由遮羞,输不起的人就是这到德性。八表狂生就是输不起的人,当然要在下次洗雪这奇耻大辱,武功输了口不能输。
    “那你得痛下苦功练剑,不要光说不练。”禹秋田嘴上不饶人:“像你这重整天在争名夺利中打滚,在阴谋计算别人中用心机的人,哪有工夫下苦劝勤练?所以你杀不了我。”
    “你我的账还没算呢!”虹剑电梭收了小银梭,举步向前接近:“我死盯着你,不信你真能在我一眨眼时平空消失掉。”
    “好了好了,我怕你。”禹秋田丢掉门闩:“其实你心中明白,去年镇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的事其错在你,该讨债的是我,那次你已经摆足了威风,风头最健。你一个大闺女,目灼灼死盯着我,有失淑女风范,别人怎么说?我是一个相当年轻英俊的绅士呢!”
    有几分才貌自命淑女的姑娘们,最讨厌这种油腔滑调而又具有才华的男人,表面示弱不介意名头声誉,却每句话部伤人自尊,令人又爱又恨。
    “我要打烂你的狗头。”虹剑电梭暴怒地叫骂,女人当然骂不出什么难听的话来,愤怒地冲上。
    禹秋田急闪,到了先前两人品茗的食桌前,一把抓起茶壶,脸上邪笑涌现。
    “我打赌,你会变成落汤鸡。”他掀开壶盖丢掉:“真妙,还有大半壶热茶,琳在身上一定很精彩,你的典雅绸衣裙保证会变成半透明的,不信你再接近看看?”
    虹剑电梭真不敢再接近,热茶泼在身上,决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旅途中洗衣裙麻烦得很呢!
    “你……你你……”虹剑电梭哭笑不得,气得涨红了脸:“我一定要杀掉你这痞棍,一定。”
    “又一个一定要杀我的人,以后保证会有第三个,倒霉。”他放回茶壶,向在走道口强忍笑意的大力神叫:“殷东主,弄坏你的生财家具,抱歉,我赔。他们吃饱了喝足了,我肚子里酒虫馋虫都在造反呢!劳驾弄些酒菜填五脏庙,谢啦!”
    “你敢在我这里逗留?”虹剑电梭显然不欢迎他留下。
    “算了,樊大小姐,彼此无仇无根,些小冲突用不着你死我活,对不对?一个在江湖有志称雄道霸的人,计较小是小非气量小,成不了大事的。”他不再邪笑,语气诚恳:“小冲突过了就算,犯不着没完没了。像你这种天仙似的美貌大小姐,走到哪一角落都会有人闲言闲语,凡事计较,你得整天为鸡毛蒜皮的事,忙得焦头烂额,甚至会把天下人都当成仇敌,日子难过得很呢!我为镇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的事道歉,够了吧?”
    态度虽表现得诚恳,但言辞问仍流露出讽刺味。女性心眼小而且敏感,虹剑电梭也不例外,恨恨地哼了一声,昂首挺胸气虎虎地走了。
    八表狂生羞愤难当,已先一步偕同擒龙客离去;大力神当然不便让他俩睡食厅,让出一向店伙住的小房作宿处。
    北人屠不再理会擒龙客,已看出这位名宿太过阴险,不好相处,打定主意不与他们到天长堡,过来替禹秋田拾夺食桌,在对面相陪。
    大力神打发店伙离开安歇,弄来一些肉脯烧卤,两壶真正的汾州杏花村汾酒,兴高采烈前来相陪;
    真正的杏花村上等汾酒,不是透明晶莹的,而是淡碧绿的光泽,香传百步的珍品。
    “老弟,我算是服了你。”大力神斟上酒豪放地举杯:“敬你。兄弟早年久走江湖,见识过无数高手名家,可就没见过凭一根木制门闩,能封住狂风暴雨剑势的高手。你知道那位八表狂生的来历,是吗?”
    “不但知道来历,而且知道根底。”禹秋田回敬了一杯,这才放低声音说:“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家的狂风十八剑,四五十年前,一代剑豪狂风剑客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万里,号称剑术宗师的秘学。狂生定然是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家的子侄,剑术已获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家真传,只是心浮气躁,一出手就求胜心切,反而被我夺获先机,无法施展剑术的精髓,输得很冤,难怪他不服气。”
    “算了吧!我北人屠眼睛还没瞎呢。”北人屠拍拍禹秋田的肩膀笑笑:“别装了,我是目击你力敌三仙女的人。哦!小子,你不是走了吗?”
    “乘机办事而已,我要证实一些事。”禹秋田不多加解释:“我是玩弄诡计,作弄人的专家,不希望在阴沟里翻船,所以先求证以求稳扎稳打。褚兄,他们是不是邀你一同前往天长堡讨公道?”
    “不错。”
    “不要跟他们去,褚兄。”
    “不去了,那个擒龙客阴险得可怕。”北人屠摇头苦笑:“我这人愣头愣脑,除了敢杀敢拼之外,一无长处,不喜欢与阴险的人打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道。”
    “对,离开他们远一点。”
    “小子,听到什么风声了?”北人屠自嘲愣头愣脑,其实心清肚明,凭闯荡江湖盛名不衰的经历与经验,决不会是一个一无长处的笨瓜。
    “他们后面还有一大批人,其中有人已经搭上了天长堡某条线,可能获得协议,皆大欢喜。祝堡主父子自下可能在解州以南,搜寻天涯浪客与玉面狐,也留意千幻夜叉,不久可能往回赶,与八表狂生会合,很可能高高兴兴至天长堡作容。”
    “老天爷!我如果跟他们去……”
    “你北人屠必定再死一次。”大力神咬牙说:“擒龙客已提出要求,要我也一同前往替他们助威。如果我拒绝,他威胁说后果自负,我也死定了,我是天长堡凶徒掳人的人证。”
    “狗娘养的可恶!”北人屠咬牙切齿:“小子,要不要连夜动身摆脱他们?”
    “摆脱不了的,褚兄,摆脱得了今天,摆脱不了以后。”禹秋田虎目中冷电乍现。
    “他们会紧迫不舍,至死方休?”
    “这两位仁兄用不着自己追。”
    “哦!你是说……”
    “你该知道鹰扬会。”
    “山门设在扬州的鹰扬会?”北人屠脸色一变:“会主五岳狂鹰狄飞扬,五年前创会一举成为江湖大豪。该会尽做些见不得人的狗屁事,会众日增加蚁附膻,连黑道朋友也为之侧目。你是说,这两个人……”
    “该会设有三位副会主,八表狂生是排名第二的副会主。擒龙客地位稍低,是外堂七星主的玉衡星主。”禹秋田尽量将声音压低,虎目不时膘向半掩的大门:“外堂是专门对外的组织,这次来的人,全是外堂的高手。”
    “小子,我相信你不是胡说八道的人。”北人屠讪讪地说:“鹰扬会是半公开的组合,一些重要的首脑并不隐瞒身份,我从没听说过首脑人物中,有这两个人。”
    “那些公然露面的首脑,是摆出来让人看的,各地发生事故,都与他们无关,因为他们的行踪众所周知。哼!你以为我溜走乘机办事,要证实的是什么?”
    “这……”
    “站房里那几个借宿的旅客,是暗中策应与传信的人。信息已经传出,是有关天长堡掳人留了活口的事。”
    “哎呀!”北人屠惊叫:“通知天长堡的人?”
    “一点不错,所以要你自己把脑袋送到天长堡。我已经把信使埋了,至少可以争取到一两天时间。”
    “他们到天长堡,为了何事?”
    “以后再告诉你。不瞒你说,鹰扬会成立的当时,我已经对他们留了心,对他们的了解,比任何人要深入一些,因为我得暗中防备他们,早晚会和他们发生无可避免的利害冲突。我的消息,只有一些是从信使口中获得证实的。你们小心……”
    烛火摇摇,帘动门响,人已失了踪。
    “这小子真是个鬼。”北入屠毛骨悚然地说:“段兄,你看清他是怎样走的吗?”
    “没看清。”大力神居然脸上、手上、汗毛根根耸立,而且打一冷战:“你不要说鬼好不好?咱们柏亭阜附近村落,经常闹鬼。”
    “一定是你开黑店,经常做谋财害命的勾当,所以冤鬼祟人。呵呵!他娘的!你没用人肉作脯吧?我可吃了不少呢!”北人屠居然有心情开玩笑。
    “去你娘的!我孤家寡人,一人饱一家饱,不图名利活得心安如意,何用开黑店?”
    “不瞒你说,我真吃过人肉包子。”
    “恶心!去你的。”
    门外的确有人偷名人轶事网听,天气并不太寒冷,禹秋田先前进厅时,仅用脚掩上门,贴在门缝偷名人轶事网听十分方便,厅内的人不可能发现门外有人偷名人轶事网听。
    偷名人轶事网听的人相当机警,门一动便飞掠而走,去势惊人,真有如电火流光。
    禹秋田更快,黑夜中在近距离也难辨形影。
    是一个身材小巧的灰影,刹那间便远出百十步外,离开官道落荒飞遁,形影依稀可见。
    已经进入草木丛生的郊野,不会有人追来啦!大白天也遇林莫入,黑夜中谁敢犯忌穷追入林?
    灰影大概心中高兴,百忙中扭头目望。
    糟了,黑影迎面压倒。
    想转身自卫已来不及了,一切反应皆赶不上神意,砰一声被黑影上勒喉,下抱腰,扑倒在草丛中,压得牢牢地,想滚转反击却力不从心。
    “好啊,是女人。”。禹秋田放手,一蹦而起:“你们真不肯罢手是不是?可恶。不要惹火我,小仙女,我不是大慈大悲的菩萨,而是又邪又怪的男浪人。”
    星光下,他认出是三仙女之一,是穿宝蓝色骑装的仙女,他是老江湖,知道这位仙女叫幻剑飞虹李春萱,一个颇有侠名的美丽任性大姑娘。
    姑娘们先天体质不如男人,碰上高大如门神的人就矮了半截,因此大多数皆练了小巧的暗器防身,尽量避免与大男人贴身拼命。
    幻剑飞虹李春萱的回风柳叶刀,称为飞虹回风刀,像是可由神意指挥的精巧暗器,在江湖具有相当惊人的震撼力,些自诩暗器宗师的名家,也对她的飞虹回风刀刀深怀戒心。
    另有一位仙女叫织女王碧瑶,所使用的子母金梭,比虹剑电校的八瓣银梭相去不远,同样具有可击破内家气功的威力。
    “你……你你……”幻剑飞虹虹一跃而起,猛揉曾被手臂勒过的咽喉,羞急地大叫,大概被大男人压在地下受不了啦,“你可恶。你……你到底是……是不是神秘复仇客?我要知道。”
    “我说过我是神秘复仇客吗?”
    “这……我要知道你打算如何报复我们。”
    “小丫头,不要被江湖流言所愚弄了。”禹秋田冷冷地说:“神秘复仇客决不会为了芝麻绿豆似的小仇小恨,举起复仇之剑大开杀戒。你们三位仙女口碑并不差,只是有点任性自负,自以为是目空一切的小丫头,我哪有闲工夫向你们报复?”
    “你是说……”
    “我是说没有闲工夫向你们报复。”禹秋田向后退走:“而且,你们查明真相之后,留下准备管闲事迫凶,我相当佩服呢!不过……”
    “不过什么?”
    “你们管不了这档子事,力所不过勉力而为,不足为法,失败是意料中事。赶快离开山西,还采得及,你们不能失败,知道后果吗?”
    “可是……”
    “听我的劝告,好吗?再见,小丫头。”
    身形乍退,冉冉远去。
    “他……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小丫头喃喃自语。
    当然她不是小丫头,在江湖成名好几年啦!想起被抱住压在地下,她感到浑身,起了奇异的变化。
    “鬼才是小丫头。”她顿足大叫。
    “是什么人?”北人屠低声问。
    “小仙女。”禹秋田说:“穿宝蓝衣衫的那一个。”
    “什么仙女?”北人屠并没见过江湖七仙女,见了也不知道是谁,所以上次他名人轶事网胡名人轶事网猜居然猜中了,但难分身份。
    “好像是幻剑飞虹。”
    “哦!她没用飞虹回风刀打你?”提起名号,北人屠就知道是那一个仙女了。
    “没有,大概是心中有愧吧!”
    “小于,今后你有何打算?过河溜之大吉?”
    “我是债主,没错吧?”
    “去讨债?”
    “为何不?”
    “好哇!小子,我跟定你了,我……我做你的随从,你得答应。”
    “废话!你是前辈。”
    “我是当真的。”北人屠郑重地说:“我北人屠一生不服人,今天可是心甘情愿服了你,你不答应也得答应,今后你是主人。”
    “你少来,我一个人道游天下何等追逐自在?”禹秋田断然拒绝:“正如同大力神所说,孤家寡人一人饱一家饱,多一个人就多费一分照顾,你自己走吧!”
    “我跟定你了。”北人屠写意地拍拍大肚子:“做主人的必须管吃管喝,今后不怕没钱买酒啦!想起来就可以乐上老半天。小子,你是我北人屠值得替你卖命的好主人,你就认了吧!主人。”
    “去你的,你追不上我的,我随时都可以摆脱你。”
    “呵呵!你摆脱不了我的,我看穿你了,你是一个讲义气的可敬主人,不然你不会回来再救我,不希望我上当,跟那些狗王八到天长堡送命,我已经欠了你两条命的债,没错吧?”
    “小老弟,我这间店显然倒定了。”大力神乘机起哄:“你就多收容一个随从吧!”
    “名人轶事网胡名人轶事网搞!”禹秋田不愿再缠夹,干了杯中酒:“填五脏庙一而再受干扰,实在不是滋味。大掌柜,今晚我在何处安顿?马匹藏在树林里,在食厅打地铺也没有衾枕呢!”
    “主人,不用担心,这是随从的事。”大力神笑吟吟地说。
    ***
    山西骡车行的马车停驻处,并非正式的站房,只是充作暂时休息的中途小歇脚站,也可以收容错过宿站的一些粗豪旅客。
    今晚除了车夫之外,另外接纳了八个大拳头粗胳膊的江湖豪客。
    天黑后不久,一位旅客悄然乘坐骑走了,从此一去不再回,站房的管事人员根本不敢过问。
    三更天,擒龙客出现在两名旅客的房中,整座站房静悄悄,室中一灯如豆。
    这八位旅客,果然是八表狂生带来暗中策应的人,也负责传送信息,在解州还有另一批接应主人,人数必定相当可观。
    天长堡高手如云,藏龙卧虎,但对大批压境的强龙,难免有所顾忌,用谈判协议代替干戈,是最佳的解决争端途径,天长堡主并不愚蠢。
    “查清楚了吗?”擒龙客问。
    “长上大可放心,一看就知道了,用不着费心打听调查,我的有一半人认识她们。”那位留了大八字名人轶事网胡名人轶事网的中年人,语气自负肯定:“三个仙女,绝对正确。”
    “武林七仙女,居然有三个同时结伴出现在山西道上,颇不寻常,为何?”
    “这就不知道了,她们口风很紧,那家小店的店伙很机灵,但也探不出丝毫口风,恐怕得劳动副会主亲自出马了,副会主很得女人缘。”
    “废话,副会主心里很不愉快,目下没有心情亲自出马,明天她们一走……”
    “她们走不走,与咱们无关,咱们也要走,长上为何担不必要的心?”
    “防患于末然,你懂不懂?”
    “属下认为,多管闲事恐将节外生枝。目下她们涉入天长堡掳人的事,让天长堡的人去担心吧!”
    “你不觉得,如果有机会的话,把她们罗致入会,对本会是否极为有利?”
    “那不是咱们这些地位低的人,所能权衡利害的事。根据这三位仙女的声誉家世,她们不可能正眼看咱们鹰扬会,又何必白费心机?用胁迫手段迫使她们就范,须防激起武林公,长上务必三思。”
    这是一位尽职忠诚的好部届,分折的道理十分中肯,可惜擒龙客不是一个好的上级领导者,不肯接受部属有远见的建议意见。
    “你们只要负责调查就好,其他的事用不着你们操心。尽快调查出她们的来意动静,副会主急于知道底细,以便找机会接近图谋。哦!是哪三位仙女?”’“着绿的是飞凤欧阳明凤,随行的是她的长辈神手尹浩然夫妇;穿蓝的是神针玉女张淑贞,随行的两男女还不知底细;穿宝蓝的是幻剑飞虹李春萱,是七仙女中最令人头疼的一个,她的飞刀十分可怕,谁惹火了她,她会跟你没完没了。听说她最讨厌自以为风名人轶事网流倜傥的男人,副会主接近她必须小心。”
    “让副会主去操心吧,没你的事,按行程,明晨信息定可传回,接到信息立即察报。”
    “遵命。”
    “一切小心。”擒龙客叮吁后,出室走了。
    中年人送走擒龙客,返室掩上门摇头苦笑。
    “无端干预天长堡的事,对咱们又有何好处?”中年人向同伴发牢骚:“祝堡主好似鬼,决不会为了咱们替他分忧,就多让一步多一分诚意。这里是他的地盘,他处理得了势力范围内的大小事故,咱们插手干预,说不定反而引起误会,认为咱们挟恩要挟呢!何苦来哉?”
    “你不懂,老哥。”同伴冷冷一笑,吹熄了灯火。
    “我不借什么?”
    “那些女人……”
    “哦!女人……”
    “不错,副会主见了深亮标致的女人,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床。”
    “有一天,他会死在床上。”
    “去你的!天下的男男女女,绝大多数都死在床上,废话!”
    “那可不一定哦!不错,大多数的人死在床上,问题是如何死在床上……”
    “睡吧!别名人轶事网胡名人轶事网思乱想了,他娘的倒霉,其实今晚该在安邑县城投宿的,我的床上一定有女人快活。”
    “你也想死在有女人的床上?”
    “混蛋!乌鸦嘴,呸!”
    ***
    三更将尽,店东大力神还没安睡。
    一旦抛弃数年的心血,难怪他无法就寝,要重新投入莽莽江湖,重过刀光剑影的日子,在他来说,该是太老了,他辉煌的过去永不会回来。
    但不抛弃行吗?有人逼他抛弃,即使日下擒龙客不急于逼他,日后一定会有人闻风而至的,早年的仇家也必定蜂拥而来。
    他不想另起炉灶,远走某处地方躲起来。
    他在房中面对孤灯沉思,前尘往事纷至杏来,叱咤风云大半辈子,迄今依然人单只影,既不愿成家有后顾之忧,又不愿像闲云野鹤般逃世过苦日子,到头来,又得丢掉根基,重操旧业在刀剑中玩命。
    “少年子弟江湖老。”他喟然叹息:“我这种人,不但要老在江湖,也将死在江湖,这是命。”
    思前想后,他觉得好笑,也感到悲哀,真有英雄末路的感慨在心头。他对禹秋田一无所知,居然冲动地要求做禹秋田的随从,真是岂有此理。
    也许,情势恶劣急于离开吧!或者禹秋田惊世的武功,让他心甘情愿随一个强者的心理在作怪,既然要重新在刀剑中玩命,追随一个强者毕竟安全些。
    门外,响起轻微的脚步声,叩门声随起。
    自从擒龙客揭被他的身份后,江湖人的警觉心,唤醒了他的平安梦,他便悄悄地作了应变的准备,作最坏的打算。
    首先,便是取出窖藏的兵刃:卅二斤镔铁打造的黑亮降魔柞。
    其次,是装了钉刺的护手套。他神力天生,徒手相搏时,可以生裂虎豹,谁想抓他的手臂,保证指损掌伤,所以对方只要被他的手控制住,休想挣脱他的掌握,决难伤及他的手臂解脱。
    再就是连睡觉也懒得解下的皮护腰,他的腰禁得起刀砍斧劈。
    不可能有店伙蹑手蹑脚午夜后来找他,他警觉地将茶油灯搁在壁角背风处,悄然拉开门闩闪在一旁。
    “进来,门没上门。”他沉静地说。
    房门吱呀呀缓缓推开,门外的人并没即刻入室。
    “知道你没睡,可以谈谈吗?”门外的擒龙客语气相当有扎:“没关系吧?”
    “请进,我这破房子挡不住任何人。”他冷冷一笑:“最好谈些风花雪月的事。”
    “呵呵!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擒龙客阴笑着入室,信手掩上房门:“换了我,同样有点想不开。”
    “不要话中有话,我悬个粗人,听不懂也不愿猜弦外之音。请坐。”他拖出小方桌下的长凳请对方坐,自己也在对面坐下:“北人屠拒绝跟你们走,对你们并无损失,你们北行的计划中,本来就没有他。”
    “殷兄,问题不在有否损失,而在威信是否受损。”擒龙客识趣地隔桌落坐,表示不会突然用擒龙爪突袭:“北人屠食言背信,损害了咱们的威信……”
    “何必呢!是你们逼他食言背信的。禹秋田从鬼门关内把他拉回阳世,你们却怂恿他向禹秋田动刀。北人屠一代杀星,固然不是好东西,但直肠直肚恩怨分明,责怪他是不公平的。”他仗义执言,为北人屠的行为辩护:“他还没正式成为你们的人呢!你老兄的要求也太过份了。”
    “不谈他,谈你。”擒龙客摆脱于己不利的话题:“明天咱们要动身,以至诚邀你老兄同行。殷兄,你曾经是一代之雄,昔年何等风光?窝在这里赚十文八文混口食,这种日子不好过吧,是吗?”
    “过去了的,永远不会再回来。”他的话居然含有哲理:“往昔的大力神已经被江湖淘汰了,我一点也不留恋昔年的风光。”
    “老兄,你要明白处境,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已经成为天长堡掳人屠名人轶事网杀罪案的证人,祝堡主会让你……”
    “他不会让我活,势必灭口,那是一定的,这本来就是大豪大霸的惯伎。所以,我怕他,我这间店不要了,远走高飞避祸逃灾,天下大得很呢!”
    “我说过,保命唯一的途径是反击……”
    “抱歉,以卵击石,智者不为,我认了。”
    “殷兄,逃避解决不了难题,跟着我……”
    “你就可以让我同享富贵,平步登天?我对平安活着十分满意,可不想刀头舔血再过玩命的生涯。不要再谈了,你请吧!”
    他下逐客令,暗中默默行功待变。
    “阁下,不要敬酒不喝喝罚酒。”擒龙客变了脸,倏然推桌而起:“咱们邀你,是瞧得起你……”
    “你狗屁!”他忍无可忍,拍桌怒叫:“北人屠说得不错,你一点也没有武林朋友的风骨,你只是一个浪得虚名的人渣,一个狗屁不如的混蛋。不要威胁我;你肚子里那点点诡计,有些什么牛黄马宝,我全知道,我大力神可不是浪得虚名的人渣,你威胁不了我的。阁下,你给我滚出去!”
    门口人影乍现,传出一声轻咳。
    “他不滚,我来要他滚。”堵在房门口的禹秋田说:“要不了一天半天,他就露出狰狞面目,他们用这种胁迫手段,不知坑害了多少人。依我看,毙了他斩草除根,必定是一场大功德。”
    擒龙客以为对付得了大力神,却对禹秋田深怀戒心,凭禹秋田对八表狂生时所表露的身手,足以让他绝顶高手心中懔懔。
    “算了,让他走。”大力神不愿在自己的店中打打杀杀,强忍怒火避免冲突:“他们住在站房的爪牙一拥而至,我这家店岂不遭殃?”
    “明天最好没有人向在下撒野。”禹秋田让至一旁沉声说:“我保证撒野的人来,个死一个。尤其是那个什么八表狂生,他最好离开我远一点。”
    捻龙客冷冷一笑,一言不发出室走了。
    ***
    鸡鸣早看天,这是旅客们的金科玉律,一早赶路以免路上耽搁错过了宿头。两家小店与站房前,伙计们热心地帮助旅客套坐骑。
    禹秋田的坐骑,昨晚不知何时系回原处,连店东主大力神,也不知道他是何时牵回来的。
    禹秋田也在晓色朦胧中套马上鞍,对面的八表狂生与擒龙客,监视着店伙准备,在一旁袖手旁观,目光不时凶狠地向禹秋田死瞪。
    “虹剑电梭五个女人,也不时留意各方的动静。
    擒龙客不敢找禹秋田挑衅,找上了北人屠。
    “褚老兄,你决定不服咱们走?”擒龙客向正将马包系妥的北人屠问。
    “对,我害怕。”北人屠冷冷地回答。
    “你不是要北上大同寻友吗?”
    “以后再说,暂时丢开。”北人屠指指禹秋田:“在下要与禹小兄弟南行,先离开是非地再说。”
    “如果在下强制你跟随……”
    “你最好不要。”北人屠扪了扪刀把:“我目下是禹小兄弟的随从,你得问他肯不肯。”
    “呵呵!我当然不肯。”禹秋田怪笑:“我对损害禹某权益的事十分重视,为争一文钱也会不惜打破头争回公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今天我认栽被抢走一文钱而不计较,下次必定连行囊也被人抢光了。姓黄的,你要向我的权益挑战?”
    “目下北行事忙,无暇与阁下计较。”擒龙客口气一软:“不久之后,咱们江湖上见。”
    “很好,我相信不会让你等得太久。”
    “是的,我一定会找到你的。”擒龙客咬牙说,与八表狂生去扳马鞍上马。
    虹剑电梭五女也准备上马登程,八表狂生两人已先向北匆匆就道。
    在站房借宿的八骑士,动身时只有六个人。
    大力神一早已向店伙交代清楚,把店让给店伙,声称今后不再回来了,带了鞍具行囊出店,店伙已经替他牵来一匹颇为雄骏的黄骠,依依不舍替他备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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