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yl008 发表于 2017-3-22 19:42:15

第十五章
    他不再客套,吃了自己的一份酒食,拒绝徐州三英付账,会了账匆匆道别,出南关直奔天津桥头。
    那时,天津桥仍然完整,象一条石巨龙横跨两岸,共有七十二孔,气象万千,过了桥头三层巨楼的文峰阁。他眼角瞥见一阵风贾新倚在桥右石栏上向外眺望,躲躲藏藏。他不加理睬,大踏步向前走。
    桥下水势汹汹,水色略浑,宽阔的桥面人群往来不绝,不远地,第二十三孔的石栏旁倚着一个老年人,茫然的注视着下面的河水。
    七十二孔的天津石桥十分壮观,桥上行人车马往来不绝。秋岚发觉一阵风在后面跟踪,毫不介意,只暗中留神提防,大踏步向桥南走。
    桥中段,一个老人倚栏而立,俯视着桥下的滚滚流水,看不见脸容,毫不岔眼。
    更远些,五个衣着褴褛的村夫,正鱼贯向南行,脚上甚馒,也看不见脸面,只可看到他们褴褛的背影。桥上行人众多,谁也不会对这些人起疑。假使在大庭广众引入拥挤的街道,对每一个人都怀有戒心,这人不发疯才是奇迹。
    事实上,秋岚也用不着对身畔的人怀着戒心,他不认识这些人,没有戒备的理由。
    走近了老人,老人倏然掉转身,但见杆影一闪,一根魁屋笔已经点在秋岚的胸口上了。
    秋岚一怔,止步打量着这个怪老人。
    “哈哈!等着他了。”后到的一阵风怪笑。
    秋岚有点醒悟,这老家伙定然是铁腿侯全所说的阴曹客了。去年在天生桥,他相距太远,看不清桥上的阴曹客的脸貌,加以老家伙又改了装,难怪他不认识。如果不是侯全说过一阵风是阴曹客的爪牙,他委实想不出老家伙来这一手的原因何在。
    附近的人,皆被三人奇怪的举动所吸引,好奇的驻足而观,莫名其妙。
    前面五个村夫,也回头来瞧热闹。
    阴曹客出其不意的制使了秋岚,阴笑道:“小子,借一步说话。”
    秋岚已默运神功护身,只要对他在毫无戒心时下毒手,他便一无所惧,何况魁星笔又不是无坚不摧的神刃,点在胸口用不着害伯。他困惑地注视着阴曹客,惑然问:“老丈,你这是什么意思?”
    阴曹客会错了意,高兴地笑道:“小意思,兵不厌诈,只有这样才能将你制住,怪我不得。老朽无意要你的命,只想和你谈条件。对不起,你必须跟老朽走。”
    声落,右手疾伸,出手如风,连制秋岚胸中鸠尾和左下胸左期两穴,伸手便挽住了秋岚的右膀,架起便走。
    秋岚有事在身,他怎肯让者家伙耽误正事?老家伙太过自信,认为用八成真力的神妙指力制住了两大重穴,秋岚决不可能在神奇的制穴术下有任何反抗的举动。这两穴如果力道稍重,不重伤也得昏厥,他制得恰到好处,能说话走动,但却浑身脱力。秋岚已从对方的指力和手法中,看出老家伙用的是所谓软手法,相当阴狠,在一个时辰之内加不解穴,便会变成瘫痪,无法可解。
    他已事先有所准备,穴道早已自行封闭,但他不愿在大庭广众中闹事,假装被制,身形一软,任由老家伙架住,有气无力地说:“好吧!你说怎样就怎样好了。”
    阴曹客一面向桥南走,一面收好魁星笔,阴笑道:“小子,切可暗中聚气自解穴道,那会使你永远变成残废,老夫这种制穴独门手法天下无双,无人能解得了。”
    五个村夫在前面一字排开,挡住了去路。五个人身材魁伟,叉腰挡路象是五个门神,骠悍之气外露,与他们那一身村夫装束完全不配。
    阴曹客不愧称老江湖,一看便知五人来意不善,站住了,冷冷地问:“诸位是七柳七煞么?让路,免得你们的主子为难。”
    七柳七煞其实只有五煞了,但名义仍是七煞,秋雷正在物色好手,补上青龙、红纱两煞。阴曹客不认识这五个人,信口名人轶事网胡名人轶事网猜。
    中明精壮大汉挪了挪腰带上的长包裹,说:“本来,光棍不挡财路,但事非得已,南宫兄请原谅。”
    “你们是怎么回事?”阴曹客问。
    “特向南宫兄讨一份人情,这家伙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咱们处置。”
    “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给你们处置?为什么?岂有此理!你们是什么人?”
    大汉弹开长包裹的锁口,露出分水钩的护手把,说:“在下姓章,名望,匪号是混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龙,原立舵巫山……”
    “哦!原来是三峡巴山苍猿陶当家的五蛟龙。对不起,老夫好不容易才将人弄到手,恕难割爱。再说……”
    混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龙哼了一声,抢着说:“阁下的好友海天一叟龙当家的已和这畜生联手,就是说,你也是这畜生的同路人。哼!明明是你已发觉咱们五蛟龙已在桥上设下了擒龙网,你却用这种可笑的手法想……”
    “呸!”阴曹客怒叫,臭口水劈面向混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龙吐去,接着怒叫:“瞎了你的狗跟!你却向老夫逞口舌讨人,凭什么?简直不知死活。”
    混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龙被骂得脸色发青,恼羞成怒吼道:“阴曹客老匹夫,今天不把飞龙秋雷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给咱们五蛟龙带走处治,休怪咱们倚多为胜,丢你下洛河喂王八。”
    吼声震耳中,北首抢入一个穿青道袍老道,大叫道:“谁擒住飞龙秋雷了!见者有份。”
    原来是九华羽士。但秋岚已被阴曹客挟在胁下,脸朝下看不见真面目,在侧面看,更难分出是秋岚或是秋雷。
    南首一声娇笑,一个绯红色身影排众而入娇叫道:“闲人走开,这儿将出人命,除非想死,不然休管他人瓦上霜,快走!”
    她是绯衣三娘,娇叫声中将闲人赶开。
    秋岚心中暗谅,心说:“弟弟太妄为了,为何树了这许多强敌?”
    阴曹客一声怒叫,拔出魁星笔,向混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龙叫:“小辈,你五个人不够塞老夫牙缝,你们既然要死,老夫成全你们并无不可。”
    叫声中,他急冲而上。
    九华羽士只看到秋岚的侧影,不然他也许可以分辨出秋岚不是秋雷。他悄然扑上,伸手去夺阴曹客胁下的秋岚。
    阴曹客象是背后长了眼睛,冲进的身躯倏然而止,大旋身一声冷此,魁星笔急点而出。
    九华羽士大吃一惊,右肩几乎挨上一笔,火速缩手飞退,大叫道:“南宫施主,咱们打不得的。”
    这瞬间,五蛟龙撤下了分水刺,飞扑而上。
    绯衣三娘拔出长剑,拿手一扬,白虹脱手而飞,飞刀出手,一面叫:“谁敢动飞龙秋雷一根汗毛,本姑娘要他好看,他是我的。”
    五蛟龙只顾前不顾后,没料到背后有人暗算。最左那人命不该绝,刚扭身从阴曹客的侧方抄出,飞刀到了,贯入他的右臂,刀尖穿肉而过,直抵胁下。
    “哎呀!贼泼贱,你……”他厉叫,转身刺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右手,回身反扑.迎向绯衣三娘。
    秋岚被挟在明曹客的胁下,感到颠得难受,大为不耐。同时,他心中不断地想:“这些人全是弟弟的仇人,我何不将他们赶走?除去弟弟的强敌,至少可以免去一些无谓的纷争。”
    这时,阴曹客看清对方是九华羽土,还弄不清九华羽士是敌是友,平时他们之间也有些少泛泛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情,不宜在这时反脸。同时,身后五蛟龙已有四人扑近身后了。他再次回身,一声大喝,魁里笔幻起无数笔影,狂风暴雨似卷入四根分水刺中了。
    “铮铮铮铮!”兵刃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鸣声暴起,四枝分水刺齐向左右急荡,人影飘摇。
    “着!”他沉喝,魁星笔已光临混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龙的胸口。
    接触太快,出招接招如同闪电,一招错全盘皆输,想自保已无能为力了。混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龙惊叫一声,睁着眼等死。其余三人兵刃被震出,身躯亦被震得立脚不牢,随兵刃向外分,眼看着老大的命在须臾,但无法抢救。
    跟看惨剧将生,生死将判。
    秋岚身躯一扭,左手一勾,便勾住了阴曹客递出魁星笔的右手,一按一收,笔尖突从混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龙的胸口倏然退回,救了混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龙一命。
    阴曹客还弄不清是怎么回事,只感到右手无形自松,魁星笔突然被人硬生生夺走了。刚警觉到是俘虏在作怪,不等他有任何应变的举动发生,“拍拍”两声暴响,脸上挨了两耳光,打得他冒金星,大牙松动,踉跄向后退,背撞向九华羽士。
    九华羽士向侧一闪,正想拔剑,秋岚已到了,扬了扬魁星笔,冷冷地说:“你还不走?”
    九华羽士心胆俱裂,转身亡命而进。
    混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龙站在后面浑身冒汗,能在枉死城中逃生,总算万幸,想起刚才的危局,他腿都软了,用手按住心口沁出的鲜血,目瞪口呆。魁星笔的锋尖入肉分余,稍慢些儿便活不成了。
    其余三条龙还不知老大末死,同声大吼,飞扑而上,狂冲而至,拼命了。
    岂知阴曹客退了,秋岚的背影出现在眼前。
    “杀!”三人厉叫,三根分水刺齐向秋岚的背心集中点出。
    “铮铮铮!”魁星笔突然回头猛振。
    “哎……晴!”三个人同时惊叫,踉跄后退。
    三根分水刺一左二右,先向天空飞,不住翻腾,然后划出三道光弧,飞落桥两侧向桥下急坠。
    “滚!”秋岚沉喝,突从三人之中穿过,一闪而过。
    绯衣三娘狂野的挥剑,将只能用左手运剑的一龙迫得步步后退,险象横生,连招架也感到困难。她看到秋岚掠近,娇叫道:“雷弟,何不毙了他们?”
    绯衣三娘在天生桥和秋雷冲突结怨,其实她对秋雷极有好感。后来在巫山与金四娘同下夷陵州,她知道秋雷是金四娘的好友,些小成见早已不被在心上了。金四娘那时说出与秋雷约定在夷陵州相会,她也同和金四娘在夷陵州等秋雷。她以为金四娘已将她不与秋雷计较的事说了,所以也跟着金四娘叫秋雷为雷弟。论年岁,叫秋雷为弟天经地义。
    秋岚怎知内情?他一看绯衣三娘那股子浪劲,心里便一万个不自在,暗骂道:“都是你们这些凶人荡妇在从中捣鬼,不然我弟弟也不至于成为众矢之的。”
    他让过了岌岌可危负了伤的蛟龙,突然从中插入,魁星笔一搭一震,“铮”一声脆响,绯衣三娘的剑向下疾沉。
    他出其不意一把扣住绯衣三娘的持剑那只手,魁星笔锐利的尖锋,直抵至绯衣三娘咽喉前,冷冷地说:“不许你找我,以后你给我走得远远地,愈远愈好,不然休怪我心狠手辣。”
    绯衣三娘抽口凉气,铁青着脸说:“怎么?金四娘没将我的事告诉你?你仍将天门峡的事放在心上?哼!我知道了,你这次为了银凤而来,想做许家的女婿,难怪你要这样对付我了。呸!你用不着假撇清,谁不知道你飞龙秋雷是见一个爱一个的好色之徒?有了绿凤,你又弄来一个李美贞,又姘上一个林昭华,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风名人轶事网流种名人轶事网子?女人非爱你不可?你……”
    秋岚听不下去了,桥两端挤满了瞧热闹的人,绯衣三娘在大街数丑史,多丢人?他感到脸上发烧,脸红耳赤,额上直冒汗,猛地夺下绯衣三娘的剑丢出桥外,连魁星笔也扔了,大踏步向南面的人丛中急走。
    绯衣三娘粉脸铁青,杀气腾腾,冲秋岚的背影尖叫:“丢了我的剑,我可以另买一把剑杀你的,我会揭穿你的阴谋毒计的。”
    叫声中,拔出三把飞刀,映牙切齿向秋岚背影掷去。
    秋岚象是背后长了眼睛,扭头举右手一抄,三把飞刀入手,信手向桥外一丢,奔入人丛中走了。
    只一个时辰工夫,飞龙秋雷在天津桥大显身手的事,传遍了洛阳城。
    真正的飞龙秋雷,这时仍在潼关以西。
    九华羽士逃得匆忙,竟未看出是假秋雷。其他只有一面之缘的人,更无法分辨真假了。
    秋岚钻出人丛,撒腿急走。他感到身后有人跟来,来势很急,百忙中扭头一看,原来是个脸目阴沉高大的老和尚,挟着一把黑黝黝的铵铁大方便铲,袍袂飘飘,大踏步衔尾急追。
    他认得这个和尚,在天门峡,他强夺九华羽士的解药救银风,曾见到九华羽士就被这老和尚追跑,曾听九华羽士叫出“冷面如来”四字,可能这个老和尚便是三菩萨中的冷面如来了。
    冷面如来虽说名列菩萨,但嫉恶如仇,虽不下手杀人,他废去武功比杀更令人痛苦。秋岚一面走一面忖道:“如果冷面如来也找弟弟的麻烦,岂不可怕?弟弟的造诣怎能和老和尚相提并论呢?终南狂客也不一定能胜得了三菩萨,弟弟当然无法比较,我得替弟弟留一条路。”
    他却不知,秋雷目下的艺业,可以说日进千里,三阳神功沉雷剑法,都是字内无双的绝学,冷面如来修为虽精纯,火候纯青,仍难和这两种绝学论长短。
    最糟的是,他为弟弟减少敌人,却不知无形中替弟弟增加了声威,不啻为虎作伥助纣为虐。
    他并未想到后果,决定吓走这个名震江湖的老和尚,逐渐脚下加快。
    冷面如来紧跟不舍,毫不放松。
    桥南便是安乐窝,是一座相当繁华的大镇,本朝之前未毁于火,这儿是羊市所在地。本朝初毁于火,羊市迁到河北岸去了,重建的安乐窝,仍然繁华。
    过了安乐窝,糟!后面竟多了八名和尚,愈追愈急啦!
    官道宽阔,两侧全是田野。路右,是王庄的庄田。路左,是小有起伏的田亩,村寨零落,树林稀疏,三五匹牲口在田野中悠闲的啃草,往前看,隐隐林野一望无涯,十余里外的龙门山在目。
    蹄声入耳,远远地,五匹健马踏着轻快的小脚步迎面而来,鸾铃声清脆悦耳。
    追来的九个和尚快逾奔马,在前面跑的秋岚如同星跳丸掷,逐渐加快,双方较量轻功。
    长途较轻功,吃力而耗精神,支持不了多久。但秋岚愈跑愈快,起落间从丈余逐渐加至两丈余,增了一倍,把后面追的九个和尚追得心中发毛。
    五匹健马愈来愈快,马上的骑士看到了追逐的人,似乎失惊,驱坐骑避向路左。
    一个和尚大概知道不易追上,大叫道:“西门师父,拦住飞龙秋雷。”
    五骑士吃一惊,火速下马,伸手在鞍旁兵器囊中拔兵刃,五个人三剑,一刀,一根练子枪两旁一分,其中使刀的中年大汉人喝进:“姓秋的,留步。”
    秋岚不愿在官道上动手惊世骏俗,便向道左田野中越野而走。
    真巧,奔出半里地,前面一座松林,后官道岔出一条小径,恰好穿林而入。
    说是小径,有点名不符实,这一带任何一条小径,至少可以通行牛车或马车。这条小径,正是通向许庄的道路,平坦笔直,向东延伸至许庄。
    九名和尚由冷面如来领先,全力狂赶。
    五骑士也不弱,放腿狂追。
    到了松林,秋岚不走了,在林前转身,注视着落后一二十丈的冷面如来,细心留意他们的脚上功夫。面对十四名高手,他心中虽有点紧张,但毫不害伯:
    和尚们到了,分站在路左。
    五骑士接着到达,分列在路右。所有的人额上都沁出汗水,在大太阳下较量轻功确是费劲。
    冷面如来以铲支地,单掌打问讯,沉着地说:“秋施主,老朽并无恶意,只想与施主平和解决。”
    “解决什么?大师可是冷面如来老菩萨?”秋岚问,他搞不清冷面如来要解决什么。
    五骑士全都神色凝然,持刀的中年大汉将狭长的分水刀隐在肘后,向冷面如来行礼道:
    “前辈可否稍等片刻,让小辈向飞龙探问一些小事?”
    冷面如来困惑地注祖着他,然后向一名鬓脚泛灰的用剑大汉问:“西门师父,这位不是水府龙神葛当家么?你怎么和他走在一块儿?”
    冷面如来不但脸色冷得难看,声音也冷得难听。
    西门师父脸上一阵青一阵红,低下头说:“葛当家虽是水贼,但恪守江湖规矩,劫富济贫行不陨越,确也是血性中人。晚辈与葛当家并无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情,但他这次来到龙门拜会文忠兄,打听飞龙的消息,文忠兄着晚辈送客,如此而已。”
    “哦!原来如此!葛当家的有事请便,者衲可等片刻。”
    秋岚没听说过水府龙神的名号,龙门的文忠兄,他却猜出是乔姑娘姐弟的父亲笑孟尝乔文忠。
    水府龙神再次行礼,说:“晚辈多谢大师盛情,容图后报。”他走向秋岚,脸色一沉,沉声道:“你就是飞龙秋雷?”
    秋岚摸不着头脑,心说:“这水贼难道是巴山苍猿的爪牙?巴山苍猿的人,没听说过有劫富济贫的人哩!”
    他不否认,也不承认,信口道:“葛当家,有事你就说吧!”
    “林姑娘与你同行,目下何在?”
    “江湖人行踪守秘,不劳过问。”秋岚不着边际的名人轶事网胡名人轶事网诌。
    “那么,我找你。我借给林姑娘的船呢?船上十六名弟兄的下落你难道也不说?”
    秋岚根本不知道乃弟秋雷的事,不知怎样回答才好,摇摇头,苦笑道:“在下一概不知,无可奉告。”
    他却不知,秋雷为了掩盖自己在庐洲杀金四娘与君出渔父的事,将林姑娘弄到手之后,示意林姑娘除去那些船夫永除后患。林姑娘恋奸情热,毫不犹豫的答应了。船经嘉色县北面的新滩口夜泊,天蝎玛瑙酒把十六名水贼全行毒死,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沉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底,船也被凿沉水埋新滩口。
    水府龙神冷哼一声,厉声道:“如不将林姑娘的下落说出,在下只好得罪你了。”
    “笑话,找林姑娘是你的事,与我何干?林姑娘又不是三岁小孩,她用不着我抱在……
    背在背上走江湖,是么?”
    水府龙神一怔,一咬牙,狠声说:“好,你有道理,在下会找到林姑娘的。”说完,退下不住挫牙大恨。
    冷面如来跨出两步,发话道:“秋施主,为人不可做得太绝。乔姑娘姐弟幸能保住性命,与施主无损,何必锲而不舍再来洛阳生事?听老衲良言相劝,请离开洛阳,免得伤了和气,乔施主无意与施主计较酆都之事,得饶人处且饶人,施主以为然否?”
    原来是为乔天香姐弟前来求情的,场面相当尴尬。秋岚知道,除了他这时说出内情,随老和尚到龙府表明身份外,即使否认也无人会相信他的话了,只好硬着头皮,力加否认道:
    “大师差矣!在下并非是为乔家而来的,率勿误会。”
    “那么,施主何不离开洛阳?”
    秋岚心中涌起了反感,不悦地说:“大师所言,未免有些强人所难,洛阳乃是通都大邑,在下难道就不能过往么?”
    松林深处,突然传出一声怪笑,两个火红色身影从远处掠出路中。沿小径如飞而至,象两朵红云,发出刺目的红光,笑声落。人已到了五六丈外,距秋岚身后不远站住了,叉腰一站,长相委实唬人。
    所有的人,全冷静地看着两人现身,掠到,止步。
    两个人倏然止步,冷然屹立。浑身火红、红包头、红衣、红裤、红快靴、红靶红鞘剑,红得刺眼,红得令人望之心中发紧,在这炎热的午间,令人感到更为炎热。他们的脸相凶猛已极,身材高大,一个是三角脸,另一个是大马脸,狞恶得令胆小朋友望之心惊。
    秋岚对这两人不陌生,只是不知道他们的名号身份,仅知是曾在天生石桥出现过的人而已。
    水府龙神和西门师父五名骑士,脸色大变。
    冷面如来哼了一声,脸色更冷。
    八名和尚互相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换眼色,神色有点紧张。
    秋岚不知两个红衣人的身份,毫不在意、继续说:“在下不想惹事招非,大师但请放心。”
    冷面如来也知道此举有些冒昧,名不正言不顺,在对方尚未有举动之前,遽然出面阻止,不许在洛阳逗留,想起来当然有点理亏,只好说:“但愿施主言出由衷,老衲不忍见龙门乔家附近无端掀起血雨腥风,故而出面化解。施主既然不是惹事招非而来,显然是老衲多了心,施主请恕罪。”说完,稽首一礼。
    秋岚赶亿回礼,诚恳地说:“请转告笑孟尝乔大侠,近来谣言满天飞,洛阳风雨飘摇,群雄毕集,在下无意生事,但会不有人乘机放火打劫浑水摸鱼呢?很难说,还是小心防范为上。尽于此,在下告辞。”
    “慢着!”大马脸的红衣人名人轶事网大叫,阻止秋岚举步。
    秋岚瞥了大马脸一眼,笑问:“兄台有何见示?在下恭听。”
    冷面如来挥手令八僧后退,低声道:“这人满腔正气,决非狂妄恶毒之徒,他的话可信,可能传闻的消息果是谣言。以老衲的眼光看来,有关飞龙秋雷的横行霸道事迹,真实性值得怀疑。且退在一旁,看赤煞二凶怎样跟他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涉。”
    两个红衣人是赤煞二凶,龙形剑王玉堂的最得力臂膀。老大是长马脸,叫大凶岑去非。
    考二是三角脸,脚二凶卜仁义。这两个家伙为人凶残恶毒,人性全无。但他们有个毛病,对那些不是高手名宿的人,不屑出手,除非对方自动向他叫阵。如果出手,他们必定将对方破头卸肢,毫不容情。据说,两人还是龙形剑的师叔,但真正的情形外人无从得悉。在百丈峰大寨中,两人地位特殊,表面上是龙形剑的手下,但龙形剑却称他两人为“去公”“仁公”,有所差遣必加请字。其实.他们的年岁只有五址余,比龙形剑大不了多少,称“公”
    尚免有点不伦不类。至于江湖朋友门,则称他们为赤煞二凶,“煞”加上“凶”,可知他们的为人是如何的可怕,甚至比“三凶三邪三菩萨”的三凶还有过之而无不及,绿林好汉尤其对这两个人深怀恐惧。龙形剑之所以有今天地位,之所以敢独树一帜与海天一叟分庭抗礼,赤煞二凶和另个可怕人物双无常,功不可没。
    南宫师父和水府龙神,已经被赤煞二凶的名头所震,呆在一旁不敢作声了。
    跟随冷面如来的八名大僧,都是少林派来的高手,但他们亦深怀戒心,可见赤煞二凶的名号确是惊人。平时,这两个凶人跟随着龙形剑闯荡遨游,阴沉古怪极少说话,龙形剑如不请他们动手,他们是天塌下来也置之不理的。今天他俩单独现身,出面打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道,冷面如来便知道好戏要上场了,乐得袖手旁观看看结果。
    大凶岑去非不敢大意,他在天生石桥曾经见过秋雷力斗阴曹客和鬼谷先生,早已将秋雷列为劲敌,凶焰自动消减了不少,鬼眼一翻,冷冷地说:“请借一步说话,岑某有事与尊驾一谈。”
    赤煞二凶一生中,从没有今天这么客气过,竟然加了一个请字。秋岚不知二煞的来意,不想久缠,拒绝道:“天下间无不可言的事,何不就在此地赐示?”
    大凶岑去非居然让步,说:“也好,就在此地说并无不可。请教,尊驾与海天一叟联手,准备对付敝当家,此事当真?”
    秋岚莫名其妙,惑然地说:“谁与海天一叟联手了?你的话我不明白。贵当家是谁?”
    冷面如来一怔,心说:“这家伙自以为改了装,便认为瞒得了两个老江湖,故意假痴装傻不成?他竟问起赤煞二凶的当家是谁来了。”
    大凶怒火上冲。秋雷和湖天一叟联手的事,龙形剑早已得到消息,长山谷的事一切了然,两煞当然知道。秋岚问两人的当家是谁,把两煞气得七窍生烟,以为秋岚存心作弄他们,是可忍孰不可忍,简直太岂有此理!大凶怒火一冲,顿忘利害,大吼道:“小子!你存心戏弄太爷么?”
    秋岚更模不着头脑,正色道:“尊驾的话,在下委实深感诧异……”
    “呸!你还想隐瞒你在长山谷和海天一叟定下的阴谋诡计?”大凶火爆地叫。
    “兄台少安毋躁……”
    大凶更为愤怒,不等秋岚说完,立下门户迫进怒吼道,“狗东西!你换上了俗夫装,便想装痴扮傻?好小子!你怕落单,所以出此下着,太不高明了。你没带剑,太爷也不用剑,和你一比一公平一决,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且慢!”秋岚摇手叫,又道:“有话好说,怎能……”
    “呸!谁和你说?除非你和太爷去见敝当家公开道歉,保证不再和敝当家为敌。狗东西!你出三峡遇险,与巴山苍猿火拼,敝当家与孟姑娘听到消息,连夜起往赴援,虽太晚了些,但情义俱在。你竟在拼死巴山苍猿之后,食髓知味,要打敝当家的主意,借口孟姑娘的事发动,可说情理难容,你不死天下不会太平,早晚你得逐个铲除江湖上每一个成名人物,以便让你横行天下,你简直在做梦。接我一掌。”
    喝声中,大凶急冲而上,现龙掌劈面拍到,掌发雷鸣,凶猛无比的阳刚劲山涌,可破内家气功的雄行掌力发如山洪,一涌而至。
    “着!”大凶沉喝,红影一闪即至,“金雕献爪”急抓而出,是鹰爪功,抓向秋岚脑门。
    秋岚向侧闪,叫道:“住手!你怎么动手就是绝着?”
    站在远处的二凶捧腹狂笑道:“哈哈!你这小子说话未免太幼稚,双方是死对头,动手使出绝着这是理所当然的,何足大惊小怪?”
    大凶拳拳霸道,掌掌凶悍,每一记都用上了内家真力,拳风掌劲直迫三尺外,挨实了不死亦重伤。攻势奇急奇快,泼辣无比。
    迫得秋岚火了,开始回敬了。
    “噗!”这一掌急逾电闪,干脆利落,劈中大凶的右肩锁骨,把大凶打得“嗯”一声轻叫,踉跄后退。
    他如影附形迫近,双手齐动,“噗拍噗拍……”响声象鞭炮爆炸,记记着肉。
    “啊……”最后大凶狂叫出声,身躯倒飞,双手仍在绝望地挥动招架,身躯却无力助地飞抛而起。
    “糟!”二凶惊叫,急抢而出,剑已拔在手中。
    大凶身躯倒飞,“砰砰”两声跌了个手脚朝天。
    秋岚也到了。
    剑芒一闪,脸色泛青的大凶果然了得,在背脊着地的刹那间,拔出了长剑,缩腿改躺为伏。施转着扭转身来,咬牙切齿挣扎的站起,剑尖伸出,指向秋岚,用左手衣袖拭掉口角溢出的血迹,切齿低吼:“拔剑!”一面叫一面迫进。
    二凶已到了身旁,见大凶无恙,放下了心,退出三丈外站住静待变化,剑仍持在手中。
    秋岚张开双手戒备,步步徐徐后移,沉静地说:“很抱谦,在下没带剑,你难道看不见?”
    大凶的剑尖,距秋岚身前只有半尺,徐徐迫进,叫道:“兵刃暗器,任你使用,快!”
    “在下身上一无所有。”秋岚毫不动容地答。
    “即使你赤手空拳,在下同样要你的命。”
    “真的?刚才你的英雄气概到何处去了?以你一个江湖成名的人物,要用剑对付我这赤手空拳的人,你不怕有损声望被人耻笑,收了剑,在下给你一顿好掌拳。”
    “着!”大凶虎吼,招出“流星赶月”。
    剑虹飞出,秋岚突然侧倒,前掠,伸脚一勾。
    “哎!”大凶叫,他感到脚骨如裂,痛得他失声狂叫,立脚不牢,身不由已向前仆倒。
    几乎在同一瞬间,他在着地的刹那间转身向上,一剑狂挥。
    秋岚恰好回身扑到,身躯伏得太低,剑却高了些,掠顶而过,危极险极。抓化机会,他已扑上大凶的身上,伸手扣按住大凶的手,阻止大凶将剑反挥,右掌出如雷闪,“噗”一声劈在大凶的胸骨下方最脆弱的部位上。
    “嗯”一声轻叫,大凶浑身变软,凶焰尽消。
    二凶急冲而上,怒啸声惊天动地。
    秋岚夺了大凶的长剑,施身跃起,剑幻夺目奇虹,洒出一重剑网,刚好接住急扑而上的二凶。
    “铮铮铮!铮!”刺耳的双剑撞击声震耳欲聋,火星飞溅。
    二凶踉跄后退,脸色如历鬼。
    “撒手!”是秋岚的叱喝声,剑一绞一振。
    “铮!”暴响震耳,一道电虹飞射,接着翻翻滚滚飞腾而起,落向五丈外的松林之中。
    秋岚的剑尖,点在二凶的胸口上,微笑道:“下次再找在下的麻烦,小心你的两耳。你们走吧。”
    他收回剑,伸左手食指向剑上连敲两下,剑连断两节。丢掉断剑把,他扭头就走,大踏步越过九僧五俗,径自返回洛阳。他知道光天化日之下,到龙门乔、许两家,麻烦将接踵而来,还是晚上来方便些。
    赤煞二凶脸色死灰,大凶低声说:“快,通报主人。”
    秋岚大踏步沿小径走向官道,这条路他没走过,先前来时是越野而走,所以他感到陌生。
    距三岔路口还有里余,远远地,他看到路口旁有两栋房屋,屋前有五株浓荫蔽日的大槐树。房屋外围,栽了些曾经修剪过的酸枣树作为短篱,只有五尺高,院门古老斑剥,想来已经历了不少岁月,是两栋古老的宅院。
    他看到两个一高一矮的人影站在院门口,向他的来向凝望,不等他看清是什么人,两人已推开院门进入宅中去了。看穿着象是一男一女。
    午后的太阳炎热如焚,在烈日下奔波了许久,出了不少汗,他感到喉中发干,自语道:
    “前面有人家,我得讨些水来解渴。”
    “笃笃笃!”他轻叩古旧的院门。
    “请进,门没关上。”里面传来一个老女人的声音。
    他推开门,踏入院中。正屋木门大开,一个年约古稀的老女站在台阶上向外看,厅中,一老一小两个人面向里站,正在喝茶,看背影,果然是一男一女。
    秋岚并未注意厅中的人;疾趋阶下,向者太婆长揖行礼,笑道:“打扰婆婆,小可口渴难受的很,冒昧登门请婆婆赐些茶水解渴,不知方便么?”
    老太婆看去老态龙钟,白发如银,含笑举手虚引说:“客官请入厅待茶,请不必客气。”
    “多谢婆婆了。”他客气地说,上了台阶,闪在一旁。老太婆不先进屋,他守礼不敢先行。
    “请进,请进。”老太婆促客。
    “婆婆先请。”他躬身笑答,又道:“小可不敢逾礼。”
    厅中的一男一女,在这时转过身来。老人沉重的“哼”了一声,老眼中冷电如刀,恶狠狠地死瞪着他。
    少女长得人才出众,月貌花容。可是她柳眉带煞,凤目中似要喷出火来,银牙紧咬,浑身似在颤抖,激动得手中的茶杯不住颤动,茶水往外溢。
    他认得,老人是毒王周起潜。至于这位愤怒激动的少女,他就毫无所知了。看了毒王可怕的脸色,他脱口惊咳了一声,正想出声招呼,毒王已发话了:“飞龙,你想不到老夫会在这儿出现.吧?你在天津桥大显神威,老夫却在东关找你,消息传到,老夫便和慧丫头赶来。在前面路口,我猜想你也许先到许庄,所以走这条路,没想到果然碰上你了,你好,你好。呸!你这畜生!”
    秋岚莫名其妙,讶然问:“者前辈,为何开口骂人?小可自问……”
    毒王掂起药锄,指着慧姑娘抢着叫:‘畜生!你想不到吧?在方舟之上,你的三颗棋子,和你的爪牙飞剑遥掷,慧丫头依然活着,你看清了,慧丫头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向你索命的孤魂野鬼。”
    “老前辈,你……”
    “我,君山渔父是老夫的师兄,老夫找你,你感到奇怪?你好狠,到方舟的人,全被你用诡计所杀,泉下的冤魂在哭泣,在等你偿命。到院子里去,趁你还有一刻可活,老夫要剜出你的心肝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秋岚焦躁地问。
    “怎么回事?院门上老夫已涂上了一层油肌入脉的毒名人轶事网药,你伸手推门,目下大概已经入经脉了,你最多可以活上一到时辰,就是这么回事。”
    秋岚在运先天真气检查经脉,站在那儿全神运气。他感到用来推门的左手,确是有点麻麻由。
    “糟!我中毒了。”他心中狂叫。
    如果他事先有所警觉,只消运起寂灭术奇功,便可以百毒不侵,但谁会料想到在路边的民宅门上,会有人用毒计算他。
    他奔至院中,高叫道:“老前辈,请听我解释……”
    “慧丫头,先卸他的手。”毒王厉叫。
    慧姑娘一声娇叱,剑飞扑而上。老太婆向里面轻喝一声,二进院内响起了开门之名人轶事网声。
    姑娘冲到,剑尖倏升,电芒一闪,接着响起一声轻雷。
    秋岚一听剑啸有异,心中一懔赶忙向右一闪,剑来势太快,而且不按常规,扭曲着飞到,令人难测来向,差点儿没避开。
    “嗤!”一声历啸,左肩外侧被剑尖扫过,衣衫裂缝。但他已运起璞玉归真奇功护体,竟然末伤肌肤。
    姑娘一声怒叱,狂野的连攻五剑,雷声殷殷,剑影漫天澈地而至。
    阶上的老太太老眼突现奇光,讶然低叫:“天!是沉雷剑法,这女娃娃是谁?”
    后堂中传来一声娇呼:“奶奶,叫琬儿么?”随着叫声,后堂转出一个白衣女郎。
    院中的秋岚身影如电,危极险极的连避五剑,心说:“我得走,先找地方行功排毒再说,迟恐不及了。”
    想走便走,他向院门口急射。
    毒王一声暴吼,一锄戳出。
    事急矣!秋岚只好用上了绝学,璞玉归真绝学立生反应,功聚掌心,手一翻便硬抓住了拦腰击来的药锄,一声长啸,猛地脱手便扔。
    “哎呀!”毒王掠叫,连人带锄冲飞丈外。
    秋岚冲出院门,一面叫:“老前辈,你们不该不问情由便下毒手。”
    声落,他已远出十丈外去了,但见人影冉冉而去,快逾电射星飞。
    毒王与慧姑娘接着奔出,全力狂追。
    内堂出来的白衣姑娘,听到秋岚的叫声,也看到了秋岚的背影,惊叫道:“咦!是他。”
    “他是谁?”老太婆急问。
    内堂灰影一闪,出现东海神尼的身影,急急地问:“刚才的叫声象是山施主,口音象极。”
    “师父,正是他,被人追走了。”白衣姑娘叫,她是琬君姑娘,语气极为焦急。
    老太婆早已听琬君姑娘说过飞云观的事,听说是山施主,吃了一惊,说:“他们说那人叫飞龙秋雷,不是姓山。”
    东海神尼急急接口道:“决不是飞龙秋雷,贫尼不会听错。”
    老太婆顺手抄起一根短木棒,说:“快追,起上去瞧瞧。注意,不可摸触院门,院门有毒。”
    三人冲出院门,前面的两个人已经向东追出三五十丈外去了,秋岚的身影更拉远了一二十丈之遥,速度骇人听闻,仅见双足连摇,冉冉而去,双手徐徐.如同鼓风而逸,脚象不沾实地。
    老太婆大吃一惊,抽口冷气叫:“天哪!是你爷爷的御气神行术,他是你爷爷的门人,快追。我先走一步,他已中了毒,我得先救他再说。”
    声落,老太婆已经远出十丈外了,掠走的身法,与秋岚完全相同。
    秋岚慌不择路,同时他不想在大官道上惊世骇俗,只好由原路飞掠,远出两里外,便向东南远处的树林狂奔。
    他感到左手愈来愈麻木,先天真气受到了阻滞,已很难运抵左手了,不由他不惊,述走找地方排毒之心更切,身形愈更加快。
    琬君心焦如焚,不仅为了秋岚是她的救命恩人,更因祖母说秋岚用的轻功是御气神行术,是祖父的门人,中了毒岂不可怕?
    事不关心,关心则乱,她一股怨气发在毒王和慧姑娘头上了,一面狂追一面尖叫:“你两个卑鄙的东西,站住!”
    已经奔了五六里,毒王与慧姑娘已经有点虚脱现象。脚下愈来愈慢。
    听到身后有人叫骂,毒王一怔,向慧姑娘叫:“慧丫头,先对付后面的人。”
    两人在一座土冈止步,转身迎敌。看清追来的人,毒王一怔,叫道:“老菩萨,是追老朽的么?”
    东海神尼师徒到了,双方相距两丈外,双方都在喘气,四个人浑身大汗淋漓。
    东湖神尼经过两口气,稽首道:“原来是太湖洞庭山毒王周施主,到底是怎么回事?”
    “追飞龙秋雷。”
    “胡说!”琬君口不择言地尖叫。
    “哼!女娃娃好没规矩。”毒王不悦地说。
    “施主错了,那人不是飞龙秋雷,而是姓山名风的施主。”
    东海神尼正色说。
    “什么话?老夫在三峡之时,与君山秀士同船下湖广,这人便自称姓秋名雷,与金四娘同行,骗了老夫三瓶解毒名人轶事网药,却忘恩负义,到洞庭君山,屠名人轶事网杀……”
    “且慢!”东海神尼抢着说,又道:“此中有误会。上月中旬,贫尼与小徒在飞云观遇险,山施主为了要救洛阳乔家姐弟,夜入飞云观找金四娘要解蛊药,救了贫尼师徒两人,还有岳阳的飞天花雨,重庆的恨地无环。他自己独斗独角天魔,两败俱伤,内腑被独角天魔所撞而离位,在巫山养伤半月有余。乔家组弟得庆生还,与小徒亲侍汤药,山施主方能起死回生,上月底贫尼才和山施主在夷陵州分手。施主所说的事,发生在何时?”
    毒王大吃一谅,说:“那时我也在荆州,怎么回事?老菩萨的话是真是假?”
    东海神尼不悦地说:“出家人戒诳诺,如不信可至乔家对证。”
    “但……但这人明明是飞龙秋雷,难道也会分身术不成?”
    “他明明是山壮士。”琬君尖叫。
    慧姑娘突然喃喃地说:“唔!好象……好象有点不太对。”
    “慧丫头,有何不对?”毒王问。
    慧姑娘吞吞吐吐的说:“叔公,慧儿想起来了,似乎这人的神韵有点不对,而且……而且!眼神没有飞龙秋雷迫人,也似乎雄壮些。”
    “真的?”毒王惊问。
    “似乎……似乎是……是两个人,但十分相像的神似。”
    东海神尼接口道:“目下不必分辨真假,先将人找到,然后大家到龙门乔家,相信笑弥勒和慕容永叔大管家都是老江湖,他们定可分辨出真假,快找。”
    毒王转身便走,一面惑然自语:“见鬼,可把我搞糊涂了。”
    琬君迫近慧姑娘身后,怒叫道:“我恨你,冤枉好人。”
    “快走,等会儿再说。”东海神尼叫。
    秋岚信步狂奔,老太婆起步太晚,体力也没有秋岚健壮,追了三五里,把老太婆也扔脱了。
    他弃上一座小山顶,看到下面清澈的伊河,心中大喜,忙向下急奔。
    到了河边,他已心中一转,忖道:“河水湍急,我左手已经麻木不灵,左肩亦麻痹,万一到了河心毒发起来,岂不完了?”
    他沿河下行,进入了参天古林。右首伊河水声震耳,河岸芦苇丛生。他往一处河湾一钻,在丛矫树下障身,探手怀中取出毒王在三峡所赠的一瓶第三种解药。解药只剩下二分之一,他全倒在口中,喝了几口水,便盘坐在树下静静地行起功来。
    飞龙秋雷经过周详计划的举动,收效奇大,不但吸引了大批武林高手,更大大地增高了他的江湖威望,轰动的程度,不下于六十四前武当派的开山立派盛典。

12a 发表于 2017-3-22 19:43:15

第十六章
    天门峡由二龙发起的群雄夺宝大会,更无法相较,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因此,往来许、乔两家看风色的局外人,与及关心两家的朋友,经常在这条小径上往来不绝步行乘马不一而足,偶或也出现许、乔两家的人。
    秋岚不和身后不远处是小径,而对伊河开始行功驱毒。矮林之后不足十丈,便是至龙门镇的小径。
    解药服下了,但左手的麻木感并未消失,摸触物件,但听到沙沙轻响,触觉却已经消失,似乎手已经不属于他的了。
    还好,先天真气聚凝尚无阻碍,但却无法运至左手。这条手臂共有三条经脉,即手内侧的手太阴肺经,下方的手少阴心经,和外侧的手太阳小肠经。三条经脉上半部重要,阻塞了便影响内腑的生机,拖上半个时辰便会残废,所以他不敢制住。
    毒王已给了他三包解毒名人轶事网药,当然不会傻得再用普通毒名人轶事网药来对讨他,因此,他吞下的解毒名人轶事网药,事实效力微乎其微,想得到要糟。
    他想将奇毒以真气催动,令浑身发高热,使毒质从汗中排出体外。这种以真气排毒出体之术如无明师指点助练,即使具有一甲子火候的练气高手,也不易练成,但他却练成了。
    可是他失望了。真气无法进入手臂,止于天府、极泉、曲垣三穴附近,无法下行。
    他浑身大汗如雨,就是左手汗影不见。
    他知道奇毒利害,而自己的修为仍嫌不够,心中暗暗焦急。但总算不错,奇毒被阻住无法上行,当然不可能侵入心室布于全身,不容易要他的命。
    他不知道能拖多久,望着慢慢变青的左手,忖道:“也许,我这条臂膀得卸下来才行了。”
    他并不灰心,仍然默默地行功,为保全左手而努力,并不因此而失望灰心。
    远远地,脚步声入耳。
    他心中一震,心说:“菩萨保佑,保全他们不来打扰我行功.如果不,不是他们死便是我残废。”
    正在紧要关头,如果有人打扰,他为了保全自己,势必拼命,让奇毒入侵,他也将行全力一击,生死关头,他不会愚蠢得任人宰割,他还没有佛祖割肉喂狮的修养。
    人声渐近,他消晰地听到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说:“怪事!按行程,那小狗早就应该到达洛阳了,为何几天来不见他的踪迹?再说,他带了五煞四金刚,这几个家伙长相比咱们青泉八丑潇洒不了多少,十分岔眼,决艰述过江湖朋友的眼下,为何竟没有人看见过他们?”
    说起青泉八怪,秋岚恍然大悟,忙道:“原来是青云客的手下独跟左龙,难怪口音厮熟。”
    接着,有排枝踏草急速掠走的声音传到。
    “朋友,借光,老朽有事请教。”是毒王的声音。
    “请教什么?说!”是另一个人粗厉的声音,猜想可能是独眼左龙的同伴。
    “咦!东海神尼也来了。”独跟左龙讶然轻叫。
    秋岚心中一动,暗说:“东海神尼也来了?她也来淌这一窝子挥水,但不知琬君姑娘来了没呢?”
    想起琬君,他脑海中泛起老关庙舟中养伤的前情往事,眼前似乎出现了名人轶事网温名人轶事网柔似水衣不解带侍奉汤药的两位姑娘的身影,令他心潮波动不已。
    “诸位曾见到一个穿直裰结青色包头的人么。”毒王问。
    “人?在下见过的人多着哩,不知你要找的人是谁?”独眼左龙的声音,暴戾之气减掉了不少。
    “飞龙秋雷。”
    “什么?飞龙秋雷?他在哪儿?”独眼左龙惊问。
    “住这一带逃来了。”
    “逃来的?见鬼,你这糟老儿能叫他逃?”
    “诸位既然不曾看见,老朽得赶快找。”
    飞掠之名人轶事网声又起,毒王一行四人向东面的许庄走了。
    良久,独眼左龙的声音又响起:“兄弟们,你们说,老家伙的话是真是假?”
    “见鬼!”有人叫。
    “不管是真是假,反正咱们无事,何不跟着走一趟?那两个妞儿好美,前往看看也可消痰化气。”是另一个人的口音,八丑至少来了三个人。
    “走,看看去。”独眼左龙叫。
    脚步声消失在东面,秋岚放了心。
    真气无法运行至左手,奇毒也难越雷池一步。
    “但愿他们不来。怪,八丑的口气,似乎对弟弟饱含敌意,为什么?”他心中不住地想。
    不知经过多久,脚步声又响。
    毒王始终坚信中毒的人是秋雷,他之所以要追,因不是为了东海神尼师徒说那人是山施主,他只想找到飞龙秋雷刺出心肝祭师兄。
    东海神尼也猜想毒王不怀好意,自然不肯离开。
    老太婆往另一方向追,不知追到何处去了。
    前面出现了耸立在山旁水隈的一座大庄院,许庄到了。
    这是一座背山面水的土寨,四周建了高约两丈的土寨墙,庄内草木葱翠,共有四五十户人家,房屋大多是古老朴实的四合院平房,结构坚实,高楼甚少,点缀着一些亭台花树,也都是古色古香毫不奢华的建筑。
    进寨门第一家大宅院,便是名满天下的洛阳许家冷剑许中州的府第,五进院,东西厢,最后一进后面有一座小花园。由外表估计,这栋大宅容纳三两百人,决不会有狭隘之感。
    后山,是一座起伏不大的山冈,松柏长青,草木葱翠,站在山巅向下看,不但许庄一一在目尽现眼底,甚至连河对岸的村庄峰峦亦一览无遗。
    小径横过庄南寨门口,东至偃师县,西抵龙门镇。
    距许庄还有里余,小径进入一座桃林。
    琬君姑娘心中焦急,她听毒王说中毒的人可活一刻,时光飞逝,已经快两刻了,中毒的人岂不是早死了?
    她心中急躁,不由出声咒骂道:“那老匹夫用心可诛,如果山壮士有三长两短,他必须用命来偿还。”
    她前面不足两丈是慧姑娘,扭头冷哼一声说:“用不着你多嘴,事不关已不劳心,你不曾尝过家破人亡的惨痛滋味,自然会说风凉话。哼!如果那人真是飞龙秋雷,我可不饶你。”
    家破人亡四字,触动了琬君姑娘心中的隐痛,粉脸变色,脚下加快,超越了东海神尼,尖叱道:“贱人,你家破人亡,便可以任意下毒杀人么?便可以指鹿为马,任性名人轶事网胡名人轶事网为么?岂有此理。”
    已经进入桃林十来丈,已可看清许庄的庄门了。琬君的尖叱声刺耳,四个人全停下了。
    毒王用衣袖拭掉汗水,扭头向琬君不悦地说:“小丫头,在未找到人之前,老夫不愿和你计较。”
    东海神尼也心中焦急,接口道:“周施主,不必和小辈们计较;施主的意思,是要到许庄找人么?前面就是许大侠的许庄。”
    “神尼如不愿浪费时刻搜寻,何不自便?”毒王不悦地说。
    东海神尼不以为意,说:“周施主所用的毒名人轶事网药,是否可令中毒的人支持得到现在?”
    “很难,但飞龙秋雷有过人的艺业,修为惊人,可能用精纯的内功将毒迫住,也许可支持到现在。”
    “你错了,那人是山壮士而非秋雷。”琉君大叫。
    “住口!不许你插嘴。”慧姑娘娇叱。
    “哼!你配教训本姑娘么?”琬君怒叫。
    “教训你并无不可。”慧站娘杏眼圆睁地说。
    “哼!你是什么东西?”琬君轻蔑地顶了回去。
    慧姑娘怒不可遏,拔剑怒叱道:“要不服气,何不拔剑?本姑娘要好好教训你。”
    琬君在离开大厅追人时,顺手摘下墙上的剑带走,还来不及将剑佩上,便和东海神尼追下来了。她冷笑一声,拔出长剑将鞘丢了,傲然地迎上说:“本姑娘不会令你失望,你来吧。”
    毒王和东海神尼都来不及阻止,慧姑娘一声娇叱,急冲而下,下垂的剑尖突然上扬,轻雷乍起,电芒飞腾。
    “沉雷剑法!”东海神尼见多识广,讶然惊叫。
    一阵消越的剑鸣声震耳,两道飞鸿着的剑虹急剧地纠缠片刻,进退如电,快速绝伦。沉雷剑法的轻雷声,震得观战的人心血浮动,汗毛坚立。
    “着”欧阳慧的冷叱声倏扬。
    人影乍分,琬君飞退八尺,左外肩有血迹出现。
    欧阳慧似乎大出意外,不满意这一剑的效果,原以为这一剑定可在对方的右胸划一道创口的却只能伤了些少外肩,她不甘心,一声娇叱,再次扑进。
    琬君瞥了创口一眼,凤目中泛起无穷杀机,银牙一咬,迎着扑来的剑影,吐出一朵剑花,身形暴进。
    “铮铮铮!”轻雷声和击剑声震耳欲聋,人影一触,剑影连闪,只刹那间又突然分开,各向左飘出八尺外。
    人影倏止,两人几乎同时定下了身形。欧阳慧粉面泛青,大汗如雨,剑尖下垂,冷冷地盯视着琬君,右脚尖徐徐挪进,似乎身上每一颗细胞都凝结了。她的右肘出现了血迹,这是对方极不可能攻到的部位,但竟然受伤了。
    琬君也大汗淋漓,脸色泛灰,剑尖赂向外斜伸,神色冷凝冷静,出奇地冷冽。她的右腿外侧也有血迹沁出。
    两人郁受了微伤,棋逢敌手。
    双方都心中懔然,但也都心中不服。
    欧阳慧双脚徐移,向前滑进。
    琉君身轻似鸿毛,脚下无声无息,向前飘进。
    东海神尼撤下拂尘,掠近叫:“先别计较,救人再说。”
    毒王却不肯,抢上叫:“让她们两个剑术大家分胜负。老菩萨,你也别闲着,接我一锄。”叫声中,药锄兜头便砸。
    两种兵刃一长一短,一软一硬。药锄动处恍如电耀霆击,拂尘起处如狂风暴雨。刹时风吼雷鸣,人影急剧地闪动,进退如风,八方狂旋。
    两人的内力修为皆臻化境,以真力运刃果然不同凡响,罡风远荡五丈外,暗劲潜流令丈内风雨难近。
    两位姑娘的内力修为有限,她们完全以出神入化的神奇剑术决战,看去比两位老前辈更为凶险,更为迅疾。
    青泉八丑到了,只有四个人。这四人是独眼左龙,少右眼的独眼虎余季、少左腿的孤狮名人轶事网温名人轶事网京、缺右腿的单豹杨全。
    四个人不但是残废,而且相貌一个比一个凶猛狞恶。四人都佩了厚背单刀,少腿的两人多了一根浑铁双头拐,长相十分唬人。
    四个人在外围观战,不时低声议论。看神色,他们对这两对高手的艺业深怀戒心,凶焰消掉了不少,不敢高声说话。
    “铮铮!”两位姑娘又换了两剑,如同电光一闪,立即分开,几乎肉眼难辨她们是怎样进击怎样分开的。
    “沉雷剑法,如此而已,”琬君冷冷地说,徐徐移近。
    欧阳慧神色肃穆,木无表情地说:“你不必得意太早,准备接我的沉雷夺魄三招。第一招,叫做‘沉雷惊蛰’。看你能否在绝招下逃生,准备了。”
    琬君的表情更为凝重,说:“我也要用三招绝学求胜了,你也小心了。”
    欧阳慧紧吸住对方的眼神,仍然木无表情地说:“你的三招叫做摄魂三招,第一招大概是‘飞瀑怒潮’,有点象乱披风剑法,出剑无定轨,相当诡异。但你的内力修为太差,最多只能发挥三成威力,我自信可以克制你,你会立刻可见。”
    琬君吃了一惊,讶然问:“咦!你为何知道?”
    欧阳慧仍然木无表情,说:“天下间敢于和沉雷剑法论短的剑法,唯有早年四大凶人的玉狡猊白云的无定剑法而己。刚才你化解硬接了我三招十一剑,我已看出你用的是无定剑法了。
    你肯是玉狡猊的门人,可能未获真传,不然便不会在第一招失手。当然,开始你并未用无定剑法,看出危机方用绝学自救,因而几乎失手送命。”
    由慧的话,把旁观的四丑吓了一大跳,无定剑法重现江湖,四大凶人中已有三个出来了,玉狡猊的门人已出,他本人岂甘寂寞?看来,江湖又得大乱了。
    “咱们赶快回城中,禀报主人一声,以便早作准备。”独眼左龙向同伴说。
    “不急不在一时,先看看这两种剑法有何惊世妙着。”孤狮恋恋不舍地说,他不愿放过观摩的机会。
    “铮!”暴响震耳。“嗤嘎!”错剑的啸声令人闻之头皮发炸。
    四只看到两女错步缓缓迫近,相距八尺外,人影突变,剑虹飞腾,谁也没看清她两人是如何出剑的,乍合乍分,如此而已。
    “天!利害。”独眼左龙低声惊叫。
    剑吟声仍在耳畔震鸣,令人头皮发炸的刺耳啸声似乎仍在耳际萦回不去。
    “两败惧伤。”孤狮惋惜地轻叫。
    琬君飘出丈外,落地之后再踉跄后退三四步,方将身形止住,脸色泛青,持剑的手不住抖动,她的左胸上方襟领出现一条裂缝,肌肤末伤,右胯骨外侧有血沁出。
    欧阳慧也站不住脚,直退出丈五六,右肩、右膀、右胁,三处剑伤有两处沁血。
    两败俱伤,但伤势甚微,算不了一回事。
    “再拼一招,看谁高明。”琬君娇叫,强提真力往前欺近。
    东海神尼和毒王,已经拼了二十余招,棋逢敌手,两人愈斗愈凶猛,看看要打出真火,要拼命了。
    欧阳慧深深吸入一口气,迎上说:“你用的是‘河汉星沉’,不是‘飞瀑怒潮’,已获剑道神髓,本姑娘刚才小看你了。”
    “哼!你刚才那招也不是‘沉雷惊蛰’,而是‘飞电沉雷’”琬君也指出对方的招名。
    两人看看接近至八尺内,行将进击。
    蓦地,育影如飞而至,老太婆来势如电,老远便叫:“大家住手,人找到了么?”
    许庄方向,也涌出六名男女,来势如飞。到了桃林中的官道斗场。一名脸名人轶事网团名人轶事网名人轶事网团名人轶事网满脸和气的俊逸中年人名人轶事网大袖飘飘,一闪即至,低喝道:“不要打了,有话好说。”
    喝的声音虽低,但震耳欲聋,直薄耳膜。令人耳中轰然作响。
    毒王首酋先跃出圈子。琬君也刹住了快冲的脚步。
    中年人往中间一站,后面的人也到了。
    后到的五人中,有笑弥勒、慕容水叔、乔姑娘天香、穿绣凤衣衫的许淑真姑娘,最后是小家伙乔小诚,都是熟面孔。
    “咦!是云大娘。”中年人向老太婆讶然叫。
    所有的人,全惊疑地注视着持着小木棍的老太婆。
    慕容永叔摇摇头,苦笑道:“咱们都是蠢材,有眼无珠,与云大娘做了二十年邻居,竟不知云大娘是身怀绝学的高人。”
    他们眼见云大娘的飞掠身法,更看到云大娘泰然冲入毒王和东海神尼的中间,在高手名宿的眼中,只消瞥上一眼就够明白了。
    中年人举步上前,长揖行礼道:“云大娘,恕小可二十年不知之罪。”
    云大娘避在一旁,苦笑道:“少庄主言重了,老身也是不得已,尚请海涵。”
    毒王脸色大变,吃惊地问:“老婆婆,刚才小老儿真是多有得罪,在贵宅放肆,尚请见谅。婆婆走的是另一条路,找到飞龙秋雷了么?”
    “老身不曾追到,只发现龙形剑一群高手,正由小径往这儿追。你说,那人所中的毒可以延至多久?”
    银凤一惊,急声道:“飞龙秋雷来了?真的!”
    琬君急急扑问乔姑娘,大叫道:“天香妹,不是飞龙秋雷,这老贼卑鄙已极,看错了人,将山壮士误认为秋雷,在家母的院门上下毒,计算了山壮士……”
    乔天香大惊,尖叫道:“琉君姐,你说什么?他……他……怎样了?”
    “他中了老贼的诡计,中毒后逃走,已经许久了,天哪!恐怕……恐怕……“乔天香急昏了头,一声尖叫,拨剑向毒王冲去。
    毒王冷哼一声,大声说:“老夫只能告诉你们,那是飞龙秋雷,一个卑鄙无名人轶事网耻残忍恶毒的江湖败类,这时他该已毒发身死多时了。”
    许少庄主伸手虚拦乔姑娘,低喝道:“天香,不可冲动,先问清再说。”
    乔天香不敢不站住,慌乱地叫:“如果老贼误杀了山壮士,他必须用十条命来偿还。”
    云大娘脸色大变,厉声向毒王问:“你贵姓?”
    “老朽毒王周起潜。”毒王大声答。
    “飞龙秋雷是谁的门人子弟?”
    “谁不知他是终南狂客的门人?”
    “刚才那位少年,乃是老身的子侄。”
    “你……”
    “老身姓乐正,名菡英。”云大娘一字一吐地说。
    乐正这个姓相当少,知名的人更不多,乐正菡英四字一出,所有的人全大吃一惊。
    毒王抽口冷气,惊叫道:“你……你是玉……玉狡猊的……夫人?”
    “你没看出那人用的是御气神行术绝世轻功?”云大娘声色俱厉地问。
    青云四丑脸色大变,悄然后退。
    许少庄主许钦,是银凤的父亲,冷剑许中州的儿子。他伸手一拉银凤,父女俩整衣趋前下拜说:“白夫人,晚辈许钦,率小女……”
    不等他说完,白夫人双手虚抬,说:“不敢当少庄主大礼,请起。老身须和毒王评评理,请诸位在旁稍候。”
    父女俩的身躯被一股神奇的暗劲浙抬起,站在一旁目瞪口呆。
    毒王额上冷汗如雨,说:“白夫人,老朽双目末盲,决不会将人认错,那人确是飞龙秋雷。在三峡夔府,他曾向老朽讨解毒名人轶事网药,老朽那时还不知道他的为人。所以给了他三瓶解药。万没料到他和金四娘到洞庭,带了手下一群恶贼,屠名人轶事网杀我师兄全家,舍侄女命不该绝,身中三枚棋子,复被长剑伤背,跌落水中,逃得性命,试想,老朽出会将人认错?”
    白夫人不敢武断地认定秋岚是乃夫的门人,正在为难,琉君却急急地说:“奶奶,山壮士是用毒王的药,向金四娘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换解蛊药的,金四娘那时穷追不舍,两人并非是同路人。”
    东海神尼也按口道:“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换解药,贫尼亦在场,还有恨地无环和满天花雨。贫尼敢以生命保证.金四娘与山施主决非同路人。”
    毒王也大声的说道:“老朽也敢以生命保证,那人确是在夔府自称飞龙秋雷的人,决无错误的。”
    白夫人一咬牙,说:“乔姑娘与乔小哥、柳大侠、幕容大管家,都是认识山壮士的人,山壮士已逃到附近一带,生见人,死见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找到真相自明。诸位,务请助老身一臂之力,先找到人再说。”
    “晚辈义不容辞,这就走,从这儿向西搜。”许少庄主说。
    青云四丑已经远出十丈外,向西飞奔。
    众人立即一字散开,每人相距十丈左右,翻山越野向西搜去,不放过可藏身的一草一木,进展甚馒。
    距秋岚隐身之地,约有三里左右,远着哩!
    四丑的脚程快极,全力狂奔。青云客目前在龙门镇落脚,守株待兔等侯飞龙秋雷,每天派人到许庄守候,所以四丑要急急赶回龙门报讯。
    四丑都是老江湖,秋雷大困君山的事他们怎能不知?那次发生的方舟惨案,只有金四娘的死讯末传出江湖而已。
    他们对毒王深信不疑,自以为是地断定中毒逃走的人定是秋雷,不是什么姓山的,毒王走了一辈子江湖,岂会看错了人?四人兴高采烈,要返回龙门报信。
    他们却未科到,飞龙秋雷在天津桥扬威的事,不但已传遍了洛阳城,甚至已传抵龙门和许庄了。
    许少庄主刚接到消息,正要与笑弥勒等人赶往龙门乔家汁议哩!龙门的乔家也得到了消息,正派人飞骑赶向许庄,人马仍在途中。
    青云客得到消息,立即亲自出马,高手齐出。但布在龙门的眼线说飞龙并末出现,他猜想飞龙必定先到许家,便率领着众高手出了镇,向许庄急赶。
    独角天魔长相奇特,他用青巾包了头,走在众人之后,一个人悄然后跟。
    闻风进来的人,多着哩!
    四丑奔出三里左右,劈面遇上了青云客一群人,如此这般一一禀明,最后说:“飞龙秋雷既已中毒,能走多远?毒王他们从许庄向西搜,咱们何不往东搜搜看?找到死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也得将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带走,将是主人成名的大好机会,岂可放过?”
    青云客大喜过望,喜悦地叫:”好啊!咱们快搜,抢先一步,找到了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体,大事定矣!”
    人尚未分派好,北面山野中,龙形剑率领二十余名的高手,由赤煞二凶领先,漫山遍野地按来。
    “快!’咱们抢先一步。”青云客大叫,人群左右一分,抢先向东搜去。
    飞龙秋雷这时刚过了潼关,项定到阂乡投宿。并预定到了陕州之后,先头人马赶早两天先到洛阳布署一切。
    秋岚不知大祸将至,仍在矮林中静静地行功迫毒。
    真气无法攻向左手,奇毒也无法入侵。
    “真糟!如不另行设法,不知该如何了局?”他焦急地想。
    再往下拖.手可能要残废了!中毒大深,经脉非损不可,必须将毒驱出才行。
    蓦地。他脑中灵光一闪,心说:“我何不用寂灭护身,划破小臂让毒有出路,寂灭术不怕刀兵水火奇毒,想必可以将毒自行排出的,真气既然无能为力,寂灭术也许可以让毒汁自然排出体外,我何不一试?”
    用不着试,他已别无抉择,势在必行。意动神动,用指甲划开小臂,往背后的小树一靠,渐渐万籁俱寂,身躯如死,只留一点灵智与外界接触,形如死人。
    血从创口缓缓外流,血色淡青,有些少鱼腥昧。血静静地徐徐外沁,但他毫不感到痛楚。
    远远地,他听到隐隐人声。
    人声渐近,渐近。
    “真糟!他们来了不少人哪!”他想。
    他不愿功亏一篑,干脆置之不理。
    他感到天府、极泉、曲垣三处穴道,有真气缓缓流入了,下面的夹白、青灵、肩外俞三处穴道,正在徐徐抽动。
    “有救了。”他下意识地想。
    有拨动树枝的声音,独眼左龙狞恶的身影出现,但他灵智如缕,双目紧闭,已看不见来人是谁了。
    “在这儿,是他!是他!”独眼左龙大叫。
    接着,他一把将秋岚冰冷的身躯拖起,奔出十丈外的小径,往地面一丢。
    人群围成一个四丈宽阔的圆圈,青云客用靴尖不住将秋岚挑过来翻过去,大声说:“不错,是他,死了,左手还在流毒血,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体早已冷了。”
    青云客不是脓包,他该分辨出秋岚兄弟的相貌,但秋岚从前与他见面时,嘴上留了名人轶事网胡名人轶事网,与秋雷有七分相像,这时不留名人轶事网胡名人轶事网,便很难分辨了。而且秋岚目下假死,闭着眼,脸色铁青,自然无法分辨啦!
    “死了,砍下脑袋算啦!”独眼左龙说。
    “不可!”娇脆的声音震耳,是青云客的妻子荀英的声音,接着又道:“损毁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体,不是成名英雄所为,咱们与他并无不共戴天之仇,怎可轻举妄动自损名望。”
    青云客也说:“不错,咱们必须把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体带走,示众江湖,谁会知道他是中毒而死的?”
    他们只顾面对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体议论,却忽略了小径北面山坡之上,相隔不足六本丈,居高临下名人轶事网注视着的一群好汉。
    “王某知道,还有不少人也知道哩!”是龙形剑的声音。
    众人左右一分,青云客向上拱手笑道:“王当家,别来无恙。诸位知道料亦无妨,反正你我彼此明白,都是为了这可恶的东西而来,他死了也就够了。”
    龙型剑回了礼,往下走,说:“林兄,兄弟有一不情之请,尚望俯允。”
    “好说,好说,王当家但请吩咐,力所能及,决不敢辞。”
    “兄弟想向林兄情商一下,借飞龙的脑袋一用,致送海天一叟,让那老匹夫知所警惕。”
    青云客摇摇头,断然拒绝:“对不起,此事断难应命,皆因……”
    龙形剑用一声长笑打断他的话,抢着说:“林兄,在下也只好说声对不起,千万务请割爱。”
    龙形剑的话已说得够明白,不管青云客肯是不肯,人要定了。说完,傲然向左右扫视。
    他左右,二十余名高手虎视耽耽。左,有赤煞二凶;右,有黑白双无常。后面,龙名人轶事网虎八卫如同凶神恶煞。其他的人一个个如狼似虎,骠悍狰狞。
    这时,陆续赶到的江湖朋友已到了不少人。九华羽士象头阴狠的金钱大豹,徐徐挤近青云客的人,目光只在秋岚的怀中搜视,他在留意天蝎玛瑙可能放置的地方。
    阴曹客闪在一旁。鬼谷先生躲在树影中。
    雷音尊者来得最晚,他移至山坡上截住龙形剑的退路。
    龙形剑没留意巾掩了头,袖掩住脸的独角天魔,所以敢发狂言,认为青云客不敢不买他的账。后到的江湖群豪多至三十人,独角天魔隐在人丛中,难怪他看不见。
    青云客呵呵笑,向侧让开,向秋岚的身躯伸手虚引,装腔作势地说:“王当家既然坚持要,很好,很好,请便。”
    “多谢厚赐,容后重谢。”龙形剑含笑答,举左手一挥。
    赤煞大凶拔剑出销,恶狠狠地奔近,将剑高举,向秋岚的咽喉猛砍。
    身侧人影一闪,一只大手急抓而至。
    赤煞大凶一惊,暴声怪叫,一剑斜挥。
    “铮”一声暴响,剑挥中伸来的大手,火星飞溅,手竞末断,双方皆各被震退三步。来人是独臂金刚张伟,他装了铁打的手。
    “王当家,还是你亲自下手好些。”青云客含笑发话。
    龙形剑已看出青云客不怀好意。同时,八丑的独臂金刚张伟,用铁手硬接了大凶一剑,似乎功力相差不远,令他心中一凛,但仍傲然地伸右手一挥,说:“砍一个死人脑袋也要王某动手?笑话。”
    右面的黑无常倒拖着哭丧杖,一手挪动着腰中的粗铁链,铁链哗啦啦怪响,吊客肩抽动,三角眼阴森森,龇牙裂嘴,一摇三摆,向地下的秋岚走来。
    赤煞大凶在例方一站,阴森森地说:“看谁再敢接太爷一剑,太爷不信他的脑袋也是铁打的啊。”
    龙门镇方向,蹄声如雷,乔家的人赶到了。
    小径已被两方的人堵死,马匹无法通行。蹄声在西端顿止,来了十二匹坐骑。最先两骑是一男一女,女的年纪约在四十左右,男的也在五十之间。男的脸如满月,慈眉善目,笑脸常挂;女的年纪虽已在四十上下,但风韵犹存,五官姣好,一派大家风范。
    两人是天香姑娘的双亲,笑孟尝乔文忠和柳秋涛。后面十骑的骑士,全是早年中州镖局的高手名宿,和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情深厚的好友。他们听说飞龙秋雷已取道许庄,夫妻俩立刻率领人马赶来声援。
    江湖人闯荡天下,傲啸江湖,高手名宿之间。见过面套过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情,或者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过手的人,为数不少,三方一照面,便知道对方是谁了。
    “停下瞧瞧,看他们在这儿有何事故?”笑孟尝低叫。
    十二匹马向两侧排开,骑士们安坐马上看个究竟。
    黑无常神情狞恶,一步步走近了秋岚。
    秋岚的左小臂仍在沁血,但血已非青色,逐渐变为猩红的血珠了。脸上的青灰色亦渐渐退去,变得象是白纸,乍看去,象一个失血过多而死的人。
    独眼左龙手按刀把,也一步步迎上。
    白无常一声不吭,也夹着哭丧杖走出。
    独眼虎大踏步出列,向白无常迎去。
    四个人在秋岚的两侧停步,四个人的六个眼睛凶光四射,恶狠狠阴森森地死盯住对方。
    哭丧杖伸出了。
    两把厚背刀徐徐出鞘。
    赤煞大凶向双方扫了两眼,突然反手拔剑,发出一声震天怪叫,突然疾冲而上。
    “收!”双无常同声怪嚎,两根哭丧杖凶猛地攻出了。
    两把厚背单刀不甘示弱,立还颜色放手名人轶事网枪攻。
    风吼雷鸣,人影乍合;哭丧杖如同狂龙闹海,厚背单刀以猛虎出笼。
    地下的秋岚遭了殃,被踏得满地拖滚。
    亦煞大凶身形急挫,一腿扫出,将秋岚踢离两丈外,急步跟上,手起剑落,向秋岚的脖子猛砍。
    “不行。”青云客大吼。
    “林兄务请大量割爱……”
    “我说不行,岂有此理。”
    龙形剑脸色一沉,厉声说:“不行也得行,王某要定了。”声落,剑也向下落。
    小径西侧,马上的笑孟尝跃下雕鞍,向前面一个花甲老人走去,到了老人身策,笑问:
    “汾老,一向可好?怎不到寒舍盘桓?”说完,拱手行礼。
    汾老扭头一看,赶忙回礼道:“哦!原来是庄主。老朽刚到洛阳,还未至尊府拜访哩!半途碰上了这桩大事,便跟来了。这一来,庄主该放心了,呵呵!”
    笑孟尝莫名其妙,讶然问:“汾老,为何该放心了!”
    “咦!庄主还不知道?”
    “在下刚来。”
    “哦!难怪。死者是飞龙秋雷,大概是被青云客弄死的。飞龙已死,庄主岂不该放心?”
    “咦!原来如此。其实,在下并不想和秋雷计较小女的事,想不到他作恶多端,反而死在他的朋友之手,青云客原是秋雷的好友哩。”
    汾老突然神色一懔,低叫道:“天!独角天魔!”
    不但汾老惊叫,旁观的人全都抽口凉气惊叫:“独角天魔!雷音尊者!”
    龙形剑的怪剑还未砍下,人丛中的独角天魔排众而出,拉掉头巾,露出他的怪头,大踏步往前走,低叱道:“住手!让我看看你龙形剑是否有八只脑袋?”
    他的低叱声听来并不大,但令人闻之脑中如受重锤撞击.气血翻腾。
    激斗中的人,倏然撤招跃出圈子。
    所有的人全站住了,只有独角天魔大踏步傲然前行。
    接着,大和尚凶僧雷音尊者出现,也向里走。
    东面,人影隐隐,毒王,许钦,白夫人,两位姑娘,一行十人,已搜近至一里之内了。
    龙形剑脸色一变,钢牙一控,沉声道:“侯前辈,叫令徒与王某单人独剑决生死。”
    “废话!”独角天魔冷叱。
    龙形剑哈哈狂笑,笑完说:“在下同样敢和阁下一拼,何必倚老卖老摆出不可一世的姿态唬人?”
    说完,他举步跨出。前面的脚本来踏在秋岚的胸膛上,后面的腿迈出,所有的重量全部移在前脚上。
    秋岚已确知奇毒被排出体外了,恰好散去寂灭术,正待运先天真气检查各处经脉是否有异样,龙形剑的脚踏在他的胸腹之间,重量突增,胸骨压力骤加,他本能地立加抗拒,右手一拨。
    龙形剑做梦也未料到死人会复名人轶事网活,一拨之力奇猛奇急,任何人也无法在这时能够避开这意外的袭击。
    脚被绊出,前脚仍末着地,他感到力量突失,莫名其妙地突然坐倒,发出“噗”一声闷响,坐在秋岚的肚腹上,不等他弄清是怎么回事,沉重的打击已至。
    独角天魔一怔,在三丈外站住了。
    秋岚翻身坐起,一把抓住龙形剑的腰带,大吼一声,将龙形剑飞掷三丈外。
    “滚你的!”他大吼。在这以前,外界的事他虽未用眼睛看,但听得够多了,每个人都想要他的命,他怎能不气?
    在忍无可忍中,他忘了自己这时的身份,忘了他冒充乃弟秋雷的事,只认为这些人都是冲他秋岚而来的。
    所有的人,全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怔住了,有几个去年曾参加天山峡大会的人,更想起活僵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出现的事来,不由惊叫出声:“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变!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变!”
    他一直被人抛、掷、踢、踏,几次刀锋临头,却一无动静,这时突然复名人轶事网活发威,难怪这些人惊叫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变。
    龙名人轶事网虎八卫中,有两人神魂入窍,见主人遇险,不假思索地抢出,一支剑一柄沉重的银挝,几乎同时攻到,来势汹汹。
    秋岚背后象是长了眼睛,向右一闪,如同电光一闪。
    右面是使剑的人,剑已经点出,太快了,无法变招,也收不住势,剑从秋岚的左肋下擦过,一剑落空。
    秋岚左手疾收,挟住了擦过胁下的剑,虎躯右扭,右肘发如惊雷,“噗”一声撞中使剑人的右额,把对方直震出丈外,一声未出,昏沉沉地向外滚。
    “呔!”是秋岚的沉叱。
    旁观的人只见人影如虚似幻,剑影似实犹虚,几乎同在一瞬间,使银挝的好汉右手断了三个指头,银挝翻腾着飞抛五丈开外。接着,人也向前冲跳,“噗”一声冲倒在地,两筋斗翻出三丈外。
    能看清使挝好汉是被秋岚踢倒的人,少之又少。
    “哎唷!”使挝的好汉策卧在地,双手抱住屁股鬼叫连天,龇牙裂嘴。
    秋岚仗剑屹立,环顾四周的人群一眼,举头仰望日色,略一分辨方向,向西举步便走。
    西面偏南三丈外,独角天魔讶然注视着眼前这个功力奇高,能扔飞龙形剑、瞬间击倒两卫的青年人,一时还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南首,三丈外的青云客,吓得额上直冒冷汗。
    狼狈着站起的龙形剑,羞愤地大吼:“毙了他,上!”
    正西小径上,恰好是赤煞二凶,应声截出,两把剑如同经天长虹,飞射而至。
    活该二凶倒霉,他们被龙形剑下令的声音所迫,忘了不久之前断剑丢剑的恶梦,奋勇进击。
    “留下两耳,决不食言。”秋岚冷叱,长剑候张,但见银芒扭曲旋进,人影剑影如电光似的连闪。
    “哎呀!”赤煞二凶同时惊叫,左右疾分。
    剑影倏敛,震耳的剑啸声仍在空间震鸣,秋岚已从两人之中穿出,站在两丈外,神色庄严肃穆,泰然向沾了些少血迹的剑尖扫了一眼,剑虹一闪,剑便隐在肘后了。然后他抬头挺胸。徐徐举步,并未回头向赤煞二凶瞧,也未看刚才的结果;他身后先前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手的地面上,洒了几星血殊?四只耳轮散处在一丈方圆的固内。
    赤煞二凶踉跄站住,突然丢掉剑,双手抱头,如丧考妣地,绝望地叫:“天哪!耳朵,我……我的耳朵!”
    龙形剑张目结舌,如见鬼魅。
    四周的群雄,倒抽了一口凉气。
    死一般的静,没有人发声,针跌落地之名人轶事网声,也可将人吓一大跳。
    “沙!沙!沙!沙!”秋岚的多耳麻鞋睬在泥地上的声音,稳定地徐徐响起。
    丈五六外,独眼左龙当路而立。
    “沙!沙!沙……”脚步声近了。
    独眼左龙屏息着,他悄然向路右移,让出道路。
    “沙!沙!沙!沙!”
    路西端的群雄.开始向两侧让路。
    笑孟尝深深叹息,牵着坐骑向左移。其他十一匹马,也向道左靠。
    丈外靠左方,独角天魔将山藤杖改用双手横待。徐徐举步移至路中,脸色沉凝,怪眼光似乎放射出阵阵冷电寒流,阴森、冷酷、厉恶、狰狞,神色令人望之丧胆。
    秋岚的目光,也注视着独角天魔。
    “沙!沙!沙!”他仍泰然举步,每走近一步,他的大跟中神光徐现.逐渐明亮,近一步更亮一分。他眼中的神光并不凌厉镊人,但有一种令人心虚的力量存在其中。
    独角天魔哼了一声,阴森森地说:“小子,你不向老夫行礼?”
    秋岚只想到在飞云观前,几乎被老凶魔一脑袋撞死的事,正在思索该怎样对付老凶魔。
    在飞云观双方动手之前,他对老凶魔深怀戒心,但动手之后,他已试出者凶魔并没有想象中的可怕,上次如不是心中有所顾忌,他深信决不会挨上几乎致命的一击。
    他站在八尺外,淡淡一笑道:“我没有向你这宇内人性已失的老凶魔行礼的理由,你说对么是不是?”
    “你凭什么?凭你那草包师父终南狂客?”
    “在下不凭什么,凭一口武林正气,决不向江湖凶魔低头,如此而已。”
    他的话,把独角天魔气得脸色泛青,怒极反笑道:“说得好,骨头相当硬,哈哈!”
    “当然好,有何不对?”
    独角天魔脸色更厉,冷笑道:“月前在三峡,老夫还认为你是我那门人的朋友,所以擒住你的对头玉虚子,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由飞云观主处治。想不到你竟忘恩负义,拐带起我那门人的妹妹来了,真是胆大包天。说,昭华丫头目下何在?”
    “什么?你找我要……哦!你们自己去找好了。”秋岚脱口想否认、突又记起日前对方将他误认为乃弟秋雷,只好转口推说要他们自己去找。
    “尼不说?”独角天魔声色惧厉地问。
    “没有什么可说的。”秋岚泰然地答。
    “好小子,老夫要活剥了你。”独角天魔狂怒地大吼。
    秋岚淡淡一笑,大声说:“你何必吹大气?在下有剑,胜负难料,还不知鹿死谁手!你也没有什么了不起,在飞云观你用独角撞了我一头,你也被我一铁棍击中背腰,光棍打光棍,一顿换一顿,你岂奈我何?”
    他的话,不仅令四周的群雄大惊失色,更令独角天魔脸色大变。
    笑孟尝早已在爱女和笑弥勒口中,详尽地知道飞云观的事,但笑弥勒为了遵守秋岚守秘的诺言,并未将秋岚的身份说出,所以除了笑弥勒之外,其余的人仅知秋岚姓山名风。是山风与独角天魔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手,怎么又是飞龙秋雷?
    “到底是怎么回事?”笑孟尝讶然自问,他无法获得解答。
    独角天魔脸色大变,失惊地问:“什么?那晚使铁棍的人是你?”
    “正是区区在下。”秋岚一字一吐地答。
    “你还没死?”
    “废话!你挨了一棍,力道万钩,你为何也没死?”
    “这次你非死不可!”独角天魔狂吼,山藤杖当胸便点。
    杖来势不徐不疾,毫不起眼。但秋岚知道厉害,这是试探性的进击,下一招将是可怕的狠着,凶猛的狂攻将似狂风暴雨,大意不得,这一招不能让,不可躲,一让一躲,穴门必露,对以后的狂野进击将措手不及,他必须先让老凶魔知道厉害,也必须在开始时增加信心。
    他不退反进,剑向前拂出,轻迎袭来的杖尾。
    “吹!”独角天魔吼声震天,藤杖突然一振,风吼雷鸣,杖化千重杖山,凶猛地压倒。
    剑影亦张,突然从杖山下锲入。
    人影突闪,风敛雷息。
    “嗤嗤!得得!”罡气嘶鸣声和剑杖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接声,一发即收。
    怪,两人竟神奇地换了位。
    秋岚站在独角天魔进击前的位置上,长剑仍在震鸣,持剑的手坚定如铸,脸色凝重庄严,大眼中神光似电,左手剑诀徐引。
    独角天魔脸色冷厉,鬼眼中象有烈火在燃烧,杖尾徐伸,左脚尖徐向前移。
    剑影一闪,秋岚抢先进攻。
    “得得得得!得!”剑和山藤杖的接触声,连珠暴响。
    风雷再发,人影急旋,剑疯狂地迫进,杖发疯似的旋舞。在极短暂的片刻间,双方三照面四盘旋,尘土飞扬,人影快速地抢进手部位,招发如电,变招化招间生死须臾,双方皆勇悍如狮,化招攻招不许有丝毫舛错,飞腾着的兵刃随时皆可要人老命。
    “嗤!”一片衣角象是被狂风刮出,飘飞三丈外,是老凶魔的。
    “嗤!”一名人轶事网团名人轶事网青影也被拖出三丈外,是秋岚的头巾。
    “得得!得!”兵刃接触声再次暴起。
    风止雷息,人影乍现。
    好一场武林罕见的恶斗,五丈内无人敢近,是风劲气象狂41,裂肌刺骨凶猛霸道,旁观的人谁也不敢接近。
    独角天魔退在路北,脸色泛青,满头大汗,持杖的手已出现颤动之象。
    秋岚站在路南,俊面泛白,汗水滚滚,剑尖也出现些少震颤。他的头巾已被挑飞,露出黑油油的发结。
    “各攻十招以上,该出绝招了,接剑!”他冷静地说,飞扑而上。
    “得”一声轻响,剑杖相接,两人同向右压刃。
    独角天魔突然挫身切入,杖改压为托,杖头凶猛地横挑而出。
    “拍!”秋岚的左手剑诀变掌,迅雷似的拍出,拍中了跳来的杖头,杖向下急沉。
    剑也在这电光石火似的刹那间,一吞一吐,从杖底楔入,冷比震耳:“你的脑袋!”
    “笃!”剑尖果然点中独角天魔的头顶独角般的凸骨。
    “叭!”独角天施抽出手来,一掌击中剑身。
    两人同向外飘,震出两丈外。
    独角天魔摸模脑袋,变色叫:“你这是什么剑法?”他不住揉动。显然有点痛楚,可以碎碑裂石的铁头功,首次感到打击力难以禁受,虽末伤骨,但头皮出现了伤纹。
    秋岚还未问答,龙形剑却举剑大叫道:“弟兄们,准备上,此贼不除,后患无穷。青云兄,何不动手?”
    “呸!”独角天魔向龙形剑怒叫。
    秋岚知道不可再留,对方人多,不走不行,突然发出一阵震天长笑,笑完叫:“在下少陪,后会有期。”
    声落,剑化长虹,飞掷十丈外;人化流光,从西面人丛中飞掠而出,三两起落,便隐入密林中不见。
    东首,白夫人飞射而来。后面,许钦落后五丈。再后三丈,是银凤小姑娘。东海神尼走在许钦右方,速度相等。
    独角天魔一声怒啸,大叫道:“胜负未分,你走得了?”声出人闪,狂追而去。
    笑孟尝不知白夫人为了何人而来,他只看出许钦的脸色甚是凝重.闪出叫:“钦弟,有何要事?”
    许钦还在十余丈外,大叫道:“这些人在这儿有何事故?”
    “飞龙秋雷刚才在这儿,向西走了,独角天魔正在追他。”
    “快追!”许钦急叫。
    许钦没说明白,但笑孟尝已从他的神色中看出情况严重,还以为许庄已受到骚扰哩!无暇多问,留下一人看守坐骑,与众人向西急迫。
    青云客正待率领手下赶去,独眼左龙闪出拦阻,叫道:“禀主人,去不得,刚才那老太婆是玉狡猊的老婆,少惹为妙。”
    独眼左龙的话,令所有的人名人轶事网大吃一惊。青云客惊问:“你说什么?玉狡猊的老婆?”
    “不错,正是她……”独眼左龙为表示自己见多识广,便将不久前的所见经过说了。
    消息以奇快的速度传到洛阳城,传向每一个角落。飞龙秋雷恶斗独角天魔、神剑力伏龙形剑和青云客、玉狡猊的夫人现身……这些具有爆炸性的消息,震撼着武林。
    飞龙秋雷的声威,扶摇直上,升上了三十三天。
    秋岚从未想到他的所作所为,会引起些什么严重的后果,更没想到会因此而助长乃弟秋雷的凶焰。
    他脱离了斗场,向西北方向的荒野急走,奔出三里外,后面鬼影俱无,没有人能追得上他。
    他知道,余毒不可能完全离体,他必须找地方休养一段时日。
    白夫人听笑孟尝说飞龙秋雷往西走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展开御气神行术急追,没追上秋岚,却追上了独角天魔。
    她不知独角天魔早己失去了秋岚的踪迹,还以为独角天魔名列四大凶人,艺臻化境,怎会将人追丢?所以她盯住了独角天魔的背影,全力狂追。
    追了三四里,迫近了,她开始发觉有异,怎么老魔头在山野中兜起圈子来了?
    飞龙秋雷,你小子躲到何处去了?你给我滚出来!”独角天魔开始叫骂了,在林野中发狂地窜奔。
    白夫人恍然,她不愿和老凶魔照面,立刻放弃追逐,返奔原斗场,她要找笑孟尝问明经过。
    笑孟尝的答复,令她放下了心事,放过了毒王,拒绝了许钦的邀请,祖孙俩立即返回家中。
    由于早先救秋岚的心太过迫切,泄露了身份,这地方不能再居住了,她接纳了东海神尼的建议,预定明日率领着五名伪装佃农的忠仆,离开这儿另行觅地暂行栖身。
    当晚,内堂中举行善后的家庭会议。五名忠仆中留一名在外担任警戒,另两男两女也参加。
    斗室中一灯如豆,长案上摆着香茗。白夫人在中间落座,左首是东海神尼,右首是琬君姑娘,对面另一座长案,是四名忠仆。
    白夫人面对着烛光,神情肃穆地说:“多年来,始终末发现金神老匹夫的消息。去年风闻老贼曾出现在均州,但未获证实。看来,老贼极可能静极思动,要重出江湖了。今天我毅然出示身份,用意是引老贼现身。
    当年老贼用心可诛,志在诛锄白氏满门,以掩饰他出卖好友,易容入宅盗取璞玉归真秘笈的可耻阴谋。他却未想到那晚内堂诸人中,因我旧创复发之事忧急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煎,末沾米水,水中下毒的恶毒阴谋失效。三更天毒烟一起,我已发觉不妙,临危率领内堂诸人从暗渠中逃出,再想抢救前院的人已嫌晚了,大火封屋,转瞬即成火海。”
    她脸色冷厉,转向姑娘说:“琬君,你记着,十余年来,我始终不敢将我们家的情形对你说明白,怕你在外无意中暴露身份,引来横祸飞灾。想当年,你祖父与金神金祥老贼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情非浅,情同骨肉。论艺业,金神略逊你祖父两分。
    三阳神功毕竟是邪魔外道,易于速成,但不能持久,与你祖父的璞玉归真奇学相较,短期间似乎不相伯仲,但片刻之后,优劣立判。因此,老贼无日不在设法谋夺璞玉归真奇学,你祖父却如在梦中,还认为老贼是宇内唯一知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无意中说出已将心得录成秘策,希能留传后世。
    那年,你祖父远至甘凉,应天山行客之请,前往猩猩峡贯觉金寺,除歼喇嘛教一度称霸北地,后来远离中土的哈金伊洛活佛。老贼见有机可乘,首先将你爷爷另一好友千面客季彦诱走,迫出易容药物,再屠名人轶事网杀季家满门灭口。
    为了这事,我亲至季家勘查,发现不少蛛丝马迹,已料想到可能是老贼所为。没想到第三天老贼便杀了义仆王忠,竟易容冒王忠前来搜寻秘笈,却被我看出了破绽,他见机逃脱,第二天便在咱们后院的水井中下毒,晚上施放毒烟,四下里放火,要杀人灭口,他却没想到我与你爹妈及八名忠仆会从沟渠中脱身。
    后来,他发现瓦砾场中没有你爹妈的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体,便知阴谋败露,从此失踪。听说他带了家小逃至南荒隐遁,不敢返回中原。早些年,他的孙女金四娘在中原横行,我曾找过她,她说她祖父已经做了方外人,父母亦病死南荒,人丁凋落了。
    当然,我怎能向不知情的金四娘报复?又怎能至万里绝域中去找一个遁世的人?因此,我命你爹妈远走东海,投靠普明师太,在普陀落脚,恐防老贼再生歹念。而我,前些年走遍了甘凉,查访你爷爷的消息,却音讯全无。
    贡觉寺的哈金伊洛活佛死了,天山行客也病故在他的好友崆峒西广成下院院主的家中,只有你爷爷无人知其下落。因此,我只好留在中原,在这儿隐居,不时至七里河老贼的老家暗中等候老贼,也不时留意你爷爷的消息,可是,二十年来音讯全无,两人的消息宛如石沉大海。
    近来,四大凶人中,活僵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和独角天魔都被人证实出现江湖了,金神老贼也有些少消息,而现在又发现山壮士身具御气神行术轻功,定然是你爷爷的门人。这证明了你爷爷仍在人间,已意味着他可能也重出江湖了。明晨,你和师太尽速赶回普陀,叫你爹妈火速赶来会合,我将迁往龙门,在奉先寺旁暂栖,寻访老贼的行踪。”
    “奶奶,何不到乔家……”姑娘急急接口。
    “不可,怎能连累乔家?”
    “琬儿想,师父她老人家独自返普陀便可……”
    “那……不行,你在这儿碍手碍脚,碰上了老贼,我怎能照顾你?老实说,我是否能和老贼一拼,我尚无自信哩!”
    “琬儿不走,要在奶奶身边伺候你老人家。”姑娘断然地说,撒起娇来啦!
    东海神尼站起说:“白夫人,还是由我独自走一趟算了,一个人方便些,昼夜兼程,披星戴月,琬儿吃不消。用不着等明晨,我可以立即启程。再说,有琬儿在,可以帮着找山壮士,一举两得岂不甚好。”
    白夫人沉吟片刻,点头道:“也好,有琬儿在,找山壮士确是方便些。师太何必急在一时?还是明晨上道……”
    “不!白天赶路不方便,还是晚上好些。”
    众人立即开始拾夺。不久琬君祖孙俩恭送神尼上道,小屋中重归沉寂,五更过后,祖孙俩也带着五名忠仆走了。
    秋岚直待日落西山,方入城返回客邸,挟行囊出城到了东关外,在至白马寺的官道附近向一家农舍投宿,在那儿养伤排毒,一住三日足不出户,总算被他将余毒排出体外。
    三天中,沸沸扬扬的洛阳城,一切动静他毫无所知,只专心行功。这天午膳罢,他又向龙门走。
    他隐身后的第三天,飞龙秋雷的先遗人员到达了洛阳。次日,秋雷本人也到了。先遣人员人数甚伙,其中有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东八豪,还有沿途罗致的江湖高手。
    他们一到,洛阳城几天来所发生的事。全部用快马递送给秋雷。因此,秋雷进入洛阳采取极端秘密的措施,悄然到达,没惊动外人。
    城内不适宜闹事,安乐窝内的安乐酒店成了他的居所。
    安乐酒店位于邵子祠的北面不远处,是一座相当宏丽的酒楼兼客寓的大店,以便接待前来游邵子祠的达官贵人,安顿酒客们带来的女眷,所以格局比一般的酒店和旅舍要讲究得多。
    安乐窝在官道的西首,约有百十户人家,北面里余便是天津桥,村北距洛河只有半里地。邵子祠建于十三年前,祠址是早年的九真观。
    祠的格局仍保持古朴、清雅,甚至还建了一座邵节康先生早年的土窑模型,上面塑了三个大字:安乐窝,以纪念这位一代布衣贤士。
    院内,牡丹和芍药为洛阳之冠。而北面的安乐酒店,却与朴实无华的邵子祠,象是两个世界,宏丽奢华完全不同。
    安乐酒店共有四栋大建筑,更有五座清雅别致的独院,占地几乎有村子的一半大小,亭台花树散布其间。
    店前的停车场和马厩,形成五六亩大小的广场,十分气派,升斗小民只能望门兴叹,不配到里面吃上两杯老酒。
    独院在观东首。这天,来了一群阔客,包下三间独院、人到底有多少,店家也搞不清楚,反正坐骑亦有二十八匹之多,还有衣着华丽艳光四射的女眷哩!
    所有的男人,除了三五个英俊可观之外,全是些粗胳膊大拳头凶猛骠悍的爷们,店伙计看了这些人便心中害怕,怎敢打听这些人的来历?
    午后不久,中间独院的客厅中有一场盛会,店伙计不许接近,闲杂人等更不消说。
    客厅相当宽阔,中堂之下,是一列大环椅,中间坐着英俊的主人飞龙秋雷。左面,是美艳名人轶事网照人的林昭华,她身后站着两名侍女。
    右首,是七柳湾的查总管。左右两侧的长椅上,有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东八豪,七柳五煞,四大金刚,还有九名骠悍的中年大汉。
    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东八豪的老大鬼影魂沙千里,正滔滔不绝地将洛阳城几天来所发生的怪事,详尽地加以禀明。
    秋雷静静地倾听,剑眉不时轩动,脸上并不时泛起迷惑的表情。等鬼影幽魂说完,他向查总管问:“总管,你能料想到这个功力奇高的人,冒充本庄主的用意何在么?”
    查总管脸上神色平静,始终保持着一惯的阴鹫神态,思索片刻,方冷静地说:“属下认为,这人定是有意投靠庄主的江湖高手,冒充庄主,以便先为投靠而铺路。”
    “这人的脸貌与本庄主相同,又作何解说?”
    “江湖中善化装易容术的人为数不少,并不足怪。”
    “难道说,连九华羽士也难辨真伪?”
    “想当年,千面容季彦纵横天下,不仅可改变容貌,更可改变身材高矮肥瘦,何足为奇?”
    秋雷淡淡一笑,改变话题问:“总管对本庄主今后行止,有何高见?”
    “先找出这人再言其他。属下认为,这人早晚会前来晋见庄主的。”
    林姑娘突然接口道:“雷哥,你不是有一位哥哥秋岚么?据我所知,他的相貌与你十分相似,会不会是他?”
    秋雷瞥了她一眼,若无其事地说:“华妹,你错了,家兄如果有与独角天魔不相上下的能耐,他用不着借我的名号,他自己会独树一帜在江湖称雄道霸的。”
    他整衣站起,环顾左右片刻,俊脸上神色凛然,焕发出一股今人感到压迫的慑人力量,虎目中冷电四射,不怒而威,久久方—字一吐地说:“诸位留意些,本庄主立即遣出诸位分头行事,以便后日前往许庄拜会冷剑许中州。这次咱们洛阳之行,收获丰硕。对日后雄霸天下之举,影响重大,诸位务须小心从事,切不可有失咱们七柳湾的威风。其一,立即查出龙形剑和绿凤的落脚处……”
    “绿凤必须擒活的。”林昭华插上一句。
    秋雷脸色一沉,冷冷地说:“华妹,在我办事时,你必须学学闭嘴的工夫。”
    林昭华粉脸一变,倏然站起,便待退席。
    “坐下去!”秋雷冷叱。
    林昭华是第一次看到秋雷疾言厉色的神色,心中凛然.恐惧感爬上了心头,被镇住了。
    一名侍女不知死活,叫道:“秋爷,你怎可对我家小姐如此无礼?”
    秋雷向查总管厉色问:“总管,堂议妄言乱计,该当何罪?”
    查总管离座躬身道:“堂议妄言、抗命、声辩,犯庄律第五条第三款,重犯立毙堂下,轻者割断脚筋禁锢水牢三月以上。”
    秋雷向一名中年人沉声问:“高刑主,小云公然向本庄主咆哮,为何不执法。”
    高刑主吃惊地站起,躬身道:“庄主的内室亲信,属下必须所候指示方能执法。”
    “法无亲疏,不然何以服众?将小云押回庄中再议。”
    “属下遵命。”高刑主大声答,又向另一名中年人叫:“伟清兄,立即将小云逮捕看管。”
    伟清兄应诺一声,纵至侍女小云身旁,冷冷地说:“奉庄主面论,高刑主所差,逮捕蔑视庄主要犯小云,随我走。”
    林昭华惊呆了,脸色泛灰。
    小云心胆俱裂,尖叫道:“小姐,救救小云,救……”
    她扑向昭华,伟清兄突然双手齐出,“噗”一声一掌劈中小云的颈根,另一手挟住小云的纤腰,大踏步出厅而去。
    秋雷背着手,若无其事地往下说:“查出龙形剑与绿凤落脚之后,准备下手,明暗俱来,不必顾虑江湖规矩。其二,青云与独角天魔的行踪,必须加紧追踪,准备送邀战书,邀他们在这儿一决。其三,阴曹客与鬼谷先生,乃是海天一叟的好友,咱们请他们来以礼相待。这三件事,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由八豪办理。
    其四,四金刚立即出动,搜捕九华羽士。五煞立即准备启程,与本庄主搜寻毒王两男女。许乔两家的附近,在后天之前,不许接近,本庄主今夜要独自前往一走。总管在本庄主走后,必须小心戒备有人入侵,留意前来拜望的人,任何人送来约谈的柬帖,全部收下,允许你便宜行事。”
    之后,他详细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待了执行的细节,始终未道及假飞龙秋雷的事。
    事毕,他回到内堂,唤来小家伙清风,秘密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待道:“你带我的手书星夜赶赴夷陵州,呈送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南浪子,着他按书上所示,至四川嘉定州大佛之下,擒捉一个叫虚云的老和尚和一个叫秋岚的人,押回七柳湾,不可有误。”
    “小的书信送到之后,以后的行止……”
    “你也回七柳湾,这儿事了,我也回庄一行。”
    “小的立刻起程,公子爷还有事么?”
    “没有了,务必尽快赶到。”
    未牌初,他换了一身紫色劲装,外罩水湖绿长袍,腰悬长剑,带了明月和恨天无环,三个人出到前厅。
    前厅中,四金刚五煞已经束装待发。
    查总管至上一封书柬,说:“这是龙门眼线派人送来的书柬,请庄主过目。”
    秋雷接过先验封,然后拆开观看,看完说:“毒王两男女不在龙门,听说已回城中藏身,九华羽士躲在龙门西山一座小道院内,且先去西龙门山。总管,小心林姑娘通风报信与青云客,如有异动,格杀匆论。
    “属下理会得。”
    四金刚原奉命搜寻九华羽士,秋雷既然要自己走一趟,他们乐得清闲。一行人出了店门,坐骑早已在店门准备停当。四金刚先走一步,五煞断后,一行人驱马出镇,向龙门镇驰去。
    同一期间,西龙门山的玄真观,九华羽士正治酒高会,与一群江湖人商讨大计。
    龙门镇南不远,两山对峙,一水中流,这就是龙门,也叫伊厥,两山一东一西,便是东、西龙门山。
    东龙门山也称香山,不仅是因为上面有北魏时代的香山寺,而且唐代的大诗人香山居士白居易在这儿开辟了八节滩,更将在洛阳十余年所写的诗赋白氏洛中集,藏在寺中的藏经堂内,因此便成为为骚人墨客的必游胜地;女皇帝武则天,曾将这一带建为洛苑,在香山寺游幸,诏群臣诗赋,以锦袍为奖。
    锦袍原为东方虬所得,后来,张易之的走狗宋之问的诗更为武后所赏识,因而夺锦抱转赐宋之问,这就是有名的“宋之问赋诗夺锦袍”的故事,夺袍之地,就在香山寺。
    龙门西山在伊水北岸,这儿的古迹比东山多。潜溪寺的牡丹之王千叶红、宾阳洞的三大石佛、莲花峰的怪石、干佛洞和万五佛洞的无数小佛、宽仅尺余的龙门、奉先寺的大佛和四大金刚,藏有龙门二十品的古阳洞和牛骨洞……这些玩意全在西山。
    从禹王池向右走,由天竺寺的西面岔出,便是极少游客的山野,小径婉蜒两里地,便是香火零落的玄真观,那是一座荒凉的道院。龙门山是佛门弟子的势力范围,玄门方士不易立足,被赶到荒凉地带并不足怪。
    这座道院地势不错,位于半山的树林中,俯视着龙门镇,可以清晰地看到镇西乔家占地甚广的宅院。如果乔家有事,这儿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九华羽士在这儿躲了好些日子了,玄真观的主持是他的好友玄真子褚建信。自从独角天魔迫走秋岚之后,他知道自己的力量和秋雷周旋,未免太过愚蠢了,他必须找到一些帮手才行。花了四天工夫,他大有所获。
    大殿供着三清祖师和一些不知名的神抵,神座下用蒲名人轶事网团名人轶事网排成一个大圆圈,中间陈列了酒菜果品,共环坐了九名道俗,一个比一个凶猛狞恶。
    除了九华羽士和玄真子外,熟面孔有阴曹客、鬼谷先生、水府龙神、绯衣三娘,神女峰凝真观的霹雳火玄思道长,另一个是身旁放了一具铁胎弓,背着箭袋悬着大砍名人轶事网刀的花甲老人,留了一部花白络腮名人轶事网胡名人轶事网,狮鼻铜钩眼,十分威猛;他是海天一叟的拜弟,熊耳山山主神箭古月亭,凶悍无比的绿林大盗。
    右侧,有六名大汉半躺在拜坛附近,横七竖八每人身旁各放了酒肉果品,半躺着大吃,冷眼注视着八名道俗男女高谈阔论,他们吃得顶惬意。六人中,赫然有龙形剑的死名人轶事网党名人轶事网双无常,大概是因为有神箭古月亭在,所以他们不愿同席而坐。
    酒已半酣,九华羽士清了清喉咙,阴沉沉地说:“诸位,说实话,如果咱们今后不破除成见联手合作,今后江湖中,将是飞龙秋雷的天下,咱们除了投降之外,只好洗手隐姓埋名做好人,别无他途。
    别认为向那家伙效忠便可平安无事了,那家伙阴险毒辣、虎狼心肠,贪得无厌,可说是江湖上空的绝后的可怕枭雄。贫道与玄恩道友只是泛泛之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且听玄恩道友说说一剑三奇之事,便知贫道所说的事决非信口雌黄胡说八道了。”
    霹雳火从怀中掏出一包用油纸密封的小包,一面摊开一面说:“这是飞龙秋雷与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南浪子将一剑三奇的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体,送请贫道验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时,贫道从一剑三奇门中取出的余唾。当时,贫道无法验出其中毒质,所以答应以后将结果转告他们。可是,一直无法分析出其中异物。后来,用余唾以猪犬相试。一滴之量,入喉即死。”
    他将一具玉瓶举起,亮了亮道:“一剑三奇的伤,再重一百倍也不会致命,贫道虽不知合有酒味的余唾中有何种奇毒,但敢武断地认定,一剑三奇的死,是被毒死的。
    贫道本待前往夷陵州告知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南浪子,却在途中遇上九华羽士,说是恐防飞龙情急灭口.不去为妙,所以贫道随九华道友到了洛阳,因为凝真观已在贫道离开的当天晚间,被人放一把无情火烧个精光。放火的人是谁?请绯衣三娘说说看,她知道。”
    绯衣三娘放下酒杯,说:“那是金四娘的手泽,她亲口告诉我的。老实说,我绯衣三娘从前是对飞龙存有幻想,但金四娘告诉我说,飞龙为人好色,但不留情义,绿凤之被弃就是明证。我只好放手。我和金四娘到了夷陵州,她会晤了秋雷,之后便重返神女峰火焚凝真观.回来后我和她约定在岳阳见面方行别过。但我到了岳阳,飞龙已经离去,金四娘却失去踪迹,此中大有可疑之……”
    话未完,观门人影一闪,两个青影以奇速掠过天坛,奇快地抢入殿中。
    所有的人倏然站起。
    “金四娘已经死了,死在飞龙秋雷之手。”来人沉声接口。
    蓦地,轰隆两声暴响,殿左的长窗突然崩塌。
    众人吃了一惊,四面一分。但他们同时惊叫,倒抽了一口凉气,如见鬼魅地后退,人想夺门而走。
    窗外树影中,金光耀目,一个外罩深紫色披风,内穿金色长袍,佩金剑,浑身金的高大怪人刚好到了窗口。
    “金神金祥!”有人低声恐怖地叫。
    “谁敢走?”金神冷叱。
    刚到殿门的人恐怖地站住了,谁也不敢违命。
    金神象个无形质的鬼魂,飘入殿中,指着现身在大殿的两个青影厉声问:“说!你怎知金四娘死了?”
    九华羽士阴阴一笑,上前行礼道:“老前辈万安。小道久闻老前辈的大名,如雷贯耳……”
    “滚开!我没问你。哼!你大概还不知道老夫与秋雷的情谊,所以胆大包天公然纠众与秋雷为难,你给我滚开,老夫先问明再说。”
    两青影一男一女,男的是毒王,女的是欧阳慧姑娘。
    慧姑娘凤目喷火,猛地撤下长剑。
    毒王从容行礼,沉声道:“前辈如果想见令孙女的遗骸,晚辈愿为效劳。”
    “你是谁?”金神厉声问。
    “晚辈毒王周赵潜,君山渔父欧阳嘉隆的师弟。前辈,这位姑嫂就是敝师兄的孙女欧阳慧,大概前辈也有耳闻,用不着晚辈多说。”
    金神一惊,狠狠地打量着慧姑娘,久久方说:“晤!不错,老夫和欧阳嘉隆较技时,她还没有出世呢。你说,是你爷爷杀了我那可怜的孩子么?”
    慧姑娘咬牙切齿地说:“老贼,可以说你亲手杀死金四姨的。”
    “呸!你……咦!你叫我那孩子为四姨?”
    慧姑娘泪如雨下,颤声叫:“如果没有四姨示意我逃命,我早巳骨肉化泥了,这件沉冤永无昭雪之日哪……”她哭泣着,将君山所发生的事一一说了。
    最后说:“四姨的后事,是叔祖和君山秀士悄然料理下葬的,在未找出飞龙秋雷行凶动机之前,谁也不敢将消息传出,怕你不分青红皂白,听信秋雷一面之词,向我们突下杀手。
    言尽于此你若是不信,可以向我下手了,来吧,你等什么?”她徐徐引剑立下门户相侯。
    金神金祥没做声,咬紧下唇,脸色难看已极,谈淡的金芒在脸上时现时隐,不住作深长的呼吸,显然他在压抑心中的激动,久久,两行老泪滚下腮边。
    “孩子,你敢随我和秋雷对证吗?”他软弱地问。
    “求之不得,愿随前辈一行。”毒王抢着答。
    “你们在龙门镇龙门客栈等我,我必须至奉先寺有些少耽搁,今晚我再去找你们,然后同去寻找秋雷。”
    “晚辈遵命。”
    金神转向九华羽士,目光环扫众人一眼,冷冷池说:“秋雷的事,由老夫独自处理。你们,你们替老夫滚离洛阳,不许插手,不然休怪老夫心狠手辣。”
    声落,突然穿窗而出。众人抢近窗边,只看到金神和四个黑衣人的背影,流光逸电似的冉冉隐入山林不见。
    金神远出半里外,站住了,扭头向身后的人间:“消息如何?说。”
    一个黑衣人躬身道:“白婆婆确在奉先寺的左侧一家农舍中,手下有五名男女,还有一个小姑娘。”
    另一名大汉躬身道:“飞龙秋雷落脚安乐窝安乐酒店,今晨刚刚抵步,他的手下早一天到达的。”
    “好,你们继续监视,有异动再派人回报。先到奉先寺,走!”
    四名黑衣人有三名告退走了,一名领着金神隐入山林中,越山径奔奉先寺。
    毒王不再和九华羽士打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道,与慧姑娘匆匆走了。
    玄真观中许久方恢复平静,久久各归原位。九华羽士恢复了阴鹫的神情,嘿嘿一阵怪笑,重拾话题道:“老凶魔虽凶残恶毒,但咱们用不着太过害怕。刚才玄恩道友已揭开秋雷为达目的,不惜暗杀朋友谋夺朋友的卑鄙阴谋。
    毒王更揭开他谋杀金四娘的黑幕,诸位可知道那畜生是如何的可怕。现在,请古寨主将秋雷大闹海天山,拉走海天山高手恨天无把的经过说给诸位听听,便可了解那家伙志在威迫江湖好汉网罗羽翼的可耻作为,诸位便可知道这家伙雄霸天下的用意所在……”
    话未完,观门外出现一个小伙子,向里叫:“七柳湾飞龙秋雷秋庄主驾到,里面有人么?”
    简直是废话,大殿距离观门中间只隔一座院子,相去不足五丈,从观门看大殿,一无遮掩,而且九华羽士的语声直达户外,还用问有人没人?
    观中有盛会,三名香火道人已经被遣开。玄真子以为地处偏僻,不会有人前来打扰,毒王和金神的突然出现,这些自命不凡的人还不提高警觉,忘了派人把风,以致来人在观门出现,殿中的人方行发觉,已经嫌晚了。
    听说是飞龙秋雷驾到,所有的人全都大惊而起。
    九华羽上火速将道袍的下摆掖在腰带上,叫道:“他来得好,咱们埋葬了他。”
    观门出现英风俊发的秋雷,长笑震耳,笑完说:“诸位,秋某不敢劳驾诸位名宿高手埋葬,诸位何必小看了自己?九华道长,久违了。”
    他跨入观门,从容举步走向院中的拜天坛。
    十四个人抢出殿门,在阶上分列。神箭古月亭接上弓弦,大笑道:“这小子果然够狂,古某先给他一箭作为见面礼。”
    弓开如满月,狼牙箭尖闪闪生光,瞄准着接近至天坛下方的秋雷,他满脸泛着自信的微笑,但箭迟迟末发。
    秋雷站住了,泰然含笑问:“月亭兄,难道说,你与龙当家的兄弟情义,就此一笔勾销了?”
    神箭古月亭呵呵笑,但箭尖始终向着秋雷,说:“就因为古某重视结义之情,所以要为义兄尽力。”
    “那么,箭尖为何瞄向秋某?”
    “哈哈!你说该瞄向谁?”
    秋雷向九华羽士一指,喝道:“他!”
    银芒破空而飞,弓弦狂鸣。
    九华羽士见多识广,神箭古月亭久不发箭,他心中起疑,暗中留了神。这瞬间,他并不因秋雷一指而分心,反而更为警惕,古月亭肩部一动,他便知道不妙,不向殿内退,反向前急急冲去。
    “啊……”惨叫声惊天动地,刚向后退的玄真子做了九华羽士的替死鬼,箭贯胁而入,狂叫着跟路向后退,手按住已入体近尺的箭扦,屈曲著身子摇摇晃晃的,脚跟被门槛所绊,仰面便倒了。
    几乎在同一瞬间,恨天无把从门外飞射而入,八十二斤的虎尾鞭风雷俱发,凶猛地扫向刚纵下阶的九华羽士,吼声象半空响起一声焦雷:“老道!纳命。”
    也几乎在同一刹那,双无常鬼魅似的退入殿中。他两人自始就不信任死对头神箭古月亭,因此早怀戒心,一看不对便乘机溜走,不敢和秋雷拼命。
    古月亭号称神箭,做梦也末料到九华羽士鬼精灵,不向后退反而向前纵,相距不足丈五,竟然一箭落空,仅射死了无关紧要的玄真子,脸上委实挂不住,一声怒吼,又搭上了三枝箭。
    他只顾对付九华羽士,却末料到身旁的绯衣三娘,绯影一闪,便退入殿中.三把小飞刀却在她身形刚动时先行出手。
    “嗡……”神箭古月亭狂叫,三把飞刀全中,相距不足五尺,他怎能不死?三把飞刀全贯入胁腔,尽锷而没。
    “嗡”一声弦响,三枝已上弦的劲矢不放自飞。
    同一刹那,九华羽仰面便倒,避过恨天无把扫来的一棍,向侧一翻,以闪电似的奇速窜入殿中去了。
    “得得得”三声暴响,恨天无把将迎面飞来的三枝箭击落,却被九华羽士抓住机会溜掉了。
    同一瞬间,阴曹客与鬼谷先生哈哈狂笑,分向水府龙神和霹雳火玄恩道长进击,从阶上缠至阶下,人影急旋,只三两照面,水府龙神被阴曹客一棍击破了天灵盖。
    鬼谷先生的魁星笔霸道绝伦,但就无法在霹雷火的剑下讨好,两人火辣辣地杀了个难分难解的。
    与双无常同来的另四个大汉因为站处在外侧,无法退入殿中,齐向右廓急逃。到了廊尽头,被墙外跃入了四金刚,在狂笑声中,劈面堵住了。
    秋雷始终站在天坛中央,背着手含笑注视众人狠拼,明月站在他身后侧,叉腰屹立,向后戒备。
    大殿内,惨烈的恶斗如火如荼。
    绯衣三娘最先退入殿中,稍后半步是双无常。糟了!两座后殿门同时有人钻出,吼声震耳:“七柳七煞在此,留下啦!”
    说是七柳七煞,其实只有五个人。以五名高手拦截三个人,按理该稳占上风,其实不然,三个都是一等一的名手,不易截住。这得怪秋雷大意,没想到在严密部署,暗下杀手中.会有三个人漏网。
    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东八豪最先一天到洛阳,同来的还有不少人,找到了神箭古月亭,传达了秋雷和海天一叟的口信。同时,古月亭已先一天接到了海天一叟的手书,知道海天一叟确是诚心与秋雷合作,书信上要他协助秋雷,相机铲除龙形剑。
    因此,由古月亭出面,找到了海天一叟的好友阴曹客和鬼谷先生,力劝两人放弃成见,与秋雷携手闯业。两个老鬼本来就不是东西,同时也领教过假秋雷的艺业,心中早生惧念,经古月亭一说,乐得做顺水人情,一拍即合。
    很巧,恰在这时,九华羽土改变一人成事的初衷,前来游说两人对付秋雷,约他们到玄真观商讨大计。两个老不死大喜过望。这可有看见秋雷的抬高身价的机会啦!立即将古月亭请来与九华羽土见面。
    九华羽士聪明一世,奸滑过人。这次却上了大当,满以为海天一叟正如古月亭所说,是被李名人轶事网胡名人轶事网子所迫,不得不和秋雷敷衍,明允相助暗中徐图。因此,竟将可能参予与已允参予玄真观的人透露给他们以作准备。秋雷人末到洛阳,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东八豪已将消息传到秋雷耳中了。
    秋雷得到消息,大喜过望。但他为人城府甚深,一切消息禁止向他人泄露,甚至查总管也不知他对内对外的作为,他的计谋只有他自己知道:
    在酒店大厅中的计议,是做给手下们看的;其实他早已策划妥当,玄真观的一举一动,全在他掌握之中。
    没料到金神金祥突然现身,也没想到毒王与慧姑娘做了玄直观的不速之客,几乎将这次阴谋全部破坏。
    在秋雷想来,参予玄真观盛会的人,有神箭古月亭和两个老不死,对付其余的人怎会有问题呢?古月亭足以将被蒙在被里的九华羽士和双无常射死,两个老不死收拾绯衣三娘和其余三人当能胜任。
    他自己带了十一个人,只消对付漏网的人便够了。开始动手,九华羽士这方面,包括双无常七名高手,至少得死掉五个人,能逃入殿中的能有几个?有五煞在里面拦截足够了!因此,他并未参予动手,作壁上观。
    绯衣三娘知道大祸临头,是拼命的时候了,如不在被短暂的时间内脱身逃出险境,下场够惨的。
    她冲向右面的后殿门,纤手齐动,六把飞刀急闪,化为六道银虹,向后殿门射出。飞刀出手她倏然向右扭肩旋身,身形一顿一旋,让后面的双无常先走。
    双无常也知道她鬼精灵,要利用他两人开路,但事急矣!明知凶险也顾不得计较了,哭丧杖舞动如风,凶猛绝伦地猛冲而出。
    “哎唷!”有人狂叫,冲出封住后殿门的三名恶煞中,有一人左肩挨了一刀。绯衣三娘的宽刀又大又重,挨上了决不会有好处;中刀的人狂叫着向侧急躲,双无常到了。
    “铮铮”两声暴响,四个人硬接硬拼,火星飞溅。
    左面后殿门另两煞急掠而至,向绯衣三娘猛扑。
    九华羽士到了,急叫道:“三娘,快走!”叫声中,他打出两枚钢松针。同时大袖一抖,销魂香已经抖出。
    扑向绯衣三娘的两煞知道松针厉害,忙向左右急闪,在间不容发中躲过松针,却末躲开无色无臭一涌而至的销魂香,冲势难止,向两侧猛撞。向左闪的人身不由己,“蓬”一声大震,撞在神案上软倒在地。
    秋雷见九华羽士竟能在三箭阻住恨天无把的瞬间,逃入了大殿,不出手不行了,一声长笑,追入了大殿,恰好看到两煞倒地。他一声不吭,打出三枚棋子。他这时的功力,比未练成三阳神功之前,不知强了多少倍,棋子出手快逾电闪,令人肉眼难辨,十分可怕。
    可是,九华羽士机警绝沦,伸手一勾,整座神龛轰然倒塌,不仅压落三枚棋子,也阻住了秋雷。人影一闪,他已在绯衣三娘之后进入了后殿门。
    殿后,阻双无常的两煞虎口流血,被凶猛的力道震飞了兵刃,人也被震倒在墙角下,装死。双无常无暇追取他们性命,逃命要紧,走了。
    观后是浓密的山林,等秋雷绕另一道门追出,九华羽士四男女,早已出了观后逃之夭夭了。
    秋雷转回殿前天坛,天坛的激斗已止,随双无常前来的四大汉两死两伤,霹雳火右手已断,被鬼谷先生踏在脚下挣命。
    鬼谷先生左胸挨了一剑,但伤肉而末伤骨,一脚踏在霹雳火的胸头间,一面若无其事地在伤口敷上金创药。
    秋雷看了众人一眼,向恨天无把说:“你留在这儿善后,龙形剑的两个伤者,割掉双耳放走。霹雷火玄恩老道是武当派的人,谅他也没有脸面回武当纠集同门兴风作浪,替他裹创,叫他滚,替武当留一分情面,尔后咱们有话说。
    鬼谷先生冷冷地说:“放不得,小老弟,他刚才……”他将霹雳火刚才说出一剑三奇中毒而死的事说了。
    阴曹客也丑表功,他将金神与毒王的事说了。
    秋雷心中一凛,暗叫糟糕。但他脸上神情毫无异样,淡淡一笑道:“真金不怕火,在下不怕他们血口喷人。笑话!一剑三奇的死、与在下一无关连,那天在下根本末沾一剑三奇的身子,是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南子兄弟理的伤,怎怪到在下的头上,这家伙可恶。
    恨天无把冷笑道:“这种人就会惹事生非,妖言惑众,决不可便宜了他。”
    “依你之见……”
    “杀!”
    “那……那怎么可以?这一来,不是显得本庄主心虚了么?再说,本庄主在君山湖面被巨浪翻舟,根本不会到过芦洲,金四娘的死,本庄主毫不知情,毒王的话,也有嫁祸之嫌。因此,今天在玄真观予会的人,本庄主皆需将他们留下,以便日后三方面对证!”
    “人言可畏,众口烁金,如果放了他们,这些家伙全是与庄主誓不两立的人,他们会替庄主洗刷?不!他们唯恐天下不乱,不加油加酱胡说八道才怪。”
    秋雷举步便走,说:“一起押走,容后再识。我先走一步,不必跟着我,速至龙门客栈将毒王欧阳慧擒获候命。”
    他心中大急,没想到事情弄得如此糟糕,假使他事先知道清,怎会轻易让绯衣三娘四个人逃掉?目前最要紧的事,一是杀绯衣三娘,一是立即将林昭华和两侍女埋葬掉。在洞庭湖覆舟之前,林昭华的画舫恰在半里外,已看出他的船是从芦洲方向来的,船上明明有人驾驶,翻得蹊跷。这也就是他杀尽水府龙的画船水夫,将船沉入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底的原因。有林昭华主仆在,以后麻烦了。
    他绕道上山,疯狂地急搜,看清了山势,已料出绯衣三娘四人可能逃走的方向,放胆狂追。
    西龙门山是许多小山聚成的山地,绵延二十余里,有怪石砌的山峰,有草木葱龙的胜境,要追已逃上山的江湖高手,谈何容易?他不死心,放胆狂追。
    奉先寺,是西龙门山的第一大寺,原称九间房,到唐高宗代方大兴土木,足足花了四年时日方行竣工,武则天那时还没登上女皇宝座,也捐了两万多贯脂粉钱助成,成为洛阳第一流的佛门胜地。
    登寺的大道,全是工程浩大的石级。寺左,岔出一条小山径,绕入一座山谷,再攀上一道山脊。这儿,有几家山民筑屋而居,可以看到下面的奉先寺的侧影,山下招待香客的店铺房屋一一在目,如果有人从这条山径登山,远远地便可发现来人的行踪。
    白夫人祖孙俩和五名忠仆,就藏身在最北面的一栋木屋中。山脊的北面,是一处山洼,松柏茂密,人迹罕至。再北面的山头,怪石如林,古松散处。
    远远的,有几个鬼魁似的人影,沿北面的山脊向怪石如林的山头急奔,在林中时隐时现。
    已经是申牌左右,日影西斜,但炎热难当,山林中虽比平地凉爽些,但仍然暑气迫人。
    秋岚在午间便到了龙门镇,在乔家的宅院走了一趟。这次他聪明些了,在脸上加了些褐色染料,穿了一袭灰布直裰,扎脚裤,多耳麻鞋,戴了一顶遮阳帽,完全是衬夫俗子的打捞,低着头走路,谁也看不到他的真面目。
    乔家的院墙高而广,大院门十分神气,台阶下有两座大石鼓作为装饰,鼓两侧有两头小狮子、所以严格的说,不叫石鼓而称双狮滚球。没有功名的门饰。不许用石狮,但石鼓则不禁。
    登上石级,上面院门的台阶又宽又大,高大的门楼共有三座门,中门紧闭,两侧大开,但仍有栏门掩住,可以看到里面绘了镇邪图案的照墙。
    院墙向两端延伸,各长约十文左右,两端有边门。左面,是车马进入的专用边门。右首,是牛羊牲口进出的所在。
    门阶上,两名老门户端了张四脚凳,一面挥扇赶暑,一面注视着街口来来往往的人群。
    距街口还有一二十丈,很少有人走动。整座大宅似乎静悄悄,毫无异样。
    秋岚不敢走近,他在街口转了一圈,心说:“宅高院深,防不胜防,如果弟弟前来生事,想阻止他极为不易。我想,大白天弟弟不会来。唉!我人孤势单,不知他藏身在何处。
    怎能劝阻他呢?假使他晚上来,即使让我遇上,他如果一意孤行任性而为,我又该如何阻止他名人轶事网胡名人轶事网闹?武林高手如云,他太令人担心了。”
    果然不错,三个披了袈裟的中年和尚,从大树转入至乔家的走道。向大门从容而行。有一名眼神慑人的和尚,还不经意地瞥了他一眼。
    他向南走,出镇向龙门山走去,心说:“已经认清道路,白天无事,我何不抽暇游一游龙门呢?”
    他在镇尾路旁的酒肆中,买了一葫芦酒挂在肩上。他不是酒徒,只不过感到两只手没处放,找些东西活动活动而已。
    他却不知道,三个和尚进入乔家不久,三个青年大汉从边门退出,远远地盯了他的梢。
    三个跟踪的人将近山口,有一个超越了秋威,到了一座路旁的凉亭,向一个施茶的老人低声急促地说:“允老,小姐目下在何处?”
    “在奉先寺,和小少爷谒见降龙尊者,怎么啦?”老人问。
    “主人到许庄,不知可否返回,而飞龙来了,你看糟不糟?已派人急促主人返家,但愿能赶上。”
    “飞龙来了?”老人惊问。
    “是的,瞧,那戴遮阳帽的家伙就是了。之迈兄和天化兄已盯上了他,是一禅大师发现的。”
    老人扫了远处的秋岚一眼,沉声道:“你赶快到奉先寺知会小姐一声,火速回避,不可走官道;如果降龙大师有空,务必请大师拨冗护送小姐姐弟返家,快!我阻他一阻,也许能用药弄翻他。”
    游龙门的游客不少,往来车马络绎于途,由于已是末牌时众中牌将届,游客返府城的人数比来的人多。秋岚以为自己掩去本面目,决不会有人认识他了,所以毫不注意往来的行人,他走他的路。
    官道绕山而行,路右怪石如林,石崖矗立,凉亭在一座石矫的南端,四周有几座农舍。
    亭左小河水色清澈,近山壁处形成一座小河湾,湾旁近凉亭不足三丈,是一个水珠喷涌的石泉,泉旁竖着一根古怪的石笋。
    泉右,立了一块石碑,到了三个褚体大字:禹王池。水从一块大石下涌出,水珠飞溅跳跃,清澈见底。
    秋岚大踏步上了桥,桥对面一辆双头轻车来势汹汹,蹄声得得,翰声震耳,风驰电掣似的冲来。
    桥面甚宽,秋岚向左让。
    车是大户人家的轻车,车厢绣帘紧闭,看不清车内的景物。
    驾车的是个短衣打扮的中年人,粗胳膊挥着长鞭,左手突然一抖控缰,长鞭疾挥,“叭”一声,暴晌,两匹马突然斜冲而出,狂风暴雨似的疾驰,向桥右急靠。
    秋岚避向桥左,没留意有人计算他,突见马车也往他闪让的方向靠,吃了一惊。马车来势凶猛,速度奇快,发觉不对,马车已到。
    “吆喝……”赶车大汉的呼喝声震耳欲聋,鞭声象连珠花炮。
    他百忙中一手搭在石栏秆,下体后引、上升、飘滚,在千钩一发中飘出拦外,吊在桥外侧,危极险极。马车冲势奇猛,力道万钧,撞上了还了得?
    “吱嘎嘎……”车轮擦石而过,火星飞溅,发出令人头皮发炸的刺耳怪响。
    马车象疯子般跳着,歪歪斜斜冲出桥头。赶车大汉扭头看了一眼,“叭”一声鞭响,马车绝尘而去。
    变生仓促,秋岚出了一身冷汗。翻回桥中,他正想发作,却看到桥栏下有一块小木板,木板用小刀刻的字清晰入目,刻的是:
    “君出洛阳,即被跟踪。龙形剑已布下天罗地网,祈君谨慎,速返洛阳。君志在谋并绿林,何苦以至作为借口?希能谅我。”
    没有上款,也没有具名,具名处刻了一头小凤,草草几笔,居然神似。
    “这人是谁?”他讶然自问。
    他对江湖事一无所知,龙形剑与乃弟秋雷的恩怨内情,也莫名其妙,对这块木板,他更是一头雾水。
    他信手将木板丢下河中,扭头看着绝尘而去的马车,摇摇头苦笑,举步过桥。
    凉亭中,允老张口结舌,迎着他关心地叫:“客官,可曾受伤?老天爷,这些有车的人可恶极了,横冲直撞,存心糟蹋人哪!进亭歇会儿,洗把脸喝杯茶压压惊。”
    秋岚走向凉亭,放下酒葫芦取下遮阳帽苦笑道:“老丈可知道那辆马车的来历么?”
    允老献上一碗茶,说:“那是洛阳大户吴百万的车,那家伙为富不仁,横行乡里.少惹他为妙。容官是来龙门游玩么?请教尊姓大名。”
    秋岚不愿通名,接过茶道谢毕,岔开说:“小可第一次光临贵地,随处走走。听说贵地的奉先寺非常的有名,小可想前往一游。”
    “不错,奉先寺在洛阳,确可名列第一。东关外的白马寺,除了古老之外,不值一游,哪有奉先寺的壮伟?”
    秋岚看了碗中的茶,茶作墨绿色有一种似茶非茶的清香。他顺手放在石凳上,指着禹王池笑道:“老丈,禹王池的水是泉水,在这儿施茶,领老丈盛情的人恐伯不多吧?”
    跟踪的两个大汉到了,各讨了一碗茶分坐在石栏上,仰面喝干,不住用袖管扇凉。
    允老坐回一张长木凳上,一面将结麻鞋的活计整妥,一面笑道:“喝泉水的人不是没有,但这儿的茶又是不同,是清凉解暑的绿丹茶,游龙门的人入山之前,喝上一碗精神为之一振,可以提高游兴,客官不信可以试试。绿丹茶在敝地,是盛暑的解渴妙品!”
    但秋岚并无喝的兴趣,他在打量池旁的禹王池三个字,看出甚似褚遂良的真迹,但刻痕甚新不似古物。
    “老丈,这小池为何叫禹王池?”
    “小老儿也不知就里,咱们都叫土名儿,称为蛤蟆吐水。那根石笋,是禹王凿龙门时剩下来的石笋。”
    秋岚呵呵笑,摇头道:“禹凿龙门,是指山西平阳府蒲州河泽县的龙门,石笋竞跑到这儿来了,怪事!”
    他戴上遮阳帽,拈起了酒葫芦,要走了。
    允者心中暗急,对方不喝茶,他无法强迫对方喝,免得露出马脚。秋岚要走,他怎能不急?他必须将秋岚留住,争取时间,让在奉先寺的少主人姐弟从容脱身。
    他放下活计,笑道:“世间事不可认真,真真假假用不着追究,追究下去就没意思了。
    客宫既然前来游龙门,小老儿愿为向导。”他向不远处的一座寺底一指,又道:“那就是以产千瓣白牡丹和千中排丹的潜溪寺,目下花期将尽,但仍可一观。请随我来。
    反正目下无事,天色早着哩!早听说潜溪寺的牡丹名闻天下,何不前往一游?”
    他点点头,笑谢道:“有劳老丈了,不耽误老丈的活计么!”
    允老呵呵笑,说:“小老儿结麻鞋,只为打发日子而已,怎说耽误?客官且稍待,小老儿先返家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待内人一声。”
    允老的住处,就在不远处的村舍中。秋岚看了绿丹茶一眼,最后仍然不喝,喝了葫芦中的两口酒,等待老人到来。两个盯梢的大汉,早已先走了。
    先前冲撞秋岚的马车,狂风似的奔向龙门镇,烟尘滚滚,不片刻便接近了镇口。
    路旁一座农舍中,突然窜出三个青衣大汉。一名大汉叫:“停下!当家的有手谕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下。”
    马车发出刺耳的刹车声,停下了。车门倏开,掠出浑身绿的绿凤孟娥。
    “谁把守在这儿?”她问。
    “罗山主兴邦。”大汉躬身答。
    “领路。”
    “是。请随我来。”
    她随着大汉踏入农舍的大门,有点讶然,大厅中,八名大汉分坐两侧,八仙桌上首,三名花甲老人神色肃穆,离座迎出。中间老人长了一张三角脸,留着花白出羊名人轶事网胡名人轶事网,穿一袭灰袍,腰带上系了一把蓝鞘的狭长单刀。
    “有事么?罗山主。”她皱着柳眉问。
    罗

smilezxla 发表于 2017-3-22 19:46:08

第十七章
    秋雷装得象,满脸错愕,说:“老前辈明鉴,晚辈从未忘怀老前辈授艺之德,一直就在打听玉狡猊的消息。岂敢或忘,年来高手四出,但始终不知玉狡猊藏身之地……”
    “呸!你在顾左右而言他,我问你有关我那孙女的事。”
    “老前辈容禀、月前,晚辈与金姐同赴洞庭,用计诱骗君山渔父,套出君山渔父的儿子欧阳逸泉藏身之地,晚辈与金姐不在一条船,金姐押着欧阳慧小姑娘先发。那天天候恶劣,船至中途不幸遇上暴风雨,在狂风巨浪所袭下,晚辈的两名水性甚高的手下控舟,不慎被折桅击落水中,小舟沉没,晚辈不谙水性。幸而抱住一块舱板,飘流一昼夜,顺水飘近岳州方被渔船救起,所以根本未到过欧阳嘉隆所囚禁的芦州死域,之后,晚辈率人搜寻芦洲及君山,不但金姐踪迹不见,君山渔父祖孙两人也音讯全无,晚辈心中甚为挂念,通知所有的朋友留心查访金姐的下落,迄今仍音讯全无。难道老前辈已知金姐的下落了么?”
    金神冷笑一声,厉声道:“畜生!你的花言巧语编造得煞有介事哩!”
    他向远处的双无常招手。叫道:“你两个形如无常鬼的人过来,把你两人在玄真观听到毒王和欧阳慧所说的话复述一遍。”
    双无常不敢不听,乖乖地走近,大声将所听到的话一一说了。
    秋雷脸上神色不变,一面在准备编谎。
    双无常不但将毒王和欧阳慧的话一字不漏地说出,更将绯衣三娘的话也加上了,显然,两人希望金神一怒之下毙了秋雷,那才欢喜。
    秋雷深恐两无常将他刚才突袭玄真观的事说出,必须堵住双无常的口了,仰天哈哈狂笑。
    白夫人已经出到屋外,迷惑地注视着仰天狂笑的秋雷,低声向琬君道:“孩于,这人似乎不是飞龙秋雷哪!”
    “奶奶,琬儿也感到困惑,这人相貌完全一样,只是气质不同,眼神太过犀利,怪事。”姑娘惑然地答。
    “且稍等,先看看他是否用你爷爷所传的绝学,便后决定他的身份了,你爷爷决不会收一个心地残暴的人做弟子的,你必准备离开,奶奶要和老凶魔决一死战。”
    “不!琬儿要和奶奶……”
    “那怎行?有你在我会分心,同时,老凶魔的艺业可怕,我还不知道能否接得下他哩!”
    “不!奶奶……”
    “住口!人贵自知,你难道不知道你的艺业不行么?奶奶即使胜不了老凶魔,自会脱身远走。你记着,奶奶撤剑时,你必须离开。”
    “哈哈哈哈……”秋雷的狂笑声,打断了他们的话。
    “你笑什么?”金神冷冷地问,并不以秋雷的狂妄为怪。
    秋雷止住笑,泰然地说:“晚辈笑这两位无常的话。”
    “有何可笑?”
    “如果他两人的话不假……”
    “在下的话字字皆真,金神前辈当时也在场。”双无常将乎同时抢着发话。
    秋雷又是哈哈一笑,说:“谁都知道我飞龙秋雷志在雄霸无下,年来结下的仇家,数不胜数的。”他伸手向东面和南面的群雄一指,往下说:“请环顾四周,谁是秋某的朋友,没有,甚至连秋某冒万险所救的人,也与秋某势不两立。”
    他所指替冒万险所救的人,意指乔天香姐弟和银凤。银凤不知在天门峡暗算她的人是秋雷,他乐得承认;金四娘已将飞云观蒙面人换解药的事告诉了他,反正金四娘已死,死无对证,他当然可以冒充蒙面人,救乔家姐弟的账也何妨记在自己头上。
    这一来,反而露出了马脚,乔天香不但见过秋岚,更在炎山忠义堂亲见两人同时现身,早已怀疑自称姓山的秋岚与飞龙秋雷之间的关系了,至少她知道两人的相貌相同,决不是一个人,而救的人,也决不是飞龙秋雷,假使秋雷不通名号,她很可能将眼前的秋雷误认是秋岚哩!
    至于银凤,却是关心他的,至目前为止,他还未对许家有何不轨的举动,即使她许家不念天门陕救她的恩惠,却也没有与秋雷为敌的理由。
    秋雷看了两位姑娘一眼,继续往下说:“因此,凡是与秋某为敌、妒嫉秋某有今日之成就的人,都可以无中生有制造对秋某不利的谣言是非,中伤污蔑无所不用其极,秋某上次到君山,确想与君山秀士谈判,要将君山秀士的势力逐出洞庭,可惜他那时不在家中,秋某的手下在君山露了两手,他还能不恨秋某不给他面子?
    再说,秋某没有杀君山渔父全家的任何理由,更没有谋害视我如亲弟的金姐的必要,毒王的话,委实令人难以信服,欧阳慧姑娘说,她是唯一目睹芦州方舟惨案的生还者,一口咬定是秋某下的毒手,岂不笑话,谁能证明她的话是真实的,如果她一个人自说自活大家便信以为真,那么秋某可以找出一百个人证明秋某那天不在现场杀人,又该信谁?
    迟一万步说,秋某为了洗脱自己的冤屈,尽可不择手段,指使几个人一口咬定这是君山秀士为了铲除异己,毒王为了谋占师兄的产业,因而两人定下毒谋,惨杀君山渔父全家以遂心愿,又有何不可?”
    他转向金神,沉静地说:“老前辈,凭一个父亲是疯子,先天上带有疯人血统的少女所说的话,遽然归罪晚辈,晚辈难以心服,老前辈如果相信一面之词而不谅,晚辈只好听任老前辈处治不再分辩了,但晚辈须先申明,公道自在人心,错不在我。”
    他侃侃而论,确是有条有理,不否认自己驱逐君山秀士的野心,反咬君山秀士和毒王也假设得十分委婉,事主不在,没有人指证他,更没有人说出他杀金四娘和君山渔父的动机何在,不由人不信。
    金神哼了一声,厉声道:“老夫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先治了你再说。”说完,向秋雷走去。
    “不!这……”银风失声叫,但被她父亲一把拉住了。
    秋雷本待拔剑,但心中一转,却呵呵一笑,解下佩剑丢在地上,说:“老前辈对晚辈有授艺之思,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晚辈甘心受死,毫无怨尤。”
    他右脚踏出,双手按上左膝,俯身以额覆在手背上。不是师徒,跪下受死是逾礼,所以他单足下跪,表示他是个不忘授艺之恩的人。
    一旁的白夫人心中大急,她还不知秋雷是不是乃夫的门人,怎肯让金神下手,伸手取过仆妇手上的剑,喝道:“且慢!”
    金神已走近秋雷,扭头道:“大嫂,你我的事,等会儿再说。”
    “住口!你还有脸叫老身为大嫂?”白夫人怒叱。
    “君子绝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不发恶声,大嫂何必气愤不平?”
    ‘哼,可惜你天生狠狼心狗肺,不配做君子。”
    “哈哈!白大哥也不是什么好人,也和金某一般,名列四大凶人之一,你说,有事么?”
    “老身问问这个姓秋的。”
    “用不着你费心,少管我的事。”金神冷冷地说,转向秋雷,突然怒叱一声,一章向秋雷的脑袋拍去。
    秋雷暗中已运三阳神功护身,俯着的身子丝毫不动。
    白夫人一声沉叱,以奇快的手法拔剑,一剑点出叫:“不许动他。”
    金芒突闪,金神身形焕转,金光闪闪的金剑已闪电似的出鞘,猛挥而出。
    太快,双方相距却又太近,想变招已不可能,双剑无可避免地接触了。
    “铮!”金铁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鸣声如龙吟虎啸,罡风大作。
    白夫人身飘八尺外,脸色一变。
    金祥移了两步,不等身形站稳,突然闪电似的恢复原位,金剑急落,快得令人肉眼难辨,落向秋雷的颈脖。
    几乎在同一瞬间,银凤飞掠而至。
    也似乎在同一瞬间,笑弥勒冒险抢出,失声叫:“老前辈……”
    秋雷正待闪避,但鬼使神差,他却来不及有所举动,冷冰冰的金剑却在他颈上停住了。
    白夫人也在这瞬间,急扑而上。
    “起来!”金神向秋雷冷晚。
    意外的变化,令扑来的三个人全都一怔,站住了。
    剑离颈脖,秋雷整衣而起,躬身说:“谢谢老前辈的恩典。”
    金神木无表情,冷酷地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老夫会查出真相,便可决定你的生死,等会儿在龙门客栈见,老夫要你和毒王三面对证。”
    秋雷已经派人到龙门客栈擒杀毒王和慧姑娘,料想即使无法将人擒杀,至少可以将毒王两人逐走,龙门客栈怎会有人。他心中有数,在这期问,切不可自己踏入龙门镇一步,以证明他不在现场,便恭敬第说:“晚辈目下无事,愿随老前辈同行和毒王对证。”
    “好。你在这九等我。”金神答应了,转向白夫人走去。
    白夫人举手一挥,命五名仆人后退,示意姑娘先走。
    琬君心细如发,已看出秋雷不是山壮士,悄然绕道向乔姑娘姐弟走去,低声道:“天香组,这人不是山壮士……”
    “组组,小妹也己看出有异了。同时,柳叔已关照过,不许我们出面。并说最好及早退走的哩!”
    “那……柳叔为何又出去了?”琬君指着笑弥勒的背影问。
    “柳叔上次曾与飞龙动过手,也许他希望化解哩。”
    说着,场中形势已变。
    许钦和笑孟尝到家时.听说飞龙已到奉先寺,大惊之下,恰好来得正是时候,奉先寺附近高手四出,寺中的天香组弟、降龙大师等人,正好闻惊赶出,双方会合,随着独角天魔等人向上走想看个究竟。
    笑弥勒与银凤姑娘也是同时赶到的,一到山脊,笑弥勒便抵声告诉众人说,这穿音色劲装的人就是飞龙秋雷,警告他们不可妄动,最好立即离开,飞龙如果不上门生事,尽可静观其变,不必事先紧张。自乱步骤。
    但他的意见被笑孟尝所拒绝,笑盂尝希望在这儿看看飞龙的艺业、许乔两家在飞龙未登门生事之前。不会和飞龙计较。反正龙形客与青云客已和飞龙势不两立。料想飞龙铁雷在四面楚歌之下,决不致于再树强敌和许乔两家叫阵生事。
    笑孟尝只见过假秋雷,他无法分辨真假.看了秋雷今天的衣着,只名人轶事网党名人轶事网这青年人确是不凡,人才出众,气度超人,与四天前穿直裰时又是不同.尤其在金神前所表现的气概。更为令人所激赏呢!
    他心说:“可惜哪!可惜!想不到他这人会是个穷凶计恶之徒,谁令池走错了路的,终南狂客糟蹋了这小后生了。”
    许钦已听爱女说过天门峡的事,他是个恩怨分明的人,一直不相信飞龙秋雷会向他许家下手,但又不能不相信笑弥勒在酆都带来的信息,在心中,他感谢秋雷在天门峡救女的恩惠。
    同时,他希望秋雷在酆都胁迫笑弥勒的话,是出于金四娘的授意。目下金四娘已死,秋雷当然不会坚持酆都的荒谬狂妄条件,因此,眼看金神要向秋雷下毒手,爱女情急纵出,他也不忍心强行阻止。
    笑弥勒的出场,固然是关心甥女银凤的安危,同时,他未能志怀秋岚的嘱托。武林中人一诺千金,秋岚拜托他不要和弟弟秋雷为难,他确是在许乔两家尽力疏导,在秋雷未上门生事之时,决不主动和秋雷计较酆都的事。
    眼看秋雷要丧身在金神之手,激起他的侠义襟怀,在事理未明之际,金神没有理由在这时下手将人处治,他激于义愤,顿忘利害,所以纵出妄想阻止金神下手,金神的艺业,比他不知高明了多少倍,如果真要下手,岂有他出手阻止的机会?
    金神走向白夫人,秋雷向银凤善意地微笑,俊目中涌起阵阵奇光,说:“多谢姑娘关心,年余不见,一向可好?”
    银凤心中虽不齿秋雷的为人,但并未或忘天门峡石室中,秋雷在九华羽士手中救她的大思,她一直还不知那天的内情,一直认为秋雷是救命思人哩,她粉脸泛起无可奈何的苦笑,徐徐后退说:“秋壮士,没想到你会是这种人。”
    秋雷呵呵一笑,向笑弥勒说:“柳兄,酆都之事,难道兄台仍不谅解么,那是金四娘的主意,秋某作不了主,故有此误会,洛阳许家乃是武林第一大世家,誉满天下,在下岂敢无礼。此次途经洛阳,不日当专程趋府往拜并行赔礼,尚请柳兄代为先容。”
    他不认识笑孟尝,不然他会立即上前谒见了。
    笑弥勒还来不及回答,不远处金神已和白夫人动手了,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大家都全神注意这两个早年的超人高手拼命。
    金神走近白夫人,白夫人撵走了琬君和五仆,剑尖徐向外张,严阵以待,一面沉声问:
    “你这畜生,是要解释二十年前你放火、谋艺、屠门的可耻阴谋么?这事虽未公诸天下,但知道内情的人亦复不少,你说吧,要知道你怎样解释你可耻阴谋的人多着哩,你说好了。”
    金神冷冷一笑,傲然地说:“二十年前的是非,说来有谁相信,大嫂,岁月悠悠,我知道你一直末将往事忘怀,一直在找机会报复,这样好了,你何不将大哥的下落说出,由贤伉俪两人联手咱们放手一拼思仇俱了,岂不甚好,不然,咱们都有上百年纪了,不必将仇恨带入坟墓,免得在泉下也难以安心限目。”
    “你不否认当年谋夺璞玉归真秘笈,因而下毒、放火、屠门的可耻行为罗!”
    “没有否认的必要了,只杀了几个家仆男女,我金神却因此而远走穷荒二十余年,殊不值得,告诉你,我金神决定在有生之年中,利用有限的岁月,在末踏入坟墓之前,要重新在江湖创一番事业,重振当年雄风,但在末找到你们之前,我不打算生根落叶……”
    “这是说,老身夫妻不死,你不敢树旗立帜?”
    “也可以这样说,反正你明白就是。”
    白夫人冷哼一声,扬了扬剑说:“那你为何不上,上吧,看你能否如意,二十余年来看你长进了多少?”
    “你不行!说!玉狡猊目下何在?”金神厉声叫。
    “你得先在老身剑下现现宝,看你配不配以一敌二再说。”
    金神向前边进,冷笑道:“这有何难,杀了你,再对付玉狡猊便省事多了,目下四周全是江湖中地位不算低的人,他们会将信息传出,不怕你那老鬼丈夫不出来找我了。”
    两人立下门户,逐寸迫近,剑未动,但剑上却传出龙吟虎啸似的振鸣,显然,两人已用神功御剑了。
    接近至丈二、丈一、一丈、八尺了。
    许钦在一名仆人手中取过长剑,低声叮咛道:“你回去禀告老太爷,说我已依爷爷的话,相助白夫人对付金神,以报当年白老前辈潼关救死解仇的恩德。”
    说完,又向身侧的笑孟尝说:“文忠兄,任何事故发生,切记不可插手。如果小弟不幸,只须替我收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便成。”
    说完,身形疾闪,已出至斗场,向银风叫:“丫头,退下!”
    声落,他脚下放慢,一步步向前接近。在双方皆未现政迹之前,他不能冒失地加入,小心翼冀地向前接近,功行全身,随时准备抢出接应。
    秋雷却向远处的龙形剑一群人叫:“王当家,青云兄,咱们的事也该解决了,独角天魔,你没忘记四天前脑袋接了一剑的事吧?”
    他脸皮真厚,说起谎来脸上毫不发热,居然冒充起秋岚来了。
    他不认识乔姑娘姐弟,不然他会向乔姑娘攀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的,酆都忠义堂那晚,天香姑娘以黑巾蒙面,自称黑衣游神,未看到姑娘的庐山真面目,想揭姑娘的蒙巾时,便被秋岚将人救走了。
    独角天魔大踏步而出,倒施着山藤杖。
    龙形剑冷哼一声,与青云客联袂出场。
    天香姑娘向乃父低声说了几句话,也仗剑走出,她明知秋雷不是救她的山壮士,但乃不死心要先试试清楚。
    琬君伸手拉了她一把,低声道:“天香姐,不可出去。”
    天香摇摇头,也低声说:“不!我要证明他不是山壮士,不然心中难安。
    可是,她却不知秋雷精明过人,看见她仗剑走出,便开始对她留了心,首先便发现她身旁满脸迷惑的小诚。姐弟俩脸貌差不多,一看便知是姐弟。
    “乔姑娘,请留一分情面,在下日后将专诚趋府致歉。”秋雷朗声说。
    他是脸向乔天香方面说的,反正那儿有两位姑娘,猜想总会有一个是乔天香,因为笑孟尝乔文忠的脸貌,他虽未见过,但看长相便可猜出七八分了,江湖高手谁不知笑孟尝知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满天下,没见过也当有过耳闻。
    天香一怔,站住了,高声问:“咦!你怎知道……”
    “哈哈!姑娘忘了我姓山的化名了?”秋雷笑问,将独眼左龙听来的消息用上了。四天前,慧姑娘和琬君为秋雷与姓山的辩论,四丑听得真切,他回想金四娘换解药的蒙面人,便猜出蒙面人定然说是姓山,所以他见机用上了。
    天香果然吃了一惊,扭头向琬君问:“琬君姐,这……这……”
    境君也大惑不解,这人如果是飞龙秋雷,怎会知道姓山的事,她忍不住叫:“飞龙,你姓山你知道我是谁,你会什么轻功?”
    秋雷一时大意,忘了言多必失的古训,被琬君问住了。但他机警过人,哈哈大笑说道:
    “回头再与姑娘详述,在下先打发这几个家伙再说。”
    应付得相当好,因为独角天魔已经到了。
    另一方面,是风厉啸,剑吟展耳,金神与白夫人已经动手了,五丈内剑影漫天,风雷俱发。
    两人接近至八尺内,正是最佳出剑时机,金神一声沉喝,剑化一道金虹,疯狂地递出,抢制先机出剑进击。
    白夫人振剑斜撇,以攻还攻,剑从金虹旁切入。
    “铮铮!”双剑接触。
    “嗡!”双剑错进,“叮!”双方同时振剑,罡风乍起,两人同向左飘,试探性的第一招双方皆不敢大意,招发即收。
    接着,风吼雷鸣,金虹闪烁,银芒似电,几乎在同一瞬间,双方同时展开绝学进击,这次不同了,双方全力相搏,狠招绝着如同长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大河滚滚而出。
    一剑连一剑,一步赶一步,两道剑虹狂野地纠缠、吞吐、盘旋、冲错,一剑一死亡,一招一危机,人影也进退如电闪,盘旋如狂风,分不出招式,看不清步法,全凭本能化招破招,五丈内无人敢近,剑气令人感到裂肌刺骨,地下烟尘滚滚。
    白夫人的银芒一退再退,之后又一进再进,双方势均力敌,半斤八两。
    片刻,“铮”一声暴响,人影向左右飘,各退出丈外。
    罡风徐止,剑吟声仍在空间流动,发出令人心血下沉的刺耳震鸣。
    两人相隔两丈外,双足落地,立即转正身形,剑尖遥遥相对。
    白夫人脸色泛白,呼吸一缓。
    金神满头大汗,脸上淡金色怪气弥漫,他用袖轻拭流下眼中的汗水,一面徐徐欺近一面说:“好一招‘飞瀑怒潮’,你已获大哥的无定剑法的神髓了。”
    白夫人一面调和呼吸,一面迫进一面冷冷地说:“你如果不是用上了三阳神功,刚才你一命难逃。”
    “不错,你的剑法很熟练,可惜内力差点儿火候,我金神所差的是剑术,而你的璞玉归真奇学却不登大雅之堂,毕竟是女流之辈,精力有限,缺乏苦练的恒心,无法将璞玉归真术练成,你死定了,除非你将秘笈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出,不然,你将含恨九泉。”金神恶狠狠地说,疾冲而上,剑涌千道金芒。
    片刻的恶斗,把旁观的人看得手心冒汗,屏住了呼吸,目定口呆。
    一旁的许钦,惊得毛骨悚然,由刚才的恶斗光景看来,他不但无法和金神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手,甚至连插入的机会也不易找哩!
    独角天魔不住向金神死盯,神色肃穆,
    秋雷也不再管独角天魔,他冷眼旁观,留心金神的剑术,心中不住在盘算:“沉雷剑法足以制他的死命,可是,他的三阳神功已修至出神入化之境,任何剑法也攻不进他以内力封架的剑网气墙,我得和他斗智不斗力才行。”
    他在打金神的主意,因为他知道早晚会被金神查出他杀死金四娘的阴谋诡计,把戏将有被拆穿之虞,必须未雨绸缪,再说,只要杀掉金神,举目天下武林,谁还够资格和他论长短。
    金神的剑法既不足虑,他不再看了,向远处的银凤看去。年来魂牵梦萦,他无法忘怀这个一度曾经落在他手中的小姑娘,见面之下,他眼中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奇光。
    “果然值得去争,不愧称江湖第一美少女,年余不见,她长得更美更丰盈了。我发誓,我必须得到她,即使刀剑加身,我也要把她弄到手。”他喃喃地说。
    他的目光又转向琬君,心中又在嘀咕:“我的天,这丫头是谁?她没有银凤秀气,但娇柔则过之,春兰秋菊,各擅其胜,小丫头,我也要定你了。有这两个人在身旁,我满足了,英雄美人,乐何如之,乐何如之!”
    “铮铮!”剑鸣声打断了他的思路,他不得不将目光引回恶斗的圈子,但他的心,早飞到两女的身旁了。
    白夫人脸色更白了,手中的剑已出现不正常的颤动,右胁侧出现了血迹。
    金神仍然大汗如雨,脸上的淡金色怪气消淡了一些,右膝上方金色的裤面有一条剑缝,血迹隐现,他脑袋一振,汗水飞散,一步步欺近,沉静地说:“一剑换一剑,两不相亏,你已到了山穷水尽之境了,刚才那招‘河汉星沉”威力不到六成,识相些,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出秘笈,金某放你一条生路。”
    白夫人也向前边进,冷冷地说:“你无奈我何,如此而已。”
    “这次接触,你将九泉含恨。”金神厉声说。
    “不见得,老身仍是一句话,你无奈我何。”白夫人答,她的左手向外一挥。
    远处的琬君不但不走,反而拔剑冲来。
    许钦拨剑出硝,丢掉剑鞘,钢牙一挫,扑上了。
    “老身少陪,后会有期。”白夫人同时叫。声落,她已远出五丈外去了。
    “你走得了,除非你上天入地。”金神怒吼,象一道金色长虹,飞射而出,狂追而去。
    白夫人展开了御气神行术轻功,向东北方山林中如飞而去,快通电射星飞,迅捷绝伦。
    琬君不顾一切,也衔尾急迫。
    许钦心中大急,也跟上低叫道:“白姑娘,令祖母无妨,快回来。”
    白姑娘岂肯听他的,放腿狂追,许钦不放心,也紧随着姑娘狂赶,越过了一座山头,白夫人转向东北走,许钦和琬君只限到转向处,前面两老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视线外,她仍向前追,许钦不放心,也只好跟着走。
    山脊上,秋雷目送众人离开,他本想追琬君,但心中一转,忖道:“用不着迫,早晚她会被我弄到手的。正好,老凶魔最好一去不回。”
    他扫了独角天魔一眼,心说:“不能让这家伙和龙形剑一伙倚众群殴,我先向他叫阵单打独斗,利用他试试三阳神功所驭的沉雷剑法再说。”
    “呔!独角天魔,咱们两人再玩玩,这次看你的脑袋是否还挨得起一剑。”他沉声大吼。
    龙形剑拔出他的怪剑,大叫道:“毙了这狗东西,为江湖除害。”
    青云客也亮剑叫:“协力同心,除此恶贼。”
    秋雷哈哈狂笑,向独角天魔叫:“你们三人一起上,哈哈!不要脸,上吧!”
    独角天魔一声怒啸,向龙形剑两人怒吼:“给我走开,老夫要将这小狗打成肉泥。”
    雷音尊者拖着巨大的方便铲走出叫:“两位,咱们三人替侯前辈押阵,不让小狗逃走,岂不甚妙?”
    “也好。”龙形剑叫,并举手一挥。
    人影闪动,龙名人轶事网虎八卫,丢了双耳的赤煞二凶、双无常、青泉八丑,全部掠到四面合围。
    秋雷不在乎,狂笑道:“哈哈!来得好,何不一起上?”
    东首,响起一声佛号,冷面如来提着一百零八斤的方便铲走出,沉声道:“奉先寺乃是佛门胜地,附近不许杀人,如果要动手分高下,不许倚多为胜。”
    少林八僧中,走出一个老和尚,一面走一面说:“阿弥陀佛,老钠降龙,愿为诸位公证。”
    秋雷已经留了神,亲眼看到笑弥勒退出场中,然后请冷面如来和降龙尊出面。他无法猜测笑弥勒的意图,也难以了解笑弥勒的动机,按理,笑弥勒决不会助他,没有请两僧出面主持公道的必要哩!
    首先,他想到笑弥勒也许是站在武林道义上出面打抱不平,倚多为胜于理不合,侠义英雄们大多自命不凡,看不惯倚众群殴的举动,所以请人出面千涉。
    其次,他认为笑弥勒伯他飞龙登门闹事,借机讨好,让他不好意思上门。
    他愈想愈歪,心中大起反感,心说:“哼!我飞龙可不领你的情,这几个人我如果打发不了日后还用雄霸天下?”
    他仰天长笑,举剑大喝道,“秋某如果没有超人的艺业,岂配横行天下,打抱不平的公证人走开,小丑们一起上,我飞龙好打发你们上路赴阴曹地府。吠!”
    最后一声震天怒吼出口,人化谅电,剑变逸虹,剑动风雷骤发,突向独角天魔行雷霆一击。
    独角天魔早怀戒心,但末料到秋雷胆敢突起发难,狂言惊众,声落剑到,令他心中一懔,听到剑啸宛若隐雷,与四天前许庄附近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手的情形迥异,何止狂野三倍,他不敢大意,山藤杖抖出一朵杖花,身形急闪。
    糟了,闪坏了,身形一动,便露了空门。
    秋雷一声狂笑,身剑合一迫近,雷声乍起,便从空门突入,杀着“沉雷惊蛰”业已出手。
    “得得!得!”独角天魔狂野地挥杖招架,先机尽失,完全失去了反击回敬的机会,连挡三剑。
    “嗡!”他厉叱!杖一振一撇,全力向急速射到的银虹硬接,他用无比深厚的神功击飞秋雷的长剑。
    “嗡”一声怪响震人心弦,杖剑相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杖尾在接触后的瞬间,实然升起一缕轻烟,接着,尺余杖尾倏然爆裂,化为粉末,末屑竞飞至丈外方行下落。
    旁观的人,看到秋雷的剑尖变成了淡红色。
    独角天魔大吃一谅,火速飘退,脱口惊叫:“三阳神功!”
    “哪儿走?”秋雷暴吼,身剑合一如影附形袭到。
    “前辈接剑!”三丈外一名大汉叫,将剑抛出。
    独角天魔将断杖扫出,一声怒吼,向抛来的剑掠去。
    秋雷岂肯让他接剑,不接断杖人向侧飘,左手疾扬,三枚棋子出手,一声长笑,剑飞独角天魔的下盘。
    “叮叮!”脆响震耳,抛来的剑被棋子击得从中而折。而独角天鹰伸出抓剑的手,还差尺余才能抓到。
    “得!”第三颗棋子击中独角天魔右手的曲池穴,正是伸出抓剑的手。
    独角天魔的曲池穴不怕棋子的打击,但剑断了他绝了望。同时,秋雷已从身侧攻到,抢攻下盘,奇快绝伦,即使让他将剑抓住,也来不及接招了。
    “打!”他怒吼,左手的断杖再次击出,兜头猛砸,同时人向上跃避招。
    银虹突然上升,剑杖再次凶狠地接触。
    “拍!”杖又断了一截。
    几乎在同一瞬间,雷音尊者到了,一声怒啸,巨大的方便拍向秋雷的后心,行雷霆一击。
    秋雷如果想补独角天魔一剑,可能击断者魔的双脚,但方便铲沉重如山,他的背部无法承受雷音尊者千斤神力的沉重一击,性命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关,他只好放弃重创老魔的机会,对付身后的雷音尊者。
    同一瞬间,另一栋农舍屋角绯影一闪,露出绯衣三娘的侧影,纤手疾挥,银芒电射而出。
    接着,绿影半现,绿凤一把拉住绯衣三娘的另一只手,阻止她再发另三把飞刀,并低喝:“三娘,不可!”
    “你还对他不能忘情?”绯衣三娘不悦地问。
    “可以说是余情末断,宁教他无情,不可教我无义。”绿凤不安地答,她无法勉强自己将秋雷忘怀。
    “可是,我却恨他入骨,天津桥受辱之恨难消,我绯衣三娘不是善男信女,此仇必报。”绯衣三名人轶事网奴名人轶事网切齿道。
    这时,屋前大乱已止。
    独角天魔在雷音尊者的策应下,脱离了险境。
    雷音尊者却大吃苦头,一铲硬下,眼看得手,岂知秋雷突然身形急闪,“拍”一声暴响,方便铲几乎紧贴秋雷的身侧拍下.一铲落空。
    不等大和尚换招反扫,秋雷顺手一搭一按,沉重的方便铲加快下落,击落泥地上声势惊人,投入地中尺余,尘埃滚滚,暴响入耳。
    雷音尊者大吃一惊,叫声“不好!”
    秋雷右手长剑疾升,闪电似的到了和尚的裆下!
    一发千钧中,绯衣三娘的三把飞刀到了,成了和尚的救命菩萨,来得正是时候。
    秋雷被飞刀分了心,抽出压在方便铲柄的左手,一掌拍出,三把已近身侧的飞刀应掌飞坠,被掌风拍出八尺外。
    雷音尊者抓住机会暴退,发出一声厉吼,这些变化说来话长,其实是刹那间事,人影倏止,三个宇内一等一高手分三方而立,风止雷息。
    独角天魔脸色宛如厉鬼,盯了手中的断杖一眼,伸手接住青云客抛来的长剑,将断杖丢了。
    雷音尊者踉跄站定,脸色铁青,怪眼凶光闪烁,瞪得象一双铜铃,双手握住方便铲,不住抽动。额上的青筋不住抽搐,脸上的肌肉绷得紧紧地。他的左腿内侧近挡处,裂了一条血缝,裤下血染裤裆,这一剑如无绯衣三娘的三把飞刀救命,他不死也得断腿。
    秋雷用目光搜寻发射飞刀的人,但他失望了,绯衣三娘和绿凤躲在屋角后,他无法看到。
    短短名人轶事网片刻的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手,击断独角天魔的山藤杖,伤了雷音尊者,击落三把飞刀,独角天魔是早年的四大凶人,辈份高且艺臻化境。
    雷音尊者也是三邪之一,在江湖大名鼎鼎,可是,秋雷竟然在片刻阎便令他两人一断刃一受伤,可把旁观的人吓得倒抽凉气,心中发冷,举目天下群豪,谁能有此能耐,难怪他们心中发冷呢!
    雷音尊者死瞪了秋雷半响,然后倒拖着方便铲向后退,一面咬牙切齿地说:“一剑之耻,水记不忘,咱们后会有期。”
    说完,扭头径自走了。
    秋雷没理他,剑尖徐降,尖锋前闪烁着隐隐红光,向独角天魔迫进,阴森森地说:“老凶魔,今天你将在这儿送掉一世声名,信不信由你,长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后浪推前浪,世上新人换旧人,你老了,早该带着你往昔所创的光荣成就,悄悄地带入坟墓,何苦重入江湖现世?秋某不为已甚,你走吧。”
    独角天魔用一声怒吼作为答复,猛扑而上,剑闪万千电虹,疯狂地奋身进击,只片刻间,连攻十八剑之多,罡风大作,剑吟震人心魄。
    秋雷从容后退,剑轻灵地挪动,从容化招,在对方形如疯狂的抢攻下,稳定地避过了十八剑,看去险之又险,似乎他已被对方的剑影所笼罩,命在须灾,对方每一剑都指向他的要害,旁观的人都认为他决难逃出剑下。
    独角天魔在最近的二十年中,从未使用剑和人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手,他的山藤杖足以应付顶尖几高手的任何兵刃。也许他生疏了,也许他确是老了,十八剑狂追,竟然毫无用处。
    青云客已看出危机,大喝道:“咱们上,毙了这江湖恶贼。”
    同一瞬间,“铮铮铮”三声暴响倏扬,剑吟震耳,人影乍分,罡风徐息。
    隐隐段留乍起乍隐,天宇中拟有袅袅余音。
    旁观的人,似乎同时发出一声低低的馆叫。
    秋雷额上见汗,浑身涌起若有若无的淡淡雾气。俊面发白,持剑的手似乎有点颤动,脸色冷竣,虎目中厉芒闪烁,令人望之心寒。
    独角天魔站在两丈外,脸色狰狞可怖,举剑的手不住抖动,右胁下有血迹,他深深吸入一口气,强作镇定地说:“一剑换一剑,老夫还没老。”
    秋雷摸摸有肩上的一道裂缝,裂缝没有血,傲然一笑,豪气飞扬地说:“你不否认你中剑在先吧,四大凶人如此而已,我飞龙年方二十,便足以制你的死命,你无法不附老,你再不见机,等会儿想全身而退,十分困难。”
    “除非你死了,不然老夫……”
    “哈哈!告诉你,我飞龙要死的,但决不是三五十年以内的事,连金神也接不住在下的沉雷剑法,你怎行,你只接了两招,第三招你决难幸免,除非依倚众群殴。你真想在这儿断送老命?一剑换一剑,你我两不吃亏,还是早收场为挂。”
    他当然不想轻易放过杀老凶鹰的成名机会,但事实他不得不放弃,明知在一二十招之内不见得能成功,而青云客与青泉八丑已跃然欲动,龙形剑和一群悍寇也撤出兵刃准备合围,不早早将老凶魔打发走,后果可虑,所以承认一剑换一剑,给老凶魔下台阶。
    独角天魔果然心动,他也知无法阻止青云客率人一拥而上,堂堂一代老凶魔份众群殴,岂不大失脸面。
    所以立即见风转舵,切齿道:“为免你污蔑老丈倚多为胜,咱们日后单人独剑一决生死、说由你指定时地。”
    秋雷心中暗喜,说:“下月十五,咱们许州德星亭相见,咱们以一比一,,午碑立竿相候。”说完,缓缓收剑入鞘。
    “好,下月十五午时德星亭见。”独角天魔大叫。然后将剑抛给青云客,喝道:“带着人退出洛阳,走!”
    青云客不敢不走,怨毒地盯了秋雷一限,带着人取道下山,急急走了。
    青云客一走,龙形剑只感到脊梁上升起了一道冷流,上冲天灵盖,心中暗暗叫苦。
    不待他下令退走,秋雷已哈哈狂笑,向他发话了:“王当家,咱们的事该作一了断啦!”
    说完,信手拾起地上的一把飞刀,略一审视,自语道:“是绯衣三娘的,这贼女人可恶!”他本想到飞刀射来的屋角一行,但略一迟疑,却又止住已踏出的阔步。
    龙形剑心中虽然怀有惧念,但已势成骑虎,他为了武林声望,不可能退缩认栽,万没料到青云客会径自撤走,令他进退两难。
    正为难间,奉先寺方向人影急闪,啸声震耳,是绿林群豪起来了,这些绿林巨魁们原来埋伏在八节滩两岸,原预定在那儿和秋雷一决,没科到秋雷却在奉先寺侧方的山林中出现,他们是被名人轶事网胡名人轶事网哨声召来的,来得正是时候。
    乔、许两家的人,看到群盗涌至,只好远远地避开,在东西不远处一座古林前逗留,居高临下袖手旁观。
    银凤心中大急,但却被笑孟尝制止她出面。
    龙形剑心中大喜,他已看到身后从下向上赶的人,更听清发啸的人是埋伏在八节滩的高手,心中大定,脱下罩袍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到属下弟兄手中,泰然迎出笑道:“哈哈!如何了断,王某愿闻高论。”
    秋雷听到啸声,但看不见下面掠上的绿林群豪,心知来的人定是龙形剑的名人轶事网党名人轶事网羽,但他毫不在乎。
    秋雷原站在农舍前的山坡中段,两侧有房屋,不易施展,随时有被人躲在屋角用暗器偷袭的可能。
    刚才绯衣三娘的飞刀,就是从屋角发出的,他必须离开名人轶事网房屋,方能应付群殴,便举步向下走迎向往上迫近的龙形剑。
    两人在农舍前的斜坡下照面,双方在丈外止步。
    秋雷呵呵笑,傲然地问:“王当家,你是先说理呢,还是先动手?”
    “阁下的意思是先说理罗?”龙形剑也傲然地答。
    “哈哈!就算是吧。不知王当家是否认为在下知道你的大援已至,所以愿先行说理?““呵呵!王某虽有大援,但尊驾艺业超死人圣,何俱之有?所以王某不作此想,只认为尊驾或许确是有理要说。说吧,王某洗耳恭听。”
    “哈哈!在下其实没有多少理可说,不过,只想问王当家一件小事。”
    “小事?呵呵!秋老弟,你的小事定不等闲,是与海天一叟计算王某的小事么?”
    “不。在下请教,咱们之间,可说一无成见。二无利害冲突,素不相识,阁下为何横刀夺爱诱走了绿凤孟娥,不知有何居心,阁下何以教我?”
    龙形剑哈哈狂笑.怪腔乖调地问:“老弟,孟姑娘与你是夫妻?可有三媒六证?”
    砍雷脸色一沉。冷哼一声。
    龙形剑接着说:“孟姑娘如果不是尊夫人,老弟的话,不嫌言重了么?”
    “你不否认孟姑娘是秋某的人吧?”秋雷恼羞成怒的答。显然,他的理由,不够允分。
    “孟姑娘不是黑道人物,也不是绿林朋友。老弟,她不是你的人,也非王某的人,她有权决定论自己的行止,老弟认为呢?”龙形剑毫不放松地问。
    “正相反,孟姑娘正是秋某的人。谁不知孟姑娘是与秋某共同开创许州基业的同伴?你简直死有余辜。”秋雷的口气开始强横了。
    这时,绿林群豪已纷纷到达,全是些粗胳膊大拳头的好汉,年纪都在四十上下,是代表绿林道急进派的英维人物,都是些气焰不可一世、目无余子的悍寇。
    先到的人在南首列阵,后到的往两翼延伸,高高矮矮先后到了四十余名之多,逐渐将秋雷包围,一个个怒形于色,手按刃柄随时准备扑上动手。
    龙形剑完全镇静下来了,脸色也开始冷厉,冷笑道:“简直强词夺理,你来免太瞧不起你自己了。再说,孟姑娘即使是与你共同创业的人,也不见得她便该一辈子受你管束。哼?
    你自不量力留她不住,即向本当家兴师问罪,简直岂有此理!你的野心太大,尽人皆知,当年在天门峡,你便有意雄霸天下,首先便向海天一叟挑衅。
    目下你羽翼已成,不到一年,你便大展鸿图,横行天下,无所不用其极。假借孟姑娘的事,与海天一叟共策诡谋,要向本当家下手,以便进一步主宰绿林群豪而偿大欲,因为论当今江湖实力人物,王某算得上是顶尖儿人物之一,所以你不惜与海天一叟修好,要除去王某让你称霸天下是么?
    你这种手段未免太下乘了些,也相当恶毒,一旦王某栽在你手上,海天一叟便只有俯首听命,绿林道便成了你飞龙的名人轶事网奴名人轶事网才。哼!你的如意算盘打得不够精,你该放大目光看看绿林道今日的形势,该看看绿林豪杰中,有哪些人愿意甘心受你驱策。姓秋的,你可以问问他们。”说完,举手向四周群豪一指。
    “王大哥,和他客气什么?宰了这狂人泼皮便拉倒算了。”西首一名悍贼发出震天怒吼。
    秋雷盯了悍贼一眼,冷冷地问:“狗东西,你是啥玩意?你姓什么?”
    悍贼大怒,大踏步抢出,手按刀靶大吼道:“竖起你的驴耳听了。我,湘南大峰山山主狂刀李吉。你这小王八蛋乳臭末干,便狂妄得无所不为,你凭什么?凭你那狂人师父终南狂客老不死?叫你那老贼师父出来,让咱们绿林群豪将你两人埋葬掉,拔剑!”
    暴吼声中,他已迫近至八尺内,钢刀一闪,冷电四射,银光目生花,刀尖已经指出,距秋雷的脚口不足一尺,只消秋雷拔剑,他便可以抢攻了。
    秋雷的虎目厉光闪闪,冷冷地说:“你出口伤及家师,罪大恶极,你将死得够惨。”
    “你逞口舌之能,拔剑!”狂刀李吉大喝。
    秋雷的手,缓缓搭向剑把,大拇指压下卡簧。
    狂刀李吉移前半步,刀尖又迫进了半尺。
    任何人也可看出,秋雷决不可能将剑拔出,只消剑身出现.狂刀李吉便可进招,无法逃出刀下。
    秋雷向左跨了半步。
    狂刀李吉刀随形转,刀尖距秋雷的胸口不足三寸了。
    秋雷左足刚提起,狂刀李吉的右脚也跟着迈出了。
    “李山主,小心……”龙形剑大叫。
    晚了,突变已生。
    秋雷不向左闪,反而向右前方突入,左手一拂,金针掌绝学已经发出,“叭”一声轻响,拍中了刀身,刀身应掌而折。
    秋雷已从刀侧抢入狂刀李吉的怀中,右手并未拔剑,却一掌削出,“噗”一声击中狂刀李吉的丹田。
    “啊!”狂刀李吉狂叫,上身前屈。
    他该死,刀尖迫指得太近,最为犯忌,固然招递得快,但对方也极易获得安全,因刀是直的,只消让过刀尖,便可抢入进击了,刀决不可能折向伤人。在夺刀术中,就怕刀相距太远,近了就有办法,错开了刀尖便胜了一半。
    秋雷手下绝情,右掌再加一成劲,狂刀李吉便向后急退。
    电芒乍闪,秋雷的长剑出鞘。快!快得令人眼花,剑尖无情地贯入狂刀李吉的胸口,剑拔鲜血外喷。
    秋雷左闪,避免鲜血喷及。电芒急闪,狂刀李吉狂叫声出口,双手已应剑坠地。
    三名悍贼飞掠而至,但来晚了。
    创虹两闪,狂刀李吉的脑袋落地。
    秋雷飞起一脚,断头折手的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身,撞向由前面扑来抢救的一名悍贼。接着,长笑震天,飞扑从右面扑上的一名悍贼。
    “铮!铮!”清鸣震耳,错剑声惊心动魄,秋雷的剑错剑而入,剑尖疾吐,贯入悍贼的胁下了。
    几乎在同一瞬间,他回头猛扑从左侧扑来的另一名悍贼,伸左手一抄,闪电似的抓住砸来的流星锤,一拉一带,旁边的人只看到悍贼向前急冲,冲向秋雷送出的剑尖。
    “哎……”悍贼叫,丢掉流星锤,死死地用双手搭住秋雷的有肩,瞪大着怪眼,牙齿咬得死紧,剑贯入他的肚腹,剑尖从脊骨旁伸出背腰后尺余。
    秋雷一声狂笑,左手将夺来的流星锤向前面刚避开无头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体的第三名悍贼掷去,右脚一踹,把死抓住他右肩的悍贼踹得飞跌丈外,剑已自动离体。
    第三名悍贼刚避开狂刀李吉的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身,流星锤到了,赶忙向下挫身躲避,却末料到流星锤的链索飞舞着缠到,在腰身缠了三圈,巨大的冲力将他拉倒在地。不等他站起,眼中紫影乍现。他本能地挥剑自卫,向紫影凶狠地挥去。
    一剑落空,秋雷却一脚踏在他的小腹上,他只感到浑身一震,五脏似要从口腔向外挤,眼前一黑,力道全消,糊糊涂涂呜呼哀哉。
    “砰匍!”第二名悍贼的身躯刚好倒地,肚旗的创口被肠子堵住,但血仍向外流,在地上争命。
    秋雷在片刻间连杀四人,快得令人跟花。
    “哈哈哈哈!象这种大言不惭,其实只会花拳绣腿的人,最好少来送死。哈哈哈哈……”秋雷一脚踏在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体上,仰天狂笑。他手中的剑血迹斑斑,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红芒。在斜阳下红白光芒映得令人心悸。笑声也令人气血翻腾。
    笑完,他缓缓后退。脚下的悍贼肚腹下陷,口中鲜血外流.舌头伸得长长地,十分唬人。
    第二名中剑的悍贼,挣扎渐止。抢出夺回四具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体的贼人,回到人群中惨然地说:“仙丹神药,也救不了他们了,死啦!”
    “谁再上?我飞龙秋雷买他的命。”球雷沉喝,豪气飞扬。
    东首一名粗眉大跟的大汉,将手中的双环杖高高举起,亮声大喝道;“对付这种狂妄冷酷的江湖败类,咱们用不着顾忌江湖规矩了,那一位同道与我双杖招魂陈塑一起上?”说完,大踏步进入斗场。
    “我屠龙手愿与陈兄屠这条孽龙。”西面一个粗壮大汉叫着,挪了挪腰中的铁爪,大踏步而出。
    “别忘了咱们玉山双豪姓罗的,算咱们兄弟俩两分。”北面的两名大汉叫,撤下沉重的鬼头刀。威风凛凛地出列。
    “还有我阴风寒星黄嘉,不才愿凑凑热闹。”一个背剑的瘦长大汉阴阴地接口,慢条斯理地出场。
    五个人布成圆阵,将秋雷名人轶事网团名人轶事网名人轶事网团名人轶事网围住。
    双杖招魂右手一挥。左手便接住了一根杖。
    铁爪徐撤,屠龙手堵住了西首。
    玉出双豪两把鬼头刀一左一右,老二用的是左手。
    名人轶事网团名人轶事网风寒星手一动剑便出鞘,他的左手中挟了三校可破内家气功,且可发出毒火的寒星怪镖。
    秋雷屹立场中,瞥了众人一跟,挪了娜腰带上的屠蛟匕,然后若无其事地举剑,旁若无人地撮口轻吹剑身上已凝结了的血迹。
    “剑哪!在末杀光这些蠢材之前。千万不可卷了锋,免得刺不进砍不入。呵呵!”他对剑说话,似乎不知四周已有强敌合围。
    五个人勃然大怒,互相递送眼色,徐徐追进。
    “叮叮!叮”秋雷扣指弹剑,声脆的剑鸣震耳。
    五人愈迫愈近,作势上扑了。
    秋雷视若末见,再扣出两声剑鸣,脱口高吟:“十年磨剑,问天下头领几许?海阔天空,任我飞龙腾跃。哈哈哈哈!”
    长笑声中,身形候动,人向南面挡路的双杖招魂猛扑,剑芒如虹,一闪即至。
    同一瞬间,五人亦同时发难,吼声似焦雷:“杀!”
    接着,惨叫声刺耳,令人毛骨悚然:“啊……”
    人影修止,秋雷已经冲出包围困,站在双杖招魂的身后,间横在身前,徐徐转身,猩红的血从剑身向下滴,正用利刃似的凶厉眼神,盯视着另四个骇然分开的人。
    双杖招魂左手的双环杖向上伸出,不住颤抖,杖前段下垂,中问的钢环叮当作响。右手软软地按在胸口,血染得胸、腹、手、杖一片猩红。不仅胸口中剑,脸部从鼻准起,一道裂缝直达下额,鼻尖中分,双唇裂开,门牙也掉了,肉内外绽,深可见骨。他惨号着踉跄前冲,冲了七八步方砰然仆倒,在地面翻滚抽搐。
    四个人惊魂未定,秋雷已一声暴吼,狂飚似的卷到,剑发殷雷,狂风大作,卷入了人丛。
    响起一连串的暴吼声,铁爪飞舞,鬼头刀滚旋,长剑夭矫。秋雷在四件兵刃合击下,从南首贯穿重围,突出北面,人影乍合片刻。“铮铮!铮!”兵刃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击声如连珠炮爆炸,但见钥虹飞腾中,紫色的身影穿阵而出,向北射出两丈外,倏然静止。
    殷雷声倏敛,罡风徐息。
    片刻的纠缠,秋雷将沉雷剑法中的三招杀着全用上了。
    “嗯……”屠龙手低叫,不但肚腹挨了一剑,胸腔也被无坚不摧的屠叫匕所划开,肺叶外挤,踉跄了两步,颓然仆倒。
    玉山双豪的老大,脑袋丢掉一半,仍挣扎着向侧方走,手上的鬼头刀早丢了。
    同一瞬间,老二“呀”一声厉叫,胸前挨了阴风寒星的三枚寒星镖,歪着身子倒下了。
    阴风寒星背胁挨了一剑,前后穿孔,怪眼瞪得象铜铃,以手掩背挺腹抽气,右手倒拖着剑向前艰难地迈步。到了老二的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体前,拼余力嘎声叫:“罗……罗老二,谅……谅……
    我……”叫声末落,他带着袅袅余音,踣倒在罗老二的身上,嘴唇一阵抽搐,双睛一翻,死了。
    秋雷似若未见,冷冷地看了看左手的屠蛟匕,插回鞘中。右手剑连挥数次,破风之名人轶事网声刺耳,抖掉剑身上梢大颗的血珠,然后从容踏过死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向下面的龙形剑走去。
    所有的人,全被他勇悍无匹的神技所慑,所有的绿林群豪,惊得血液发冷。
    龙形剑脸色发白,冷汗沁手。
    秋雷在三丈外止步,冷笑道:“王当家,你没有理由让他们替你挡灾,你该将刚才秋某赶走独角天魔的光景告诉他们,免得他们自不量力枉送性命。你可以再打量这儿的地势,人再多也无法因住秋某,禁不起秋某一击的人多了又有何用?反而碍手碍脚自相残杀。你我的事,必须亲自解决……”
    话未完,下面突然涌上一大群老少,堵住了龙形剑的退路,共有五六十人之多。为首的人赫然是海天一叟龙光,其次是老贼的死名人轶事网党名人轶事网使叉大汉。
    “哈哈哈!”海天一叟用狂笑声打断秋雷的话,笑完叫:“秋老弟,不要怕人多,今天正好利用机会,一举清除这些绿林道的叛徒。”
    龙形剑大惊,心中暗暗叫苦,一个秋雷已感吃不消,再加上海天一叟的一大群巨寇,他怎吃得消?
    包围秋雷的人开始移动,退向龙形剑。
    海天一叟的人,也以海天一叟为中心,两翼展开。
    远处的许、乔两家老少,感到一阵惨然。
    降龙大师昭然叹道:“大劫已临,老衲无力化解。智聪法兄,咱们走吧,眼不见为净。”
    冷面如来也摇头苦笑,无可奈何地说:“咱们人孤势单,委实无力回天,唉!可叹,愿我佛慈悲。乔施主,走吧!”
    笑孟尝当然知道利害,说:“这些人都是宇内闻名的绿林强寇,死不足惜,让他们火并,也许会使天下承平些。诸位先走,我得前往找找钦第的下落,也看看金神是否已将白夫人造上了?”
    银凤这时才想起爹和白琬君姑娘,两人走了许久啦!心中大急,说:“文叔,侄女也得找爹的下落。”
    “好,我们走吧。”
    两人乘乱离开,向白夫人退走的方向绕道追去。稍后,降龙大师方率众人下山。
    冷面如来未走,不久也向笑孟尝走的方向如飞而去。
    人群大乱中,秋雷分了心,末留意银凤已经走了。
    绿林群豪在龙门火并,许、乔两家竟袖手旁观无力出面干涉,对两家的声誉,算得是极为沉重的打击,意味着白道第一高手过去的光荣岁月已经告终,白道英雄往昔的光辉已经消逝了。反之,飞龙秋雷的声势却如日中天,名震江湖,武林为之撼动,凌驾江湖十五名人之士,甚且与早年的四大凶人并驾齐驱。秋雷这次筹划的大计,收到了预期的效果,收获且超出意料之外。
    二龙壁垒分明,恶斗混战将起。
    秋雷在人声嘈杂中,突然举剑大喝道:“龙形剑,你我先行解决,让你和龙名人轶事网虎八卫、赤煞二凶、双无常十三个人一起上,秋某等着你。”
    海天一叟却拔剑叫:“秋老弟,时光不早,洛阳的大批官兵,可能已经兼程赶来,夜长梦多等不得,杀!”
    杀字如半空里响起一声焦雷,六十名悍寇同声应和,似乎大地亦为之撼动。
    使叉大汉突然旋身发叉,一道淡淡银虹脱手而飞。
    龙形剑已经留了心,一声大喝,斜身一掌向银虹拍去。
    “啪”一声脆响,钢叉突然炸裂,叉杆被拍断,但叉尖却脱杆而飞,后面还带了一根一尺八寸长的细杆。这是使叉大汉最霸道的子母飞叉,不易招架。
    龙形剑出掌时身形已动,但仍被叉尖探过耳轮,几乎丢掉左耳。
    “啊……”一旁的白无常厉声惨号,被飞叉插在右胁下,沉重无比的力道,将他击倒在地,活不成了,做了龙形剑的替死鬼。
    黑无常一声厉叫,向海天一叟疯狂地冲去。
    秋雷一声长啸,飞扑而上。
    龙形剑一声怒吼,拔剑急迎。
    赤煞二凶被秋岚割掉双耳,还以为是秋雷所为,把秋雷恨入骨髓,恨不得将秋雷生吞活剥。方消心头之恨。
    但他们早已心胆惧寒,怎敢再截秋雷拼命,向后急退,找机会逃命去了。树还没倒,猢狲却散啦!
    龙名人轶事网虎八卫忠心耿耿,随龙形剑奔向秋雷。可是,人群大乱,还未冲近,已被海天一叟的人截住了四个,只有四卫跟着龙形剑向上冲。
    秋雷也向下飞扑,双方在中段迎上了。
    杀声震耳,每个人都形如疯狂,刀剑无情地撕裂着人的肌肤,凶狠地砍折人的骨骼,鲜血狼藉,惨号声惊天动地,好一场凶残的大屠名人轶事网杀。
    这是近十年来,绿林道老一辈和年青一代之间的大结算,千年来蕴积的成见、仇恨、利害冲突,名位之争的毒火大清算,无数小冲突所汇成的大仇恨,终于在飞龙秋雷的挑引下,爆发了这一场空前惨烈的大火并。
    秋雷的爪牙不在场,他轻易地避免了不明内情的人责难,也避免了他手下爪牙的死伤,而绿林道精英尽失,他却保全了雄厚的实力。
    秋雷身剑合一飞扑而下,在行将接触的刹那间剑发殷雷,立下杀手,手下绝倩,“飞电沉雷”杀着倏出,剑芒如金蛇乱舞,招出殷雷震耳,但见无数带有淡淡血影的电芒,以凶狠无比的声势,射向龙形剑。
    龙形剑钢牙紧咬,径剑发出刺耳厉啸,罡风大作,剑气飞腾,狂野地向攻来的剑影边去。
    四卫从两侧超越,奋勇扑上。
    “铮铮!”金鸣声震耳,龙形剑被震飘丈外。
    秋雷并未跟踪进袭,一声长笑,左闪、出剑,从左侧扑上的两卫连剑招也未看清,雷声已经入耳,切尖到了右面一人的胸前。左手一扬,两颗黑棋子已射入左面一人的双目。
    生死须臾,强存弱亡,已没有慈悲的必要了。
    右面的人挫身推刃,要架开胸前的刺目电芒。
    糟!电芒一吞一吐,突然从下方突入,架不开躲不掉,剑尖已贯入腹中。
    同一瞬间,左面的人一声狂叫,以手掩目向后急退。
    “杀!”是秋雷的震天大吼。剑虹疾收疾吐,大旋身飞扑而上,信手顺势一剑狂挥而出。
    右面的人剑离下腹,已经支持不住,一声狂叫,将兵刃向秋雷的背影投出,人亦踣倒。
    瞎了眼的人无法自卫,只退了两步,脚下一虚,仰面便倒。秋雷的剑恰好一掠而过,脑袋应剑而落。
    从右面扑上的两卫到了身后了,一把虎头金钩,一把梅花夺宛若山崩岳塌的,落向秋雷的背影。
    秋笛向左闪,右旋,剑如游龙,“嚓嚓”两声轻响,将左后方使梅花夺的人双足齐膝削断,再急冲而上,对付使虎头金钩的人。
    “接招!”他沉喝。
    金钩左挥,“铮!”一声架开秋雷的剑,正待反击。
    秋雷不失时机抢入对方怀中,剑反而将金钩迫在外侧偏门,左掌出如电闪,来一记“鬼王拨扉”,“噗”一声拍个正着,可怕的金针掌绝学,把使钩人的右耳门震碎,一个小孔深抵颅骨内部。只片刻间,四卫全部横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在山坡上。
    龙形剑也恰好赶到,怒吼着一剑攻到秋雷的左胁,危极险极,眼看秋雷难逃大劫。
    剑尖相距尚有寸余,秋雷已一掌后带,“叭”一声丝毫不差地拍中怪剑的剑身,他右手的剑已反击至龙形剑的胸口,反应之快,恍若电光乍闪。
    “嗤!”龙形怪剑突然伸长五寸,但功亏一篑,慢了些儿,剑被金针掌拍中,准头偏了,剑尖划破秋雷的衣衫,擦胁背面过。
    同一瞬间,秋雷的剑尖,刺入龙形剑的左胸,可惜距离远了些,入肉三分而已。
    龙形剑向后飞退,心中发毛。这一剑险之又险,两人的性命都在呼吸之间,生死一发。
    秋雷感到金针掌拍在怪剑上,怪剑的龙纹有点刺手,剑不但奇怪奇硬,而且富有韧性,拍在上面力道分散,凶猛绝伦的掌力无法将剑拍折,而且锋尖居然差点儿划破了他的肌肤,护体神功竟然挡不住怪剑的袭击,怪剑竟然是特殊钢料所打造的宝刃,也许是钢母所造的呢。
    龙形剑的超人反应,也令秋雷依然心懔,一声长啸,如影附形猛扑而至,叱声如沉雷:
    “王玉堂,纳命!”
    一名悍贼飞掠而至,从左侧冲到,厚背单刀风雷俱发,凶悍地突入,招出“天外来鸿”,锐不可当。
    秋雷不得不先对付悍贼,急冲的身躯突然刹住。悍贼淬不及防,二刀不仅末将秋雷截住,反面右半身全暴露在秋雷的剑下了,变生仓促,想收招已力不从心。
    秋雷脸上涌起残忍的微笑,凶暴地一剑点出,剑尖无情地贯入悍贼的胁腰。
    “啊……”悍贼厉号,刀抛出三丈外。
    龙形剑利用这刹那间的机会,一声不吭,江湖闻名丧胆的奔雷钻脱手,三道白虹破空而飞。钻近身,方听到雷鸣似的破空飞行所发的啸声。
    秋雷早有提防,长剑猛拨,悍贼的身体随剑而转。“嗤嗤嗤”三声怪响,三枚奔雷钻全贯入悍贼的身躯。悍贼已叫不出声来了,身躯抽搐了数次,渐渐气绝。
    “哎呀!”秋雷却惊叫出声,拔剑后退。
    原来奔雷钻长有六寸,有一枚穿过悍贼的肚腰,从骨缝中穿过,透体而出,仍以相当强劲的力道,击中秋雷的右胯骨,虽未入肉,也把秋雷吓了一大跳。
    龙形剑随暗器扑到,怪剑猛挥,咬牙切齿奋勇抢攻,要和秋雷拼命了。
    “铮铮!”两人换了三剑,快逾电闪,火星飞溅。
    龙形剑被震飘丈外,脚下一虚,几乎滑倒。
    秋雷飞扑而上,怒吼道:“有多少宝,你献吧!死囚!”
    龙形剑急闪,连避三剑,危极险极,他已没有还手的机会,只能凭巧妙的身法错招闪避。
    不远处,海天一叟击毙了黑无常,正杀开一条血路向上冲来,一面大吼:“秋老弟,将这畜生留给我。”
    下面的恶斗已近尾声,双方死伤沉重。龙形剑的人,只剩下不足五个人,正在浴血苦斗,在海天一叟的人围攻下,可能命运已经注定横死在这儿了。
    赤煞二凶鬼精灵,踪迹不见,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堆里没有他们的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身。
    龙名人轶事网虎八卫全部牺牲,死得相当英雄。
    黑白双无常的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身,一南一北一上一下,相距在十丈外,死状极惨。
    斗场中,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体散处在山坡上,鲜血将野草染成一名人轶事网团名人轶事网名人轶事网团名人轶事网红斑,血腥触鼻,惨状令人.不忍卒睹。
    逃走了的人,与追的人出没在各处林野中。
    龙形剑知道大事去矣!再不走后果可怕,一声厉吼,打出了:三枚奔雷钻。
    秋雷知道利害,赶忙闪身躲避。
    龙形剑抓住机会,向北急逃,去如电射星飞。
    “你走得了?”秋雷大吼,急起狂追不舍。
    海天一叟也展开轻功猛追,一面叫:“休教他走了,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其实,他无意追赶,要留在原地收拾残局。这次将百丈峰龙形剑的死名人轶事网党名人轶事网大部歼灭,他已心满意足了,走掉一个龙形剑,算不了什么。龙形剑这次即使不死,名号声誉将土崩瓦解,想要东山再起,恐怕无此可能了。
    秋雷衔尾狂追龙形剑,脚下只用了七成劲。他有他的打算,无意将龙形剑埋葬在龙门山。如果龙形剑死了,海天一叟将无所顾忌,是否甘心向他的七柳湾臣服,并不乐观。反之,留了龙形剑,海天一叟必定有所顾忌,怎敢不向七柳湾低头?因此,他故意让龙形剑脱逃。
    追越两座山头,突见右方山脊绯影一闪。
    “是绯衣三娘,你非死不可。”他想。
    扔掉龙形剑,他向山脊悄然急升,借草木掩身,向山脊急掠。
    绯衣三娘不止一个人,另一个是绿凤。绿凤一身绿,走在草丛中,如不留心很难发现。
    两女并肩而行,沿山脊的樵径向北走,要出山北至龙门镇。她俩是在恶斗行将结束前离开的,眼看龙形剑的人死的死逃的逃,她们知道大事去矣!只好先行离开是非地。
    两人不知已被人跟了踪,不徐不疾地向北走。
    绯衣三娘一面走,一面说:“孟小妹,我看,你对秋雷未能忘情,是么?”
    “胡说!我对他失望极了……”
    “也伤心极了,是么?”排衣三娘抢着问。
    绿凤长叹一声,轻摇螓首道:“不!我为何要伤心?我恨死他了。他早就存心铲除双龙,却一再找不到借口,黑道与绿林风马中不相及嘛。双龙急于找机会火并,无暇兼顾他的事,海天一叟甚至不过问他胁迫金鞭于庄的仇恨。真想不到他做得这般绝,在我身上找借口,日后绿林群豪岂不恨死我么?唉!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他。”
    “哦!那你何不杀了他?”绯衣三娘问。
    “杀他?怎样杀?三娘,你未免想入非非,我恐怕很难接下他三招。怪!一年前的他,比我强不了多少,怎么……”
    “你真笨,金神传给他金针掌,金四娘传给他三阳神功,当然不同啦,这人太可怕了,金四娘传给他三阳神功绝学,他却向金四娘下毒手,恩将仇报,简直窝兽不如。”
    “胡说!你怎么诬赖他向金四娘下毒手?”绿凤不悦地叫。
    “唷!小抹,你仍在袒护他哩!告诉称,毒王的话是以采信,欧阳慧更不是疯子,这事我敢说千真万确,决不会冤枉他。哼!我要找到金神,力证他是杀金四娘的凶手,他将……
    哎……你你……”
    话末完,绯衣三娘突然歪歪斜斜地坐倒,伸手拔飞刀,但已拔不出来了。
    绿凤出其不意一掌击中绯衣三娘的腰脊,脊骨应掌而折,不倒怎么行?她一脚将绯衣三娘踢翻,一脚踏住绯衣三娘的心坎,冷笑道:“三娘,你说对了,告诉你,我仍然爱他。我拼上龙形剑、用意是想激起他的好胜心、让他明自我绿凤不是不值得爱的女人,他会为争回面子而再投回我的怀抱,事实证明我做对了,我怎能让你向金神报讯而毁了他?不行,你只好死了,别怪我,三娘。”
    右侧林中人影一闪,奔出一个龙形剑的名人轶事网党名人轶事网羽,气急败坏地弃到,冒失地叫,“孟姑娘,还不快走?你杀了谁?”
    绯衣三娘已到了生死关头,嘎声叫:“小……妹,我……我不怨你。只……是,他……
    他豺狼成性,蛇……蝎心……肠,你……会后……后悔无……及,离……开他!”
    声落,吁出最后一口气,猛烈地抽搐了几下,睁眼张口溘然长逝。
    悍贼站在一旁喘息,吃惊地叫:“孟……孟姑娘,她……她不是绯衣……啊……”
    未说完,惨叫声嫁天动地,一柄长剑从他后心贯入,剑尖从心坎透出近尺,巨大的冲力带得他向前栽,倒在绯衣三娘的身上。
    绿凤大惊,火速拔剑旋身。
    身后三丈左右,站着两个人,一是秋雷,一是海天一叟的死名人轶事网党名人轶事网、乾坤堂的堂主镇三山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隆。镇三山的剑在背上,显然是秋雷用剑遥掷,要了悍贼的命。
    “你……”绿凤吃惊地叫。
    秋雷徐徐走近,微笑道:“你的话我全听到了,所以你免了一剑之厄。”
    “你……”
    “我跟踪你们许久了。”秋雷若无其事地说,伸手在悍贼身上拔剑。
    镇三山也随着秋雷走近,不住向绿凤投过饱含敌意的目光。镇三山虽身为强盗,但从不劫色,对绿凤这种人尽可夫的女人深痛恶绝,不齿其为人。
    远远地,两个人影快逾电火流光,正沿小径掠来。但林木掩映,时隐时没,且相距甚远,如不留心细看,是不易发现的。秋雷是有心人,他已看到了,两人影中有一个劲装如银,是银凤许姑娘。
    银凤的出现,几乎促使绿凤早赴阴府。
    秋雷喜新厌旧,怎会与绿凤重拾旧欢?只因为在追踪途中碰上了镇三山,两人已听清了绿凤和绯衣三娘的话,绿凤为了袒护他,不惜暗杀绯衣三娘灭口,他怎能在镇三山面前袭杀绿凤?他已经决定了该做的事,就是擒绿凤返回七柳湾示众江湖,让江湖群雄知道百大峰王当家的绿林新兴势力已经瓦解,七柳湾已取而代之。
    可是,由于银凤的出现,他推翻了自己的计划。
    可怜!绿凤只看到他脸上相当友好的神色,却没看到他心中涌起的重重杀机。
    镇三山同样不知死期已至,在秋雷身边用饱含敌意的目光.盯视着脸上泛起甜笑的绿凤。
    秋雷拔出长剑,一面缓缓在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体上拭净剑上的血迹,一面泰然地说:“小凤儿,你可愿意随我回七柳湾?我答应从此要好好待你,重度往日美好的时光。”
    他的声音名人轶事网温名人轶事网柔极了,括静极了,找不出丝毫乖戾的感情,更没有强横的气息,与刚才恶斗时截然不同,象是换了一个人。
    他并末向身旁的人瞧,似乎专心地拭剑、连拭剑的手法也出奇地名人轶事网温名人轶事网柔,缓缓地开始拭剑身的另一面。
    “啊!雷,我想,还用得着问我愿不愿么?可记得在七柳湾你将李美贞弄来时我说的话么?不管怎样,请记住我是爱你的。”绿凤的声音不仅喜说,而且充满感情。
    蓦地,电芒乍闪,剑气迸发,接着,惨号震耳。
    镇三山张开双手,身躯扭曲,踉跄冲出五六步,艰难地、痛苦地、吃力地转过身来,血从他的左胁下泉涌而出。瞪大着双眼,死瞪秋雷,嘴皮抖动着,想说话,但发不出声。接着,浑身猛烈地抽搐,“砰”一身仆倒在地,身躯扭曲、抽动、震颤,片刻便徐徐静止。
    绿凤吃惊地站在原地,恐惧地瞪大着惊惶的凤目。她只看到秋雷在拭净剑上血迹举剑察看的瞬间,信手将剑刺入镇三山的胁下。
    秋雷再次在死悍贼的身上拭剑,似乎刚才并无任何事件发生,平静地说:“如果不杀了这家伙,他会在海天一叟的面前胡说八道,小凤儿,走吧!”
    他将绯衣三娘和两贼的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体丢在一株古树下,整了整衣衫含:笑向绿凤伸手虚引,徐徐举步。
    远远地,银凤和一个青影在树影的空隙中一闪即逝,近了,绿凤未留心,不知有人向这儿飞掠。
    绿凤惊魂徐定,提心吊胆地走在秋雷的身右稍后,犹有余悸:
    “雷弟,镇三山是海天一空的心腹,留着有大用,你不该杀他的。哦!你接到我用木片……”
    话末完,秋雷右手一挥,疾逾电闪,半分不差扣住了她的左肩,大拇指深深地抵入肩井穴,象一把巨大的火红巨钳。而扣住肩井穴之前,她的璇玑穴已先一步被制住了,太快,没有任何让她闪避的机会。
    “你……”她心胆俱裂地叫。
    秋雷将她劈胸抓住,带近身前凶狠地说:“小淫妇,秋某堂堂大丈夫,顶天立地,岂怕找不到好女人?会再穿你这双烂草鞋?休简直昏了头。即使你是西子重生,美得令人发疯,我秋雷也不至于因为和你重拾旧欢,而贻笑江湖自损身份。哼!你以为你美?你便自以为奇货可居,可任意玩弄天下英雄于股掌么?你大错特错了,睁开你的风名人轶事网流眼瞧瞧,前面来的银凤,比你要美上一百倍。”
    他将她的脸扭转,果然不错,银凤和许钦正如飞而来,已到了十余丈外,刚好穿出一座密林了。
    他将绿凤的脑袋扭转,他自己也抬头前望,这瞬间,他眼角瞥见三道淡淡青芒一闪即至。有人从身左的草丛中发射暗器,相距不足三丈。
    真是天意,如果他不抬头,可能要葬送在这儿,诚算他命不该绝。
    他心中一懔,猛地将绿凤一带,用绿凤挡暗器,反应超人。
    “嗤嗤嗤!”三枚钢松针全贯入绿风的胸腹,全投入体内。
    一条青影从草中射出,象兔子般窜入密林中逃命,是九华羽士。
    他想追,但却又停下了,因为银凤父女俩已到。
    绿凤在他手中抽搐,银牙咬得格格地响,水汪汪的媚眼不再可爱了,眼珠子向上翻,喉中嗯嗯嗯怪响,挣扎了片刻,在许钦父女倏然止步的同时,嘶声惨号:“你……你好狠。
    啊!啊……”
    在凄厉的袅袅余音中,她浑身一震,呼吸顿止,瞪眼龇牙,死状甚惨。
    其实,钢松针细小,如果不射中心室。是不易速死。她绿凤是宇内十五名人之一。三枚钢松针决不可能在短期间要她的命。
    但银凤父女到了,她又装得十分神似。秋雷一时大意,竟然被她瞒住了。他的注意力已放在银凤父女身上,无暇验看绿凤的死状是真是假。
    他丢了绿凤,含笑上前行礼道:“许姑娘,久违了。”他改向许钦行礼,续道:“如果在下所料不差,这位定是令尊许前辈了。
    他的神色极为友善,脸上挂着诚恳而爽朗的笑容,任何人看了他的神态,也决不会误会他的诚意中会隐藏了任何可怕的念头,也决不会怀疑他心中会有阴谋诡计。
    许钦回了一礼,低声向银凤说:“孩子,你再往西搜搜看,发现白夫人或者白姑娘时,用啸声知会。注意,切不可和金神冲突。”
    原来他追赶琬君,想阻止琬君追金神,他料定金神决追不上白夫人的。可是,追到半途,遇上了几个龙形剑埋伏在山区中的人,两下里一打岔,便失去了琬君的踪迹。
    而金神和白夫人,早已不知去向了。恰好在搜寻中碰上赶来的笑孟尝和爱女银凤,三人分道寻找。笑孟尝走在右首另一座山脊上,看不见这儿的景况。
    许钦说完,转向秋雷淡淡一笑,说:“老弟台客气了,在下虽虚长几岁,却不敢当前辈之誉呢。”
    银凤并无离开的意思,接口道:“去岁在天门峡,多蒙秋爷援手,本待登门拜谢大德,但返家后贱躯沾恙,始终末克成行,深感歉疚。”
    许钦接口道:“小女上次多蒙老弟台临危援手,兄弟铭感五衷,本待登府致谢,无奈老弟台极少在家,而兄弟因俗务羁身,十余年来未履江湖,因此无法至江湖寻觅老弟台面致谢意,尚请海涵。”说完,长揖为礼。
    蓦地,左面十余丈外下坡处的松林前,九华羽士去而复来,怪笑似鸟啼,传入耳中,直震耳膜。
    秋雷心中一懔,暗叫不好,老杂毛如果在这时将天门峡之事说出,岂不完了?
    已用不看考虑,他一声长啸,急掠而去。
    银凤娇叱,急起狂追,要将九华羽士留下。
    许钦也不加思索,急忙纵出。
    九华羽士不是傻瓜,岂敢逗留?闪电似的退入林中,一闪不见。
    所有的人都走了,绿凤的双手开始动了,吃力地解开百宝囊,取出三颗心丹吞下,然后坐起,取出胸两侧近肋旁的两枝钢松针,拔出腹侧的第三枝,咬紧牙关敷上金创药,用手按住创口。
    她额上冷汗直流,脸色泛灰,趴肉不住抽搐,用怨毒无比的眼神,向秋雷追人的方向死死地狠盯了一跟,喃喃地说:“你别得意,我会尽一切力量要你的命,除非我死了,我会办得到的。”
    绿凤身受重伤,居然未死,秋雷小看了她,以为制了她的璇玑穴,再如上九华羽士的三枚钢松针,她还能不死?
    其实,绿凤见秋雷突然刺杀了镇三山,虽大吃一惊,似也无形中提高了警觉,对秋雷深怀戒心,暗中运功戒备。
    秋雷下手太快,她来不及反击,但璇玑穴来被制死,只是肩并穴被扣难以反抗而已,等到挨了钢松针,秋雷松手,肩井穴便回复原状,她已别无抉择,只有加死以保全自己,她成功了。
    三枚钢松针已令她内腑受到重创,如换了旁人,内腑受伤出血,而且又无法排出,那还了得。但她志切报仇,刻骨铭心的复仇意念支持着她,她心中不住向她自己呼唤:“你不能死,你要报仇!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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