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laine
发表于 2017-3-22 19:37:04
第九章
“老天爷!”邻座有人厉声怪叫,人影向棚外飞射而走:“散魄魔笑!这家伙好恶毒,要把在场的人一网打尽。点翠公子你这王八蛋狗养的,咱们后会有期。”
这人的咒骂声,是从侧方的树林里传来的,远在五六十步外,居然在这瞬间逃出那么远,可知这人的窜走轻功极为高明。
有些人四散而走,远离散魄魔笑的威力圈。
点翠公子的两个随从,与及包括绝剑敖广在内的两位朋友,仅神色有点紧张而已,默默地行功用心法防范魔笑,敛神内聚的火候十分深厚。
品花公子是最从容的一个,四侍女迅速地在身后排成一列,各伸一手互按背心,神色肃穆聚力抗拒魔笑,无形中已暴露了她们的聚力特技。
棚口那桌的英俊书生,似乎是个聋子,对撼脑震心的散魄魔笑无动于衷,若无其事地照样喝茶。
逍遥公子却是表现最差的一个,他脸色泛青,脸额冒看冷汗,双手抱接住耳根,脸上有强忍痛苦的表情,作深长的呼吸吐纳,全力抗拒魔笑。
绿衣美妇媚笑依旧,艳丽依旧。
先前那么多茶客,目下留在茶座的人,不足四分之一,一个个正心定神,郑重其事地行功抗拒魔笑。
魔笑声终于徐徐消失,点翠公子的道行似乎不够深厚,仅能支持片刻,无以为继,暴露所学是一大失策。
“你的散魄魔笑火候有限得很。”绿衣美妇说话了:“还得痛下苦功。点翠公子,你再笑笑给我看?”
点翠公子盯了逍遥公子一眼,看清了逍遥公子难友的神情,感到心中大快,傲然哼了一声。
“在下如果再笑,这位滥竽充数,也敢滥称三公子之一的家伙,必定在江湖除名啦!”点翠公子指指逍遥公子阴笑:“幸好在下没将他看成劲敌,小小的惩罚已经够他受的了。”
“真的呀?”绿衣美妇明媚动人的水汪汪明眸中,突然涌起浓浓的、冷森森的杀机:
“本来我想好好宰割你的,现在已经无此必要了,你根本就浪得虚名,宰割你这种没入沛的货色,那是八流人物的事。”
话说得锋利,不留余地,先前的绝世风华消失无踪,代之而起的是阴森冷傲,眩目的艳丽也换上了冰霜般凛例,完全像是换了一个人。
假使点翠公子够聪明,一定了解她所说的宰割无此必要并非言出由衷,眉梢眼角的杀机便已说明一切:她正要逼对方走上被宰割的绝路,自己制造毁灭自己的理由。
点翠公子受不了啦!出道几年,闯出响亮的名号,一向在女人面前吃得开兜得转,春风得意予取予求,那曾受过女人的轻视和侮辱?
即使是美如天仙的绝色女人,也不能侮辱他,居然讥剌他是没入沛的货色,他怎受得了?尤其是在大庭广众之间,日后他还用叫字号称英雄?
“小女人!”他愤怒地拍桌而起,像发威的猛兽:“你胆敢如此无礼地侮辱本公子,你必须受到惩罚……”
“你打算如何惩罚我?”绿装美妇在火上添油,让他的火烧得更旺。
“你就会知道的,小女人,别以为你抵受得了本公子的散魄魔笑,便自命不凡抬高自己的身价。也许你真有些值得骄傲的武功,必须全部掏出来全身保命了。小女人,亮名号。”
“等你击溃本姑娘的一些值得骄傲武功,就可以知道本姑娘的名号了。”
“本公子正有这种打算。”点翠公子愚蠢地向女郎接近:“且先让你开开眼界,接招!”“闻人兄小心……”品花公子急叫,领着四位侍女,倒飞出棚,身形骤动时出声示警。
这瞬间,双方已各展所学,以神功绝技作生死一搏,行雷霆一击。
点翠公子的一双手,十指箕张八方抓舞,每一个指头都成了致命的武器,身形左旋右抄急如闪电。
说是乱抓舞,不如说是渔翁抓鱼。
罡风乍起,劲气涌发如潮,首先接触的茶桌,突然在爪功所及时崩坍、爆飞、四分五裂。
绿影像滑溜的泥鳅,灵活地在渔翁的双爪下滑窜。
“轰隆……”又倒坍了两张茶桌。
“叭挞……”几张长凳飞起、掼散。
整座茶棚像被狂风所摧撼,棚柱摇摇,桌凳茶具向八方飞抛,片刻间,茶棚像遭了兵灾,没有一件器物是完整的。
好霸道厉害的爪功,八尺内足以虚空抓石成粉。
人都逃避出棚外去了,在棚内无处存身。
可是,闪烁不定的淡淡绿影,在爪影的笼罩下飘忽如魅,抓不着扣不牢,闪动时所发的劲流,不但不减弱爪功的威猛劲道,反而加强爪功的声势,这种加强的声势更令人觉得绿影更为快速,更为妙曼。
最后一声气流迸爆声传出,人影终于陡然静止。
棚内,已没有任何器物存留,家具杂物全被震毁抓裂,飞散出棚外散布狼藉。
“本姑娘小看了你。”绿裳美妇沉声说:“你的摄魂爪绝技,已有了八成火候。现在,本姑娘要回敬你摄魂十八爪的九招杀着。”
她一双纤手伸出袖口,亮出爪功的功架,蓦地身动爪发,赫然是点翠公子的摄魂爪招式,但所发的抓空劲流,却此点翠公子所发的狂猛一倍以上。
劲气强烈一倍,棚柱摇摇。
“啪噗!”异响传出。
人影狂乱地旋舞,罡风一阵阵啸吼。
嗤一声裂帛响,人影疾泻出棚,是点翠公子。
一声娇叱,追随在后的绿影双爪齐出。
这瞬间,两随从一闪即至,一左一右四掌合聚,沉叱声震耳欲聋。
衣衫凌乱的点翠公子,从绵密如网的爪影中斜撞而出,右肩衣裂肌伤,全身蜷缩至最小限,险之又险地脱出爪网。
响起一阵气流迸爆的怪声,绿影也从另一方向逸出茶棚。
两随从各发了七掌之多,不但及时助主人脱身,威猛绝伦力可摧山裂石、可发震耳怪响的掌力,便将绿棠美妇的爪功震散,聚力夹攻威力惊人。
绿裳美妇远掠出三丈外,稳下马步脸色泛现苍白。
两随从似乎也没完全占得上风,额上沁出豆大的汗珠,喘息声清晰可闻,双手也不受控制地擅动,怪眼中也出现疲倦的神情。
“好啊!”绿装美妇恨声叫:“原来天雷双怪,自贬身价做了一个小辈的家名人轶事网奴名人轶事网随从,真够光彩的,你们十年前天雷神掌威震关中的赫赫雄风,如今安在?好,我给你没完没了,回头见。”
她不得不见机撤走,点翠公子的两个朋友,一个手按七星刀靶,绝剑敖广也准备拔剑,跃然欲动,随时都可能加入对付她。而且,点翠公子仅受到些少皮肉擦伤,正打算蓄势反扑。
不远处,品花公子偕同四侍女,皆用奇异的目光向她审视,显然要从她的武功招路与及面貌身段中,找出她的根底来。
那位俊美的书生,站得远远地轻摇摺扇,神色泰然坐山观虎斗,很可能一时兴起加入帮助某一方。
逍遥公子与其他早已退出棚外的几个茶客,在不远处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对刚方的惊人恶斗感到惊讶万分。
这么一个美如天仙的娇美名人轶事网女人,竟然逼得点翠公子主仆三人同时出手,委实令人震惊,江湖上怎么平空出现这么一位武功骇人的年轻女人?这女人是何来路?
她撤走的速度仍然惊人,但见绿影连续闪动,去势有如星跳丸掷。
点翠公子想发令追赶,已经来不及了。
“谁知道这美丽女人的底细?”品花公子突然向逍遥公子这一面的几个人名人轶事网大声问:
“有谁曾经在某些地方,见过这位武功惊世的女人?闻人兄的摄魂爪是武林一绝,而这美丽的女人一看就了解其中的精萃,现学现卖威力更惊人,应该有人听说过她的来龙去脉的,她是谁?”
在场的人,都是江湖上颇有名气的人物,黑道邪道中有其地位,见过大风大浪的成名高手。
可是,没有人回答,可知这些人都不知道绿裳美妇的来历。
逍遥公子陷入沉思中,他正在整理思路,希望能从在场的牛鬼蛇神中,找出有关小孤失踪的蛛丝马迹来。
没有人找他,表示这些人与小孤失踪的事无关。
他的目光,落在那位俊美的书生身上。这书生年岁甚轻,神态冷傲从容,对所有的变故无动于中。
他冷眼旁观,感觉出书生对绿裳美妇的惊世武功毫不在意,对绿裳美妇荡人心魄的艳丽视若无睹,彷佛对任何惊世的事都视同等闲,这份漠视一切的冷静工夫实在令人佩服。
“我找错了方向。”他向自己说。
他正打算离开,有人已经围住了他。
左面,是品花公子与四侍女。右前方,是脸色仍未完全恢复常态的点翠公子、两随从、绝剑敖广和那位佩七星刀的人,是点翠公子的朋友。
其他的十余位茶客,已看出气氛不对,纷纷向侧移,离开是非场。事不关己不劳心,这些人不是什么好管闲事的侠义之辈,而是黑道和邪道、一切为自己打算的聪明人,唯恐天下不乱的自私自利人物,何况他们有自知之明,惹不起江湖三公子,避远些大吉大利。
“你一定知道一些消息,阁下。”品花公子傲然地向他说:“你在江湖上神气了三四年,走过许多地方,看过不少人物,不要说你不知道那位姑娘的一切。”
“在下确是不知道。”他神色一冷:“就算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
所有的人,都颇感惊讶。
点翠公子也感到意外,在这种情势下,识趣的人都应该低声下气才对。刚才的散魄魔笑,最感狼狈难堪的人就是他,怎么这时反而强硬起来了?
“哼!你如果不说,后果你该明白。”品花公子咄咄逼人。
“你何不明白告诉在下什么后果?”
“江湖三公子的逍遥公子,将在江湖除名。”品花公子更神气了。
“哦!原来你想把在下除去,今后只好称江湖两公子了,主意是不错。”他淡淡一笑:“其实,我乔冠华取销逍遥公子的名号,仍然会有其他的人出来取代在下的位置,仍会有江湖三公子出现,你总不能禁止其他的人也称逍遥公子。”
“至少,逍遥公子不是你乔冠华。”点翠公子在一旁火上添油:“老实说,以你的人才和武功,委实沾辱了江湖三公子的声誉,你实在不配与咱们并列平坐,让其他配的人取代,或许能替咱们三公子增些光彩。”
“我明白了,你们之中有人,想取代我逍遥公子。”他恍然,目光落在点翠公子的两位朋友身上:“是那一位?不会是金陵三豪士之一的绝剑敖老兄吧?金陵三豪士的名头,似乎并不比江湖三公子低呢?”
“金陵三豪士成名。你阁下还在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苦练武功扎根基呢!”绝剑的讽刺口吻托大得很。
“我这位好朋友怪刀刘泉,一表人才,财雄势大,他还真有意取代阁下的地位呢!”
点翠公子在帮腔。
“论风名人轶事网流潇洒,刘兄的确比你的品流高三两分,拳剑内功更比你强多了,称公子才真正名实相符。”绝剑也为朋友吹嘘。
“谁要称公子,大可找一批狐群狗名人轶事网党名人轶事网把他捧出来;连英雄豪杰也是捧出来的。”他毫不激动,但话却锋利得伤人:“根本就用不着在我逍遥公子身上打主意费心机。不过,刘老兄已经有了绰号,人才武功都比在下高三两品,实在不需降尊纾贵捡拾在下逍遥的名号,你老兄何不自称神刀公子?比怪刀响亮多了。”
“住口!”怪刀刘泉勃然变色怒叱:“该死的东西!你讽刺我吗?”
“老兄,岂敢岂敢,我在捧你呀!你老兄何必生那么大的气?小心中风哪!”
“我要你收回你的话。”怪刀愤怒地向他逼近,声色俱厉。
点翠公子举手一挥,两个仆从天雷双怪点头意会,两面欺近,脸上有不怀好意的狞笑。
“你老兄简直开玩笑。”他徐徐戒备着后退,口气虽然不弱,但脸上有明显的怯意:
“话说出口,那能收得回去?这……”
“你非收回去不可。”怪刀的嗓门更大了。
“可是……”
“不要再退了,此路不通!”身后传来品花公子的得意语音,这位公子不知何时到了他身后,堵住了他的退路,似乎早已估科他必定心怯后退准备逃走。
十比一,白痴也知道他必定心怯退走。
“你……你们这……这算什么?”他不敢不止步,语气有强烈的恐惧。
“哈哈!替你从江湖除名。”品花公子毫不脸红地说,脸上有掩不住的得意,也有阴狠的杀气涌现。
“你……你们倚多为胜,是这样替高手名人除名的?”他沉声说。
“只要你不逃,就不会有人倚多为胜。”点翠公子大声说:“你必须和刘兄面对面解决,还他公道。”
“你们这种阵仗,太不公平。”他大声抗议。
“天下间无所谓公平。”
“这……”
“你认命吧!挺起胸膛鼓起勇气来,不要沾辱了江湖三公子的名号,毕竟你也曾在江湖神气了一段时日,混出让人羡妒的名气,为名利而拚命,值得的。”
“你们太过份了!太过份了。”他摇头苦笑着说。
没有人发现他眼中的愤怒和杀机,所看到的仅有他流露在外表的恐惧。
“阁下,不要怨天尤人了。”怪刀直逼至伸手可及的距离内,面面相对,暗中神功默运,随时皆可能出手用绝学行雷霆一击,包括迅速拔刀杀人。
一阵怪笑入耳,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真是太过份了。”俊美的书生朗声说:“你们这些成名人物,没有丝毫成名人物的风度和气概,更没有丝毫武林人的胆气豪情,居然摆出弱肉强食,倚多为胜的阵仗,可耻!奇怪,你们是怎样混得名号的?是自取的吧?”
野茅坑里扔石头,激起公‘粪’(愤)。
一声怒叫,绝剑狂野地到了书生面前,身形未定,已经狂妄地一耳光抽出。
接触太快,看清变化的人不多。
“劈啪劈啪!”耳光声清脆震耳。
“叭哒!”人名人轶事网体倒地声随即传出。
绝剑侧摔出丈外,跌了个手脚朝天,满口流血,双目难睁。
所有的人,皆大惊失色。
“我不杀你。”书生的左手摺扇向地下的绝剑一指,神定气闲,似乎刚才并没发生任何事,挨耳光的绝剑像是自己失足摔倒的,与书生无关。
“哎……唷……我……我的眼睛……”绝剑一面挣扎想爬起,一面拔剑,叫声含糊不清,有如狼嗥般难听刺耳,而且爬不起来,剑也无法拔出,手抖得太厉害了。
“你已经成了瞎子。”俊美书生说:“绝剑从现在起,正式从江湖除名,你的剑除了用来自绝之外,已经派不上任何用场了。”
绝剑怪刀,在江湖名号响亮,两人结伴横行天下,一刀一剑相得益彰,刀剑合璧罕逢敌手,所以两人的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情极为深厚,比亲兄弟还要投契。
绝剑被废,怪刀岂肯善了?一声厉叫,首先拔刀出鞘,向俊美书生冲去。
身形一动,却又陡然顿止。
逍遥公子的左手,不知何时已扣住了怪刀的右手脉门,五指像大铁钳,脉门的肌肉已经变了形。
“当!”七星刀脱手掉落。
“哎……”怪刀骇然惊叫,左手二龙争珠,急袭逍遥公子的双目自救。
逍遥公子右手的摺扇一拂,啪一声击中怪刀的左手脉门,二龙争珠狠招瓦解。
摺扇点在怪刀的咽喉下,徐徐发动前顶。
“你也狂够了。”逍遥公子冷冷地说,左手扣住对方的右手脉门往怀里拖,扇却顶住对方的咽喉向前送,怪刀怎吃得消?
“不……不要……”怪刀大骇,崩溃似的狂叫,头拚命向后仰,咽喉快要顶破啦!
“绝剑怪刀,同时从江湖除名。”逍遥公子冷酷地说:“我也不杀你,废你……”
“放了他!”点翠公子变色厉叫,色厉内荏:“偷袭算那门子英雄?冲在下来。”
“你是英雄吗?”逍遥公子嘲弄地问。
“我点翠公子一直就是英雄。”
“真的呀?你连脸都不红呢!刚才你所表现的举动,那有半点英雄气概?对付那位美艳绝伦的姑娘,你是三打一,这算是英雄?英雄末免太不值钱了你丢尽了天下英雄的颜面,不要脸。”
“你将为这些话后悔八辈子……”点翠公子羞怒地吼叫,伸手拔剑。
怪刀的身躯,突然向点翠公子背撞而去。
点翠公子来不及拔剑,本能地伸手急扶怪刀。
天雷双怪经验丰富,见多识广,看出了危机,不约而同左右齐上。
“呔!”两人重施故技,四掌齐出抢救主人,掌发雷声起,狂猛的破空掌劲山涌而出。
慢了一刹那,逍遥公子已先一刹那近身,随在怪刀的身后接近了点翠公子,天雷掌力落空。
铁拳从怪刀的右肋下穿越,半分不差狠捣在点翠公子的右腹上,如击败革,砰然震耳。
“哎呀……”点翠公子惊叫,这一拳来得太突然,力道有如千斤巨锤猛撞,沉重得可怕。点翠公子倒冲丈外,几乎摔了个四仰八叉。
“呃……”点翠公子受不了啦,半躺在地想呕吐,却又吐不出什么来。这一拳够重,假使点翠公子的护体内功火候稍差半分,很可能气散功消,肋骨要断好几根。
怪刀更惨,倒翻跌出丈外,喉骨受到重创,变成了哑子,只能像漏气的喇叭猛喘气,挣扎难起。
第二次怒吼,第二次天雷掌施威。
人影似流光,逍遥公子已先一刹那侧逸出两丈外去了,第二次天雷掌落空。
品花公子的四侍女,及时一拥而上,但见裙袂飞扬,香风扑鼻,四支长剑指向逍遥公子,剑山压到。
“少陪!”逍遥公子大声说,左手有意无意地一抖,身形倒飞而起。
“砰!”有人倒了,是在最右首出剑的侍女。
刹那间,四侍女全倒了。四支剑向前抛出,四人四剑摔跌连续发生,先后仅秒忽之差。
地面,滚落四枚铁莲子。
四侍女皆被击中右肩井穴,右半身发麻失去控制,倒了就动不了啦!
逍遥公子远在三丈外止步,冷冷一笑徐徐向后退走。
“咦!你们……”品花公子大骇,抢出狂叫。
“她们死不了。”逍遥公子说。
“你把她们……”
“制了右肩井,阁下不难疏解。”
“你……”
“在下从不自命英雄,你们也不配称英雄,所以在下使用暗器应付群殴,理直气壮。”
“我饶不了你……”品花公子咬牙切齿替侍女解穴。
“下次你最好离开在下远一点,不然你品花公子将在江湖上除名。记住,在下已经警告过你了。”
不等天雷双怪扑上第三次发掌,逍遥公子已倒纵三丈外,在远处从容退走。
俊美的书生,也先一步退出四五丈外远离险境。
点翠公子顾不了自己的狼狈形状,爬起发疯似的拔剑飞扑而上。
天雷双怪要快些,抢前丈余狂冲而上。
“愚蠢!”侧方不远处的俊美书生摇头叫。
逍遥公子一步步后退,并没打算逃走,虎目中涌现猛兽猎食时的残忍光芒,口角噙着一丝冷笑。
天雷双怪到了,又狂又急又迅疾,同声沉叱,四只巨掌乘凶猛的冲势连环劈出,震耳的雷声乍起,千钧掌劲以逍遥公子为中心骤然汇聚。
眨眼间,突变令人目眩。
逍遥公子的身影不退反进,快得有如电光一闪,对方的掌劲刚发,他已切入贴身了。
天雷双怪疾冲的身形突然加快,似乎加快了一倍,脚下不但失闪,而且离地。
人名人轶事网体离地,便失去力源,有天大的本事也旋展不开,只能凭本身的重力加以发挥,活动大受限制。
人毕竟不是鸟,既不能飞,更没有翅膀向空间借刀,成了被投出的石块,仅能随离开的力道向前飞抛。
天雷双怪离地而起,飞腾滚翻远出三四丈外,想中途控制身法却力不从心。
“砰蓬!”沉重的身躯重重地摔落,像从天空掉落了两块磨盘大石,地面亦为之震动,声势惊人。
“哎……唷……”双怪痛苦地狂叫、呻吟,骨头似乎已被摔散,挣扎难起。
后到的点翠公子骇然刹住马步,惊得血液都快要凝结了,脑门一清,像被巨锤敲醒了。
天雷双怪的天雷神掌,可伤人于丈外,假使击实,骨肉皆腐裂崩散。不论声望、武功、内力修为,皆此点翠公子高得多,江湖朋友畏之如虎,那些名门大派的高手名宿,皆不敢轻易得罪这两个怪人。
点翠公子的声威建立,可说绝大部份靠这两个伪装仆从的凶悍怪人建立的,倚之为长城,赖之为护身符。
可是,一照面双怪便灰头土脸,长城倒了,护身符失去功能啦!
逍遥公子不退了,拍拍双手表示办完了事,该轻松一下啦!扭头瞥了身后三四丈,在地下挣扎呻吟的双怪一眼,方泰然自若取回插在腰带上的摺扇。
“好像现在是一比一了。”逍遥公子冷冷一笑:“同类相残,江湖三公子互相仇视是必然的现象。阁下,你不是要替贵友捧场,把我逍遥公子除名吗?现在,你可以宰我了,机会不可错过。”
“你……你你……”点翠公子慌乱地向后退。
“你可以重施你的散魄魔笑呀?刚才我的魂魄,真的几乎被你笑散了,只差那么一点点后劲,你错过一次机会,可不要再错过第二次哪!”
一个心虚的人,常会做出反常的事来。
“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兄,挡……挡住他!挡……”点翠公子慌乱地向不远处替侍女解穴的品花公子求救,居然昏了头,叫品花公子挡住逍遥公子,自己却急急加快后退。
两人算是第一次相识,此之前彼此闻名而已,不仅无法建立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情,而且暗中相忌,事急居然要求对方阻挡强敌,未免荒谬绝伦,一时的利害结合,也将因利害而分手。
品花公子果然冒火了,领着四侍女侧移。
“你不要退过来。”品花公子怒叫:“你威震武林的摄魂爪呢?出手呀!”
“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兄,咱们联……联手……”
“在下不会替你挡灾。”品花公子断然拒绝。
点翠公子扭头一看,品花公子与四侍女,已经加快脚步,向小径急急走了。
再回头一看,逍遥公子正脚下加快接近。
点翠公子这次采取了最正确的行动,丢下同伴拔腿就跑,像受惊的免,快极。
脱免的速度极为惊人,点翠公子似乎比脱免更快些。
俊美书生摇摇头,不屑地哼了一声。
“你该把他们除名。”俊美书生向逍遥公子说:“江湖一公子,不比三公子响亮些?”
“我并不笨。”逍遥公子笑笑:“除去他们,将有比他们更高明的人,取代他们的地位,对我有百害而无一利,我得付出更多的精力,保护我既有的地位声威,得不偿失,我为何要平白放弃三公子之首的名位?留下他们反而可以增加我的身价,何乐而不为?”
“你倒是工于心计呢!”
“好说好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军工于心计,才能活得如意。兄台人如芝兰玉树,才真的配称公子,只是,废绝剑的手段,未免狠了些。”
“狠?留他的狗命,已经……”
“你杀了他,反而显得仁慈些。”逍遥公子苦笑:“像他这种有身份地位的高手,瞎了双目比杀了他更为痛苦,今后他……”
“你也废了怪刀。”
“哑巴不算是废人。哦!失礼,请教兄台高名上姓。”
“你在转什么念头?”俊美书生显然不想亮名号。
“我想求证一件事。”
“说说看。”
“兄台一定认识刚才那位绿裳姑娘。”
“凭猜测?估计?”
“两者都有。”
“认识如何,不认识又如何?”
“不认识,那就与兄台无关。”
“认识就有关?”
“对。”逍遥公子肯定地说,向小径举步。
“有关什么?”俊美书生跟上问。
“城内张家大院,曾经潜藏着一些威震江湖的老一辈高手名宿。但昨晚,张家大院已人去院空。”
“听说过。”
“其中有位令人闻名色变的老魔,行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钱遂。”
“天下三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不留孑余。”
“行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钱遂有一位师妹,年轻时叫鄱阳凌波仙子孟珊,廿年前变成了炼魂孟婆。炼魂孟婆年轻时美艳超尘,上了年纪所收的几位传人,都是千娇百媚的姑娘,武功同样出类拔萃。”
“行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炼的是僵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功,不宜女弟子修炼。炼魂孟婆的内家绝学称太阴真气,也称自华洗髓功,确是炼气术中颇为玄奥的宗支。看来,与兄台无关了。”逍遥公子颇感失望。
“怎见得?”俊美书生问。
“兄台提到这些人时,口气欠缺尊敬,所以……”
“哦!你以为我与他们有关?”
“是的。”
“为何?”
“因为你是一位姑娘。”
“这……你以为……”
“我以为你和那位绿裳姑娘,是同门师姐妹,炼魂孟婆的门人。”
“有关系吗?”
“我丢失了一位小侍女。昨晚,行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曾经光临在下落脚的客栈,惊走了二君一王的爪牙,他走后不久,我的侍女小孤便失了踪,所以……”
“我姓朱,名黛。那位绿裳姑娘叫许菡,我是她的师叔,她是我师姐炼魂孟婆的三弟子之一。”
逍遥公子吃了一惊,炼魂孟婆已经是年届花甲的老太婆,怎会有这么一位年轻的师妹?难怪绝剑栽得那么惨,论辈份,绝剑矮了一大截。这位朱黛姑娘,该也算是行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的师妹,行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和炼魂孟婆,都是功臻化境的魔道可怕前辈,朱黛的性格和武功修为,自然不会差多少,绝剑栽得不冤。
“我师姐昨晚确是擒住一位小姑娘。”朱黛继续说:“至于是不是你的侍女小孤,我就不清楚了,因为我没和她们住在一起。”
“可否请姑娘带在下去见令师姐?”逍遥公子大喜过望,想不到并没白跑一趟三宫庙。
“这……我得先替你安排,看师姐是否肯接见你。”
“在下先谢谢姑娘的盛情。”
“这样吧!我去安排,不管师姐肯不肯,我都会到客店给你回音。”
“谢谢,在下专候佳音。”
“我先走一步,回头见。”朱黛善意地嫣然一笑,脚下一紧,清澈的明眸涌现绵绵的异彩,深深凝注他一眼,欣然走了。
从北关进城,敏感的人,已经可以嗅出紧张的气味,捕房的公爷们大概取销了一切杂务假期,集中调度人手,在城内城外布下了警戒网。
这些吃公门饭的朋友十分精明干练,已经发觉情势控制不住,赶来浑水摸鱼的人愈来愈多,小事也会演变成大事,真需要严加提防,以免变成不可收拾的大灾祸。
进了北关,距北门还有半条街,身后便跟来一个面目阴沉的中年人,紧跟两步与他走了个并排。
“乔公子,知道在下找你的意思吗?”中年人的语音直薄耳膜,其实声音并不大。
“不知道。”逍遥公子沉着的神态,表示出心中毫不激动:“我这入不习惯猜谜。”
“你要知道吗?”
“随便。”
“想知道你那位侍女的下落,对我你要客气一点。”中年人名人轶事网大为不满,对他那无所谓的态度有点冒火。
“我已经对你够客气了,如果不客气,你已经死了。”他冷冷地说。
“你还想唬人?”中年人要冒火了。
“不是想,而是有此实力。”
“你有人质在我手中……”
“人质?你老兄是不是搞错了?”
“你……”
“天下间稍有一点地位,甚至不需有地位,只需有一点点钱,就可以买侍女。买侍女是合法的,衙门里的官媒,就做这种合法的买卖。天下间没有一百万侍女,最少也有十万,这些可怜虫注定了一辈子翻不了身。少了一个侍女,我可以再买两个,甚至二十个。老兄,你有什么人质?你简直昏了头,我不马上宰你,已经算是瞧得起你了,你还敢在我面前充人样,你算老几?”
“阁下……”
逍遥公子左手一伸,快得像是电光一闪,奇准地扣住了中年人的右手曲池穴,中年人的右半身立即失去控制,毫无解脱自救的机会。
“现在,你也是本公子的人质。”逍遥公子阴森森狞笑:“本公子认为,你这家伙的狗命,在你的主子眼中不值半文钱,你的主子不会用我那侍女的命,换你这家伙身上的一毫一发,所以你死走了。”
“哎……在……在大街上你……你敢行凶?你……”中年人惊恐地叫,希望有行人或公人出面干涉。
“敢打赌吗?”逍遥公子的阴笑更可怕了。
“打赌?你……”
“赌没有人救你,没有人认为本公子行凶。”逍遥公子挽了对方便走:“你马上就会变成白痴,没有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体留下来惊动官府,没有碎骨残肉让街坊收拾。人们对待一个白痴,付出的同情有限得很,也许会把你用铁链子锁起来,免得你发起疯来伤害无辜的人。”
“放我一马……”中年人崩溃了。
“可以,但你必须招出我那侍女的下落。”
“我……我是从……从搜魂妖神的爪牙口中,知道你丢失了一位侍女,所……所以……”
“所以要利用这消息来勒索?”
“是……是的。”
“搜魂妖神李尚先也来了?奇怪,他怎么可能知道我丢失了一个侍女?”逍遥公子大感意外:“这件事,只有两个外人知道。唔!有古怪。”两个外人,一个是要求他合作的夏姑娘,一个是行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和炼魂孟婆的师妹朱黛。
也许,不久前在三官庙,在旁看热闹的几个人,曾经听到他与朱黛谈及丢失侍女的事,但决不至于传播得如此快速。
也许,夏姑娘替他打听,走漏了风声。
“你替谁跑腿?”他接看盘问。
“威……威灵王……”
“是他?他还不死心?”
“他……他正在追查你……你那侍女的下……下落,希望能先一步把……把侍女控……控作人……人质。”
“原来如此,你滚吧!”他恍然,放了中年人。
心中平空增加了三分忧虑,小孤的事,恐怕将愈来愈复杂。
假使小孤真的落在炼魂孟婆手中,或许还有转机,要是落在二君一王的手中,他栽定了。“我得赶快打听。”他向自己说。可是,他必须返回客店,等候朱黛的消息。不到半个时辰,朱黛便入店找他。
朱黛仍是俊美书生打扮,神情不再冷傲,明眸泛涌着异彩,假使换穿女装,决不比她的明艳动人师侄许菡差,甚至更妩媚三两分。
“朱姑娘,看你春风满面,定有好消息见告。”接到人,逍遥公子大喜过望:“请客院客室奉茶。”
小客厅已经整理得恢复旧观,由小捣蛋小羽奉茶。朱黛暗中留意小羽的举动,心中在转别的念头。
小羽的轻松顽皮神情,的确不像一个小名人轶事网奴名人轶事网仆。
“公子爷请用茶。”小羽对为小孤而来的人毫无好感,对这位女扮男装的朱黛,毫无理由地产生敌意,茶盘向前一递,手上用了劲。
“谢谢。”朱黛安坐如泰山,纤手拈住了盘中小小的茶杯,俊美的面庞有友善的微笑。
茶盘传出吱吱怪声,小羽脸上的顽皮笑容消失了。
“小羽,不可无礼。”坐在主座上的逍遥公子微笑着喝阻:“朱姑娘所练的太阴真气,可引化任何外力。你如果再逞强,将连人带盘飞出厅外灰头土脸。”
小羽脸一红,乖乖退下,背转身伸伸舌头做鬼脸,似乎仍然有点不服气,不死心。
“乔兄,你这位书童小小年纪,内功的根基深厚得令人难信,是练武的奇才。”朱黛脸色微变:“如能保持这种进境,他的成就将石破天惊,要不了几年,必定可以成为这一代的拔尖人物。”
“小孩子嘛!不要夸奖他。”逍遥公子笑笑:“不过,他肯下苦功是事实,也肯虚心吸取江湖经验,日后的成就,谁敢逆料?江湖上能人辈出,武功绝学千奇百怪。以我来说,闯荡四载,虽则小有名气,但真要碰上身怀绝学的高手,我这点点所学难登大雅之堂。以昨晚来说,令师兄一现身,二君一王的爪牙闻声远遁胆落而走,而他们却认为吃定我了,最后我仍然丢失了一位侍女。朱姑娘,令师姐不会为难小孤吧?”
“家师姐的确擒获一位小姑娘,至于是不是乔兄的侍女小孤,我还不清楚。”朱黛柳眉深锁:“不瞒你说,我还没见到家师姐。”
“哦!姑娘不是从令师姐处来的?”逍遥公子脸上有明显的失望表情。
“她迁往柳条沟大辛庄去了,我正要前往找她,顺道来知会一声。如果乔兄没有别的事,何不一同前往?”朱黛满怀希冀:“十几里路,你在这里枯等,反而更为心焦,何况你可以向家师姐当面谈,有我从中斡旋,家师姐或许肯将小孤让你带走呢。”
“大辛庄?那不是江湖朋友耳熟能详的霸王庄吗?”逍遥公子脸色微变:“霸王辛大风,邪道高手中的高手,名人中的名人,他肯让我这种小有名气的晚辈,踏入他霸王庄作客?”
“有我陪同前往,他不肯也得肯。”朱黛显得有十分把握:“再说,你已经把与他同辈,名气相差不远的二君一王,整弄得灰头土脸,你的身价已非昔比。武林无岁,江湖无辈;在你面前,他没有理由摆前辈名人的架子,何况你找的不是他。”
“公子爷,霸王庄有如虎穴龙潭,去不得。”小羽急急地说:“那老邪魔霸王辛大风不是个守道义的人,来客不管有理无理,进了他的霸王庄,如不乖乖听他的,进去容易,出来可就难了。”
“既然你们有所顾忌,不去也好。”朱黛有点失望:“我一个人去好了,乔兄回在店中等候消息,我将尽快回来报佳音,也许将小孤带回来呢。”
“我跟你去。”逍遥公子断然说:“诚如朱姑娘所说,我找令师姐而不是找他,即使他傲慢地摆前辈名人的威风,我也不介意。”
“其实,霸王辛并不是真正不讲理的人,乔兄与他无仇无怨,就算慕名往拜,他还能怎样?”“朱姑娘,那就走吧!以免夜长梦多,早些解决心里也踏实些。”“小孤对你,有这么重要吗?值得你为她冒险?”朱黛突然提出疑问:“她只是一个侍女。”
“不是重要份量的问题,而是道义问题。”逍遥公子正色说:“侍女也是人,我这主人有责任保护她。世间做任何事都有危险,只问冒的险值不值得。救援小孤,是我的责任,值得的。”
“哦!这……你是一个可敬的好主人。”朱黛欣然说:“难怪有甘锋那种神秘高手愿意追随你。”
“一点也不错。”小羽傲然地说:“公子爷是天下间最好的主人,天下间再也找不出第二个。”
lixianjin
发表于 2017-3-22 19:38:47
第十章
大辛庄在城南郊十余里外的柳条沟西岸,柳条沟其实是一条小河流。
江湖朋友对这座庄,多少有些敬鬼神而远之的感觉,霸王辛大风为人凶暴、残忍、悍野、目无余子,连五大门派的掌门人,也不在他的眼下。他的绰号称霸王,所以江湖朋友将他的庄子称为霸王庄,有许多人甚至不知道大辛庄的本来庄名。
十余里说近不近,因为大白天不能在官道上飞赶。
两人都是衣着丽都的英俊年轻人,书生和公子,怎能在旅客络绎于途的大道上,用浪人亡命的轻功脚程赶路?
过了五里亭,还有一半路。
“有人跟踪。”朱黛突然说。
“共有三批人,有两个驮夫打扮的仁兄,已赶到前面去了。”逍遥公子并没回头,抬头瞥了大太阳一眼:“可能是二君一王的人。”
“乔兄,你似乎有点耽心。”
“是的。”
“为何?”
“也许,霸王辛与二君一王有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情。”
“二君一王在霸王庄的势力范围内准备作案,霸王辛口中不说,心中那能没有芥蒂?
即使以往有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情,现在也情断义绝啦!你大可放心。”
“但愿我能放心。哦!朱姑娘,恕我冒昧,问不该问的问题。”
“你的问题是……”
“你和令师兄师姐,也是为阎知县而来的?”
“途经真定,适逢其会而已。据我所知,点翠公子与品花公子,才是专程为此而来的,事先并不知道二君一王也率众赶来,所以感到不安,三官庙之会,本来是两公子约定好了的商谈处所,也约了一些贪心的人前往洽商,没想到碰上你不期而至,落得灰头土脸栽得好惨。”
“姑娘与令师侄许菡姑娘,也是应约而往的?”
“当然不是,我们只想侦查他们的意图与实力。这一来,家师姐放心了,两公子浪得虚名,其他的贪心鬼不成气候。唔!乔兄,你说的驮夫,可是这两个?”
路右的大榆树下,两个风霜满脸的中年穷驮夫,坐在树下乘凉,腰带上插着赶驮马的皮鞭,却没有驮马。
“对,就是他们。”逍遥公子说:“咱们小心了,前面可能有警,他们等不及,要有所举动了。”
“他们最好不要有所举动,哼!”朱黛的凤目中杀机愁涌:“那将是他们最大的不幸。”
行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是最凶残的凶魔,名列天下三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炼魂孟婆绰号称炼魂,神憎鬼厌的名枭婆老杀星;朱黛有这两个凶名昭着的师兄师姐,她自己就算是好人,也好不到那儿去,动杀机该是正常的反应。
逍遥公子非常熟悉这种反应,这是江湖猎食者的一种后天培养出来的本能。即便是一个自命侠义的江湖行道者,面对凶险时,也会生出这种本能。这种本能与所谓道义、法理、世情,完全背道而驰。
其目的只有一个:杀掉对方以便保护自己的权益。换句话说:这是弱肉强食的兽性本能逍遥公子也不是好人,不是所谓侠义道正道人士,所以见怪不怪,对朱黛的反应甚至深有同感,认为是合理的正常反应。
参予真定罪案的人,都不是正道人士,包括逍遥公子在内,全是黑道、邪道、魔道的枭霸,没有道义好讲的江湖猎食者,不择手段追逐名利的一丘之貂。
官道又直又宽,足以容纳四辆双头马车相错而行,路两旁绿树成荫,行道树非榆即柳,所以步行的旅客,皆走在路两侧以避炎阳。
距两驮夫歇脚的大树不足十步,两驮夫谈笑自若,并没向他们两人注目,似乎毫不留意这两位衣着丽都,轻摇着摺扇徙步在官道走的公子哥儿。
公子哥儿身后没带有书懂随从,已经够引人议论了,再在大太阳下徒步走在官道上,更透着古怪,要不是穷骚包冒充少爷公子,就是不幸遭到祸事的落难士子秀才,应该引人注意评头评足的。
两驮夫不以为意,反而暴露了身份。
逍遥公子哼了一声,突然止步。
朱黛及时停步,眼中有困惑。
“乔兄,怎么啦?”她瞥了两驮夫一眼,目光回头逍遥公子脸上:“你打算找他们?”
“我的绰号称逍遥,逍遥自在的意思。”逍遥公子中气充沛的语音清晰震耳:“所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不喜欢别人干涉我的逍遥自在。”
“你是说……”
“我不会主动找人生事,要生事必定给对方有充分的挑衅理由。你瞧,有人设了圈套,等咱们将脖子往里伸,以便把咱们吊起来宰割。”
“圈套?”朱黛傻傻地抬头,目光在头顶的枝杆间搜索:“在那儿?不可能吧!”
“圈套不一定安在树上成高处,圈套也并不表示是吊人索。”
“那……”
“你再往前走两步,地面浮尘下将弹起三只小包成五只小包,小包弹起的高度将在你的肩以上头顶以下,而且会爆散开来,里面要不是毒物或迷名人轶事网药,必定是小型的歹毒利器。”
“真的呀?”朱黛低头用目光在浮尘中搜寻。
路上有不少旅客留下的脚印,也有牲口的足迹,似乎浮尘厚有两三寸,人没下雨浮尘愈积愈厚,看不出异状,更看不到埋藏的异物。
“他们有时间赶到前面来埋设,埋设的人是行家,但守侯的人却是外行。不破坏路面的各种足迹,从侧方插入安装,再加上足迹掩护,相当高明。引发的机簧就在你前面两尺左右的浮尘下,是颇为巧妙的几块踏板,不管你怎么走,一定会踏中其中的一块;踏中一块就够了。”
朱黛突然向上飞升,升至两丈高摘下一段树枝飘然下降,挫身贴地一拂。
像是刮起一阵阴风,树枝所经处尘埃浏扬。
两个驮夫吃了一惊,蓦地向外飞窜,三两起落便已远出三五十步外,兔子似的窜入长满高梁的田野,形影俱消,速度相当惊人。
浮尘下,共出现五块尺长三寸宽的踏板,韧木削的簧片弹力佳而十分灵敏,坚韧的小麻索带动置于簧片上的五只小包。包用黄明胶特制的,系索弹升时爆断,胶包爆裂,爆出廿余枚猝毒的牛毛针。
五块踏板,经过的人绝对可以踏中任何一块,决难幸免,非踏中不可。
“乔兄,你该追的。”朱黛悻悻地说。
“追不上了,朱姑娘。”逍遥公子摇头苦笑:“一着失算,输了这盘棋。我以为他们奸谋败露。必定铤而走险行凶的,没料到他们反而突然逃走,追之不及了。”
“那得怪你呀!”朱黛用树枝毁去所有的器物,妩媚地白了他一眼。
“怪我?”他一愣,被那妩媚的情意难测眼波愣住了,只感到心脉急跳了几下。
“你的声威,把他们震住了。二君一王无奈你何,三公子的两公子灰头土脸,奸谋败露,他们敢不逃走任你宰割?”
“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可以断定的是,这两个假驮夫,都是功臻化境的高手,急急逃走的原因,决不是因为我逍遥公子的声威如何惊人。”他一面举步前行,一面解释一面沉思。
在没想出可能结论之前,他不能信口胡说,所解释的话当然没有肯定的结论,只有可疑的征候。
危险过去之后,人的精神随即松懈,是必然的现象,警觉心这时最为薄弱。
“那……你认为是什么原因?乔兄。”
“一时难以估料,也许……也许……”
“也许什么?”
“诱饵。”他终于说出结论,突然皱着鼻子嗅了几下:“圈套中的圈套,陷阱中的陷阱。江湖上有一个机诈阴险的削器名家,最善用连环套坑人……嗯……不对,朱姑娘……我们中了连环套……”
砰一声大震,他摔倒在肮脏的尘土里。
朱黛的手,刚探入腰间的精巧荷包,可是,没能取出荷包内的防毒防迷名人轶事网药物,人向前一栽,也倒了。
“老天!是……是松筋弛骨的……的药物,我……我不能动了……”他爬伏在尘土里叫嚷。
“是搜魂妖神李尚先的如……如意浮香……”朱黛尖叫:“天啊!我……我不能落在这老淫妖手中,不……不能……”
搜魂妖神!他想起了在北关大街,被他制住的大汉,大汉招出小孤失踪的消息,是从搜魂妖神的爪牙口中探听出来的。那么,搜魂妖神在这里布置连环套诱擒,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这家伙怎么与天机子妖道联手合作坑人了?”他绝望地说。
天机子老道,正是他所知道的,善用连环套坑人的削器名家,一个令人心惊胆跳的蛇型恶道。
“希望我师姐派人来接我……”朱黛惊恐地叫。
官道后面,两个跟踪的村夫,正飞步而来。田野尽头有荒野,荒野中杂树野草丛生。
天下汹汹,活不下去的人为了活命,只好离家别井。潜逃至外地苟延残喘。或且干脆铤而走险。
因此真定府虽然是中枢的大埠,近太行山一带的田地,因人丁凋零而荒芜了一半,有些村落只有老弱妇孺留下忍饥受寒。
荒野是藏污纳垢,也是藏龙伏虎的地方,在一些近山的无限荒野里,甚至成了强盗窝。
两个驮夫站在荒野的树丛前,挡住了两个村夫打扮的人,气氛一紧。
“没有什么好谈的。”那位留了八字名人轶事网胡名人轶事网的驮夫语气坚决:“吴某不知道你郑老兄是老几,更不知道你郑老兄在沧海君面前有多少份量,怎知道你能否代表沧海君承担多重多大的承诺?你们要姓乔的,咱们也要,人落在咱们手中,当仁不让,这是比青天白日还要明白的事,你老兄说什么也吓唬不了我们。”
“所以,你两位最好见机转回去。”另一名驮夫阴笑:“回去把二君一王请来,或许能相互商量出双方都有利的办法解决。”
“看来,你们的确没将二君一王放在眼下了。”打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道的村夫郑兄的口气充满威胁。
“哈哈!你郑老兄的话真好笑。”扮驮夫的吴某傲然怪笑:“二君一王固然很不得了,但还算不了什么人物。如果咱们害怕,就不会到真定府火中取栗啦!你说是不是?”
“有道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另一驮夫更露骨地表示轻视二君一王:“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当然有打虎的能耐,不然岂不是白送死?不客气地说,二君一王只能装腔作势,吓唬一些初出道的三流小人物,欺负一些不成气候的混混,在天下高手如云的江湖道上,二君一王还不配称风云人物。算了吧!郑老兄,赶快走,还来得及,可不要等敝长上改转主意,你们可就走不了啦!”
“好吧!咱们走,请把贵长上的名号赐告,咱们也好在敝长上面前交代。”村夫郑兄让步了。
“贵上一来就知道了,哈哈!后会有期。”
“休走……”
两驮夫倒飞两丈,疾冲入林,三两闪便失去踪迹,但听远处草木摇摇声,逐渐去远。
两村夫不敢穷追,恨恨地转身往回走。
“陈兄,这些人到底是何来路,可有些印象?”郑兄一面走,一面向同伴问。
“可能……可能是原先潜藏在张家大院的人。”陈兄有点不安地说。
“行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
“可能的。”
“行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的人,恐怕不会如此好说话,三句话不对劲就动手杀人,而这位姓吴的并不怎么凶恶。”
“因为他知道他们两个人,对付不了你我的绝技,他们心虚撤走,就是最好的证明。
哼!咱们真该一开始就动手,把他们毙了再追带走乔小辈的人……”
一阵阴笑声从右方的草丛中传出,两人倏然左右一分戒备。
草声簌簌,突然飞起一道青影。
“什么人?”郑兄沉叱,手一抄,衣内暗藏的匕首在手,在炎阳下反射出冷森森的寒芒。
看了青影现身的身法,便知来了强敌,所以及时撤出兵刃,严防意外。
青影远在五丈外,先是一鹤冲霄,接着鹞子翻身凌空前翻腾,最后鹰回千仞,终止是平沙落雁,点尘不惊落在两人面前丈二左右。
四丈左右,用了四种轻功身法,委实令人难以置信,这是不可能的事,已超出人的体能极限。
起跃处虽说地势稍高,但高得有限,人毕竟不是鸟,怎么可能把鸟的飞翔绝技练得如此神奥!
人影显现,两人更惊了。
是一个褐黑脸膛,像貌奇丑的村妇,青衣布裙,髻已呈现灰色,年纪不小了。
“你们到底具有些什么绝技呀?”老村妇用刺耳的怪嗓音问。
郑兄一惊,眼神一动。
老村妇说话时,露出洁白细致的整齐贝齿。
“原来你是五福客栈……”郑兄恍然说。
可是,说的话不得不中断。
老村妇突起发难,一闪即至,一双大袖突然分张,一无动气二无罡风,就这样分取两人的胸腹。
两人的反应十分敏捷,只是估错了老村妇的武功修为,不约而同沉叱一声,两把匕首毫不迟疑地拂向拍来的大袖,劲气突然迸发,凛例的刀气扑面生寒。
袖里住了匕首,锋利的匕首竟然割裂不了普通的粗布袖,像是扎在绵丝上,毫无着力处。
变化快极,接触有如电光石火。
纤纤玉手就在这刹那间吐出袖口,能看清的人恐怕没有几个,十个玉指像是十只怪玉钩,似乎每一个指头都可以任意各自行动。
动得好侠,两个村夫当然无法看清,即使看清,也无法向人叙说所遭遇的可怖经历了。
青影冉冉消失在草丛中,来得快去得也快。
两个村夫仰躺在草中,胸口心房位置出现两个洞,行家一看便知,是被两个比刀尖更坚硬的钝头小型棒状物,快速地插入透过心房,一下子就完了。
当然,只有行家中的行家,才能判定这钝头小型棒状物,其实是两个手指。至于手指是男人或女人的,恐怕行家中的行家也分辨不出来。
荒野的西南角,孤零零地建了一座棚屋,原来是在附近城镇混口食的亡命们,避风头藏身匿伏的窝巢,所以简陋简单,四壁萧条,冬天恐怕没有人敢住,会把人冷死,这只是一处聊避风雨的歇脚所在而已。
另一个荆钗布裙的中年村妇,扳着那张不健康的蜡黄脸,像个讨不到债的愤怒债主,那双与年岁不合的晶亮明眸,放射出的冷芒相当慑人。
老村妇坐在对面,清澈的大眼也冷电森森。
“你的方法失效,当然我有权用我的方法。”中年村妇理直气壮地说:“你不要来打岔,你真的不该来,你只能扮演一个失败者,你无权妒嫉我。”
“你给我听着。”老村妇火爆地叫:“我的方法并没失败,仍在进行中,成功可期,你来这一手半途劫取会误了大事。我不希望有人从中破坏,更不愿为山九仞,功亏一篑……”
“承认失败无能吧!你。”
“闭嘴!你不能乘机检便宜……”
“事实是我成功了,不错吧?。”
“你成功个屁!你这种方法只会坏事。”
“你的方法更拙劣。”
“哼!那是你的错误想法。那小子软硬不吃,只有用水磨工夫,才能把他套牢,来硬的反而会激怒他。”
“你放心,在我手中,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激怒。”
“废话!你那一套只能对付没出息的人。你说,你给不给?”
“人不能给你,你……”
老村妇勃然而起,猛地戟指虚空便点,一缕指风破空锐啸,疾射丈外的村妇胸口七坎大穴。
中年村妇早有防备,手一动,简朴的木桌被掀翻,人化流光疾射敞开的破窗,跃出棚外去了。一声怪响,指劲贯穿了寸余厚的木桌,老村妇的指力可怕极了,破空劲道已可远及近丈,贯穿力十分惊人。
“你走得了?”老村妇怒叫,穿窗追出。
“我不和你计较,你根本不值得我计较。”中年村妇落荒而走,一面走一面出言讽刺:“不管在那一方面,你都不配我计较。”
“我不信你逃得了。”
“你少臭美,我随时都可以扔脱你。”
一追一逃的快速身法,快得不可思议,但见人影依稀,有如流星画空冉冉消逝。老村妇的轻功已经骇人听闻,但中年村姑竟然毫不逊色,甚至有高出些少的现象。
两个驮夫沿小径北行,取道返城。小径在田野荒丘间蜿蜒,不时可以看到一两个破败的小村落。
“天机子的法宝,确是神奇精妙无以复加。”姓吴的驮夫一面走一面说:“加上主人的如意浮香,更是神乎其神,即使是大罗天仙,也逃不过神鬼莫测的连环套。乔小辈虽然精明机警,仍然中了圈套着了道。”
“可惜这妖道小气得宇内无双,挟技自珍从不将机巧之学传人。”另一名驮夫悻悻地说:“混了大半辈子,迄今还没有收徒的打算。看来,妖道要把一身所学带进坟墓,在人间失传啦!要能拜他为师,该多好?”
“就算他想收徒,也轮不到你哪!”吴驮夫冷笑:“你已经是四十出头,半条腿已经踏入坟墓的人了,你做徒弟是不是嫌太老了些?”
“废话!又不是练武打根基……”
前面一道深沟下,突然升起老村妇轻灵的身影。
“吴基周禄,你两个混蛋帮那贱人,把逍遥公子藏到何处去了?说!”老丑村妇拦住去路,气势汹汹:“到底是谁出的鬼主意,在虎口里夺食,故意破坏我的事?你两个混蛋如果不吐实,哼!”
“这……”吴基吃了一惊,悚然后退。
“说!”老村妇一步步紧逼不舍。
“自己人嘛!情面难却……”
“呸!自己人?”
“这……”
“你们大概骨头发痒,要我用魔火来炼你们了。”
“不……不要……”
“你们得了她多少好处?乘主人不在时,陪你们上床?”老村妇的话大胆得令人咋舌。
“请……请不要乱说……”
“说!人藏在何处?”
“这……”
“这附近五里方圆内我都搜过了,那贱人故意现身引我在荒野里捉迷藏,可知藏人处不在这附近。她那两个一身贱骨的侍女,从你们手中将人接走的,你们一定知道她们躲藏在何处。”
“可是……”
“你是打算不说的了……”
“我说,我说……”吴基屈服了。
“好,我听着。我会带你们去求证,找不到人,我会毫不迟疑地用魔火炼化你们,决不容情。”
“我带你去好了,要快,去慢了她们迁走,我……”
“你最好向老天爷祷告,不要让她们迁走,不然,哼!那就不要怨天了。”
往西走,滹陀河南岸的冈陵下,树丛中隐隐可看到一角粉墙,也可能是山墙。
总之,那里面有一座颇有气派的庄院是不会错的,普通的民宅,建有粉墙或山墙的极为罕见。
真有一二十栋房屋,堂奥深邃院广园茂,可是,罕见有人走动,原来是一座人丁已寥落,光荣不再的大宅,快变成破落户啦!
后园的花木已成了杂树丛生,野草牵蔓的残花败木,那座原来该极为雅致的消夏小阁,有些门窗已经不见了,大概很久没有人前来消夏啦!
小阁的后进,居然还可聊蔽风雨,门窗仍在,里面曾经草草打扫过,小花厅中仍可安顿。
逍遥公子被丢在壁根下,眼睛可以动,也可以说话,身躯也可以勉强移动,作小幅度的抽搐,但骨头像是松散了,骨头松散就失去了活动能力。
这是说,他已经成为活死人。
那些身体肥胖、上了年纪的中风者,就是这般模样,那日子真不好过。
对面壁根铺了一床芦席,朱黛和他一样像个活死人,任由两个妖烧的俏侍女摆布,狼狈万分。
两个俏侍女年约廿一二,双十年华刚出头,正是女人完全成熟的岁月,即使不美丽,也有吸引人的魅力,何况她们美得出奇,身材更是喷火。
女人的美有多种类型,有些像神,有些像狼;这两个美侍女属于后者。
尽管她们美得出奇,但流露在外的那股荡人心魄的艳冶风情,让人一看就知道她们不是淑女。
男人们第一眼所见,所想到的第一件事,十分简单明了:床。即使最麻木的男人,也不会笨得把她们当作神来膜拜。
“果然是个假货。”那位稍年长一岁半岁的美侍女,剥下了朱黛的儒衫,盯着里面的紧身衣娇叫:“世间那有这么娇嫩的男人呀?”
天气热,身上岂能穿得大多?朱黛总算有所顾忌,怕玲珑的曲线走漏春名人轶事网光,所以在胸围子之外,加了一件紧身中衣,可以保证双丸不致跌汤。儒衫被剥,可就掩不住满怀春名人轶事网光啦!
“难怪李爷那么大方,什么东西都借。”另一位侍女格格娇笑:“包括人、如意浮香、天机子的法宝,都借,唯一的条件是要这个人,原来李爷早知道是个假货*是个十分惹火的美人,所以才如此大方。”
“不然怎配称妖神呀?神才能无所不知呀!来,我们仔细把她看清楚,希望她的身子与她的面貌一样美丽无瑕,李爷艳福不浅哪!”
“不要动我!”朱黛尖叫,急得要吐血。
两个侍女根本不理会,开始剥她。
她并不在乎两个女人剥她,但有一个大男人逍遥公子在一旁虎视眈眈,这个大男人又是她甚有好感,芳心暗许的人,她可受不了啦!
胸围子一除,她又羞又急,要命的是:两侍女居然用手抚弄她的身躯,荡笑的声浪直传室外。
“不要作弄我。”她颤声哀求:“我会报答你们,答应你们任何事。”
“小女人,等李大妖神把你接走,你就是他的禁脔了,你能用什么来报答我们?”
年长些的侍女抚弄着她的酥胸,用调侃的口吻问。
“你们不会把我送给李妖神的。”
“为何?”
“因为我如果有了什么三长两短,报复将空前惨烈,你们将最为不幸。”
“嘻嘻!你吓唬人找错了对象啦!你知道我们的身份吗?”侍女一面说,一面替她卸除外裤。
“我知道妖魔鬼怪四个人全来了……”
“妖就是搜魂妖神李爷。告诉你,妖魔鬼怪是什么都不怕的,四人联手,连少林的山林也敢闯。目下四人已经谈妥联手的条件,真定府光临的群豪有如土鸡瓦狗,二君一王也得低头。”
“你们是……”
“不要问我们的来历,总之,家小姐的武功修为,决不比妖魔鬼怪差。”
“你们不是阴魔的人?”
“嘻嘻!原来你把我们看成阴魔的人,难怪说这种唬人的大话。但愿你留得命在,去找阴魔报复好了。”
“哎呀!你们……”
传来一声忽哨,两侍女收敛了笑容入匆匆出室。
朱黛已成了赤裸的白羊,恨得银牙挫得格支支怪响。羞愤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加中,她偷偷瞥了逍遥公子一眼,感到浑身发烫,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躲又无洞可找。
逍遥公子并没向她注视,目光追随着两侍女出室,眼神显得十分复杂,但表情中没有惊惧。
“乔兄,能……能设法自……自救吗?”她闭着眼睛期期艾艾地问。
“我在等机会。”逍遥公子说,语气沉着稳定。
“知……知道她们的底……底细吗?”
“我在等她们暴露身份。”
“她们为……为何找你?”
“不知道。”
“猜猜看。”
“阎知县。”
“也……也许……”
“也许什么?”
“两个妖女的主人如果是女人,那……”
“看上我逍遥公子?”
“不是吗?”
“不久就知道了,噤声。”
“这……”
“她们的主人来了。”
果然,两侍女紧跟看中年村妇入室。
“你们怎么啦?”中年村妇盯着剥光了的朱黛,语气不悦:“名人轶事网胡名人轶事网闹!”
“先验看哪!”年长的侍女笑着说:“真的很不错,身上没有任何斑疤,肤如凝脂,骨肉停匀,李爷艳福不浅。不过,她将是祸害,小姐。”
“祸害?”
“小姐不怕她成为争名人轶事网宠名人轶事网的劲敌?”
“没有什么好怕的,我还不屑和她争名人轶事网宠名人轶事网。”中年村妇开始脱名人轶事网衣裙:“等我弄到十万八万金银之后,找地方快活去也,谁也休想再任意摆布我。我要找地方重建迷名人轶事网离洞天,那是我奋斗的目标。”
逍遥公子眼神一动,想起了些什么。
迷名人轶事网离洞天,十年前被白道三雄与邪道八魔,不约而同两方齐袭,一举攻破约九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庐山锦绣谷深处妖窟。
妖窟的主人,是声名狼藉的女淫妖,九尾狐白花娘。
迷名人轶事网离洞天众妖女死伤甚惨,九尾狐白花娘被当时白道之雄广目天王詹宇,一记降魔杵击毙在竹林幻境前,洞天被焚妖女星散。
迷名人轶事网离洞天,可说是埋葬年轻初闯道者的名人轶事网温名人轶事网柔屠场,被诱进去的名门大派年轻子弟,能全身活看逃出来的人屈指可数,死的人连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首地无处可寻。
侍女从案下拖出一个包里,取出里面的玉色衫裙。
中年村妇已经除去外裳布裙,只剩下撩人心魄的胸围子和长裤,晶莹的藕臂与白里透红的半裸酥胸,暴露在众人眼下,她毫不介意。
另一侍女奉上一个精巧的漆盒和白巾,从漆盒中倒出一些浮液注入村妇的手掌。
一阵揉抚,中年村妇突然变了一个人,丑陋的布满风霜面庞消失了,变成肌莹如脂吹弹得破的美娇娘,五官也完全变了样。
拭净面庞,她解髻披散一头长及腰下的秀发,略加梳理,这才换穿玉色的衫裙。
自始至终,她完全忽略了逍遥公子的存在,也不理会剥光了的朱黛,充满肉欲诱名人轶事网惑的半裸胴体,肆无忌惮地在大男人面前展露。
当她穿着停当,站在逍遥公子面前时,她已经完全换了一个人,中年村妇的形象已经完全消失了。
站在逍遥公子面前的她,千娇百媚充满魅力,艳光四射,风情万种,首先向逍遥公子嫣然一笑,媚目流酥情意绵绵,真会令男人忘了生辰八字,忘了身在险境,忘了自己面对的死亡阴影。
“喝!好美,好妖,好媚。”逍遥公子忍不住出声喝采,果真忘了身在险境:“媚骨天生,倾国倾城。该死的,我的魂魄大概飞掉了一半啦!”
“唔!逍遥公子名不虚传。”她也用娇滴滴的声音嗲声喝采:“我碰上敌手了。”
“我的名声有那么糟吗?”
“难道你没在苏杭二州召朋请友摆花筵?难道你没乘花舫下扬州?难道你不曾轰动金陵十二楼?”
“我不否认。”
“那就对了,江湖三公子中,最豪奢最风名人轶事网流的魁首。点翠品花两公子之所以仇视你,就是他们比你差了一大截,嫉恨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加,一直就在找机会除掉你,你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昨天一见面,我就感觉出他们的恨意了。”
“乔兄,你觉得我美吗?”
“那还用说?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我可以用一箩筐的美丽词藻来赞美你。但我不想太肉麻,你要听老实话吗?”
“是否逆耳?”
“有一点。”
“一点不要紧,不能多。”
“我见过此你更销魂蚀骨的艳冶女人,看过风华绝代雍容华贵的淑女,她们都对我有所要求,而且她们都能如愿以偿。你,还不能算是人间绝色,你缺乏某一种我所激赏的风华。”
“那一种风华?”
“只能意会,不能言宣。说吧!你的要求是什么?”逍遥公子不再和她缠夹,不再忍受她的诱名人轶事网惑,提出她想要的目标:“老实说,我对绝色美名人轶事网女的要求,通常是不会拒绝的,当然得看所要求的是什么。拒绝美名人轶事网女的要求是很难办得到的,这是男人的弱点,尤其是像我一样的风名人轶事网流男人,天生就是美丽女人的名人轶事网奴名人轶事网隶。”
“你心中有数,是不是?”
“对。”
“是什么?”
“阎知县。”逍遥公子一语道破。
“如何?”
“已经有人向我提出同样的要求和反要求。”
“我知道,但她们的条件没有我优厚。”
“真的?”
“我的条件是:我,加上你的命。”
“姑娘,你还没了解我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
“你实在用不着走险,犯不着用性命去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换阎知县那一点点赃银珍宝。姑娘,我可以做汉武帝,我可以做一代之雄曹孟德。”
中文986
发表于 2017-3-22 19:38:47
第十一章
“什么意思?”
“我可以起一间金屋,藏你这个阿名人轶事网娇;我可以建一座更高的铜雀台,锁你这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东二乔。我告诉你,我任何时候,都可以送给你十万八万金银,你何必怂恿我为了阎知县的几个脏钱拚命?给我解乐,随我返回五福客栈,我立即给你京都四大钱庄十万银子十足庄票,成了吧?”
“你……你是当真的?”她吃惊地、傻傻地问。
“我逍遥公子很坏,但从不骗人。”
“你……你那儿来的那……那么多银子?”
“那你就别管啦!无钱无势,还谈得上逍遥吗?我这逍遥公子的名号可不是骗来的。”
“我……”
“给我解药啦!天杀的,李大妖神的如意浮香果然厉害,他真该去开教坊,就用不着用这稠下流的浮香来遭蹋女人了,教坊的女人一定会让他如意的。”
“我不能。”她神情一变:“李大妖神马上就要来了,他……”
“你犯不着听他的,是吗?”
“可是,他……我怕他。他要这个女人……”她指指赤裸裸的朱黛:“如果我一走,日后……日后……”
“日后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给我处理,信任我,好吗?”
“这……我不能冒险,毕竟……毕竟……”
门外,突然传来一声阴森森的冷哼。
老丑村妇站在厅外的小院子里,小院子杂草丛生,藓苔侵阶,这间消夏楼算是完了。
里面的人声她听得真切,她一直沉静地听下文。可是,李大妖神快来了的话惊醒了她,时不我留,不能再听下去了。
她发出一声阴森森的冷哼,举手一挥。
躲在远处偷窥的驮夫吴基周禄,如逢大赦般悄悄溜之大吉。
冲出来的美妇一怔,但并不害怕。
“你……你居然找来了?”美妇大感意外:“放手吧,大姐。”
“你以为你能扔脱我?”老丑村妇向前逼近。
“不要逼我。”美妇不再退缩:“真要拚命,我天香玉女田香玉不见得怕你,留一份情义,我会偿还你的。”
“哼!”
“真要逼我,我会当看他面前,揭开你的真面目,大家没希望。”
“该死的贱货,是你在逼我,居然反噬一口说我逼你,你已经无可理喻。你与他所说的话,我都听了个字字入耳,原来……”
“你这听壁角的阴毒婆娘,你已经逼得我无路可走了。”天香玉女脸色大变,杀机愁涌,她与逍遥公子打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道的经过,如果让主宰她的搜魂妖神知道,那将会是一场灾祸,麻烦大了。
女人出手,用拳的并不多见,大多数是用掌,用爪,屈指,甚至可能用口咬。天香仙子与众不同,声落手出,狂野地冲进,兜胸就是一记重重黑虎偷心,粉拳在攻出行将及体时,猛地发劲坚硬如铁,拳风乍起,居然劲透于体外,拳风在尺内已可伤人。女人有如此浑厚的拳劲,确是罕见。
老丑村妇没想到她敢动手,而且出手便是狠着,一惊之下,本能地闪身出掌封架。
噗噗噗三声沉闷的响声急剧地传出,劲风四汤,人影飘摇,三记连环破山拳,碰上三记碎玉掌,功力相当,棋逢敌手。
天香玉女逼进了五步,她的强攻收到预期的效果,把骤不及防匆匆封接的老丑村妇,逼退至院墙下。
没有乘胜行致命一击的机会了,一声娇叱,老村妇的怪手,突然不可思议地出现在她的咽喉下,砭骨裂肌的可怕怪劲道,先一刹那及体,脆弱的咽喉内凹。
这瞬间,她全力攻出一记小鬼拍门自救,掌从爪侧吐出,也攻取对方的胸口。
双方总算没有两败俱伤的打算,百忙中同时转动移位,噗一声小臂接触,劲道发挥至极限。
两人同被震得斜冲八尺,同声怒叱重新扑上抢攻。
两人有同一心念:尽早施展绝学把对方除去。
老村妇暗青色的身影,突然衫裙箕张,手脚像蝙蝠般伸展,形状奇特令人望之心惊,迎面飞扑益形恐怖,不像是一个人,而是硕大的蝙蝠,浑身从发出妖异的气氛,那一双阴森的怪眼,放射出冷森森摄人心魄的光芒,配上那丑怪的脸容,胆小的人真会被吓昏。
天香玉女一身白,相反地,全身似乎缩小了许多,手脚怪异地拳缩,连头部也像乌龟般缩入胸腔内了。
快速的接触,凶猛的碰撞。
蓬然一声爆震,青白两个一大一小的人影,突然斜翻而起,飞抛出两丈外,这才恢复原状,踉跄着地屈身挫膝下伏,勉强稳下马步,脸色全变了。
罡风徐徐,青与白色的碎布帛,像蝴蝶般翩然飘堕,足有百十片之多。
两人的衣裙,成了千疮百孔的花子百宝衣,有些地方露出肌肤,肉帛相见。
两败俱伤,幸而双方的伤轻微,攻击时虽已全力施展,但护体的内功势均力敌,将对方所加的伤害减至最大限,而真正致命的聚力所及处,皆不在要害部位。
双方皆无力立即再行发动攻击,似乎都感到意外,都觉得估错了对方的修为火候,觉得这一击无功深感失望,本来双方都认为必胜的,对方不死也将重伤。
两侍女震惊片刻,被两人这种凶猛狠搏吓了一跳。
“快乘机收拾她!”天香玉女用变了嗓音叫。
她自己无法很快地恢复元气,断定对方也无法提早凝聚真力,自己有两位侍女,正好乘机接手,情势有利,正好加以利用,个人英雄主义不值半文钱,此时此地不需讲武林的规矩。
两侍女立即冲上,打落水狗人愈多愈好。
老丑村妇哼了一声,转身急走。
“小心暗器……”天香玉女急叫。
两侍女本来就深怀戒心,扭身倒地急滚一匝。
暗器破风声有异,间不容发地贴两侍女的肋下掠过。不是暗器,是两锭碎银。
老村妇在五丈外止步,转身凶狠地死瞪着天香玉女,眼神凶狠怨毒。
“我今天没带兵刃暗器,算你们走运,下次,哼!”老村妇语气更凶狠:“我必定杀你。”
人影急射而至,共来了七个男女,其中有吴基周禄。
“你们疯了吗?”来人怒叱:“简直不像话,都给我滚回屋子里去。”
天香玉女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长气,乖乖地回身进入小花厅。
“哎呀!人呢?他……”厅内突然传出她焦灼的惊呼。
众人一涌而入,老村妇也跟进来了。
厅内空空如也,逍遥公子不见了,被剥光的朱黛也不在,剥下的衣裤也失了踪。
“人呢?”传出暴雷似的叫吼。一口气奔出三里外,绕至一座村落西面的树林,逍遥公子已经感到气机不稳定,浑身大汗。
“你……你感到怎样了?”朱黛闭着眼睛问,脸红似火:“我……我听到你的喘息声,是……是不是余毒未清?我……”
“鬼的余毒未清。”他脚下一慢:“天杀的!他们不会追来了。”
“那你……”
“你以为抱着你这么重的一个人,奔逃三匹里是好玩的?要不我让你抱抱看?跑百十步你就会气喘如牛,腰都直不起来,不累个半死才有鬼。”
朱黛悄悄伸手拧了他一把,没做声。
“好了,该下来歇息片刻了,你真会享福呢。”他将朱黛放在树下倚着树干,自己也在一旁坐下:“药力行开了吧?希望我的药管用。”
“你……你怎能神不知鬼不觉,服下了解药?你的手怎么能动?”朱黛的眼睛仍然不敢睁开:“唔!我的手可以完全自名人轶事网由控制了。”
“你当然可以自名人轶事网由控制,刚才你就不害臊拧了我一把。”他风趣地说:“如果药不对症,我还能逃跑?”
他故意忽略朱黛的问题,用风趣的话来转移朱黛的注意。
其实,在留意埋藏的针包跳起的瞬间,他已发觉浮尘下牵动他处机关的异象,附近的如意浮香释放出来,岂能瞒得了他?
嗅到丝毫异香,气机一动,他就知道这种毒香的性质了,立即悄然服下了性质相近的解药。
事实是:他根本就没中毒。
在山西道上,威麟堡的范梅影姑娘,既不警告亦无异兆,出其不意施放迷名人轶事网药中的绝品空灵香,也奈何不了他,反而被他捣散了劫宝群雄会。
他是迷香毒名人轶事网药的行家,而且江湖经验特别丰富。
任何迷名人轶事网药毒名人轶事网药,决不可能入鼻部昏沾口即死,如果昏或死,那表示已经嗅入或吞下一些时候了。
一个此道行家,只要心中警觉,小心留意,不难立即发现征兆。
如果没有分辨的知识,没有性质相同的解药,最好见机溜之大吉,不必像他一样冒险戏弄对方。
他有把握克制如意浮香,乘机想摸清对方的底,可把朱黛坑惨了。
他怎能将内情说出?真要说出,朱黛不恨死他才怪。
朱黛不知内情,对他的感激刻骨铭心。
“乔兄,追找而来的是什么人?毫无疑问是女的。”朱黛果然忘了自己所问的问题:
“好像……好像她们之间,对你正进行某一件阴谋呢。”
“我能猜测出这个女人是谁。”他眼中有冷电一闪。
“是谁?”
“与你无关。”他拒绝回答。
“这……你可要小心哦!”
“我会的,哼!喂!该走了,起来,我知道你已经可以恢复名人轶事网活动了,该往何处走?
我是说:霸王庄。”
朱黛挺身而起,背转身回避他的目光。
“乔兄……”朱黛结结巴巴地说,细声细气又娇又柔:“我知道你是个风名人轶事网流而……
而不……不下流的好人。”
“好说好说,天下间好人快死光了。”他的神情有点伤感:“天下汹汹,民不聊生,好人是活不长久的,所以我发誓不做好人。”
“我不管谁是坏人谁是好人,我只认定你在我心目中是好人,这就够了。你向天香玉女说,你可以给她十万八万两银子。”
“不错,问题是:她是否必需。”逍遥公子郑重地说:“我不否认我在试探她。如果她要用这些钱,重建在竹林幻境的迷名人轶事网离洞天,重建那坑人子弟的淫窟,我不会给她的。”
“我也要向你要金银。”
“是必需吗?”
“是的,要不要问理由?”
“不必,我只要知道是必需就够了。”
“为了小孤?”
“不是,与小孤无关,唯一的理由,是你我曾经共过患难,我把你看成朋友。”
“我好高兴,乔兄。”
“你要多少?八万?十万?”
“你肯给?”
“决不少一两半两。”
“我相信,但我不要那么多。”
“多少?”
“给我一两银子。”朱黛背着他,向他伸出颤抖着的小手。
他一怔,目不转瞬地注视着朱黛美好的背影片刻,断定朱黛不是在开玩笑。
他的荷包仍在腰间,荷包内经常盛放着应急的小额庄票和金银。
略一迟疑,他将一锭碎银递入颤抖的小手中。
“我来了,我也获得了。”朱黛喃喃低语:“现在,没有我的事了,我要成功地回家了。乔兄,不要去霸王庄。”
“为什么?”
“我并没答应师兄师姐任何承诺,我这次跟他们前来,只抱有开开眼界的念头,平时的行动不受任何人管束或指挥。”
“所以你扮男装,不与他们同行。”
“对,所以,我没亏欠任何人。这一两银子,表示我此行有了收获,不虚此行。师姐所掳获的小姑娘,不是你的侍女小孤。姓张,一个邪道小姑娘。”
“哎呀……”
“那是陷阱。师姐要胁迫你助她一臂之力,夺取赃官的珍宝,要利用你对付二君一王,分散那些歹徒的注意力。二君一王单打独斗,只能算是一流人物;三人联手,便成了三个特等的超人高手汇聚为一。有你分散他们的注意和实力,大事定矣!所以师兄师姐要计算你。”
“原来如此。朱姑娘,你把这件事告诉我,你如何向令师兄师姐交代?”
“我不需向他们交代,我走了,表示我不胜任诱饵,他们就知道计划失败了。”
“谢谢你啦!”
“我也谢谢你。乔兄,我们还是朋友吗?”
“永远是互相关切的好朋友。”
“我好高兴。有空,去看我,我……我永远……永远怀念你。不要看我,乔兄……”
“朱黛……”
朱黛走了,一跃三丈。
他清晰的看到,飞跃而去的身影后,洒落一星星泪珠。
霸王庄有坚固古朴的建筑,庄墙高有两丈,比一般的房屋更高,上面建了箭楼,庄门前有飞桥,利用柳条沟的水灌注庄壕。
这是说,霸王庄像一座兵垒,或者一座城池。
逍遥公子站在放下的飞桥前,与拦在桥头的守门大汉面面相对,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肯先开口,气氛紧张,僵持不下。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非来不可,他应该赶快回城,赶快设法打听小孤的消息。
炼魂孟婆所挟持的姑娘姓张,与他无关。既然不是小孤,他没有来的理由。
但他来了。
姓张,邪道的小姑娘。他想起黑衫客的妹妹张蕙芳,那位行径怪异的姑娘。没错,一定是张蕙芳。
天香玉女要求他合作对付阎知县,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换条件是玉女自己,和他的性命。
天香玉女以为制住了他,以为可以主宰他的生死。
张惠芳所提的要求正相反,要求他不要向阎知县下手,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换的条件是张姑娘自己,和一千五百两银子。
这两个女人都愚蠢得把自己也当成交换条件,但要求完全相反。
他两者都拒绝了,张姑娘走时的痛苦表情,令他恻然心动,几乎因此而软化改变主意。
他不该来而来了。也许,他想为张姑娘做些事;也许,作为他对这位小姑娘的补偿,他总觉得对张姑娘亏欠了些什么。
庄门楼上有两个发施信号的大汉,一直就严密监视桥头的动静。
久久,司信号的大汉失去了耐性。
“辛虎,盘问他。”大汉在楼上的堞口大叫。
把门人辛虎真像一头冯河的虎,跃然欲动随时都可能大发虎威扑上,身材高大健壮,领下泛黄的乱虬须根根见肉,凭长像就可以镇住想闯庄的不速之客。
“私人庄院,严禁擅入。”辛虎怪眼彪圆,嗓门像打雷:“你,干什么的?”
“找人。”他的嗓门也大,表示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登门必无好事。
“找谁?”
“这里是大辛庄吧?”
“对。”
“也叫霸王庄?”
“也对。”
“找霸王辛大风的朋友,炼魂孟婆或者行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钱遂,在下找对地方了。”
“找庄主的朋友?你是谁?名帖呈上来。”
“逍遥公子乔冠华,没具名帖。”
“这……不行……”
“闭嘴!”他大声叱喝:“江湖朋友没有呈名帖的习惯,客人来了亮名号就够礼数了。”门楼上的大汉一怔,向同伴附耳交代了几句话。“喂!你真是逍遥公子?”门楼上的大汉大声问。“如假包换。”他拍拍胸膛:“名真号实,真定城认识我逍遥公子的人多得很。”
“这……朱姑娘朱黛呢?”
“她回家了。”
“什么?回家?”
“对,回家,她不管这里的事了。”
“你等一等,在下派人进去禀报。”
“谢谢。”
片刻,敞开的庄门踱出五个威风八面的男女。
“在下前庄管事辛杰。”为首的魁梧大汉狞笑着抱拳行礼:“奉命迎客。”
“不敢当管事礼遇,来得鲁莽请辛兄海涵。”
“好说好说。乔公子胆子够大吗?”
“大概够大。敢来霸王庄的人,胆子不大行吗?”
“很好很好,请乔公子进庄。”
“辛管事请。”他客气地伸手请对方领路。
“在下领路。”
五个人像是押人犯,神气地拥簇着他向庄内走。
前庄广阔,有校场,有箭道,有马术场,车棚……真够霸王气概。庄中走动的人,皆停下来好奇地向来客注视,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头接耳议论纷纷,似乎对他赤手空拳独闯霸王庄的胆气,又惊讶又愤怒同时颇为钦佩激赏。
主人居然破例,大开中门迎客,而且亲率重要执事人员,与及有关的宾客,在阶上恭迎,这是一个后生晚辈的殊荣。
霸王辛大风的确像霸王,也有霸王气概,铁塔似的雄伟身材,泛金的虬须戟立,铜铃眼精光如炬,一双巨手真有千斤力道。
客套毕,主人为客人引见,大厅堂足有廿人以上,但庄中的执事人员行礼觑见后即行退去,只剩下有关的几个人陪客。
宾客留下来的有四位,一男三女。
行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钱遂仍是那晚现身时的怪打扮:乱发披肩,青袍外系草绳,不伦不类,苍灰色的脸膛,真像死人面孔,山羊眼白多黑少不带表情,茫然直视时像翻白眼的死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行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的绰号不是白叫的。似乎,身上还散放出腐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的臭味,真令人受不了。
炼魂孟婆倒是清清爽爽、神态雍容的老太婆,依稀可以看到昔日年轻时的风华,难怪年轻时号称凌波仙子,是鄱阳湖附近尽人皆知的大美人。
炼魂孟婆的大弟子许菡,正是在三官庙大显雌威的绝色女郎。
行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的随从钱森,是个脸色苍白,三角眼不时闪烁着冷森森的光芒,带有几分鬼气的中年人,侍立在行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身旁不言不动,像个死人。
“乔公子,你把咱们真定府搞得乌烟瘴气,够狂的了。”霸王辛打开话匣子,声音大得似乎屋瓦地在震动:“是不是也想在我霸王庄也捣捣乱?”
“晚辈怎敢?”他笑笑:“不是晚辈狂妄地在贵府捣乱,而是途经贵地,一落店就有不少人陆续打上门来。店东主五路财神是前辈的乡亲,他可以证明晚辈的一切举动皆是正当的防卫。”
“当然我的消息也相当灵通,城里的事瞒不了我。你不惹我,我不管你的事。现在,你找钱老哥找上门来……”
“前辈一定知道,是钱前辈孟前辈邀晚辈来的。”他抢着说:“情势不由人,假使惊扰贵庄草木,那也是不得已的事,前辈请见谅。”
“小辈,敝师妹真走了?”行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刺耳的怪嗓音,令人入耳便感到汗毛直竖。
“是的,她走了。”
“这是说,你已经知道一切了?”
“是的。”
“那你为何还要来?”
“不得不来。”
“为何?”
“晚辈与张姑娘小有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情,特来请前辈高抬贵手。”
“可恶!你分明是有意前来示威的。老夫曾经警告过你,别让老夫有再找你的理由,没想到你竟然找到我头上来了,你以为你不怕二君一王,就敢在老夫太岁头上动土?哼!
你不该来。”
“我已经来了。”他不再示弱:“事实上,前辈师兄妹的密谋,就不够光明,更不合道义,缺乏前辈的风范,也缺乏成名人物的豪气和担当。”
“你……”
“钱前辈,你不要火爆地乱吼乱叫。”他沉声说:“你警告我,并不表示我必须怕你,事实上你知道我一点也不介意你的警告,甚且对我有五七分顾忌……”
“什么?你这厮……”行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激怒地拍案而起。
“嗓门大没有用,大嗓门的人通常是理亏的一方。”他不在乎行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的暴怒:“如果你真认为吃定了我,根本用不着伙同师妹密谋计算我,只须半夜三更冲进我的客房,把我打成死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岂不省事?”
“老夫希望能与你合作……”
“我从不与任何人合作,不受任何人摆布,这就是我逍遥公子绰号的由来,你少费心。”
“你好大的胆子。”
“人的胆子大小都差不多,胆子的功能只管消化。只要我认为必须做的事,我就会尽力去做,一切凶险恶运吓不倒我。”
“你想怎样?”行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口气一软。
“把张姑娘给我带走,我谢谢你,但我并不欠你什么,因为张姑娘是我的朋友,你不该掳劫我的朋友。”
“如果我不给呢?”
“我要求主人辛前辈作证,与你公平决斗定是非。你死,我带人走;我死,你怎么处理张姑娘悉从尊便。”
“你凭什么?”
“凭一身所学;凭一股义气;凭闯荡江湖所获的经练与胆识;凭我逍遥公子大丈夫有为有所不为的处世宗旨,即使刀山剑海我也敢闯。”他推案而起:“钱前辈,你我都是邪魔外道,对讲理毫无兴趣,唯一的理是强者有理,所以咱们不必浪费口舌。现在,晚辈恭请主人辛前辈公证,以决斗判定曲直。”
“小子,你好狂。”霸王辛摇头苦笑。
“狂者进取。辛前辈,年轻人狂不是什么坏德性。”
“你没将天下三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放在眼下。”
“不然,如无绝对必要,晚辈一定极力避免接近成名的高手名宿论是非,那会活得长久些。”
“我要试试你的所学,才能决定是否该充任证人,以免对你不公平,因为你是晚辈。”
“前辈如何试?”
“试你的内功火候。钱老哥的僵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功火候精纯,苦练数十年已臻化境。你如果内功差劲,就让你用刀剑砍他,也伤不了他半根汗毛,我何必充任让你送死的证人?”霸王辛诚恳地说:“我可不愿让江湖朋友骂我混蛋。如果你不配决斗,由于你的无礼,你必须郑重道歉,便可平安地离开我大辛庄。在你离庄十里之前,你是安全的,钱老哥不会在敝庄十里之内追杀你。”
“前辈认为他的僵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功已修至化境了。”
“不错,没有宝刀宝剑以内力御使,休想伤他一毫一发,千斤巨锤连续撞击,马步不动分毫。”
“事关前辈的声誉,前辈须任公证,不能试的,何不让钱前辈一试?”
“你有什么好主意?”
“晚辈的掌,按在他所指定的任何部位,由前辈作证叫五十数,数尽而晚辈撼动不了他的僵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功,算晚辈修为欠精,当堂叩拜求恕,如何?”
霸王辛注视着行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用目光征询行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的意见。
行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心中恨极,那有这种愚蠢试法的?分明自恃了得,没把僵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功放在眼下。
“我接受,辛老哥。”行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恨恨地说。
“好,请诸位移玉练功房。”
练功房是霸王辛主人的私室,今天算是破天荒让外人进入。房占地相当广,设有各种内外功锻炼的器械。
在主人的安排下,逍遥公子与行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在房中央的两个蒲名人轶事网团名人轶事网上相对八尺坐定。
手,是功力凝聚的焦点,这是行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指定的部位。
行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将右掌平伸,冷冷一笑,吸口气功行百脉,全身肌肉迅速地收缩、抽搐、变冷。
逍遥公子也伸右掌,向下一按,按合对方的掌心,双掌猛地牢牢吸住了。
该说是扣住了。这是说:结果将只有一个。
“开始行功。”霸王辛坐在侧方的蒲名人轶事网团名人轶事网上下令。
“气上重楼,准备催动先天真气。”指示继续下达。
“一周天,预备!”第三次指示略为拖长些。
“开始……一……二……”
霸王辛的叫数声缓慢有节,声震耳膜。
行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的身躯,已经完全僵硬了,只有一双怪眼在眨动,证明仍然是个活人而已,肌肤变成了铁灰色。
逍遥公子脸色红润,片刻间逐渐转变成奇怪的银灰色,全身的肌肉有节拍地收缩、松弛。
“十九、二十、廿一……”
他的头脸,出现一阵阵蒸气形成的轻雾。他的手臂肌肉,可让人看出其中的变化,收缩与松弛的节拍加快,形成自臂传至指尖的诡异波动,像波浪,家涟漪,一波波一圈圈向指尖传,速度愈来愈快。
行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全身开始抽动,不再发僵,脸上的肌肉呈现颤动,立即出现汗影。手掌五指紧扣,由铁灰色渐渐转变成苍白,最后变成紫黑色。
“廿三,甘四……”
紫黑色的手指,慢慢松弛了。
“廿五、廿六……”
“住手!”坐在不远处的炼魂孟婆尖叫,一蹦而起。
霸王辛一怔,停止叫数。其实,他已经看出不对了。
行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全身在颤抖,冷汗如雨,可怕的口愈张愈大,死鱼眼睛珠不断上翻。
逍遥公子像裹在云雾里,脸部已变成金红色,肌肤的连绵波动,如阵阵加紧的浪涛。
“嗄……”行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开始张开大嘴吸气,发出可怕的怪声,似乎无法将气吸入肺部,喉管有异物卡住了。
生死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关,谁也无法主动住手。
炼魂孟婆一跃而至,鸟爪似的手伸出了。
“孟婆,不可!”霸王辛跳起来沉声叫。
逍遥公子的嘴角,噙着一丝冷笑,冷电炽盛的虎目,利镞似的狠盯着炼魂孟婆。
炼魂孟婆打一冷战,骇然收手后退。她并非被霸王辛的话所惊,而是被逍遥公子的冷笑吓住了。
逍遥公子仍有余劲,甚至有攻击第二人的劲道,她如果出手相助,恐怕先死的人是她而不是行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而行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也必定会死的。
她退,行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的随从钱森,却不顾一切突然飞扑而来,双爪闪电似的抓向逍遥公子的顶门。
太快了,霸王辛和炼魂孟婆皆来不及阻止。
这是最犯忌的事,主人霸王辛的脸面往何处放?
“糟!”霸王辛吼叫。
蓬一声气爆,逍遥公子身外的轻雾向外涌散。
钱森的变爪十指齐折,身躯倒翻飞而起,发出一声厉叫,飞掼出三丈外,跌昏了。
“你胜了,小老弟,收劲。”霸王辛嗄声叫,像是大病初愈的人,先前霸王般的气概,似乎一下子就消失了,似乎输的是他而不是行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
逍遥公子手一松,整衣而起。
“我在庄外等人。”他的话坚定、有力、平稳:“等不到人,我会进来。辛前辈,打扰贵庄,多有得罪,前辈海涵,告辞。”
行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躺倒在地,全身在战抖。
天色不早,官道上车马络绎于途。
逍遥公子缓步返城,五里亭在望。
张蕙芳畏畏缩缩地跟在他身后,家一头垂头丧气的病小狗。
“你最好和我并肩走。”他名人轶事网温名人轶事网和地笑说:“别让人说我虐待你这小童养媳。挺起胸膛来,些小挫败算得了什么?老孟婆善用迷名人轶事网魂毒物,她横行天下傲啸江湖,你还没出世呢,栽在她手中并不丢人。”
“我……我不希望亏欠你什么。”小姑娘期期艾艾地说,不理会他的打趣:“你说吧!我该怎么补偿你?如果可能,我会尽量办到。”
“咦!张姑娘,我说过要你补偿吗?”
“你救了我是事实。”
“你并不亏欠我什么。”他有点生气:“救你也是偶然的事,我是去救我的侍女小孤的。”
“我仍然欠你这份情。不管怎么欠,怎么偿,你我之间的情势,并不因而改变。”
张蕙芳铁青着脸说:“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那一千五百两银子也被那老虔婆取走了,我不会还我……或者把我的命来补偿你,所以你即使有要求,我恐怕很难办得到,不过我会尽力。”
“你做事好像相当固执,斤斤计较……”
“我就是这种人。”小姑娘抢着说:“恩怨分明。轻生重义。”
“好,就算你很有人味,不像是邪道的人。”他突然对这位行径怪异的小姑娘产生好感:“你说过你我之间的情势。”
“是的,除非你放弃不利颜知县的行动,我……我会尽一切所能来阻止你,甚至……
甚至……”
“杀死我?”
“是的。”小姑娘痛苦地说,以手掩面激动得身躯颤抖。
“老天爷,你与阎知县的事,到底……”
“我……我不能说。”
“好个固执的小丫头。”他摇头苦笑:“我不勉强你,但我还不想放弃阎知县的事。
目下情势对我不利,为了小孤,我很可能接受别人的挟持,那就势必积极对付阎知县,你我将无可避免地各走极端了。”
“我不是不知感恩的人,但……”
“别说了,我们这种人只知利害,不管其他。总之,对你,我觉得你有点与众不同,不论你要做什么,怎么做,我都不怪你。唔!你自己走吧!”
“乔爷,你……”
“找我的人来了,与你无关。”
五里亭中,踱出神色庄严的金笔秀士敖世纶,三个村夫打扮的中年人,各挟了一个长布卷。
正邪之间,界限分明,即使双方过去无仇无怨,见面时仍然互相排斥,办起事来更是各怀成见,积不相容,甚至毫无理由地仇视。
金笔秀士是当今的侠义道英雄中,具有代表性的风云人物。张姑娘的兄长黑衫客张兴隆,则是邪道的佼佼者,她认得金笔秀士,以为金笔秀士不知道她的来历底细。
姑娘不走了,悄然退至一旁。
逍遥公子是非正非邪的江湖遨游者,也是偶或管闲事的半黑半邪浪人,与姑娘聊可算是同道或同类。
她心中一动,要看逍遥公子如何与侠义英雄了断。金笔秀士在客店与逍遥公子有过冲突,曾经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过手的事,她曾经打听得一清二楚,大白天,这位侠义英雄的做法又怎样?
不会是四打一吧?
金笔秀士是个性豪爽,干脆俐落的人,做事不喜欢拖泥带水;才气纵横的年轻人,大多数具有这种性格。
四个人拦住去路,态度并不穷凶极恶。金笔秀士瞥了避至路旁的张姑娘一眼,剑眉深锁,眼中有困惑的神情流露,向三同伴用眼色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换意见。
“在下是专诚偕朋友来等你的。”金笔秀土首先与逍遥公子打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道。
“我看就是这么一回事,没错,你是特地来等候我的。”逍遥公子笑容可掏,似乎毫不介意那晚的冲突:“我的行踪守不了秘,动一动就有一大堆的人跟踪。老天爷!好像我已经成为你争我夺的财神菩萨了。”
“乔兄,你真的不放弃吗?”金笔秀士笑不出来,神色渐冷。
“我从不放弃任何东西,所以我逍遥自在。”
“好,在下只好有一步走一步了。”
“敖兄,路多得很呢,到处都可以走,随你高兴爱走多少步就走多少步,犯不着走极端,是吗?”
金笔秀士懒得去思索他话中的含义,不想听弦外之音,伸手替同伴引见。
“兄弟的三位朋友。”金笔秀士逐一引见:“孔儿、曹兄、华兄……”
“在下听说过。”逍遥公子说:“侠义道大名鼎鼎、誉满江湖的剑南双杰,铁胆专诸孔千里、狂鹰曹昆仑;关中十八柱的第七柱,擎天手华欣幸会幸会,但不知诸位大侠何以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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