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泽居士
发表于 2017-3-23 23:30:19
第三十回黑衣老人
却说甘凤凤正拦住黑衣老人,“丫头,太放肆了!”黑衣老人突然一掌朝甘凤凤拍来,快如电闪,说到就到,掌劲之强,当今武林少有,而且掌法之怪异刁狠,令人无法闪开,眼看甘凤凤就要被黑衣老人一掌拍飞,因为甘凤凤想闪避已来不及了。
小蛟儿看得大惊,身形更似闪电流光,纵身拦腰一手抱起甘凤凤,冲天而起,才闪开黑衣老人这迅如闪电的一掌。
黑衣老人“咦”了一声,第二掌又如闪电般的拍出,小蛟儿抱着甘凤凤,身在空中,已是无法再闪避,只好一手去接黑衣老人拍来的掌。黑衣老人的掌法诡异,小蛟儿的掌法也同样的诡异。其他一流上乘高手,根本就无法去接,但小蛟儿凌空接住了,双掌相碰,“砰嘭”一声巨响,群峰响应,狂风骤起,掀翻了不少瓦面上的瓦。黑衣老人给震得连连后退两步才站稳,手臂也隐隐感到有些发麻,而小蛟儿连同甘凤凤,在半空中又给震得飞了起来,翻落在瓦面上,幸而小蛟儿的灵猴身法也练到了极为上乘的境地,在空中一个筋斗,轻灵如猿似猫,双脚平稳的落下。小蛟儿心头有些心血翻滚,但甘凤凤却平安无事,丝毫也没有受到伤害。
黑衣老人又是“咦”了一声,目光中流露惊讶、愕异之色。他不是惊讶小蛟儿这一身浑厚的真气,这一点,他早巳在意料之中,而是愕异小蛟儿上乘的灵猴身法和能接他那一掌诡异的招式。这是他在武林中从来没有碰到过的武功。
黑衣老人自出道以来,在江湖上行走多年,自问自己一出掌,别说没有人能闪避,更不用说能接自己的掌了!他的掌法,迅速、诡异、刁狠,往往是在人们意想不到的方位上拍出,根本就不可能接住,能闪避已是了不起了。对手一给他拍中,不死也重伤,几乎没有人能幸免躲过。
他怎么也想不到今夜里,小蛟儿不单能闪避,更能接掌,同时给震飞了,还能轻灵,平稳的翻落到地面站稳,没受半点的内伤,何况小蛟儿怀中还抱了甘凤凤,他怎不惊讶愕异?
黑衣老人跟着身如轻烟,飘然而下,立在小蛟儿的对面。小蛟儿放下甘凤凤说:“凤凤,你快到房间里照顾爷爷,来人的武功十分高强、厉害,你是怎么也接不了他的招式,凤凤,快走!”
“不!我跟你一块联手战他。”
小蛟儿急起来:“凤凤,你怎么不听话呵!”
黑衣老人目光炯炯,盯视着小蛟儿,突然问:“你是青海星宿海一派的传人?还是贵州地贤夫人的门下弟子?”
小蛟儿一怔:“你怎么知道?”
“你那身法、掌法能瞒得过老夫么?你要不是星宿海一派的传人或梵净山庄的弟子,怎能接得住老夫的掌法和会灵猴身法?”
东方望和公孙自在黑衣老人和小蛟儿对话时,已悄然闪出了房间,只要小蛟儿万一不孜黑衣老人,就联手对付。黑衣老人瞟了他们一眼,又对小蛟儿说:“最好你们别乱动,老夫今夜里来,并不想杀人!”
甘凤凤说:“我们乱动又怎样?”
“那你们就逼老夫杀人了!就算你们可以逃生,那这一寺的和尚,恐怕没几个人能逃脱出去。”
甘凤凤问:“你想威胁我们吗?”
“老夫说话一是一,所以你们最好别乱动的好。”
“不动!?我们等着你来杀?”
“老夫说过,今夜我不想杀人。”
“那你来干吗?”
“老夫本来是想取玄霜冷月盘龙剑,现在却改变主意了。说!你们是星宿海的传人?还是地贤夫人的弟子?”
小蛟儿想了一下,为了不累及梵净山庄,说:“我是星宿海的传人又怎样?”小蛟儿这一句话并没有说错,他不但是星宿海天圣老人的传人,而且还是个掌门人哩!不过,他将掌门人让了地贤夫人而已。
黑衣老人目露疑惑:“你真是星宿海一派的传人?”
“信不信由你。”
黑衣老人逼视着小蛟儿:“老夫知道,星宿海天圣老人只有一个弟子,再没收过别的人,哪有你来?”
甘凤凤搭过话来:“你不准他老人家多收一个么?”
“不可能!”
甘凤凤反问:“你怎么知道?”
“住嘴!现在你们应该明白,是老夫问你们,不是你们问老夫。”
“看你多横蛮霸道!你是皇帝吗?还是布政司大人?再说,我们也不是犯人。”
“丫头,你想活命的,最好别多口!”
小蛟儿感到来人武功高强,更担心这黑衣老人一旦怒起来,屠杀了这一寺的和尚,连忙制止甘凤凤再说下去,对黑衣老人说:“不错,我是天圣老人的弟子,只是不成器,给他老人家赶了出来,说不是他老人家的弟子也可以。”
黑衣老人更是疑惑地打量着小蛟儿:“天圣老人二十多年来下落不明,他几时收了你这么一个弟子?”
小蛟儿机灵地应变着:“这是四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时我还是一个十岁的孩子。”小蛟儿不想人知道天圣老人在大巴山魔鬼峡地下岩洞中,传给了自己一身功力而死去,第一次说了假话。
“老夫怎么没听人说过的?”
“他老人家大概不想人知道,曾经收了我这个蠢笨不成器的弟子吧!”
“你现在有五十多岁了?”
“差不多。”
黑衣老人似信似疑,凝视了小蛟儿半晌:“你没骗老夫?”
“信不信由你!你不信,又何必多问?”
“好,老夫暂且相信你。”
小蛟儿反问:“你又是谁?”
“别问老夫是什么人!以后你白然明白。现在老夫不要玄霜冷月盘龙剑了!留给你们,你们跟老夫吧!自有你们的好处。”
甘凤凤说:“看你说得多好听!”
小蛟儿说:“我们干嘛跟你?”
“跟了老夫,神风教的人不但不敢为难你们,而且其他武林人士,也不敢小看你们!”
甘凤凤问:“你有这么大的本领?”
“老夫自问还有这个本领。”
“我们不跟你又怎样?”
“最好跟随老夫的好。”
小蛟儿说:“对不起,我们不想跟随你。”
甘凤凤说:“是呀!我们自由自在的多好,干吗要跟着你?”
“你们不后悔?”
小蛟儿说:“我们后悔什么?”
黑衣老人目光转动:“你最好别将话说绝了!老夫容许你们考虑三天,三天后,老夫再来听你们的答复。”说完,黑衣老人身形一晃,人已消失,他的那三个随从,也先后离去,护国寺又恢复了原有的宁静。
小蛟儿和甘凤凤感到讶然:这个黑衣老人,怎么就走了?他是什么人?
东方望和公孙白这时松了一口气,他们原以为准有一场大战,想不到黑衣老人就这么走了!他们看出,这个突然出现的黑衣老人,一身真气极为深厚,说话声音虽然不高,却隐隐震动人耳膜,是当今武林中最为上乘的高手,就是那三个随从,武功也达到了一流,交锋起来,恐怕讨不了什么好处。他们走过来问:“小兄弟,这黑衣老人到底是什么人?”
小蛟儿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他武功好极了,交锋起来,我恐怕不是他的对手。”
甘凤凤说:“哎!你没有与他交锋,怎知不是他的对手了?”
“凤凤,说真的,刚才我与他对掌,给他的掌劲震得几乎心血滚翻,他却只退后两步,又身似轻烟的飘了下来。”
东方望说:“老弟,你知道自己的武功,你没看出他的武功来?”
“我看不出。”
甘凤凤突然说:“我知道他是什么人。”
众人一齐愕然问:“你知道!?”
“他不是别人,就是我们在三叠泉所看到的那个秀才儒士,与善行者在一起。”
“方儒!?”小蛟儿惊震了,“是他?”
“就是他,没有错。”
小蛟儿迟疑:“可是面貌不同呵!”
“他跟我们一样,戴了一副假面具,我听出了他说话的声音。”
“真的是他!?”
公孙白这时也点点头说:“不错!极可能是他,他刚才起身的动作,与救善行者的动作一样,就算不是方儒,恐怕也是与方儒同出一个师门。”
小蛟儿一时不出声,心里暗想:这方儒是什么人?他本来想夺取盘龙剑,怎么知道自己的武功后不夺取了?要自己跟着他?出于什么用意?
甘凤凤又说:“我看在三叠泉时,也不是他的真面目,那也是戴着一副面具的。”
小蛟儿又是一怔:“真的!?”
“你呀!怎么不仔细打量人的,这么粗心大意,怎么在江湖上行走?”
公孙白说:“看来这个人行为十分诡异,神秘莫测,又与善行者在一块,恐怕绝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我们真要小心提防他了!”东方望这时说:“天快亮了!我们回屋里看看那两个老怪物去,这两个老怪物也真是,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居然还醉得不会醒的。”
甘凤凤说:“谁叫你们跟他们斗酒的?”
公孙白说:“我们去看看他们醒了没有,他们久闯江湖,识人不少,可能知道黑衣老人是什么人。”
小蛟儿说:“那我们快去看看。”
他们四人走进滩家二老的房间,这一对老活宝,真的仍酣睡未醒哩!大家互相望了望,小蛟儿说:“我们别吵醒他们了!不如到凤凤房间里说,让他们多睡一会。”
两个活宝中的一个突然说:“你们别去,我睡着了,也可以听到,你们在这里说好了,让我们也听听。”
另一个说:“是呵!你们走了!我会反而睡不着。”
甘凤凤笑着:“爷爷,原来你们早已醒了!我还以为你们真的是贪睡猫哩!”
滩老二说:“不!我不是贪睡猫,是滩瑞虎。”
滩老三说:“我是滩瑞豹。虎、豹可比猫大得多了!”
贪睡与滩瑞二字同音,四人听了都感到好笑。甘凤凤说:“爷爷,刚才我们发生了大事啦!有人想要抢我的玄霜冷月剑。”
两个活宝仍睡在床上没动,一个说:“乖孙女,钱财不可露人眼,露了眼,就有人起贪心啦!昨夜里,一定是露了眼。”
一个说:“是呵!要是别人有这把名剑,我也会起贪心的。要是没人来抢,它就不是一把名剑了。”
“爷爷,你们起来吧,我还有话说的。”
“乖孙女,我眼睛睁不开,起不了。”
“孙女儿,我们睡着,你说也一样。”
东方望说:“原来你们两个老头儿没安好心,想害凤凤。”
两个活宝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一个问:“臭叫化,你说什么!?”一个说:“我们怎么不安好心?”
东方望向甘凤凤眨眨眼:“好了!你的两个宝贝爷爷爬起来了,你说吧!”
“什么,你这臭叫化故意在激我们?”
“老二,我们又上这臭叫化的当了。”
甘凤凤说:“爷爷,有人欺负我啦!”
“谁!?爷爷去教训他。”
“孙女儿,那人现在哪里?”
东方望说:“那人跑了!”
“你这臭叫化怎么不会追?”
“我叫化追不了。”
滩老二望着小蛟儿:“浑小子,臭叫化追不了,你呢?”
甘凤凤说:“蛟哥和他交手,他一掌就将我和蛟哥震飞了。”
两个活宝一下惊愕起来,相互望望,一个问:“老三,孙女儿说什么?”一个答:“她说她和那浑小子,给人一掌就震飞了!”
“那人有那么大的本领?”
“是不是孙女儿说话颠倒了?”
“不错!是孙女儿和浑小子一掌就将那人震飞了!”
“对对,这样,那人才害怕逃跑,臭叫化追不了。”
公孙白忍住笑,说:“两位老人家,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叫方儒的中年人?”
“方儒!?没听说过。”
“酸秀才!这是从哪里跑出来的人?”
要是说连滩家二老也不知江湖上有方儒这么一个人,恐怕武林中就没人知道。那么这个人就来得更加神秘和可怕,要是他与神风教的人有来往,在武林中将是一场浩劫。他的武功,恐怕九大门派的掌门人也胜不了。他行踪的神秘,武林中无人知道,那不可怕吗?
公孙白说:“在下不知道。”
滩老二问:“你不知道,干嘛来问我们?”
“正因为在下不知道,才向两位请教。”
东方望说:“老头儿,我们说正经的,方儒这个人,就是刚才在瓦面上,一掌将你孙女婿,孙女儿震落下来的人,他还威胁你们孙女婿和孙女儿要跟随他哩!”
“他真的有那么大本事?”
“他那么大胆和我们争孙女儿?”
东方望说:“老头儿,你们想想,武林中真的没这个叫方儒的人了”
“我老头儿会说假话吗?”
“不用想,我们从来就没听说方鱼、圆鱼这么个人。”
“乖孙女,你说说这个人是怎样的。”
甘凤凤便一五一十将在三叠泉所见到的情况和刚才的经过说了出来。
滩家二老听了愕然不语。东方望问:“你们想想,武林中有没有人武功能胜过九大门派的掌门人或与他们不分上下?”
滩老二说:“九大门派的掌门人算什么?武功比他们高的起码有十多个。”
甘凤凤说:“爷爷,我们是说行踪神秘的武林高手。”
“有!有!就是我们两个,行踪不神秘?”
甘凤凤给这两个宝贝爷爷弄得啼笑皆非,问:“爷爷叫方儒吗?”
“是呵!我们可不叫方儒呵!”
“我们是方儒,那滩瑞虎、滩瑞豹是谁?”
“爷爷,武林中有没有其他神秘人的?”
“有,有,有两个,武林中没有人知道他们的真面目,行踪最神秘莫测了;就是连他们的所在地,也没人知道。”
众人急问:“谁!?”
滩老二说:“第一个人,是雾中楼楼主。”
滩老三说:“这个楼主,不但没人知道他的真面目,连他姓甚名谁也不知道。”
公孙白一怔:“雾中楼主?是江湖上一个可怕的杀手集团首领?”
东方望说:“要是这个冷血杀手集团,那麻烦可就大了。”
甘凤凤问:“雾中楼楼主的武功极好么?”
东方望说:“这可没人知道,因为知道他们的人,全都是不会说话的死人。听人说,他是神州一剑裘斐的一个弟子,剑术变化莫测,从没什么花招、虚招,剑剑都志在杀人,往往一击必中。神州一剑为黑蝙蝎杀了之后,他的弟子四散,而这个弟子便加入了杀手集团,后建立了雾中楼,是江湖上杀手集团中一个最为神秘可怕的杀手集团,凡是他们要杀的人,没一个能逃脱。”
小蛟儿问:“那武林中,怎么没人除掉他们?”
“小兄弟,茫茫人海中,谁是雾中楼的杀手,都没人知道,别说是雾中楼主了,怎么除掉他们?”
公孙白说:“在下听说这个冷血杀手集团,没有钱从来不白白杀人,就是跟他们有仇恨的人,也不出手。要是有人出钱雇请他们杀人,哪怕是自己的兄弟和朋友也杀掉,他们的宗旨是:认钱不认人。”
甘凤凤自问:“谁雇请他们来杀我呢?是神风教的人?还是那姓余的?”
滩老二说:“乖孙女,别担心,爷爷我有办法对付他们。”
东方望问:“老头儿,你怎么对付他们?”
“我用钱雇请他们自己杀自己不就行了?”
“雇请他们自己杀自己?”
“臭叫化,你没听酸秀才说,他们是认钱不认人吗?”
滩老三嘻嘻笑着:“不错,不错,这根本不用我们动手,就除掉雾中楼主了!”
公孙白说:“两位老人家,认钱不认人,只是对集团外的人说,就是杀手集团与集团之间,也不适用。”
小蛟儿问:“他们要杀的人,没一个能逃脱?”
东方望说:“小兄弟,的确是这样,因为不知他们何时、何处、何人,一下冷不防的跳了出来,而且杀人不择手段,真是防不胜防,他们要杀我叫化,我叫化只有干瞪着眼让他们杀了。”
公孙白说:“在下认为昨夜来的,好像不是雾中楼的杀手。”
“哦!?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是?”
“要是方儒真的是雾中楼楼主,根本就不会与你们说话,一来就下毒手。我看出,他先是为玄霜冷月剑而来,后见了你的武功,又想收你们为他的人了。杀手们要杀的人,从来就不说话,一次失败,立刻就走,找寻机会,第二次再出手。就是十次八次杀不成,也会再次出手,直到成功为止。”
东方望说:“不错,不错,秀才这么说来,昨夜来的人,是不大像冷血杀手集团的作风。”
小蛟儿困惑地说:“不是他们,又是谁呢?这方儒到底是什么人?”
甘凤凤问滩家二老:“爷爷,你再说谎第二个神秘的人是谁?”
滩老二说:“不是雾中楼主,恐怕是神风教的教主了!”
甘凤凤和小蛟儿一齐怔住了:“是他!?”
“他不神秘么?你们看见过他?”
“没看见过。”
“那说明他是够神秘的。”
公孙白说:“的确,神风教教主黄岐士,武林中人只闻其名,而不知道他的真面目,行踪非常神秘,就是神风教的人,认识他真面目的也只有一两个人。他一向戴着几副面具出现,所以江湖上也有人称他为千面教主。”
东方望说:“要是方儒是神风教教主,昨夜的事,就说得过去了。”
甘凤凤又问:“爷爷,还有没有其他是神秘人物的?”
滩老二说:“有呵!”
“谁!?”
“天山怪侠、怪影、奇侠一枝梅和小魔女。”最后,滩老二一指东方望,“就是这个臭叫化,他的行为也神神怪怪。”
东方望笑起来:“我叫化可不敢列入这些人物中。轮到你们两今老怪物,也轮不到我叫化。”
滩老三说:“不错,不错,我们两个也是神秘人物。可是,我们孙女儿说我们不算数。”
甘凤凤一听,咯咯笑起来:“爷爷,我们在说正经的事,你怎么尽说笑的!?”
“我说的不正经吗?”
小蛟儿突然说:“要是方儒是神风教教主就好办了!”
众人一下愕然。东方望问:“小兄弟,怎么好办呢?”
小蛟儿一下豪情激荡:“我正愁不知去哪里找寻这神风教教主,现在他来找我,不好办吗?”
甘凤凤问:“你打算怎么对付他?”
“先跟他说理,叫他解散神风教,跟我回到梵净山庄去。”
“蛟哥,别说梦话了!他会听你的了”
滩老二也学着凤凤的声音说:“蛟哥,别说梦话啦!他会听你的吗?”
大家一听,都给滩老二逗得笑起来,甘凤凤跺着脚说:“爷爷,你怎么老不正经的。”
滩老二恢复了自己的声音:“乖孙女,我帮你说话呵!怎不正经了?”
“爷爷,我不跟你说了!”
滩老三说:“老二,你怎么将乖孙女气恼了?”他又对小蛟儿说:“你这浑小子,是不是昨夜里喝酒暍得糊涂起来?”
“我怎么糊涂了?”
“你要不糊涂,怎么说话没半点的杀气?神风教主要是听你的话,那当今的皇帝,也会听你这浑小子的话了!将皇帝位让给了别人,跟你去梵净山庄了!”
滩老二说:“要是这样,我们只动嘴皮,就不用练什么武了!真是糊涂透顶,世上有这样的好事吗?”
东方望笑着说:“两个老怪物,我叫化不懂什么,但懂得诸葛亮凭三寸不烂之舌,说得孙权与曹操火并,以后还一把大火烧了曹操八十万大兵,弄得曹操以后不敢再觊觎荆州。”
滩老二说:“要人火并还不易?我也会。”
滩老三说:“诸葛亮能说得孙权和曹操以后不当皇帝吗?”
公孙白也笑着说:“两位老前辈,在下也知道—个故事。”
“你这酸秀才有什么故事了?”
滩老三又问:“你这故事有没有酸味?”
“酸不酸我不知道,古时有个人叫张良,一支洞箫,吹散了楚霸王的八千子弟,结果弄得楚霸王在乌江自刎,皇帝当不成。”
滩老二望着滩老三问:“老三,这故事你听过没有?这张良是什么人?”
“没听说过,大概是位神仙吧!”
公孙白说:“跟神仙差不多。”
“他那支是魔箫?要不,我们也借来吹吹,将神风教的百万乌合之众,也吹散多好。”
甘凤凤跺着脚说:“大火快烧到眉毛了,你们还有心思说笑?说说正经事好不好,那个黑衣老头儿方儒,三天后等我们的回话哩!”
小蛟儿说:“凤凤别担心,他要是神风教主,不听,我就与他尽力拼了!你们先走。”
“蛟哥!你是不是真的糊涂了?说什么我也要跟你在一块,绝不先走。”
滩老二说:“浑小子,你怎不去向张良借那支魔箫来?”
甘凤凤叫起来:“爷爷,你才糊涂,张良是位古人,死得连骨头也没有了,怎么借?”
“什么!?他不是神仙么?神仙会死吗?”
滩老三说:“他就算死了,那支魔箫呢了总不会死吧?我们借不到,可以请叫化去偷,叫化可是当今武林中的第一号神偷手,没有什么偷不到的东西。”
东方望笑起来:“我叫化可没有本事借这支箫。”
甘凤凤说:“我不跟你们说了!”
公孙白笑着:“甘姑娘,你不是聪明过人么?别看你两位爷爷和东方叫化说笑,他们的话中有话,你怎么听不出来?”
甘凤凤一下会意,笑问:“你们是说,要是黑衣老头儿是神风教主,真的力敌不了,便要智取,对不对?”
东方望说:“凤丫头,你总算明白了!对神风教,硬拼不行,最好借诸葛亮三寸不烂之舌,叫他们之间火并,或者像张良一样,吹散了他们乌合之众,让教主成为孤家寡人一个,逼他在乌江自刎,不胜过力敌?”
小蛟儿忙说:“对!这个办法太好了!”
滩老二说:“你这小子现在不浑了吧?”
小蛟儿问:“他们这么多堂口,我们怎么吹散?”
东方望微笑:“小兄弟,湖广堂的人马,你们不是已经吹散了么?”
甘凤凤说:“那我们下一步,就吹散江西这个总堂的人马。”
公孙白说:“那在下回去吹散江浙的堂口的人马。”
东方望说:“我叫化只好和你甘骥大伯,去吹四川、贵州两处的人马了!那么神风教就起码不见了半壁江山。”
滩老三笑着说:“噜嘻,是不是我们两个老怪物去吹京师、辽东、河北的人马?”
滩老二也嘻嘻地说:“看来我们大伙向来睡醒,一个个都在大清早说梦话。”
甘凤凤叫起来:“爷爷,你怎么这样说的?”
“我们不是在说梦话么?”
东方望说:“能说说梦话也差不多。”
公孙白一笑说:“不错!要是那方儒三天后再来,我们怎么对付?”
活宝滩老二说:“你用张良的箫去吹。”
“在下没这个本事。”公孙白笑着说。
“那我来吹好了!”
滩老三问:“你有箫吗?”
“用箫算什么本事?我不能用嘴吹吗?”
“不错!我们俩用嘴吹,准吹得他头昏脑胀,再将他摔到山沟里。看他还敢不敢要我们的乖孙女跟着他。”
东方望笑着说:“那我们就不用跟他交锋了!神风教不摧自散。”
小蛟儿问:“我们能肯定他就是神风教主黄岐士?万一他不是怎么办?”
滩老二瞪着眼说:“不是,你就跟他走!”
“爷爷,我怎会跟他走的?”
甘凤凤突然说:“我有一个好办法,便知道他是不是神风教教主了!”
小蛟儿急问:“哦!?你有什么好办法?”
“借诸葛亮那三寸不烂的舌头呀!”
东方望笑问:“你怎么借?”
当甘凤凤将自己的办法说出来后,两个活宝都首先叫好起来。公孙白说:“方儒恐怕不会上当,要是他真的是神风教主,更要提防他突然出手。”
小蛟儿说:“他要是出手,我只好与他交锋了!”
滩老二扬着脸说:“什么!?你与他交锋,那我们摆在什么地方?”
滩老三说:“要交锋,等我们来,你这浑小子靠后站。”
甘凤凤说:“两位爷爷,你们别跟蛟哥争了!蛟哥不行,两位爷爷再上不好?”
公孙白说:“不错,方儒不是神风教主,两位前辈何必先出手?对付武林一个不见名传的人物,以两位的声望,不有失身份?”
公孙白这一顶帽子,戴得这一对老活宝舒舒服服。看来世上的人,都喜欢戴高帽,这对活宝也不例外。
滩老二阿滩老三:“你说,我们怎么办?”
滩老三说:“既然这样,就让浑小子先出手好了!”
甘凤凤笑着说:“爷爷,这就对嘛!”
东方望突然问:“你们说完了没有?”
甘凤凤问:“我们说完了又怎样?”
“说完了!我叫化可要去墟上讨吃了!”
“这寺里没有你吃的?”
“寺里,尽是青菜、萝卜,我叫化可没有胃口。”
“你这叫化,有饭给你吃已算好了!还想吃鸡吃肉的?”
“要是我叫化再吃素,就饿得皮包骨了。还有,我还想到大户人家讨两杯酒喝哩!”东方望说完,便闪身而去。
这时,天色早己大亮,寺里的和尚们,已开始念晨经。小蛟儿怔了怔:“怎么叔叔说走就走了?他还回不回来的?”
滩老二问:“是不是这叫化怕死,自行先逃跑了?”
小蛟儿说:“爷爷,东方叔叔不是这样的人。”
“那他干吗跑了?”
“叔叔说去讨吃的。”
甘凤凤接着说:“他还要向大户人家讨酒喝哩!”
滩老三问:“这和尚寺没酒喝?”
公孙白说:“护国寺一向遵守清规,恐怕没有酒。”
“那我们也向大户人家讨几杯酒喝。”
小蛟儿忙说:“爷爷想喝酒,我去给你们买回来好了!爷爷还是多休息一下好。”
甘凤凤说:“是嘛!爷爷要是向人家讨酒喝,人家知道了,不骂我不孝顺吗?”
公孙白说:“要是前辈不想休息,在下陪两位下棋好不?”
两个活宝一听下棋,顿时高兴了。一个问:“酸秀才,你会下棋?”一个说:“你下得过我们吗?”
“在下试试看。”
“慢着!酸秀才,你想下什么棋?”
“象棋,围棋都可以。任由前辈挑选。”
“我们下担担棋。”
“担担棋!?”
“就是叫三吃子,你会不会?”
公孙白不由一笑,这是村夫俗子在地上下的小玩意儿,是围棋入门之棋,最简单不过了。他说:“会!”
“那我们下呀!输了的不准回手。”
甘凤凤笑着说:“爷爷,你们就跟公孙大哥下棋玩吧,我和蛟哥出去给你们打酒回来!”
“好,好,你们去吧。我们有棋下就行了。”
公孙白说:“我们到仙人洞内下棋怎样?”
滩老二愕然:“去仙人洞下?”
滩老三问:“这和尚寺不准下?”
“两位前辈,不是这样。仙人洞清静,没人干扰;这护国寺,每日进香的善男信女不少,说不定他们跑进寺看我们下棋。”
“酸秀才,你是不是怕输了让人看见?”
一个活宝说:“他们跑进寺看不好吗?”
“好是好,万一神风教的人混了进来,对我们突施杀手,就不好办了!”
“他们敢!?”
另一个活宝说:“我扭断他们的脖子!”
小蛟儿一想,公孙大哥说的有理。便说:“两位爷爷,还是去仙人洞下棋的好,要是爷爷在那风景优美的地方喝酒,爷爷准会高兴得多喝两杯的。”
甘凤凤也说:“是呵!仙人洞口可平坦了,在那里下棋、喝酒、吃菜,看乱云飞渡,变幻莫测,那真是太美了!”
两个活宝说:“你们说得仙人洞那么好,我们就去那里下棋吧!”
于是他们五人离开护国寺,小蛟儿和甘凤凤去牯岭小镇,公孙白带着滩家二老,直上仙人洞。
小蛟儿和甘凤凤到了牯岭小镇,四下看看,不见东方望的踪迹,小蛟儿不由问:“怎么不见叔叔的?”
甘凤凤说:“他呀!神神怪怪的,江湖上人称他为神龙怪丐,见头不见尾,你以为他真的出来讨吃么?”
“那他去了哪里?”
“谁知道哩!放心,他机敏异常,不会出危险。”
小蛟儿只好和甘凤凤买了一坛女儿红和一些下酒菜以及馒头、包子等食物,转回仙人洞。来到仙人洞,便听到滩家二老在大声叫喊,“这—步不算,你欺我俩老眼昏花么?”
公孙白笑着:“前辈,这是第三次了。”
滩老二说:“什么第三次,这一步不是我下的。”滩老三叫起来:“我也没有下,是你叫我走的。”这两个活宝,竟然互相埋怨起来。
小蛟儿和甘凤凤走到洞口,看见滩家二老面红耳赤,不用说,他们一定下棋下输了。小蛟儿说:“爷爷,别下了,酒买回来了。”
滩老二说:“不!这一局棋不下完,我不喝酒。酸秀才,轮到你走了。”
公孙白笑问:“刚才那一步算不算?”
“当然不算。”
甘凤凤笑着:“公孙大哥,好呀!我叫你陪我爷爷玩,你怎么将我爷爷气恼了?”
公孙白笑着:“好好,两位前辈,这一局我算输了!”
滩老三说:“你明明输了!怎么算输的?”
“对,对,我输了!”
滩老二说:“输了再下过第二局。”
甘凤凤说:“爷爷,不肚饿吗?”
“乖孙女,你别催,我们输给了酸秀才三盘棋,非赢回来不可!”
这两个老活宝,原来是羸得输不得的人,争强好胜像两个孩子似的。
甘凤凤说:“爷爷,那你下棋吧!可是这坛女儿红酒恐怕就快漏光了!”
两个老活宝愕然:“它怎么会漏的?”
“因为蛟哥上山时不小心,酒缸碰到石头上,裂了一条缝。”甘凤凤一边说,一边给小蛟儿打眼色。
两个老活宝一听,跳了起来。一个说:“这浑小子怎么这般不小心?”一个问:“漏了多少?”
“我也不知道。”
“那我们快喝,别让酒漏光了。”
甘凤凤故意问:“爷爷不下棋吗?”
“不下了,不下了!喝完酒再下。”
滩老三跟着说:“再下,我们还有酒喝吗?不漏光才怪呢!”
东方望好像预先知道仙人洞有酒有肉似的,突然在这时跑来了。小蛟儿一见大喜:“叔叔,你怎么知道我们在仙人洞的?”
东方望的神色几乎跟昨夜奔来时—样,连忙说:“别问,别问,有人在捉我叫化。”
甘凤凤问:“谁捉你了?”
“神风教的人。”
公孙白问:“是昨夜里的人?”
“不错不错!是什么文副总堂主和一个什么丘堂主的,我叫化知道他那条鞭好厉害,恐怕招架不了。”
小蛟儿问:“叔叔,你和他们交锋了?”
“没有。”
“他们在追你?”
“我不知道。”
甘凤凤几乎叫起来:“你是不是给人追懵了?人家追你,你也不知道。”
东方望说:“因为我远远一看见他们,便掉头而跑。”
公孙白问:“他们发现了你?”
“没有吧!”
甘凤凤问:“那怎么说有人要追你?”
“因为我叫化跑回护国寺找你们,他们也随后赶到了护国寺,不是追我那是什么?”
公孙白说:“恐怕他们不一定是捉你。”
滩老二说:“看来这个臭叫化一定是讨不到吃的,闻着酒香赶回来,故意在我们面前装神扮鬼。”
滩老三说:“臭叫化,对不起,你到别处讨吃吧,这里没有你的份。”
东方望叫起来:“我的天,你们能见死不救吗?”
滩老二愕异地对滩老三说:“这臭叫化怎么了?他死了没有?”滩老三说:“我横看直看,这臭叫化是个大活人。”
“那他怎么说我们见死不救了?”
“恐怕他肚子里的酒虫咬得他快要死了。”
“原来这臭叫化在变换花样向我们讨酒喝。我们给不给?”
“不能给,我想看看他肚子里的酒虫会不会爬出来。”
“对对!我从来没见过酒虫是什么样的。”
这对老活宝一问一答,逗得小蛟儿,甘凤凤和公孙白忍俊不禁。
东方望瞪着眼:“酒虫爬出来,我叫化不死了?那你们还救什么?”
“酒虫爬出来,也可以爬回去,你不就活了吗?”
“酒虫会爬回去吗?”
滩老三说:“会,会,我用酒引诱它,将一滴酒滴在你嘴巴里,它就爬回去了。”
“那我叫化不死过了一次?”
小蛟儿突然说:“不好!有人朝我们这里来了!”
甘凤凤问:“你听出是什么人来?”
“的确是姓文的和姓丘的,还带了四五个人来。”
东方望顿时慌了手脚:“那一定是来捉我叫化了,这一次我叫化是死定了!”
甘凤凤笑问:“你怎么是死定了?”
“你们连酒也不给我,看着我叫化死,现在他们追了来,你们还会出手相救吗?”
公孙白笑了笑说:“恐怕他们不是来追你的。”
“不来捉我叫化,难道他们跑来这里向你们讨酒喝?”
说着,文石和丘富已带了人上仙人洞,文石一见他们,彬彬有礼的一揖说:“滩老前辈和各位侠士,请了!”
滩老二扬着脸问:“你们来干什么?来捉这叫化?”
滩老三一指东方望:“这臭叫化在这里,他没有跑。”
文石一笑说:“前辈误会了,在下等人不是为东方侠丐而来。”
这对活宝一时愕异,一个问:“你们不是来捉臭叫化?”一个说:“这臭叫化怎么说你们来捉他的?”
文石说:“恐怕东方侠丐也误会了!”
东方望搔搔自己的乱发,茫然问:“你们不是来捉我叫化?那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文石又一揖说:“在下是特意来拜访各位前辈、侠士,好不容易向寺里打探清楚,才知道各位在这里。看来各位真有雅兴,在这仙人洞下棋、饮酒,的确是人生的一件乐事。”
公孙白笑着问:“文副总堂主和丘堂主要是不嫌,不妨也一块下棋、饮酒,如何?”
公孙白在这方面,无疑是这儿个人的代表,会应酬各种各样的人士。滩家二老和东方望可以说是游戏人间,不拘小节,不大注意礼仪。甘凤凤是位少女,不方便出头。小蛟儿可以说是初踏入江湖,不大懂武林中的规矩。所以只有公孙白出来应酬了。
文石和丘富同时说:“多谢了!”
“两位不肯赏面?”
文石连忙说:“公孙侠士言重了!在下怎敢如此?在下等人是奉了余总堂主之命,一来拜访;二来也请滩前辈和各位侠士到敝总堂一叙,以慰渴望,同时也向各位谢罪。”
滩家二老和小蛟儿等人听了愕异。他们见文石、丘富前来,虽然彬彬有礼,说话异常的客气,但归根到底,总不外乎是为玄霜冷月盘龙剑而来,现在不但不提,反而请罪?这是什么意思?还是有别的用心?甘凤凤首先忍不住,问道:“你说什么!?向我们谢罪?”
文石说:“在下等人昨夜里冒犯了滩老前辈和各位侠士,尤其是冒犯了东方侠丐,所以余总堂主特派在下和丘堂主前来相请,以便当面谢罪。”
这事太出人意料之外了!众人听了更是疑惑不解,自己珍藏了十多年的武林奇珍异宝——玄霜冷月盘龙剑,足可以令任何武林人士垂涎,现在给人盗去了,不但不追讨,反而谢罪,这太违反常情了!简直是匪夷所思。
两位活宝愕了半晌,一个问:“老三,姓文的说什么?我好像耳朵有点聋,听不清楚,你听清楚了没有?”一个说:“他说向我们谢罪呀!”
“喂喂,老三,你有没有听错了?是向我们问罪吧?”
“老二,我怎会听错了?不信,你问问大家,是不是这样?”
“那玄霜什么剑的,他们不要了?”
“我也不知道呵!”
丘富听了皱眉不语,文石素知滩家二老的为人,不以为怪,微笑说:“在下听余总堂主说,玄霜冷月盘龙剑本来就不是余家之物,现在物归原主,归亲属所有,当然不敢再过问了,因此才向各位谢罪。”
滩老二扬着眉问:“什么物归原主了?”
文石说:“在下虽不知其中详情,但也略知一二。玄霜冷月盘龙剑原是碧女侠所有,而滩老前辈是碧眼狐的义父,也是碧女侠在世上仅有的亲属,现归滩老前辈,这是理所当然。”
“你怎么知道我俩是她的义父了?”
“碧女侠曾拜滩老前辈为义父,武林中有人目睹,在下又怎不知道。”
滩老二又问:“你们知道了,为什么不早交给我?”
“前辈请原谅,这事,在下是昨夜才知道的。”
“你们的余总堂主呢?也是昨夜里才知道?”
文石点点头:“诚如前辈所言。”
公孙白说:“看来文副总堂主的耳目真不少,也非常精明能干,我们昨夜里的事都打听得一清二楚。”
文石微笑:“请各位原谅,余总堂主身为江西一地的总堂主,为了不得罪各方面和怠慢一些高人侠士,不得不如此。”
文石这一句话回答得有分有寸,同时暗示着你们所有的行动,都逃不过江西总堂的耳目。令小蛟儿和甘凤凤听了心头凛然,东方望也不能不暗暗佩服江西神风教总堂主余羽的机敏和才能,他手下的能人异士不少。东方望说:“那我叫化之冤,你们也弄清楚了?”
文石一笑:“一时的误会,请东方侠丐恕罪。”
滩老二问:“你是专程来请我们?”
“是!请前辈和各位侠土赏面光临敝堂。我想前辈和各位侠士总不会害怕不敢去吧?”
滩老二怒说:“谁说我们害怕了?”
滩老三也说:“我俩害怕过谁了?别说你们的一个总堂,就是龙潭虎穴,我俩也敢跑进去玩玩。”
文石忙说:“在下出言不慎,请两位前辈息怒,要是两位前辈有事不便前去,在下也不敢强请。”
文石好像摸透这两个活宝的性格,先是一激,后又将话兜了回来,更弄得这两个活宝大声说:“去!去!我们有什么不方便的?我们大家都去!一个也不少。”
文石大喜:“在下先在这里多谢大家赏面了。不知前辈和各位侠士几时前去?敝总堂主好恭候各位光临。”
“我们今天就去。”
甘凤凤连忙说:“爷爷,我们不是还有个约会么?”
滩老二愕然问:“我们有什么约会了?”
“爷爷,你怎么忘了?人家三天后来见我们,听我们的回话吗?”
这个活宝才想起了黑衣老人之事:“不错,不错,我真老糊涂了。”他对文石说:“这样吧,第四天后,我们去。”
文石一揖说:“在下在四日后此时,备酒恭候各位大驾光临。”说完,便准备率众而去。
公孙白说:“副总堂主,既然到此,何不坐下,饮杯酒再走?”
“多谢,在下得赶回南昌复命,以免余总堂盼望。”
小蛟儿也极想与文石、丘富结交,何况东方望说文石、丘富都是江西的两条真汉子,一个刚烈,正直;一个行侠好义、智勇双全。的确,昨夜月下饮酒时,要不是文石处理得当,那将是一场血战,所以对他早巳心存好感,何况现在人家来,诚恳有礼,怎能这样让人家走的?便说:“副总堂,我们四日后才去拜访,你也不急于一时赶回,何不坐下,赏面和我们饮碗酒!”
甘凤凤更进一步笑着问:“你们是不是担心我们的酒里有毒,害怕不敢饮?”
石文一笑:“女侠说笑了。既然这样,在下和丘堂主就打扰各位的雅兴。”
小蛟儿立刻从一布袋中端出八只碗来,摆在地面岩石上,拍开酒缸封泥,满满的斟满了八碗,说:“副总堂,丘堂主,请!”
文石说:“大家先请!”
公孙白首先端起一碗酒说:“在下先干为敬!”说毕,便将一碗酒喝光了。小蛟儿端起酒说:“在下也是这样。”也—口而见底。
东方望笑笑说:“现在轮到我叫化了。”也同样一口而干。
两个活宝也端起酒来,文石和丘富一见,连忙说:“在下两人,应敬前辈才是。”双双将—碗酒饮完。
甘凤凤笑着:“你俩上当了!我们在酒里真的下了毒哩!”
神风教四个跟随的武士—听,不由面色大变。文石仰天—笑:“女侠!在下敢肯定酒里没毒。”
“哦!?你那么肯定?”
“各位要杀在下等人,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一举手便可将在下等人杀了,又何必用毒?何况各位都是侠义之士,名满武林,对下毒之事,不但不屑,也不耻。”
公孙白笑着:“副总堂果然是位胆色过人的真汉子。”
滩老二说:“好!凭你这句话,我们是去定了!”说着,也将一碗酒喝光。滩老三说:“看来我不喝也不行了!”
滩老二在滩老三喝了酒后。望着甘凤凤:“乖孙女,你怎么不喝?”
甘凤凤说:“爷爷,我喝不了这么一大碗呵!”文石说:“女侠随意呷一口行了。”
“那我得罪啦!”甘凤凤真的只呷了一小口,便将酒放下来。
酒后,文石和丘富拱拱手:“在下告辞,四日后,在下在敝总堂恭候各位光临,到时,我们再放怀畅饮。”说完便带人而去。
他们一走,甘凤凤首先说:“爷爷,你怎么答应他们去的?”
滩老二愕然:“我们不该去么?”
滩老三问:“你害怕去?”
“我才不害怕哩!爷爷,我是感到这事太反常了。爷爷不担心其中有诈?”
“有诈怕什么了他们要是不安好心,我就踩平了他们的老巢,端了神风教在江西的这一个窝。”
“好呀!我正担心爷爷什么也不防备,稀里糊涂的给他们捉了去。爷爷,那我们商议怎么去端这个窝吧!”
小蛟儿急说:“凤凤,别胡闹。”
“我怎么胡闹了?你以为他们真的安好心请我们去喝酒?”
“不是这样?”
“就算姓文和姓丘的没有这样的心,余家父子呢?你相信他们没有恶意?”
“东方叔叔不是说余羽为人很好的么?”
“我看这叫化不是在胡说八道,就是给这姓余的收买了过去。”
东方望叫起来:“喂喂!丫头,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你知不知道?”
“好!叫化,我问你,我们取了他家珍藏的玄霜冷月剑,他不来索回已算好了,干吗要向我们谢罪?真的像姓文的所说,他有什么罪了?”
“丫头,这是江湖上的客套之辞。看来余家父子想结交我们。”
公孙白说:“不错!余羽为人极重友好义,尤其久闻滩老前辈之名,怎不想结交?”
“说不定他想拉爷爷去做神风教的护法长老哩!”
东方望说:“丫头,别将人想得太坏了。”
“防人之心不可无。”
公孙白说:“甘姑娘说的也是,这样吧!去是一定要去,我们小心点就是,以防不测之事突然发生,不致于手忙脚乱。”
“我和蛟哥最好不去。”
滩家二老问:“你怎么不去?”
“爷爷,以防万一呀!真的你们在里面出了事,我们好去接应你们。”
东方望说:“这样也好,你们在湘西闹了这么一件大事,他们在湖广追踪不到,说不定有认识你们的人会来江西追踪,出现在南昌的总堂中。”
这一天,他们在仙人洞饮酒,下棋,直到天黑才转回相国寺。第三天夜里,月升中天,黑衣老人依时而来了,滩家二老和公孙白、东方望依计期行事,伏在暗处,由小蛟儿和甘凤凤先与黑衣老人打交道。
黑衣老人面孔木然,但双目有—股慑人的威力,扫视一下四周,问:“老夫知道滩家二老,江南公孙白和江湖怪丐东方望也在,怎么他们不出来?”
黑衣老人真是神秘极了,三天两夜来不见半点踪影,居然将小蛟儿的情形知得清清楚楚。似乎也知道他们伏在附近,准备联手对付自己,但仍然依约而来,不将他们放在眼里。那说明黑衣老人自负武功极高,已全然不将武林中任何人放在眼下了。
甘凤凤和小蛟儿互视一眼说:“你是想我们跟你走,总不会连他们也要跟你吧?”
“唔,那你们考虑清楚了,愿意跟随老夫而去?”
“是呀!不过,我们有两件心事没完成,恐怕还不能跟你走。”
“你们有什么心事没完成?说出来,或许老夫可以助你们完成。”
甘凤凤故意大喜:“要是前辈能助我们完成就太好了!那我们就跟你老走啦!”
“说吧,老夫不喜欢罗嗦!”
“第一件心事,我们想杀了端木一尊和黄岐士这两个人。”
黑衣老人双目突然精光大射,跟着便收敛下来,面无表情的问:“你们跟他们有仇?”
“没仇!”
“有恨!?”
“也没什么大恨。“
“没仇没恨,为什么要杀他们?”
“你老不愿帮我们?那我们只好自己去干了!”
“哼!凭你们,能杀得了他们?”
“我们杀不了,只好死掉,可不能跟随你了!”
黑衣老人半晌不语,盯视他们好一会才问:“唔,你再说说第二个心事是什么!”
“第二个嘛,就是摧毁了整个神风教,令他们在武林中除名。”
“丫头,你太放肆了!”
甘凤凤故意愕然:“你老怎么了?当然,我们也知道,凭我们这样的武功,那真是异想天开,怪不得你老说我们太放肆了!”
“你们何止是异想天开,简直是痴人说梦话。”
甘凤凤故意叹气的说:“看来你老是不愿意帮助我们了!”
“老人不会去干这种糊涂事!”
“你老是不是害怕了他们?惊震在神风教的威慑之下?”
“老夫害怕过谁?不错,只要老夫一举手,就可以令神风教在江湖上除名。”
甘凤凤一听,前一句还没有什么,后一句话却令她困惑了,难道这黑衣老头儿不是神风教主?要是不是,他又是什么人?敢这么轻视神风教,可以一举手就毁了神风教?甘凤凤想了一下问:“你老有这么大的本事,干吗不帮助我们?”
“老夫说过,老夫不会干这种糊涂事。再说,神风教有什么不好?它难道不是武林中一大侠义的帮派?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甘凤凤说:“你老不愿帮助我们算了。请原谅,我们心事未了,也不能跟随你啦!”
“这是你考虑了三天,回答老夫的话?”
“是呀!你老请自己回去吧!”
“你以为老夫就这么空手回去?”
“你不帮我们,有什么办法?我想,你老不会是神风教的人吧?”
甘凤凤到了这时,只好直接了当的提了出来,看看这老头儿有什么反应。
黑衣老人“哼”了一声,避而不答,冷冷说:“现在老夫再问你们一句,跟不跟随老夫走?”
小蛟儿一直在全神戒备,以防黑衣老人突然出手,这时说:“我们已经将话说清楚了,心事未了,不能跟你去。”
“你以为你们能走出老夫之手?”
“你总不会强迫我们跟随你吧?”
“的确是这样。”
“你要捉我们去?”
“叫你们伏着的人都一块出来吧!老夫现在不但要你们,也要他们一块跟随老夫。”
滩家二老嘻嘻哈哈地在房间里笑起来,一个问:“这小老头儿是不是吃多了大蒜?”一个答:“这口气又大又臭。”
“他是不是异想天开?”
“痴人说梦话!”
黑衣老人一袖向房间的窗门拂去,“砰”韵一声,整个窗棂给这一股袖劲拂碎拂飞了。黑衣老人森然说:“给老夫滚出来!”
声落人出,这两个活宝似流星般的激射而出,一个说:“乖孙女闪开!”一个道:“浑小子站到一边去!”
他们更是声未落人已到,双双扑向了黑衣老人,想将黑衣老人举起。黑衣老人反应极为灵敏,人似飞鸟,冲天而起,让这两个活宝抓空。同时一声冷笑:“雕虫小技!简直在老夫前面献丑!”
黑衣老人身形一落,就是双掌拍出,分袭滩家二老。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pacer
发表于 2017-3-23 23:32:51
第三十一回庐山之夜
却说滩家二老百战江湖,交锋经验异常丰富,见了黑衣老人这等莫测的掌法,也不禁悚然。他们不敢大意,身形如飞魂幻影般闪出,互相交叉来往,一沾即散,一散即合,来庄飞扑,令人眼花缭乱。他们两人,心意相通,不用手势,不打暗语,却配合得十分默契,突然喝声:“起!”一个抓头,一个抓脚,居然一下将黑衣老人凭空举了起来,将黑衣老人身形横扔了出去,一齐哈哈嘻嘻的笑起来。
黑衣老人被扔出去后,不知怎样,竟如电光火石又飞了回来,骤然落在滩家二老之中,双掌在空中转身时拍出,更是奇快无比,令人无法闪避。滩家二老刚说出:“不好!”掌已拍到,不由一齐举拳相迎,砰然一声闷响,黑衣老人身形还没有落地,又凭空弹起,而滩家二老,更是分左右双双飞了出去。
众人见滩家二老将黑衣老人扔了出去时,暗暗惊喜,怎么也想不到黑衣老人居然会飞了回来,又是愕然感到不可思议,等到滩家二老给拍飞了出去时,更是大惊,这是瞬息之间骤然的突变,叫人一时手足无措,几乎莫明其妙,不知是怎么回事。
这位在武林中不见名传的黑衣老人,以武林绝少看见的身形手法,交锋才几个回合,就将名满江湖的武林前辈——辽东疯癫双侠,双双拍飞击伤了!这恐怕就是奇侠一枝梅夫妇,也不可能几个回合将滩家二老拍飞击伤,这不单叫东方望怪丐和江湖狂生公孙白骇异愕然,一时呆若木鸡,小蛟儿和甘凤凤也惊震了。滩家二老身形摔下来时,他们才惊醒急奔了过去,一个奔向滩老大,一个奔向滩老二,甘凤凤问:“爷爷,你怎样了?”
小蛟儿也在另一边问:“爷爷,你没事吧?”
滩家二老摇摇头不出声,嘴角流出—丝鲜血,端坐在地,闭目调息。公孙白和东方望也同时从隐藏处跳了出来,几乎同时说:“他们在调息运气疗伤,千万别打扰了他们,给他们护着。”
滩家二老幸而有一身深厚的真气护体,在对掌时,又卸去了黑衣老人几乎—半的阴柔之劲,才使自己的内脏不给震翻转过来,只是心血翻滚,吐着一口鲜血而已,要是别人,恐怕早巳变成两具尸体,横躺在地上了。
黑衣老人身形凌空弹起,落在瓦面上,两臂虽然给滩家二老内力震得微微有些麻,却能平稳站立,他俯视下面,冷冷说:“凭你们的武功,能与老夫为敌么?”又向小蛟儿、甘凤凤问:“你俩跟不跟随老夫?”
甘凤凤说:“跟呀!”
黑衣老人反而感到意外:“你们真的跟随老夫?”
甘凤凤说:“您老武功那么好,我们不跟随你跟随谁?”
“唔!你能这样明白就好了!那快随老夫走。”
“我两位爷爷受伤了,怎么办?”
“丫头,你要老夫怎样?”
“你最好先让我在你身上划下两道剑痕,给我两位爷爷消消气。”
“丫头,你说什么?”
“划两条剑痕呀!不过,你放心,你只流些血而已,不会死的。”
“丫头,你太放肆了!”
“你连这点也不答应,我们跟随你干吗?”
黑衣老人身形骤然落下,小蛟儿急道:“凤凤,你闪开。”他推开了甘凤凤,自己迎了上来。
黑衣老人说:“看来,你们是不见棺材不流泪了!”
甘凤凤却嚷起来,对小蛟儿说:“你推开我干什么?我们一起对付他不好?”她又对黑衣老人说,“你是见了棺材,也不会流泪是不是?”
黑衣老人“哼”的一声,呼的一掌拍出,同时喝声:“给我躺下!”
小蛟儿早已拦腰一手抱起甘凤凤,借黑衣老人这一股掌风,跃了开去,放下凤凤,一面说:“你快去护着两位爷爷到房间里去!”一面也一掌向黑衣老人拍出,掌风之劲,不下于滩家二老,直将黑衣老人的黑长袍吹得飞舞起来。
黑衣老人不禁赞了一句:“小子,好掌力!你的掌风,能吹动老夫的衣服飞舞,算是第一个人,小子,再接老夫一掌!”说着,又是一掌拍出,如飓风骤起。
小蛟儿知道黑衣老人内力异常深厚,不再与他对掌,身如灵猴跃起,并不跃开,反而跃到黑衣老人头顶上空,身形未落,掌已拍下,这是灵猴身法的招式,反击出人意外。
黑衣老人似乎知道这种灵猴身法似的,身形略闪,一掌向小蛟儿腰下拍出,真是迅如电闪雷击。因为小蛟儿身形还未落下,人在半空中,无从借力闪开。
可是小蛟儿如疾光般的,身形骤落,在地上一个翻滚,不但灵巧地闪开了他这一掌,竟然一下挨近了黑衣老人,身形在地上未爬起,却一掌拍向照衣老人下腹的要命处,这更是武林中的奇招怪式,少有的掌法。
黑衣老人心头凛然、惊讶,不由跃了开去,他也快捷得无与伦比,人跃开又弹了回来,突然拍出一掌,刚才,滩家二老就是败在这一招之下。
要是说黑衣老人了解小蛟儿的灵猴身法,那小蛟儿就更熟悉黑衣老人这一套极为阴柔之劲的掌法。所以黑衣老人的身到掌出之时,小蚊儿身形又飞起,闪到了黑衣老人的身后,人落掌已拍出。
刹时之间,小蛟儿和黑衣老人已交锋得难解难分,掌动人移,一沾即分,他们两人像月夜下两只轻灵疾飞的夜鸟,时分时合,掌法招式,身形变幻,大同小异,看似轻舞,掌出优美,宛如翩翩起舞,可是招招都是足以令人致命的凶狠招式,与中原武林的武功招式,迥然不同。
东方望不感到惊讶,甘凤凤、公孙白却惊讶了。这时,滩家二老又运气调息了自己的内伤,站立起来,看了他们交锋招式的武功,惊愕得瞪大了眼睛,这是交锋吗?简直是互相追逐嬉戏。
东方望和甘凤凤都心里明白,黑衣老人的武功,与小蛟儿同出一个师门,风格相同,套式—祥,只不过各自运用不同而已。这个黑衣老人,要不是神秘莫测的神风教主黄歧士,就必然是黄岐士嫡传的弟子。除了端木一尊,其他人不可能有这种星宿海派的武功。怪不得中原武林各大门派视它为帮派武功了!姿式优美,招式狠毒,下手可以说是不择手段,一招取人性命,要多么歹毒就有多么歹毒,不是中原武林的武功,强身自卫为主,志在制敌,而不一下取人性命。
在滩家二老等人的目光中看出,小蛟儿胜在身法灵敏多变,掌法不及黑衣老人运用纯熟,面且黑衣老人交锋经验也比小蛟儿丰富,所以小蛟儿渐渐已处于下风地位,只招架,防守。闪避,无法进行反击。
甘凤凤想拔剑挺身面出,与小蛟儿联手围攻黑衣老人,东方望说:“丫头,你别乱来,这时,别说你不能相助小兄弟,就是想接近他们也不可能。”
公孙白也点点头说:“的确是这样,这时,他们两人—身深厚真气,不但已布满全身,也布满了他们身躯一丈以内的地方,不仅是人,连暗器也射不进去。”
甘凤凤急了:“那看着他败吗?”
东方望说:“别担心,小兄弟尽管胜不了这老魔,要逃走,却是完全可以办到。”
“眼见不敌了,他干吗不走呵!”
“小兄弟不走,恐怕另有原因,看来小兄弟这几年的苦练,绝不会白费。”
的确,小蛟儿在表面上,是处于下风,但他却是要认真看清楚黑衣老人的武功,还有那些没有抖出来。他在梵净山庄八年来,在地贤夫人近乎严酷的折磨、锻炼之下,培养他在极其不利的形势之下,仍保持冷静的头脑,从容应敌,何况他并不是真正处于下风,梵净山的绝学,他还没有抖出来哩!并且还有一门不为武林人士所知道的绝技—一春阳融雪之功。
交锋近百招,小蛟儿已将黑衣老人的武功几乎摸清楚,了,黑衣老人只会灵猴身法,但不会最后的十多招,掌法是本门派的混元掌法,但他不能不承认,这套掌法,黑衣老人已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比自己运用得好得多,凭这套掌法,自己怎么也胜不了黑衣老人。这黑衣老人是谁?如果是自己要寻找的黄岐士,那正是自己要清理门户,除掉弑师的叛徒!小蛟儿一边闪避一边问:“你到底是什么人?是不是黄岐士?”
黑衣老人也越交手越凛然,这小子是谁?是天圣老人的传人?所以也同时喝问:“你到底是谁?怎会本门派的武功?”一边说,一边击掌更是凶狠、歹毒。
最后,小蛟儿抖出天殛掌法了,看来,只有天殛掌法才能取胜,怪不得天圣老人叫自己去梵净山向地贤夫入学艺,天圣老人早巳预见了有这么一天,要清理门户,杀掉逆徒,只有天殛掌法可以对付黄岐士,其他的武功,胜不了黄岐士。看来天殛掌法,是混元掌法的克星。小蛟儿尽管心中巳肯定眼前的黑衣老人就是黄岐士,但仍不敢贸然断定,现在不管他是不是,先胜了他再说。
小蛟儿想毕,大喝一声:“看掌!”掌式一变,便变守势为攻势,以后一连几招连环使出,掌掌料敌先知。黑衣老人掌刚拍出,就给小蛟儿封死了。这突然变化的几掌,使黑衣老人大惊,连连后退,问:“你,你这是什么掌法?”
小蛟儿不想使人知道,因为地贤夫人曾经叮嘱过:天殛掌法,不可轻易使出。所以他随口而应:“乱拍掌。”
“这是哪一门的功夫?”
“灭贼门!”
“灭贼门!”
“说!你到底是不是黄岐士?”小蛟儿又一连几掌拍出,几乎每一掌都石破天惊,威力无比。
“老夫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甘凤凤在屋檐下说:“蛟哥,你管他是不是的,先捉了他再问不好?”小蛟儿一想后说:“不错!我先活捉了你,不怕你不说出来!”
黑衣老人怒问:“你能活捉老夫么?”
小蛟儿不再说话,天殛掌法一招“南雁北飞”拍出,跟着又是一招“浪拍悬岩”,弄得黑衣老人手忙脚乱,无从招架,只能死守自己的门户,凝集真气护体。
小蛟儿两招掌法闪电式的拍出后,又是一招“莺穿柳下”拍到。这三招掌法,黑衣老人可以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奇变莫测,尤其是“莺穿柳下”这一掌拍来,已无从闪避,只有以双掌相迎,不然,小蛟儿的手掌,便印在自己的腹中穴位上,就是不死,也重伤倒地,胸骨全碎。
双掌相碰,不但是黑衣老人极不愿意,小蛟儿也不想,双掌相碰,那就必然要拼内力,以内力的深厚而分胜负,小蛟儿不知自己的内力能不能胜过黑衣老人,心中无数。黑衣老人却知道小蛟儿的内力不在自己之下,就算自己略胜一些,但必然相持一些时辰,自己方可取胜,但在拼内力时,小蛟儿身后五大高手虎视眈眈,自己只有两个相随,只要小蛟儿其中一位高手接近自己,那自己就危险万分。这就是黑衣老人极不愿拼内力的原因。要是单打独斗,黑衣老人就没有这个顾虑了,可以放心与小蛟儿一搏,而且可以说是胜券稳操在手。
黑衣老人虽然极不愿意,但小蛟儿掌法太快,已经拍玖,不容他去多想,只有举双掌相迎,希望能震开了小蛟儿。小蛟儿也不想拼内力,但掌已拍出,想收回己不可能。所以双方手掌一相碰,小蛟儿便感到黑衣老人一股极为强大的内力向自己手心传来,他想用阴柔的吸力,卸去黑衣老人的强大内力。他这一吸,不但没有卸掉,反而将黑衣老人强大的内力吸入了自己的体内,这就是小蛟儿交锋经验的不足。他不由感到体内真气湃涌,内力在体内乱窜。他暗想:这一下完了,自己明明取胜,—时鲁莽,反而败北。
世上往往有些事是令人意想不到的,小蛟儿想收掌时,已为黑衣老人的双掌贴紧而收不回去。也在这时,小蛟儿身体的春阳融雪神功在起作用了,将黑衣老人强大的内力输入到自己的奇经八脉中去,不啻如黑衣老人将自己的内力输给了小蛟儿,增强了小蛟儿的内力。
黑衣老人原先想用自己的深厚内力将小蛟儿震飞,伹他一下感到,自己的内力源源流出,面色顿时大变,想收掌时,但双掌已为小蛟儿吸住,收不回来了。
黑衣老人目露惊恐之色:“你,你,你这是什么帮派功夫?快放开老夫。”
小蛟儿仍然不知道自己体内的春阳融雪功发挥了作用,也说:“那、那、那你为什么不放开我?”
当小蛟儿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时,黑衣老人体内的真气,几乎给小蛟儿吸去了一半,双方内力你消我长,小蛟儿内力一吐,一下将黑衣老人震飞了出去。
黑衣老人给摔去二丈多远的地方。他的两名亲随一见大惊,双双从隐藏处的瓦面上跃下来,一个护着黑衣老人,一个直取小蛟儿。小蛟儿这时的一身真气,异常充沛,身形略闪,顺势一掌拍出。掌未拍到,掌风之劲,已将这一黑衣人击翻倒地。
黑衣老人见状更是大惊,急说:“快走!”他在一名亲随扶助之下,急展轻功,飞逃而去。倒地的这名黑衣老人亲随,想爬起来,甘凤凤的玄霜冷月剑的剑尖,已贴在他的胸口上了,喝声:“别动!动一动,你胸口准会出现一个剑洞。”
黑衣人真的不敢动了。甘凤凤问:“说!你是什么人?那黑衣蒙面老人又是什么人?”
黑衣人身不动,连嘴也没动。
甘凤凤又问:“你以为不说话,我就不敢杀你吗?我数三下,你再不说话,我就一剑挑了你。”
黑衣人仍是一动不动,嘴角却流出了一道黑色的血来,东方望走过来看了看,说:“丫头,他不会回答你的话了!”
“他敢!?”
“他不是不敢,而是根本不会说话。”
“他是哑巴?”
“不错,他比哑巴还更哑巴。丫头,你将剑收起来吧!”
“你不担心他跑?”
东方望笑了笑:“不担心,不担心,一个死人,怎么会跑呵!”
甘凤凤一怔:“什么!?他已死了?”
“不是死人,会比哑巴更哑巴么?你听过死人说过话没有?”
“哎!你这叫化,怎么不直说的?兜那么一个弯。”甘凤凤转身问小蛟儿,“你怎么一掌就将他拍死了?”
小蛟儿茫然:“我手掌根本没有碰过他呵!怎会将他拍死了?”
公孙白这时也走了过来,在月下朝黑衣死者打量着。而甘凤凤却说:“你没碰过他,他怎么会死了?你难道不知你自己的内力深厚得惊人么?用那么大的劲拍出去?”
公孙白说:“甘姑娘,别错怪蛟兄弟了,这黑衣人是自已服毒死的。”
甘凤凤奇异:“他自己服毒而死?”
小蛟儿也怔了怔:“他自己服毒?”小蛟儿不由想起了在梵净山庄,一些黑衣人来侵犯时,在不敌而不能逃跑时,往往都是自己服毒而死,看来,黑衣老人和他的两名亲随,都是神风教的人了。
东方望说:“他虽然服毒而死,但小兄弟的掌风之劲,也的确惊人,已击断了他两条胸骨。”
甘凤凤说:“这贼子死了不要紧,可惜我们问不出口供,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小蛟儿说:“我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你知道?”
“知道,他们是神风教的人。”
“你怎么知道他们是神风教的人了?”
“因为神风教派出来的人,在不敌而又不能逃跑时,往往都是自己服毒而死,我碰过一两次都是这样。”
甘凤凤说:“那么说,姓余的请我们明天去喝酒,决不会是好心。好呀!明天我们就去端神风教江西这个总堂口。”
小蛟儿说:“凤凤,这事不能乱来。”
“我怎么乱来了?他明派人请我们,暗又派人来暗算我们,我们端了他的窝,有什么不对?”
东方望说:“恐怕这些人不是江西神风教总堂的人,也不是姓余的打发来的。”
公孙白也说:“不错,黑衣人武功极高,深奥莫测,决不可能是江西神风教总堂的人,看来,他们不是神风教总坛的人,也必然是神风教教主身边的护法长者,武林中第一流的拔尖上乘高手。”
小蛟儿说:“那神秘的黑衣老人,极有可能就是神风教教主黄岐士。”
甘凤凤惊讶:“你怎么知道?”
“他的武功,与我所学的武功同出一脉,会这种武功的人,除了梵净山庄的人外,只有黄岐士和端木一尊了。”
甘凤凤叫起来:“那你干吗让他跑了?不追赶?”
“我,我想追赶已来不及了。他跑得太快,又是在黑夜中,二来也不放心你。”
“有叫化和公孙大哥在我身旁,你有什么不放心的?你担心他在黑夜中摆脱你,会再来暗算我们?”
东方望说:“丫头,别打横来,黑衣老人虽然受伤,武功未失,蛟兄弟一个人在黑夜中追去不危险?你放心吗?”
甘凤凤明知不对,仍嘴硬说:“我有什么不放心了?”
东方望眨眨眼:“好好,蛟兄弟,你现在去追赶他们吧!”
甘凤凤“啐”了他一口:“你这叫化,尽放马后炮,人都跑得不见踪影,还追什么?要追,你叫化一个人去追。”
东方望连忙说:“不不,我叫化顶怕死的,才不会稀里糊涂的跑去送死。”
“那你干吗叫他去追的?”
“哎哎!丫头,你别颠倒了!是你叫他去追的,关我叫化什么事了?”
“我不跟你说了!”甘凤凤笑着跑开。
公孙白笑着说;“我们去看看二位滩老前辈的伤势吧!”
在他们谈话时,两位老活宝早巳摸回自己的房间,再次运气调治余伤。刚才他们只是运气强行压下伤势而已。东方望说:“你们去看吧,我叫化还想打这死人的主意。”
小蛟儿问:“叔叔,你打什么主意的?”
“这死人躺在这里好看吗?明早寺里的和尚看见不麻烦?”
“叔叔,那由我扛他出去埋了吧!”
“不不,你别跟我叫化抢,我叫化还想搜搜这死人身上有没有碎银和值钱的东西,好去市镇上换酒喝。”
小蛟儿笑起来:“叔叔不是这样的人。”
“不不,你快去看那两个老东西去,不然,那丫头又会骂你不关心她两个宝贝爷爷了。”
“叔叔,那辛苦你了!”
“去去!我叫化最怕听这句肉麻的话。”东方望扛起了,黑衣人尸体,闪身而去。
小蛟儿只好跟随甘凤凤和公孙白走进滩家二老的房间,只见在一盏油灯之下,滩家二老竟然不是盘腿而坐的运气调神养伤,而是直躺躺睡在床上。甘凤凤问:“二位爷爷,你们的伤好了吗?”
滩老二说:“好了!好了!全好了!你们跑进来干吗?看我们睡觉么?”
滩老三说:“老二,我们几时受伤了?我们没有伤呵!”
“对对,我们没有伤,怎么说伤了?”
“老二,乖孙女居然问我们伤好了没有,你看怪不怪?”
“是不是乖孙女闹糊涂了?别不是那浑小子受了伤,问错了人吧?”
凤凤、小蛟儿、公孙白三人相视而笑,知道滩家二老性子古怪,极要面子,受了严重的伤也不愿给人知道,更不想别人看见,所以躺下来故意装睡。
甘凤凤笑着说:“爷爷,你们没受伤就好了!让我来看看。”
滩家二老一下从床上坐起来,—个说:“你别过来,也不能看。”一个问:“我们没伤,你看什么?”
“去去!你们回你们的房睡去。”
“要看,看你们自己,我们几根老骨头,好看吗?”
甘凤凤说:“爷爷,你们的老骨头,也很好看呵!”
滩老二说:“老三,我们的乖孙女是不是疯了?”
滩老三说:“大概是吧,我没听说过,老骨头也好看的!”
甘凤凤笑着说:“爷爷,别硬撑了,有伤,一定要好好的医治,怕什么人看的?”
滩老二发怒了:“我怕什么人看的?”
滩老三也说:“我们滩家会怕人看吗?”
甘凤凤笑着说:“我知道爷爷一定不怕人看的,所以我们就跑来看了!”
“那你们看够了没有?”
“爷爷,我们还没看哩!”
“你们要怎么看?”
“让小蛟哥给你们把把脉,听听心脏呀!”
“浑小子是郎中大夫吗?他会把脉?”
滩老三跟着说:“浑小子会把脉,那不是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了?”
甘凤凤说:“爷爷,你说对了!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了!蛟哥正是名副其实的郎中哩!”
滩家二老睁大了眼睛:“浑小子是郎中?”
“爷爷,你知不知道蛟哥是什么人的徒弟?”
“什么人?”
“三不医徐神仙。”
“什么!?是那个偷狗肉吃的贼老和尚?”
“他不是梵净山庄那老太婆的弟子么?”
“爷爷,你们没想到吧?”
小蛟儿说:“爷爷,我真是徐神仙的不肖弟子。”
滩家二老互相望望,一个说:“这浑小子真的是贼和尚的徒弟?”一个说:“这浑小子不是在说大话吧?”
“来!我们试试看好不好?”
“对对,功夫不是捧的,牛皮不是吹的,一试便知真假。”
“老三,我们怎么试这浑小子?”
“当然让他看啦!”
“那我们的伤,不让这浑小子看出来了?”
“他看得出吗?我们没有伤呵!”
“不错,不错,我们没有伤,他怎么看得出来!”
这两个老活宝,一问一答,一齐望着小蛟儿:“浑小子,你来看吧!”
小蛟儿说:“请两位爷爷伸出手来!”
滩老二先伸手:“浑小子,看吧!”
滩老三也伸出手:“浑小子,看呀!”
“先看我的。”
“不!先看我的。”
“看我的!”
“看我的!”
这对老活宝,又吵了起来。甘凤凤说:“两位爷爷,别争呀!看谁先也是一样。”
“怎么一样了?我先看。”
“不!我先看才是。”
“我是老二,你是吗?”
“正因为你是老二,大让小,应该让我先看。”
“只有小让大,有大让小吗?”
“十大以小为尊,你没听过?”
“你小吗?我们的孙女才小,我们是不是让她先看了?”
公孙白在旁一直微笑,他感到滩家二老这般爱面子而又胡闹,说不定闹到后来,他们都不看,叫甘凤凤先看了。便问小蛟儿:“兄弟,你能不能给他们一齐把脉看伤?”
小蛟儿点点头:“我试试看。”
滩老二惊异:“你能一齐把脉?”
小蛟儿说:“可以。”
滩老三说:“老二,这浑小子是假郎中了!”
“不错,一个郎中能一齐把两个人的脉,准是胡闹。”
甘凤凤说:“哎!爷爷,你们还没看,怎知他是假的或胡闹了?”
“我一看,就知道是胡闹。”
滩老三说:“我不用看,听也听得出这浑小子是冒充的了。”
“爷爷不是说要试试吗?怎么说话不算数的?”
“谁说我不算数了?”
一个说:“浑小子,快看!不然我乖孙女说我们说话不算数。”
小蛟儿便伸出双手,一齐给这两位老活宝把脉。谁知一把之下,要诊的经脉全不在,移了位。小蛟儿初时有些惊讶,跟着一下想,滩家二老恐怕也会梵净山庄移经转穴的这门功夫,便说:“两位爷爷,别运气移脉了!这样,对爷爷身上的内伤没有好处的。”
滩老三惊奇:“浑小子,你怎么知道我们移经闭穴了?”
公孙白说:“武林中,又有谁不知道辽东双侠会移经闭穴这门独步武林的绝技?”
滩老二说:“这浑小子是有两下,一摸就看出来了!”
滩老三说:“什么两下,一下也没有。”
“老三,怎么一下也没有?”
“这浑小子摸不到我们的经脉,不就知道了吗?算什么两下的?”
甘凤凤说:“你们别说话呵!让蛟哥好好的看看你们的伤嘛!”
小蛟儿诊断了一会,便收回手沉思,甘凤凤担心的问:“爷爷的伤怎么样了。”
滩老二说:“乖孙女,你蛟哥哥根本看不出来,你不是白问?”
滩老三说:“我们没伤,他看得出来吗?”
小蛟儿说:“凤凤,爷爷刚才严重的内伤,经过服药,又运气调息,已转好了,只需再运气调养,一两天后便会无事。”
甘凤凤说:“那就太好了!”
滩老二惊讶地问:“浑小子,你怎知我们服过药了?”
“爷爷,你们服下的这种药,恐怕是武林一等治内外伤的神效良药,至今仍在你们体内发生作用。”
滩老三问:“浑小子,你知不知道我们服下的是什么药?”
小蛟儿想了一下说:“爷爷,我要是没看错,爷爷服下的,恐怕是武林中韦氏女侠久享盛名的九转金创还魂丹,不然,不会好得这么神速。”
滩家二老一时全傻了眼,一个说:“浑小子,怎么是韦氏女侠的九转金创还魂丹了?不准我们服下的是本门特制的跌打刀伤药?”另一个说:“我们特制的跌打药,也不下韦氏女侠的什么九转还魂丹呵!”
小蛟儿说:“我听我师父曾说过,韦氏女侠的九转金创还魂丹,不但治伤神速,它还可以在人体内停留大半年仍起作用,这是其他的药所没有的,也配制不出来,而且武林中能治好这么严重内伤的,除了少林寺大还魂丹,就只有韦氏女侠的还魂丹了!而少林寺的大还魂丹,除了治伤,更可增添一个人的内力,而爷爷的内力并没有增添。”
滩老二向滩老三说:“看来这浑小子真有两下。”
滩老三问小蛟儿:“你真是那贼和尚的门徒?跟他学过医术?”
小蛟儿说:“我怎敢欺骗爷爷的?”
“我们的内伤没大的妨碍?”
“爷爷完全可以放心,不过二位爷爷在以前恐怕受了颇重的伤害。”
“我们受了什么颇重的伤害?”
“二爷爷的右手臂骨曾经折断过,而三爷爷的左腿骨也折裂过,每逢天变或阴雨,这两处会有阵阵针刺般的痛。”
滩家二老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了?”
“我从爷爷的经脉跳动诊断出来的。”
“哈!你这浑小子,的确不愧是那贼和尚韵高徒呵!”
甘凤凤说:“爷爷,徐神仙可是蛟哥的师父呢!你们怎么左一句,右一句的叫人家为贼和尚的?”
“他专门偷人家的狗肉吃,不是贼又是什么了?”
另一个说:“我们叫错了他吗?”
甘凤凤说:“爷爷,你总得给蛟哥留些面子呵!”
“好好!看在这浑小子有两下,我以后就不叫贼和尚,叫他做狗肉和尚总可以吧?老三,你说呢?”
“我也不叫他贼和尚啦!”
小蛟儿说:“多谢两位爷爷。我听得出,两位爷爷并没有什么恶意和不尊重我师父的,而是一种亲昵的称呼。”
甘凤凤说:“叫贼和尚好听吗?”
滩老二说:“他一见我们,就称我们两个为老疯子、老混蛋也好听吗?我们叫他为贼和尚,已是好听的了!”
滩老三说:“你不感到好听,可我们都感到好听极了!有时我们见面,还互相抱起来滚地哩!”
小蛟儿笑着问:“爷爷,我师父不给你们医治这两处伤痛吗?”
“他从来没给我们看过病,我们也没有告诉他我们曾经受过这么大的伤,他怎会给我们医的?”
滩老三问:“他能医得好这种病痛吗?”
小蛟儿说:“我师父当然能医得好。”
“好!我们以后找你师父去!”
“爷爷,不用去找我师父,我也能医得好,包爷爷在天变或阴雨天时不会再痛。”
滩家二老又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一个问:“你能医得好?”—个说:“你不会吹牛吧?”
“爷爷,你们让我试试看。”
“好!浑小子,你真的医得好,我就算服了你了。”
“是呀!我们也称你为神仙。”
小蛟儿说:“不过,我在医治爷爷两处伤痛时,先得将爷爷的内伤医好了才行。”滩老二说:“浑小子,你不是说我们再运气调养也会全好了么?怎么还要医治?”
滩老三说:“我们已经不妨碍了,你还医治什么的?”
“因为爷爷明天要赴余总堂主的约会,我想在半个时辰之内,将爷爷的内伤完全治好,行动就方便了。”
甘凤凤说:“是呀!爷爷总不能带着内伤去见那姓余的吧?”
滩家二老正愁明天不知怎样去见姓余的,听小蛟儿和甘凤凤这么一说,大喜而问:“浑小子,你用什么良药给我们治伤?”
“气功治疗。”
滩家二老愕然:“弃公治疗!?弃公,哪是什么药?”
小蛟儿说:“气功不是药,而是我运用自己体内的真气,为爷爷治伤。”
滩老二说:“噢,你这浑小子怎么这样说的?你说以真气输入我们体内治伤不好吗?”滩老三说:“是呀!你这浑小子说话斩头去尾,弄得我们一塌糊涂。”
“爷爷,气功治疗,与武林中人所说的将真气输入人体内有所不同。”
“有什么不同?”滩老二问。
滩老三说:“浑小子,你想故弄玄虚么?”
“爷爷,我不是故弄玄虚,武林人士将自己真气输入别人体内,只可以增强内力或者帮助排毒,而气功治疗,不但可以治伤,也可医治其他疑难杂症,就是运气的方法也有所不同。”
甘凤凤说:“爷爷,你们别多说了,不然,就没时间啦!”
这时老活宝说:“好好,我们就看你这浑小子怎么气功治疗法。”
小蛟儿说:“二爷爷,我先给你治伤了!请背着我而坐。”
滩老二一坐好,滩老三却想争着要先医治,甘凤凤急忙拉着他说:“三爷爷,别争,我和你到那边说话去。同时一方面看看蛟哥怎么医治不好吗?”
滩老三笑了:“对对,我看看浑小子怎么医治法,弄不好,我可不上这个当。”
滩老二一听,想让滩老三医治了。小蛟儿说声:“二爷爷别动!”说时,已暗运真气在手,按在滩老二背上的两处穴位上。滩老二顿时感到有一股暖烘烘的气流,从两处穴位传入,刹时便流遍全身。
小蛟儿这一股强大深厚无比的真气,不但推动了滩老二体内的抗伤潜力,更催动了韦氏女侠九转金创还魂丹的功效,不到一刻钟,滩老二张开口,一块结在小胸的瘀血吐了出来,瘀血一除,全身经脉更是流畅,脸色红润,舒畅无比。
小蛟儿将手松开,说:“二爷爷,你的内伤全好了!可以行动啦!”
滩老二从床上一跃而起,暗暗运气,真的跟以前没受伤一样,甚至更添精神。他高兴忘情的跳起来,拥抱着小蛟儿,拍打着:“浑小子,你的确是真有两下,看来,江湖上又出现一位神医了!老三,你快过来给这浑小子医医,真是手到伤除。”
滩老三疑惑:“他真的那么神奇?你不会在捉弄我吧?”
“噢!我捉弄你干什么呵!”
滩老三摇摇头:“老二,我给你捉弄得怕了!不得不小心。”
甘凤凤笑问:“三爷爷,二爷爷怎么捉弄你了?”
“乖孙女,你不知道,有一次他给黄蜂叮了一口,骗我说好玩好玩,叮一口叫人太舒服了,哄得我也给黄蜂叮一下,痛得我跳起来,额头上还肿起了一个包。”
甘凤凤感兴趣问:“还有哩?”
“还有,我们在四川上饭馆吃饭,这个饭店老板该打屁股,碟碟菜都有鲜红的辣椒,我不敢吃。他吃了一口,我明明看见他辣得直伸舌头。乖孙女,你想,他当时怎么说的?”
甘凤凤笑问:“二爷爷怎么说?”
“他呀,故作惊讶说:‘咦!这辣椒怎么这般好吃的?又甜又爽口。’我问,‘它不辣吗?’他说,‘不辣不辣,半点也不辣,原来四川的红辣椒是不辣的,这么好吃,怪不得碟碟菜都放辣椒了!’”
“所以,三爷爷也吃了?”
“可不!我一下挟起两只红辣椒吞进肚子里,不但辣得我肚子痛,喉咙发烧,连泪水也辣了出来。乖孙女,你看看你二爷爷可不可恶?他辣了不甘心,叫我也陪着他一块辣的。”
甘凤凤、小蛟儿、公孙白听了都好笑。滩老二说:“你没有捉弄过我吗?你捉弄我掉落古井里,半天也爬不上又怎么说?”
“你捉弄我?不准我捉弄你吗?”
小蛟儿说:“三爷爷,这次二爷爷不是捉弄你的。”
“浑小子,你不会与他串通捉弄我吧?”
“三爷爷,这是医伤,我怎敢捉弄你呵!”
“好!我信你,浑小子,要是你捉弄了我,别想我的乖孙女会跟你。”
甘凤凤叫起来:“三爷爷,你怎么这样说的?”
“我说得不对?”
小蛟儿说:“三爷爷,快坐好,我要出手了!”
滩老三不敢不听从,小蛟儿双掌一下按在他背上的两处穴位,才一刻左右,滩老三的内伤就全好了!滩老三不敢相信:“什么!?我的内伤就全好了?”
“不信,三爷爷可以施展武功试试。”
“怎么我医治这么短的时间?”
这个老活宝,连医伤时间的长短,也要和滩老二一样。
小蛟儿说:“三爷爷的内伤,比二爷爷的轻些,所以就好得快些了。”
滩老三还不大相信,他真的闪身出去,跃上瓦面,然后又悄然的飘了下来,高兴得于舞足蹈地说:“不错,不错!浑小子,你可以当第二个活神仙了!你人有些浑,可是武功、医术,半点也不浑。”
“爷爷过奖了!”
“浑小子,你没有两下,我会夸奖你吗?不然,我会骂你祖宗十八代。还会扔你到山涧去,让你也受受伤。”
滩老二说:“老三,我没有捉弄你吧?”
“没有,没有,这次,你是破天荒的第一次没捉弄我。”滩老三又问甘凤凤,“乖孙女,你知不知我为什么要跟你二爷爷抢先的?”
甘凤凤笑道:“三爷爷是怕被二爷爷捉弄,同时上当了,还想捉弄一下二爷爷的。”
“嗨!怎么我的心事你都知道了?”
众人都笑起来。甘凤凤说:“因为我也跟爷爷一样,喜欢捉弄人的。”
滩老二高兴起来:“乖孙女,我们真没有认错了你,那我们的这门绝技有传人了!”
滩老三问:“你怎么捉弄人的?”
甘凤凤笑着:“这能说出来吗?说出来就不灵了!”
滩老二问:“乖孙女,你捉弄过浑小子没有?”
甘凤凤看了小蛟儿一眼,笑起来:“二爷爷,你怎不问他去?”
小蛟儿笑了笑:“她怎么没捉弄我?她捉弄得我惨了!”
两个老活宝大感兴趣,一齐问小蛟儿:“浑小子,我们乖孙女怎么捉弄你?”
“她在八年前,就将我当猴子似的关起来!”
甘凤凤笑着:“那是你自己闯进网来的,关我什么事了?”
“那,那,那在山洞里,你说什么石凤凤的,算不算捉弄?”
甘凤凤笑着不语。当滩家二老问清楚甘凤凤是怎么将小蛟儿当猴儿关起来的情景时,两个老活宝几乎笑痛了肚子,连公孙白也笑了。东方望这时从外面闪身进来,见众人在笑,问:“你们笑什么?说来听听,让我叫化也笑笑。”
甘凤凤说:“你猜猜,我们笑什么的?”
东方望搔搔头,看看众人,一下见这一对老活宝,似乎没受过伤一样,眼露惊疑之色:“咦!你们两个老怪物没受伤么?”
这时,一个老活宝说:“我们几时受伤了?”另一个又问:“你看见我们受伤了?”
“那,那你们刚才的伤是装的?”
“你现在才知道,不迟了吗?”
“我们不装装,浑小子能大显神威吗?”
东方望疑惑:“不对,你们两个老怪物,受不受伤,能瞒得过我叫化的一双眼睛?我和公孙老弟扶你们时,那么严重的内伤,能装得出来吗?”
“怎么不能?要不要我们再装给你看看?”滩老三说:“老二,我们现在就装给这臭叫化看看。”
甘凤凤说:“哎!爷爷,你们别装啦!”
公孙白说:“东方老兄,两位滩老前辈的伤,一半是蛟兄弟医治好的。”
“哦!?好得这么快?还嘻嘻哈哈的大笑,半点也不痛?”
的确,一个人受了严重的内伤,别说大笑,就是说一句话,就会引起钻心般的痛。公孙白说:“蛟兄弟可说已得到了三不医徐神仙的衣钵真传,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气功治疗法,在短短的一刻之间,就将两位滩老前辈的内伤,全部医治好了!”
东方望大为惊讶:“真的!?”
甘凤凤说:“你这叫化,什么真的假的,我两位爷爷,总不会装得好起来吧?”
东方望问小蛟儿:“小兄弟,这两个老怪物的内伤,是你一手医治好了?”
小蛟儿点点头:“叔叔,我也是碰巧而已,两位爷爷的伤好得这么快,一半是两位爷爷身体好,内力深厚,同时还服下了武林中稀世良药——韦氏女侠的九转金创还魂丹,所以伤势神速般的医治好了。”
“哦!?小兄弟去哪里得到了韦氏女侠这一稀世良药?”
“我没有,是两位爷爷有。”
东方望好奇地问滩家二老:“老怪物,你们去哪里得到的?”
滩老二说:“我们干吗要告诉你?”
滩老三说:“告诉你还得了,你一下偷去了怎么办?”
东方望一笑说:“我叫化知道你们怎么得到的了!”
“怎么得到?”
“八成是从沧州醉剑门中偷窃来的!对不起,老怪物,到手赃物,江湖规矩,见者有份,我们大家都分几颗才行。不然,我叫化会捅了出去。不但醉剑门的人找你们,就是奇侠一枝梅夫妇,也会找你们两个老怪物算帐。”
滩老二问:“臭叫化,你这算什么?威胁我们吗?”
滩老三说:“我们滩家,可不怕威胁。”
东方望说:“哎!别说得那么难听,我叫化是按江湖规矩办事。”
“我们可不是偷来的。”
“对对,不问自取也可以。”东方望笑着说。
“你怎知道我们没问过了?”
“你们问过主人了?”
“当然问过啦!”
“那你们两个老怪物一定是将主人绑起来,或者刀架在他的颈脖上问的,这样,罪更重了,叫做明火打劫。”
滩老二带怒问:“你看见我们明火打劫?”
“不用看,我叫化想也想得到。”
滩老二说:“你这是胡猜乱想。”
滩老三说:“你这是胡说八道。”
“我们告你污辱了我们的声誉。”
“我们要你赔偿名誉损失。”
东方望问:“那你们怎么得来的?”
“是醉剑的掌门人霞姑娘给我们的,怎么样?”
“我叫化画只耳朵在墙上听。”
“你不相信?”
“醉剑双花跟你两老怪有亲?”
“没亲!”
“跟你们带故?”
“有呀!”
“你们帮助过了她们?还是出手救过了她们的性命?”
“醉剑双花,人称姐妹双女侠,威镇河北,用我们帮助吗?”(醉剑双花,小彩、小霞详情,请看拙作《武林传奇》)
滩老三又补充一句说:“她们双剑合壁,不但深得醉剑的精髓,也得奇侠一枝梅夫妇的指点,有什么性命危险了?”
东方望问:“那你们跟她们带什么故了?”
“我们在汉水上见过她们呀!”
“就凭这一面之缘,她们就将这么名贵的九转金创还魂丹给你们?”
“那还不够吗?”
“好好,我叫化算你们没偷没抢,大概也是骗来的吧?”
“小霞姑娘自愿给我们的,我们不想要,她还不高兴哩!一定要我们收下才高兴。”
东方望说:“那霞女侠准有些心智不正常,得了白痴症。”
“臭叫化,你才得了白痴症。小心让她听到了,准会割下你这颗臭脑袋。”
滩老三说:“老二,你干吗提醒这臭叫化的?醉剑双女侠割了他的脑袋不更好?省得他见宝起心胡说八道。”
“我叫化还是想不通醉剑双花,怎么将本门派之宝,无端端的给了你们。”
甘凤凤突然说:“这事我知道。”
不但东方望,连滩家二老也奇怪起来,几乎一齐问:“你知道?”
“唔!我知道,大概是爷爷在汉水上,曾经暗运真气,打通了霞女侠的任督两脉,使她武功大进,所以赠这些名贵的良药给爷爷防身之用,以作报答。”
滩家二老不由愕了愕眼,互相望着,一个问:“有这么回事吗?”一个说:“我也不记得了!”
东方望问:“丫头!那时,恐怕你还没出世哩,怎么知道了?”
甘凤凤说:“我是听我妈妈无意间提起的,而我妈妈听小魔女说,小魔女总不会说假话吧?”
滩老二说:“对对,是有这么回事,我想起来了!”
滩老三说:“怪不得我们路过沧州时,她无端端的送给了我们几颗九转金创还魂丹。”
甘凤凤说:“爷爷是施恩不图报的人,怎会想起这件事来?要不是你们刚才不争吵,我也想不起来哩!”
这对老活宝高兴地笑起来,对东方望说:“臭叫化,你现在还想不想见者有份的?”
东方望笑着:“好好,算我叫化错怪了你们。”说着,一双眼骨溜溜地在滩老二身上打量着。
滩老二不由警惕起来:“臭叫化,你打量我们干什么?”
“我没干什么!看看也不行吗?”
“不准看!”
东方望大笑:“好好,我不看。”
滩老三说:“老二,这臭叫化贼眉贼眼的,一定又在打良药的主意了。”
“对对,我们今后小心点,别让他挨着我们。”
小蛟儿笑着:“爷爷放心,东方叔叔不是这样的人。”
“浑小子,我们说你浑,果然是浑,他连我们辛辛苦苦盗来的玄霜冷月剑也偷了去,我们能不小心吗?”
甘凤凤说:“爷爷,他曾经偷过狗给徐神仙吃的,是要防着他才好。”
东方望嚷起来:“丫头!你怎么这般忘恩负义的?你指使我叫化去偷狗,将徐神仙这老和尚骗来,现在怎么全推到我叫化一个人身上了?你和你的什么娇哥哥,嫩哥哥就没份?”
甘凤凤笑着:“那第二只狗呢?我可没有叫你去偷呵!”
东方望一转眼,对滩家二老笑着说:“老怪物,你们不用防着我,防着你们的乖孙女才是对的。”
滩老二问:“我们防着她干吗?”
“枉你们活这么般年纪,你们难道没听世人说,养女等于养个贼吗?女大嫁了出去,就会经常回娘家偷东西给夫家,你们小心你们的良药,给你们的乖孙女偷了去,交给那个浑小子了!”
甘凤凤叫起来:“爷爷,你们别听这臭叫化胡说的!”
滩家二老说:“乖孙女,我们才不会听这臭叫化胡说八道。”
滩老三说:“乖孙女,你用不着偷,你要,我们就马上给你。”
“那我更多谢爷爷啦!”
小蛟儿说:“天恐怕快亮了,我们都去休息一下,以便明天赶去南昌西山赴会,好不好?”
公孙白说:“兄弟说的是,我们也该回屋去休息才是。”
滩老二问:“浑小子,我们身上的旧伤,你几时给我们治好?”
“爷爷放心,我明天就给爷爷医治。不过,得多次医治才会好。”
滩老三问:“不能像医治内伤那么快吗?”
“爷爷,这是旧病,不同新伤,总之,我不医好爷爷,我就不离开你们。”
“好!小神仙,我俩听你的。”
于是,大家便分散回房休息。小蛟儿与公孙白同住一室,他们回到房间时,公孙白说:“愚兄真想不到兄弟是徐神仙的高徒,医术高明,令人敬仰。”
江湖狂生公孙白,为人颇为狂妄,几乎对任何人都不怎么看在眼里,唯独对医术精湛的大夫、郎中却甚是尊敬和钦佩,本来他对三不医徐神仙的医术和医德,早已神往久矣,现在目睹小蛟儿令人不可思议的医术,诊脉便能诊出别人的陈年旧伤,又怎不从心里佩服?何况小蛟儿的人品又这么好,就更令他尊敬。
小蛟儿说:“大哥别这么说,我只学到师父的一些皮毛医术而已。”
小蛟儿这句话不是自谦,是从心里说出来的,把脉诊病,气功治疗,对徐神仙浩如大海的医术来说,只是一些雕虫小技面巳,的确是徐神仙的医术皮毛,小蛟儿并没有说错,徐神仙真正的医术绝技是高人一着的,交谈两句,他便可知道别人患有什么病了,根本不用把脉。换心接肢,开脑刮腹,令盲人重见光明,使聋哑之人能恢复听力,说话,甚至使重伤垂死的人恢复健康,这才是徐神仙的绝学。小蛟儿对这些还不可能办到,但作为他有这么一身奇厚无比的真气,又勤奋好学,不出一年,他准会成为轰动武林的名医,恐怕医术不在徐神仙之下。
公孙白说:“兄弟过谦了!要是目前在江湖行走的郎中,有兄弟一半的医术,足可以悬壶济世,傲视江湖了!兄弟,愚兄有一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大哥,你有话尽管说好了!”
“兄弟既然有这么好的医术,何必扮成生意人?不如以郎中的面目,在江湖上行走不更好?兄弟扮成生意人,不论说话,行动都不像,稍微有眼光的人,都会看出兄弟不是真正的生意人,而引起人们的注意,更不要说武林中人了。要是兄弟以游方的郎中出现,单凭医术一样,便足以令人信服,就是武林中人,也不会思疑,兄弟认为怎样?”
小蛟儿一听大喜,对公孙白一揖而说:“多谢大哥指点,小弟今后就扮成郎中在江湖行走了!”
“兄弟,你不是扮,而是名副其实的郎中。兄弟能悬壶济世,不单是武林中的幸福,也是世人的幸福。这样一来,恐怕黑、白两道上的人都尊敬你,更不会伤害你,从而避开了江湖上的恩怨仇杀,你看好不好?”
“大哥,你说得太好了,我就怕自己医术不精,有误世人。”
“兄弟,别过谦,目前江湖上有你这样医术的,恐怕不多。我说一句不客气的话,目前在江湖上行医的人,大多数是一些黄绿医生,有的更是骗子,不单骗人钱财,更误了病人的医治,实际上,这些庸医,是在杀人,而不是救世。而一些有名气的大夫,不是为人君权臣收去,为他们一家一姓治病,就是诊金高得惊人,并且是非金不诊,一般善良穷苦百姓身染重病,只有奄奄待毙。可以说真正悬壶济世的好郎中,没有几人。”
公孙白这一番说话,令小蛟儿心头大震,心中悚然,他最初跟徐神仙学医,只抱着一种谋生的动念而已,根本没想到要悬壶济世,普救有病的贫苦百姓。现在才感到学医,天职极大,病人的生死安危,完全在医生的手中,并不是仅仅谋生而已,小蛟儿激动地说:“大哥,小弟今后学成医术,一定如大哥所示,悬壶济世,为百姓解除病伤之苦。”
“兄弟能这样,愚兄先在这里代天下百姓感谢了!兄弟武能铲除人间不平。医能普救众生,将是当今世上第一奇人。”
“大哥,我不敢存此奢望,只尽自己一点力而已。不愧生于天地之间。”
这一夜的经历和交谈,对小蛟儿影响极大,果然他在清理门户、扑灭神风教后,便与甘凤凤浪迹天涯,悬壶济世,成为武林中、江湖上的一代怪医。
是夜无事,他们休息了一个时辰左右,天色便大亮了。他们都是武林中的一流上乘高手,只需一个时辰的闭目养神便足够了。
滩家二老,在伤好之后休息一段时间,似乎精神特别的好。一早起来便在寺外树林中追逐相戏,活像一对顽皮的小孩,弄得浑身衣服为露水打湿,满头满脸尽是些碎叶草屑。小蛟儿和甘凤凤在树林中找到他们时,他们仍在互相捉迷藏,连东方望也参加一份。他们三人,都在暗暗比试轻功。
甘凤凤问:“爷爷,你们玩够了没有?”
滩老二笑嘻嘻的说:“没玩够,乖孙女,他也和我们一起玩吧!”
滩老三说:“对对,浑小子,你也参加。”
甘凤凤说:“爷爷,你们不想治伤吗?”
“治伤!?我们的伤不是全好了么?”
小蛟儿说:“爷爷,不是说我—早要为爷爷治疗两处经脉隐痛么?爷爷怎么忘了?”
甘凤凤说:“爷爷,不早点医治,姓余的打发人来接时,就没时间医治啦!”
滩家二老玩兴未尽,问:“等我们捉到了那臭叫化再治行不行?”
甘凤凤一看,东方望蹲在不远的—棵树上微笑,不由问:“爷爷,你们跟那叫化捉迷藏玩?”
“可不是,这臭叫化轻功不行,人却鬼得很,我们居然没办法捉到他。”
“哎!爷爷,你们跟他玩,不害怕他将那九转金创还魂丹摸去了?”
这对老活宝—听,不由得都在朝自己身上摸摸,跟着一齐叫起来:“我的小扁瓷瓶不见了!”
甘凤凤问:“是装有丹药的小瓷瓶?”
“是呵!它里面装的就是九转金创还魂丹!”
小蛟儿说:“爷爷,你们再细心找找,是不是真的不见了?”
九转金创还魂丹是不是真的不见了,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秦岭
发表于 2017-3-23 23:32:53
第三十二回杀人灭口
却说小蛟儿正在询问九转金创还魂丹是不是真的不见了,甘凤凤和疯癫双侠不由在叫化东方望身上打量着。东方望说:“哎哎,你们看着我叫化干什么?”
甘凤凤说:“干什么?我们看什么你心知肚明。”
“你们总不会疑心是我叫化偷了吧?”
“叫化,你这是不打自招了。”
“我叫化怎么自招了?”
“我们这几个人之中,除了你之外,谁的手脚都比你干净。”
“你们的手脚当然比我叫化干净啦!一个个又肥又白,怎像我叫化手脚这么脏。要不,你们都不成了叫化吗?”
“叫化,你别尽打哈哈,说牛道马的,药不是你偷了,又有谁偷了?”
滩老二说:“乖孙女,别跟这臭叫化多罗嗦,先捉了他吊起来再说。”
滩老三说:“对!剥了他的衣服,将他全身搜查一下,搜不出,就破开他的肚子,说不定他连瓶带药全吞到肚子里去了。”
“喂喂!你们别乱来,破开了肚子,我叫化能活吗?”
滩老二问小蛟儿:“浑小子,破开他的肚子搜查,他不会死吧?”
甘凤凤笑着说:“爷爷,蛟哥可是小神仙,别说破开叫化的肚子,就是破开他的脑袋,他也不会死。蛟哥正好趁这个机会,洗洗这叫化的肠肠肚肚,也洗干净他的一颗贼心,那叫化以后就不会偷东西了。”
滩老三问:“浑小子,徐神仙的换心洗脑医术,你也会学了?”
小蛟儿说:“我只懂得,还没有亲自开过刀,心中实在没有把握。”
滩老二说:“那我们捉这叫化给你开开刀,要是他死了,也是活该。”
东方望慌忙说:“哎哎!你们发疯了?对不起,你们疯,我叫化可不陪你们疯。告辞,告辞!”说完,便闪身而去。
“臭叫化,你想溜吗?”
疯癫双侠起身要追,小蛟儿慌忙拦住说:“二位爷爷,别追!”
滩老二问:“不追,我们的九转金创还魂丹就白白叫他偷走了?”
滩老三问:“浑小子!是不是你代他赔我们的丹药呢?”
小蛟儿说:“药可能不会是东方叔叔偷的。”
甘凤凤问:“你怎知不是他偷的了?”
“就算是东方叔叔真的偷了,恐怕他有其他的用意,志在救人。东方叔叔不会无缘无故将二位爷爷的药偷了去。凤凤,你不记得东方叔叔去偷百毒仙子的药而为你解毒吗?”
滩老二说:“你这小子真会为贼开脱,这叫化会救人,我们不会救吗?”
话没说完,东方望又神色紧张的跑了回来,四人一齐惊讶。甘风凤问:“你怎么跑回来了?不怕我们捉你吗?”
东方望说:“我叫化没偷你们的东西,怕什么你们捉的?”
“你真的没偷?”
“这事以后说,我叫化跑回来,是通知你和小兄弟赶快躲起来,躲得越远越好。”
甘凤凤奇异地问:“我们干吗要躲的?”
小蛟儿问:“叔叔,出了什么事了?”
“神风教的人快上山了。”
甘凤凤叫起来:“噢!我还以为是什么极为厉害的大魔头来了!神风教的人来怕什么?还用得我们躲得越远越好的?”
小蛟儿疑惑:“叔叔,他们是来捉我们的?”
“跟捉差不多。”
疯癫双侠跳了起来:“他们敢来捉我们?”
小蛟儿说:“他们不是来请我们去他们的总堂吗?怎么又来捉我们了?”
“他们抬了六乘软轿来,请我们一个个坐着抬走,不是跟捉差不多?”
“叔叔,人家是一片诚心,抬轿来请我们去,怎么是捉了?”
“小兄弟,那你也随他们去总堂了?不怕神风教有些人认出你们来?”
甘凤凤一想,对小蛟儿说:“不错!这叫化说得对,我们是要先避开了,我们不能去。”
“这下你明白我叫化为什么要跑回来吧?”
甘凤凤一笑:“多谢你啦!”
东方望说:“要避,现在就避,等他们来到就避不开了!”
甘凤凤说:“蛟哥!我们快回去收拾一下,到东林寺去暂避,别叫神风教的人碰上了。”
“好!我叫化也随你们一块去。”
小蛟儿愕然:“叔叔,你怎么不随二位爷爷和公孙大哥去?”
“一个叫化坐轿像话吗?我叫化一生就怕人抬着走。要去,我叫化不会自己去?”
滩老三问:“老二,我们要不要避开的?”
甘凤凤说:“爷爷,你们一避开,恐怕就没人去了!”
小蛟儿:“是啊!这样冷了人家的心,说两位爷爷言而无信。”
甘凤凤又补充了一句:“恐怕还有人说两位爷爷害怕了神风教的人,不敢去。”
这一激将法,两个老活宝真的给激了起来,一个说:“我们害怕什么的?谁说我们不敢去见神风教的人了?”一个说:“去去!我们可不像臭叫化,吓得连轿也不敢坐,没胆鼠辈。”
东方望笑着说:“噢!你们两个老怪物,别冲着我叫化来,说不定我叫化比你们先到神风教总堂哩!”
滩老二问:“那你为什么不坐轿?”
滩老二问:“坐轿不舒服吗?”
“嘻嘻,舒服,舒服,我叫化可没有这种舒服的命。”东方望笑着又走了。
甘凤凤见东方望一走,也对疯癫双侠说:“爷爷,我们也去收拾行装啦!”
“去吧,去吧!”
“爷爷,人家来了,你们也要准备一下呀!”甘凤凤说着,便拖了小蛟儿走。东方望、小蛟儿和甘凤凤走后没多久,神风教的人果然抬六乘软轿而来,这次带队来接人的是南康堂的丘堂主。当他听公孙白说东方望先去南昌了,小蛟儿和甘凤凤有事他往,不能赴会时,略略有些失望,便敬请疯癫双侠和公孙白上轿。
疯癫双侠大概是从来没坐过轿,坐在轿里,感到特别新鲜和有趣,高兴得像小孩子一样,手舞足蹈起来,弄得抬轿的轿夫慌忙说:“老爷子,坐稳了!下山时走山路很危险,要是翻倒,滚下深涧里,小人们可担当不起。”
“什么!?你们要将我老头翻下深谷吗?”
“小人不敢,只求老爷子坐稳了。”
“坐稳了,轿子就不会翻吗?”
“当然不会翻了。”
“要是翻了怎么办?怪我们没坐稳吗?那我们不死得冤枉?”
轿夫愕然不知怎么说,只好望望丘堂主,他们疑心抬着的两个老头几是不是疯子,要是疯子,真的不敢抬了,万一出事,恐怕翻的不单是轿子,连自己也翻下山去。
南康堂堂主丘富素闻辽东疯癞双侠的行为怪异,性好嬉戏,形同小儿,便不以为怪,拱拱手说:“两位前辈别见怪,他们是一般的平常轿夫,请两位前辈别戏弄他们了!”
滩老二问:“那下山危不危险的?”
丘富说:“前辈放心,他们抬轿素有经验,上岭下山惯了,前辈坐稳,自然不会有危险。”
这一对活宝互相望了望,一个问:“老二,我们坐不坐的?”一个说:“你不怕危险吗?”“怕呵!”“怕,你还坐?”“那我们怎么办?”“叫他们坐,我们来抬,就没有什么危险了!”“对对,这个办法太好了!”
滩老三一挥手,对轿夫说:“你们坐上去,我们来抬。”
滩老二说:“快坐,快坐,别误了赶路。”
轿夫们更愕异,这两个老头儿不是疯子,准是叫人不可思议的怪人,世上哪有抬轿的轿夫坐轿,而坐轿的人反而要抬轿的?轿夫们可以说是破天荒看到的怪事。丘富也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神风教的人,更是个个愕然相视。公孙白微笑了一下说:“原来两位前辈这么胆小怕事,前辈不敢坐,在下只好一个人坐着轿下山了。”
滩老二恼怒起来:“酸秀才,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听听!”
丘富一听,便想劝,公孙白却给他打了个眼色,说:“两位前辈不是胆小怕事吗?”
“谁说我们胆小怕事了?”
“不胆小,那就坐轿呀!”
“坐就坐,我们还怕比不上你这个酸秀才!”
“对对,老二,我们坐,我们滩家的人,绝不会比公孙家的人胆小。”
丘富不由向公孙白投去一个会意的微笑,便叫轿夫抬轿下山。心想。看来公孙大侠处世对人有一套,原来辽东疯癫双怪,是经不起激的,大概也一定喜欢戴高帽。
软轿抬进了神风教南康堂口,丘富以主人身份,热情的招待他们喝酒吃饭,饭后,又雇请了一辆豪华舒适的马车,自己亲自陪同,直往南昌总堂而去。
南康府是小县,距离南昌府西山三百多里,有一条宽阔的驿道经德安、永修而直达西山之下,这辆豪华舒适的马车由四匹健马拉着,驾车的又是一名精壮的汉子,将这辆马车驾得如风驰般飞奔,而车内的人半点也不感到颠簸,仿佛如腾云驾雾,只见车外两旁的田野、山峰……飞快的向后逝去。虽然这样,但也走了几个时辰,到了西山脚下,已是丽日斜照了。到了西山,便离开驿道,转上了一条山路,在夕阳残照、晚霞满天时,才来到了西山神风教江西总堂的余家寨。
余家寨雄踞在西山上群峰峻岭中,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余家寨内,更是机关重重,明岗暗哨处处,除了疯癫双侠这样一流上乘的高手闯入,不为人发觉外,一般武林高手,恐怕一踏入西山余家寨境内,就为余家寨的人发觉了!正因为这样,神风教江西的总堂,才选择在余家寨,使一般武林人士不敢轻犯。
疯癫双侠和江湖狂生公孙白的来到,总堂主神掌余羽早接到了新建堂口的传报,率领总堂堂主以上的头面人物,降阶相迎。其中有副总堂主文石,也有总堂的总管赣南子道长和女尼无心大师。
疯癫双侠这对老活宝,一见这么多人列队相迎,吓了一跳,滩老二拉了拉滩老三掉头便往后走。余总堂主手下的群雄看了都感到愕然,公孙白一笑,拉了他们两人说:“两位前辈,你们这是干吗?千万不可失礼了!”
滩老二说:“酸秀才,快放了我,我们逃命要紧。”
滩老三说:“你不见他们这么多人吗?要交手你去好了,我们有点害怕。”
公孙白说:“人家是在迎接我们。”
“迎接用得着这么多的人?”
“他们一个个佩刀带剑的,是迎接吗?”
神风教一些不了解辽东双怪的人,更是愕异:这是闻名武林的辽东疯癫双侠?怎么这样的胆小?别不是接错了人吧?了解辽东双侠的人,只是感到好笑,心想:果然名如其人,疯疯癫癫,不同常人。余总堂主笑了笑,对大家说:“各位兄弟,解下兵器,别令贵宾生疑,发生误会。”
“是!”
神风教所有迎接的人,纷纷解下了兵器,交给了自己的亲随卫士,叫卫士退下。余总堂主又走上两步,一揖说:“在下余羽,拜见两位滩老前辈和公孙大侠。”
公孙白慌忙回礼说:“不敢!不敢!江湖上人赞余总堂主热情好客,仁义过人,在下公孙白有缘能见,实在荣幸。”
“公孙大侠过奖了!在下久闻大侠浪迹江湖,行侠仗义,鄙视一切世俗,淡泊高雅,令人敬仰,现光临敝地,有失远迎,还望大侠恕罪。”
“余总堂主太过奖了!在下来到贵地,未先来投帖拜见,请总堂主宽恕。”
余羽欢笑:“公孙大侠要是如此世俗,那就有负江湖狂生之名,不成为江湖狂生了!”
众人一听,都不由相视而笑。滩家这一对老活宝却愕然相望,一个问:“老三,他们在说什么,怎么尽酸里酸气的?”一个说:“他们在互相戴高帽,酸秀才的酸帽,当然酸里酸气的了。”
“余总堂主的高帽,怎么也有酸气的?”
“看来所有的高帽,都有一股酸气。”
“幸好他们没有给我们戴,不然,我们也变成酸老头了。”
蓦然间,瓦面上有个人哈哈的大笑起来:“你们两个老怪物,这么胆小怕死,有人给你们戴高帽吗?”
众人闻言大吃一惊,抬头一看,是东方望这个叫化。不知几时,他蹲到大堂瓦面上去了。
滩老二怒道:“臭叫化,你说什么?”
滩老三问:“谁胆小怕死了?”
东方望眨眨眼:“我叫化不知道呵!只知道有人看见了那么多人,就吓得想跑的。”
“我喜欢跑又怎样?”
滩老三说:“跑才勇敢哩!有人敢在这么多的人面前跑吗?怎么是胆小了?”
“对对,要不,你这臭叫化跑给我看看?”
“臭叫化,你不胆小?那你干吗跑到瓦面上不敢下来?”
东方望笑着:“好好!我叫化算服了你们两个老怪物了。你们胆大包天,勇敢过人。”
两个老活宝一下转怒为喜:“唔!你这句话还算中听。”
东方望又望望公孙白笑了笑,问:“秀才,我叫化这顶高帽没有什么酸味吧?”
公孙白一笑:“不酸,很甜,连两个前辈都喜欢戴上了。”
滩老二愕然:“这臭叫化给我们戴上一顶高帽了?”
滩老三问:“臭叫化的高帽甜吗?我闻不到呵!”
众人又是大笑,感到这几位江湖奇人一来,别树一帜,实在有趣,是神风教江西总堂这么多来客中,破天荒的第一次见面场面。余总堂主说:“东方大侠,请下来!”
东方望身似一片残叶,飘然而下,落地时不见风起尘飞,又令神风教在场的堂主们惊讶、佩服,怪不得武林人士称东方望为神龙怪丐了,来去无声无息,有如神龙在天空中行走。
东方望抱拳对余羽说:“余总堂主,不会怪我叫化这么跑来赴会吧?”
“那里,那里,在下还担心侠丐不肯赏面。侠丐及时赶到,敝堂实在生辉不少。”
“余总堂主,千万别这样说,不然,两个老怪物又说我们酸里酸气的了。”
滩老二问:“你这臭叫化酸吗?”
滩老三说:“你只有一身的臭气。”
余羽笑着说:“各位,请!”
这样,众人才相继进入忠义大堂。堂上几盏明灯高挂,摆了两桌丰盛的酒菜,宾主相让而坐,余羽、文石、赣南子、无心女尼陪着辽东双侠、东方望和公孙白坐在一席,丘富和总堂的各个堂主坐在下面一席。余羽一一介绍自己手下的堂主给辽东双侠等人相识之后,宾主一齐举杯相敬。
正当余羽在大堂与辽东双侠等人举杯畅饮时,余家寨的内院深处一座阁楼上,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他似从天而降,出现在余羽父亲的前面。
余化天老寨主心头大震,感到这位不速之客,不但来得突然,武功之高,也令人匪夷所思,能避开深院内的明岗暗哨、巡逻高手,悄悄来到自己的面前才发觉。他陡然站起,在灯光下惊恐喝问:“你是什么人,怎么闯到老夫这里来?”
来人面部毫无表情,目光炯炯,冷冷地说:“是我!”这位来人,显然戴了面具。
来人声音突然又变:“余贤弟,你听不出我么?”
余老寨主心头大震:“是教主!?”
“唔!”来人将一面金牌示意了一下,“贤弟不再怀疑老夫了吧?”
余老寨主在灯下慌忙跪拜:“属下叩见教主,敬请教主金安。”
这位来人,竟然是神秘莫测的神风教教主黄岐士。他扶起老寨主说:“贤弟不必这样。”
“属下不敢。不知教主夤夜而来,有何指示?”
黄教主坐下,也叫老寨主坐下,说:“贤弟,我对你怎样?”
“教主对属下一片热情和器重,不敢相忘。”
“贤弟,你似乎对我隐瞒了一件事。”
“教主是指玄霜冷月盘龙剑的事?”
“不错!贤弟怎么解释?”
“教主请恕罪,属下感到这是一件不祥之物,恐防会给教主带来祸害。”
“所以你就派人向我报告,说这件稀世珍宝已沉大海,不可复得,同时将夺宝之人杀了灭口,是不是?”
“不!那夺宝之人是死在临死的海底鲨的重掌之下,属下并没有杀人灭口。”
“唔!这事姑且不谈,玄霜冷月盘龙剑怎么是不祥之物?”
“属下听一位江湖术士说,玄霜冷月盘龙剑虽然是件神兵利器,但得到它的人,必遭横死,属下不敢令教主以后险遭不测,只好斗胆谎说已沉下东海,不敢交给教主。”
“江湖术士的话你也相信么?”
“属下原来不大相信,但细想之下,也感到术士的话有一些道理。”
“什么道理!?”
“属下想,一旦武林中人知道这件宝物落到了教主手里,先不说武林中人怎么起心,但起码就引起了武林八仙和他们的后人、弟子们注意,必然会追问这宝物是怎样落到教主的手中,叫教主交出来。不久前,辽东疯癫双怪便在追查了。属下知道这两个怪物的个性,别看他们表面上疯疯癫癫,除非他们不插手,一插手,便要弄个水落石出才罢手。”
黄岐士“哼”了一声:“这两个老怪物对本教主敢怎样?”
“不错,以教主无故的神功,疯癫二怪不是教主的对手,但他们身后,有武林八仙的亲人和朋友,万一惊动昆仑派的掌门人和他们师妹以及奇侠一枝梅慕容子宁和小魔女出来,教主那时不危险?尤其是小魔女,是一个无事找事的魔女,教主能保证她不带了奇侠来寻教主的麻烦?”
黄岐士不由皱眉沉思,老寨主的话和顾虑,不是没有道理。要是玄霜冷月剑早落到了自己手中,难免不引起武林人士的注目,将辽东双怪和奇侠一杜梅夫妇引来,的确是个大麻烦,万一查出来自己是暗算碧眼狐、海底鲨的主谋人,当时自己霸业末成,先引起正派武林人士的公愤,哪还有今日的成果?想到这里,黄岐士不由暗暗称赞老寨主极有心思和远虑,说:“原来贤弟对我一片苦心用意,我几乎错怪贤弟了!”
“教主这么信用属下,属下怎敢不忠心?”
“玄霜冷月剑的事,除了贤弟,还有谁知道?”
“教主放心,除了属下一个人知道外,谁也不知道。”余老寨主说完这句话后,心中不由升起了一阵寒意,感到教主今夜而来,恐怕有杀自己灭口之意。
“哦!?令郎和夫人也不知道么?”
“他们只知道属下有这么一把剑,而不知道剑的来历。”老寨主为保护儿子余羽和家人,在暗暗打算着了。
“你怎么不告诉他们?”
“这事属下怎敢乱说?属下知道犬子的性格,一旦知道这剑的真相后,恐怕羞与属下为伍,不自杀也会远避人世,不出江湖。”
“他们不追问玄霜冷月剑怎么得来?”
“问是问了,属下只是告诉他们,偶然从一个渔人的手中买来,这渔人根本就不识这是一件宝物,也不知道它是一把利剑。”
黄岐士点点头:“宝物沉海,后来又从渔人手中购得,这事也说得过去。可是,这么一件罕有的神兵利器,贤弟怎么这般不小心,让辽东双怪盗了去?”
“这是属下有意让他们盗去的。”
“哦!这又是为什么?”
“教主,属下总感到这是一件不祥之物,而这件宝物,迟早也会让人知道。属下已隐隐感到辽东双怪,就是为追查这件宝物而来到江西一带,不如让他们盗了也好。”
“那你为什么又派人去追踪?”
“属下不这样,又怎能令武林人士知道玄霜冷月盘龙剑落到了辽东双怪之手?而且这的确是一件不祥之物,剑一落到了辽东双怪之手,便引起了一连串的殴斗,听说辽东双怪伤在一个黑衣老人手中。”
“你不担心辽东双怪会追问玄霜冷月剑怎么到了你手中么?”
“教主放心,属下早有应策。”
“贤弟,我实在放心不了!”
“教主要怎样才放心?”
“贤弟是聪明之人,知道怎么才能保守秘密。”
“属下知道,只有死人,才最能保守秘密。”
“你不会怨我吧?”
老寨主长叹一声:“属下知道玄霜冷月盘龙剑一出江湖,便是我死期已至。属下所以不将此剑交给教主,苟活了十多年,也是这个原因。”
“你知道这剑一交给我,我就会杀了你?”
“教主的为人,属下怎不清楚?不过,只怕属下一死,江西一地,恐怕非教主所有了。”
“难道令郎敢反叛我?还是你在威胁我?”
“犬子恐怕不会,但其他人生疑,属下就不敢说了!”
“你是说文石吗?他要是敢胡乱生疑,也会跟你现在一样。这个人太聪明了,太聪明的人会短命的。别说有你这件事,就是没有,本教主也放心他不下。”黄岐士说完,骤然出掌,一掌按在老寨主的心胸上。这一掌极为阴柔,老寨主一口鲜血喷出,颓然倒坐在椅子上,惨笑一声:“属下投靠教主,本是错了!再加上属下见宝起心,死不足惜,唯一遗憾的,就是看不见神风教怎么衰落和教主怎么死。”
黄岐士冷冷地说:“这下,你终于说了实话吧?贤弟,我并没有杀错你。”
老寨主义一口鲜血喷出,嘴唇抽搐一下,有句话想说而说不出来,便气绝身亡。黄岐士仍不放心,试了一下,知道他确巳死去,这时又有一蒙面黑衣人进来,—见此情形,说:“教主,我们快走。”
“唔!先给我一把火烧了这楼阁。”
这黑人一怔:“那不惊动余总堂主?”
“你不担心在这楼阁留有遗言片语?听我命令,烧!”
“是!教主。”
这黑衣人一下就点起了几处火点,又正逢天高气爽,秋物干燥,刹时之间,便燃起熊熊大火。黄岐士又是一掌击在这黑衣人的天灵盖上,这黑衣人连一声惨叫也没有喊出,便莫明奇妙的死了。黄岐士也将他的尸体丢入大火中,身似流光飞电,一下消失在黑夜中。
黄岐士连这保护自己的亲随黑衣人也杀了,因为这亲随在外面听到了自己与老寨主谈话,他不想在这件事中留下一个知情的活口。
黄岐士这样做,以为是万无一失,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身后也有一个黑影,也如流星闪电似的,悄然跟踪而来。这个黑影不是别人,正是小蛟儿。
小蛟儿和甘凤凤是在暗中保护辽东双侠和公孙白而来的,并不是有意追踪黄岐士,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神风教的教主黄岐士,会夤夜悄然而来余家寨。
当小蛟儿和甘凤凤眼见辽东双侠坐着的那辆豪华马车驶入余家寨后,便在树林里迅速穿上了甘凤凤一手缝制的连头也罩住的黑大披风,一下变成了怪影一样的人物,只露出一双眼睛和鼻子嘴巴。他们在苍茫的暮色之下,悄然从侧面闪进了余家寨,隐藏在一处瓦面上,注视着大堂内众人畅饮的情景,同时暗暗注意整个余家寨的动静。
突然,小蛟儿用手肘轻轻碰了甘凤凤一下,用手指指余—家寨的内院,甘凤凤一看,只见两条人影在星光之下,闪入余家寨内院的花木中不见了。甘凤凤惊疑轻问:“蛟哥,这两个黑影是什么人?”
小蛟儿摇摇头,轻说:“恐怕是两位武林高手,也来夜深余家寨了!”
甘凤凤问:“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不!我们保护爷爷,大叔和公孙大哥才是,别去管他们是什么人了。看来,他们也恐怕是侠义道上的人物。”
“你怎么知道他们是侠义上的人物?”
“若不是,他们夜探余家寨干吗?”
“你不许他们是黑道上的人吗?”
“黑道上的人敢惹神风教的总堂吗?就算是,他们与神风教的人为敌,我们也犯不着去插手。”
甘凤凤说:“不错,不管他们是白道也好,黑道也好,我们犯不着理。”
正因为这样,他们错失了一个好机会,以致为神秘莫测的神风教主杀人灭口。等到他们看见后院一处山崖火光冲起,一条黑影迅速奔出了寨外,他们感到出事了!这时,大堂内的余总堂主还在和辽东双侠碰杯哩!
小蛟儿说:“凤妹,我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看看那个是什么人。”
“我也去。”
“风妹,那人轻功一流,恐怕追不上,而且,这里也要有人看着才好。”
“那你追得上吗?”
“恐怕追不上!”
“那还追他干吗?他不走远了?”
“我会找到他的,凤妹,这里要是没事,我又一时回不来,你就回到山下的云来客栈等我好了。”
甘凤凤远想说,小蛟儿已闪身走了。这时大堂内的人也乱了起来,只留下文石陪着辽东双侠等人,其余的人,都随着余总堂主,朝起火的地方奔去。甘凤凤只好仍伏在瓦面上不动。小蛟儿身似飞魂般的,直朝那黑影奔去的方向追去,也不去看起火的地方了。”
甘凤凤心想:人家已跑得不见了踪影,你还去追什么?别说是黑夜,就是大白天也追不上,这不是胡闹吗?甘凤凤怎么也不知道,小蛟儿有一种奇异的功能,嗅觉十分的灵敏,胜过猎犬不知多少倍,只要那人留下一些气味,他没有找不到的。
小蛟儿落到黄岐士身落过的地方,便嗅到了一股与自己曾经在庐山上交过手的,那位蒙面黑衣老人身上发出的相同的气味,不由怔了怔:“是他!?他来神风教江西总堂干什么?放火杀人?”蛟儿不再多想,跟踪着这种气味寻找下去,小蛟儿在西山树林中转了一大转,追踪到西山脚下,又一直追踪到赣江边上,这气味突然消失了,显然,这位神秘的黑衣老人,不知是雇船走了,还是过了赣江,到府城中去了。要是进了府城,还可以找到,要是雇船往南逆江而上,就不易寻找了。小蛟儿想了一下,又望望天色,西山上的火光早已熄灭,便转回西山,看看甘凤凤和辽东双侠等人有事没有,当小蛟儿还要接近西山余家寨时,蓦然又见一条人影从余家寨闪了出来,定神再看,那是甘凤凤的身法,便追了上去。
甘凤凤非常机灵,见有人跟来,立刻闪身到树林中,小蛟儿用密音入耳之功说:“凤妹,是我。”
甘凤凤一下从树林中闪身出来,轻笑着:“我还以为是神风教的人追来了,原来是你。你追到哪里去了!怎么到现在才回来?”
“我追到赣江边,不见他的踪影,只好转回来看看你。凤妹,余家寨发生了什么事?”
“余羽的父亲在什么思过阁上给大火烧死了!同时还死了四位身怀武功、日夜伺候他父亲的家人。”
小蛟儿—怔:“都是给大火烧死的?”
“其中两个在楼阁下园门旁边,给人划了脖子而死。听他们说,楼阁的灰烬中,发现多出了一具尸体。”
小蛟儿急问:“余家寨的人认为是什么人干的?”
“他们不清楚。对了!你知道是什么人干的了?”
“是曾经在庐山上与我们交手的那位蒙面黑衣老人。”
甘凤凤吃惊了:“什么!?是他?”
“不错!一定是他。因为我嗅出了他身上发出的气味。”
甘凤凤不明白了:“什么!?你离他这么近,怎么到赣江边会让他消失了?”
“不!我离他可远哩!根本看不见他身影。”
“那你怎么嗅到了他的身上的气味?”
“凤凤,你不知道,我的嗅觉,比任何人都灵敏,是他留下来的气味,我嗅出来了。”
甘凤凤又是惊讶:“真的!?”
“凤凤,我不骗你,我要是嗅出了一个人身上的气味,不论他去了哪里,我都可以找寻到。”小蛟儿又将自己找过失踪小芽菜的事说了出来。
“那么说,我要是离开了你,你都可以找到我了?”
“是这样。”
“好呀!我来试试,看你能不能找到我。”甘凤凤想纵身而走。
小蛟儿一下拉住她:“凤凤,先别试,我想问问,两位爷爷和东方大叔及公孙大哥他们怎样了?”
“他们没事。”
“余家寨出了那么大的事,他们怎么没事?”
“放心!那姓文的副堂主招呼他们睡下了,我才离开的。”
“他们没事我就放心了。凤凤,天色不早了,我们也回客栈吧,不然,万一让神风教的人发现了我们,疑心是我们干的,那麻烦可大了!”
于是,他们悄然的回到了投宿的云来客栈。
这一夜,余家寨上上下下,忙乱了一夜。老寨主死了,余羽悲痛自不必言,他睁大了一双火红的眼睛,悲愤地吼着:“给我派人将整个西山搜索,别放跑了这放火杀人的贼子!”
也在这时,一个丫鬟慌忙地奔过来说:“老爷!老夫人不好了,晕了过去,请老爷快去看看。”
余羽为人至孝,听后更是方寸大乱!真是屋漏偏遭连夜雨,行船偏遇顶头凤。余羽一方面急命人通知寨内的大夫,一方面将火场之事交给无心女尼和赣南子道长打理,自己跑去看望母亲。
余羽来到时,寨内的大夫已来到了,给老夫人把过脉后说:“总堂主放心,老夫人只是心急昏厥了过去,没什么大碍,服下我的安神复元丹后,休息两个时辰便没事。”
余羽一听,才放心下来:“那辛苦大夫了!”于是急命人倒杯水来,伺候母亲服下安神复元丹。
大夫又说:“总堂主,老夫人醒过来后,多安慰几句,别令老夫人太过悲伤,就是总堂主,也应节哀顺变才是。”
“多谢大夫。”
这时,天色明亮,文石前来求见。大夫说:“总堂主,你最好与副总堂主到外面小厅上谈话,这里有属下照顾老夫人,别让老夫人受太多的刺激才是。”
“那麻烦大夫了!”
余羽走出母亲房间,来到小厅上,文石忙起身问:“兄长,老夫人怎样了?”
“多谢贤弟关心,家母没事,有大夫在照顾着。愚兄惨遭巨变,恐怕今后堂中的事务,要贤弟多打理了。”
“兄长放心,小弟自会打点。希望兄长节哀顺变,打起精神,应以今后大事为重。”
“我知道。辽东双侠他们怎么样?”
“小弟已安排他们住下,他们惊闻老寨主不幸逝故,也心里不安,叫小弟前来慰问兄长,别太过悲伤。他们更愿意为兄长追查凶手的下落,尤其是辽东双侠,说凶手这样做,简直是剃了他们眼眉,不抓到凶手绝不罢休。”
“贤弟,愚兄现在已方寸大乱,不能拜谢他们,请他们原谅。”
“他们甚知兄长的心情,不会怪兄长。东方丐侠说,老寨主之死,恐怕是因玄霜冷月剑而起的,故想问一下,玄霜冷月剑主事,老寨主有没有与兄长说过?或者在玄霜冷月剑被盗之前,有没有人前来打听过和拜访过余家寨?东方丐侠又说,说不定根据这一条线索,可以追查到凶手的蛛丝马迹来。”
余羽不由沉思下来,摇摇头:“似乎没有什么人来询问过玄霜冷月剑主事。”蓦然间,余羽一下想起来了,倏然站起说:“贤弟,快随愚兄到家母的佛堂中看看。”
文石一时愕然:“去佛堂看什么?”
“愚兄想起了先父日前的一句话,说要是他有什么不测而死,叫我们到佛堂左墙窗口下的第三道砖下取那里藏着的一份遗嘱,看后便知是什么缘故了。”
“难道老寨主知道会有昨夜的事发生?”
“愚兄不清楚,去看看就清楚了。”
文石是一个机敏的人,考虑到这恐怕是余家秘密,迟疑一下说:“小弟去恐怕不方便。”
“贤弟,愚兄一向将你当成自己的亲兄弟看待,愚兄没有什么可隐瞒贤弟的事,生死与共,有什么不方便的?莫非你见外了?”
“小弟不敢。”
“那随愚兄去。”
余羽来到内庭的佛堂,文石说:“兄长,你快进去,小弟在外面给你看守,以防有什么不测之事发生和什么不测的人撞来。”
余羽想了一下,点点头:“贤弟说得对,那愚兄进去了。”便推门进去,果然在左墙窗口下,从地面数起的第三层砖上,取下其中一块砖来,顿时露出了一个小洞,伸手进去摸出一个小铁盒箱子来。
余羽心里暗想:父亲将这个小铁盒箱子藏在这么一个不显眼的地方,看来必有什么重大秘密。他打开铁盒一看,内有一函,上面写着“羽儿亲启”四个字。
余羽取出,拆开—看,上面开头几句是这样写的:“吾儿:为父要是不测而逝,杀余者,不是别人,必是神风教教主黄岐士。”
余羽顿时惊震了,是教主杀了我父亲?!这太不可思议了!教主为什么要杀我父亲?难道我一家对教主还不够忠心吗?余羽怀疑自己看错,擦擦眼,定神再看,的确,父亲的遗嘱上是这么写的。他再看下边的内容,便说到玄霜冷月剑的来历和经过以及教主黄岐士的为人。最后说:“余死之后,吾儿宜慎重,教主行踪不但神秘莫测,武功更是深奥莫测,心地极为阴险、歹毒、多疑,化身颇多,难识真伪,以吾儿的武功,不但近不了其身,也不是其对手,统观武林,能杀教主的没有几人,望儿千万别为父报仇而鲁莽行事,祸及全家和亲友,慎之重之。父字。”
余羽看后怔了半晌,暗暗咬着牙说:“黄岐士,黄岐士,我杀不了你,暂不为人!”然后阴沉着脸出来。文石问:“兄长,怎样?”
“贤弟,我们到密室中说去,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
文石一见余羽的脸色和说话,知道发生严重的事情,任文石有过人的机敏,怎么也不会想到杀人放火的,竟然是自己的教主。
就是生性阴险、多疑的黄岐士,以为自己所干的事,连唯一知情的一个亲随卫士也杀了灭口,再也无人知道。他怎么也想不到,先是碰上了有特异功能的小蛟儿,虽然不知道他就是教主黄岐士,但闻出了他身上的气息,怎么也走脱不了。后是碰上了心机深沉的余老寨主,竟然会事先留下一份遗言来,又收藏在一处极不为人注意的地方,就是放火烧了这一间佛堂,也不会烧毁了这份遗言,从而使他的面目和行为一下子暴露了出来。由此看来,不久也会为广大的神风教的兄弟们知道。
黄岐士为人阴险狡猾,他杀了余老寨主以后,也防余老寨主有什么留言藏在静心修养的思过楼中,所以一把火烧了个干净,连一点痕迹也没留下来,这恐怕是他罪行已满,天网恢恢,使他自己暴露了出来。这才是天作孽,尤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了。文石随余羽来到密室,关上门,余羽问:“贤弟,你知不知道杀害我父亲的是谁?”
文石惊疑:“谁?”
余羽咬着牙说:“神风教的教主。”
文石惊震问:“教主!?”
“不错!就是他,一向神秘莫测,令人不识真面目的黄岐士。”
“兄长怎么说是教主!?”
“先父留下的遗言。”
“教主为什么要杀害老寨主?”
“玄霜冷月剑!”
“玄霜冷月剑!?”
“贤弟,这是先父留下的遗言。贤弟不妨看看。”
文石不出声,接过遗言,看后,锁眉沉思不语,半晌才问:“兄长打算怎样?”
余羽一字字说:“我杀了他!散了神风教!”
文石倒抽了一口冷气:“兄长!这事可不能鲁莽行事。”
“贤弟,你害怕了?”
文石正色的说:“兄长!小弟不是害怕不害怕的问题。”
“贤弟,你说愚兄该怎样办?”
“忍!”
“忍!?”
“是这样,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愚兄等不了十年。”
“兄长不能等也要等。”
余羽逼视文石:“你这是什么意思?”
“小不忍,则乱大谋。兄长,别说我们现在不识教主真面目,就是识,老寨主在遗言中说得好,凭你我的武功,我们不但杀不了教主,反而徒然送死,教老寨主在九泉下不能闭目安息。”
“我们先反了神风教不行?”
“那兄长更报不了大仇。再说,不单总堂内有教主的心腹耳目,就是各处堂口,也有教主安排的耳目,只要我们—有动静,教主就知道了。再说,各处的堂主,会跟随我们一起反吗?”
余羽颓然靠在椅子上:“贤弟,你说我应该怎样?”
“兄长要是信得过小弟的,就听我一句话。”
“贤弟,你我义气相交,肝胆相照,愚兄怎不相信贤弟?要不,愚兄就不将这事对贤弟说了!贤弟,有什么话,请说好了!”
“多谢兄长信任,小弟劝兄长将教主杀害老寨主一事忍下来,对任何人也不能露了出去,装作不知道这一回事,认为给其他仇家所害,而且杀人的凶手也死了。”
“教主为人并不愚蠢,而且多疑,我这样向外说,他不疑心??”
“兄长,你没注意火场中多了一具外人的尸体?”
“多了外人的尸体?”
“兄长,可能你当时离开了!在火焚后的思过楼中,一共捡出了四具尸体。老寨主和四亲随除了两个倒卧在园门一侧的血泊中外,思过楼中,应该还有三个尸体才对,现在是四个尸体,这显然不是寨内之人。”
“贤弟有没有看过这死者是谁?”
“可惜给大火烧得面目不清。”
“贤弟,不会是总堂的兄弟,进去见我父亲吧?”
“就算是总堂的弟兄,那也可疑,但小弟查问总堂所有人员,除了在外办事的人没有回来外,一个也没有少。死者腰佩扑刀,而老寨主四名亲随都死于刀下,显然为此人所杀。”
余羽又怔住了,他心里非常佩服文石的观察力,又问:“先父不会是也死于此人刀下吧?”
“不可能。”
“贤弟怎敢如此肯定?”
“小弟看过了,老寨主身上没有任何的刀伤痕,似乎伤于另外一个人的重掌之下,那个人才是真正杀害老寨主的凶手,能杀害老寨主而又不惊动四周夜巡的人,必然是一等的上乘高手,就是那使刀的死者,也恐怕是武林中的一等高手。”
“奇了!这使刀的凶手怎么也死于火场中的?”
“这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与老寨主搏斗,而死于老寨主掌下,老寨主也身受重伤,同时在搏斗当中,撞倒了灯火,而引起了大火;二是还有第三者,偷袭了老寨主,也杀了死者,然后放火才走。小弟认为,第二种情况居多。”
“贤弟怎么认为第二种情况居多了?”
“小弟主要根据死者的刀没有拔出来和老寨主身上没有半点刀伤。与老寨主搏斗,怎不拔刀的?”
余羽心服了:“贤弟果然为人机智聪明。”
“兄长别过奖小弟。要是真的是教主亲临杀害了老寨主,兄长最好装作不知道,对人扬言,老寨主与杀人凶手同归于尽,使教主不疑心。对神风教,一如既往,不露声色。先清除总坛派来监视兄长和各地堂口的人,联络兄长认为可靠的兄弟;一方面想办法接近教主,查清其真相面目,以免杀错了人,到时,即使不能杀了教主,也可以率众人离开神风教,自立门户,与神风教公开对垒。那时,教主黄岐士想害兄长,恐怕也难以下手了!同时,我们还联系武林中各大门派和一些正直侠义的武林人士,一道与神风教为敌。”
“好!愚兄依从贤弟的主张。我们就这么干。对外,贤弟多奔走,对江西各处堂口,就由愚兄负责联系。”
“兄长,今天,我们就为老寨主大办丧事,到时,不但江西各处堂主和一些武林人士前来吊祭老寨主,恐怕教主和总坛都会有人来,兄长千万要小心从事才好。”
“贤弟放心,愚兄会小心行事的。对了!辽东双侠,东方丐侠和公孙大侠,希望贤弟能将他们留下来,要是能得到他们的支持,就太好了!”
“兄长,这事就交给小弟来办。他们都是一些武林高人,要他们留下,恐怕不容易,但取得他们的支持,小弟却有这个信心。”
“那兄弟酌情去办好了!”
余羽和文石从密室中出来后,便宣布为老寨主大办丧事,余家寨上空,顿时升起了白旗。讣信发出,可以说是惊动江西一地,也惊动了武林人士。
在余家寨宣布大办丧事时,处境尴尬的就是辽东双侠、东方丐侠和公孙白了。他们走又不是,留也不是。余羽和文石极为尊敬的招待他们,特别安排了一处雅静的小院给他们四人居住,并有专人伺候。走吗?人家有丧事在身,向人告辞而去,太不合情理,也不给余羽面子,而且作为武林人士来说,太过无情无理,留吗?又和余羽,文石没有什么深厚的交情,留得非常不自然,何况他们四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不受约束,喜欢自由自在,在江湖上任意来往,有如天空之鸟,随意飞翔,遨游大地长空,怎能老是住在一处的?还有人照管,不能随意走动,简直太闷人了。
辽东双侠这对老活宝,不禁互相埋怨起来,滩老二首先说:“都是你,要来,要来,好啦!现在我们像猴儿们的给人关了起来,够好玩的啦!”
滩老三说:“怎么是我要来的?你没份?我说,都是这臭叫化招惹来的祸,最好叫他—个人呆在这里,我们走。”
东方望说:“噢!你们这老怪物,干吗埋怨我叫化来了?”
滩老三说:“不埋怨你,我埋怨谁去?”
滩老二说:“不错,都是这臭叫化招来的祸,要不是他偷了玄霜冷月剑,引起人家追来,我们就不会来余家寨喝什么酒了。”
东方望说:“是你们充什么好汉的要来,连累我叫化陪你们受罪。早知这样,我叫化一走了事多好。”
他们三个人,竟然在室内互相埋怨起来,只有公孙白不参加他们的争吵,背手站在水池边,观看池中的游鱼。
他们三个宝贝争吵了好一会,东方望说:“好了!我们谁也别埋怨谁。”
滩老二问:“不埋怨?那埋怨谁去?”
滩老三问:“埋怨酸秀才吗?”
公孙白一笑:“你们别冲着我来。”
东方望眨眨眼:“要埋怨,该埋怨那余老头儿,他死得真不是的候。”
滩老二说:“不错,这老头真会选时候,早不死,晚不死的,偏偏我们来就伸腿了!”
滩老三说:“对了!会不会这老头儿害怕我们追问玄霜冷月剑的来历,自己放把火烧了自己的?”
滩老二说:“真的!?好!我去问问他去。”
东方望说:“好呀!你们两个老怪物快点赶到丰都城去,不然,就来不及了。”
“臭叫化,你以为我们不敢去么?”
“老二,我们去!”
“你们怎么去?是上吊呢?还是投水?要不,也来一把火,或者是用刀割自己的脖子?这些,我叫化可以帮你们一把忙。”
滩老二问:“老三,这臭叫化说什么?”
“他叫我们上吊、投水、放火和用刀割脖子。”
“那我们不死了?”
“这臭叫化在咒我们死!”
东方望笑着:“你们不这样,又怎能见到那余老头儿?问他的话?”
“老二,我们要不要将这臭叫化先扔到水池里去?”
东方望吓得连忙跃到室外的一棵树上说:“你们别乱来,我叫化可不想去见那余老头儿。”
公孙白说:“你们别闹,有人来了!”
果然,文石一个人走进小院内来,这三个宝贝,也不吵闹了,想听听文石来说些什么。
文石问:“各位在这里住得惯么?我们总堂主家遭不幸,不能亲自来拜谢两位滩前辈和二位大侠,请多原谅。”
公孙白忙说:“哪里,哪里,副总堂主客气了!我们不能为余总堂主分忧,并且还添麻烦,实在过意不去。”滩老二说:“喂!你们两个秀才,怎么说话老是酸溜溜的?叫人听了实在不舒服。”
滩老三说:“文秀才,你不是跑来这里给我们说这些酸里酸气的话吧?”
“我们难道不知道你们昨夜发生了不幸的事情么?”
“我们要去追刺客,你这个秀才又说什么不敢麻烦我们,却叫我们睡大觉,我们睡得着吗?”
“我们一直眼光光的看着瓦片,你说,我们舒不舒服?还跑来问我们住不住得惯的。”
“对对,早知道这样,在我们老娘子死时,也请你这个秀才到我家去住,看你住不住得惯的。”
文石听了好笑,要是自己不了解这两老前辈的个性,自己真以为碰上了两个不可理喻的疯老头子。文石一揖说:“两位前辈请原谅,在下一时疏忽,令前辈昨夜睡得不好。”
“文秀才,别跟我们来这一套,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好了!”
“是呵!昨夜的刺客是抓到了,还是让他跑了?要是抓到了,我们想问问他,他凭什么在这里杀人放火的?难道不知道我们两个疯老头在这里喝酒吗?”
文石本想说出昨夜的事来,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心想:这两位前辈,在武林中极有地位和声誉,可是一张嘴没遮拦,性如孩儿,要是他们将事情泄露出去,那不坏了余大哥的大事?看来这件事,只有和公孙白先说的好,公孙白遨游天下,见识极广,虽然放形不拘,却是一位重诺言、守信用的侠义君子,就是所求的事,他不答应,也不会说了出去。至于东方丐侠,也是一位江湖上成名的侠义人物,但自己不大了解,文石想了一下说:“行刺的贼子已经死了!”
疯癫双侠、东方望和公孙白都感到有些意外,滩老二问:“你们抓到了他,将他杀了?”
滩老三问:“你们怎么这般性急?不先问问就杀了的?”
“不!我们是在火场中才发现了他的尸体,看来,他与老寨主搏斗,双双都受了重伤而倒地。”
公孙白怀疑问:“那怎么会起火的?”
“在下也一时弄不清楚,看来极有可能是双方在交锋中,撞翻了灯火而起火烧起来。在下在这里先感激各位对敝堂的关心。”
滩老二问:“你来,就是告诉我们这件事?叫我们以后不用追踪刺客了?”
“不是,在下总堂主因大孝在身,所以特派在下来问候各位的安好,各位有什么需要的,请别客气,提出来好了,在下尽力办到,令各位满意。”
滩老二说:“最好你们每日能拿几坛好酒来,我们就满意了。”
“前辈,这些小事,在下一定办到。”
东方望问:“我叫化可不可以在西山上随意走动的?我叫化属猴,喜欢满山走,在一个地方呆不住。”
“东方大侠说笑了!大侠不但可以在西山任意走动,也可以在敝寨随意出入,没人敢也没人会来约束大侠的行动。”
“哦!?那么说,我叫化几时想走,就几时可以走了?”
“这完全任由尊意,我想大侠不会对我们不辞而去吧?”
“我叫化向你们告辞,你们会放我走吗?”
“大侠又说笑了。当然,在下希望各位在这里多住些日子,各位一定要走,在下也不敢强留,哪有不放大侠走的?”
“好!痛快。”
文石说:“两位前辈和东方大侠还有需要的?没有,在下想和公孙大侠借个地方交谈几句,前辈和大侠不会见怪吧?”
东方望说:“不会,不会,我叫化怎会见怪呵!”
滩老二问:“你怎么和酸秀才交谈,不和我们交谈的?”
滩老三说:“借个地方,我们不能听?”
文石忙说:“前辈别误会,在下不过有几句私下话想先与公孙大侠说说。”
滩老二说:“私下话!?我老头儿想听的。”
滩老三说:“对对,私下话,一定有趣和好听了。”
东方望心中明白文石恐怕有什么要事先和公孙白说的,害怕自己和两个老活宝不能守秘密,便对两个老活宝笑着说:“他们两个都是秀才,说话无非是抛书本,准是够酸的,你这两个老怪物不怕酸,我叫化可怕酸。对不起,我先走了。”说完,他真的走了。
两个老活宝愕了愕,—个问:“老三,你怕不怕酸?”—个答:“怕呵!”“怕,我们也走呵!”“对对,走得越远越好。”这双活宝,也一下走了。
公孙白狐疑问:“副总堂主,有什么要和在下单独一个人说的?”
文石说:“大侠别这么称呼在下。”
“那,阁下又怎么称呼在下大侠了?”
文石说:“在下一向敬仰公孙兄,要是不嫌弃,你我兄弟相称可否?”
“只要文兄屈就,在下不敢不从。”
“公孙兄客气了!小弟能与公孙兄结交为友,实在是三生有幸。”
“文兄也别客气,我们都是江湖中人,坦诚相交才是。”
“对!可惜小弟不能与公孙兄早日相识。”
“现在也不为晚。义兄,有什么话,直向小弟说好了!”
“小弟想向公孙兄说出一件武林中的秘事,不但求公孙兄别泄露出去,更求公孙兄能出手相助。”
“文兄请说,小弟能帮忙的,会尽全力相助。”
文石大喜:“有公孙兄这句话,小弟放心了!小弟想告诉公孙兄杀害小弟令兄长父杀的凶手是谁。”
“是谁!?”
文石锐目扫视了四周一眼,轻轻地说:“神风教教主黄岐士。”
公孙白惊讶:“是他!?”
文石点点头:“所以这事望公孙兄先别说出去。”
“文兄怎么知道是他了?”
“有老寨主的遗言。”
公孙白不明:“他为什么要杀害老寨主?”
“为了玄霜冷月剑!”
“为了此剑?”公孙白又是愕异。
文石又是点点头。公孙白进一步问:“为这么一把剑,就自毁长城,恐怕他不会这么愚蠢吧?”
“的确,小弟初时也十分惊愕,认为不可能,黄贼也不会这么愚蠢,但看了老寨主的遗书后,小弟相信了!”
“遗书!?余老寨主生前还留下遗书?”
“要不,这桩武林秘密,就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了!”
“余老寨主在遗书中怎么说?”
“他说黄贼怎么计划、安排、谋杀碧眼狐女侠,夺取玄霜冷月剑的情况。现在,老寨主是唯一的知情人,黄贼已知滩家二老前来江西,追踪此剑,害怕老寨主说出真相,因而杀害了老寨主灭口。”
“多阴险、卑鄙的黄贼!”公孙白不禁气愤的说。停了一会,又问:“文兄,你们打算怎样?”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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