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meon2008
发表于 2017-3-22 19:55:49
第四十七章魔消障除
夜游神詹荣,指出飞爪欧朋的身份,“千面公子”四字一出,众人皆心中一惊。玉琦则恍然大悟,为之切齿。
众人皆欲动手擒人,可是千面公子已抢制机先,下手制住了玉瑄;,并出声恐吓。玉瑄;是杨夫人的次孙,谁敢贸然动手?只好听杨夫人吩咐,纷纷退出在外戒备。
夜游神发话道:“数日前,在下巧逢毒无常于九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府,他已将虚云堡的底细摸清,如虚人魔欧阳超,确已和太清妖道暗中勾结,与无为帮翻脸,乃是掩人耳目以便暗中行事的毒谋,上次回龙谷之战,如虚人魔与百毒如来昙宏出尽死力,太清被杨大侠击中胁骨,诈死隐迹,这两个凶魔成了众矢之的,所以假与无为帮翻脸,藉口金盆洗手退出江湖,以分散武林英雄的注意。虎爪山十面埋伏,就是如虚人魔的毒谋,那次太清就曾以蒙面人出现,阻拦笑阎罗,并嫁祸于他。这畜生以杨高的身份接近杨公子,阴险可怕。”
“胡说八道!老狗你血口喷人。”欧朋叫。
“哼!老夫胡说八道,毒无常可不是胡说八道之人。”
“毒无常乃是宇内罪大恶极、凶淫恶毒的魔头,你们能信他的话么?”
“毒无常虽罪大恶极,但已经改邪归正了,而且他为人从不说谎,对一生罪行全不隐讳。在虎爪山之时,他已猜出你的本来面目,但没有十足证据,他不愿抖出,哼!你忘了他在虎爪山骂你的话了么?”
欧朋语塞。杨夫人突然向玉琦道:“珀儿,擒下他。”玉琦反手撤剑,冲前两步。
“站住!你兄弟的命不要了么?”欧朋大喝。
玉琦脸色一变,停步不前。杨夫人沉声喝:“拿下他。”
“不可!大嫂。”武陵狂生大叫。
杨夫人吸入一口气,冷然说:“这畜生已知道一切内情,尤其是天如大师已将二十年前成全白道群雄的事实,公诸于众人之前。如果让这畜生脱身,请问我们有何面目对天如大师?无为帮定然会向天下守中立的豪杰下手泄愤,任何一人牺牲,皆是我们之罪。瑄;儿,为你爷爷生前的声名,为了龙门杨氏门风与众多武林前辈的安全,你不必怨奶奶心狠。”
玉瑄;大声说:“瑄;儿知道,大哥,上!”
玉琦持剑的手,不住颤抖。
“珀儿,上!不可迟疑。”杨夫人厉声喝。
玉琦一咬牙,踏出一步。
欧朋哈哈狂笑说:“太爷毙了你的兄弟,你也许也得死在我的手中。太爷知道,你们自命是白道英雄,不会群殴的,你一人上,生死各有一半机会,以两命换一命,太爷值得。哈哈!我先毙了你的兄弟。”
他的掌作势前登,不住冷笑。
玉琦又停下了,他厉声道:“你以为在此时此地,咱们还遵守武林道义么?你已不遵守在先了。”
夺魂旗詹明大喝道:“咱们把他打成肉泥,不必和他多费时间单打浊斗。”“唰”一声,他撤下了沉重的七星旗,跃出场中。
“詹大哥且慢!”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南老怪跃出,对千面公子道:“咱们留你一命,软禁三年,以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换二公子一命,阁下有何高见?”
千面公子嘿嘿笑道:“我欧阳志高岂是受人软禁的人?笑话!”
“阁下是不惜一死么?想虚云堡毁于一旦么?”
“本公子从不顾身后之事。”
“别无商量了?”
“商量倒有,只怕阁下做不了主。”
武陵狂生突对杨夫人道:“大嫂可否听他说出条件?”
杨夫人斩钉截铁一字一吐地说:“别无商量。珀儿,毙了他!诸位请退。”
玉琦举剑仰天长啸,啸完悲愤地说:“二弟,是我引狼入室,坑害了你,哥哥心里如同万箭穿心。二弟,你安心去吧,但愿你宁静以历万劫,你我心里玄玄相通。请两位祖叔退。”
“哥哥,我理会得。”玉瑄;说。含笑闭上双目。他已在玉琦的语意中,听出了端倪,是要他速运玄通心法保命。
玉琦在这几天中,已将玄通心法授与兆祥等五位弟妹,菁华已有所成,便请她辅导弟妹用功。所以六人的玄通心法和幻形步两种保命奇学,皆有相当成就。
玉瑄;闭上双目,立即运起玄通心法,经脉逐渐收缩只有一缕气血在经脉内流动,身躯渐冷。
玉琦则在拖延时间,弹剑歌道:
“风萧萧兮,剑生寒;易水寒兮,我心伤。”
歌罢说道:“二弟,愚兄誓替你生剜欧阳志高的心肝,慰汝在泉下之灵。奶奶,请你老人家退。”
所有的人皆凄然而退,有些掩面垂泪。
玉琦看乃弟脸色已消去红晕,但呼吸仍未全静,时机未到,玉瑄;的修为尚浅嘛!
他垂下剑,沉声道:“欧阳志高,我将给你公平一决的机会。”
“一言既出。”千面公子叫。
“驷马难追。”他昂然答。
“请诸位前辈公证杨公子之言。”
“理所当然。”
夺魂旗举起七星旗,唰一声抖开,吼道:“詹明第一个反对,除非小畜生先放二公子。”
“反对!”有人名人轶事网大吼。
“反对!”全部在叱喝。
玉琦厉声道:“冲家祖生前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情,请诸位前辈依我所求。”
众人默然,玉琦又向千面公子道:“你说与在下一搏,生死机会各半,在下即与你生死一决,各争机会。”
“如本公子胜了呢?”
“我知道你是三灵之徒,也是哭老怪的寄名弟子,加上家学渊源,身兼五家绝学,定然出人头地,功臻化境。但在下仍然让你一展绝学,给你求生之机。你如胜了,刚在下必将肝脑涂地,你可以安全离谷。”
他这一说,四周大哗。
他置之不理,朗声往下说道:“在场之人,皆是武林前辈,或是在下的兄弟姐妹,定会遵约让你平安离谷。但在下言之在先,你若损伤我二弟身躯,你将骨肉化泥。”
“哈哈!你这不是白说了么?本公子必须有一人做本,万一在下失手,也不至于亏损。”
“你可以用重掌震断心脉,或者点死穴以留全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在下再说一遍:如有一丝损伤,你将被化骨扬灰。”
“本公子绝不食言。”
“好!动手!”
含光剑突发龙吟,剑气直迫丈外,光华闪闪,映日耀目生花。
千面公子哈哈一声长笑,掌力倏发。玉瑄;向前一栽,千面公子用手一抚心脉,方满意地后退。
四周群雄掩面叫号,老奶奶的胸襟,已被泪水湿透。
“过来!咱们决一死战,不是你就是我。”玉琦铁青着面叫,向后徐退。
千面公子撤下飞爪,飞掠到了场中,狞笑道:“哈哈!不是你就是我,本公子已够本了。”
玉琦突向后叫:“华妹先喂东海神丹,再用推拿八法,快!”
菁华飞掠而出,抓起玉瑄;急退,老奶奶和武陵狂生、老花子众人,亦已跟踪而到。
老奶奶伸手要抢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身,菁华叫:“奶奶,不打紧,瑄;弟有玄通心法保命,死不了。”她喂了玉瑄;三粒本门神丹,又说:“菁儿内力不够,推拿八法……”
武陵狂生抱起人说:“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给我,女眷回避。”
他抱着人,退在外面。
场中,玉琦正和千面公子逐渐接近,仍扭头叫道:“有消息速告。”
千面公子狂笑道:“十二经脉皆绝,大罗天仙也救不了他。”
“你得死!”玉琦大吼,挥剑直上。
“不见得!”千面公子闪身避招,“唰”一声侧攻一爪。
两人一沾即走,互怀戒心,接着罡风怒发,雷鸣殷殷,光华笼罩三丈,爪影八方纷飞。
一个盖世英才,一个武林凶枭,各展奇学,一场好杀。
玉琦心神略分,连攻三十二剑,仍未得手,仅将对方迫得八方游走。他突然喝道:“怎样了?”
远处响起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南老怪的大叫:“经脉回春,可望苏醒。”
玉琦大喜,一声长啸,攻出一招“孕化万机”。
“嗤嗤”数声脆鸣,千面公子的飞爪,五根爪尖飞洒一地,人也倒地斜飞。
玉琦向前急掠,蓦地爪柄劈面射到。“啪”一声他一掌劈飞爪柄,仍向前扑。
千面公子断索扔柄自救,争取了瞬间时刻,在玉琦再扑之时,他已侧射丈外,站起大喝:“仗宝剑之力,本公子不服。本公子号称神剑,取剑来。”
玉琦收剑取鞘收入,将剑向后一递说:“请换上两把凡剑,让这畜生死得甘心。”
凉州威远镖局局主神拳杨威远,取了两把剑飞掠而出,换了玉琦的含光剑,哈哈狂笑道:“杨大哥在天之灵有知,当为公子含笑;磊落雄风,不愧龙门杨家之后。哈哈!”他向后飞退。
突然,人声乍起,欢呼之名人轶事网声雷动。原来武陵狂生正掺扶着面色苍白的二公子,出现在老奶奶之旁。
“好好治他,大公子。”有人狂叫。
“刺这畜生一万剑。”有人在吼。
玉琦拔出两把长剑,扔掉剑鞘,问道:“你选哪一把?”
“左!”
“接着!”剑向上一抛,剑把在前,轻灵地飞出。
千面公子手一触剑把,玉琦大喝一声,剑化长虹,身剑合一扑到。
“来得好!”千面公子沉喝,招出“万丈波涛”赫然是“无情剑法”的绝招。
玉琦岂惧这一招?剑变“乱洒星罗”,再出“银河飞星”,又化“摘星移斗”,以攻还攻,连攻三招一十三剑。
千面公子面前洒出重重剑幕,左遮右拦化招攻招,也回敬了三招十八剑,但仍退了丈余,换了五处方位。
玉琦感到奇怪,这小子因何并不全力护身,仍敢全力进袭,凶猛地还击?
他哼了一声,潜形十二散手剑法出手,猱身抢入,一剑攻向对方左胁。
千面公子右闪出剑,反击玉琦右胸。
岂知对方剑突然平撤,向上一抬,剑锋突然反切,带过他的颈旁,玉琦已从右侧贴身冲到。
他大吃一惊,向左一扭头,用肩去迎剑锋,并一剑反扫。拼老命啦!
剑锋擦过肩头,衣裂但反震力奇大,剑向上一崩,玉琦心中一懔,只道千面公子有铁布衫气功护体,猛地转身,恰在对方身后,一掌击向对方后心,以报乃弟一掌之仇。
“砰”一声大震,千面公子直冲出三丈外,脚刹不住去势,扑倒在地,沙石飞扬,声势骇人。
这一掌,千斤大石也可以碎裂,但千面公子滑势一止,便翻身站起,脸上全变了颜色,大汗淋漓。
“咦!你果然不错。”玉琦也变色地叫。
四周的人,全是武林高手,全愣住了,心惊不已。这家伙挨了一记重掌,竟然毫无损伤,剑着肩夷然无惧,功力骇人听闻。
千面公子用手去抹脸面,突然须落颊缩,鼻正唇变,除了有些地方肤色未变外,赫然回复了七分酷似神剑书生的面目,清秀英俊,完全变了一个人;只是眼圈的红丝,仍然存在。
大概肌色和红眼圈,需要用药方可除掉。
他叫:“小辈,一掌还一掌,你该死了!”
他探手囊中,突向前急冲而上。
玉琦冷笑一声,三剑便将他逼出丈外。一阵淡淡青烟在千面公子手中泄出,三丈外青烟轻荡。
玉琦大怒,招出一招“七星倒旋”。
“铮”一声剑吟,千面公子运剑化招,双剑第一次相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人影倏分,千面公子被震飘一丈五六之远。
玉琦大吼道:“狗东西!你不知杨某不怕毒名人轶事网药么?纳命!”
剑随声进,万千剑影与慑人心魄的剑气锐啸,自左至右从上到下攻去,无穷吸力却向相反的方向猛拉。
“师子三剑!”菁华忘形娇叫。
千面公子剑护头面,跄踉急退,万千剑影齐聚,紧逼不舍。终于,他一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摔倒,以懒驴打滚身法滚出两丈,方脱出纠缠,再窜出丈外,方敢停步。
玉琦心中一懔,停步不追。
四周本是鸦鹊无声,这时突然嘈杂不安起来。
千面公子踉跄站稳,面色死灰,颊肉抽搐,浑身发抖,剑无力地下垂,额上大汗如雨。
他手足血迹斑斑,胸背胁破布飘飘,成了破百衲,但没有血迹,现出衣内略带银白的汗衫形影。
“这畜生至少挨了三十剑,竟然不死,好厉害!”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南老怪变色地叫。
“怪不得他敢独自前来探谷。”玄灵道长也说。
天涯跛乞突然大叫道:“小畜生有玉麟甲护身,那是虚云堡镇堡之宝,老魔竟然赐他穿着了。”
玉琦冷笑一声,他心中雪亮,刚才一掌无功,刺中三十余剑亦告落空,老花子一点破,他便心中一动,暗说:“你保得了胸腹背,可保不了四肢五官,我只向有血迹处下手,看你往哪儿逃。”
“畜生纳命!”他大吼,再次扑上。
千面公子已经真气涣散,由剑上经右臂直震心脉的劲,是玉鳞甲抗不了的,所以已有点昏迷了。玉琦一扑到,他不得不咬牙拼命,吸入一口气,挥剑便接。
剑影纷飞,只一合一张,人影乍分。千面公子向后飞退,一面厉叫:“停手!”
人影未止,“噗”一声,一条胳膊落地,鲜血飞溅,接着丈外“当”一声落下一把长剑。
千面公子在丈外摇摇晃晃站稳,右手从肘上一寸处断掉了,左小腿裂下一条肉拖在地面,左耳连着一块头皮,挂在左肩上;胸前,衣衫裂了一个大十字,敞开露出里面银光闪闪的玉麟甲。
“你非死不可!”玉琦恶狠狠地走近说:“我杨玉琦把你当成朋友,你却再三向我下毒手。你妹妹也是个狠毒之人,对我再三迫害,但我已饶了她,而且还救了她,但你非死不可!你不死,天下必乱。”
千面公子仍挣扎着强笑道:“武林天下是你的了,合该黑道覆灭,白道当兴,使你一再逃得性命。但你还不能算绝对成功,前途多难,永别了!不许毁我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骸。”
说完,奋起余力,用仅有的左手拍向天灵盖,脑浆迸射,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身后倒。
玉琦垂下剑,喃喃地说:“我胜得不光荣,他功力相去太远,高低悬殊……”
一只大手抱住他的肩膀,耳畔响起詹明宏亮的笑声说:“孩子,你胜得光荣,不必自怨自艾;他有玉麟甲防身,你没有。今天换了名人轶事网胡名人轶事网子祖叔,也无可奈何。”
接着,玉瑄;向他张腕奔来,高叫着:“哥哥,哥哥……”
他丢下剑,猛地扑上,兄弟俩抱得紧紧地,他颤声轻唤:“弟弟,天可怜见,不然我怎有脸活下去?弟弟……”
下午,九指佛也参与了另一次祭灵大典。晚间,议事厅有一场盛会。
九指佛一行三十余人,第二天便离开了回龙谷。他们的宗旨是不过问武林是非,黄山之会他们不会参与。
一连三天,群雄在谷中决定了几件大事。
第一、距下月初五只有半月余,可在这儿先留数日,以免分散为贼所乘。此距黄山仅千余里即使不赶路,也用不了五天。初一日赶抵黄山,可在这儿驻留七日。
其二、决定接纳九指佛等人的意见,只诛黑道凶魔,尽可能废去余众的武功,不大事杀戮,免伤天和。
其三,小一辈的人禁止出手,非不得已不许介入。但风云五剑是例外,他们要应付贼人群殴。
第四是黄山事了,白道行业立即开始;二十年来,江湖中盗贼如毛,为了保持白道声誉,也为了生活,必须重振家业,全力以赴。
最后一项是风云五剑先行出发,看是否可以先引来老魔头地阙叟陶潜,打发他离开以免损折。
回龙岭祭灵之会,就此结束。玉琦成了众人心目中的少年英雄,咸叹武林后起有人,江湖有福。
十九日,风云五剑五人五骑离谷北上。
这些天里,玉琦忙得不可开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除了曾应群雄之请,演了一次风云剑阵,以枝代剑困倒了不少前辈外,他极少有机会与弟妹们相聚,更不知菁华姑娘随奶奶如何消遣。
五人五骑踏着初夏艳阳,不徐不疾以一天三百里的脚程行进,预定走抚州饶州,由浮梁进入山区,再到南京所属的徽州府,由那儿进入黄山。
过了广昌,不过是辰牌末,元真向兆祥一打眼色,两人驱马走在最先,茜茵也跟着追出。玉琦与菁华走在并排,两匹马落在后面,他正想抖缰追上,菁华却伸纤手拉住他的衣袖,嫣然一笑。
他也对她微笑,握住了她的纤手说:”华,这些日子太忙,没和你在一块儿……”
“啐!不害羞。”她羞红着粉颊,妩媚地啐他。玉琦心中一荡,猛一用劲,将她带过马来,抱在怀里。
“不!弟妹们……”她轻轻地挣扎。
“他们不会笑我们,奶奶已告诉我了,你已是我的未婚爱妻,我才不怕。”他吻得她浑身酥软,最后她娇喘吁吁地偎在他怀中,昵声怨他:“你坏!冤家……”
他将她吻个够,心满意足情意绵绵凝视着她,看得她芳心中怦然。蓦地她正色说:
“哥,对茵妹,你有何打算?”
“打算?她对真弟多好?你没看出他俩的感情?”
“哥,你真糊涂抑或假糊涂?”
“噫!你在吃醋?”
“胡说!你辜负了茵妹的似海深情。”
“别乱说好不?小心真弟找你我算帐。”
“你这小糊涂,竟没看出真弟对小莹妹的真情。莹妹在第一次见面就接了真弟的剑,这些天来除了练功,整天呆在一块满山淘气,天造地设的一对小情人。”
“该打!你胡说!小妹刚满十三……”
“说你迷糊吧!小妹满十三,其实该算十四;大明天子的圣律,十四岁准许成婚。再说,又不是在近日论婚,我已向奶奶求过了。”
“奶奶怎说?”
“目前让他们亲近,如果他们果真相爱,要等真弟满二十,方论婚娶。”
“哦!奶奶怎不告诉我?”
“事未成熟,怎能告诉你?倒是有一事,我得告诉你。”
“说吧!别卖关子好不?”
“就是茵姐的事,奶奶已答应了谭老爷子。”
“你在名人轶事网胡名人轶事网闹,奶奶告诉我的是你,瞧,这金锁不是你的?”他在怀中拉出以珊瑚珠串就的一个雕凤金锁,伸至她眼前,又小心地塞入怀中。
姑娘粉颊红得像一树火榴花,闭着凤目甜笑道:“哥,你非信不可,不然你别想要我。
我答应了奶奶,有她,就有我,不然我回毒龙岛,不做你杨家的媳……”她说不下去了,躲在他怀中。
玉琦心中思潮起伏,不住沉思。姑娘见他久未移动,突用手轻抚他的面颊说:“哥,你不懂女儿家心理,千万别让人说句痴心女子负心汉的话。万一让茵妹知道你不爱她,哥,那后果是不堪设想的。茵妹外表名人轶事网温名人轶事网柔似水,不像我粗野泼辣,但内心性格之坚强,可说非常人所能及。上次在清字秘坛中,逍遥道人撕了她的外衣,她已不想再活,你想可怕不?”
“这……这……”玉琦心中果然大急。
“这什么?你千万别伤她的心。”
“糟!我老是避开她,这些日来她……”
“她满怀幽怨,神不守舍。哥,落店之时,你得向她表明心迹,为你,也为我。”
“大家都在,怎好启齿?天!这……”
“你这傻瓜,我会避开的。你该知道,五人的功力中,以她为最差,你穿上玉鳞甲有何用处?你呀!真是。”
当晚,他们在金谿;落店,包了间院子,姐妹俩共住一间有内外间的厢房。
膳后梳洗毕,菁华拉了兆祥、元真上街逛小山城的夜市,留玉琦守店。茜茵大概心中恹恹,并未同行。
房中一灯如豆,茜茵面对孤灯,满怀幽怨,难遣难排。白天里,菁华躺在玉琦臂弯里的亲热镜头,她怎会不知?想着想着,她只觉悲从中来,和衣向床上一倒,两行清泪渐渐湿透了绣枕。
蓦地,房中响起了轻叩声,她一惊而起,问:“谁?”
“是我,玉琦。茵妹,我可以进来么?”
她赶忙擦干泪痕,半晌方说:“请进,琦哥,菁姐姐还没回来呢。”她拉开了房门。
玉琦含笑跨进房内,手中拿了一个小包,说:“华妹不在,愚兄是专找贤妹而来。”
他在椅上落坐,姑娘强行欢笑,奉上一杯香茗说:“华姐喜动,其实这小县城的夜市,有何可观?”
玉琦凝视着她,柔声道:“忙了这些天,茵妹,你清减了。”
茜茵只觉心中一酸,泪水几乎要夺眶而出。但她是个内心坚强的人,稍侧身躯,强笑道:“真正忙的是琦哥你。也许多久未见了,琦哥方感到小妹清减。”她借自己倒茶之便,掩饰微红的眼眶。
玉琦心中有点发酸和自疚,他不该隐瞒自己的感情,他确是在内心里喜爱她的,闯进他心中的人,也有她一份,只是菁华与他相处时日较长,无形中份量要重些而已。
他突然感情外溢,伸手握住她的纤手。姑娘浑身一震,略一挣扎,玉琦不让她挣脱,柔声道:“茵妹,这次黄山之会,势将危机重重,经历万险。愚兄有件礼物相赠,幸勿见拒。”他将小包塞在她手中。
姑娘接过包裹,困惑地注视着他。
“打开它,茵妹。”玉琦含笑说。
姑娘打开布包,怔住了。里面是一件银灰色光亮夺目,似革非革似缎非缎,厚仅两分,可以折叠,像条开襟背心般的软甲,她脱口惊呼:“玉麟甲!琦哥,你在这黄山大会中,亟需此物……”
玉琦截住她的话说:“茵妹,你不相信愚兄的艺业么?”
“琦哥,我不是这意思。”
“是嫌这甲曾被千面公于穿过的?此甲可避兵刃,可反震内家掌力免受损伤,不沾污秽,火焚不毁。奶奶曾亲手涤净,愚兄一直穿在身上,即使有污秽,亦早已不存在了。茵妹,请接受我奉献的真挚情意。”他按住她的手肘,用情意绵绵的目光凝注着她。
她浑身在剧烈地颤抖,热泪盈眶,颤声道:“哥,这是真的?我……我不是在做梦?”
“茵,你不信任我么?”他向她张开双手。
她“啊”了一声,投入他张开的臂弯里,玉麟甲滑落在地,她抱紧他的虎腰,俯在他肩上忘情地饮泣。
玉琦直等到她渐渐平静,方吻干她的眼泪,再深情地吻她的樱唇。
良久,他在她耳畔名人轶事网温名人轶事网柔地轻语:“奶奶已向谭爷爷替孙儿求婚,求茵妹你作杨家的长孙媳,与华姐同伴我这下驷之材。茵,你愿么?”
她掂起足尖,樱口凑到他耳畔,用只有他方可听到的声音,吞吞吐吐地说:“哥,我……我……我愿。”
“愿我们地久天长,恩爱到白头。”他也柔声低语。
“还有华姐。”她轻盈地答。
室中春意盎然,紧紧地拥抱,亲昵地深吻,已不知人间何世。良久良久,他放下她,拾起地上的玉麟甲说:“甲是开襟的,可随意放宽或缩小,除四肢五官外,皆可护住。亲亲,穿上它。”
姑娘接过奔入内房,玉琦笑道:“别怕,我是君子哩!慢些儿。”他脸皮真厚。
这天申牌初,他们一行五人到了祈门之东十余里,这一带山区里,官道不大,驿马极少走这条路,所以除了县城,沿途未设有驿站。
倦鸟行将归林,红日偏西。玉琦一马当先,两位姑娘并辔而行,兆祥、元真则一前一后意气飞扬。
突然前面山坡下一座松林中,鸟雀在林上空中惊噪。玉琦挪了挪背上的含光剑,笑道:
“来了!我只道他们为何如此好相与?”
“什么来了?哥。”茜茵娇滴滴地问。她已不像往昔郁郁寡欢,容光焕发,像是脱胎换骨,判若两人。
“拦路的来了。”
“怎见得?你未卜先知罗!”菁华接口。
“许久不见行人,此其一;林中鹊鸟惊飞,盘旋不下,林中定然伏有大批贼人,此其二。”
茜茵噗嗤一笑,学他咬文嚼字的口吻说:“沿途风云五剑未隐行藏,贼人定然心有不甘,行将出动大批人马,势在必得,此其三。”
“弟妹们,备战!”玉琦叫。
“剑荡武林。”兆祥发出巨吼。
“风云变色。”元真也亮声叫。
玉琦回头道:“四个字该改两个,将‘武林’二字改为‘群丑’,以免有狂妄嚣张之嫌,弟妹们意下如何?”
“改得好!”四人同声叫。
“铮”一声剑吟,玉琦举剑长啸。
“剑荡群丑。”两个女娃儿举剑高呼。
“风云变色。”轮到元真、兆祥举剑呼应。
“勇往直前,走!”玉琦叫,挥着光华四射的含光剑,马儿发蹄狂奔。
五个疯子加上五匹狂马,蹄声如雷,烟尘滚滚,向松林里冲去。
松林中,最高的一株松树上,横枝里站着三个蒙面人,其中一个说:“瞧!这几个小辈好狂。”
另一个阴阴一笑说:“再狂也得教他们埋骨于此。”
最后一个说:“该下去了,先用箭教他们变成刺猬。”
五匹马到了林前三十丈左右,突然刹住了。官道穿林而过,林深约半里。
玉琦向菁华道:“华妹搜右面,我搜左方,祥弟控马,逐段而进。走!”他飞跃下马,从路左向林中飞扑。
兆祥一马当先,带着玉琦的马;元真断后,也牵着姐姐的马。三人五马从官道入林,缓缓而进。
搜入三五十丈,果然发现有人。玉琦他不走林下,像个猿猴在枝叶间穿越,快极。
松林中,草不易长高,有些松林根本不长草,这座林却不同,在玉琦搜到之处,近官道的两侧,每一株树根下,都长有不少高高的杂草。
玉琦抓了一把回风珠,突然哈哈一声长笑,但听珠飞啸风之名人轶事网声震耳,一一击向树根下杂草。
狂叫之名人轶事网声雷动,原来全是些浑身扎上杂草的弓箭手,被回风珠打得不死即伤,鬼叫连天。
接着林上“叭哒”“砰噗”之名人轶事网声和惨叫之名人轶事网声大起,掉下不少绿衣人。
“不走者死!”玉琦大吼,人在树上飞掠,宛若穿林之鸟,剑飞掌劈下手绝情,并不时摘下一些短枝,当暗器使用,袭击林下之人。
路对面,菁华也大发雌威,腾跃如飞,当者必死。
兆祥一声长啸,三人也飞离马鞍,向两侧挥剑扑向斗场,不啻又加上了三只疯虎。
贼人四散逃命,只恨爷娘少生了两条腿。
林深处锣声倏扬,小贼们已溜得差不多了;死了的当然留下了,跑不动嘛!
“我们借箭一用,这玩意可派用场。”玉琦叫。
不久,五个人各拾了一具一石弓,收了三袋箭,回到路旁。玉琦说:“他们的高手定在前面,咱们已教他们丧胆了。走!”
五人仍照前法,直搜出林那端。果然不错,有人正在前面等着他们。
前面不远处,是向两侧延伸的小山丘,密林连绵,无边无际,大多数是松林。徽州左近的松,极为有名。
官道穿两小丘之林而过,林前是青葱的稻田;田与林之间,有一处山坡,野草丛生。就在山坡上,排列着四十余名黑衣蒙面人,正用古怪的眼神,向迎面缓缓策马而来的五人五骑死盯。
玉琦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大声说:“弟妹们,他们如此步步设伏,防不胜防哩。”
“咱们岂惧埋伏?”兆祥答。
“埋伏固然不怕,但耽误咱们的行程,讨厌得紧。”
“大哥意下如何?”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
“大哥是说大开杀戒?”
“不如此无以儆顽愚,全毙了。”
“好!这就么办。”
他两人的话,是说给对面的人听的,先让他们胆寒,攻心为上。玉琦拔出弓,挂上弓弦,搭上箭大喝道:“不是冲咱们风云五剑来的人,滚开!以免白白送死。”
这时,马已接近至一箭之地,所有的蒙面人不言不动,像是一群幽灵。
玉琦又喝道:“再不让开,将后悔无及。”
没有人答腔,也没有人移动,僵上啦!
五匹马一字排开,止步不走了,也僵住了。
“嗡”一声弓弦狂鸣,一支劲矢破空飞去,箭飞出五丈外,方听到破空飞行时的凄厉劲啸。
“哎……”一个蒙面人狂叫着倒下了。
“再接一箭!”玉琦大吼,又一支劲矢厉啸而去。
一个蒙面人蓦地拔出长剑,迎着飞到的寒星,猛地挫腰侧闪,一剑挥出。
“啪”一声,剑拍中劲矢,矢仍向前飞,人却被震得向左便倒,惊叫出声。
“五箭齐飞,准备!”玉琦大吼。
五把强弓拉满,箭还未出,对面有人名人轶事网大喝道:“退!入林。”
蒙面人火速向后急奔,只有十名屹立,有一个叫道:“风云五剑,过来决一生死。”
五人收箭,玉琦喝问:“你们是谁?胆敢在约前拦截杨某?”
“齐云山山主无敌金枪齐致远,要留下你们。”
“齐云山山主?哼!你在吃窝边草,在家门附近做案。你是黑道中一山之王,为何违约在此拦截?”
“本山主未接任何柬帖,不受约束,此行专为与你一决,替同道泄恨。”
“你好大的口气,必有所恃,杨某倒不能让你失望。”
五人跃下马背,放下弓箭挂在鞍旁,同向山坡上掠去,几乎足不沾地。
双方面面相对,十个蒙面人只看见十双精光四射的眼睛,虎视眈眈,显然都是了不起的武林高手。
玉琦在中,四位弟妹向两翼一张。玉琦呵呵一笑,说:“杨某在这儿,诸位想怎样?”
中间那身材高大的人,恶狠狠地说:“黑白不两立,想你死。”
“谁死等会儿便知,杨某拭目以待。诸位藏头露尾,是见不得人么?何不除下头罩,让风云五剑看看你们是啥玩意,并请教高名上姓,岂不强似偷偷摸摸?死了做无名之鬼,未免太冤。”
“小辈,斗口你确是不坏。”
“剑也不弱。唔!让我看看你们究竟是谁。”他放肆地向众人扫了一眼说:“大多是从未谋面之人,眼主得紧。哼!你这支拐杖我认得,是哭老怪甘棠,哈哈!你终于加入贼伙了,九大高人中,就是你没出息。唔!那支外门兵刃钩镰拐,更不陌生,你是三灵之首的天灵婆,真不简单。你,一剑一拂,是玄门弟子,大概是太清妖道四大弟子之一;不!三大弟子之一,逍遥道人已经死了。”
他只认出三个人,其余皆感陌生。
中间高大身影一摆手,十个人纷纷撤兵刃。
“喝!要群殴了!哪一位是齐云山山主。”玉琦朗声喝问,一声龙吟,含光剑出鞘,四位弟妹也撤出了长剑。
高大的人影的剑,剑身长有三尺六寸,重家伙,他说:“老夫是二山主勾魂剑申嘉鸿,山主在后面等着,假使你不死,有机会见到他的。”
“哦!你们是第一批人马?”
“不错,你说对了。由此到黄山狮子林,步步危机,重重荆棘,你自问敢闯么?又闯得了么?”
“虎穴龙潭,有何惧哉?哈哈!你们反客为主,反而先占据住黄山了,奇闻!”
“太清不想步回龙谷的后尘,所以已先作万全准备。”
“黄山是无为帮总帮所在,妖道未免太小题大做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白道英雄哪会有太清那么无名人轶事网耻?哦!你不称妖道为总帮主,而直呼其名,定然不是在帮之人。”
“老夫当然不是,齐云山的英雄全不在帮。”
“那位道爷不是四大弟子之一?”
“废话!四大弟子在黄山等你。”老道怒叫。
玉琦向前迫近,沉声道:“诸位既不是无为帮众,定是寻仇报复而来,杨某不为已甚,尽可能不伤你们,尤其是对天灵婆耿前辈,在下心中有愧,深悔在惠济河畔下手太重……”
“小畜生!今天不是你就是我!”天灵婆怒叫抢出。
“且慢!请听在下说完。那神剑书生杨高,乃是如虚人魔之子,化名金蛇剑李芳……”
“小辈你胡说八道!”
“在下句句是真,他共有三个化身,叫金蛇剑和飞爪欧朋,奉父命一再暗算在下。可惜他已死了,不然前辈定可明白。”
“你所说是真!”
“杨玉琦顶天立地,岂会说谎?”
哭老怪突然哇啦一声怪叫,撕掉头罩,转身如飞而去。
天灵婆也怪叫一声,迳自走了。
玉琦又对二山主说:“申前辈请听在下一言。白道英雄忍辱二十载,黄山会后,必将重振旗鼓,一雪前耻。诸位前途多艰,将有江湖大劫临头,生死难料。在下愿奉告诸位,最好能金盘洗手,安度余年,让行旅相安,何苦以良民之血肉,偿己之大欲呢?杨玉琦不敢说是替天行道,但当尽一己之力,却不愿与诸位血肉相见,还望三思。”
二山主申嘉鸿突然撕去头罩,说:“接下申某三剑,看值不值得令申某金盘洗手。”
“杨某不才,愿硬接三招。”
他收了含光剑道:“请借普通刀剑一用。”
最右方一名黑衣人叫:“接剑!”
玉琦伸两指挟住急射而来的剑锋,毫不晃动。有人叫:“好!了不起的金刚指力。”
玉琦伸手握把,往下首一站,说:“二山主请!”
众人向四面散开,二山主举步而出。大剑,以砍劈冲错为主,剑沉力猛,以普通刀剑硬接,那是十分危险之事,众人皆替玉琦捏了一把冷汗。
“准备了!”二山主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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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风
发表于 2017-3-22 19:55:58
第四十八章豪情志酬
蓦地罡风怒啸,奇大奇重的剑如惊雷下击,急逾电闪,向玉琦迎头劈落。
“铮”一声金铁狂震,玉琦的一招“玉名人轶事网门拒虎”迎着大剑架去,双剑相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火花四溅。
大剑向上一崩,二山主连退两步,玉琦屹立如同岳峙渊渟;,俨若天神当关。
“第一招,请验剑。”他将剑向借剑人一抛。
那人接过剑,一面察看一面送到二山主眼前,剑锋丝毫未损,两人吸入一口长气。二山主的大剑,却缺了一颗指头大缺口。
二山主一言不发,收剑入鞘,说:“不用比了。你们可以平安到达黄山,不是无为帮的人,不会拦阻你们了。”
“谢谢诸位,杨某深感盛情。再见!”
“不会再见了,咱们不会再在刀山剑树中舔血了,你这一剑本可毁我的兵刃,然后取我的性命;但你没有,我领你的情。”
只片刻间,人影退尽。玉琦目送众人身影消失,然后上马扑奔徽州府。
黄山,原名北黟山,在唐朝天宝年间方改名黄山,周围数百里,三十六峰二十四溪,八岩十二洞,名堂真不少。但那时并不像今日的繁荣,是一处方外名山。
这里不再多说,黄山的风景典故说不完。玉琦五人五骑先到文殊道场,绕莲花峰进入天海,到达狮子林。
在狮子林他们找到潜伏在这儿的伏线,安顿好准备接待后到的各地英雄。
从狮子林直下西海,六十里便是乱石山苍山禅寺。
初四日晚间,玉琦和菁华穿上夜行衣,像两头夜枭,直扑苍山禅寺。
苍山禅寺规模不大大,只有三间殿堂和十来栋禅房经阁,仅寺后那座十三级浮屠,最为壮观宏丽。
三更正,最高一层浮屠里面,一灯如豆,可以看到不少人影在内坐地,四周乱石堆中,隐伏着不少伏桩。
两条人影形同鬼魅,令人肉眼难辨,制住了三名暗桩,在五丈外丛草之中隐起身形,向塔内凝神探视。
中间是一盏油灯,二十余名奇形怪状的老怪物,正坐在四周的蒲名人轶事网团名人轶事网上,阴沉沉地气氛奇冷。
正东,是一个皱纹满面的老和尚;他是潜龙居士西门杰,目前叫苍山大师,是一个中立人士。在目前,他的中立身份,受到了威胁。
在座的人,有些是熟面孔,可说已聚集了宇内凶魔之大成。正西,是无情剑太清,巴天龙,和以前曾与太清同时出现过的三个老家伙,五通观主亦赫然在座。
北面,赫然是虚云堡的如虚人魔和五名鬼怪般的高年男女。
正南,是一个身躯庞大、突眼龇牙的大和尚,一身火红僧袍,膝前搁着一条沉重的镔铁方便铲,袍内有隆起之物,在正襟危坐。他身侧,也有五名狞恶凶猛的老家伙。这大和尚曾在回龙谷围攻玉狮之时,用凝血针计算玉狮,被玉狮击断方便铲,右臂中了一剑,他是大名鼎鼎的百毒如来昙宏,以往是太清妖道的生死知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
苍山大师沉凝的喉音,在空间里振荡,他说:“贫僧确是不知附近是否来了人,也不见有人光临敝刹;只除了诸位,诸位如果不信,老衲亦无法分辩。”
太清略一沉吟,喃喃地说:“怪!他们为何不在这儿先行设伏?咱们上次一举得手,他们也该对咱们也来一手的。”
虚云堡主冷笑道:“他们自命白道英雄,所以不屑使用计谋。再说,这里也不可能设伏计算咱们。请苍山大师回避。”
“贫僧告退。”苍山大师行礼告退走了。
太清嘿嘿笑,阴森森地说:“欧阳超,你忖量着,贫道不计较你用毒名人轶事网药胁迫二十年的深仇大恨,咱们仍是朋友;但明日之约,你得全力支持,别忘了,黄山事败了,下一步将是你虚云堡的劫数到。”
百毒如来突然接口道:“虚云堡任何不怕,道兄……”
“呸!秃驴你配在贫道面前说话?你这人面兽心的畜生!当年回龙谷的大计,是你一手唆成,贫道认为你够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情。在回龙谷打了玉狮两针,因而省了不少事,贫道也认为你足以倚为心腹。哼!你好,竟然不顾三十载的生死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情,投向欧阳超,乘我伤发时用他的碧玉露骗我眼下,胁迫贫道替你们卖命,二十年深恨久蕴心头,贫僧恨不得挖出你的心肝下酒,狗东西,你配叫是万物之灵?”
大和尚一蹦而起,大吼道:“杂毛!你还不够满意?如不是我念在三十载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情份上,你早就完蛋了。为了让你活命,堡主还一直在怨我,你肆口骂人,难道佛爷毒爪不利么?”
太清阴阴一笑道:“贼和尚,你无奈贫道何,凭功力你还差半分。贫道已得地厥叟的玄冰厥阴丹解去奇毒,功力已恢复十成,制你的死命当无困难,不信可以一试。”他缓缓站起。
“大家都坐下,咱们好好说。”如虚人魔尖声叫。
百毒如来只好坐下,恨声道:“堡主该知道,上次在虎爪山,杂毛就没安好心,用逆经闭穴术制那两个小辈,阻止我的蝮蛇毒攻向心脉,留下祸胎。他听命阻止笑阎罗,却引笑阎罗前来救那杨小狗……”
如虚人魔漠然一笑道:“别说了,我知道,他还派人暗害咱们的人,更用书信嫁祸,着杨小狗到我虚云堡闹事,我全知道。”
“咱们彼此彼此,这叫做两败俱伤,徒然让杨小狗占尽便宜。这次黄山盛会,贫道不究既往,二十年恩怨一笔勾消,衷诚合作置杨小狗和一群老匹夫于死地,再言其他。”
“其他?以后的事,最好先说。”大和尚接口说。
虚云堡主淡淡一笑道:“以后的事,早着哩。地阙叟真参与我们这边么?”
“当然不假,他早已来了,现在敝帮总坛。”太清冷然答。
“他是否想做咱们黑道的盟主?”
“他别事不管,只要一会杨小狗。有他对付杨小狗,咱们可放手收拾那些老匹夫。”
“咱们是否要再设埋伏?”
“有此必要,他们既然打肿脸充胖子,咱们可反客为主,一网打尽。”太清恶狠狠地说,他那本是雍容俊逸的脸面,泛上了重重杀机。
蓦地,众人全部倏然站起,灯火骤熄,清亮的嗓音传到,直钻耳膜:“这儿讨论大计,不欠草率么?有人在左近侵入,快搜!”
众人窜出塔外,塔后一座高大的岩石上,站着一个高大的黑影,黑袍袂飘飘,看不清人影。
百毒如来一声不吭,倒提着方便铲,凌空飞扑!
“不可鲁莽!”太清大叫。
可是晚了些,大和尚已经到了黑影之前,方便铲已飞荡而出,拦腰急砸。
“啪啪”两声,黑影大袖猛抡,袖铲相接,袖尾又击中大和尚的右胯骨,身躯飞堕。黑袍人屹立石顶,阴阴一笑:“谁要想用诡计暗算人,我老人家不答应。”声落人已不见。
“这是谁?”虚云堡主惊问。
“地阙叟。大和尚至少得调息好半天。”
人群四面搜索,只找到三个被点了死穴的人。
两条黑影早退到苍山禅寺里去了,等众人搜完乱石山,他俩已启程返回狮子林。经此一闹,太清已无法再施毒计,除了硬碰硬拼,别无他途,因为时间不多了。
乱石山不太大,周围不过五里地,形成两处平头峰顶,怪石丛生,小树荒草从石缝中挤出,整座山没有一株大树,视野极广。山外奇峰四起,松林成海。
巳牌末,两面峰头已现人迹,正主儿尚未出现,但苍山禅寺已到了无数的黑衣人,在四周凌乱地散处。在寺前广场中,唯一的人寺并由寺后上山的小道,排列着无数人。正中,是一身黄色劲装,黄色头罩的人。黄色,是犯禁之色,但他们竟不怕犯法,穿了一身黄。在他们之前,列着身穿各式葛袍的凶恶老怪物,正是太清等帮中最高阶层的人物,至于佛道两种人物,则穿了大红的法服袈裟。
左面外侧,约有百十人,一身紫衣,紫色头罩。右面外侧,也有百十人,一身银衣银头罩,黄紫银三种人,右襟前,绣着一把金色小剑;穿着帮服,剑的颜色一律是金。三色就代表了紫金银三堂。
帮中首脑们不穿帮服,太清是大红法服。左是如虚人魔,他仍是那要死不活的虚弱相。
百毒如来则站在人魔肩下,一身大红袈裟。他们的名人轶事网党名人轶事网羽,合计也在百数。
太清身后,有三名身材雄伟,一式紫衣头罩,中间那人持着一面三角大旗,绿底,金线流苏,中绣径尺长金色剑,尖上是黑白太极图,两侧是两座北斗。
乖乖!人山人海,总数不下五百之多,将寺前广场全占住了,谁要往这儿走,大概是不想活了。
东面通苍山禅寺的小径,远处出现了人影。第一批出现的是两侧急速飘动的人影,他们不走小径,穿林越山,漫山遍野而来,时隐时现,迅捷如风。
小径中出现了风云五剑,一身绿色劲装,背上系扎长剑,显得英气勃勃。他们手执大弓作手杖,挂着一袋箭。
渐来渐近,看看要踏入广场前缘,半里后方现出长龙般的人影。最前面,是老奶奶和一双爱孙,后面,是武陵狂生等一众老英雄,人数约在八十人之间。算上由两侧山林间搜进的人,总数在一百五十名左右。
太清妖道看群雄已经现身,突然举右手一挥大袖。
“威加宇内。”五百人同声大吼。
“武林争雄。”第二次吼声更响亮。
接着帮旗高擎,左右挥舞,迎风招展,猎猎有声。散处各地的无数黑衣人,全现身站起。这些人,全都是身背箭袋,手执强弓,腰插朴刀的人。
玉琦停步,手中大弓一举,五人同声大吼,声震山岳。
“剑荡群丑;风云变色。风云五剑到。”
半里外的人也止步不前,两侧的七十余人亦纷纷现身,他们手中,各擎着一具霸道的诸葛连名人轶事网弩名人轶事网,名人轶事网弩名人轶事网匣前的九枝矢尖,寒芒闪闪。
玉琦这五个少年男女,确是胆大包天,他们身为主人,竟敢放胆深入。他傲然张目四顾,用震人心魄的语音说:“今日之会,在下乃是主人,让路!”
太清一抖袖,身后一个葛袍老人向前迎上说:“黄山乃是本帮总坛所在地,算是地主,所以东道主可先登山,但得越野而进,此路不通。”
玉琦哼了一声说:“岂有此理!你们让是不让?”
“越野而进!”
“你再说一句试试?”
“越野而进。”
绿影一闪,老家伙大吼一声,双掌齐推。“啪“一声暴响,他身躯倒飞,呼一声掼倒,右手骨裂,但皮肉未损。
玉琦身形重现,将手一挥,四弟妹飘身后退,在后面左右一分,占住两块巨石掩身。
玉琦挂上弓弦,背上,厉声道:“你们是想在山下决战么?”
“客随主便,亦无不可。”太清说话了。
“山上见,让路!”
“越野而进。”
玉琦反手拔剑,含光剑出鞘,冷笑道:“看杨玉琦开路。”
太清手一挥,人全向后退到庙门前,让出三十余亩大的广场。场中,留着十二名紫衣蒙面人,十二把长剑映日生光,阻在路中。
小径上,响起三声震天长啸,两侧持名人轶事网弩名人轶事网的人向前推进,杨夫人亦率众人向前举步。
匣名人轶事网弩名人轶事网狂鸣,弦声急响,双方箭手开始接触,弓与名人轶事网弩名人轶事网对阵,那是以卵击石,先天上便被克制了。
“退!”太清下令,惨叫声已经令人毛骨悚然了。
玉琦知道今天不大开杀戒是不行的,心中早定下制敌之策,他要用潜形十二散手剑法和师子三剑,绝不拖延。
他徐徐举剑,猛地一声长啸,人如疯虎,扑入人丛之中。所有的人,全被他的大胆举止震住了,孤身深入,夷然无惧,面对这许多宇内绝顶高手,他毫无顾忌,年轻人端的可怕,竟不知死为何物哩。
十二个人功力皆不等闲,齐向他冲去。含光剑风雷俱发手下绝情,只见人影一动,光华连闪,绿影反而在众人之后出现,含光剑斜举,人如泰山屹立。
接着,起了两声闷哼,“噗噗噗”三声,三个紫衣人先后以手掩胸,也先后倒地。
另九个人火速转身,两边一抄,九支剑分举,以怨毒的眼神死盯玉琦,步步逼近。
人丛中响着一阵嗡嗡噪音,有人长吁大气。
玉琦站在哪儿,像一具石人,静等九人进击,面上每一颗细胞全凝结了,木无表情,看去他像在眼观鼻鼻观心,与外界毫无感触,其实他在以神驭剑。
九人同声暴喝,左右分头合击,狂风似的卷到。
绿影乍隐,像鬼魅般消失了,但见光华倏吞倏吐,连闪几闪人影又现。这次他出现在南方,仍是那石像般姿态。
“当!”一支剑掉地:“当当当!”又是三支。“啊……”一声绝望的惨叫,一个人用手掩住左胸,晃两晃,“噗”一声跌倒在地。
“唉!”“哎!”另三个各以手掩住心口,像喝醉了酒,渐渐踉跄跌倒了,渐渐不再蹬腿了,渐渐闭上眼了,渐渐地停止呼吸了。
“不退者死!”玉琦冷喝,主动展开进击,光华急射而出。
“快退!”太清接着大喝。
可是慢了,太慢了!王琦已从五个人中间穿过,光华急射中,他又回到东面,面向庙门众贼,凝立如同化石。
五个紫衣人,三个慢慢躺倒,两个丢下剑,用手掩住小腹,用颤动着的步履,走向行列,终于倒在扑出抢救的同伴怀中。“天哪……”他俩虚弱地叫,即行昏厥。
曾随太清在惠济河现身的三名老人,拔剑而出,喝道:“小辈!你敢接下我三人联手么?”
“你们上!杨玉琦接下了。”玉琦用极为平静的口气说,身躯无丝毫移动,含光剑如铸在手上的一般,仍是那眼观鼻鼻观心的形态。
寺中大殿的飞檐暗影中,有人发出了一声惊噫,大概是对玉琦那不为外界任何动静所惑,以神驭剑的神情所惊。
三老人三方面一分,将玉琦围在圈中,三支寒芒闪闪的长剑,发出刺耳剑啸,剑气直追八尺外,好深厚的内力,好惊人的造诣。
愈迫愈近,相距只有一丈左近了。三老人名人轶事网大概是想看看玉琦是怎样闪动的,所以仅将剑平举,一步步前移。
玉琦突然左足尖微动。三老人略挫身,剑向下一沉,准备迎击。可是玉琦并没再动,仍是那阴阳怪气的样子。
远处的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南老怪急道:“大公子恐难招架三个老鬼物。”
武陵狂生却淡淡一笑道:“琦儿已先夺敌魄,有胜无败。”
玉琦只动了动脚尖,已令三老人紧张一番,可见三个老家伙心中确是有点发毛,精神已大受威胁。
三老人怒火急升,大吼一声剑起风雷,同时分上中下三路,三面进击。
玉琦像个幽灵,只见几个绿影急晃,人已从左后方脱出重围,人影又止。
左后方那位倒霉鬼,用左手按住左腰,垂下剑,“嗯”了一声,挺着肚皮向前踉跄走了三步,血从他的指缝中喷泉般射出,“咕咚”一声响,倒了。
“小畜生,老夫与你拼了!”两老大吼,越过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体抢到。
玉琦左一闪,剑光倏吐,“铮”一声左方老人剑齐锷而折;剑光再闪,他的右肩开裂,右胳膊只有一丝皮肉相连。
同一瞬间,“嗤”一声响,右方老人的剑擦过玉琦左肩,肩衣裂缝,刚好将弓弦划断,玉琦的大弓跌落。一发之差,五琦必将挂彩。
旁观的四弟妹,惊出了一身冷汗。
玉琦只顾伤敌,他不该贪功撇剑断人胳膊,险些挨了一剑,心中一懔;一声沉喝,他向右欺近,含光剑一振,人即远飘八尺,急逾电光石火。
断臂老人刚站稳身躯,最后一名同伴已倒了。
“快走!不杀你。”玉琦沉声喝。
抢出十来名银堂香主,将场中所有的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体抬走了。地面血迹斑斑,触目惊心。
玉琦面无表情,一字一吐地说:“百毒如来,你出来。二十年前回龙谷暗算群雄的毒计,全出于你的策划,而且曾用夺魄神筒暗地射了家先祖两针,此仇此恨,不共戴天。你出来,今天咱们当天下英雄与凶魔之面,了结这段血海深仇。出来!”
百毒如来一怔,突向太清骂道:“卑鄙!狗东西你出卖朋友。”
“放屁!贫道岂像你一般不要脸?”太清也怒骂。
玉琦冷哼一声,又道:“贼秃驴,你是武林辈份极高之人,在下初履江湖,你有脸面龟缩不出?杨玉琦请你出来。”
“佛爷就超度你,免得你冤魂不散缠个不休。”百毒如来只好出来,倒拖着方便铲而至。
“这才像话。在虎爪山你冒充笑阎罗……”
话未完,大雄宝殿顶端,传出了厉笑和哈哈之名人轶事网声,有人用话打断了玉琦的话:“小伙子,别废话了,我笑阎罗全知道。”
所有贼人全都失惊,皆扭头看去,暗叫“苦也”!
殿脊上,站着一身黑袍的笑阎罗,蹲着又白又蓝的毒无常,倚在镇火塔上的恨夭翁,还有一个是愁眉苦脸的哭老怪甘棠。
玉琦横剑行礼,朗声道:“诸位老前辈万安,晚辈等会再行拜见。”
笑阎罗哈哈大笑说:“小伙子,办你的事,咱们是主持公道来的。小伙子,只要你认为不公,咱们便插上一手儿。”
恨天翁却指着缩在一旁的知命子玄丹叫道:“老道,你还没死?咱们虎爪山的账未了,不!我欠你的债多着哩!上来吧,你何必那么没出息?九大高人的脸全给你丢尽了,还不和咱们走在一块?有账日后再算吧!”
知命子大怒道:“等会儿贫道再找你。”
笑阎罗却笑道:“玄丹道友,脱出这场是非吧,来啊!”
知命子哼了一声,向太清道:“对不起,贫道走了。”他向后退,稽首行礼,突然闪入庙门,出现在笑阎罗身畔,冲恨天翁直咬牙,恨天翁却咧着嘴笑。
太清一众贼人,全部心惊胆跳,九大高人已到了五个,这些喜怒无常,杀人如儿戏,亦正亦邪,孤僻古怪的宇内怪人,全倾向于玉琦一边,岂不可怕?
这时,玉琦沉声大喝:“百毒如来,你上!在下得先告诉你,那些毒玩意全没用,不必拿出献宝,凭你的无上修为取胜吧!”
另一面,突然闪出五十六名紫堂香主,还有八名狞恶的老人,到了场中,一名老者叫:
“有人闯咱们的八卦剑阵么?”
四弟妹立时现身,便待抢入。玉琦蓦地扭头说:“弟妹们稍等,等会儿咱们风云五剑同闯。大家退,这一场完后再说。”
太清叫:“你答应了以五人闯进?”
玉琦道:“答应了,退下。”六十四人退下,四弟妹也退了。
百毒如来突然乘玉琦回头看众人后撤之时,一声不吭冲到,沉重的八十二斤方便铲,就是一记“泰山压卵”迎头拍落。
玉琦怎会上当?在后面老奶奶惊叫声中,人不退反进,百十道光华急攻下盘,他的身躯高不过三尺,一闪便至。
大和尚功力果然了得,人向上升,方便铲“倒打金钟”拍向玉琦后腰,人已超过玉琦的上方。
两人一阵急抢快攻,方便铲的罡风,把地面四丈内的沙石碎草,荡得八方飞射,两人就在烟尘滚滚中,十二照面各攻三十招以上。
玉琦已运足神功,可是和尚也不弱,近身用险招的机会极为难得,他在打主意冒险了。
大和尚一招“顺水推舟”攻出,玉琦向右一闪,大和尚立变“横扫千军”,跟踪便扫。
玉琦在第一招不出剑,就等他这一招,身形向前一仆,左手去抓铲杆。大和尚大喜,猛地铲尾急挑玉琦胸膛。
玉琦稍慢半分,没抓着铲杆,铲尾已闪电似的挑到。他知道闪已无及,左手冒险扣住了铲尾,剑向上一带。
大和尚的千斤神力,把玉琦挑起;玉琦身向前仆,并未沾地,用不上劲,所以被挑起了。
这一刹那间,旁人皆未看清玉琦已扣住了铲柄,只道铲柄已捣入玉琦的心窝。太清一群人一声欢呼,众侠却一声惊叫,心胆俱裂,谁也救应不及了。
大和尚不挑倒好,这一挑,挑出大祸来了,他不知含光剑正以无法躲闪的奇速,从他的左腿外侧上削,自膝上一寸至胯骨,丢掉了一条寸厚的皮肉,几乎伤骨。任何护体神功,皆挡不住含光剑一击。
玉琦身躯飞起,手一推,即以鱼龙反跃身法飞退两丈,“金鸡独立”着地。
大和尚狂叫一声,铲扔在一旁,退了八尺。地上,是他的一幅袍角和一条裤布,还有一条两寸长还在跳动的腿肉。和尚凶悍绝伦,猛地挥指点了止血穴,疯虎似的一声狂吼,右手探在袍内,左手箕张,扑向玉琦。
玉琦刚站稳,大和尚已到,他向左一闪,突然凌空而起。三枚凝血针擦过右臂外侧,擦衣而过;在纵起的瞬间,一根乌光闪闪的鸟爪,擦过右小腿内侧,抓走了一块布帛,好险!
玉琦怒火如焚,身在空中,含光剑脱手飞射。
“砰”一声闷响,大和尚扑倒在地,剑由后颈插入胸腔,尽偃而没。
在欢呼声中,玉琦飘身下地,拔起含光剑,抹掉额上冷汗。他看了看方便铲柄,尾部尖球上赫然有他的爪痕,深入五分,可见双方所用的力道,骇人听闻。
吼声骤起,六十四名高手全出。
“慢着!让小伙子歇息片刻。”恨天翁大叫。
菁华、茜茵正抢近玉琦身边,花容上惊状未退,兆祥、元真则两面戒备,严阵以待。
玉琦哈哈一声长笑说:“谢谢老前辈关注,不必了。”他举剑大吼:“剑荡群丑。”
“风云变色!”四弟妹也举剑接声吼。
“风起云涌,雷电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鸣;杀!”玉琦大喝,五把宝剑风旋,像五头狂狮,扑入八卦剑阵中。
五道电芒在剑林中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叉飞旋,所经处血肉横飞,惨号之名人轶事网声此起彼落,但听玉琦的震天巨吼不时暴起。
“云沉风黑;变!”五支剑贴地飞旋。
“风起大漠;变!”五支剑从北至南一冲而过。
“云腾风起;变!”五支剑上升,再向五方一沉。
八卦剑阵六十四人,只留下十六个人;老家伙仍有五个,他们的剑相当狂野。
“太清道友,别枉送人的性命了。”笑阎罗沉声喝。
“退!”太清暴吼。
退出的只有七名紫衣人和四名老者。风云五剑浑身浴血,成梅花形站在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堆中,五剑向外高举,剑诀侧引,屹立不动。玉琦喝:“云散风消,退!”五人退向原地。
有人出来收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所有的贼人心胆俱裂,面无人色。
老花子、詹明、武陵狂生、知机子、威远局主、玄灵道长等六个人,也同向斗场掠到。
武陵狂生亮声叫:“该我们老不死的出面了。”
对面一阵骚动,如虚人魔和太清等举步跨出。
玉琦突然植剑于地,回身跪下一膝,拱手齐额,朗声说:“琦儿斗胆,请诸位祖叔伯退出斗场。当年祖父在回龙谷,十英豪挡往所有凶魔,虽然最后力尽殉难,但英雄事迹永垂武林,琦儿与四弟妹不才,愿以五人之力,挡住所有凶魔,与太清妖道一决生死。”武陵狂生与众人全怔住了,做声不得。
“壮哉,少年人,你替武林增光,不愧龙门杨家后人。”远处的恨天翁,翘起大拇指大叫。
毒无常桀桀笑,用枭啼也似的声音叫:“无常鬼果然眼力高明,早看出小兄弟乃是非常人,好!”
“哈哈哈……”笑阎罗仰天狂笑,笑完说:“长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后浪催前浪,自古英雄出少年;了不起!豪情万丈,气吞河岳,值得喝采。谭老弟,让小伙子给咱们开开眼界,你们何不替他压阵?也让他们安心应敌。”
武陵狂生目闪泪光,用颤抖着的双手,搀起玉琦说:“孩子,我无法阻你光大杨门家风,更不能压抑你的豪情壮志。江湖是闯出来的;报仇雪恨也以亲雪为上;我祝福你和弟妹四人,小心珍重了。”
他与众人退回,手一挥,所有的人全欺近斗场,向两侧延展。所有的诸葛连名人轶事网弩名人轶事网,全比拟着对面。所有的兵刃,全撤出准备动手。
玉琦让四弟妹列阵,自己仗剑上前大吼道:“太清妖道如虚人魔,你们在回龙谷与百毒如来三位一体,如今贼秃死了,你们该出来与杨某一决了。”
有一个冒失鬼突然大喝道:“呸!小狗太狂,你敢同时向两人挑战叫阵?”
玉琦一怔,心说:“大概他们想以二斗一了,这可有点冒险哩!”
但他正在热血沸腾之时,顾不了厉害,沉声道:“有何不可?杨某接下了。”
蓦地一条淡淡黑影,从大殿檐角下飞出,像头怒鹰越过众贼上空,飘然落下场中,阴森森的声音,从他口中传出:“好小子!你果然够狂,目中无人,岂有此理!老夫愈听愈不是味,先赏你两袖。”
声落,人一闪即至,一双黑大袖疾挥,一无风声,二无劲啸,“上下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征”攻向玉琦。
玉琦已知来了谁,怎敢接招?他用上了幻形步,绿影乱闪,已到了黑袍人左后侧,他高叫:“陶老前辈,请慢动手。”
在他先前立身之处,地面的泥沙和淤血,像被一个无形的巨铲,将地面铲掉半尺深,五尺宽,和过尺长的一条深槽坑,沙土飞扬,骇人听闻。怪!就是没听到风声。
众人名人轶事网大惊失色,这才看清那是一个身高九尺,面色青灰的黑袍怪物。眼眶深陷,睛发绿芒,尖鼻突腮,颔唇无须;那面色和绿睛,直教人汗毛直竖。乍看去,似乎没有毒无常厉恶,但那鬼气森森的气息,令人浑身发冷。
“咦!你的身法不坏,昨晚定然是你在这儿觑探,让你溜掉了,看你往哪儿走!”
他双袖又抖,一双青灰色的鬼爪,不时从大袖中伸出,可远及八尺;因为指甲有一尺多长。
玉琦只好躲,他无暇说话。这正是考验他轻功的机会,他不愿丢人,像一道淡淡绿烟,在二三十亩的广场中急闪,更像是鬼魅幻形,时隐时没。
场中在追逐,似乎不见人影,像两个幽灵,快!真快!
殿顶上,恨天翁惊叫道:“是地阙叟老怪物,去阻他一阻,他一出,江湖又必将是风风雨雨。”
笑阎罗变色道:“谁能阻他?岳景明夫妇不知何在,云嵩远在武夷,远水不救近火。这魔头撒起野来,凶着哩!”
“不管,咱们一齐下去。”
他们正要往下跳,突然各人耳中,传来千里传音的声息,有人向他们说话:“诸位,不用急,且等等,陶老魔捉小娃不着。”
恨天翁突然回头,望着寺后宝塔说:“咦!说曹操曹操就到。”
“是玉箫客岳景明。”毒无常说。
斗场中,人影依稀,地阙叟可能已赶出真火,猛地一声厉喝,返身一袖抡出。
玉琦也火了,他已收了含光剑,心中暗恼,不再闪避,运足自己所参悟的至阳神功,双掌猛拍。
两人,一至阳,一至阴;玉琦是二阴相极而生的至阳,所以也是柔劲,发时无声无息。
两股如山潜劲一接,立时石破天惊,轰然一声大震,两人的身影全裹在烟尘里了。
烟尘被山风一吹,散得甚快,只见两人像对斗鸡,各站在一个尺深土坑外缘;两人的脸色,在慢慢恢复原状。
“好家伙,你竟能接下老夫一袖,再接老夫两掌。”老怪物掳起衣抽,准备动手。
玉琦已用上了毕生功力,幸能无恙;他咧嘴苦笑,探手入怀说:“老前辈,晚辈输了,不敢再接。今有一件信物,请老前辈过目。”他将玉盒呈上。
“咦!你哪儿来的?”老怪物打开玉盒讶然问。
“乃是岳老前辈所授,并着晚辈寄语。”
“说什么?”
“请老前辈返回潜山清修。”
老怪物正在沉吟,突然寺后塔中传出“叮咚”两声弦响。在场的人,全感到心似乎突然向下一沉。
老怪物正要起步向寺后走,突又止步倾听,片刻,突然向场中大喝道:“大家听我说,要是不听,我地阙叟给你们没完。”
他这一声大喝,声如九天雷鸣,全场寂静,他又说:“你们这种拼斗有伤天和,多伤无辜,必遭天谴;老夫在这儿监场,有何血海深仇,可在这儿公平一决,不相关的寻仇报复,不许下场,谁不服气,和我老人家练练拳掌,包君满意。”他又用奇特的指甲,指着玉琦道:“你,小伙子,你是怎么个练法的?竟然硬接老夫一袖,真是初生之犊不怕虎,日后准有苦头吃,太狂了!不可太过逞强,藏拙些好,万一老夫伤了你,怎向岳云二老交代?”
说完,大袖一拂,人已凌空越过众贼顶门,竟高坐在寺门檐角上,阴森森地向下眈眈而视。
太清真是到了四面楚歌之境了,知道今天是完了,猛地一咬牙,一把抓过帮旗,双手一阵撕劈,碎屑散了一地,大声道:“无为帮从今解散,帮众今后可各安生理,不必再在江湖中鬼混了,散!”
人声大乱,欢呼之名人轶事网声震动山岳,绝大多数的人动手撕掉帮服,作鸟兽散。
众侠中有人作势冲出,但被武陵狂生用手势止住了。
虚云堡的人和百毒如来的名人轶事网党名人轶事网羽都没走。太清身畔,只有巴天龙和三个灰袍老人,与他的三名弟子。三弟子中,妙真断了一条左胳膊,怒目睁圆,咬牙切齿,基业毁于一旦,他恨极怨极。
太清向如虚人魔淡淡一笑说:“欧阳施主,咱们该偿回二十年前的血债了;玉狮的后人狂狮,向咱们公平索偿,施主去是不去?贫道先走了。”
如虚人魔木然将手一挥,他身后的名人轶事网党名人轶事网羽便向后撤走。
“慢着!”殿顶上的毒无常厉喝说:“虚云堡中乃是人间地狱,罪行擢发难数;虚云堡的人,皆须在苍山禅寺中软禁一月,让琦哥儿派人前往清堡。”
如虚人魔桀桀笑,厉声道:“班廷和,你凭什么?”
“凭什么?你听!”毒无常向塔上一指。
“叮咚”一声弦响,众人的心又往下一沉,接着又响起几个零星的音符,在空间里跳动,众人只觉气血一阵翻腾,只感到身心俱软。突然一缕箫音袅娜传到,众人方感到一舒。
“玉箫客岳景明。”有人轻呼。
“琴痴云嵩。”有人变色而叫。
“进寺!苍山大师会接待你们。”毒无常厉叫。
虚云堡的人和百毒如来的名人轶事网党名人轶事网羽,乖乖地入寺去了。
太清向巴天龙道:“巴贤弟,你和翟兄弟他们也走吧,愚兄心领盛情。”
巴天龙双睛怒突,伸手去取金梭。
玉琦身形急动,退后取过菁华背上的大弓,搭上三支箭,再纵回场中,比拟着巴天龙,沉声道:“你再想用金梭行凶,不是你就是我。念你是个热血男儿,杨某不为己甚。快走!
无为帮需你善后,你该替你的大哥造福江湖,以赎他的罪愆。”
巴天龙阴沉沉往前走,说:“只有同死的巴天龙,没有苟生的夺魄金梭巴寨主。”
“回龙谷惨案,乃是百毒如来和如虚人魔所促成,你大哥只是傀儡而已,而且亦为了此事而受辱二十年;更在虎爪山暗救我二位兄弟,不全力图我,至使在下能够全身于今日,杨某深领你大哥的盛情。所以杨某今日,并不取你大哥的性命,你如果……狗东西!”
“嗡”一声弦响,三支劲矢破空而飞。
“哎……”后面太清惨叫一声,手按左肩向前一冲。
“啊……”一声厉叫,如虚人魔右上臂插着一支劲矢,另一支带走了他一个右耳,第三枝直贯入五丈后寺墙,没羽而尽。
老魔够狠,折断箭杆,由后将矢尖拔出,撤剑向旁便窜。玉琦已闪电似纵前截住,亮剑喝道:“你走不了。”并解下百宝囊,向奔到扶住太清的巴天龙喝道:“巴天龙,囊中有解药,老魔的凝血毒掌迟延不得。”
囊向巴天龙一抛,如虚人魔大吼一声,一剑向百宝囊挥去,他要毁解药。
“铮”一声金铁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鸣,两把宝剑相触,两人各退三步,火星直溅。既有火星,定然有剑被损,两人都急看己剑,老魔脸上变了颜色。
大殿上的毒无常如飞掠到,叫道:“巴天龙,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给我,我知道解药在哪儿。”
原来如虚人魔站在太清的左首,出其不意给了他一掌。太清功臻化境,可是骤不及防,相距又近,护身罡气刚一运起,肩上早已挨了一重掌,肩骨尽裂,要不是玉琦劲矢意外地飞到,他还得挨上第二掌。
巴天龙将人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与毒无常,双手各持两枚金梭,目眦若裂,切齿恨声叫道:“杨公子,请退!老狗!要不是大哥被你用毒制住,每月需要向你讨解毒,我巴天龙早就要和你拼骨了。
老畜生,你人面兽心,你不是人!我大哥对你推心置腹,情至义尽,你竟和百毒如来乘我大哥伤发,下毒制住,复逼我大哥组无为帮替你卖命,又暗中剪除帮中大哥的心腹,心肠之毒,虎狼不如,今天不是你就是我。”
“哈哈哈……”如虚人魔仰天狂笑,笑完说:“巴天龙,你算啥玩意?凭你几把金梭,哈哈……”
笑声未落,玉琦已大喝道:“你忘了,我杨玉琦在等着你。”
巴天龙怒叫道:“不!杨公子,请让给我,我要替大哥报二十年之恨,一掌之仇,请让开。”
“巴前辈,退!祖仇不共戴夭,我要他偿付回龙谷血债。”
声落人出,含光剑光华电闪,师子三剑立即出手。
在两名人轶事网团名人轶事网电芒形成的万千光影中,但听风雷殷殷,剑气嘶裂、迸爆之名人轶事网声刺耳;但见万道光华右旋下扑,人影已杳。
片刻间,人影乍分。老魔贴地退出三丈外,大袖和衣摆化成千百破片,洒了一地。玉琦垂剑逼近,沉声喝道:“你接下了第一剑,还有两剑,看你的造化了。”
老魔右臂已伤,仍能接下一剑而不伤肌肤,可见了得。他知道小伙子的剑法鬼神难测,打主意游斗了。
玉琦步步逼近,老魔逐步后撤。四周观战的人,全都噤若寒蝉,浑身淌汗,被刚才的片刻凶狠拼搏镇住了。
宝塔上层窗口,现出两个俊逸的老人和一个风华端丽的中年美妇的身影,殿顶的六大高人也全下来了,太清倚在巴天龙肩上,苍白着脸向这儿注视。
四次盘旋,老魔始终保持在丈五六外,不肯接招,玉琦心中在盘算,该让对方有机会冲近才行。他向前一冲,向右一闪又向左一晃。老魔却向侧抢进,却又向左一飘。
玉琦却未能抢得机先,判断错误,截错了方向,也刚截到左方,身后侧全暴露在老魔眼下了。
老魔狂喜,剑走奇门,人反奔向中宫,他料走玉琦定然转身,正好面面相对,诱他也由中宫迫进,自己只一闪左肩,剑便可由奇门突入了。
他人一动,果然尽在意中。岂知玉琦突出潜形十二散手剑法,就是等他攻入。但见光华一闪,含光剑从中错入。
人影疾分,老魔胸前裂了一个大十字,鲜血外涌。他大吼一声,重新舍命猛扑。
“着!”玉琦大吼,师子三剑第三剑出手。
没有风声,只有数道淡淡光影,这光影竟然从八方袭至,略向上升。老魔身躯突向上升,高举着剑,一声惨叫,他自肩以下,共中八剑之多,直挺挺地掉下地来。
玉琦在丈外举剑向天,剑诀前引,单足着地,右足上提,眼观鼻鼻观心,像一座石人,久久不动。
“这是谁教你的剑法?小伙子。”塔上的玉箫客大声问。
“禀老前辈,这是落魄狂生尚老前辈所授的师子三剑。”玉琦答。
“哦,宇内九大高人也算到齐了,走吧!”声出,人已不见。
声落,八道人影一一消隐在苍山禅寺之旁密林中。
玉琦目送人影消失,方将含光剑入鞘。
四弟妹也收剑入鞘,向玉琦奔来。杨夫人一行老小,也急步奔入场中。
苍山禅寺中,钟鼓齐鸣,并传出苍山大师苍劲的语音:“诸位檀樾,请稍安毋躁,一月之期不远,杨少侠乃人中之龙,不会为难你们;请安心在敝寺小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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