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花筒
发表于 2017-3-22 19:41:38
第二十一章大显神威
玉琦拾获菁华姑娘遗下的宝剑,只惊得心胆俱寒,五内如焚,身躯却四肢冰冷。
这一瞬间,左方蓦地传来“哎呀”一声尖叫。他闻声大喜,也心中一紧,这明明是飞虹姑娘的口音嘛!
他耳朵特灵,已听清声音是由那石洞穴中传出的,他想也没想,反应顺乎自然,猛地向洞穴中飞扑。
折了两次弯,眼前绿光耀目。他认得,这绿色光芒,正是他的绿珠所发,这绿珠在他面临赴死之前,曾经亲手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与菁华,着她日后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与祖母的信物。
他身法奇快,已进入了洞中,眼前景色,令他愤怒如狂。不错,菁华、飞虹确在洞中,而正欲侮辱姑娘的人,也正是他视同知己,认作知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的神剑书生杨高。
他暴怒如狂,恨不得将这狗畜生砍成肉泥,可是他却无法下手,这人也算是他的患难之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相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一场,情谊仍在,虽则这家伙做出这种卑鄙无名人轶事网耻的行径,他仍不忍向这畜生立下杀手。
人一扑近,两支剑已将神剑书主控制住了。
“畜生!你竟卑鄙到如此程度,该死上一万次。贴壁站着!”玉琦厉叫,剑尖点着神剑书生的后心,将他推向石壁,不许他回头。
他丢掉左手剑,低下身躯,急着去解菁华的穴道。
神剑书生的功力,确是比玉琦想象中为高,临危拼命,他只好冒险逃生。他相信,即使玉琦肯饶他不死,但如等菁华穴道被解,姑娘绝饶不了他。
趁玉琦俯身的刹那间,他用真气震开穴道,再突用缩骨法使背脊缩扁三寸,离开了剑尖,贴壁向洞口飞掠。
玉琦心急救人,未料到神剑书生会敢于冒险逃命。他一发觉有异,宝剑猛地一振。
“哎……”神剑书生仍未逃出剑下,宝剑无情地攻破了护身真气,由脊心横过右琵琶骨,划了一道大缝,鲜血飞溅,皮破骨开。
这家伙真够狠,并未倒下,狂叫一声,人已消失在洞穴出口的暗影中。
玉琦本想追赶,但踏出一步便又忍住了,他不能只顾追人,置两位姑娘于不顾。
他一检查姑娘穴道,切齿说:“这畜生好狠,用的是三阴手法,晚半个时辰,人即使不死也会废了,尤其这至淫之毒……”
三阴手法难他不倒,一阵拍揉,穴道全解,扶正她的牙关,喂她一颗解毒丹,即解救飞虹。
解开两女穴道,他转身到了洞口,背着身说道:“华妹,我在外面等。”说完,走了。
菁华、飞虹正羞得无地自容,他走了正好,两人匆匆掩上破衣,用带儿系上,飞虹扑在小姐怀中,叫道:“小姐,小姐……”两人抱头大哭,哭了个哀哀欲绝。
玉琦在外等候,久不见两人出来,仅听到里面的哭声,心中一急,便闪身入洞。
“两位妹妹受惊了,请珍重,不可过悲……”
菁华再也忍不住辛酸,猛地扑入他怀中,哭得更凶,泪水濡湿了他的胸襟。
玉琦轻揽住她,名人轶事网温名人轶事网情地轻抚她的秀发说道:“华妹,假使你感到心里难受得必须发泄,就哭个够吧,我……我来迟半步,至令你们受到委屈……”
她终于止住哭声,在他怀中幽幽地说道:“大哥,你……你平安地脱险了,我……我不是在梦中么?”
“死中逃生,我们都平安。华妹,志中叔他们呢?”
“他们已进入另一处洞穴暂避,目下不知何往……”
“啊!我们得找他们。”
姑娘放开拥抱,抓起壁上绿珠说道:“我得找那个人面兽心的畜生。”
三人欲出穴,姑娘却又转身,找回那如意项链,一挥宝剑,将神剑书生的衣裤砍个稀烂,再砍他那把宝剑,一连三剑,还未将它砍断。
玉琦一笑,将剑抓在手中,嗤一声插入石中两尺余,运神功一振,剑如遭雷殛,化为三段。
姑娘一惊,破涕为笑道:“咦!琦哥,你的功力,确是令人难测,时高时低,每一次皆出人意料哪!”
玉琦笑道:“日后愚兄会告诉你,目下我确是大为不同了。”
三人一出石穴,姑娘并未将绿珠和如意珠链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还,反而将绿珠纳入怀中,将如意珠链悄悄地戴在项下。
神剑书生天鹅肉未吃到,反而被咬了一口和挨了一剑,虽未重伤筋骨,但也难以禁受。
千紧万紧,性命要紧,他顾不得背上疼痛,赤身露体鲜血飞溅,奔出十来丈,正欲钻入一个石洞暂避,但头脑一阵昏眩,扑地便倒。
也在这一瞬间,三个老怪物恰好赶到。天灵婆眼尖,一看血人的面孔,便飞掠而上说:
“咦!小家伙怎么了?”
“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给我。”地灵老怪飞抢而出。
天灵婆虽年纪已届百龄,真不好上前援救一个赤身露体的大男人,只好止步。
地灵老怪抱起地上的人,怒叫道:“是剑伤,什么人敢伤了咱们的弟子?”
天灵婆怪叫道:“别噜嗦,先救人要紧。”
地灵老怪将人抱在一块大石后,取出百宝囊中奇药,内服外敷双管齐下,神剑书生便慢慢苏醒。
天灵婆和百灵丐向两面一分,急搜左近是否有人。当他们一无发现,正在回赶时,洞口中已出现了玉琦和两女的身影。
天灵婆叱喝着赶到道:“若要幸生。”
百灵丐也如飞而至说:“莫逢三灵。”
菁华正没好气,猛想起客店中金蛇剑李芳午夜前来找岔的事,一声娇叱,人已电射而出。
百灵丐阴阴一笑,欺身逼上。
两人对向而进,其快可知。五琦也一闪而出,紧靠姑娘身侧跟上。
菁华是愤怒,百灵丐是为人古怪;两人皆不出声询问,一照面便立即出手。
两人同时出手,单掌劈出,各用了七成真力。姑娘挟忿出招,无极太虚神功随掌而发,百灵丐用的也是阴柔奇学。两人掌发看去并无潜力发出,其实力道足可化铁熔金,裂石开碑。
玉琦看了老怪的掌势,心中一懔,蓦地闪出前面,一掌虚按。
“蓬”一声闷响,百灵丐身形一晃,站住了。
菁华也向前一冲,恰好被玉琦的左手轻轻带住。
两股凶猛的潜劲,被玉琦向一旁推出,碎石疾飞,丈内方圆之地,似被鬼神所扫。
天灵婆也恰好赶到,正提起钩镰拐准备攻出,却被这景象惊住了,瞪着鬼眼惑然注视对面的少年人。
百灵丐变色名人轶事网站定,骇然道:“咦!你的功力是怎样练法的?”
菁华姑娘也怔住了,她心中有数,这一掌要不是玉琦在一侧适时解厄,老怪物这一掌她就得出彩。
玉琦冷笑道:“如何练法,用不着阁下操心。看穿章打扮与你们的口吻,定然是三灵三位前辈,阁下也就是百灵丐呼延浩了,是与不是?”
百灵丐还未回答,天灵婆接声叫道:“小子,谁不知三灵的尊号?哼!”
玉琦剑眉一轩道:“金蛇剑李芳,是诸位的门人么?”
地灵老怪突在远处石后站起,向这儿飘掠,说道:“什么金蛇剑?哼!三灵只在五年前收了一个门人,姓杨名高。刚才他身负重伤,赤身露体在洞穴中奔出,哼!想必是你们刚才凌辱他了。”
菁华一听他们是神剑杨高之师,羞愤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加,怒火如焚,“铮”一声剑吟,她撤下宝剑厉声叱道:“那人面兽心的畜生,原来是你们调名人轶事网教出来的,本姑娘找你要人。”
叱声一落,剑化神龙矢矫,攻向地灵老怪。
地灵老怪一见剑芒电射,便知是了不起的神物,不敢大意轻敌,闪身急让,撤下乌光闪闪的百节蛇尾鞭,大吼一声,一鞭抽出。
鞭长八尺,鞭身在剑影外侧,但鞭梢已半途转折,点向姑娘后心。
“叮”一声清鸣,接着剑啸慑人心魄,姑娘宝剑一旋,便将鞭梢荡开。
她只感到虎口发麻,心中一懔,老怪物的功力委实浑厚惊人,竟然震得她气血一涌,无极太虚神功,似乎也禁不起对方全力一击。
又一声娇叱,她展开了家传绝学“神龙剑法”,狂野地放手抢攻,奋勇前扑。但见寒芒飞腾,八方盘旋而至。
地灵老怪桀桀狂笑道:“剑法虽奇,内力差劲,派不上用场,打!”他蛇尾鞭一抖,也展开抢攻,鞭乃是缅铁合金打造的,宝刃不伤,加以他功力又比姑娘高,兵刃上又占了一寸长一寸强的便宜。三五照面后,姑娘近身不得,心中大急。
玉琦突然向飞虹道:“飞虹妹,老怪物乃是宇内一代高人,辈份极高,理应以一敌二,请助华妹一臂。”
飞虹被初次唤之为妹,粉面一红,却用一声娇叱掩住窘态,拔剑而上。
两人一联手,老怪物可占不了上风啦!
百灵丐拔出腰带上的打狗棒,呵呵狂笑道:“小辈,我花子也要松松筋骨。老怪,让一个给花子消遣消遣。”
说着说着,他猱身便上。
玉琦晃身截住他,沉声喝道:“慢着!”
老花子道:“让开!”
玉琦叉腰屹立,一字一吐地说道:“你们以老欺小,不怕有损你们三灵的名头?要动手,冲在下来。”
老花子刚才被少年人击偏他的雄奇掌力,对玉琦深怀戒意,不敢贸然动手,冷笑道:
“小子,你是何人门下?”
“免谈,你该问在下的姓名。”
“你是啥玩意?后生晚辈,不够资格在老花子之前亮名号,我只问你的师门何人。”
“你可以在拳掌上猜测,在下认为,你也不够资格问在下的师门名讳。”
老花子怒叫道:“你好大的胆。”
玉琦淡漠地答道:“不错,可以包天。”
“你在三灵面前敢如此无礼?”
“阁下无礼在先,怎能责怪在下?岂有此理!”
百灵丐大怒,插好打狗棒怒叫道:“小子,老花子送你见阎王。”
“你说反了,见阎王的是你。”玉琦轻描淡写地说,屹立如山,凛然叉手相候。
百灵丐对他心怀戒念,首先不敢全力抢攻,左掌虚晃,右掌一翻斜拍玉琦肩井。
玉琦知道他这招是虚着,置之不理,掌力及身,果然只有两成劲。他已得旷世奇学,劈空劲道着体自散。
百灵丐被他冷静而有恃无恐的神态所镇,也暗自惊心,掌向外一带,左掌闪电似连击五掌。这招“惊涛拍岸”如果能抢制机先,可以连攻一二十掌,攻势之猛烈和迅疾,令人无法招架,更不用说还手了。
玉琦还未摸清对方的底细,对自己的功力也不太了解,所以不敢硬接,且等会再说。他连退三步,让对方攻了五掌,如山潜劲一近身,他只消举手轻拂,便将袭到的劲拂散,心中了然,雄心大起。
老花子看对方迟迟不敢还手,胆气一壮,在第六掌中暗地用了全力,掌一出劲道尽吐。
玉琦也在这瞬间展开反击,以七成功力翻掌变拨为推,硬接来掌。
“蓬”一声闷响,双掌暗劲一接,两只手掌随之接实,刺骨劲风四射。
“好小子,你死定了。”百灵丐厉喝,他已将玉琦的右掌吸住了,真力猛吐。
玉琦深深一笑,左掌横置胸前以防突袭,左足前跨一步,冷然沉肘。
百灵丐大喜之余,脸上的笑容突然冻结了。他只感到发出的真力,如排山倒海似的攻向一处无底深渊,一去不回,像是泥牛入海,但掌心却有一道炙热无比的奇异劲流,也像是一条神奇的吸血蚂蝗,由对方的掌心钻出,却钻入了自己的掌心,逐渐循手肘向上爬。
他倾尽全力,也无法将那道令他吃惊的热流迫退半分,反而循序渐进,逐寸上移。
他脸上的笑容倏然冻住,随即脸色一沉,手心麻木,手肘在发抖。不久,他浑身冒汗,体外升起了阵阵轻雾,额际豆大汗珠一串串流下眼角,掉下脚前,双脚已逐渐颤抖,支持不会太久啦。
天灵婆先前见百灵丐步步进逼,攻势如潮,分明已抢得先机,稳占上风,所以大为放心,目光转向地灵老怪,目不稍瞬。
地灵老怪一根蛇尾鞭,威风八面,在两支宝剑的狂风骤雨急攻下,仍然应付裕如;但如想完全控制局面,也非易事。
剑气锐啸,人影飘摇,两位姑娘联手合攻仍不易攻入老怪的鞭幕,三二十招一过,菁华有点急啦!剑术她确是攻守自如,无奈她只练有六成火候的无极太虚神功太不争气,始终让老怪用一种奇怪的柔劲震得四面散逸,无法行全力一击。
在中原遨游以来,她第一次和宇内高手相拼,无极太虚神功也第一次碰上对手,难怪她发急。
她侦空儿掏出了暗器鱼腹针,觅机发射,却被一旁的玉琦看到了,他叫道:“华妹,不可!老怪有护体的奇异外门邪功,可反震外加真力打击,如无神刃无法伤他。”
他这一叫,将天灵婆的注意力引来了。她一看百灵丐发发可危的境况,大吃一惊,鬼叫一声,举钩镰拐闪身抢到。
“老鬼婆,你如果加入,老花子定被震死,不信你大可一试。”玉琦冷冰冰地说,左掌作势拍出。
天灵婆果然懔然止步,厉声叫道:“老身却是不信。”
“信不信由你。”
老鬼婆不敢向玉琦动拐,却伸拐闪电似搭在百灵丐的左肩上,真力倏发。
百灵丐正在吃紧,得拐上导来的无穷真力相助,压力一松,大汗亦止。
玉琦突又加了三成劲,说道:“好啊!最好你们三灵全上,看是否真是浪得虚名。”
天灵婆冷哼一声,正想说话,可是她脸色一变,说不出话来了。
玉琦一加了三成劲,百灵丐又告吃紧,掌肘间向内钻的热流,本来已退至腕脉下,这时突又急升至肘弯下了,而且更为凌厉凶猛。
天灵婆发觉她的内家真力,被遏止在拐身上,进退不能,十分尴尬,而百灵丐已经重新冒汗,手脚又开始发生颤抖现象了。
她正想加劲,突又听玉琦说道:“老鬼婆,你再加三分劲,老乞丐这条膀子,就算是毁在你的手中了,要不信可以试试。”
“哼!”老鬼婆只能冷哼,真不敢再行加劲。
玉琦眼角觑见两位姑娘无法抢得优势,往下拖可能要糟,便沉声道:“你们三灵不过如此而已,在下愿一斗你们三人联手的绝学,开!”
随声发出一声气流的爆震,他竟然能泰然撤回内力,将对方的力道向旁一带,响起一声沉闷的音爆。
天灵婆身形一歪,顺手抓住百灵丐的右肩,不让他倒下,百灵丐脱力地乱晃,嘴角渗出一线血丝,赶忙探手入怀,取出一颗丹丸吞下,铁青着脸在一旁运功调息。
玉琦人影一闪,已到了地灵老怪身侧,叱道:“老怪物,退!在下让你们三人联手。”
地灵老怪只觉耳膜轰然一声,那一个“退”字像一个焦雷起在耳畔,心中一惊,火速跃出圈外。
玉琦又向菁华说道:“华妹,请借宝剑一用。”
菁华纵至他身边,抬腕用纤手轻拭鬓际汗珠,将剑递到他手中,说道:“琦哥,老怪物功力已登峰造极,你以一敌三,岂不……”
玉琦突用传音入密之术向她说道:“合他三人之力,我有自信可以击溃他们,但在二十招之内,可能无法得手。”他接过剑,拍拍她的掌背,令她安心,微笑着转身。
三个老怪物聚在一块儿,商量片刻,三下里一分,各占方位严阵以待。天灵婆正色问道:“你真要领教我们三人的绝学么?”
“在下绝不戏言。”
“你可知道后果?”
“咱们生死机会各半,后果不劳费神。”
“小伙子,你值得骄傲,你比笑阎罗还要高上一筹。”
“好说好说,骄傲二字,在下可不敢当。”
“小小年纪有此成就。你确可称道。”
“多承谬赞。”
“笑阎罗与你如何称呼?”
“素昧平生,今日已有两个笑阎罗出现,在下还不知孰真孰假。”
“你是打伤杨高的凶手么?”
玉琦一听杨高两字,怒火一涌,脸上泛起了重重杀机,冷哼一声道:“那畜生人面兽心,无名人轶事网耻已汲,在下还想取他狗命,一剑之惩,太便宜了他。”
天灵婆大怒道:“呸!我那徒儿为人纯真正派,无可非议,你岂可血口喷人,污蔑他为人面兽心?”
玉琦不好将洞中之事说出,厉声道:“在下句句是中肯之言,日后撞在我手,他休想活命。老婆子,你既然护犊,在下也不和你斗口妄论是非。可惜啊,可惜!”
“可惜什么?小畜生你说。”
“可惜你三灵的一世凶名,丧在那人面兽心的无名人轶事网耻小人手中。”
“小畜生,你说早了。”
“一点不早,你们将立可看到。”
老鬼婆怒叫一声,一拐迎面便劈。
左右两人向前一闪,便欲动手抢攻。
玉琦突然一剑拨出,说道:“且慢!你们没有后悔此举么?”
“废话!不杀掉你,老身才会后悔。”老鬼婆怒叫,一招“贴地盘龙”攻出,钩镰拐左右翻飞。极为平凡的招术,到了她手中却变化万千,因为她的钩镰拐本身就极不平凡。
玉琦向左一闪,剑尖下垂。
左面的地灵老怪觑得真切,一鞭振出。
玉琦仍未还手,身形一闪,已到了右面。
右面的百灵丐心有余悸,打狗棒一招“庄家打狗”,用八成真力攻出,急抽玉琦左胯骨,预留退步。
玉琦仍未还手,一声长啸,人竟在老花子身畔掠出,到了他们三人之后,倏然转身,仍是那古怪的持剑式,冷然卓立,虎目中神光突现,但一闪即隐。
三个老怪心中一懔,天灵婆已转过身来,说道:“这小子已练至由神返虚返璞归真之境了。”
地灵老怪也懔然叫道:“小心他鬼魅也似的轻功。”
玉琦在未弄清他们三人合攻的真正实力以前,不想冒险轻进,点手儿叫道:“诸位不必大呼小叫,快上!”
天灵婆一打名人轶事网手式,一声鬼嚎,狂风暴雨似的猱身而上,罡风怒号,拐影只剩下淡淡的影像,将玉琦裹住了,好不凶猛狂野!
地灵老怪也叱吼一声,蛇尾鞭风雷俱发,专攻上盘,封住了上方,鞭梢恍若万千陨星,向下飞洒。
百灵丐也打起精神,沉喝一声,人向下一躺,从一侧贴地飞旋,打狗棒专攻下三路,三丈方圆地面,全被棒影布满,沙石飞荡。
三方面一围一合,按理在此雷霆一击之下,别说是人,风也逃不出上中下三道真力所结成的无形之墙。
飞虹惊叫一声,突然抓住菁华的手臂,粉面变色地叫道:“小姐,杨公子他……
他……”
菁华心中亦焦急万分,但她深知玉琦具有神奇的步法,比较沉着,反握住她说道:“别慌,琦哥不会有险……”
在她们说话间,玉琦已鬼魅似的东闪西挪,幻化成无数虚影,出入自如,每一鞭皆在他身畔虚掠,钩镰拐在他身侧弄影,打狗棒也在他脚下往来急闪。可是三般兵器,尽管罡风怒发,雷电似的飞射狂鸣,却无法伤得他分毫。
玉琦连躲十余招,已摸清对方底细,猛地一声长啸,立即展开反击。
“着!”他倏然大吼,但听剑气锐啸刺耳,寒芒怒张,他攻出一招“乱洒星罗”,闪过鞭让开脚下的打狗棒,千百颗寒星从钩镰拐影中射入。
“铮挣铮”三声兵器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鸣,人影一分。天灵婆无法闪避,只好硬拼,一招“三花聚顶”
救命绝招出手,护住头面并急挡洒下的万千寒星。
“接着!”玉琦硬生生将老鬼婆震退五步,向左急射攻向地下的百灵丐,“流星泻地”
猛扑棒影,一锲而入。
这乃是瞬间之事,急逾电光石火。百灵丐心胆俱寒,推出一棒向侧平射而退。
剑尖一闪,锋芒横移,百灵丐狂叫一声,右大腿被剑锋扫过,削掉了一块皮肉。
地灵老怪的蛇尾鞭,一招“丹凤点头”恰好攻到,不然百灵丐的右腕可能完了。
玉琦一翻腕,剑锋一偏,身形左移,全力一剑振出。
“铮”一声响,鞭尾一尺缠在剑身上,被剑身一振,便向上反卷,绕了一匝。
“撒手!”老怪大吼,向后一带。
“你做梦!”玉琦沉喝,全力一挥。
宝刃不伤的蛇尾鞭,竟被玉琦的盖世神功一挥之下,“嗤”一声带断一尺,鞭尾飞出五丈外。
这一瞬间,三灵各分一方,变色而立,骇然相对。
不远处人影疾射,出来了笑阎罗和姜志中等一行人。
玉琦立身三人之中,神定气闲垂剑屹立,虎目中神光炯炯,左足尖徐越,说道:“一十八招,在三招之内,在下要你们剑尖沥血。”
笑阎罗怒啸一声,撤下阎王令奔到。
菁华急闪身迎出叫道:“老前辈,让他们分个高下。”
笑阎罗止步说:“这三个蠢材以武林一代之尊,围攻一个后生晚辈,不像话。”
“他们三个人浪得虚名,目下胜负未分。”
“好,老夫先瞧瞧。”
逸电首先奔到,一眼便看到小姐和飞虹衣衫凌落,不由大惊,说道:“小姐,你……你怎么这般狼狈?”
菁华凤目一挑,说道:“我们快搜。”
逸电讶然问道:“搜?谁?”
“神剑书生那畜生。”她向巨石林立处掠去。
姜志中奔到叫道:“玉琦贤侄,我助你一臂。”
玉琦却淡淡一笑道:“诸位请退,该我攻三招了。”
茜茵脱口叫道:“琦哥,用神奇的三招收拾他们。祥哥和元真弟被人用诡异手法所制,耽误不得。”
她这一叫,三灵可吃了大亏。玉琦还不愿使用师子尊者的神奇三招,听茜茵一叫,他可顾不了其他啦!
“着!”他一声沉喝,身动剑动。
天灵婆首当其冲,一股雄奇的暗劲,将她向左一吸,剑气已临右胁。
幸而她见多识广,大骇之下,猛地振出无数拐花,向右护住身右,身躯却向左急冲。这就是她聪明之处,不抗拒吸力,反而逃出一命,剑锋掠过她的拐上,左手一个食指立告分家。
地灵老怪从右攻到,鞭出“长蛇绕柱”,卷向玉琦腰胁,并一掌劈出。
百灵丐忍痛抢出,从左扑上,一记“大地盘龙”,贴地盘至玉琦双脚。
剑芒急旋,余劲更强,千百朵寒梅飞舞,剑气嘶鸣声中,急袭左右两人。
“哎呀!”两人同声惊叫,身形飞退。
地灵老怪用手按住右手臂下侧,在两丈外发怔,血从他的指缝中渗出,蛇骨鞭无力地下垂。
百灵丐右肩骨又开了一条血缝,站在三丈外摇摇砍倒,胸前不住起伏,脸色死灰。
“噗”一声,打狗棒堕地。
一旁的笑阎罗脸上的狞笑尽敛,换上了惊容。
四周鸦鹊无声,全部被这神奇凶猛的狠拼和疾逾电闪的剧变惊呆了。
玉琦一招反击,也耗了不少真力,三灵的功力确不等闲,三种兵刃都差半分儿就可击破他的护体神功了。他垂下剑,锋尖徐移至左足尖前,沉声道:“还有两招。”说完,踏前两步。
天灵婆徐徐举拐说:“少年人,咱们三灵算是栽了,你尊姓大名?”
“杨玉琦。二十年前白道群雄之首,玉狮杨公的孙儿,就是区区在下。”
“青山远在,一指被削之债,日后你须得加倍偿还。”
“杨玉琦与前辈无怨无仇,双方更无宿仇大恨,萍水相逢,荒山幸遇,前辈不问情由,见面立下杀手。按理,杨某该下手不留情,念诸位成名不易,薄施小儆,自问情义已尽。诸位若坚持日后清债,杨某不敢推辞。”
“这就好,日后重返,便是结算之日。”
地灵老怪接口道:“所赐敝门下的一剑,亦将一并结算。”
玉琦冷笑道:“杨某一并记下了。请记住,诸位若有是非之心,请查问贵门下因何会挨剑之由,日后也好向天下英雄交代。再者,贵门下如与杨某狭路相逢,叫了他准备一死。”
天灵婆恨恨地说道:“老身也记下了,后会有期。”
三人默默地退走,临行,天灵婆突向笑阎罗道:“今日之约取消,不久我们会来找你。”声落,三人同声厉啸,飞掠下山而去。
笑阎罗一头雾水,心说:“见鬼!谁与你们有约?”他想拦住他们问个明白,可是啸声一起,三灵已远出十丈外,身法如电,想拦阻已经嫌晚了,只好罢休。
菁华与飞虹、逸电遍搜左近,已不见神剑书生的踪迹,这时恰好转回。
笑阎罗转身面向玉琦,用十分古怪的神色打量着他。
玉琦将剑还给菁华,向笑阎罗抱拳行礼道:“老前辈可是人称笑阎罗,虎爪山的主人阮公士英么?”
笑阎罗似笑非笑地说道:“老朽正是阮士英……”
“多谢老前辈成全之德,晚辈铭感五衷。”
“怪!你竟然能活着离开虎口穴,令人难以置信。你难道竟有不畏奇热的能耐?”
“晚辈练的是纯阴气功,沙穴中热度不高,故能全身。这是老前辈临危指引之德。”
“老朽不敢居功。因你那视死如归,不惜以身救友,大义凛然的壮烈行径,令我心折,故不忍见你身化飞灰之惨,指引你全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之处而已。你果真是玉狮的孙儿?”
“晚辈正是。”
“果然祖是英雄,孙是好汉。”
“老前辈谬赞了。”
“我不是抬举你,仅指明事实。当初令祖成为武林白道群雄之首,老朽虽已退隐,但仍算是宇内凶魔,先天上已是积不相容。所以你我的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情,到此为止。”
菁华突然接口道:“恨天翁伊老前辈曾说过,老前辈已经隐身嵩高,与少林掌门密伽尊者瞿谛大师交往,为何仍自命是宇内凶魔?实令晚辈不解。”
笑阎罗漠然一笑道:“俗谓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山易改,秉性难移;一个人一旦走入邪道,虽则已改过自新,但心中之结,一生中亦无法解开。再者,老朽寿臻百龄,已不愿自承立地成佛。这次有人到嵩山大放流言诱我重出,我果然上当了,可知老朽的内心狂性仍在。总之,老朽在你们之前,愧对天下侠义道门人。今后,老朽将永离人世纷扰,也许将削发入山。诸位珍重,老朽祝福你们。”说完,身形一闪,形影消失在山崖密林之间。
众人默然相对,玉琦幽幽一叹。之后,他目光落在姜柏两人背后的兆祥、元真身上,惊问道:“祥真两弟怎样了?”
姜志中摇头叹道:“手足大穴被制,阴阳二维阻塞,而且曾服下奇毒,可能有点不妙……”
“放下他们,让小侄瞧瞧。”
姜志中和柏永年赶忙将两人解下,平放在地。玉琦请姑娘们回避,迅速替两人宽衣检验。
半晌,他变色说道:“这是武林中极为罕见的手法,天下间具有此一歹毒手法之人不多。”
姜志中大惊问道:“这手法何名?”
玉琦俊目放光地说道:“叫‘逆经分脉手法’。”
“难解么?”
“我得一试。如果再过一个时辰,经血逆流,血脉分裂,大罗金仙也无能为力了。这种手法,小侄曾听谷义祖叔说过,武林中只有太清妖道会这种歹毒手法。以两弟的肌肉麻木,皮肤泛紫的景况来说,分明是蝮蛇涎掺合南荒地钱毒草合成之毒,如果没有这种歹毒手法控制住经血,人早已无救。怪!如果是太清妖道的毒手,为何他要在无形中救了两弟,不让奇毒运行全身?这种毒据说百毒如来配有此物,地钱毒草就出产在勾漏山。”
茜茵也惑然地说道:“太清妖道的大弟子厕身无为帮,百毒如来虽是太清的好友,但却与无为帮势不两位,按理他们不可能结伙。”
“日后自会真相大白,我们记下就是。”
十种解毒名人轶事网药中,果然有专解蝮蛇涎和地钱毒草的解药。玉琦将药让两人服下,待药力行开,方用推拿八法先替两人活血。
推拿八法也叫按摩术;在内家高手手中施出,浑身经脉畅通,气机转旺,可以治疗百病,益寿延年。玉琦默运神功,掌指并下,手足被制穴道应手而开。
他额上见汗,蓦地在兆祥身前后一阵猛拍,叫道:“放松肌肉,我要解阴阳二维了。”
他右掌按在兆样颈后阳维之顶穴哑门,左掌按在阴维下穴足内踝的筑宾上,用内劲右下左上,一阵推揉。
阳维穴共十七,阴维仅含七穴,逐穴疏通,不是易事。而且这两维所分布之区域极广,所包括的穴道也够重要。例如肩井和期门两大重穴,前者属阴维,后者属阳维,可知不简单哩!
这期间,所有的人全部将心提至口腔,紧张已极,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皆因这种以内力解开诡奇歹毒手法,所冒风险太大,万一内力不够,或者稍有舛错,所付出的代价至巨;以目前来说:代价将是三条人命。
足足花去一盏热茶时光,玉琦击下最后一掌,拭掉额上冷汗,将两人的经脉先后疏通,缓缓站起,虚弱地说道:“幸不辱命,惭愧。”
姜志中和柏永年忙替两人穿上衣衫,说道:“贤侄,你是非常人,敢于下手。此中无数风险和顾忌你一力担承,任何人也没有这忡勇气哪!”
玉琦一面整衣一面苦笑道:“解穴疏经本身并不困难,难在顾忌太多,患得患失之心更是一大风险。如果是漠不相关的人……”
菁华突然奔到,她毫无顾忌地偎近他,用香帕儿替他拭掉额上汗渍,微笑着接口道:
“那你就不会太吃力,多损元气了。琦哥,是么?”
玉琦脸上一红,这些天来,他无法在烈日下赤身行功,肌肤日渐泛上淡红的原来色素,古铜色行将褪尽,经此一来,他又变成古铜色啦!众目睽睽之下,他窘得脸皮发赤。
他赶忙徐徐移开,用话岔开道:“天色不早了,我们也该走了。”
在他俩身后,茜茵姑娘冲他俩的背影,幽幽一叹。她心里在暗叫:“啊!他俩是天造地设的一双。哦!我祝福你们,祝福你们。”她也缓步上前。
她感到有点儿酸楚,但忍下了。菁华是她的救命恩人,她怎能和她争夺玉琦呢?爱情是自私的,要去掉私心确是不易啊!所以她感到酸楚。
兆祥和元真虚弱地向玉琦道谢,两人都热泪盈眶,兆祥把住他的虎腕,含泪道:“大哥,你这种舍身救人的……”
玉琦抢着说道:“祥弟,你要是承认我是大哥,就不用说了,好么?”
兆祥点头道:“我听大哥的话,但你不能禁止我在心中所说的感激。”
玉琦笑道:“相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贵在知心;祥弟,最好在心里也不必说。”
元真插口道:“风云五剑,今后祸福同当。小弟无法表达心中的感激,只能永铭心坎。”
玉琦豪迈地笑道:“五弟说得是,风云五剑,祸福同当,我们将携手行道江湖,奔走天涯。”
菁华高叫道:“结合天下群雄,锄奸去恶。”
兆祥也朗声说道:“仗剑江湖,去暴锄奸。”
元真也鼓掌三下,说道:“行侠仗义,理所应为。小弟想,咱们得先找太清妖道,打蛇打头,蛇无头不行。小弟直觉地感到,那妖道定然尚在人间。”
茜茵也笑道:“小妹决心追随骥尾。”
元真也笑道:“四姐该罚,风云五剑并肩行道,你怎说追随骥尾?”
茜茵啐他一口,笑骂道:“就是你狂妄,言词问虚谦岂不对你有益?”
元真笑嘻嘻一揖,煞有介事地说道:“承教,多谢四姐。”
飞虹突然插口道:“小婢与逸电妹随侍小姐,追随骥尾四字该我俩说哩!”
姜志中呵呵一笑道:“愿你们风云五剑日后仗剑江湖,为武林大放异彩,留一佳话。”
玉琦道:“谢谢姜叔勖勉,小侄当倾力而为。我们该走了,天色不早。从明日起,我们风云五剑,将发奋练一套风云剑阵,以便行道江湖。”
菁华惊奇地问道:“什么风云剑阵?琦哥可否一说?”
“由三灵联手合攻中,我想到日后我们可能会遭到武林败类的群起而攻,必须有一套防身绝学方能应付未来劫难,今后,我将幻形步传给你们,参以五行阵法,五剑相辅相成,虽千军万马,有何惧哉?”
元真跳脚叫道:“好啊!别浪费大好时光,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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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3-22 19:42:03
第二十二章风雨前奏
当天,他们回到了河南府客店。河南府安谧如恒,可是江湖的武林朋友,突然一一消失不见,在街访问,见不到一个挂刀悬剑之人。
当晚,五个少年先学幻形步,飞虹、逸电与菁华名虽主仆,情胜姐妹,而且也在服侍玉琦,所以也参加了。
而在风雪官道中,各处快马昼夜不停蹄,将消息向四面八方传去。
第二天,一声晴天霹雳在武林中响起,在江湖中轰传,震惊了天下群豪。
这声霹雳是:“玉狮之孙杨玉琦出现河南府。”
而随着这声霹雳俱来的是,玉琦在虎爪的英雄事迹。这些事迹辗转相传,一再扩展夸大,几乎成了神话啦!他成了一个大仁大义大智大勇的英雄豪杰。
莽莽江湖,风雨飘摇。
山雨欲来风满楼,蛰伏已久的人苏醒了。
这一声霹雳,掀起了血雨腥风,带给人们希望,也带给人们灾难。
在开封府,第一位公开现身的是天涯跛乞,当他刚派人前往河南府迎接玉琦之时,即受到一群无名悍贼的围攻,几乎一命呜呼。
经此一来,江湖中更是风风雨雨,血腥四起。
玉琦和菁华一众男女,在河南府一住三夭。这三天中,他们不但已将幻形步练得娴熟,风云五剑阵也有了根基,准备展开行动,进入江湖。
这天一早,两匹骏马从东关官道狂奔而至,像是知道玉琦等人所住的客店,迳自到店前下马。
内厢台阶下,正站着飞虹,她一见店伙计领进的两名身穿重裘的大汉,突然惊叫道:
“秦总管,是你么?”
走在最先那大汉笑道:“飞虹姑娘,您早。小姐和少公子在么?”
“在,请进。总管来得如是匆忙,有事么?”
三人踏上台阶,店伙自去了。秦总管脱下风衣,说道:“岛主有谕,召中原子弟克期赶回。见了小姐和少公子,着其即日返岛。”
厅中,众人厮见过后落座,秦总管说道:“名人轶事网温名人轶事网州府传来急报,召中原子弟克期返岛,特来禀知小姐与少公子,希能克期启程。”
菁华面有难色他说道:“秦叔叔,这……”
元真焦急地问道:“秦叔叔,爷爷曾否道及原因?”
“月初双绝穷儒谷老爷子到达名人轶事网温名人轶事网州,正巧遇着庄大叔奉命到名人轶事网温名人轶事网州迎迓。岂料在当天下午,玉环岛岛主亦派人迎到中原的一群凶神恶煞。这群人中,有人与谷老爷子结有梁子,狭路相逢,立即展开生死之斗……”
玉琦一蹦而起,急问道:“秦叔叔,谷老爷子怎样了?”
秦总管笑道:“别说谷老爷子功力了得,敝岛子弟也无一弱者,他们岂讨得了好去?他们死了五名悍贼,狼狈而遁。临行,他们声言必将报复。近日距岛二十里外海域,已发现玉环岛的船只前来窥探,看来他们定然会前来冒险,所以岛主召中原子弟们速返岛中,以防大变。”
玉琦放了心,说道:“请问秦叔叔,玉环岛主是否仍为彭昌明?”
“正是他,杨哥儿与他厮熟?”
“小侄耳闻其名,甚是不解。”
“有何不解?”
“彭昌明乃是九指佛天如大师的至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好友,与括苍山雪栖寺天龙上人亦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称莫逆,他们自誉为世外高人,不问江湖是非久矣,为何会与敝义祖叔有怨?”
谭兆祥愤然道:“回龙谷之役,他们都参与了。”
玉琦摇头道:“回龙谷之役,九指佛事实上并非与家先祖为敌。据天涯跛乞宋祖叔说,即使是金弓银弹俞伯平率先动手,他那一弹亦未用全力,完全是虚应故事而已。”
兆祥不以为然地说道:“大哥,你为人光明磊落,不相信人心鬼蜮,哼!连九指佛也不是个好东西。”
秦总管接着说道:“敝岛与玉环岛相距极遥,平时亦无往来,但彭岛主的为人,咱们却知之甚详,他确是一位闭岛自守,不过问江湖是非的人。这次为何要找咱们毒龙岛的麻烦,恐怕绝不是他的意思。”
玉琦沉吟良久,慎重地说道:“据小侄臆测,这些策动玉环岛主的人,可能与小侄有关,只消小侄在中原一亮相,他们将会全力对付我,便不会到毒龙岛冒险了。”
秦总管颔首称是说:“贤侄所想亦有道理,只是岛主已传下钧谕,召中原子弟返岛,防患于未然……”
菁华说道:“我不回去,秦叔叔请回岛返报爷爷。”
元真也表示不回岛,说道:“我也不回去,早着哩!凭玉环岛几块料,还能把咱们毒龙岛怎样?”
秦总管搓手急道:“小姐和公子如不回岛,为叔如何交代?”
姜志中也说道:“是啊,岛主在岛上会悬念的哪,小姐和公子怎能在中原逗留?万一……”
菁华黛眉一皱,正欲发话,却见元真在向她打眼色,她突然叹口气说道:“好吧,今天立即启程。玉琦哥和兆祥哥请留片刻,小妹与茵妹有些体己话说。”
元真也无可奈何地说道:“可惜!风云五剑未亮名号,便告风消云散,真是天意。大哥,希望日后大哥能莅临毒龙岛一游,或者在事了之后,小弟再到中原寻找大哥,并肩行道。”
玉琦也黯然地说道:“愚兄身有要事,无法与贤弟同赴毒龙岛共同御侮,尚请谅我。中原事了,愚兄定赴贵岛拜谒令祖。今从此别,请三妹五弟多多珍重。”
菁华深情地注视他一眼,突然闭上凤目说道:“姜叔叔,检拾行装。”她眼角流下两行清泪,牵着茜茵的纤手,进入内厅去了。
不久,玉琦和兆祥兄妹亲送菁华等人启行,互道珍重,殷殷相约,方洒泪而别。
骏马踏着雪花,逐渐去远。玉琦直待他们消失在远处街角,方回店结束,也准备上路。
他三人预定的路线,第一站是开封府,先访问开封府的天涯跛乞,再访开封北郊九指佛天如的落脚处,找他询问太清妖道的下落。
他们已买了马匹,包裹卷成马包搁在鞍后,浑身劲装背剑。玉琦则仍空着手,他没有趁手的剑。兆祥是一身墨绿劲装。茜茵喜穿绿,她穿水湖绿。玉琦则穿天蓝色劲装,显得出奇的雄伟。
三匹马出了东关,踏上了至开封府的宽阔官道。风雪已止,大地一片银色世界。
从河南府到偃师是马路,沿途无事。大雪初晴,官道上间或有三五行人,但都行色匆匆。偌冷的天气,如非要事,谁愿意出门喝西北风?
出偃师不到八九里,情形便有点不同了,在他们后面一里左右,一匹枣色健马亦步亦趋,紧钉不舍,有意无意间似在监视着他们。
第一个发现有人钉梢的是玉琦,经过河南府这几天的变故,他老练得多了,警觉性更为提高。
官道甚宽,这乃是京师至陕甘的要道,可乘双车并行;即是说,可乘八匹马相并驰骋。
他们是三骑并肩齐进,茜茵在中,玉琦在左,兆祥在右。
马蹄溅起碎雪,他们不徐不疾向东趱赶。
玉琦突然说道:“后面有人钉我们的梢。别回头,免得打草惊蛇。”
兆祥问道:“大哥准备怎样?”
姑娘说道:“擒住他问问算啦!”
玉琦笑道:“用不着,在未获确证之前,咱们怎可名人轶事网胡名人轶事网乱抓人?且试他一试。”
兆祥笑声答道:“我们听大哥的。”
“前面道路向右折,我们在前面等他。”
到了官道右折处,玉琦又道:“兆祥弟,三进三停,进聚停散,走!”
他已一跃下地,鬼魅似的隐入路旁挂满雪花的凋林中。地面,没留下丝毫履痕,好俊的轻功!
进聚停散,这是武林中人示警之法,是告诉追踪的人,咱们已发现警兆,少捣鬼。
三匹马向前飞奔,前进里余,突然刹住,往路侧散开,半隐住身形。道路左侧,只有兆祥一人屹坐马背,举目四望。
后面的枣红马刚折出拐弯处,突将马缰一松,缓缓向前走。马上人是个一身重裘,外罩连帽风衣,脸目阴沉的中年人。鞍前插袋,插了一把砍山刀。
前面的兆祥三匹马,突然从中一聚,人伏鞍上,以全速向前急驰。
中年大汉待前面三匹马奔出十余丈,也一抖缰,泼刺刺向前急冲。
蓝影在后飘然而至,像一支鸿毛轻灵,捷疾无比,落在鞍后马包上,身躯突然缩小,只看见衣衫而不见人,粘在上面稳如泰山。
可笑马上的中年人,只顾驱马狂奔,却不知背后附带了一条黄鱼。
他刚奔了三五十丈,前面的三匹马突又停了,两匹隐入路旁,一匹留在路中。
大汉一怔,赶忙将马放缓。
他刚缓了一口气,前面三匹马竟又冲出路中,聚在一块儿向前疾驰。
大汉腰干一挺,嘿嘿冷笑,自言自语道:“哼!几个小娃娃,也在太爷面前玩花样,未免太不自量了!要让你们逃出张太爷眼下,咱可就不用混啦!”
突然,他呆如木鸡,眼睛瞪得像一时牛卵子,张口结舌,动弹不得。原来他耳畔,响起了清晰的语音:“张老兄,螳螂捕蝉,不知黄雀在后;尊驾也逃不出在下的手心哩。”
他向两面张望,鬼影俱无,这岂不是见鬼么?但耳畔的语音又不是假的哪,自己的耳朵没有毛病呀!
他亮声叫道:“咦!谁在向张某说话?”
没人回答,白茫茫遍地银花中,人名人轶事网兽绝迹,根本没人。他心中一懔,喃喃地说道:“怪事!分明有人在说话,难道我耳朵有毛……”
他一面说,一面伸左手去按左耳朵。
突然,他浑身一阵冷电一闪,不住哆嗦。大冷天,确是太冷了些,打哆嗦并不是奇事。
可是他这哆嗦与人不同,心中狂跳,内热外冷,手脚如冰。
他的手刚置在耳上,另一只名人轶事网温名人轶事网热的不属于他的大手,却按在他的手腕脉门上。不用多猜想,脉门是被人制住了,他如想挣扎,可能要大吃苦头。
同时,他耳中又清晰地听到语音相同的话:“老兄,你的耳朵没毛病,是在下和你说话。”
大汉知道大事不好,果然有人,这人就在身后,绝不是鬼怪;他的背部,已感到身后人的体名人轶事网温名人轶事网,传到自己的背脊,鬼怪不会有体名人轶事网温名人轶事网的。
他暗叫完蛋,猛地一动右肘,想将身后人撞落马下,要他的老命。
手肘一动,却又被一只大手扣住了曲池,语音又响:“老兄,安静些,你这两手儿不成气候,再不识相,对你有百害而无一利。”
大汉心惊胆跳地问道:“你是谁?”
“我。”
“阁下意欲何为?咱们之间有过节?”
“这得问你。”
“在下驱马赶路,素不相识,光天化日之下,你此举未免形同盗匪。”
“阁下言重了。”
“言重?哼!你毫无理由,偷偷摸摸地劫持在下,说你是盗匪才是言符其实。”
“你要问理由?”
“天理国法,由不得你名人轶事网胡名人轶事网为,当然要问。”
“你没忘记你自言自语那几句话吧!嗯?在下安坐马包上许久了哩。”
大汉又是一惊,身后坐了一个人,自己竟然不知,这一筋斗栽得真够大。他倒抽一口凉气说道:“你到底是谁?”
“回头!”
他徐徐转首,眼中爬上了恐怖的神色,惊叫道:“是你!”
“不错,是我。”玉琦高大的身影,在向他微笑点头。
“你是杨玉琦。”
“咱们不算陌生哩,你可以叫出在下的姓名。我想,咱们不用再说素昧平生了罗!”
大汉虚软地说道:“你想怎样?”
“怎样?小事一件,告诉我你钉梢的用意。”
这时,前面三匹马已狂风似的赶回,将大汉围在中间,兆祥兄妹冷然而视。
大汉知道无法赖掉,嘿嘿冷笑道:“尊驾不必多问了,在下乃是无为帮的金堂香主。”
“是河南府清字坛的。”
“不错。”
“钉住在下想在何处下手?”
“你们随时都有性命之忧。”
“有这么严重?”
“信不信在你。”
“逍遥道人目下何在?”
“不知道。”
“他可是无情剑太清妖道的门人?”
“不知道。”
“你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
玉琦右手略一用劲,大汉右肘骨应手立碎,冷笑道:“你的肘骨碎了,该知道了吧?”
大汉痛得额上冒汗,但没做声,咬紧牙关没吭气。
玉琦放了他,冷笑道:“你是条好汉子,可惜错投了门路。在下饶你一死,回去好好做人。”
他兜转马头,飞纵下马之际,在马臀上拍了一掌,跃回自己的坐骑上。
大汉这才叫了一声,马已远出五丈外去了。
近午时分,他们到了巩县之西十里地。官道之左,有一个小丘,丘下道旁是一座凉亭,亭前是一片半亩大的空地,积雪甚厚。亭两侧,是栓马柱。
亭子上一块朱漆剥落的大匾,上面尚可看出三个大字:“西上亭”。
亭柱刻有一副对联,字体是魏碑,写的是:
“西望长安,间关远隔路迢远;上秦趋洛,河山万里尽轻烟。”
亭中心,方砖地面插着一根黄玉杖,入地两尺余,顶端挂着一束麦秸,秸下垂着一条白布幡,迎风飘扬,十分触目。
玉琦一眼便看出,黄玉杖正是天盲叟崔真的宝刃,相距五六丈,他突然叫道:“且等一会儿。”声落,他凌空而起,飞落亭中。
白布幡上用血写了四个字:“叛徒之镜。”
“糟!天盲叟死了。”
兆祥兄妹也飞跃入亭,姑娘问道:“琦哥,怎见得?”
“天盲叟曾对玄阴叟不满,那晚他曾对我说了几句甚有人性的话,自行离去。可能无为帮已到了绝顶高手,将他处决在这附近,一是警告帮中之人,一是吓唬我们。”
兆祥冷笑道:“狗咬狗窝里反,咱们乐得省事。吓唬我们,他们真在做白日梦。”
玉琦黯然道:“天盲叟为恶一生,但也有恢复人性之时。那晚我在生死须臾之际,他那几句话确是令我永难泯灭于怀,他死了,我得替他善后,以表达我对他那晚的情义。”
“瞧那儿!”姑娘叫,用手向亭右丛林前一指。
一株苍松下,树干上贴着一个人,雪已将人和树凝在一块,不分人树,如不留心细察,无法分辨。
兆祥伸手去拔黄王杖,想用来拨掉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骸上的雪花。
玉琦猛地将他的手捉住叫道:“动不得!”
兆祥惊问道:“怎么了?”
“黄玉杖乃是天盲叟仗以成名的宝刃,不畏神刀宝剑,也算得武林一宝。无为帮的人既然将这宝物置放于此,定然做了手脚,岂能乱动?”
玉琦先打量杖上悬挂之物,再相度亭顶景况,然后轻轻一掌向杖上虚按。
杖上的麦秸和白幡如被狂风所扫,飞跌亭外。掌风炙热如焚,杖上突然升起一阵轻雾,一丝淡淡雾臭,四面飘扬,令人嗅到后,立起晕眩之感。
兆祥急退三步,切齿道:“好厉害,这些狗东西们!”
玉琦默运神功聚于掌心,一把扣住黄玉杖。他知道自己不畏奇毒,而且奇热的神功可消去大部毒质,所以敢于出手,抓住玉杖,运劲向上一拔。
杖突然脱手向林中射去,同时响起他的一声沉喝:“躺下!”
亭距林约有十丈,黄影去势如电。在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体左面一个雪堆后,响起一声“哎……”同时崩簧骤响,一支两尺八寸的劲名人轶事网弩名人轶事网,直飞上半空,落向远处去了。
玉琦随杖后扑上,可惜晚了一步。一个白衣人手持一具大名人轶事网弩名人轶事网,跌倒在地,黄玉杖击中他的右肘,小臂已飞出丈外,人伏在名人轶事网弩名人轶事网上,在玉琦行将奔到的瞬间,左掌一起,自碎天灵盖,脑浆四溅,立时气绝。
兆祥兄妹也到了,见状直摇头,茜茵叹道:“无为帮的人,端的凶悍绝伦,对生死二字,倒看得极为透彻哪!”
玉琦拾回黄王杖说道:“他们身不由己,帮规之残酷,使他们没有偷生的可能,不得不如此。”
“他们为何要参加这种惨无人道的秘帮?”
“威迫利诱、双管齐下,能逃出这四个字的人,少之又少,无为帮中秘窟之所,其中有令帮众欢乐极奢之地,不然绝不会有人甘心往火坑里跳。”
他用杖拨掉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体上的雪花,不住叹息。兆祥也凄然低首,茜茵则转身不敢再看。
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体手脚皆被木钉钉在树上,双目被挖,眼珠吊在颧骨上,满嘴牙齿半颗不剩。浑身一丝不挂,手脚的肉全成了一丝一丝,像是长满了肉毛,难怪雪花可以附在上面。
胸腹的肉也成了一片一片,胸腔肚腹裂开,用木棍撑开,心肝五脏挂在两肩和臂腕间,小肠连树带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盘了两匝,惨不忍睹。
由眉心至膝上,共钉了一百零八根小木钉,将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身钉在树上,密密麻麻。所有的血全成了冰,倒无腥臭。
玉琦不住咬牙,恨声说道:“那晚玄阴叟就想如此处置我。无为帮的人,罪该万死!”
兆祥也说道:“杀人不过头点地,他们为何如此残忍?”
玉琦恨声说道:“狂人!他们全是疯狂的兽类。”
他折了两根树枝,将木钉一一钳出,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体已凝附在树上,经树枝一撬,方砰然倒下。
他用黄玉杖掘地,兆祥兄妹也拔剑相助,片刻即掘成一个八尺深坑,将两具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体掩埋了,削木为碑,玉琦运神功以金刚指手法写上一行字:
“天盲叟崔公讳真之墓。杨玉琦敬立。”
碑之后,他也运指写着:
“一念之慈,遽尔伤身;无为之帮,人性已灭。”
他插上木碑,默祝道:“前辈英灵不泯,且看杨玉琦替你报仇雪恨。”
三人默默地步出林中,向坐骑走去,突然,玉琦站住侧耳倾听,说道:“巩县方向有大群高手赶至,咱们等他们。”
兆祥兄妹火速纵至路上,将坐骑牵入林中藏了,三人在亭中踞案高坐,静等高手们现身。
不久,官道东端果然现出了十余条身影。最先是一个褐衣小花子,脏兮兮地破破烂烂,手持一根打狗棒,背着一个讨米袋,向这儿狂奔而来。
后面,十二个身穿白衣,白巾蒙面,提刀握剑的人,以相当高明的轻功,衔尾急追。
小花子身形虽快,但不住左右晃动,显然无法用全力逃命,也力不从心。
远远地,玉琦便惊叫道:“是他!好啊!你们来得正好,有活人陪葬了。”
兆祥目力没有玉琦高明,讶然地问道:“谁?”
“清字坛秘窟中,击灭灯笼,暗中助我的小花子,他是跟随着天盲叟的人。”
这人兆祥不陌生,看看接近,说道:“哦!果然是他。”
玉琦站起说道:“我们助他,报答他在秘窟中相助的情谊。”
一面在亭阶上一站,手持天盲叟的五尺黄玉杖,泰然地轻轻拂动。
近了,十丈外小花子已看到这儿的人,并不向路中拦截,但玉琦手中的黄玉杖,却教他望之心惊。
他略一迟疑,后面的白衣人即拉近了一丈,最先那家伙扬着剑,叱喝道:“小花子,还不就擒?你跑上灵霄殿,赵某方算你有本事;可惜你不能肋生双翅,飞不了。”
小花子没吭气,见亭中人没有阻拦的意思,放心前闯,接近了两丈。
玉琦突向他叫道:“小兄弟,认得杨某么?这儿来。”
小花子可看清了他的真容,突然向亭中窜来,大叫道:“玉琦哥,救我,那些王八羔子厉害得紧。”
玉琦让过小花子,心中一怔,怎么他竟叫他玉琦哥?邪门!
小花子往他身后一闪,叫道:“他们是无为帮的走狗,太清妖道的门人逍遥道人,唆使他们计算你哩。”
玉琦横杖大吼道:“站住!”
十二个蒙面人弧形分开,立在亭阶下,当他们看清玉琦的面容时,吃了一惊。中间那人铜铃眼一瞪,用剑向上一指,喝道:“你就是夜闯本帮清字秘坛的杨玉琦?”
“阁下说对了,报你的名号。”
他解开胸前绊纽,露出一角紫衣,神气地答道:“清字坛紫堂香主鲍爷。”
“哦!鲍爷,久仰久仰,可是咱们少见。今天你送死来了,很好,很好!”玉琦一面冷笑,一面徐徐踱下亭阶,向众贼走去。
除了那位鲍爷,十一个人全被玉琦那阴沉的神态和杀机重重的脸色,惊得倒抽一口长气,情不自禁惊恐万状地向后徐退。
鲍爷已感到对方先声夺人,同伴皆惊惶后退,对自己大大的不利,便脱口大吼道:“诸位,咱们上!这小狗在咱们秘窟中时,连风雷剑韩老弟他也接不下,怕他何来?虎爪山的传闻不可靠,咱们上!”
玉琦已到了阶下,冷冷一笑道:“鲍爷,既然不怕,何必大惊小叫?你上啊!告诉你,逃得出在下三招,让你活命;不然,哼!全得留下。”
鲍爷被这几句话一激,气可大啦,竟然说逃不出他的三招,未免欺人太甚嘛!他铜铃眼再翻,厉声叫道:“鲍大爷接不下你三招,双手将项上人头奉上。要接下了,阁下怎么说。”
“鲍爷,你想得太天真,接不下三招,你自然是死路一条,还用得上你奉上人头,你又哪有奉上人头的机会?呵呵!这样好啦!我给你一次异数,接得下三招,饶你们都不死,我另外找人奠天盲叟。”
亭子里的小花子惊叫道:“哎呀!怎么?夭盲叟死了?”
“是的,那是今晨的事。”
“糟了!玉琦哥你杀了他,可坑了我了。”
“不是我杀的,我刚才方发现他的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体。”
小花子绝望地叫道:”谁杀的?天哪!”
“无为帮。他们将他碎裂,钉死开膛在左侧林边大树上,将黄玉杖染毒插在亭中引诱我们上当,暗伏硬名人轶事网弩名人轶事网要置我们于死地,要不信可看亭中方砖,还有插杖之孔。
小花子向贼人怒叫道:“天盲叟该死一万次,可是这次他死得不是时候,王八羔子们,小叫花子跟你们拼骨。”
他叫完,冲下亭阶,脸上泛起了绝望的神色。
玉琦伸手拦住他说道:“小兄弟,别慌,在下先让他们死得心服口服。”
小花子只好忍了一口气,退在一旁。
稍后的十一个人,徐徐后退,三面拱卫着姓鲍的,随时准备策应。
姓鲍的香主拉开门户,点手叫道:“小狗,你来,鲍爷教训你这狂妄小子。”
玉琦大踏步迈进,倒拖着黄玉杖,说道:“鲍爷,记住:三招。”
“大言不惭,第一招。”鲍香主一声大喝,一招“织女投梭”攻到,居然剑气啸风,银星连续飞射。
乍看去,攻势十分凶猛,像是全力进击,三道剑影如一,乃是拼老命的进手招式,走中宫踏洪门,气吞河岳,要硬攻硬抢。
可是玉琦心中冷笑,这家伙的左足尖,向左点地,右肘也向左略偏,分明是留了三分内劲,准备向右退走预留退步,硬攻硬抢乃是虚张声势而已。
他屹立不动,看他敢不敢抢近。
贼人果被他这种视若无睹的冷静神态慑住了,剑近身还有尺余,便撤招急退。
玉琦沉声叫道:“向右撤,第一招。”
贼人果然应声向右退,也同声叫道:“第一招。”
两人的叫声配合得十分妙,小花子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撑着打狗棒笑道:“哈哈!妙极!这招委实高明,同声相和,耍猴儿似的不差分毫,恰到好处,这猴儿真听话。”
鲍香主要不是罩有面巾,定可看到他的猪肝脸,人家连雪花也没移动半颗,自己却未沾即走,丢人透啦!他脸皮再厚,也挂不住这句挖苦话。
他向小花子怒吼道:“花子狗,有种你和鲍大爷拼三招。”
小花子仰天打了两个哈哈道:“姓鲍的,别往脸上贴金,你是小花子爷的手下败将,要不是小爷用不上劲,你们又像疯狗一般一拥而上;凭你,哼!敢在小花子爷面前夸口?”
玉琦接口道:“鲍香主,废话少说,喂!第二招,接着。”
他单手运杖,轻飘飘地点出。
鲍香主可看出便宜来了,猛地一晃左肩,闪开杖尖,由玉琦左胁下猱身切入,身剑合一闪电似攻到。
岂知他的剑距玉琦胁下不到半寸,突然向下一沉,“叭哒”一声趴伏在地。同一瞬间响起玉琦的轻快呼喝:“第三招!”
原来玉琦已知他心虚,故示大方随意出招,料定贼人定然避实就虚,乘势从左胁下攻到的,所以突然一摆黄玉杖,疾逾电光石火,按在贼人的左肩胛骨上,向下一捺,并同时喝出“第三招”三字。
他个儿高大,贼人又剑前身后抢进,身形自然前俯,更显得矮,这一杖当然可以搭在肩胛骨上了。
这一杖贴得结实,贼人只觉背上压下了一块磐石,更象一座泰山,丝毫不能反抗,乖乖趴伏在地,杀猪般地叫嚷起来。
玉琦冷冰冰地说道:“你一个小小香主,怎能接得下杨某三招?你认命吧,饶你不得。”
另外的十一名香主,一见鲍香主倒地,齐声大吼,声势汹汹向前攻到。
兆祥兄妹和小花子也一声叱喝,飞掠而出。
玉琦一带黄玉杖,点了贼人的肩后凤眼穴,闪身前扑,沉喝一声一杖扫出。
杖长五尺,他单手运杖,伸开来足有八尺五寸以上,真力注入杖身,几个区区小香主,怎吃得消?
刀飞、剑腾、人吼、血溅,十一个人倒了八条,全部断掉右胳膊。
玉琦朗声叫道:“不可多杀,饶他们。”
兆祥兄妹和小花子同时止步,让贼人们挣扎逃命。
玉琦抓起鲍香主,走向松林中新坟之前。
兆祥叫道:“咱们也剐了他。”
玉琦摇,头道:“不可,我们不能学他们的榜样,让他平安地去吧!”他将鲍香主跪放坟前,一掌拍在他的后心上,贼人跪伏如羊,倒伏在新木碑之下。
玉琦又说:“你是无为帮的人,不管是不是凶手,不然天盲叟在泉下不会瞑目的。日后,你的同伴会替你收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恕在下不再劳神了。”
小花子看清木碑上的天盲叟名讳,长叹一声道:“唉!我也完了。”
玉琦转首问道:“小兄弟,天盲叟虽死,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容身?其实你跟着他,也不是了局,他死了,正是你新生之始,何必过伤?那天秘窟之中,承蒙你暗中相助,在下这儿谢过。请问小兄弟高姓大名?”
小花子目不转瞬地注视着他,正色道:“我不是追随这假瞎子的人,而是被他挟持着奔走江湖,已有三月之久,我恨不得将他劈个稀烂呢。喂!你真是玉狮杨公的嫡亲孙儿么?”
“在下正是,这岂能有假?”
“令尊名讳,可否见告?”
“家父名讳钰,字念碧。”
“令尊家学渊源,定然在江湖名传遐迩。”
“正相反,家父弃武名人轶事网习名人轶事网文,名不出江湖。”
“令祖在江湖中声誉极隆,他有一位义弟,一位知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和两位好友,你可知道他们的名号。”
玉琦沉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小花子仍注视着他说:“小弟绰号小花子,虚度十七春。小弟要想知道兄台是否有冒名之嫌,故而动问。”
“你与杨某有何恩怨?”
“兄台如能说出,小弟自会言明。”
“假如我不说呢?”
“那咱们只能算是普通朋友。唉!朋友没有什么分别了,反正我活不了三天啦!”
“你怎说只能活三天?”
“一言难尽。请回答我的问题,让我高兴或者失望吧。”
“家先祖的义弟,姓谷名逸,人称双绝穷儒。知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姓谭,名坚,绰号叫武陵狂生。两位好友一姓宋,名浩然,称他为天涯跛乞。第二位姓詹,名明,人称夺魂旗。其实,家先祖与他们,皆以兄弟相称,在下一律以义祖叔称之,这可代表在下对他们的衷诚敬意。”
小花子大叫一声道:“啊!你果然是杨家大哥。”
玉琦惑然问道:“你……你是谁?”
“我是彭霄,天涯跛乞宋公,是我的师父。”
玉琦一怔,兆洋在一旁大喝道:“胡说!浩然公哪有你这种脓包弟子?连无为帮一个紫堂香主也难以抵挡,你怎敢冒充?”
小花子跳脚道:“我的话句句是真。我奉师父金谕,四出踩查太清妖道的消息,岂知在江湖落在天盲叟手中,被他用鬼异的独门手法,点了我的穴道,每十天换一处,如过期没有他解穴,准死无疑。所以这些日来,我仅可用上四成真力与人厮拼,真是昔也。天盲叟这一死,无人解穴我也完了。”
玉琦急问道:“令师现在何处。”
“在开封府。我已和彭大哥取得连络,无为帮的内情知之过半……”
“彭大哥是谁?”
“清字坛秘窟中你也见过的。”
“哦!是彭家元。”
“是的,那晚是他在暗助你们,他是剑阁双雄彭大雄的少爷。”
“哦!回龙谷死难八人中,七豪杰之一彭前辈的后裔,真是他?”
“玉琦哥,你怎么婆婆妈妈不相信呢?他奉命在无为帮卧底,苦心孤诣,难为了他哪!
玉琦哥……”
玉琦赶忙跪下一膝,抢着接口道:“论辈份,玉琦该叫叔叔;论情谊,玉琦以赤诚叩谢令师为杨家之事,在江湖饱受折磨与风霜之苦……”
小花子大惊,也跪下抱住他说道:“大哥,折煞小弟了。我比大哥年纪小,如不嫌弃,叫我一声弟弟,我……”
玉琦架起他说道:“武林辈份绝不可乱。彭叔叔,你不会令小侄遗臭万年吧?”他叩了三个头,向兆祥兄妹叫道:“二弟四妹,来见过彭叔叔。”
兄妹俩也拜了三拜,同声说道:“谭兆祥谭茜茵,叩见叔叔。”
小花子被玉琦架住,动弹不得,急得面红耳赤,直叫:“起来,起来,碰见你们这些酸丁,真是悔不当初。”
三人含笑站起,小花子又嘀咕道:“武林无辈,江湖无岁;你们,唉!真糟!”他指着兆祥兄妹说:“这两位是……”
玉琦接口道:“武陵狂生谭公之孙儿女。”
小花子又是跳脚,说道:“谢谢天,你们总算出来了。三年前我和师父几乎踏遍了武陵山,后来总算遇上令尊武陵山樵谭平,他不让我师徒下说词,一二十斧头把我们赶下武陵山,说奉你爷爷之命,绝不再管杨家之事云云。其中道理安在?令我师徒大惑不解哩。”
兆祥道:“小侄亦不知其故,这次我们是偷跑出来的。”
小花子叹口气道:“我想,令祖不会袖手旁观的,能制住太清妖道之人,非令祖出山不可。唉!我们走吧,快赶往开封府。无为帮已大举出动,势如燎原,趁我还有三天的活命时辰,我必须找到师父交代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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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斯分额
发表于 2017-3-22 19:42:17
第二十三章一招伤敌
小花子彭霄说到“交代后事”四字,神色亦为之黯然。
兆祥想起玉琦救他和元真两人,被逆经分脉手法所制之事,突然抢着说道:“彭叔叔,玉琦大哥功力超人,可解逆经分脉的歹毒手法,天盲叟的手法有何难哉?”
小花子张口结舌道:“逆经分脉手法。那是太清妖道的不传秘学哩!琦侄竟然能解?”
茜茵姑娘笑着接口道:“当然能解,不然怎能在虎爪山名震江湖?”
玉琦笑道:“确是曾经解过祥弟被制的穴道,也确是解了逆经分脉所下的毒手。彭叔,事不宜迟,借一步,让小侄先检验一番,看看是否能解。”
他领先入林,请兆祥兄妹在外戒备。小花子半信不信地跟他走,走了五六步突然停住发话道:“说起虎爪山,我倒想起一件事。那些不知来历的人物,替琦侄起了一个绰号。哈哈!你们猜猜看。”
姑娘噘着红艳艳的小嘴儿说道:“彭叔,你别打哑谜好不?”
小花子一伸舌头,笑道:“你急着了哪!别慌,我说。他们很缺德,竟叫他做‘狂狮杨玉琦’,说他憨不畏死轻生,守那一文不值的‘义’字,是个狂人,大有乃祖遗风,所以叫狂狮。哈哈!狂得好,这狂字用在这儿,倒是另有意义。小花子认为,这绰号不坏,真的不坏。”
两人进入林中,不久,两人欣然而出,一出林,小花子欣然大笑道:“哈哈!小花子这条命,被琦侄的两只手,硬从鬼门关上抓回来了,咱们该大干一票了。”
姑娘也笑道:“怎么?彭叔要干黑道买卖了?”
小花子眯着眼睛笑道:“姑娘,别在鸡蛋里剔骨头好不?咱们的买卖大着哩,以你们的绝学做本钱,以我小花子的江湖经验赚利,相信定然无往而不利。”
玉琦问道:“彭叔,咱们是否可以立即前往开封?”
“不!咱们先往荥阳南郊,拜会酒仙印老前辈。”小花子捡回性命,改变了主意了。
兆祥问道:“印老前辈还在人间?”
“怎么不在?只是他躲得隐秘,江湖知者不多而已,小花子也是极少前往,不知他近况怎样了。”
玉琦将坐骑牵出,说道:“那就快走,希望能在入暮前见到他老人家。”
小花子笑道:“赶得到,印老前辈隐居之处,在荥阳南郊十八里群山丛中,由这儿前往,只须两个时辰。”
玉琦将缰绳递过道:“彭叙请上马。”
“不,小花子两条腿还管用,你上。”
玉琦纵上马包坐下,笑道:“小侄坐这儿,彭叔快上。”
小花子只好一跃上马,一抖缰,马儿奔出官道,他说:“算啥子辈份?把十七岁的小花子叫老了,真槽糕!走啊!咱们一面走一面谈。”
三匹马并辔而行,细诉从头,不免感慨系之。小花子从七岁起,便追随师父奔走江湖,江湖阅历经验之丰,自不待言,玉琦不啻得了一条强而有力的臂膀。
说起了无为帮,小花子道:“无为帮的总帮主,是否即为太清妖道,仍无确证,但他的大弟子逍遥道人,确是清字坛坛主,家元兄那晚也心疑你是世群公的后人,所以扮妖怪救你,本想回头找你,岂知你已失踪。后来在秘室道中,你与逍遥道人拼剑,那杂毛竟用上了无情剑法,彭叔正在暗中留了神,故而断定杂毛就是太清妖道的门人。”
兆祥接口道:“怪事!太清妖道乃是黑道中第一名高手,他的门人怎会如此脓包?琦哥那时的功力,只可称马虎两字,竟也能接下杂毛一记无情剑法绝学,岂不可怪?”
小花子道:“太清妖道共有四名弟子,依次是逍遥道人妙如,铁拂尘妙真,阴风散人妙圣,流云子妙贤。四人中,妙贤妙圣功力超人,据说大有青出于蓝之概。最糟的是老大逍遥道人,这家伙好色如命,见酒如苍蝇见膻,被酒色掏空了。那晚他如不使出无情剑法,恐怕还得吃瘪在琦侄手中。妙圣妙贤至今未见在江湖现身,听说这两个家伙十分可怕,日后见面,你们得特别小心。”
玉琦接口道:“虎爪山那批人,因何与我们为难,至今小侄仍百思莫解,难道他们也是与太清妖道有关?”
小花子摇头道:“可惜!小花子不在场,无法揭他们的底。听你所说,主要的可疑人物是百毒如来,但那秃驴确与无为帮势同水火,不会聚在一块儿。至于三灵,也不是主要的帮凶,委实令人迷惑。”
姑娘问道:“神剑书生是何来路?”
“神剑书生出道不早,是三灵之徒已无疑问,恐怕他暗算琦侄,乃是为了……为了……
恕小花子直言,恐怕他是为了你们风云五剑中的两个女娃儿。”
兆祥说道:“还有那自称三灵门人的金蛇剑李芳,也是个谜样人物,功力也不坏,要不是琦哥的神奇剑法出其不意将他击伤,我和茵妹也接不下哩。”
“金蛇剑李芳,还有一个什么飞爪欧朋,这几年来活跃大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和黄河两岸,据说功臻化境,出没无常,至于他们是何来路,无人知道详情。他们的所作所为,亦正亦邪,亦侠亦盗;见过他们真面目的人,少之又少。”
玉琦接口道:“小侄有幸,那晚胜了金蛇剑一招。他的剑确是神物,功力亦高,可惜他一时大意,被小侄击中一剑。”
小花于问道:“他的面貌可曾被你看清了?”
“奇丑无比,不像是人。”
小花子沉吟良久,老气横秋地说道:“他既自称是三灵的门人,日后会找来的。琦侄,你出现江湖,已成了众矢之的,希望你随时留意。”
“小侄理会得。”
午间,他们在荥阳打尖。在他们附近,始终有人伺伏,远远地钉住他们的行踪。
小花于是个老江湖,岂有不知之理?他领着众人在东门一间远来老店投宿。
午间投宿,事情大逾常规,钉梢的人弄得满头雾水,莫名其妙。
一切就绪,小花子方在内间里召集玉琦等计议。他说:“等会儿咱们就前往酒仙隐居之处,不用马匹可以撇开钉梢的暗桩,在店中,咱们除了谈谈不紧要之事外,不谈任何要事。
对车船店脚衙种种脚色,全得留意些。走!且看小花子耍耍他们。”
四人结束停当,交代店伙后,迳自出了东门。
东门外是朝阳坊,有官道东下郑州,朝阳坊之南,有一条小路通往禹州。说是小路,其实也不小。禹州早年曾是韩国的都城,目下直属开封府管辖,道路四通八达,这条路只是不通驿车而已。
小路攀越五虎岭东脉,峰峦四起,古木参天,有些地方人迹罕见。
朝阳坊人烟不多,只有七八十户人家。那年头,北方不靖,百姓住在城外危险性大,也极不方便,二更一起城门关闭,直待次日五更末钟楼钟响,方开启城门出入,所以极少人住在城外。但这条官道乃是出关塞的要道,早晚赶路的人多,进不了城或者想赶早启行的人,宁愿住在城外。所以这条官道的城市,东西门外仍有人居住,南北两门则鲜有住户。
朝阳坊除了官道形成一条大街之外,南北还有四条小巷,南面还有一条小街,街之南就是通禹州的小道,这小道绕城根出南门会合往南之路。
这一带是中原古战场,城郊村庄店集不多,出南门不远便是山区,村集寨围疏落。
他们一行四人首先往北进入一条小巷。大雪初霁,但彤云密布,东北寒风刺骨,连官道上也极少行人,小巷里更是家家闭户,人名人轶事网狗绝迹。
小花子领着三人名人轶事网大踏步走入小巷,而他们身后,有两个身穿老羊皮外袄,弯腰驼背的瘦小个儿,手笼在袖内,皮风帽齐眉盖耳掩口,只露出双眼,也正抖索着先后跟入巷中,神色蛮像个孤穷汉子。
他俩相距约十来步,第一个人在巷口,便瑟缩在一家上房子的矮檐下,像在避风,不走了。
另一个则继续前行,在玉琦四人身后三五十步内彳亍。
四条通道,几乎都有不同的人巡逡。
玉琦突然轻声说道:“他们的消息传得真快!布置也够周密。”
小花子低声说道:“这里有无为帮的一个分帮,远来老店是他们的耳目所在地,当然消息传递得快。”
姑娘问道:“彭叔,你怎么领我们住进黑店里了?”
小花子笑道:“最危险之处,也最安全。除非有绝对把握制我们的死命,他们不会在心脏内舞爪张牙。”
说完,他突然到了一户人家,“嘭!嘭!嘭!”,把大门拍得震天价响。
里面有人应声道:“谁在拍门?”
“办案的,开门!”
“支呀”一声,沉重的门扉开了一条缝,有人叫道:“大冷天,你花子太不识相,干吗不到城里大户人家……”
小花子咧嘴一笑,推门而入。那人怎禁得小花子的神力一推?被他挤入门内。
小花子面色一沉,低声而清晰他说道:“别叫嚷,不然捆起你来说话。”
“你……你你……”
“无为帮犯了案,你这里可窝藏有帮中匪类?”
那人变色地叫道:“你……你是官人?”
“谁说不是?”
“小人乃是安份守已的良民,替城内张大户家里照顾果园,岂敢窝藏匪类?官人要不相信,可去查问查问。”
小花子大眼睛一翻,说道:“脱下外袄。”
那人身上有一件穿了十来年的大棉袄,乖乖地脱下。他看门外有三个英俊雄伟,衣着丽郁,持杖带剑的男女,果然被唬傻啦。
小花子点点头,转身说道:“穿上。记着,窝藏匪类,要砍脑袋,发现无为帮的匪类,速报里正,知道么?”
“知道,知道,小民知……”
小花子大模大样出门,把门带上,一行人转过另一条巷子,依样葫芦又找另一家的麻烦。
他们打扰过的人家,随后即有人前往再次打扰,这人就是巷口的猥琐穷孤。
连钻四条巷,调走了五名监视的眼线。到了正东最远一条小巷,小花子又敲开一家的木门。
开门的是一个年登花甲的半死老头儿,一身破烂,他突然向内一闪,低声问道:“怎么了?你……”
“梁大哥有讯传来么?”
“没有,无为帮的人已纷纷出动,风声紧急,杨公子可有消息?”
“喏!那高大的少年郎就是。不用拜见,日后正长。通知咱们的人,注意向杨公子行踪所至之处留神,一有警兆,立即传信,但不许出面。我师父呢?”
“已动身西上,可能近日可到。”
“请面告家师,我会带杨公子到开封会合。贼人有人钉梢,等会儿会来找你,说我前来搜寻无为帮的人。小心了,行再相见。”
老头子向门外的玉琦一笑,一翘大拇指,颔首为礼。
玉琦也善意地一笑。四人转身扑奔正南。
巷口迎面蹩来一个土老儿,小花子在擦身而过的瞬间,突然向他一咧嘴伸指便戳。
那人身手也不等闲,倏地一闪,伸掌便拦。
“嘻嘻!妙!”小花子笑,手一圈,胳膊会拐弯,一指儿正好点中那人的笑腰穴。
“哈哈!哈哈哈……”那家伙像发疯,突然站在那儿狂笑不已,上身不住乱晃。
“快走!”小花子叫,凌空纵上瓦面,再向外飞落田野,向南如飞而去。
百密一疏,城门口的眼线他们没留意处理,行踪仍未逃过贼人眼下。
城门口有两个人,其中之一突向同伴说道:“他们是去找酒仙印清隆的,哼!”
另一个说道:“嘻嘻,他们去晚了一天。”
“那儿怎样了?”
“怎样了?哼!连一条蝎子也没漏掉。”
“帮主真了不起。”
“要不是了不起,还配称帮主?你真是白活了。”
“帮主前天来了,你可曾看到?”
“废话!总帮的人全都是黑夜去来,头罩蒙面,谁也不够格一觐帮主的真容,连四大坛主也是如此。”
“谁领人去找印老匹夫的?”
“这人来头之大,委实令人肃然起敬。”
“谁?”
“九疑山红衣阎婆。”
“哦!这个女疯子,可怕!”
“走吧!禀知分帮主去。”两人转身入城而去。
小花子领着三人,展开轻功越野急赶。起初,小花子想和玉琦较量轻功,去势如电。雪地上不见履痕,起落间就是三丈开外。三丈,不算太远,但赶长路踏雪无痕,却已经是登峰造极之学了。
兆祥功力不输与他,可能还高明些;只是茜茵毕竟是女孩子,时间一久就得相形见拙了。
玉琦知道小花子在考他,心中暗笑,实用传音入密之术向姑娘说道:“茵妹,我助你一臂。”
茜茵正求之不得,向他一靠,他轻舒虎腕,托住她的左肘,身形似星飞电射,紧蹑在小花子的右肩下,小姑娘正好掩在小花子身后。
兆祥则在左面,稍错一肩。
茜茵的肘臂,一触玉琦的虎掌,她只感到浑身如触电流,飘飘然却又心中如受重压,奇异的感受,令她几乎不知身在何处。
玉琦一面向前飘掠,一面问道:“彭叔,梁大哥是谁?”
小花子功力已提至十成,确是没想到玉琦仍然能泰然地问话,他自己已经不能发声,以免真气涣散啦。
他吃了一惊,转头一看,咦!三个人全跟来了,他只好自认吃瘪,身形一缓,说道:
“七豪杰里关西梁家三英你该知道。”
“当然知道,老大老二同时殉身回龙谷。”
“老大的孩子梁天雄,已打入了无为帮,已和彭家元取得联系,好些年了,那是詹老英雄布下的一着好棋。”
“目下何在?”
“可能现下在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岸,他已打入了总帮,但总帮的确实秘窟所在地,他仍未到过,无为帮端的难缠。”
已经进入了山区,小花子领他们上了小道,向南急走,他已知道自己确是差上一筹,不敢再现丑了。
小道在山谷峰峦之间盘旋,向南又向南,十余里之后,渐渐地已看不到村寨了。
不久,前面现出一座高岗,小径攀岗而上,一个小山谷从右凹入,这儿的山,全都从西面向东迤逦而下,起伏都不太高,都是黄土岭,要不是冬天,定然是草木葱茏,鸟语花香之所,可是目前已被大雪封住了。
小花子领着三人进了山谷,翻山越岭而去。
在他们身后三四里外,十名身手矫捷的老少,正以迅疾的身法,衔尾急赶。
由于小花子将身法放缓,雪地上已留下了轻浮的履痕,在高手的眼中看来,已经够清晰了。
连翻三座山头,四人站在山颠,可以远眺数十里外的雪景,北面的荥阳城,静静地躺在银色世界里。
小花子指着西面一座奇峰之下,山谷里的一座小庄院,向玉琦道:“瞧那儿,那就是印老前辈的隐居之所。”
那是一座低矮的小庄院,完全是乡村庄院的格局。山谷有一片平原,约有二三十亩旱田,这时已被大雪封住。雪之下,可能冬麦正在下面滋长,蕴积着蓬勃的生机,雪一化,它们就会像幽灵般的突然茁壮长成。
庄院只有六栋建筑,中是住宅厅堂,右是佃户的居所,右有马厩仓合前有打麦场。
玉琦神目如电,向下凝视良久,突然问道:“彭叔,你怎知印老前辈隐居在此?”
“近两月来,詹老英雄和家师,已派人分赴各地召集昔日的知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好友和白道群豪,约定随时准备重出江湖,一有消息即起而呼应,至于聚会之地,至今仍未定好,因为不知你的行踪,故而不曾事先选定。”
“小侄是问,彭叔是从哪儿得来印前辈的隐居之所。”
“由家师派人前来的,事后我方知道。”
“传信的人是只传一人呢,仰或令每个人皆知?”
“只通知该地重要人物,着他们互取联系。”
“大事不好!”玉琦突然大声叫道。
“怎么了?琦哥。”茜茵看他脸上泛寒,颊肉略现抽搐,不由大惊,慌忙发问。
玉琦变色地叫道:“这一来,我们的人全落在人家掌心之中了。”
小花子惊问道:“怎见得?”
“回龙谷惨案发生之后,白道群雄伤亡奇修,只好隐身暂避凶锋,以待日后东山再起。
而黑道的凶魔们,事实上必欲尽诛白道群雄而后已,他们方能放胆名人轶事网胡名人轶事网为,定然千方百计搜寻踪迹。目下用此种互通声息之法联系,万一有一名败类变节投入无为帮,咱们的人既未能向一地聚会,必将遭人分别单个消灭……”
“哎呀……”小花子惊叫起来。
兆祥问道:“真有那么严重?”
玉琦答道:“岂止严重而已。”
“糟了!快!先通知印前辈。再由琦侄传讯天下,咱们的人即向某地集中。”
“晚了!”玉琦沉声叫,脸上神色十分可怕。
茜茵惊问道:“怎么?晚了?”
玉琦切齿道:“印老前辈已遭毒手,咱们来晚了。”
小花子惊问道:“琦侄,你说什么?”
“小侄说咱们来晚了,请留心看看庄院的动静。”
没有动静可看了;静倒是有,唯一在“动”之物,就是大门内的帘子,被风刮得不住摆动,北方的大门,犹真是山区,五虎岭直至嵩山,那时经常有猛虎斑豹大熊等大家伙出没,不时还可发现狼群;所以大门十分坚实沉重,开合极不方便。在严冬里,大门经常是掩上的,只留侧门出入。稍为殷实和家中经常有客人往来的人家,则在大门内安有重帘,门开着,帘子仍可将刺骨寒风挡住,屋内生火取暖,暖气亦不会逸走。如不是太大的风,是吹不动重帘的。
他们凝神细看,渐渐地毛骨悚然起来。
整个庄院沉寂如死,没有任何生物。大门敞着,马厩亦被打开,里面不见马影;打麦场上,雪地凸凹不平。右院佃户的居所门扉,也半掩着让冷风向里灌。院前栓马桩已倒歪在一边。在麦仓仓门下,一条黑犬伸直四条腿,横搁在石阶上,由这条狗,就可以嗅出死亡的气息。
小花子颤声叫道:“我们果然来晚了!”
兆祥说道:“下去看个明白。”
小花子说道:“小心中伏。”
“即使他们伏下千军万马,我们也得下去善后。”玉琦沉声说,领先飞掠下山。
到了打麦场,跟来的十余人影也到了他们先前立身之处,分散在矮凋林中隐身,向下面伺窥。
玉琦手一摆,兆样兄妹左右一分,上了两侧屋脊,监视着四周。
小花子和玉琦两下里一抄,先搜四周,每一处外围角落全搜遍了,方回到大门边。
玉琦说道:“大雪已掩去残迹,打麦场高低不平,定然在那儿曾有过激斗。”
小花子道:“印老前辈早年游踪四海,隐居时易装务农,他并未成家,没有家室之累,亦无友朋共处,贼人既有备而来,恐怕不会有激斗。”
山风一刮,门帘一动,血腥之气在内透出。
王琦叫道:“完了,这是血腥!”
他伸黄玉杖一挑门帘,人隐身壁后。小花子上了台阶,单掌护胸,一抖打狗棒抢入门内。
“叭哒”一声,门帘被玉琦震落,厅中大明。
两人倒抽一口凉气,直挫钢牙,眼中喷射仇恨之火,面上泛起重重杀机。
厅内盆中炭火仍有余烬,两侧八只茶几各搁了一具赤身露体,胸腹被剖的无头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体,看肤色和体格,分明是平常的庄稼汉。
中间神案之上,倒钉着已被剥光了的酒仙印清隆,浑身全是伤痕,左足骨折,胸腔已开,心肝五脏流了一地,惨不忍睹。
他那酒葫芦搁在神案之下,底部已裂开,沾满了血迹,显然他生前曾经过奋战。
厅中摆设并无凌乱之状,这里定然不是斗场。
小花子说道:“先搜一遍。”
两人进入内室和两厢,只激怒得几乎咬碎了钢牙。整座庄院中,分散着十八具老少男女的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骸,不是脑袋碎裂,就是肢残骨绽。
所有的鸡犬,无一幸存,看了这情景,便可体会“鸡犬不留”四字的涵义了。
玉琦目眦欲裂,恨声说道:“老少何辜,鸡犬何罪?这些人太狠了,人性泯灭,一至于此。”
小花子也酸鼻道:“血债血偿,天道好还;我们得为印老前辈报仇雪恨。唉!我们快些替他们善后吧!”
玉琦先出外知会兆祥兄妹,在仓中找来箕锄,就屋后山坡下挖了数个大坑,费了好半天功夫,将所有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体草草下葬,立了碑铭,方净好手脚,放了一把无情火,启程返回荥阳。
正当他们洒泪转身,想越过谷地上路时,山谷两侧,已经有三十余名身穿白色劲装,白色头罩的人,将四人包围住了。在他们白衣左襟,一律绣着一把金色小剑,金光闪闪十分触目,一看就知是无为帮的人。
玉琦怒极反笑,领先大踏步向前走去。
左右前三方,共有三十二名之多,他们屹立如同化石,只有一双眸子炯炯生光。
玉琦向前走,三十二名帮众也同时起步,逐渐合围,每人相隔约有五六丈,逐渐接近,圈子则愈来愈小。
身后衣袂飘风之名人轶事网声,一起八名同样装扮,但襟前的绣剑紫光耀目,由矮林中飞掠而出,将后面的空隙封住,正式形成大包围。
玉琦在前,兆祥兄妹左右护翼,小花子横杖断后,全都神情肃穆,脸泛浓霜。
双方愈来愈近了,包围圈也愈缩愈小。
相距六丈,有一个蒙面人举手一挥,四十名帮众在同一瞬间,撤下背上的兵刃,再接近两丈,又起了一声厉啸,前面的人停步,后左右三方的人仍向前移。
如果是胆小朋友,见了这阵仗,胆也会被吓破了,怎还能突围逃走。
玉琦俊目中神光焕发,像燃着熠熠烈焰,黄玉杖提在手中,视若无睹地徐徐举步。每一步似乎皆沉重凝实,但雪地上没有抓地虎快靴的痕迹。
“呛啷啷”龙吟乍起,兆祥兄妹撤下了长剑。
四人面向四方,仍跟随玉琦向谷口方向徐移。
直接近至前面挡路的蒙面人身前三丈,玉琦仍向前走。
那挡住正路的家伙叱喝道:“站住!”
所有的人本是将刀剑直竖于身前的,这时忽然传出刀剑啸风之名人轶事网声,四十把兵刃齐向下一搭,刃尖向前,像是要同时动手。
玉琦的黄玉杖徐徐扬起,迈进一步,再进一步,第三步接着迈出,将喝声置若罔闻。
那家伙见叱喝声无法发生吓阻之效,又厉声叫道:“太爷叫你站住,此路不通。”
玉琦突然淡淡一笑,笑声极冷,直透脑门,令贼人毛骨悚然。
这一瞬间,蓝影一闪。快!看清蓝影的人不太多。
“叭哒哒……”人影飞抛,坠地有声,迎面挡路的四名贼人,飞跌三丈外。
“走!”传出玉琦的沉喝。只眨眼之间,四人已远出五丈外去了。
贼人做梦也未料到玉琦一声未吭,便突然发难。拦路的人,却又那么没用,一怔之下,大变已生。
等贼人如梦初醒,同声狂吼向前急扑之际,四人已脱了重围,冲破了缺口,击毙了四个人。
四人占住了谷口,回身一字排开。玉琦右手持杖,左手执了一把夺来的长剑,大喝道:
“谁是主脑?站出答话!”
这一声大喝,恍如春雷乍起,直令人气血一沉,肌肉一紧。两侧山林上的积雪,扑簌簌直往下掉。
三十六名帮众,全都悚然一惊,呼喝声立止,怔然止步。
玉琦接着冷笑一声说:“凭你们几块料,想围攻我们?哼!少做清秋大梦。”
八名绣有紫剑的人中,有三个大踏步而出,中间那人举手一挥,其余的人改为两翼一张,严阵以待。三人中,左右两人手执银剑,中间那人身材略矮且纤小,赤手空拳,一双手像是鸡爪。
他们在玉琦身前两丈站定,中间那人用刺耳的嗓音说道:“杨玉琦,这儿也是你的死所。”
玉琦闻声一怔,心说:“咦!这人的语音甚是耳熟。”
他聪明绝顶,记忆力特强,略一思索,便大喝道:“老鬼婆,是你!咱们又碰上了。”
那人鬼眼一瞪,沉喝道:“你名人轶事网胡名人轶事网叫什么?”
“你是九嶷山红衣阎婆,怎逃出太爷的法眼?在虎……”
老鬼婆厉叫一声,扑前连拍三记劈空掌,可裂石开碑的如山暗劲,急袭玉琦。她不知玉琦在虎口穴水火同源地穴中已参悟无上心法,获得无上绝学,还以为玉琦仍是虎爪山时的稀松,所以想先下手为强,击毙玉琦灭口。那次如无恨天翁插手,玉琦确是接不下她的三招两式。
她的如意算盘打错了一档,玉琦已非早些日子虎爪山上的玉琦了。
如山暗劲袭到,玉琦哼了一声,黄玉杖振出一朵杖花,迎向暗劲潜流。
双方劲道一接实,陡然发出罡风怒啸之名人轶事网声;玉琦的杖向后一挫,上身微晃。老鬼婆双足陷入雪中半尺,衣袂飘扬,鬼眼中厉光连闪。
玉琦大喝一声,左手剑一挑,猱身而上,右手黄玉杖捣出一招“毒龙出洞”,走中宫点进。
老鬼婆被玉琦化去三掌极为强劲的劈空掌力,骇然一震,她做梦也未料到玉琦的功力,会变得如是深厚浑雄,差点儿便被反震而回的凶猛潜劲震伤内腑。
更令她骇然的是,玉琦只向后略挫,以更急的身怯扑来,杖已迎胸点到,杖距身前一尺余,那由杖尖发出,似要洞穿胸腔的凶猛潜劲已经着体。
她厉吼一声,护体真气向外一迸,猛地一掌斜拍杖身,左足后撤身形半旋。在掌拍的手法中,暗合扣字诀,她还妄想抓扣黄玉杖,夺这条宝杖呢。
两人皆出手如电,双方皆是功力登峰造极的高手,生死一发的一击,已无躲闪的余地,这一招是拼定了。
“叭”一声暴响,掌杖相接,人影倏分。
玉琦右飘两步,身形便钉在雪地上,屹立如岳峙渊渟;,神情肃穆,黄玉杖斜伸,丝毫不晃动,如同铸在手中的一般;左手剑支地,冷然凝视着远处的老鬼婆。
红衣阎婆斜退八九步,方将身形用千斤坠止住,雪地上,留有她深有尺余、脚向后拖扫的两条雪沟痕迹。她右手无力地垂下,且不住颤动。眼中凶光一敛,良久方恢复炯炯厉光。
玉琦冷哼一声,微笑道:“原来虎爪山设伏诱攻本太爷的人,就是你们无为帮。你这老鬼婆可是杀害酒仙老前辈的人?”
他这一说,无为帮的人全都窃窃私议,嗡嗡语声隐约可闻,似对他的话感到异常诧异。
红衣阎婆向四面扫了一眼,举步走近道:“小狗!你少胡说八道。至于那老酒鬼,哼!倒是老身处置了,你又待如何?”
玉琦“唰”一声将黄玉杖向后扔出,插入地中只剩一尺露在外面,将剑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到右手,举步迎上道:“老鬼婆,你也是宇内大名鼎鼎的人物,用不着藏头露尾,揭下你的头罩,太爷要看你是不是人。”
红衣阎婆伸手取下头罩,现出一个鸡皮鹤发,勾鼻瘪腮,斗鸡眼没有眉毛的狞恶面容,黑褐色的皱皮,全是直纹,与常人迥异。
玉琦已迫近至一丈二尺外,停步说道:“这才像话,虽丑恶仍然是人,可是你已失去人性,与畜生毫无分别。”
“小狗,你是想和老娘斗口?”
“太爷要你偿印老爷子的命,还有那二十六具无辜村民的命,你非死不可。”
“小狗,你未免太天真了。”
“太爷就事论事,事实如此。你别寄望在倚多为胜上侥幸,三十五个土鸡瓦狗不堪一击。你要先较拳脚呢,抑或动兵刃?杨玉琦准教你如愿。”
红衣阎婆盯视着他,徐徐举手。
玉琦冷笑道:“老鬼婆你最好别教他们上,虎爪山你们人如潮水,不下五百之多杨某人同样进出自如。嘿嘿!区区三十六人,不够下饭之用。你既然是武林的成名前辈,为何不敢和在下初出江湖的晚辈后生结算血债?”老鬼婆被他用话一挤,手挥不下去了。
玉琦厉声逼她道:“你敢是不敢?你怕死?你不珍惜你的名头?你不会令这么多人对你不齿吧?”
老鬼婆忍无可忍,她虽败了一招,但仍然心中无惧,再被玉琦咄咄逼人的言词一挤,无名孽火一冲,顿忘厉害,怒叫道:“小狗,你上!”
玉琦见她赤手空拳,便将剑插在身后。
茜茵惊叫道:“琦哥小心!”
原来老鬼婆乘他回头置剑的刹那间,急冲而上,一招“上下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征”双手急拍。
玉琦岂会上当?光天化日之下想向他突袭,老鬼婆未免太天真了!
他双足一动,人影已杳;剑没入地中,只有剑穗儿露出地面。
老鬼婆眼看双掌将要在对方身上一合,突然面前有数个人影一晃,瞬即消失,不由大惊失色。
身后,突响起玉琦的怒骂声:“卑鄙无名人轶事网耻!你这老猪狗真不要脸。”
老鬼婆闻声转身,咦!玉琦正站在她身后一丈,假使他乘势攻出两掌,她可能吃不消,不受损伤也得狼狈非常,丢脸在所难免。
“小狗接招!”她厉叱一声,飘身抢进,右掌斜切,左手扣指连弹。
玉琦不再闪避,左掌疾拍,迎接锋刃般袭到的刚猛掌劲;右手急出“拂云扫雾”,将连续射来、可洞金穿石的五缕指劲,一一震出偏门。
“还你一招!”他化招出招反击,招出声扬,右手的“云龙现爪”兜头便抓,他好大的胆!
老鬼婆左掌的如山暗劲,突被一股无形潜力迫得回头反奔,心中一懔,猛地撤左腿身形半旋,在间不容发中让过一招“云龙现爪”,右手一沉,突然反拍玉琦左胁。
两人四照面五盘旋,由远处拼内力修为变为贴身相搏,因为变招太快,愈迫愈近,并未真正拼上,一沾即变,出招化招几如电闪,外人根本无法看清。
其实关键仍在红衣阎婆,她只想巧打,因为她已试出玉琦功力之深厚,几不可测,避实就虚,要和他缠斗,想以数十年拼斗得来的经验和见识,制玉琦的死命。
如用在别人身上,确可将功力高上一筹的对手击败,可是用在机警绝伦、功力比她高出极多的玉琦身上,已注定了她的失败命运了。
玉琦起初确是沉迷在疾逾电闪的各种变化里,一时兴起,便连攻二十招,也在间不容发的危招下,闪开对方十余招之多。时间一久,他便惊然憬悟,是的,他岂能和她缠斗?大事等着他哩。
一旁的小花子也觉得不妙,他叫道:“事不宜迟!”
这一叫声刚起之际,已同时响起玉琦的怒吼:“你做梦!”
“叭”一声响,红衣阎婆的右爪,刚搭上玉琦的右肩,被玉琦反手一崩,一掌反拍在她的右胸上。
老鬼婆的右腿,半分之差,擦过玉琦的腹前,这一脚要被踢上,真要腹裂脏散,好险!
老鬼婆捱了一掌,虽则相距极近,劲道只能用上四成,她也吃不消,护身真气应掌立散,身躯被抛出两丈外,踉跄站稳。幸而她功力不弱,不然性命难保。
玉琦让对方一爪沾身,也心中一懔,暗骂自己该死,他不该冒险的哪!
老鬼婆面色厉恶已极,一面运功调息,一面举手一招,并厉声道:“小狗,老娘输了一招,咱们在兵刃上见过真章,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不死不散。”玉琦冷漠地一笑,纵至插剑之地,一拉剑穗,长剑应手飞出,他一把抄住,向前迎去。
后面一名蒙面人,从身后拔出一根紫龙拐,掠至红衣阎婆身侧,双手奉上。
玉琦一见紫龙拐,冷笑道:“果然是你,你不会否认你曾在虎爪山……”
老鬼婆不容他往下说,厉叫一声道:“小狗纳命!”
紫龙拐一摆,风雷俱发,一招“盘龙飞天”从下向上一涌,径丈方圆下全是淡淡的拐影,攻势凶猛狂野,声势骇人,她要拼老命了。
玉琦屹立如山,直待拐影近身,方侧身从右欺进,虎目中神光乍现,沉喝一声“着”!
剑随声至,奇快无匹,一招星罗剑法的“银河飞星”出手,从拐影的外缘切入。
老鬼婆招出一半,奇冷彻骨的剑气已到了肩颈附近,她赶忙塌肩抡臂,身形急闪,拐尾一抬,闪电似的急错来剑,并准备乘势下搭。
玉琦已不再和她名人轶事网胡名人轶事网缠,锋芒一转,“铮”一声横拍拐身,数点寒星已经一放一收,血花飞溅。
老鬼婆“哎呀”一声惊叫,飞退三丈。她不但没将剑错开,紫龙拐反被崩偏,彻骨剑气已三进三退;她躲开两颗寒星,第三颗寒星在她肩外侧以雷霆万钧之威,攻破护身真气,刺破肌肤深抵臂骨,并带走了一块肌肉,她心胆俱裂,猛地举手一挥。
“杀!”三十五名蒙面人像潮水一般向上一涌,呐喊着挺刀扑到,声震山岳。
玉琦一招伤敌,他的见机出剑,先予敌创伤以寒敌胆的战术再次生效,一声长啸,如影附形攻扑而上,在老鬼婆左手刚落之际,已行扑近。
老鬼婆一声厉叫,拐头一旋虚晃一招,拐尾从剑影下反挑而上。
“接着!”玉琦大喝,“乱洒星罗”绝招出手。他功力修为已臻化境,这一招比以往凶猛何止百倍?
可是他没料到老鬼婆拐中有鬼,在万千寒星飞射中,老鬼婆塌身避招,出拐尾急攻下盘,拐尾龙尾鬣中,飞出三枚与拐同色的飞针。针是那么细小,连淡淡的紫影也不易分辨。
玉琦一招走空,对方不接招嘛!下身护体真气突发异动,他便知下盘有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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