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mmer
发表于 2017-3-23 23:27:39
第六章捕风捉影月圆缺
司徒修剑和华陀婆婆很快将小竟带回烟浮小馆,并将他那身污血处理干净,穿上锦衣玉袍,自让小竟焕然一新。
华陀婆婆满意地审视着小竟浑身上下之后,满意地道:“方才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现在,嘿!摇身一变,便成了风度翩翩,温文儒雅的美少年,实让人爱得心动死了……”
听她如此这般称赞小竟,司徒修剑颇不是滋味,只有瘪着笑意:“果真人要衣装、佛要金装,就这么一经打扮,简直赛潘安。”
“贫嘴!”
华陀婆婆没好气瞄了司徒修剑一眼道:“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他这俊逸可是与生俱来,才不像你是后天较正。”
说着不禁笑起,半晌才回复平常神色:“他已被你使役大半天,现在该还他自由,让他扮扮自己吧。”
“自是应该,否则落霞山庄少了这么一位小徒弟,难免让人起疑!”司徒修剑当下开始往腹中低喃:“冰肌,冰肌,睡觉吧,蛰伏时间已到……”
不知冰肌是否睡着,司徒修剑问向婆婆:“只要冰肌蛰伏,玉骨也会跟着睡着?”
华陀婆婆点头:“那是必然的之事,何必这般心神不宁?”
“扼,没有,我只是不知它是否睡着了!”
“那还不简单,看小竟反应就是。”
话刚说完。
小竟已然有了反应,挣扎地伸着大懒腰,如大梦初醒般连连打哈欠,一脸混沌道:“我睡了多久?”
说完仍是哈欠连连。
司徒修剑轻拍他肩头,慈眉善目地笑道:“很久啦,你再不睡来,月亮都快出来了。”
“这么久了……”
小竟说不出讶异:“竟然睡了这么久?”
华陀婆婆道:“其实睡那么久,是喝了冷翠之梦缘故。喝了它,就像做梦般,越梦越起劲,然后功力自然大增。”
“原来如此……”小竟恍然,蓦地,他想到和小被相约之事,不禁脱口急叫:“糟啦!”
这话引来司徒修剑惊心动魄:“怎么回事?哪里糟了?”莫要计划穿帮那才叫槽。
小竟瞧着窗外黝黑夜色,更急道:“师父,我和我的朋友有约,看来己快来不及了。”
“原是这么回事?”
司徒修剑大松口气,含笑道:“现在去还来得及吗?”
“总是想去看看。”
“那就去吧,失信于朋友不好。”
小竟闻言欣喜不已:“多谢师父。”
下了床,就想找路子走。
“等等!”
司徒修剑笑里藏刀,小竟仍未察觉,他拿出十两银子,交予小竟手上道:“这些钱,你放在身边,好随时可用。”
“这……师父……”
“师父当然不能看爱徒口袋空空啊,收下吧。”
小竟犹豫一会儿,心想或许该请小被一顿,遂露笑意,“那,小竟就收下了,多谢师父,徒儿没齿难忘。”
“好啦!”
司徒修剑截口笑道:“方才但见你还喊糟糕,怎么这回反倒不急了?”
“师父……”
小竟欲言又止,满怀感恩口吻道:“多谢师父,徒儿现在就去。”说着才忐忑不安,直奔外头,想赴小被约会。
“司徒修剑!”
华陀婆婆想及小竟那张洁净俊美脸容,让她颇为心动,不禁咕哝道:“看来我还需再研制另一种药,届时,计划成功后,也好让他回复原先心性。”
司徒修剑冷眼凝来,似是不情愿道:“万般皆是命,但看小竟造化便是。”
“废话真多!”华陀婆婆没好气斥道:“他的命就操在我手中,我要救他,谁也挡不了。”
如此一堵,司徒修剑登时哑口无言。
小竟已气喘如牛,连奔带跑地回到芙蓉荡一处曲折小胡同之中。
小竟气喘未定,一望眼,便见小被双手交叉胸口,靠在墙头,一副若有所思模样。小竟一时欣喜直叫小被,冲了过去。
小被闻声,淡笑道:“你来了?”见不着热络,那笑容像挤出来似的。
“小被?你在生我的气?我睡过头了……”
“我不是主你的气,哥们一场,我不会这样的。”
“那,你有心事?”
其实。
此刻小被忧心如焚,他正挂念着中午芙蓉荡所发生一连串事情,尤其是丐帮弟子受伤,他歉声道:“实不相瞒,我正有事在身。”
“喔?那你去忙便是,毋须管我。”
小竟善解人意笑着。
“那怎么行!”小被道:“让你在这胡同等,我也不放心,你可知今天芙蓉荡发生什么大事?”
“什么事?看你如此紧张?”小竟瞧他一脸凝重,不禁也觉得此事并不简单。
毕竟上次教训恶汉之后,他对小被武功钦佩得五体投地,时下又是何事能惹得他这么紧张兮兮?
小被老成持重说道:“今日中午,不知从何方窜来一妖魔,先是以棍棒打死丐帮弟子十数名,复又残杀无辜,刹那之间,芙蓉荡变成枉死城,只闻震天哭呋声,此情此景,好不凄惨!”
小竟昕得心头发毛,却也忍不住气愤填胸道:“这种恶魔,人人得而诛之……小被,那恶魔长得什么模样?”
小被沉思片刻道:“据虎口余生的兄弟描述,那恶魔年纪轻轻,约莫十七、八岁,容貌俊雅,双眼却透出一股慑人的杀气,其身高……和你相差无几!”
小竟仔细听着,若有所思道:“看来,那恶魔大有来头,可是……谁知此恶魔今在何处?”
小被微挑剑眉,眉宇之间,更有股异于常人的毅力,他颇有把握道:“无论上山下海,只要这恶魔还活着,我定为死去兄弟报仇,为武林除害!”
小竟看着小被那股英气,俨然已是英雄出少年,他感动道:“小被,咱们既已歃血为盟,你的事便是我的事,咱们同往,消灭恶魔!”
“小竟!”
小被双手紧握小竟,二人眼神相互交流,一切言语已属多余……
久久,小被声略黯哑道:“小竟,那咱们先赶回忠义分舵!丐帮弟兄们拭目以待等着你呢!”
“我!”
小竟有些诧异道:“他们……他们为何等我?”
小被扬起笑容道:“既是歃血为盟,众丐帮弟兄当然望眼欲穿地想看看我的拜把兄弟!”
“喔?”
小竟瞅着小被的神色,想来,小被在丐帮中颇有呼风唤雨之能力,他好奇问道:“小被,看来你在丐帮来头不小?”
“呵呵……”
小被笑道:“让你猜,如果猜对,答案立即揭晓,否则只有等你跟我到忠义分舵再说了。”
“怎么猜?还是到那儿再说了!”
二人相视而笑,随后,立即奔出胡同,直往忠义分舵赶去。
芙蓉荡东侧,离镇区约半里路之郊外,有着一片枫树林,林中枝叶扶疏,微风吹过,叶摇枝弹,别有韵味。
枫林中一座闲置己久,人烟罕至,毫无香火的古庙,近日却异常的热闹,这些日子,陆陆续续集了不少大小叫化子,似在进行某种任务般,个个面色正经,不存往日耍闹笑声。
此处便是丐帮临时落脚的忠义分舵。
因为,据散布各处眼线所传消息,今年那惨无人道的恶魔便是匿身落霞山庄,想来此山庄和恶魔脱不了关系。
是故,小被立即召集众丐帮弟子,正欲出发,忽又想起和小竟有约一事,是以,他又先调头赶往胡同,暂时把人留在这里。
他哪知道,小竟就是那杀人魔?
小竟更不知道,将被带入仇家大门。
整个忠义分舵鸦雀无声,就连呼吸,也是轻轻缓缓,唯恐打扰到他人情绪。又不知过了多久,外头始传来声音。
“我回来啦!”
一声高响,划被静寂,小被已拉着小竟“嘣”现于大众面前。
“少帮主!”
“少帮主!”
众人立身而起,拱手叫嚷,和方才死寂一幕相较,宛若天壤之别。
小竟顿时诧楞当场,他作梦都未料到小被会是天下第一大帮的少帮主!
小被黠笑地将小竟推前半步道:“他是小竟,你们少帮主的拜把弟兄,日后街头巷尾碰了面,定要多多关照!”
“是!”
“是!”
丐帮弟子们似又回复昔日疯狂玩乐模样,多人拿起碗筷开始敲打。
但,却有不少弟子因为小竟到来而血脉贲张,恨恨咬牙切齿。
被这么大堆人眼光凝集一身,小竟还是生平第一遭,他有些窘然,硬着头皮,鼓起勇气打招呼:“各位兄弟好!”
话一说完,倒也蠃得不少喝采!
半晌。
小被敛起笑容,正色道:“接下来,咱们必须进行一桩严肃之事,为死难兄弟报仇,还有……小竟亦自告奋勇地加入我们的阵容!”
“好!”
“好!”
一些人频频点头,更不自禁地大吹口哨,会吹者,抑扬顿挫,颇为行云流水,道行不高者,其哨声便如嘘尿般……
这时墙角几人,倏地站起,脸色难看,恨恨地瞪着小竟,趋步靠近小竟。
说时迟,那时快。
刹那间,一老丐忍不住凌空疾射,快如闪电地,当头便赐给小竟一记大闷棍,小竟眼见不对,奈何闪躲,却心有余而力不足,登时给敲昏过去,不省人事!
“小竟!小竟!”小被摇着小竟,十分不解,他怒叱老丐道:“老叫化子,无缘无故你为什么打昏小竟?你可知道今日我昏迷时,若非饮了小竟鲜血,此刻我早就气绝多时了!”
小被气愤不已,双拳随着话声挥动!
“少帮主!”
老叫化子语重心长地拱手道:“少帮主,你这无异引狼入室!”
小被不解道:“引狼入室?谁是狼?”
老叫化子指着倒地小竟道:“他就是,他就是那无恶不赦之狼!”
“什么?”
小被张大双眼,不可置信道:“不可能,这其中一定有误会,小竟手无缚鸡之力,怎可能打败武林根净和尚和李忘情……况且……”
小被伶惜地低视小竟道:“相由心生,你看看小竟一脸善良,憨厚模样,怎么可能会是今日中午的大魔头?”
“少帮主!”
一叫化子又悲又愤道:“属下便是浩劫下的余生,属下看得明明白白,你这位拜把兄弟就是那个罪大恶极的杀手!”
“是么?”
小被双眉一扬,口气十分肯定道:“小竟根本不懂一招半式,素以蜂蝶两相忘闻名武林的李忘情怎可能栽在他手中?这根本是种欺骗小孩的说法,不足采信!”
那叫化子激动呐喊道:“少帮主,属下所言句句属实,你可再问问王长安、林武男,当时,他们也同在现场。”
小被看着叫化子一脸笃定,顿时朝门边一中年叫化子问道:“王长安,你照实说,小竟可像那恶魔?”
王长安激动地紧捧破碗,截口道,“没错,就是他。少帮主将此人锉骨扬灰还犹不及,你怎么还跟他称兄道弟?”
小被见王长安煞有其事地讲着,虽是如此,他对小竟仍旧有信心,任谁也无法从中破坏!
小被清嗓道:“太阳底下没新鲜事,相貌相似之人何其多,无凭无据,怎能认定小竟就是恶魔!”
年近六旬,禁不住浑身轻颤的王长安语带轻责:“少帮主,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这分明是故意偏袒你的拜把兄弟嘛!”
小被“呸”声叱道:“胡说,自古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怎会任意包庇谁?你们说小竟是恶魔?”
他环视周过兄弟道:“行,只要你们拿出证据!”
此刻情况,当是小被始料所不及,若知将小竟带回分舵,会引来这般风波,他早就设法避免……只是此刻后悔已晚,小被亦只能尽力保护小竟……
舵内兄弟们,让小被说得哑口无言,虽是气愤填膺,却又无法发泄。他们有的是人证,而物证毫无一桩,只好渐渐静默!
小被见气焰渐小,暗松口气,他故态复萌,露着黠笑道:“咱们丐帮兄弟相处,情同手足,在此,我要说句老实话,本以为你们会以相当热情,豪放男儿的态度对待小竟,谁知你们竟赐小竟‘当头棒喝’,这见面礼未免太过贵重,人说礼轻情意重,下回,兄弟们啥礼都不必送,只要‘笑’待小竟,料必小竟就会偷笑了。”
大伙们明知小被利嘴正糗着大家,虽又气又愤,嘴巴硬是蹦不出半个字儿,一任小被得理不饶人,猖狂地嚣张着。
翌日清晨。
小竟受司徒修剑之命,凛然像嗜血杀出,出现在陶尽门中。随着他的出现,立刻引起轩然大波。
此刻。
小竟手无寸铁,单枪匹马地独站广场前,广场四周则己密密麻麻围着一排又一排的弓箭手,正待听令行动。
冷醉陶站于高阶前,斥道:“撒野也该找对地方,陶尽门岂容亡命之徒前来?你死定了!”
他语气虽硬,但想及昨日芙蓉荡所发生之事,不免有着若干戒心。要是他真如传言,那得小心应付才是。
项尚飞更料不到,疯狂杀手会是小竟?他不知自己先前骗小竟去落霞山庄是对,亦或做错了?
小竟冷哼道:“撒野?撒野也得看风水,陶尽门还不值得我来撒野!哼!”
他一脸冷腾腾杀气,冷得让人心寒。
冷醉陶手中陶球不停打转,微露狡猾笑容,冷道:“有种直上便是!未免太小看陶尽门,给我拿下!”
一声令下,万箭齐发,咻如雨落,尽往小竟射去,小竟竟然不闪不躲,似如稻草人般硬让利箭往自身穿去,眨眼射成刺猬般,还带血丝。
小竟无动于衷,一语不发立在当场,任由利箭穿射。
如此中箭,岂能活命?
冷醉陶以为他己无望,不禁得意笑起,正待出言贬损之际,猝然发现小竟身上伤口竟然不再流血,他惊心动魄!
“这是什么妖术?你用的是何魔法?”
小竟冷笑,伸手将利箭拔起,像拔鸡毛,轻松得很,“什么妖法?杀人的魔法!”
猝见他反将手中利箭,直射弓箭手,一时箭过人嚎,十几名壮汉倒地不起。
小竟还不止,旋冲过去,拳打脚踢,顿时哀嚎遍处,骨断腿折大有人在。
项尚飞瞧得触目榱心,冷汗直流,暗惊不已:“数日不见,他怎能练成这一身好功夫?
这未免太过诡异,难不成其中有诈?”
想至此,冷气一抽,飞身而起,直冲小竟面前。
身形方落。
冷醉陶猛地喝道:“尚飞回来!你不是他的对手!”
项尚飞明知冷醉陶如此开腔,必有其用意,但却忍不住道:“门主,尚未较量,您怎肯定输者就是尚飞?这未免太过武断……”
“哼!”
小竟冷视项尚飞,不屑地指冷醉陶道:“你不愿让你徒弟毁在我手下,可惜,阿斗不知自己几两重!看来你也是白费苦心!”
“住口!”
项尚飞气极,已不顾所谓风度,怒斥:“不宰了你,我非项尚飞!”话毕,刹地亮剑,直捣小竟全身要害。
只见剑如狡蛇盘空,诡异离奇地四下掠窜,忽又成为捣海剑锋急转,湃如阎王索命,招招狠厉,式式要命。
小竟双手空空如也,不急不徐游走于剑阵中,剑势如蛇,他就像那捕蛇人,前后游走,式式抓着剑势弱点。剑势若如阎王索命,小竟便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更以狠招迫打过去。
只拆个四五招,项尚飞已破绽百出,情况危急。
冷醉陶早测知项尚飞会落得如此下场,轻轻一叹,掠身而起,直落项尚飞身后,一掌打出技巧招式,将他撇开数丈。
小竟冷哼着:“小的不行,大的未必罩得住,没关系,我继续和你做做热身运动!”
冷醉陶深知遇上对手了。
十多年来,他未曾有着这般忌讳心态,即使和落霞山庄明争暗斗,却也落个越战越勇的感觉,哪像今天,好似碰上了地狱冒出来的不死小鬼,竟然不知要攻杀何处,方能将人给摆平,那种“无知”感觉,才是让人忌讳之最大原因。
然而敌人临阵,他岂可退缩,登时运劲凝掌,激发出那股失落已久的杀气。
“小子,没想到你心狂、眼狂、嘴也狂,看来咱们得好好切磋一番武学了!”语毕,奋力将手中精致彩陶圆球使劲往地面砸个粉碎。就在陶球碎去刹那,冷醉陶幻化百种身形,掠转于小竟四周,又如走马灯,凝掌劈劲,总逃不开丈八方圆。越转越急,整个人快化成虚影万千。
小竟猛然暴喝,顿时使出落霞山庄独门秘招捕风捉影月圆缺,只见他双掌渐柔渐摆,手指浪荡轻晃,身形更如柳条般甩荡起来,越摆越快,直若风中飞花掷飞于千万幻影之中,紧紧追扣外围那幻影不放。
此时双方就如大圆圈转着小圆圈,互辗、互撞,交错攻打,难分难解。
冷醉陶先是不在意,但几招下来,竟然发现这招正好克住自己攻势,仔细一看,竟是落霞山庄绝学,他怔诧不己,“你和落霞山庄究竟有何关系?竟然会司徒修剑不传之秘?”
小竟轻蔑道:“此乃落霞山庄家务事,陶尽门管不着!”
趁机两掌迫得冷醉陶狼狈退迫半步。
“可恶!”冷醉陶狠力反掌打来,小竟勉强晃身退了三步,竟又无伤无碍,叫喊攻来。
他直皱眉,这少子简直不是人,跟他搏斗,未免吃力不讨好。
猝而佯攻两掌,趁机凌空掠高,连翻七八筋斗,天马行空掠过小竟头顶,落于其后方十余丈,不怒反笑:“小魔头,看来你命活不了多久了。”
小竟迫退对方,心下窃喜,谑笑着:“是吗?这真是件好玩之事!说我没命,我就没命?”
冷醉陶似想什么阴谋,胸有成竹地得意仰天大笑:“是,是件非常好玩之事,你可知方才我为何凌空掠过,另换一新位置吗?”
小竟略哼冷笑:“无非想换个风水,死了也好早日投胎。”
冷醉陶讪笑:“看来,你真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告诉你吧,你已中陶尽门剧毒之煎肠釉!”
“中了又何妨!”小竟倒如吃稀饭。
“哼!”冷醉陶的确用此毒药,哪知小竟一点反映也没有,这极不可能,莫非失灵,但怎么可能?
他冷斥:“死鸭子硬嘴巴,待会你便知厉害!”
小竟神秘一笑。刹时,他当真中了毒似的,感觉煎肠釉在腹中发挂功效,啊地,他竟然尖声大叫,突又哇哇惨叫,落地打滚,疼痛猛抓肚皮,这还不止,猝又引头撞地,砰砰作响,恨不得撞死自己以求解脱。
刹时间,他竟又哈哈大笑,随又哭声大作,猝又晃如痴呆般,无神地来回兜走着,看来他真的中了煎肠釉之毒了。
冷醉陶盯着小竟如此癜疯模样,他大松口气道:“总算解决了这要命杂碎!”不屑地啐声道:“来人呐!将这杂碎押入地牢!”
说完,昂起大步,就要离去。
几名壮汉正待抓人之际,小竟反而冷静如初,摆着手:“不必,我自己会去!”
“不行,门主命令……”
一名壮汉说。
另一名申年汉子惊声道:“你没疯?”
“你才疯呢!我只是耍耍你们门主罢了。”
小竟猝而出掌,硬将欺来五名壮汉打得尖声大叫,倒喷十数丈,跌死地面。
“你!”冷醉陶闻声后转,见此情景,倒抽冷气,又惊又愕,“你身中煎肠釉,怎么可能马上复原?”
小竟谑笑斥来:“你那什么狗屁毒药?难道都是假的?”
冷醉陶不信,又不得不信,一张脸快抽扭成团,根本不相信自己独门秘药会是这种下场。
小竟一副看透人世模样,感叹道:“可怜!可怜!枉费你冷醉陶白活于世,难道不懂人生就是戏,我喜欢装疯卖傻,又哭又叫,这跟中毒有啥关系?难道你一定要我躺下才高兴?”
当真两腿一蹬,倒地不起,却不停戏谑抽笑着。
冷醉陶一脸抽白,他活过大半辈子,那见过这种人,不禁倒抽凉气。不知如何是好。
小竟笑够了方自爬起:“够了没?不够,我还可以睡久一点。”
“你服过灵丹妙药?”
“猜对了!”小竟讪笑道,“大爷我浑身是宝,百毒难侵,你那毒药大概只可以当作胡椒粉,让我打个喷嚏就没事了。”
冷醉陶半信半疑,想套出蛛丝马迹:“普天之下又有什么宝物,能避过煎肠釉之毒?”
“多呢!”小竟故弄玄虚,胡乱编诌,“百年蚁蛋、千年珍珠泪、万年钻石雨、翡翠壁虎、米粒蟾蜍,多的不胜枚举?”
“当真?”
冷醉陶听得有些动摇。
“那还假得了!”小竟讪笑不已。
话方说完,忽有十数名丐帮弟子掠身而来,手持打狗棒虎视眈眈地瞪着小竟。
原来。
小被在得知恶魔已至陶尽门,所以急急率领丐帮弟子赶来。未料却见着此人当真是小竟,直若利箭捅眼晴,捅得他僵立当场,不知该如何是好。
冷醉陶但知丐帮不计前嫌,特来助阵,立即道谢:“感谢诸位不记前恨,昨日夺碗之事,咱便从此淡忘吧!”
“呸!”一长老冷斥:“我们收拾小恶魔后,自会向你要回抢碗之罪!”
冷醉陶叹道:“这又何苦呢?全是误会一场。”
长老不再吭声。小被却听不进任何声音,他失神地看着小竟,一脸惊诧、悲愤。
事实竟如此残酷摆在眼前,让人不由不信,往昔美好交情,难道就此冰消瓦解,从此将要兵刃相见。拚个你死我活么?他紧紧握着打狗棒,久久不能自已。事实简直残酷得让人受不了。
“小竟?”小被轻唤,极欲唤醒。
丐帮弟子从旁帮腔道:“少帮主,你总该相信我们了吧?小竟就是恶魔,恶魔就是小竟!”
另一弟子更加添油加醋道:“少帮主,咱们誓将恶魔粉身碎骨,既见恶魔,为何还不动手!”
小被茫然听着,一任丐帮弟子争先恐后说着,此刻,他已乱了方寸……
“少帮主!”
“少帮主!”
几位丐帮弟子见小被呆若木鸡,开始更激烈地喳呼纷扰!
冷醉陶见状,知有不对,旁敲侧击问丐帮弟子道:“你们少帮主是否欠安?”
丐帮弟子忧忡答道:“不是欠安,我家少帮主是为小竟痛心!”
“小竟?”冷醉陶亦想问出点眉目,他再问道:“小竟是谁?”
丐帮弟子神色暗谈道:“就是眼前这恶魔!”
“哦?”冷醉陶循着蛛丝马迹,不死心道:“杀这恶魔便无事,有什么好为他痛心的吗?”
丐帮弟子点头道:“我家少帮主要能这么做就好啦!偏偏小竟又是和他歃血为盟,情同手足的拜把兄弟,这才让人为难!”
冷醉陶假慈悲道:“这样一来,是太为难你家少帮主了,他真难做人!唉,可怜!可怜!”
说着,轻轻叹息猛摇头。
小竟一直漠视众人,久久不语,忽而态度瞬间转换,冷目寻向四周,叱道:“喂,你们大家掏净耳朵,仔细听着,只要你们交出八苦修罗掌,便放大家一条生路,否则让你们一个个向阎王报到!”
“小竟!”小被终于听到小竟所言,他痛心指道:“你怎会变这个样子?原先我还以为大家诬蔑你,没想到事情刚好相反,这未免太让人难以相信了!”
小竟听得莫名其妙,嗤声道:“好大胆,竟敢指着大爷我鼻子骂大爷?你一定吃了熊心豹子胆,哼哼!马上要你好看!”
“小竟!”小被大呼道:“昨夜我尚且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今日竟然发现你就是那大魔头,你叫我如何是好?……小竟你乖乖束手就擒吧!”
小竟哈哈大笑:“你是谁?敢叫我束手就擒?我还想擒你呢!废话少说,要擒谁,跟我来!”
登时疾射树梢,弹出墙外,眨眼不见。
冷醉陶意欲坐收渔翁之利,他怂踊道:“小被,他既己撕破脸,你又何必再护着他?还是替你们丐帮报仇要紧吧!”
丐帮弟子亦急声道:“再不追,恐怕就要错失良机了!”
“少带主,早日将小竟绳之于法,武林才能风平浪静!”
“少帮主……”
“不要多说!”小被突然叱吼,怒道:“我自会斟酌轻重,你们不用再烦人了!”
话方说完,穿墙而出,直往小竟方向逝去,他根本没追人意思,只想找地方冷静想个清楚,哪知穿出高墙。竟然发现小竟并未走远,而是找到外头更大广场,也好大展身手。
他定在中央,等着任何挑战者上门。
小被感伤怔诧中,仍掠向他身前八丈远,定落身形。偌大广场上仅有两人对面相峙,一语不发。
小被心灵不禁升起种种疑问,一个毫无武功之人,怎能一日间变成绝顶高手且变成杀人魔?难道他有所隐藏?但不可能啊!那天街角和恶汉打斗,他根本吃了大亏。而且他根本不是做残酷杀手的料子,否则怎会气愤填膺地为那群畸型人拚命?
最让人觉得疑惑的是,他竟然不认得自己?甚至连一点印象也没有?瞧他眼神呆滞,莫非……
“喂!小叫化,小心我挖出你眼睛!”小竟冷斥:“那些人怎么不出来受死!要是让我等不及,照样杀得他们片甲不留!”
小被捺下情绪,试图套话:“你师又是谁?”
“烦不烦?叫化子就是叫花子,孤陋寡闻,连我师又是落霞山庄庄主司徒修剑都搞不清。”
“哦……”小被故做恍然大悟状,一脸欣羡:“对不起,请恕在下有眼无珠,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拱手继续说道:“阁下真是天才,竟然摇身一变,功夫盖世,你家师父功夫真不是虚的!”
“那是必然!”小竟一脸威风:“青出于蓝,更胜于蓝!”
在这时刻,司徒修剑和华陀婆婆正躲于远处松林中监视小竟,但见不被想套话,司徒修剑自是看不惯,冷斥:“这小子活得不耐烦了?”忽又觉得奇怪,小竟为何未如往日一般下杀手?不禁低声道,“难不成药效已失?”
“不会吧……”华陀婆婆仍深具信心:“你忘了下令?”
司徒修剑闻声,想证明此事,立即低声传音:“小竟,杀了眼前这人!”
传话完毕。
但见小竟刹时两眼暴胀通红,杀气顿现,似要将人吞噬!
“小竟!”小被但见他突起变化,后又闻左侧暗处似有声音传来,转身望去,松林内似有人影晃动。正想着他们是否会跟小竟有关之际,猝闻掌风扫来,想回头,小竟己迫至七尺近。他想躲,小竟却一掌打得他闷哼,倒掠跌退,喉头一酣,鲜血猛喷中还拖带痛苦嘶喊小竟两字。
小竟哪管得了他是谁?简直杀红了眼,却罢不能,连连劈掌轰来,打得小被东倒西歪,脑袋昏昏欲裂。
“死吧!大爷掌下绝无活口!”
小竟当真不顾旧情,厉掌迫来,小被诧中带愤,心绪翻腾,一时难以接受好友会向自己下手?突地逆火攻心,闷哼一声,昏厥摔落地面,不省人事。
当小被再度苏醒时,早已是次日午时时分。
丐帮弟子焦急地守在小被身边。忠义堂中一片沉寂。
小被吃力地张开双眼,看着丐帮兄弟关怀焦急的模样,他挤出笑意道:“没事,没事,大家继续干活吧!”
随后。他瞥见丐医正在床边替他诊伤,激动得想求证什么:“丐医长老,我有事想问你……”
身躯佝偻,白发苍苍的老丐医,伸手制止他说话:“你伤得不轻,才醒过来,别乱开口,再伤真气……”立即替他把脉,迫得小被暂时不敢开口。
丐医把过脉后,还喂下药丸,替他推拿,淡笑道:“也真是奇迹,你身受数掌还吐血,竟然一醒来,伤势已减轻许多……丐帮还命丹也没此功效,你大概服有其他灵药吧?”
小被一时想及小竟曾拿他的鲜血喂自己,想必是如此了。但想起小竟,他又肚肠欲断,“是有人给我灵药……”
“哦?谁?”
“就是那个杀人魔……”
丐医大惊:“他伤你,又怎会给你灵药?”
小被一时不知如何解释。闷苦咬牙,还是没说,反问道:“如果有人受催眠,武功会增强么?”
“那就得看用何方法了。”
丐医道:“若用药物,大都有副作用,就像兴奋剂,功力突然大增,但药物一过,又恢复正常。”
“我怀疑小竟……那杀人魔是受人催眠……”小被又问:“被催眠之人,是否六亲不认?”
“当然,催了眠,什么都不知道。”
“你认为杀人魔是否受到催眠?”
小被一脸希冀。
“光是催眠倒容易解决。”
丐医道:“怕的就是催眠者有意要他杀人,所用方法必是极残酷之手段,例如金针刺脑之类,若真如此,恐怕不易治好……”
“他不是,他曾经醒过。”
小被道:“他必定是受普通催眠之术,还有得救?”
丐医道:“从无到有,必有问题。”
“可能是司徒修剑暗中搞鬼。”
小被道:“您要救救他,把他弄醒,一切都解决了!”
丐医若有所思道:“听说华陀婆婆曾出现在芙蓉荡,那杀人魔若受催眠,普天之下该只有她有这份功力控制得催眠之后能杀人……,也许杀人魔可能中了她毕生研究的冷翠之梦,整个行动就像作梦般,梦一醒,他什么都忘了。”
“一定是,小竟就是这种症状。”小被急道:“长老医术超群,一定有办法破去恶婆娘的迷魂术吧!”
“若中冷翠之梦也非无法可破。”
丐医道:“只要到陶尽门偷点千年麝魂香让他闻到醒来便可自动解去,但万一他又中了另一道关卡,可就麻烦了。”
“还有什么关卡?您快说。”
“华陀婆婆还养了一对‘冰肌玉骨’毒蛊,若你朋友服下这毒蛊,恐怕要大费周章才能将之除去。”
“怎么除?你说清楚,我好想办法。”
“除了千年麝魂香,还要找到圆月冰血参才行。”
“圆月冰血参可以制住毒蛊?”
“那倒不一定。”
“那,要它何用?”
“哦……”
丐医皱眉:“我还得想想……”
“大长老”
小被焦急道:“既然你不知圆月冰血参的用途,寻它回来有何用处?”
丐医思索道:“冰肌、玉骨乃是雌雄一对蛊虫,冰肌为雄,玉骨为雌,素传冰肌方能压制玉骨。而那圆月冰血参听说是冰肌最爱吃之物,用它来引冰肌,再以冰肌克玉骨,相信蛊毒可解。”
小被恍然:“原来如此,这么说,你认为玉骨是在小竟肚子里了?”
“再笨的人,也会如此做!”
“那冰肌呢?”
“当然是在控制小竟之人的手中。”丐医道:“你不是说他受制于司徒修剑?大概在他手中或在华陀婆婆手中吧。”
“有道理!现在就看如何拿到圆月冰血参!”小被充满希望:“那东西要到何处拿?”
“不是拿是找!”
丐医道:“因为普天之下还没人见过它庐山真面目。而且成形血参灵性特强,能移形换位,得用‘西施愁肠结’方能套住。”
“这么复杂?这愁肠结又该到何处找寻?”
丐医道:“这西施愁肠结,据闻是偷自西施遗体因而得名,它一直都在官宦家中流传,但十几年前曾流落江湖,过不久被用来收买朝廷大官,从此下落不明,至今都没有任何消息。”
小被不死心道:“再用力想,哪位大官拿了这玩意儿?”
丐医沉思良久,淡声道:“好像听说最后沦入一位姓姬的大官手中,是真是假,莫衷一是。”
小被露着笑意:“要是动员所有丐帮弟子,该不难找。只要找到这玩意儿,那圆月冰血参再也逃不了……”忽又想到什么,“圆月冰血参又藏在什么地方?”
丐医笑:“这倒是相当近,就在芙蓉荡的梦愁湖!不过,它得看日子才能现身……”他掐指一算,神然突然紧张:“那么巧!今夜便是圆月冰血参跃出水面之日!”连自己都不信,但日子的确没算错。
“那么快?”
小被惊诧不已:“连西施愁肠结都没着落,圆月冰血参就急着露脸!要是错过今夜呢?”
丐医淡声笑道:“不多不少,十年后再见!”
“十年!”
小被哇哇叫:“简直火烧屁股,小竟这魔头怎能等得了十年?看来,我是不能休息了,得先赶到陶尽门偷千年麝魂香,然后直冲梦愁湖抓那圆月冰血参!”
丐医摇头阻止道:“孩子,没有西施愁肠结,无异白费力气!”
“不!”
小被挣扎坐起,“为了小竟,就是喝完梦愁湖湖水,也要抓到圆月冰血参,没时间再寻那西施愁肠结了……”
但觉伤势撑得过去,登时跳下床,就要夺门而出。
丐医急道:“依你伤势,千万别再和他人硬拚,以免恶化!”
“知道了!”
小被方跨出门,突又煞住脚步,指示道:“你们设法将小竟网回分舵,待我收集好这些东西,立即替他治疔!”
“老朽自会照办。”
丐医见着小被飞奔出去,不自觉地喃喃怜惜道:“跟帮主真是从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外貌不讲,连个性也这么相似!”
rf131
发表于 2017-3-23 23:29:37
第七章圆月冰血参
小被顺利潜进陶尽门,眼见一精致小楼矗立于一片花海之中。他想都不想,便轻身掠飞过去,疾射进八卦形木窗内。
屋内霎时传来女孩诧异轻叫声。
小被急忙嘘出声音,朝那女子猛眨眼情:“我不是坏人,别嚷嚷!”
此楼正是冷醉陶么女冷珠儿闺房,乍见生人潜入,她当然尖叫,但一回神,只见小被并非生得一副凶相,甚至带点好玩尤其嘘声动作,不自觉松僻不少。
她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晴,无邪问道:“有什么事么?”
小被上下打量珠儿,只觉这女孩十分眼熟,蓦地想到昨日站在冷醉陶身畔的两位女子,正欲开口,又亿及人说冷醉陶有三个同胞胎女儿,不禁问道:“姑娘排行老几?”
珠儿嫣然一笑道:“我是珠儿,排行老三!”
“珠儿?”
小被将珠儿、翠儿、真儿三人相较一番,不禁扑哧笑道:“你们既是孪生姐妹,为何个性差这么多?”
珠儿不知小被所指为何?脸面随之飞红:“你……你为什么如此说?我和姐姐们,差异果真如此多么?”
小被煞有其事地点头:“你看来这般天真、善良,纯洁得像个天使,你那什么翠儿、真儿,虽美若天仙,不过心如蛇蝎,让人望之却步。”
珠儿微闭眼帘,稍窘羞道:“喂,你叫什么名字?到底来这里想做什么?”
小被干咳一声道:“我叫小被,来这里是想偷你们的千年麝魂香!”
“偷?”
珠儿灿开笑容道:“没想到有人在当贼之前,竟然还会让别人知道,这真是件稀罕事!”小被黠然一笑,“既然已经事先告知,便不算是偷,只能算是借!”
珠儿恍然大悟,呵呵笑起:“借?呵呵,就相信你是借吧……不过,要借千年麝魂香,可不是件容易之事,你能否告知借它用何用处?”
小被爽然道:“替人治伤啦!”
“谁?”
“我朋友小竟,他受人催眠,得用千年麝魂香才能让他苏醒!”
“小竟?”
珠儿微微诧然道:“就是那个从天上掉下来的小竟?”
“就是他。”
珠儿不禁带点感伤,“说来,小竟也算是我朋友,我们曾见过面……”
“你们见过面?”
“嗯,他受过伤,是飞哥救了他,我们就见面了。”
此刻。
珠儿脑海隐入一片回亿,不禁浮现小竟那副纯真、憨厚面孔,让人瞧来甚有好感。
想着想着。
珠儿不禁笑意更深……
小被见她失魂似的。喳呼叫道:“珠儿,珠儿,你的魂魄游赴到何方了?快快回来吧!”
珠儿立即被糗醒,满脸羞红道:“小被,你难道不能口下留情么?”
她眨着清亮双眼,故意吊人胃口道:“你想借千年麝魂香,要不要我帮你,助你一臂之力呢?”
“你肯帮忙,当然是再好不过了……不过……”小被溜着贼眼,上下打量着珠儿诡异神情道:“你这一臂之力得回以多少筹码?”
珠儿一掠秀发,天真笑道:“我不需什么筹码,只希望你能帮我一件事!”
小被坦荡一笑:“就这么简单?咱们这笔生意成交便是!”
“你答应了!”
珠儿张着大眼睛瞅着小被:“你还不知道就答应了?”
小被嘿嘿轻笑,胸有成竹道:“你直说便是,我答应毋庸置疑!”
说着。
他更夸张地捶着胸膛,以增加可信度。
珠儿娉然一笑:“我帮你取得千年麝魂香,你替我从地牢救出狂飙道长,我们各自办事,事成之后仍在这里会面。”
“狂飙道长?”
小被脱口道:“你要我救出狂飙道长?”
“嗯!”
珠儿认真点头。
小被不得不另眼相看这位三小姐,他摸不透珠儿用意,不禁疑惑道:“怎么?你是陶尽门的人,现在却将胳臂往外弯?”
珠儿轻轻叹息:“我这么做,是想替我爹积点善德,狂飙道长和陶尽门无冤无仇,若让他老死在地牢里头,未免太过凄凉,所以才想请你将他带离陶尽门。”
小被恍然,心下暗道:“珠儿果然不同于其他陶尽门之人。”他钦佩道:“难得冷醉陶有你这么菩萨心肠的女儿。好,我答应你便是!”
“谢谢你……”
“可是,狂飙道长不是身中煎肠釉?若无法解去,即使救走他,也是枉然!”
珠儿道:“这点倒不用费心,我会将解药一起偷出来,你还是先把狂飙道长救出来为是。”
“好,一言为定,待会见!”
说着。
小被抛下一抹贼笑,顺势破窗,暴然射身屋顶,掠到暗处,潜往地牢去了。
珠儿眼见小被身形己失,这才莲步轻移离开闺房,蹑手蹑脚地潜入陶尽门议事重地
望陶窟。想找出千年麝魂香及煎肠釉解药柔肠汤。
珠儿轻按门边按钮,瞬间,只见那三面砖造墙,瞬时如着了道似的,向三个方向隐退,继之而起,是三面摆满琳琅满目药罐的红木方柜,呈“11”字形展现在珠儿眼前。
珠儿讶然看着千万种药引子,登时迷惘起来:“这么多药名,就是连续找上三天三夜,也可能毫无眉目,这该怎么办?”
她焦急地巡视着,口中哺哺念着药罐:“秋虫、地皮、还魂汤、补心散、忘情粉、地狱三猩、甲子丸、摄魂水、天山雪莲粉、万断膏、乳香精、冷翠散、银白紫苏、无忌膏……”
珠儿越念越急,着实找不出个眉目,她微微气馁地瘫坐于地,双手撑着粉肋,若有所思想着:“到底会放在什么地方?”
珠儿眨着灵眼注视周边,突地,泛起一丝灵感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之地,噫,我得好好找找!”
想着想着。
珠儿重新按秘钮,药柜已藏,砖墙又如故的现了出来,她试探地以柔胰轻抚砖墙,希望藉此找出一丝端倪……
珠儿不时点弹壁缝,总希望能弹出什么奇迹,柔肠汤和千年麝魂香立刻出现跟前。抚摸过第一道墙,墙面依旧,毫无奇迹发生。
珠儿大失所望,继又轻触第二道墙,可惜,情形如前,毫无变动,珠儿使劲捶了壁面,暗生闷气道:“连自家的东西都找不着,要是传至外人耳中,那不就太失面子了?”
想到这里,她将全部希望,专注于第三道墙上,她喃喃道:“这回就是了,解药一定在内!”
她更兴奋地轻触墙面。
蓦然。
她发现一道渺小空隙,她使足力气,用力掰着砖头,希望能柳暗花明绝处逢生。
突地
珠儿忘情喜道:“找到!这砖壁果然另有文章!”
眨眼,砖块一挪开,偌大砖形洞里,正摆着两药罐,标笺书有:千年麝魂香及柔肠汤。
她兴高采烈地将药瓶藏入手边云袖中,复又急急将砖场归位,珠儿灿然笑道:“踏破轶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总算找到千年麝魂香和柔肠汤,这下子,我也好向小被交差了,不晓得他那边进行得如何?”
她喃喃自语,边将望陶窟探视一遍,看看是否曾不小心留下些蛛丝马迹。但觉没有,始高高兴兴回房去了。
待珠儿回到闺房,方推开门扉,已见小被和狂飙道长安然坐于桌旁。
小被见珠儿,始轻松喘口大气:“你一去许久,我还以为你露出马脚,让人家逮个正着,关在药瓶子里呢!”
珠儿神清气闲地自云袖中掏出千年麝魂香及柔肠汤道:“放心,自家中借东西,手气怎么会这么差?时间上拖了许久,实在是因为我爹把这两样东西放在太隐秘地方,害我找了许久。”
小被促狎笑道:“喔!你爹还让你玩迷宫寻宝游戏?”
她瞥见狂飙道长脸色铁青,看来,釉毒现深,遂急急拔开药罐木塞,递到道长面前道:“狂飙道长,这是煎肠釉的解药,你快喝下去吧!”
“谢谢……”
狂飙道长有气无力地道过谢后,急急服下柔肠汤。
半晌。
他脸色果然转为红润许多,他疑惑地瞄着小被和珠儿,彷若全是似曾相识,心念一闪,忽己想起在何处见过小被和珠儿。
狂飙道长轻咳地指着小被:“我在街上看过你。”随即瞧向珠儿:“你就是冷醉陶旁边的恶女子之一!”
“不对,我不恶……”
“我看很恶!”
狂飙道长瞪着眼。
珠儿面色泛红道:“道长必定误会了。我是珠儿,你先前所见,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位姑娘,是我孪生姐姐。”
“哦?”
狂飙道长皱眉:“这么复杂?”
珠儿道:“怎会,我们三胞胎,我是其中最小的一个,如此而已。”
狂飙道长会意,“那,你们是敌是友?”
瞧向珠儿跟小被。
小被黠笑道:“是敌非友,是友非敌,我乃非敌非友。”
“这是什么答案?”
“标准答案!”
小被道:“不过,算朋友好了,至少现在算。”
“哦,我明白了!身在江湖,朋友随时可变敌人,所以你干脆来个非敌非友?”
“可以这么说啦!”
“我是朋友。”
珠儿道:“要是敌人,就不会把你从地牢里救出来了,还辛辛苦苦找解药替你解毒么?”
“有道理!”狂飙道长频频点头,“我总算知道自己脱离险境。”
“可别高兴太早!”
小被道:“我们还在陶尽门里头,万一让他们发现你逃脱了,必定全力搜捕,只要你回笼,包准你更有罪受!”
狂飙道长服了柔肠汤后,体力恢复泰半,作狡如狐狸般笑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之地,他们不会想到我藏在这里。”
珠儿含笑道:“但愿如此,不过,快点离开才是最好办法!”
说着。
将千年麝魂香递给小被道:“喏,这就是你要的解药,我已帮你寻得,你还是赶快去救小竟吧!”
“那当然!”
小被抢过解药,神情极乐:“今天来此全是为它,不过,能顺利取到这玩意,全是你的功劳,有机会再好好谢你!”
转向狂飙道长:“我有要事在身,就此先行告别,再见!”
狂飙道长挥着拂尘,感激道:“多谢两位救命之恩,此恩来日再报!”说着从怀中掏出两条银马项链道:“小小意思,不成敬意,希望二位笑纳!”
小被、珠儿顺手接过项链,只见这项链陈旧不堪,颇像古董,珠儿不解道:“道长,这银面项链是否隐含某种意义?”
“也许有吧。”
狂飙道长忽而卖起关子,“天机不可泄露,届时你们就会知道。”
“要等多久?”
小被倒勾出胃口。
狂飙道长眼神异样璨光:“不会很久了……”
话一说完。
已径自跃出窗外,轻点飞檐,掠向高处。竟然比小被走得更快。
小被顺手将银面项链塞入口袋,嗤笑道:“真是怪人,给了东西又耍花招,让人吊心吊胃口。”
还是手中药罐实在,露出甜甜笑意:“珠儿,谢谢你的千年麝魂香,日后有机会再谈,此刻救人要紧!”
不待珠儿开口,小被轻灵射出窗口,掠向树梢。绝尘而去。
“希望他能救醒小竟……”
珠儿倚窗而望,树影摇曳,感触直叹。
打从小竟进了落霞山庄,他已成为烟浮小馆常客。
随着小竟尘埃落定,却也引起山庄众弟子闲言闲语。
他看来无所事事,庄主却整日形影不离地陪着他,种种迹象,让人费猜疑。
是故,整个落霞山庄暗传更多流言……
此刻。
小竟正和司徒修剑、华陀婆婆于烟浮小馆内,三人闲话家常,轻啜热茶,偶传笑语几句,温馨如自家人般,不知情者见状,总要羡慕几分!
小竟总是恍惚神态居多,轻轻吹散身旁浓雾道:“师父,徒儿有些解不开的疑惑,不知是否能请师父为徒儿一解迷津?”
司徒修剑啜饮一口西湖龙井,俟芳香润入喉头,他才开口道:“小竟,你有什么疑惑?”
小竟不解道:“这两天,我总觉得日子过得好快,眨眼之间,便是日升日落,快地让人措手不及,这是什么原因呢?”
“呃……”
司徒修剑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华陀婆婆淡笑帮腔道:“日子每天都一样,日升日落,有何不对?”
小竟茫然地看着迷蒙窗外道:“我总觉得自己像个行尸走肉,毫不知觉自己在干什么?
每一苏醒,就已天黑,这难道不是件怪事?”
司徒修剑干咳笑道:“你还好意思说?看你年纪轻轻,身强体壮,却每一沉睡,即是整整一天,怪不得你觉得日子过得特别快!”
“是我睡过头了?”
小竟若有所悟:“若真如此,明日起,我倒要小心,别再睡过头,否则对青春实在是桩浪费之事。”
华陀婆婆轻嚼茶叶,笑意甚浓道:“话是这么说,还望你能身体力行!”
“那是必然。”小竟道。
司徒修剑似乎想起什么,他故做关怀:“小竟,昨夜你可玩得尽兴?”
小竟抿抿嘴,咋舌道:“怪事临头,搞得我根本无法和小被闲谈。”
“哦?”
华陀婆婆故做不知:“小竟,究竟发生什么怪事?”
小竟记忆犹新地轻抚头上一肿包道:“没想到和小被回到忠义分舵后,帮内兄弟却频频骂我是恶魔,正搞得我莫名其妙,突然一记当头棒喝,打得我不省人事,再次醒来,人已在原先胡同里。”
司徒修剑皱眉道:“有这种事?丐帮竟敢拿棒子敲你脑袋?这未免太目中无人,得好好惩戒才是!”
小竟见师父动气,他急忙解释道:“师父,这其中可能有误会,反正我并不急着澄清,总有一天事情会真相大白。”
华陀婆婆见小竞一脸憨厚,她淡笑道:“小竟,你师父可是为你打抱不平呢!”
小竟感激谢道:“徒儿知道,师父好意,徒儿心领便是!”
过了一会儿,小竟欲言又止,语气诺诺,“师父,徒儿想……”
“你想做什么?”
司徒修剑双眼犀利地盯着他,“但说无妨!”
小竟舔舔略干唇边道:“我想到梦愁湖找一位新交朋友。”
司徒修剑斟酌片刻,若有所思笑道:“小竟真不简单,几天而已,便己应验交友满天下这句话……好,你去吧!闷在家里,要是闷出病就坏了。”
“多谢师父!那徒儿这就告辞了!”
说着。
小竟有若急惊风般,忙不迭地拜别两老,快步夺门而去……
又是风起时。
偌大梦愁湖上画舫争相靠岸。
此刻。
仅剩一孤寂豪华画舫,亦若无他,悠闲地摇曳湖心,随风轻轻飘荡着。
画舫上随着琮琮琴音,正传来黄莺般悦耳美妙歌声。
飘雨独自扶琴孤寂伤感清唱……
“相思亿,常是泪沾衣。恨满西风,情随逝水,闲恨带清闲,何日终极。伤心眼前无限景,一勾星海,上……愁……眉……”
伴着些杨柳轻烟,飘雨清亮却带点孤伶落寞声音,让人听了更难忘怀。
此刻。
她忘情地抚弄琴弦,柔荑轻戏、轻捺、天成音籁源源传出。指法突又急切、骤点、速挑,每当琴声震劲,必定扣人心弦,震憾人心。
飘雨弹琴之中,己宣泄心中悲亢、激昂情绪。听这起伏变化,忽柔忽亢忽悲忽喜的琴声,让人直觉,她在倾诉一段悲凄的血泪故事。
“唰!”飘雨突然急转,琴音犹若突响闷雷散记,轰得船身抖动,随即一片沉寂,涟漪可闻。
飘雨静静默坐于该处,久久不语。
她身着一袭宽松白衫,举手投足之间,飘逸如仙女,两条垂肩麻花辫子,油亮乌黑地静躺双肩,耳畔还插朵刚从枝叶摘下,仍带有香味的栀子花,那股清新、脱俗模样,简直像煞凌波仙子,让人一见便慑于她高贵洁雅气质而大为倾心。
她轻轻站起,莲步轻移,孤站船缘,以多情双眼,瞧着并不怎么有情的梦愁湖。
想到小被、小竟这两位年轻小伙子,她不禁嫣然一笑。那笑,宛若冰冻封结的大地里,第一朵璨放春意的花朵,短暂而美丽。
“他们不知怎么了?”
飘雨失神瞧着烟波湖面,心绪奔腾万千。
不知过了多久。
忽地!
飘雨船身一波不寻常的晃动,她立即提高警戒四下寻找,并无人踪,随又溜进舫内,果真有人,定睛一看,惊喜不已:“小被?是你?”
小被潇洒地跨坐椅子上,嘻笑道:“怎么样?想我不想?一日多一点点不见,你益发成熟妩媚,娇艳动人,看来英雄难过美人关了!”
飘雨霎时嫩脸飞红,娇嗔笑道:“你真是贫嘴,一日多不见,没想到你仍是这般油腔滑调!果然证明这古人所言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小被哼哼贼笑,不怀好意道:“其实,飘雨你的饶舌功夫和我难分轩轾!”
飘雨投好气地瞪来:“算了!算了!咱别一见面就猛埋火药,到时候,炸得尸骨无存,我谁要回小命?还是嘴巴放干净点才好!”
小被少不了想模她,是极,是极,迷途知返的小羔羊,真是人见人爱!
想腻过去。
飘雨吓得惊笑,赶忙跑开,心头荡着甜蜜,笑斥道:“少不正经,这里可是我地头,小心我修理你!”
小被干笑几声:“什么都没捞着。”遂也恢复正经道:“我来此,是因为办正经事,路过此,顺道进来溜溜而已。”
“哦?”飘雨有股淡淡失落感。
她眨着双眸道:“你……去哪里办正事?”
小被极其神秘嗤笑着。
随又猛往下边指去:“就是这片梦愁湖!”
“这里?这里能办什么事?你想采莲子?”
“别老土了好不好?采莲子?这可是女人们的琐事,我没兴趣。”
“那……来这里的鱼?”
“钓姑娘还差不多!”
小被邪着眼神。
“你又不正经!”
飘雨窘斥道:“再不说,小心修理你!”
“是为了小竟之事!”
小被心知时间宝贵,不想多耍嘴皮,立即将小竟离奇遭遇一五一十重述一遍,又将丐医所说解药道出,好让飘雨有所了解。
飘雨听完,甚是诧异:“小竟怎会碰上这种事?才一日不见,他竟然已成人人厌恶的杀人魔?这未免太不可思议了!”
小被摊摊双手:“我也不信,但又能如何?现在只希望找到圆月冰血参,以救他一命。”
随后轻轻一叹:“可惜这血参还找不到,且又没时间寻得西施愁肠结,我只好空手一搏,和圆月冰血参斗斗智力。”
飘雨闻声,若有所思:“你说的西施愁肠结,可是昔日武林视为珍宝,以后又落入官方,从此不曾出现的东西?”
“正是。可惜没看过,不知它长的是啥样子。会不会跟肚肠一样?”
“哪有这么恶心?若真如此,西施看了还会想要吗?”
“我当然知道,那是战国时代,西施本要用来自杀的东西,后来自杀不成,倒留给后人当吉祥物呢。”
“你怎知那么清楚?”
小被不禁疑惑:“你爹也是做官的?”
“这不重要!”
飘雨随即往琴台下小柜子翻去,找出一口镶有珍禽异兽,手掌大小的木盒,笑的稍带得意。
“你拿这木盒干啥?”
小被倒想看看装什么。
“你猜?”
“胭脂、花粉对不对?”
飘雨将木盒藏于身后:“若是一猜就中的胭脂、花粉,我还拿它出来做什么?”
“别卖关子了,还叫我猜!”小被直往舫外奔去:“我还得认真找东西呢!”故意往湖面寻找冰血参行踪。
飘雨立即追出,似也想到时间不多,遂交出木盒道:“拿去吧,这正是你目前最需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
小被接过盒子,打开它,一堆像何首乌般的东西卷在那儿,还传出腐味,敢情年代已久。
“这到底是什么?倒像烘干的牛屎片?”
“少用那形容词!”飘雨神秘一笑:“它就是西施愁肠结。”
原以为小被会大吃一惊,但他却毫无反应似的把那东西挑在手中,灰粉轻飞,愁肠节拉开,倒像挂在和尚胸前的佛珠项链。
“我看它倒像陈年鸡肠吧?”
小被还闻其味道,腐臭味,不好受,颇为失望。
“它就是了,你拿去套冰血参就是,干嘛嫌东嫌西?”
飘雨闻言,陷入回忆,语气带着几许怀念道:“它就是十几年前,武林中人赠予家父之物,我一直保存着,未曾让它曝光,也猜不出它有何功用,现在才了解,它可以用来套东西,你用它便是。”
对于她父亲如何受赠之事,她并未说,不被似也觉得不比寻常,故未追问,听她这么说,这该真的是西施愁肠结了,真是无巧不巧,紧要关头,老是遇贵人。
他自嘲一笑,轻轻又把肠结勾在手中甩荡:“原以为它有多美,原来跟肠子差不多,好生失望啊!”
“能用就好。”
飘雨抬头,但见明月如洗,欣声道:“月亮己经够圆啦,快去找吧,再不行动,就得再等十年,小竟岂不惨了!”
小被瞄她一眼,“那还用你说,我早就非常注意湖面任何动静,梦愁湖这么大,又岂是说找就找得着?急个什么劲?”
“我帮你找!”
飘雨瞧向湖面,但见轻烟弥漫,视线不觉迷蒙起来,她不禁焦切道:“怎么办?视线被烟雾掩去,百丈开外,不易瞧清,咱得快想办法才行。”
“我是在想!”
小被越寻越着急,心想着圆月冰血参得在月圆时才出现,必定和月亮有关,说不定它也在吸食月亮光华,或跟月影有所关系。
想及月影,他不禁往湖中那倒影月亮瞧去,越瞧越有心得:“一定是,它一定会从月影中跳出来,月圆时分,月正当中,也就是湖心了,咱把船往那边移!”
说着就要撑舵。
飘雨半信半疑:“你确信圆月冰血参会从月影中窜出来?”
“总是要大胆假设,守着目标,总比四处乱转的好!”
小被还是把画舫移往湖心处,然后凝目盯死月影,不自觉抓出西施愁肠结,准备面临状况,立即派上用场。
他试试这结弹性,倒是挺僵,看不出奇特处,干脆弄个活结,用套的。
飘雨不禁疑惑:“这样就能套住圆月冰血参么?”
“没有它,我也抱着满腔信心,有了它,更具有信心,那玩意儿逃不掉的!”
正说着!
小被突地闭嘴,他示意飘雨注视着银白月影中,一丝不寻常之波动。
果然。
偌大月影里,轻波微荡中,有着轻轻类似蛙鸣,亦像蝉鸣声传出。声音渐渐清楚,月影中心亦轻轻绽开一朵血花。
这殷红如血花朵,随波渲染,渐渐张开,几乎将整个月影侵蚀成血般颜色,着实奇奥无比。
小被、飘雨两人深深被吸引,目不转睛地盯得紧。眼见殷红月影突然不寻常移动起来,那水底似有某种异物在拖着月影玩耍。
小被揪紧心结,揪紧愁肠结,像把待射强弩,只要时机成熟,必定全力窜杀过去。
突地!
月影再次晃动,中央突然出现拳头粗红蛇般东西,不停抖颤似地张着嘴,在吸食银月光华。
“是时候了!”
小被突然暗喝,西施愁肠结甩套出去,却不够长,他早算准此结,连人带身电射如箭冲去。
那冰血参已成形,自有灵性,但觉另有晃动东西射来,吱地一声轻叫,脑袋缩得比什么都快。
小被见状大喝那里走!西施愁肠结打手射出,直溅水花,似套中那家伙脑袋,却阻不了它脱逃。
小被喝斥,身形再快,猛地冲入水中,叭然打得水花冲高数丈。
小被没入水中,一手揪住西施愁肠结,谁知此结遇水后,脱去外表灰尘,变得像牛筋般韧性,且带点粘度,任冰血参如何挣扎,总套得死死不放。
他猛扯,那知冰血参根深蒂固,猛往地底钻去,迫得小被一手被拖入洞中,还反被缠得紧扣生疼。
“奶奶的,要命啊!”
小被右手始终不放,疼得没法闪,只好挥动左手,拚命喊着我挖我挖,一时左手捣如车轮猛挖湖底烂泥巴之后的硬泥土。
(未完)
日出楼阁
发表于 2017-3-23 23:29:45
第八章丐帮女弟子
湖面飘雨只见得湖水翻腾,污泥、水泡直滚直冒,简直是跟狂龙搏斗般,吓得她面色发白,直叫小被小被人在哪里?
小被可硬拚了劲,连挖又挖,足足挖深七八尺,方自找到冰血参脑袋,这可好了,双手齐下,猛拉带揪,幸有西施愁肠结套住,否则岂揪它得着?
眼看自己气息将尽,再耗下去,不死也得掉了半条命,他心下一急,干脆张口咬向那冰血参脑袋。
那冰血参似疼了,吱吱叫着,拼命挣扎想逃,却哪禁得了小被霸道无比劲道。终在脑袋受创之后,渐渐软身下来……。
小被终于嘘口大气,扣着这条手臂粗的怪手,任由湖水冲带,浮出水面。
“小被?”飘雨见小被浮现,却如死人,她吓得泪水盈眶:“小被你不能死啊!”说着就想跳水救人。
“谁说我死了!”
小被抽动疲惫身形,贼笑着:“我命硬得很!”慢慢游回来。
飘雨见状,破涕为笑道:“真是,吓死人了,我还以为……算啦,逮到冰血参没有?”
“逮不着,我还笑得出来吗?”小被游近七尺,始翻身上船,抖着一身湿水,也把那圆月冰血参献了出来。
他得意道:“怎么样?不赖吧!”
手臂粗,全身通红如血的大参现在眼前,飘雨瞧得啧啧称奇:“真是血做似的,好漂亮啊!哇,真是长有嘴巴呀!”
她指着参头似嘴型之红痕。
小被想笑:“对不起那是我的齿痕!”
真的笑出声音。
“呃……怎么会?”
飘雨先是诧异,但越看越像,不禁窘红着脸:“它不是有嘴么?刚才明明看见它在吸月亮光华。”
小被道:“那是人参眼,它能变形,随便蠕动就变成嘴巴了。呵呵,不过你要把我齿痕幻想成它的嘴巴,我也乐于接受。”
“可恶!”
飘雨恼羞成怒,轻捶过来,小被被弄笑地直跳开。
她斥道:“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哼!”
小被吐舌道:“下辈子吧!要我怜香惜玉?倒不如到美人窝让人怜草怜石头,那才过瘾!”
他邪笑又道:“要是我去了美人窝,你会见风转舵,跑到那儿来找我吗?若真是如此,我可以考虑考虑怜惜你!”
“贫嘴!谁稀罕你的怜惜!”
飘雨轻斥着,本想装凶,但随又叹息,语气转为柔顺道:“带我去你的忠义分舵好不好?”
要是平时,小被定是爽口答应,此刻,他非得好好吊她胃口不可,他似笑非笑道:“你想入帮?入我们丐帮?”
“如果可以的话……”
“不成!”
小被斩钉截铁回答。
飘雨有点失望:“为什么不成?”
小被故作正经道:“一旦进入丐帮,你得穿洞洞装,当乞丐,你行吗?”
“喔?”
飘雨本以为有什么大不了之事,闻言之下,立即松口气:“是这么回事?那我现在做便是。”
说着就要翻找剪刀。
小被稍惊:“喂,是洞洞装,会露屁股的呀!”
飘雨一声不吭,当真找来剪刀,将其上等绸缎衣衫剪得乱七八糟,虽不至于胸穿肉现,却也像件乞丐装。
但衣像,人却未必行,飘雨看起来仍像富贵子女,一点乞丐味也没有。
“现在我可以进入丐帮了吧?”
“呃……是有点像……”
小被故意整人道:“不过,你还是不能进入丐帮。”
“为什么?”飘雨有点诧然,口气带点激动道:“进丐帮还有什么规矩?一次说清便是!”
“这一关对你而言,是个难过的关卡!”
小被正经而无奈:“看来你还放弃吧,丐帮并非大杂院,收容所,能让人为所欲为!”
经小被这么一说,飘雨更激起倔强个性了。
她嚷道:“要入丐帮,便要入丐帮,到底还有什么难关,你赶快摊出来,我好一并解决!”
说到气处,手中剪刀不停东挥西晃,恨不得剪下什么。
小被淡瞄一眼道:“说话就说话,干嘛拿着剪刀在我眼前大肆挥笔画符?难道你想剪死我这个丐帮前辈,篡夺我的地头不成?”
“你说嘛!”
飘雨气急,泪水就要滚下来:“我都剪了衣服,你为什么还要为难我!”
小被被她一吼,玩笑再也玩不下去,暗暗偷笑:“看来她是玩真的了……”
想着自己大话说得太硬,现在得找个理由才是,他搔着头,一脸苦思,倒让飘雨真以为问题严重,僵在那里不敢乱吭声。
头搔久了,主意也出来了。
小被复又邪邪发笑:“要我说?好吧,我就说!”瞄向飘雨脑袋:“丐帮只能留乞丐头,像我脑袋这一型,你能留吗?”
“你要我剪头发?”
飘雨抓着两条辫子,面色顿僵。哪个女人不爱自己秀发,这难题,让她惊心动魄:“我已经留了十年以上……”实在舍不得啊!
小被本就看准此点,无奈摊摊手:“就这样啦,我说难题便是难题,你若不能接受,心头就别往丐帮钻,那样会很痛苦的!”
“当真要我剪!”
飘雨牙关直咬,似在下定某种决心。
“当然要剪,不剪掉三千烦恼丝,你一辈子都快乐不起来。”小被暗笑,“这岂不等于出家剃渡了?”
灵机一转,又想出许多理由:“其实也非我硬逼你,而是身为丐帮弟子,有许多事是少不了的,例如说偷鸡摸狗,要是留有辫了。眼看要翻出墙头,辫子被人揪着,岂非坏了大事?另外,留长发,耗时又费劲,奔走于江湖,哪来这么多时间去理你那头乌溜溜秀发?第三嘛……”
小被想笑:“你要是有了头发,每天打扮漂漂亮亮,届时丐帮弟子被你弄得芳心大乱,叫我怎对得起历代祖宗?”
“反正你认为我不适合留长发就对了!”
“其实,我还是喜欢你留长发,但若想进入丐帮,我看你还是……”
“不用再说了!我剪就是!”
飘雨突然心下一横,剪刀当真卡嚓地往小辫子剪去。
“喂!”
小被急忙想抢救,却已过慢,竟然眼睁睁地瞧着飘雨这头漂亮秀发遭殃,不禁直骂:“你神经病呐?说剪就剪,我只是(说着玩的)……”
眼看断发无可复合,又怎能再说着玩的?若让她知道,保证被剪刀剪死当场,他苦笑着。
眼睁睁地瞧着飘雨一撮撮将长及腰秀发剪断,那浓密发丝飘然落地,就像骤断琴弦,猛弹他心坎。
飘雨双手略颤着,十载长发就此毁在自己手中,多么残酷而可惜啊!
她强迫自己不去想,只想着决定那刹那问的心甘情愿,头发还可以再长出来的,可以再长出来的!
头发已然纷纷下坠,就快齐耳,飘雨换来清爽俏丽形态。
剪完了,飘雨心情忽而开朗许多,毕竟已无法挽回,且等几年后再回味吧。摸着短发,有点自嘲道:“这下子该有资格进人丐帮吧?”
甩着舒爽发丝,亦喜亦悲:“少了累赘的长发,果然轻松不少,这下子,你总不会再说我缺少乞丐气质了吧?”
小被怜惜地看着散乱一地的长发,再看看飘雨一头参差不齐,有若狗咬的齐耳短发。
他淡然糗声道:“看来不差,和我的发型相较之下,颇有异曲同工之妙,日后,你可以稳当地女扮男装,不怕曝光啦!”
飘雨哑然轻笑:“我哪敢跟你比啊!你那头亮发可个性得很,比起我这头狗咬短发,就像大巫见小巫,我可差的远咧!”
“真的吗?”小被倒乐于接受马屁,点着头直道你也不差。
他高论又来:“其实,谁规定女人一定要长发?剪个短发一样迷死人。我决定了,回总舵之后,我要颁布最新命令,帮中女子,一律剪发,好让丐帮也有焕然一新的感觉。”
“丐帮还有女子留长发?”
飘雨稍惊,若真如此,自己何必非剪不可?
小被暗道说溜了嘴,但他灵机一转,干笑道:“没那回事,我是说新收的女弟子,一定要剪得更短,其实,我以为剪到肩膀即可,但看你齐耳更不错,那又何乐不为?”
飘雨恍然一笑:“这么说来,丐帮剪发风波由我而起,我就是短发祖师娘了!”说完拍手叫好,煞像这么回事。
小被助势道:“对极了,日后当你作古,不忘为你立个碑,上刻丐帮短发祖师娘,让你留传万古,芳名永不朽!”
“是,小被!”
飘雨正经八百还礼,嘴角却强忍笑意。
小被道:“以后记得,在公开场合中,你得尊称我为少帮主,私底下,随你爱怎么称呼,否则,我难以掌理偌大丐帮。”、
飘雨忍住笑意,拱手道:“是,属下遵命,小—;—;被—;—;帮—;—;主!”
不久。
小被又正色道:“不准再笑了,咱快去救小竟才是。”
飘雨恢复关心:“小竟此刻在何处?咱从何找起?”
小被担心说道:“如果他未受催眠,事情好办,若是再变成恶魔,事情就更为棘手!咱们先到落霞山庄探探风声!”
“嗯!”
飘雨顺从点头,心中掩不住喜悦,从今天开始,她再也毋须独自泊于梦愁湖,回味着伤心往事。
小被道:“要收拾什么吗?”
飘雨道:“不了,当乞丐,不必带什么吧?”
“呃,带张嘴就行了!”
小被当下将血参绑缠于腰际,和着飘雨力量,很快将画舫调头,准备起锚。
方行三百丈,那情仙桥头已近。
小被张眼望去,回想着上次小竟种种遭遇,然而一凝眼,竟然发现有个人立在那儿东张西望,似在找什么。
“小竟?会是他?”小被急忙划快画舫,再近二十丈,果真看清他就是小竟。
他登时欣喜若狂:“有默契,说曹操,曹操就到!”不忘低声警告:“飘雨,此刻小竟不知是否正常,你可得小心点。”
“我自会小心。”
飘雨回答。
小被但觉距离已近,遂抓着飘雨纤纤玉手,掠身而起大鹏展翅般掠向桥头,倒翻筋斗,轻轻落定桥面。
小被不落痕迹地打量小竟,复又仔细看看小竟眼神。
此时。
小竟眼中一片清亮,灵活而慧黠,和先前呆滞眼神截然不同。
小被高兴地猛捶小竟胸膛道:“果然是真正的你!”
飘雨含笑道:“真巧,小竟你没事吧?”
小竟一脸茫然地看着小被和飘雨,那神情好像自己曾发生什么重大事情似的,他淡然憨笑道:“怎么?你们对我的出现,感到意外?”
他当然想不起自己曾是恶魔,更不知差点杀死小被。但冥冥中,心头那道感觉,仿佛在细诉什么,让自己挺不自在。
小被不想打草惊蛇,他油腔滑凋地轻笑道:“不是意外而是不期而遇地高兴,方才我正和飘雨商量,要到落霞山庄找你出来,咱好好热闹一番。”
“喔?”
小竟眼神刹地一亮,讶然注视着飘雨道:“你怎么变成这个模样?我差点认不出你呢?”
的确,方才他心不在焉,确实没看出此人就是飘雨。
飘雨甩着秀发,绽开笑容道:“丐帮新式发型,这乃是我为了进入丐帮而特别精心设计的,怎么样?漂不漂亮?”
“漂亮!”
小被帮腔道:“小竟你看她这身装扮,总算有别于一般女流吧!从现在开始,飘雨不论到何处,一定是个万众注目的焦点。”
小竟认真打量飘雨,越瞧越是顺眼,不禁笑起:“你剪这短发果然好看,真是与众不同。”
“谢谢你!”
飘雨欣笑了,这是除了小被之后的第一个夸奖者,让她听来特别受用。
“她进入丐帮,从此丐帮又多了一位美人胚子啦!”小被笑得甚是爽朗!
小竟忙附和黠头直笑,但总觉光采不够。
小被看出来了,问道:“你怎么这般精神不济?”
“我也不知毛病出在何处……”
小竟轻叹道:“每次醒来,只觉四肢无力,晕晕欲睡,那种感觉,仿佛像累过头的苦力工人,全身都不对劲。”
小被闻及,岂可错失良机,随即问道:“有这种事?”
他又装出一脸忧心忡忡:“小竟,看来你病得不轻,为了你的健康着想,跟我们一同回丐帮好吗?我叫丐医替你看看。”
小竟乍听丐帮,神色紧张,急急推却:“小被,你又不是不知昨日情形?我平白无故吃了一记闷棍,现在仍是含冤莫辩,怎敢再到丐帮,重吃第二记大闷棍?”
看来,昨日丐帮对小竟之态度,早深深烙在他脑海中,他怕极了。
小被窘声干笑,搔着一头乱发,歉声道:“这其中有误会,我已经查明,是帮中兄弟认错人,一时糊涂才猛赐你当头一棍。事后我质询许久,才知道是误会,每个都后悔不已,现在,他们都热切盼望你再赏光一次,好让他们好好招待你。”
飘雨道:“小竟,若有误会总要澄清对不对?咱一同到忠义分舵,万一丐帮弟子又想动粗,我当仁不让地帮你!”
“飘雨!”
小被没好气叱道:“你已是丐帮弟子,敢弯着胳臂帮别人?”
“小竟可不是别人,何况谁对,我就帮谁。”
“本门弟子怎可相互起哄?”
小竟见及两人争吵道:“我去就是,只要误会解开,就不必自相残杀了。”
“对嘛!”
小被心中暗松口气,深怕他又后悔,急急说道:“事不宜迟,早去早解决问题,咱现在就动身吧!”
立即拉着小竟往前奔去。
小竟不禁起疑,随又想通,不禁瘪声笑道:“搅了老半天,原来是引我上当?”
小被、飘雨暗自窃笑,仍矢口否认,小竟拗不过两人,只好一路被架往忠义分舵。
半时辰已过。
小竟、小被、飘雨同时出现在忠义分舵,登时引起骚动,尤其飘雨短发,更让帮中弟子叫嚣不已,竟然突出而帅气,实是羡煞女弟子。大有剪短头发竞相仿效之意。
小被将飘雨推前半步,大声呼道:“众兄弟姐妹们,从现在开始,她便是丐帮一份子,大家称她—;—;飘雨即可,此乃外面‘飘’着蒙蒙细‘雨’的雨。”
四下,又起了不小的骚动:“飘雨?飘雨?好个诗情画意的名字!”
“哇,人如其名,美极了!”
“真过分,这么漂亮的女子,把她抓来当乞丐?”
“那是替丐帮增光啊!”
飘雨见及丐帮弟兄正毫不客气地为自己品头论足,不禁一番羞涩,双颊如开水般滚热起来……
小被一阵呵呵畅笑后,复又整顿帮内秩序道:“好啦!玩笑开够了,让你们再见我的拜把兄弟—;—;小竟!”
这回不用人推,小竟已自动挪前半步!
先前,丐帮众弟兄已得到指示,须将小竟视做常人,不得再有丝毫情绪反应,所以,他们强忍怒意,皮笑肉不笑僵在那儿。
被派上公差者,还得拖住小竟,有一句没一句的闲扯起来,好让小被和飘雨有机会脱身去见丐医。
小被但觉一切还在意料之中,小竟敌意已除大半,始带着飘雨偷偷溜向古庙后殿,找到白发丐医,松口大气道:“总算圆满完成任务,你看看,千年麝魂香、圆月冰血参!”
丐医不敢相信事实地睁大眼睛,甚为讶然道:“能拿到千年麝魂香实属不易,怎又可能空手抓到圆几冰血参?这简直奇迹!”
丐医定神地瞧着飘雨,想找到另一种佐证。
小被得意笑道:“这回能轻易成功,全拜两位美女之赐,一位是陶尽门冷珠儿,另一位便是飘雨,若非她们相助,我恐怕还蹲在梦愁湖畔,苦思着抓圆月冰血参的办法呢!”
丐医半信半疑地瞧着圆月冰血参道:“可是,抓这圆月冰血参唯一方法只有以西施愁肠结套之,你怎可能找到愁肠结?”
小被呵呵直笑,指向飘雨道:“说巧不巧,西施愁肠结就在飘雨身上,她父亲昔日在朝为官,有慕名之人将此物当见面礼,送给他父亲。”
“那,令尊一定是姓姬了?”丐医问。
飘雨点头:“我也是姓姬。”
“那就错不了了。”丐医但觉冥冥之中似有天理,呵呵笑起:“无巧不成书,真是天助人助……”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飘雨,“小姐……你能否将西施愁肠结借老夫瞧瞧?”
飘雨笑道:“东西已在少帮主身上。我已加入丐帮了,长老可别再叫我小姐喽。”
“哦?倒又是奇迹一件,好,很好!”
丐医频频夸言:“丐帮有此美女,倍感光荣。”
“请你光荣地看看西施遗物吧!”
小被很快打开檀木盒,西施愁肠结已脱水,又变成鸡肠子般揪成一团,且带着点香精般香味。
丐医瞧上几眼,已有爱不释手之感觉,喃喃念道:“果真是异品,若将它研磨成粉,当可解救更多的垂危性命。”
“想归想,可别乱奢望,天底下只有这么一条愁肠结。”小被紧张兮兮收起木盒。
他黠笑着:“要救人,圆月冰血参够你救了。将来要是冰血参再出现,没有愁肠结,怎抓得着?”
“说得也是……”丐医道:“老朽替你保管可好?毕竟你带在身边,要是一不小心,可能会遗失。”
“会吗?你不会偷偷把它磨成粉吧”
“诚如你所说,有圆月冰血参已足够了。”
“好吧,暂且相信你一次。”
尽管小被仍疑神疑鬼地将木盒交予丐医,但心头早就认定丐医必会好好保存它,毕竟丐医品高德劭,信用最佳,不信任他,还能信任谁?
丐医收过木盒,舍不得地打开再瞧一眼,始将它收入怀中。
小被趁机谈及正事:“丐医,小竟已被我带回分舵,现在,我们该怎么做?”
“他来了?”
丐医皱眉:“这么快?倒是件麻烦事,看来……先让他再吃一记闷棍,待他昏迷后,我再为他设法!”
小被但闻又要敲小竟一记闷棍,他抗议道:“难道一定要以这种不人道方法,让他昏厥吗?是否考虑改用其他方法?”
丐医笑着摇头道:“他这记闷棍是吃定了,没听过当头棒喝?越敲越清醒,说不定,再敲一次,他突然就痊愈了,更何况……”
“何况什么?”小被追问。
丐医将圆月冰血参轻轻晃动,浅笑道:“他肚子里那只‘玉骨’蛊虫尚未摆平,不让他晕倒,行吗?”
“我是说用其他方法弄晕他。”
“喝了冷翠之梦,要调出有效迷药,恐非易事,何况我们是想救他,也不宜再让他服下其它药物。”
小被闻言,无法再坚持,只能苦笑:“真的要当头棒喝了!”
又想及什么:“要是敲晕他,司徒修剑可能以‘冰肌’益虫将它唤醒?若真如此,咱得要好好防备,他一变成杀人魔,那可不得了了!”
丐医捋着胡须道:“得想个法子让小竟毫无意识,且动弹不得,如此一来,冰肌便失去唤醒玉骨的作用。”
他不禁抓向那只木盒。
飘雨若有所悟:“丐医长老,这么说,你除了打昏小竟之外,还要将他绑起来?”
丐医轻笑点头:“不错,将他弄昏,再用西施愁肠结将他五花大绑,那就天下太平了。”
小被怀疑那西施愁肠结怎够将人五花大绑道:“愁肠结能伸缩自如么?”
丐医道:“浸点水,该可办到。”在瞧过愁肠结之后,他已了解几许结构,故下此定论。
小被但觉刚才在湖底就曾发现愁肠结变长且紧缩,而丐医见解甚有独特之处,他自是相信有此可能,遂道:“既然愁肠结能派上用场,小竟就交给你处理吧,我拿着圆月冰血参,好好将司徒修剑腹中之蛊—;—;冰肌引诱出来。”
“你可知要如何引诱冰肌?”
“呃……不知道,全看你怎么说,我就怎么用。”
丐医道:“听说圆月冰血参能发出一种叫声?只要它发出此种声音,冰肌闻及,自会以为外头有同类,很可能因此跳出来。”
“会吗?会再叫吗?”小被瞧着冰血参头那齿痕,干瘪着笑意:“它似乎已死了,怎会再叫?”
丐医皱眉:“你咬死它了?”
“是它跟我相咬,然后咬输我的。”
小被窘笑道:“练学叫那种声音行不行?”
丐医憋着笑意:“你练吧,要是不行,就把冰血参弄出汁来,冰肌闻到也会难忍嘴馋,自会跳出司徒修剑肚皮。”
“知道啦,我这就去!”
小被抓着那么一大枝血参,着实过瘾。
飘雨不甚了解此事,问道:“丐医长老,既然冰血参能引诱冰肌,为何不能用来引诱小竟肚中的玉骨?”
丐医淡笑道:“这就是女性的伟大,玉骨属雌,它虽很想吃冰血参,但它只听令冰肌,也就是,只有冰肌在场时,它才肯吃东西。所以,纵使它对冰血参流足口水,若无冰肌命令,它还是不敢出现的。”
飘雨恍然,不禁对同是雌性的玉骨怀有一份好感。
小被瞄向她,吃吃邪笑:“问完了没有?若问完了,咱可要行动了,少帮主怎少得了跟班的?”
飘雨瞪他一眼,但她的确很想跟去,遂忍下这口气,朝丐医道:“小竟就交给您了,我们去去就回来。”
丐医含笑点头:“快去快回,一切将会顺利。”
“我走啦!”
小被乍露笑脸,抛下这话,急急抓住飘雨右手,凌空疾射屋顶,再一翻身,绝尘而去。
落霞山庄前。
小被和飘雨尚未潜入山庄里头,行踪已被发现。司徒修剑三徒弟苗若烟,正率领弟子,将两人团团围住。
苗若烟剑气逼人,看来颇有盛气凌人之势,她叱道:“你虽是丐帮少帮主,不过,落霞山庄对于不请自来的访客,自然会让他们成为阶下囚,此例向来不开,这回亦不例外!”
小被不屑一顾地斥道:“好大口气,不过是个落霞山庄小小徒儿,竟敢在此吆来喝去,斥人总得找对对象,看来,你今日运气并不好!”
苗若烟但见小被一副不将自己放在眼里之傲然模样,她更是嗔怒:“好,现在就让你尝尝落霞山庄待客之道!来人呐,上!”
话一说完,十来个落霞山庄弟子虎视眈眈地将小被、飘雨围困起来。
刹那之间,众人利剑尽出,其势如虹贯月,气啸狂雨般杀过来。
小被急道:“飘雨,贴近我背,紧紧点!”
说着,他无暇再为飘雨设想,暴然狂喝,已激出胸中澎湃气势,掌化劲力,冲入人群。
但见,掌影过处尽是避开利剑,穿梭空隙之中,照样打得对方东倒西歪。一时兴起,还抓着对手剑尖,引剑挡剑,一时剑阵为之大乱。
“落霞山庄功夫只不过尔尔,我还以为多厉害?”
又自引剑拖来,那拿剑手吃力不住,被拖向前,重心顿失,他想撒剑保命,岂知小被一脚勾来,踢得他闷叫斜飞三数丈,砸向另两名剑手,三人跌成一堆,狼狈惨叫着。
苗若烟见状,嗔喝弟子们全部住手,怒气冲冲指着小被,斥道:“可恶!我亲自会会你到底有何看家本领!”
说罢,一式“生涯闲散”,攻杀过来。
小被夸张咋舌道:“先前已死了不少替死鬼,现在,你终于忍不住想赶来送死?来啊,要死也死得光荣些,请好好表现!”
“看招!”
苗若烟怒火三丈,剑势迫强数寸,银光为之啸出,一时剑光斗亮,眩人眼目,此“生涯闲散”名为守,实则攻,在化成漫天剑影之中,突又暴出毒蛇般利牙,蹦向而来,直噬小被下三路腰际之间,端的是既阴又狠。
小被冷喝,身形扭摆,掌化万千,若千手观音般扫向利剑,忽见掌影过处,剑身叮叮脆响,每响一记,剑身即偏三寸,连响十数次,竟然轻而易举化去苗若烟一直未曾尝败绩之剑招。
苗若烟一时又惊又怒,不自觉已分神,小被趁此机会猛探身,一指点中她承灵要穴。苗若烟红脸颤身,却哪还动弹得了?
“若非我还有事,没时间奉陪,否则必定好好陪你玩玩!现在只有委屈你,让你在这里站岗半个时辰……也好反省反省,再见!”
说完,不顾苗若烟那张由绯红转为铁青的脸面,他示威地摆摆手,始掠向飘雨,准备带人离去。
苗若烟支支吾吾想怒吼,可惜穴道被制,直急得脸面绯红。
此时的她,倒像个吃了黄莲和辣椒的哑巴,又苦又辣地挣扎着,形态十分逗趣而狼狈!
小被掠及飘雨后,仍自潇洒自如,招招手,冷道:“咱先找到司徒修剑好办事!”
但觉招手招不下来,干脆抓住飘雨腕口,带着她,掠穿于丛山险坡去了。
飘雨先是不觉,但掠行一阵,直觉右手被握,总让人不自在。
于是逮着机会,直指一处朦胧雾区,道:“转了那么久,没找到地头,听说落霞山庄有个烟浮小馆,莫非会在那雾中?”
她技巧地甩开被握的右手。
小被一眼瞧去,直觉有道理,遂点头:“可能吧!去看看!”
说完,引着飘雨,直往雾区掠去。
方掠百余丈,已进雾区。几乎已达伸手不见五指地步,小被只好用听力补足眼力之不足。
他笑道:“落霞山庄的人就是喜欢玩捉迷藏,咱陪他玩一把便是!”
说话间,再往前探去三数丈。为顾及前方有东西挡前,他拿起石块先打出去,直觉射出甚远,并无阻碍,遂提劲一笑:“三两下自可穿出雾区!”
当下他猛一使劲,径往前掠射而出,正觉此方法甚好用之际,猝而撞及某种柔东西,唉呀一声,被弹了回来,跌了一个狗吃屎。
他不敢喊疼,急忙欺近飘雨,直叫“有埋伏!”两人不敢吭声,戒备万分。
然而,分秒过去,仍无动静,小被不由疑神疑鬼:“会是埋伏吗?还是我撞上了什么……”
心想一直蹲着,也不是办法,遂壮起胆子,慢慢摸探过去,方逼近十数丈,忽见衣角摆动,吓得他急而尖叫:“可恶,敢暗算我!”手中石块当暗器,咻咻射了过去。
叭叭数响,直觉穿锦裂袍声传来,衣角依旧翻飞。
小被有了疑心,亦步亦趋摸去。
乃近三尺,始见及是一张业已穿洞的大白布,不禁哑然失笑:“原是这么回事,耍得我好苦啊!”
心情一松,摔伤之处业已传来疼痛,已自呃呃揉搓起来。
飘雨但觉危险已过,亦自摸来,并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被道:“白雾中还暗藏白布墙,而且这布还特别经过处理,耐用得很,咱要直接乱闯,则如飞萤撞蜘蛛网,有得受呢!”
飘雨已掠来,摸摸白布,弄笑已起:“活该,谁叫你耍帅,白布藏在白雾中,根本看不清,足让你栽了筋斗呢!”
小被自嘲一笑:“看来只好一步步摸啦!”
于是两人再次慢行,摸着白雾行前探去,只要碰上白布,立即除去,如此行了半晌,却仍探不出雾区。
小被不禁皱眉苦笑:“看来我们闯入了奇阵、迷区,想出去,还得一番拚劲了!”
飘雨闻言,不禁焦切:“那怎么办?退回去……”
小被道:“现在退回去,跟走出去一样困难!”
飘雨更急:“那,不就落难了?”
小被道:“可以这么说!”苦笑起来。
飘雨无暇笑出,急道:“现在该怎么办?总不能在此等死吧!”
小被叹道:“看来,只有先把人引来再说了!”
于是他吊高声音尖叫:“司徒修剑,是号人物,就现身,如此藏头露尾,不免有失威风吧!”
叫声传出,却如深入瓶子般,眨眼不见,连回音都没得传回。
小被不禁更苦:“莫非这迷阵,连声音都可封离?若真如此,喊话亦自无用矣!”
然而,他一直认为落霞山庄之人,不可能放着阵势让人闯而不知不觉,不闻不问,他们必定在某暗处监视自己。
想通此点,小被自是更加小心戒备,循着风向而行—;—;心想上风吹来,自可让气退散下风处,只要时间一久,自可脱离此阵。
当然,他并未抱太大希望,毕竟此阵玄奥无比,并非如此轻而易举就闯出去。
再行百丈,眼前突然出现豆大灯火。
飘雨不禁兴奋,伸手一指:“看,有灯火!”不自觉想往前探去。
小被急忙拦住她:“不可!可能是计谋!”飘雨一惊,再也不敢乱动,焦切道:“不能去,难道只耗在这里?”
小被道:“不是不能去,而是对方可能故意引用‘请君人瓮’之计,咱小心些便是!”
当下,他开始往四周探去。
飘雨问:“你在找什么?退路?”
小被摇头,面露狡黠:“看到火花,我终于想通一件事—;—;雾气遇火热,必定升化天空,咱找些干柴枯枝,点燃它,纵使逼不开雾气,放把火把落霞山庄烧了,不也挺过瘾!”
飘雨闻言,心神顿乐:“对啊!找人不着,就放火烧吧!”
两人似有了出气快感,当下四处找来柴枝,眨眼问,已堆成小山一般高。
小被但觉够气派了,始瞄向小灯火,邪笑道:“司徒修剑,你未免太小气,送我这么一盏小灯?不过,我这人慷慨得很,我就还,而且还得更多,反赠你一座火山如何?”
当下,他引燃火折子,将柴堆点燃,还用掌扇风。这一扇,火花轰然乍现,照得百丈通明。
两人见及成果,不禁呵呵笑起。
小被更是心血来潮,抓着火枝,即往四处丢去,谑笑道:“就来个火烧山吧!”
火枝落处,又自引来火苗四窜,眨眼间,已有六七处之多。
眼看火势将起之际,猝闻暗处喝声传来:“你想干什么?”
话声未落,一道人影直掠过来,七八掌不停打向火苗处,以期将其扑灭。
小被乍见那人,已知是谁,便自呵呵笑道:“司徒庄主送的礼,我总得还吧?这几堆够吗?若不够,我还可以多送几堆!”
说完,又挑起火枝,往四处丢去。
司徒修剑冷喝,凌空发掌,将火枝打落,随又装出气定神闲,掠于小被身前十丈,老谋深算:“原来是丐帮少帮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失敬失敬!你的重礼,老夫收下便是!”
小被瞄着司徒修剑一副皮笑肉不笑模样,暗斥道:“老混蛋,看你能得意到几时?”
淡声一笑:“如果庄主还要什么‘火’的,在下可以提供提供,而且包你满意!”
司徒修剑道:“不必了,明人眼前不说假话,你大老远跑到这里,该不会只想送我这几团火吧?”
小被见他开门见山,自己也就不打哈哈,淡声笑道:“既然庄主这么大方,在下也就直话直说:这回我来贵庄,实在是想向您借一样东西。”
司徒修剑微微诧然:“东西?却不知少帮主想借什么东西?”
小被淡笑道:“我想借‘冰肌’用用,不知庄主是否首肯?”
“什么冰肌?”司徒修剑心头万分诧异,如此缜密之事,竟然有了泄露之嫌?
他却装出一脸茫然:“这玩意是什么?落霞山庄似乎没这玩意,想来可能是少帮主借错地方了吧?”
“不错不错啦!”小被邪笑道:“我有个朋友,怀了‘玉骨’一只,大约有一个月身孕,人说:‘冰肌’、‘玉骨’成双成对,司徒庄主,你总不好活生生拆散这对苦命鸳鸯吧?那样会遭到报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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