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angxiaoqiang 发表于 2017-3-23 23:04:04

第十一章阴错阳差
    蒋少白一听对方居然知道自己父亲的本名,不但肯定“火凤凰”是他们掳去,就是十年前火焚柳竹山庄的案子,也认定是他下的毒手,登时激动得悲痛大喝一声喊道:“好哇!老贼,你这总算是不打自招,既然你能叫得出他老人家的本名,十年以前,纵火焚庄的案子,毫无疑问,也是你主使的了!嘿嘿嘿……”
    话音一落,紧接着又是一阵锥心泣血的悲笑,那凄厉的声音,简直使得天地变色,日月无光,就是铁石心肠的人,听到以后,也得一掬同情之泪。
    岂知,当他悲笑的声音,逐渐低沉酌时候,神雕会主却出乎意外地冷冷说道:“小鬼,你用不着含喷人,什么纵火焚庄的事,老夫一概不知,倒是叛贼那张自本谷的地图,还是给我乖乖地交出来吧!”
    蒋少白目皆裂地瞪着他说:“老贼,你还想赖,火焚柳竹山庄,不是你是谁?”
    神雕会主两眼一瞪说:“笑话,老夫是什么人,做了就做了,没做就没做,老实说,就是那个什么马小玉,也不是老夫掳的,爱信就信,不信拉倒,老夫现在只向你要图,别的事情,懒得与你们罗嗦!”
    蒋少白三人听到此话,不禁同时一呆,几乎不敢相信地齐声喝问道:“什么?昨晚掳的人事,也不是你干的!嘿嘿嘿,这话说来谁能相信!”
    这时,那位与蒋少白同名同貌的“逍遥公子”,似乎极为关切“火凤凰”,闻言立即从敞棚里面的座位上,站了起来问道:“两位用不着怀疑,敝师叔昨晚始终与小弟在一起,决不会做下此事,那位‘火凤凰’马姑娘,难道真让人给掳走了吗?”
    蒋少白虽然在内心理面,始终感到他与自己,似乎有什么密切关系似的,但此种感觉,现在早就让仇恨的怒火,给全掩盖住了,闻言不禁大起反感,马上冷笑一声说:“嘿嘿!这样说来倒像是我们自己把人藏了起来,再来反咬你们一口啰!”
    汤淑珍对他更已早有成见,也紧跟着毫不客气地反唇相识说:“装得倒真像那么回事,说不一动手掳人,就有阁下自己的份呢?哼!睁着眼睛说瞎话,也不笑脸红!”
    逍遥公子被他们两人一阵抢白,真窘得脸上时青时白,好半晌,方始从嘴里迸出一句说:“两位这话从何说起,小弟说的确是真……”
    他还想有所解释,但神雕会主早巳转过头来,猛然瞪了他一眼说:“白侄,要你多什么嘴,这些事情,就算是我们做的,他们又敢怎么样!”
    他的话才一说完,广场侧面,一棵枝叶浓密的古树上,却突然传出一阵苍劲的声音,冷冷地接口说:“哼!想赖也赖不掉,玉娃儿如果不是遇着老夫,怕不早就让你们给掳走了,想不到……”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不禁使得大家全都一楞,给给抬头,不由自主地向着那棵古树上面望去,但由于枝叶实在太密,究竟里面是否有人,仍旧看不出来。
    神雕会主想不到在大白天里,有着这么多高手在场,居然让人藏身在广场侧面的古树上而毫无所觉,不由惊骇得说不出话来,一时之间,显得有点失措地不知该怎么处理才好,倒是站在敞棚里面“逍遥公子”,由于受了他的几句斥责,正感到一肚皮委屈,没有地方发泄,反抢到他的前面,猛然打断对方的话头,怒喝一声喊道:“胡说,你是什么人,竟然敢向本会栽起赃来,还不与小爷滚下来认罪,小爷可要不客气了!”
    怒喝声中,对方早已回报了一声冷哼!
    这一来,不蒂火中浇油,“逍遥公子”年轻气盛,那还忍耐得住,只见他双足猛的一蹬,身形一幌,业已朝着那棵古树上面,疾扑而去。身形未到,两掌已经贯注十成真力,对准发音之处,狂劈而下,嘴里更沉声大喝一声骂道:“狗贼,小爷不给你一点厉害瞧瞧,你也不知道我是谁?赶快给我滚下来吧!”
    岂知,他那两股凌厉无比的掌风,劈到古树上的时候,竟然仿佛泥牛入海一般,不但没有半点反应,甚至连枝叶都没动一下,这一来,可把他惊吓得倒抽了一口凉气,嘴里不好两字,还没来得及出口,苍劲的声音,又已响了起来喝道:“小魔崽子,就凭你这一点道行也能请得动我老人家,滚回去吧!”
    真是说滚就滚,话音一落,一股强大无比的潜劲,已经从枝叶之内,汹涌而出,朝着逍遥公子那道疾扑而上的身形,猛逼过来。
    逍遥公子虽然见机得早,已经收回劲力,准备撤退,还是迟了一步,仍旧被那一股潜劲,撞得在半空里一连打了几个翻滚,才勉强降落下来,如果不是落足的地点,恰在擂台上面,神雕会主在旁适时扶了他一把的话,恐怕还得踉跄地退上好几步,才能勉强站稳!就这样,那一张似潘安的俊脸,也几乎吓得一片苍白,看不到半点血色了。
    逍遥公子的武功怎么样,大家即令没在聚宝楼上亲眼见过,也已有过耳闻,以他一人之力,能够接下蒋少白与“火凤凰”合力一掌,难说没有匆促出手,未尽全力,他后退的步数,也较两人要远得多,但总没有负伤,这种成就,在目前武林成名的高手来讲,能有几个此得上他,现在居然被那隐身在古树上的人,不露声色地就把他弄得这般狼狈,那这人的功力之高,还能想像吗?
    因此,刹那之间,场中变得一片寂静,不但一般观众,全都惊得目定口呆,舌头伸出缩不回去,就是身为三探二绝传人的蒋少白和汤淑珍,以及四客之一的神雕会主,也都显得骇然变色,各自呆在那儿,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尤其是神雕会主,除了震骇之外,脸上更感到无比的难堪,对方此举,分明是冲着他们神雕会来的,他身为会主,能不理吗?
    但真要理起来,就是他自己,也没有把握,能够胜过对方,总算他还有一点种,停了半晌以后,终于色厉内茌地抬头喝道:“阁下究竟是谁?存心硬把掳人之事,诬栽在本会的头上,不知是什么意思?”
    树上那人闻言之下,突然哈哈大笑说:“玉娃儿,我们爷儿俩,看来不出去亮亮相,和他们对证对证,他们决不会认账的!”紧紧着,又是一阵长笑,笑声未止,大家只感眼睛微微一花,广场上,已经不声不响地突然多出两个人来。
    蒋少白三人离他们最近,定睛一看之下,除了一位长髯垂胸,面目呆板,身材异常颀长的灰衫老人以外,另一位不正是昨晚离奇失踪,没有回转的“火凤凰”马小玉,又还会是谁呢?
    三人这时内心真是说不出来的兴奋,早已急拥而上,将他们围了起来,高兴万分地喊道:“啊——你真被他们掳走过吗?情形究竟怎么样,快告诉我们好吗?还有这位拯救你的前辈是谁,也替我们引见引见如何?”
    “火凤凰”被他们一围,似乎感到微微一楞,眼中露出一丝茫然的神色,就好像并不认识他们似的,不过这种神色,一闪即逝,当听完他们的话后,立即变与异常亲热地起来,也兴奋地喊道:“啊——你们就是白哥哥珍姐姐和蒋伯伯吧!小妹昨晚追敌,没有想到他们在半途中,还另外埋伏得有人,一时不察,中了他们的暗算,如果不是碰着爸爸的好朋友,封花使者钱伯伯从当地经过,这时怕不早让他们给关起来啦!”
    什么话?你们就是某某某……吧!可惜蒋少白等人正在兴奋头上,她的话说得又快,竟然一点也没有注意到,就是心细如发的汤淑珍,也疏忽了,否则的话,他们一定可以发现“火凤凰”的眼神,有异常人之处,因而提高警觉,免除好几次劫难,以后事情的发展,也就不会那么曲折离奇了。
    闲话少说,“火凤凰”与他打过招呼以后,立即拉着那位灰衫老人的手,为他们引见说:“钱伯伯,这三位就是我说过的白哥哥他们,你老人家以后可得多照顾照顾哟!”
    蒋少白三人连忙向前见礼,灰衣老人回礼以后,眼睛扫了三人一遍,最后停在蒋少白脸上,那眼光就像刀子一般,直看得蒋少白心头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噤,登时使得他将头低下,错着表示感谢来回避他的眼光说:“玉儿承蒙前辈援手,晚辈仅此致谢!”
    灰衣老人脸上没有半点表情,仍旧是那么呆呆板板,就好像他根本没有什么感情似的,只不过在嘴里冷冷地应了一句说:“好!好,玉娃儿是老夫的侄女,用不着致谢!”
    这时,站在擂台上面的神雕会主,也已回过神来,一见他们互相寒喧,望都没有朝自己这边望一下,就好像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一般,以他的身份,几曾受过这等蔑视,登时忍耐不住地怒喝一声喊道:“老鬼,你硬向本会栽赃,今天如果不说个明白,本会主可在对你不起了!”
    正在与蒋少白等人叙旧的“火凤凰”,闻言之下,不等灰衣老人有所表示,立即气虎虎地转过身来,抢着喝骂道:“老魔!住嘴,本姑娘亲身经历的事,居然还想抵赖,你究竟要不要脸!”
    紧跟着,灰衣老人也缓缓地将身子转了过采,眼中露出一丝诡秘的神色,似笑非笑地望着他说:“燕会主,一个人做事,应该敢作敢当,虽然你没有亲身出手掳人?可惜你手下那几位执行命令的脓包香主,把一切都说出来了,像你们这种邪魔外道的帮会,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还用得着人诬栽吗?”
    由于他现身的时候,身法太快,紧接着又低下来,与蒋少白等人见礼寒喧,因此场中其余的人,全都没有看清他的长相,不过由他那一身功力判断,相信一定是一位很有名的人物。可是,当他这一转身答话,猛然将头抬了起来以后,大家所看到的,却是一张极为陌生和面孔,不但没有见过,甚至连听都没有听过,武林中间几时有过这么一位面目呆板身形颀长武功奇高的灰衣老人,这一来,大家不禁齐感一楞,彼此面面相观,诧异得说不出话来。
    尤其是神雕会主,自诩见多识广,不但一般高手,他没有不知道的,就是鱼际三探,也都有过一面之缘,竟然也对这位灰衣老人,感到极度陌生,其惊异的程度,可想而知,登时变得怔怔地望着他说:“阁下究竟是谁,江湖上好像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你这一号人物么?”
    灰衣老人神秘地撇了撇嘴说:“会主说的不错,江湖上确实没有我这一号,老夫钱三,自号封花使者,除了与中原十鼎,谊属至交以外,不愿与任何武林人物打交道,你又怎能认识我呢?倒是燕会主的大名,曾听甄兄数度提起,真是如雷贯耳,今日能够识荆,可以说是三生有幸!”
    神雕会主见他说得如此客气,满腔怒火,不便马上发作,只好勉强从扔上挤出十丝笑容出来说:“那里,那里,阁下原来是一位不问世事的高人,本会主倒真的失敬了,不过———”
    言中隐含讥讽,灰衣老人那还有听不出的道理,因此,马上打断他的话头,阴阴地笑了几声说:“嘿嘿!会主倒真会说话,可惜老夫从不受激,不问世事那是假的,老夫素来的宗旨,是抱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主张,会主掳人,居然掳到老夫侄女的头上来了,老夫再要不管,还有谁管,会主难道认为我错了吗?”
    神雕会主冷冷地笑了一声说:“阁下侄女毫无伤损地跟在你的身边,却硬栽我们掳人,这种寻的手段,未免太不高明了吧!”
    灰衣老人似乎早已知道他有此一说,闻言不慌不忙地点了点头说:“这样说来,没有一点证据,会主是无论如何不会认账啰!”
    神雕会主理直气壮地说:“那是当然!”
    灰衣老人不禁又诡秘地笑了一笑说:“好!会主大概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幸亏老夫早就想到了这一点,现在我让你看看证据,看看你还有什么话可以狡辩!”
    一面说话,一面朝着早先隐身的那棵古树上面,闪电也似地窜了过去。
    好快的身法,就在话音一落之际,大家连他怎么起步的,都没有看清楚,仅仅只感到眼前,有一道淡淡的影子,微微幌子那么一幌,他早已从那古树上面,重新窜了回来。
    这还是那些武功较高的人,所看到的现象,至于那些武功较低的人和一般普通观众,根本连他究竟离开了没有,都进没有发觉,就仿佛变魔术似的,一隐一现之间,灰衣老人的胁下,已经平白地突然多出一个人来。
    这一手轻功,除了传闻中的“鱼际三探”,也许可以办到以外,就是当年“天下二绝”在场,也得自叹弗如。
    霎时,场中又静得没有半点声息,不但所有的人,很自然地对他产生一种敬仰的心情,无形中对他露出一片信赖的神色。
    神雕会主和他手下的那批凶神恶煞,更因此气焰一落万丈,各自心头忐忑,地感到不安起来。
    灰衣老人目睹自己此举,已经收到镇摄的效果,似乎感到非常满意地笑了一笑,这才将胁下所挟的那人,放了下来,另外用手将他扶住站好,然后面有得色地望着神雕会主冷冷说道:“燕会主,这位香主,大概是贵会的人物,该不能否认吧!”
    这人挟在老人胁下时,大家只看出他是一位劲装大汉,现在经老人放下扶着站在地上,首先映入大家眼的,就是他的胸前,所绣的那一只翩翩欲生的神雕,再一定睛细看,几乎全都认得出来,这位劲装的人物,可不是在聚宝楼上,首先向火凤凰挑战,号称江南三妖老大的麻脸大汉吗?只不过他现在已经被老人制住穴道,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像条死猪罢了。
    神雕会主一看是这个家伙,自然无法抵赖,因此显得非常光火,马上毫不犹豫地点头答道:“不错,他正是本会分会下的一名小小香主,难道就凭他,也能掳得走顶顶大名的‘火凤凰’不成,哈哈哈哈……这话谁能相信!”
    灰衣老人脸孔倏地一板,重哼了一声说:“哼!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如果正面动手,他能在老夫侄女的手底,走过十抬,就算是不错的了,难道你没有听到我侄女说,是中了你们无心的暗算吗?”
    神雕会主一时无话可驳,略显气馁地将眉头皱了一皱说:“也许是他昨天受辱贵侄女手下,私自存心报复,这样说来,倒真是本会主失察了,不过,这件事情,本会主事前确……”
    灰衣老人一见得理,立即显得盛气凌人地冷笑说:“嘿嘿!会主倒真会推卸责任,谁不知道神雕会会规严厉,如果没有得到指示,敢私自行动吗?哼!好的活口还在,就让你亲自听听他的口供吧!”
    说完,举手一拂,那位江南三妖老大立即吐了一口浓痰两眼一睁,回醒过来,只不过两眼木然,仿佛还不知自己在什么地方似的。
    灰衣老人等他回复清醒以后,立即两眼神光暴射,朝着他的两只眼睛上面,逼视了过去问道:“香主,昨晚使用迷药掳人,究竟是你自己的主意,还是受了别人的指使,与我说清楚一点给大家听听。”
    江南三妖老大傲微一怔,方始结结巴巴地说:“老爷子,我……我……我不是已经说过,那……那是……受我们会主……的差遣……了!”
    神雕会主在台上一听此话,不禁气得暴跳如雷地大声喝骂道:“混蛋!简是是满嘴胡说,我什么时候叫你使用迷药去掳人的?”
    江南三妖老大似平早先没有发现神雕会主就在擂台上面,闻声之下,立即吓得面无人色,混身直打哆嗦地望着台上,语不成声地说:“这……这……会主不是……昨天……晚上,吩咐……我们三兄弟……埋伏……在……”
    话还没有说完,神雕会主早已气得脸色铁青地猛然将手一伸,指着他狠狠地骂道:“胡说!胡说!简直是一派胡说!”
    他的手指方一伸出,那位江南三妖老大立即闷哼一声,身形往后一仰,嘭的倒了下去,接着手足一阵抽搐,终于呜呼哀哉,往阎老五那儿挂号去了。
    灰衣老人似乎没有想到有此一变,立即转过头来,两眼神光暴射地盯着神雕会主,阴阴地说道:“会主,你这一手,未免也太不高明了些吧!现在杀人灭口,不嫌太迟了吗?”
    蒋少白本来就不肯相信会主的一切辩白,现在目睹这一连串变化,那还忍耐得住,登时只感到胸中热血翻涌,两眼神光暴射,悲愤无比地朝着他的脸上,狠狠地盯了过去,口中喊道:“老贼!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千假万假,掳人的事,已经人证俱在,当年暗中纵火焚庄,用卑鄙的手段,害死先父的案子,如果说没有你在内,谁能相信!”
    神雕会主似乎根本没有听到他喝骂的声音,人像傻了一样似的,怔怔地望着那位倒在地上,已经死去的江南三妖老大,自顾自地喃喃自语说:“咦——奇怪,他怎么会突然死去呢?……阴谋!这是阴谋!”
    不过他的声音很小,正好又在蒋少白向他大声喝问的当儿,因此谁也没有听到他在那儿说些什么?
    当蒋少白喝骂的声音停止时,他又陷入了沉思,看起来就像是他已默认事情是他干的,料定了对方奈何不了自己,根本懒得理会一般。
    这一来,蒋少白仇恨的怒火,更加不可遏制,几乎变得目齿皆裂地暴喝了一声。
    这一声暴喝,宛如晴天霹雳,总算把神雕会主,震得回过神来,本来他还想辩驳几句,但一看到蒋少白那付想要择人而噬的样子,也不禁气往上涌,当即昂首发出一阵杰杰的狂笑,似乎已经恼羞成怒地喝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反正今天的事,都得在手底下见过真章,才能解决,不错,一切是老夫干的,你们又能把我怎么样!”
    蒋少白一听此活,两眼差不多已经冒出火来,立即两脚一蹬,嗖的一声,朝着擂台上面,急窜而上,同时暴喝一声喊道:“老贼!既然是你干的,就纳命来吧。”
    他这一窜,几乎用上了真力,几乎使得身形超出擂台四五丈高,当身形开始往下降落,距离台面还有两丈多高的时候,两掌已经贯注十成真力,就这么凌空对准神雕会主的头顶之上,狠狠地劈了下去。看样子他真恨不能在这一掌之上,就准备将神雕会主劈成一团肉浆,方始甘心一般。
    掌势距离老魔的头顶,还有好几尺远,凌厉的掌风,已经令人微微感到窒息,饶是老魔身为大漠四客之一,也不禁为他这一身功力,感到凛然变色!
    老魔也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人,虽然知道蒋少白开顶输元,并已觉察出他的一身功力,确实不可轻侮,但在二绝内力尚为蒋少白完全吸收引为已用之前,恐怕还要略胜一筹,因此并不害怕,见状之下,立即大喝一声喊道:“来得好,就让本会主秤量秤量你,看看你究竟得到那两个老鬼多少传授吧!”
    话音一落,不闪不避,也猛然将气一捉,双掌贯注八成真力,一记“霸王举鼎”,闪电似地往上一推,迎着蒋少白凌空劈过来的掌影,硬接了过去。
    轰隆隆——哗啦啦——
    一阵闷雷似的轰然大响中.夹离着一连串木材折断,屋宇崩塌的声音,直震得大家的耳朵嗡嗡作响,几乎连耳膜都给震破了。
    紧接着,灰雾泓天飞扬,木屑砂石,宛如夏日狂雹,朝着四外疾射而去,只吓得广场上的观众,一个个抱头逃窜,往后疾退!
    那些走得稍慢一点,和距离擂台太近的人,差不多全让那些暴射而出的砂石木屑,击得头破血流,鼻青眼肿,一时之间,哎哟之声,彼起此落,广场上面霎时变成一片混乱,就仿佛世界已经到了末日,对于两人对掌以后的结果,究竟怎样,谁也没有那份心情,去注意看了。
    就在大家一片混乱,尘沙尚在空中弥漫,尚未完全消散的当儿,擂台所在的位置,首先响起老魔的声音喊道:“好小子,你这一掌倒真不弱!”
    紧接着,擂台上端,二十余丈高的空际,也传来蒋少白的喊声喝道:“哼!彼此,彼此,老贼你总算没有浪得虚名!”
    这两声大喝,立即止住了大家的混乱,全都不由自主地站定下来,一齐转头,朝着擂台那面,定眼望去!
    当大家看到实际的情况时,全都不自禁地倒抽了一口凉气!
    别说那些不懂武功的普通的观众,一个个看得两眼发直,呆若木鸡地站在地上,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就是那些武功造诣很深的双方高手,也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张口结舌地整个给楞住了。
    可能吗?
    那座擂台,大家记得非常清楚,不但四周的柱子,都是两人合抱的铁杉,就是垫在台底下面的横梁,也差不多有一抱粗细,而且排得很密,即令几千斤的冲力,也休想使它摇幌几下,其结实的程度,可想而知。
    然而眼前的景象,不但擂台柱倒梁歪,四分五裂的整个给倒塌了下来,甚至台下地面上原来铺的石块,也碎裂不不少。两人这一招硬碰的威力,竟然大到这种程度,说起来能有人相信吗?然而事实摆在眼前,不相信也得相信,大家又怎能不傻了眼呢?
    嗬——再一仔细察看,使处他们震骇的事,还有的是哩!
    那位神雕会主的双足,竟因用力的关系,硬生生地从地面的石块之上,陷进地底,几乎有一尺多深,此刻尚未从里面拔出。
    蒋少白呢?由于身形悬空,后面又没有什么东西挡住,更给双方掌劲相撞而生的反击之力,给震得翻上几十丈高,直到此时,方始往下降落。
    而且,擂台倒塌以后,那些断木残屑,堆积的情形,更令人感到惊奇,它们堆得虽不整齐,但部分散在四周,那块原来建筑擂台的地面,反倒干干净净,除了石块显得碎裂以外,竟然没有一片残木,不用问就可以知道,一定是让他们两人掌力所激发出来的旋风,给扫干净的。
    这种刚猛的掌力,别说在场所有的人,从来没有见过,就是听恐怕也没有听过呢?
    大家看到这种景象,惊骇的情绪,还没有平复,蒋少白与神雕会主,又在那片原来建筑擂台的地面上,展开了另一种方式的激斗。
    由于在这一抬硬拚的情形下,蒋少白已经运出十成真力,并且占着居高临下的优势,结果仅仅平分秋色,谁也没有讨到好去,很显然的,蒋少白在功力上,比起老魔究竟还要逊上那么一筹。
    因此,蒋少白不敢再继续硬拚,决心趁着老魔双腿,陷入地底,尚未拔出以前,抢制先机,采取游斗的方式,运用巧妙的招式,来弥补功力的不足。
    他这项决定,就一般的情形来说,决没有错,但现在却是大大地失策。
    当然,从修为上讲,他决不如老魔,可是他在下山之前,二绝曾经为他开顶输元,将两人那一身罕绝的功力,完全转注到他的身上,现在虽然显得比老魔略逊一筹,只不过是他接受输元的时间太短,一时之间,不能将二绝转注过来的功力,全部吸收引为已用罢了,并不是他真正比不上老魔。
    如果继续硬拚,由于外力的激荡,正可以帮助他加鼓掌吸引二绝所转注过来的功力,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害处,他不明此理,反而采取游斗,那岂不是大错特错了吗?
    这一来,可喜坏了神雕会主,当他开始硬接蒋少白那一掌的时候,尚未想这一点,一掌接实,立即惊觉,知道自己失策,正在懊悔得要命,可是这时他的双足,已经深陷地底,上拔的速度,无论如何,决比不上蒋少白从空下降的速度。
    如果蒋少白借着那下降的冲力,继续凌空给他当头一掌,那时他除了硬接以外,根本就没有别的办法可想了。
   

请留下来 发表于 2017-3-23 23:04:07

第十二章翠绿鹦鹉
    蒋少白主动的采取游斗,竟然飘身向旁降落,不正合了他的心意吗?虽说这样一来,自己无法抢到先机,没有最初刚开始的时候,立即采用游斗来得好,总比继续硬打硬接,助长他的功力,要强得多。
    何况,他们四客自后败于二绝以后,一直存心地耻,这些年来,差不多已经把双奇的武功路数,揣摸得清清楚楚,蒋少白的功力,虽然得一以二绝开顶输元,能够愈斗愈强,招式变化言面,必须依赖实战经验,说什么也不可能盖过二绝,还怕把先机抢不回来吗?如果自己拔足的运作够快,说不定连先机都不会丧失呢。
    老魔实在是够狡猾的了,内心虽然欣喜万分,表面上却一点为露声色,反倒装出一付气急的样子,望着蒋少白飘的身形,汹汹地渴骂道:“小子有种,就继续与本会主硬拚下去,想趁着老夫双足陷入地底的机会找便宜算得什么英雄!”
    说话的时候,动作可不敢有半点怠慢,早已抓紧机会,利用蒋少白向旁飘落,微微多缓一口气的时间,猛然提气,嘿的一声,就双足赶紧从地底拔出再讲。
    蒋少白不知老魔说的话是否反话,内心更深感得计,身形方一落地,人还没有占稳,立即冲了过去喊道:“老贼,你认命了吧!小爷目的是在报仇,不是与你印证武功,那套激将的办法,趁早与我少来。”
    神雕会主的动作确实够快,当蒋少白冲到他身衣的时候,双足已经完全拔出,只不过身形尚未站稳.就已被蒋少白展开地圣成名的绝学“火轮掌”,给卷进学影里面去了,先机还是没有抢到。
    地圣这一套“火轮掌”,以快捷诡秘著称,蒋少白可对它最有心得,这一使将出来,登时使得场外的人,感到眼花缭乱,就仿佛看到蒋少白,在陡然之间,突然金长了许多手臂,纷从四方八面,同时朝着神雕会主的身上,拍了过去一般。简直就叫人分不出究竟那一是虚,那一常是实。
    此时丐帮诸人与一般观众,见次不禁欢声雷动,喜形于色,神雕会的那群魔头,则骇然变色,全都不由自主地为他们的会主,担起心来。
    尤其是在聚宝楼上,会经与蒋少白一度交过手的“走尸”和“无头”两人,更暗中高呼侥幸不止地想道:“原来这小子昨天根本就还没拼出他的绝活来,否则怕早就让他给整惨啦!”
    只有武功造诣,已经达到飞跃老人那种程度的少数高手深知以神雕会主的能耐,决不可能马上失败,最后鹿死谁手,犹未可知,因此仍旧保持平静,没有露出半点激动的样子。
    尤其是汤淑珍的心思细密,更看出蒋少白的失策,反而把眉头皱得紧紧地,深深地为他惋惜,一点也不认为乐观。
    究竟是他们这些人的看法,要正确得多,就在大家眼看神雕会主已经神蒋少白圈进掌影,仿佛无从闪避,预料老魔不死也得受伤的当儿,已经听到他的声音,在掌影重重包围之下,大喝喊道:“来得好!”
    喊声一起,谁也没有看清他是怎么开始的,那又矮又胖的身形,已经像鬼魅似的在那数不清的掌影之中,飘闪起来。
    神雕会的人,一看就已经知道,他们会主所施展的,正是春秋谷中,几项有名绝学中的“卧虎功”。
    这套身法,差不多神雕会中比较重要的人物,全都学过,但经由神雕会主自己施展出来,方始真正看出他的奥秘,端的是瞻之在前,忽然在后,现之于右,倏转于左,蒋少白虽然抢到先机,用的又是地圣成名绝学,以快捷诡秘著称的“火轮掌”,对他仍旧莫可奈何,顶多只不过碰到他一点衣角,迫得他无暇还手罢了,想要取胜,看来短时间内还是很不太容易办到。
    其实,神雕会主自己心里雪亮,如果他不是早就把二绝的武功路数,揣摸熟了,知道这套“火轮掌”中间大概的变化,又加蒋少白缺乏实战经验,这才能仗着“卧虎功”,堪堪自保,否则在这种先机已失的情形下,不等他将身法展开,恐怕就得要吃大亏。即令如此,想要夺回先机,仍不容易,真正要说起来,还是危险的成份居多。
    不过这种情形,只有他自己一人清楚,不但场外像灰衣老人那样的高手,看不出来,就是与他正在激斗的蒋少白,也毫无所觉。
    因此,在表面上看来,不但两人已经拉成平手,而且还像是他已夺回先机,暂时不屑动手进招一般。在大家的眼里,由于他们的身形手法太快,早就分不出他们的人影,自然更无众判断,究竟是谁先占了优势。
    从这儿,可以看出经验的重要来,老魔虽然知道自己的危险,并未解除,但算定蒋少白一定会沉不住气,只要自己小心谨慎,保持现状,不露声色地耐心等侍,一定很快就会出现机会,让他将形势扭转过来。
    果然没有出他所料,蒋少白的眼看一套“火轮掌”快要施展完了,仍旧没有奈何老魔,立即变得心浮气燥地说道:“老贼!虽道你们大漠四客的名头,就是靠闪躲给闯出来的吗?单靠一套卧虎功保命,算是什么英雄好汉!”
    他这一分神说话,掌势很自然地微微挫了一挫,立即从中露出一丝空隙。
    这丝空隙,对于武功经验与他相若的对手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可是落到神雕会主这种老狐狸眼里,情形就不大相同了。
    老魔处心积虑,就是等这么一点机会,岂肯轻易放过,早就窥准那一丝小得不能再小的空隙,猛然欺身近前,右掌倏演成绝学“龙爪功”,一招“龙爪降鹰”,以快得不能再快的速度,猛然朝着蒋少白胸前的要害,疾抓而上,招式发了出去以后,方始阴笑地喝道:“嘿嘿!好小辈,以你的身份,本来不值得老夫还手的,否则早就没有你的小命了,既然你自己急着找死,老夫如果不给你点厉害瞧瞧,别人还只当我真怕了你呢?”
    蒋少白没有想到微一分神,就让老魔找到了反击的机会,一个措手不及,不但所有的招式变化,全被老魔这一名“龙爪降鹰”,整个给封死了,甚至连闪避都发生了问题,生命已经到达千钧一发的危险境地。
    场外诸人,虽然没有看出情势转变的原因,但因蒋少白的招式,陡然为神雕会主封死,双方身形猛然一窒,使得满场幻影,急幌而逝,神雕会主那只右手,已经抓向他的胸前要害,眼看就要丧命的景象,却一丝不漏地尽收眼底。
    这一来,不但丐帮诸人那些关心他的观众,全都大惊失色地尖叫了起来,飞跃老人和汤淑珍两人,更吓得六神无主,几乎站立不住地马上想冲过去。
    因为他们两人在擂台倒塌的时候,已经闪身退后,距离蒋少白他们搏斗的地方太远,不但无法窜过去相救,就是使用暗器也来不及,这又怎么不叫他们着急呢?
    两人在此情形之下,只好赶紧将眼睛闭上,不忍心看到蒋少白丧生在老魔爪下的时那份惨状。
    然而,就在他们眼睛将闭未闭,眼看蒋少白危险到了顶点的当儿,奇迹突然出现,立即把握住这个千截难逢的机会,身形猛然往后一倒,双足借势一蹬,一式“鲤鱼打挺”,整个身体,紧贴地面平飞疾射而退,终于死里逃生,抢回了一条小命。
    当他飞出两三丈远,再一个“鲤鱼打挺”翻身站了起来以后,不禁怔怔地望着神雕会主,莫明其妙地发起呆来。如果神雕会主趁此继续紧追而至,他恐怕又得立即陷入险境。
    岂知,神雕会主也和他一样,竟然放过这个机会,也呆呆地站在那儿发楞。
    怪事,这是怎么回事呢?
    难道老魔会有那么好的心肠,突然慈悲,肯在这种时候,自动收手,特意放过蒋少白吗?
    不会,自然不会!
    如此说来,那一定是有人在暗中出手拯救,助了蒋少白一把啰?那么这位暗中出手的人,又是谁呢?
    大家愣了一愣以后,全都不约而同地将眼光扫向四周,仔细地寻找起来。
    最后,大家的眼神,几乎一致地盯向那与蒋少白长得一模一样的黄衫书生身上,就是神雕会主自己,也不例外。
    就刚才的情形分析,显而易见,那暗中出手的人,只有用细小的暗器,射向老魔的手腕,迫得他缩手自保,才能达到目的,而现场的情形,除了这位“逍遥公子”所站的位置,距离他们最近,勉强可以办到以外,其余的人,不是功力太差,就是鞭长莫及,没有一个能够做得到。
    可是“逍遥公子”身为老魔师侄,是神雕会的一份子,又怎会出手拯救起与他站在敌对方场的蒋少白来呢?
    但事实摆在眼前,除了他以外,决不可能再会有别人,自然不相信得相信啰!
    神雕会主也和大家一样,认定刚才暗中出手报拯救蒋少白的人,一定就是自己的师侄,不禁气面得孔铁青,微微一呆以后,马上一步一步地趄着他的身前,缓缓地迫了过去,两眼凶光暴射地盯在他的脸上,怒极反笑地喝道:“哈哈哈哈!想不到自己的师侄,反倒帮助起外人来了,畜生?刚才你做的好事!哈哈哈哈……”
    岂知,那位“逍遥公子”的神态,竟然与大家一样,仿佛一点不知道神雕会主为何突然敛手一样,也在那儿愣愣地站着发呆,当神雕会主向他迫过去,猛然喝问的时候,方始回过神来,不笑所措地吓得往后直退,似乎感到大出意外地望着神雕会主,茫然不解地问道:“师叔!……你……老老人家怎么啦!刚才……我……我……我什么也没有做呀!”
    神雕会主顿时感到一楞,身形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似乎不大相信地将眼光紧紧地盯在他的脸上,象要一眼把他看穿一般,冷冷地问道:“什么?刚才你什么也没有做!”
    “逍遥公子”此时已经恢复镇定,闻言坦然地说:“确实我什么也没有做呀!”
    神雕会主察颜观色,不禁有点相信起来,登时脸色变得阴晴不定,深感困惑地自方自语说:“咦——这就奇怪了,刚才那飞射过来,向我手腕偷袭的暗器,分明是发自他这一个方向,而且全场也只有他一人所站的位置,够得上出手的部位,如果不是他,又会是谁呢?”
    “逍遥公子”听到神雕会主的自言自语,似乎仍旧有不相信的意思,顿时感到又急又怕继续分辨道:“师叔,弟子确实没有动过手,你老人家可想想,弟子自幼受师恩栽培,说什么也不会出手帮助外人呀!”
    这一分辨不要紧,那“外人”两字,陡然听得神雕会主的耳朵里,竟然使得他心神猛震,不由自主地混身机伶伶地打了一个冷战,阴晴不定的眼色,倏地变得恶毒万分地盯着“逍遥公子”的脸上,迫视过去,狞笑了几声说道:“畜生,你倒真会装呀!如果不是你的话,你倒不妨替我解释解释,刚才究竟是什么人向我偷袭!哼!嘿嘿嘿嘿……”
    说完,又是一阵狞笑,那声音听到“逍遥公子”的耳朵里面,真使得他从心底冒上一股凉气,身形不由自主的又往后退了下去,怯怯地望着神雕会主说:“这!这!这……”
    神雕会主不放松地跟着向前迫近,杀机涌现地喝道:“畜生!这!这!这什么呀!”
    “逍遥公子”此时已经退到庙墙的跟前,无法再往后退,只好站定下来,极为不安地望着神雕会主说:“师叔,刚才究竟是谁,这是弟子也感到十分奇怪,不过弟子确实没有动过手,你老人家一定不相信,那又有什么办法!”
    神雕会主不禁又从嘴里发出一阵狞笑,狠狠地望着他说:“嘿嘿!畜生,你不必再狡辨了,老夫不但断定刚才决不会再有别人,就是你为什么要出手拯救那小子的原因,也早就猜出来了,难道你还不承认吗?”
    大家一听此话,心头猛然一亮,恍然若有所悟地想道:“原因,对!他们两人长得一模一样,不能说没有关系,这样看来,暗中出手拯救蒋少白的人是他,就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了。”
    尤其是蒋少白,更早就有了这种想法,一时之间,不禁激动地朝着“逍遥公子”望了过去,想冲过去问问,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然而,“逍遥公子”听到老魔的话后,却似乎大感意外地发起愣来,两眼充满一片茫然的神色不自禁喃喃自语说:“原因,我出手拯救那小子的原因?难道我与他之间,会有什么关系吗?”
    神雕会主此时已经快要迫近他的身前,闻言不禁冷哼一声说:“畜生!还装什么糊涂,当初老二留下你这条祸根,老夫就知道迟早要发生问题现在果然不出所料,哼!今天不管你怎么装蒜,老夫也得毙了你!”
    说完,双手早已运足十成真功,快逾闪电般地朝着“逍遥公子”的脑门,毫不留情地狠狠抓了下去。
    “逍遥公子”不知是因为听到老魔那句使他大感意外的话后,给弄傻了,抑或是因为自知不敌,干脆束手待毙,竟然站在那儿,连闪避都不知道闪避。
    大家想不到会有此一变,不禁会都惊得尖叫了起来,尤其是蒋少白,更急得暴喝一声喊道:“蒋兄,快躲!”
    可是此时出声警告,已经太迟,神雕会主的双爪,早已急罩而下,距离“逍遥公子”的顶门,只有那么一粒米的光景了,“逍遥公子”再想闪避,转眼就要丧命在他自己师叔的爪下,谁也无法解救的当儿,突然一丝娇脆的声音,陡地从那“逍遥公子”身边不远的地方,响了起来喊道:“你敢!”
    怪事,声音虽有,却没见半个人影,但是神雕会主却仿佛碰到了蛇蝎一般,慌不迭地将手急缩回去,人更倒窜而出,脸色大变地怔怔望着站在墙脚下“逍遥公子”,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霎时,整个的广场,仿佛像冰结了一般,几乎连呼吸的声音,都整个停止了。
    这意外的变化,简直令人不敢置信,因为“逍遥公子”的身后,只是一片无门无窗的庙墙,任何人都没有法子能够在那儿隐藏,怎会突然从那儿传出人的声音来呢?
    如果说有人运用束音成线的功夫,使声音利用庙墙的反射,造成这种现象,但神雕会主的行动,分明是遭到突袭,如果没有人藏在那儿,可该怎么解释呢?
    难道世界上真有什么鬼怪不成,就算真有鬼怪,在这种大白天里,也不可能出现的呀?
    这一来,可把大家全给弄糊涂了,一个个骇然地望着,“逍遥公子”身后那一片庙墙,露出一付百思不得其解的神态来。
    这在这时,那丝娇脆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说:“哼!幸亏我和嗡嗡早到一步,否则,岂不误了公主的大事!”
    大家可清清楚楚听到那声音确实在庙墙附近,然而人呢?
    还是没有半点影子,不是太邪门了吗?
    神雕会主虽然活了那么大岁数,像这种怪异的事情,可还是第一遭儿碰到,饶他凶狠绝伦,也不免感到心头发凉,但事情完全是冲着自己来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如果退缩不前,又怎能下得了台,因此,只好色厉内荏地大声喊道:“朋友究竟是什么人,有种就现身出来,与老夫在手底下见个真章,躲在暗地里捣鬼,算得那一门子好汉。”
    “嘻嘻!没躲在暗地里向你偷袭呀,自己的眼睛不争气,怪得了谁,也罢,如果不让你看个明白,你的心里一定不服气,对吗?”
    说了半天,还是没有看到半个人的影子,只不过在那“逍遥公子”身后的庙墙上面,一棵长在墙缝里的小灌木,叶子突然无风自动,从里面缓缓地飞出一头比拳头略大一点的翠绿鹦鹉来,只见它微一盘旋,又飞落回去,继续站在灌木枝上,剔起它的双翅。
    由于它的颜色与灌木叶子不分,如果不是它飞动一下,谁也不易发现它的存在。
    不过,大家看虽然看到了,并没有引起多大的注意,仍旧继续用眼睛在那儿搜索,希望能将那隐身说话的人找到,直待始终不没有发现有人现身,方始把眼光集中在那头鹦鹉的身上,怀疑地想道:“怪事?难道刚才捣鬼的,会是它吗?”
    谁说不是呢?那头鹦鹉剔了翅膀以后,似乎发现神雕会主的眼光,仍旧在向四处张望,立即学着人的声音,歪着头朝他望了一眼说:“嘻嘻!矮冬瓜,现在该看明白了吧,你还能说我是躲在暗地里跟你捣鬼吗?”
    大家发现事实的真相果然如此,反倒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起来,几乎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惊噫喊道:“啊——真会是它!”
    鹦鹉学人说话,并不稀奇,能够说得这么流利,就不简单了,如果刚才使得神雕会主突然袖手后退,也是它捣的鬼,那岂不是太离谱了吗?
    可是,事实摆在眼前,不相信又该怎么解释呢?
    尤其是神雕会主,清清楚楚记得,当他双手抓向“逍遥公子”的头顶时,感到有一缕劲风,朝着自己的手腕疾袭而至,虽然没有看到那是什么东西,但以他的经历,也可以判断得出来,一定是种细小的暗器。
    鹦鹉懂得扑击,也许还有此可能,如果说它还会施放暗器,别说神雕会主不会相信,就是诸位读者,恐怕也不会同意吧。
    因此,老魔眼珠一转,认为里面一定还有文章,当即两眼神光暴射地继续向四周察看,理也不理那头鹦鹉地冷笑几声说:“朋友,支使一头扁毛畜生来混淆视听,未免太不够意思了吧!”
    大家一听此话,均认为神雕会主的见解不错,可能那头翠绿鹦鹉的后面,另外还有支使的高人。因此,眼光也纷纷离开那头鹦鹉,不由自主的随着老魔,再度向四周批量起来。
    岂知,老魔的话音,方始停顿,那头翠绿鹦鹉,竟然极为生气地骂了起来,说道:“好呀!臭矮子,竟然敢骂起我来了,那是你自找苦吃,嗡嗡,干他!”
    好家伙,它的声音一落,神雕会主立即感到一丝劲风,快逾闪电地朝着他的面门急袭而至!
    分明早先向他袭击的暗器,就是这头鹦鹉捣的鬼,这一来,可真把他给吓得倒抽一口凉气。
    总自他身为大漠中客之一,武功早已练到听风辨位,自生反应的境界。虽然事出意外,仍旧没有被那缕劲风击中,早已身形一幌,及时避开,但他却惊得冒了一身冷汗。
    没有想到他人还没有站稳,那缕劲风,竟然懂得拐弯,仅仅只听得嗡的一声,立即又感到那缕劲风,如影随形地继续朝着他的面门袭来。
    神雕会主怎会想到有此一着,一时措手不及,几乎让那缕劲风,击个正着。如果不是他那一身“卧虎功”,对于闪避袭击,确有独到之处,才勉强一旋一幌,闪了开去,否则,怕不早就脸上开花,灾情怪重了。
    就这样,也只不过刚好避开面门,还是被那缕劲风,擦耳而过,削去了耳朵上的一层油皮。那份惊险,真是无法加以形容,直吓得老魔脸色铁青,几乎失声地叫了起来。
    他经过这次意外,可不敢再大意了,果然,当然喘息未定,身形仍在幌动之际,那缕劲风,又嗡的一声,追踪而至。
    老魔虽然有备,仍不禁吓得猛然一跳,骇然地想道:“好家伙,这是什么暗器,竟然厉害到这种程度,就一般情形来说,暗器回旋转击,仍须借动外力,我即来碰它,身形移转之时,又未带起风声,论理不应有此现象,怎会接二连三地追击而至!岂不是太邪门了吗?”
    心念一动之下,可留上意了,一面旋展“卧虎功”,赶紧闪避,一面凝神注视,细加察看。
    不错,在他细心察看的情形下,看倒是看到了一点形了,结果反而更使得他感到无比的懊丧。
    因为他所看到的,只不过是一粒比一蚕豆还小,黝黑无光的细小物体而已,究竟这东西是什么形状,始终因为它的速度太快,颜色黝黑,说什么也看不清楚。
    这还是到像他这样的角色,否则,只要目力稍差一点,或是稍不留意,恐怕连发手的虚实,尤其在暗器方面,更是如此。
    因为动手过招,即令一时摸不情楚对手的招式变化,还可以并藉功力,硬撞硬碰,用一力降十会的办法取胜。
    暗器就不同了,不但力大没有用,就是练得有护身罡气,碰到某种特制的暗器,仍旧抵挡不住。何况其中千变万化,花样百出,只要一个不小心,触发了暗器中和面括,说不定有毒呀!火呀!全给冒了出来,真是防不胜防,半点马虎不得。
    因此,凡是经验老到的高手,除非已将对方暗器的性质,确实给摸清楚了,才敢动手加以破解。否则,最可靠的保险办法,只有尽量闪避,才不致上当。
    当然,神雕会主不是初出茅庐的小伙子,越是在这种情形之下,越是不敢冒失动手破解,结果只有暂时走向闪避这一条路,等弄清楚这件黑色物体,究竟是怎么回事以后再说。
    这一来,可把所有其他的人,整个给弄傻了,一个个莫明其妙地瞪着眼睛,愕然地望着老魔想道:“怪事!他难道中了邪?否则,一个人在那儿乱蹦乱跳,无缘无故地表演起他的天鹰回旋身法来,可是为什么呢?”
    大家谁也没有身历其境,自然无法感到那一丝劲风的存在,再加上大多数的目力,比不上老魔,距离又远,自然更无法看到那点黑色物体,又怎能不感到奇怪呢?
    不过心智灵敏的人,却已判断出其中定有文章,只不过猜不透究竟是什么事罢了。
    这时,那头翠绿鹦鹉,可笑开了,只听得它俏皮地说道:“嘻嘻,矮冬瓜,尝到滋味了吧!表演一个鲤鱼跳龙门怎么样?”
    声音一顿,那点细小的黑色物体,就像具有灵性的东西一般,突然改弦易张,嗡的一声,陡然舍弃面门的部位,匆忙之间,来不及向左右闪避,只好双脚猛然一蹬,身形往上急窜,以避其锋。
    那样子,可不正像他听众鹦鹉的指挥,特意表演一手“鲤鱼跳龙门”吗?
    别看那头翠绿鹦鹉,只是一头扁毛畜生,其刁钻刻薄,比人还要来得厉害,老魔这边的身形,方始往上猛窜,它的俏皮话又出口了:“嗯,不错,再表演一个小鬼推磨如何?”
    神雕会主上窜的身形,再度落地之际,那点黑色物体,早已一个拐弯,快逾闪电地又由下而上,改向他的面门袭到。
    这时,老魔身形尚未站稳,如果仅并上身闪动的方式,进行闪躲,势必重心不稳,一跤跌了下去,迫不得已,除了赶紧借着足点地的那一点力量,整个身体,以旋转的方式,保持平衡地闪避以外,再也没有别的法子可想。
    如此一来,不正好又表演了一手“小鬼推磨”吗?
    翠绿鹦鹉一点也不放松,马上又接着喊道:“乖乖,硬是要得,行个礼,请大家鼓掌捧捧场吧!”
    好家伙,它就像算准了一样,神雕会主的身形一转以后,那点黑色物体,也紧跟着嗡的一声,由前转后,将攻击的部位,倏地移向他的后脑。
    神雕会主在此情形下,除了赶紧将头一低,又还有什么法子好想呢?那姿态,不用说,与行礼决没有什么分别。
    场外所有的人,虽然不知道老魔为什么会这么听话,但却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是鹦鹉在那儿捣鬼。因此,全部惊得呆若木鸡,想不透这只鹦鹉,怎么会有这般历害。所以一时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反应。
    直到此时,那些曾经受过神雕会主欺凌的人,终于被神雕会主那份狼狈滑稽的样子,给逗得忍俊不住,心头大快地一齐哈哈大笑起来,同时还鼓掌叫好喊道:“好!好!想不到鼎鼎大名的神雕会主,还有这么一手耍猴戏的绝活,今天可真叫我们开了眼界呀!哈哈哈哈……”
    说完,又是一阵疯狂的长笑。
    这一来,可真把老魔给气疯了,只恨不能有一个地洞,马上钻了下去。
    可是,他这时正被那点黑色物体,缠得几乎喘不过气来,空自气得七窃冒烟,又有什么办法可想呢?
    至于他的那一些手下,差不多都是一些自私自利的家伙,虽然已经看出他们的会主,是着了鹦鹉的道儿,但全为目前的怪异现象,给震慑住了,谁也没有那么一份胆量,敢窜过去助老魔一臂之力。
    倒是那个“逍遥公子”,虽然刚才险些被老魔不分青红皂白,毙于爪下,但他究竟是自己的师门长辈,现在被人像耍猴似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弄得大出洋相,说什么对自己也没有光荣,尤其听到大家这么一喊一笑,更窘得无地自容。
   

limei 发表于 2017-3-23 23:04:50

第十三章阴符带
    不过,他自知艺业不如神雕会主,即是上前相助,也无济于事,但事有本源,关键毫无疑问,是在翠绿鹦鹉身上。
    因此,再也忍耐不住地猛然一个转身,面对那头翠绿鹦鹉,怒形于色地,大声喝骂道:“住嘴!虽然你刚才救了我一命,但我并不领情,如果你再这般戏弄本人的师叔,我可要对你不客气了!”
    翠绿鹦鹉似乎没有想到他会反脸相向,登肘愣了一愣,好半晌,方始显得极为生气地冷笑了一声说:“好!好!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如果不是因为你与莺莺找的那个人,长得极为相像,我才懒得救你呢?哼!就算我……”
    话还没有话完,语音突然一顿,似乎感到有点惊讶地将眼睛朝着神雕会主那边望了过去说道:“咦——看不出这矮冬瓜还真有两下子,竟然能够还手抢攻起来!”
    “逍遥公子”身受鹦鹉救命之恩,虽然在迫不得已的情形下,反脸相向,内心究竟深感有愧,听到那鹦鹉那一顿数说后,羞愧之下,直恨不能有一条地缝,好钻了进去,心里那份难过,就不用提了。
    可是,这时如果不向鹦鹉出手,又不能解师叔之围,真要攻击鹦鹉,又变成了忘恩负义,正在拿不定主意时候,突然听到,鹦鹉这一句话,不啻让他找到了一个解说的机会。
    既然神雕会主已经能够还手抢攻,那还用得着他出手解转吗?
    这一来,心头顿觉释重负,闻声马上转身回顾,借着察看究竟,来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安。
    当他将身形转过来的时候,定睛一看之下,登时恍然大悟,终于明白刚才神雕会主,为什么像中了邪一样,一定要施展“卧虎功”的道理来。
    正因为如此,他也如同其他所有的人一样,被眼前的现象,给弄傻了,几乎不敢相信地瞪着眼睛,站在那儿说不出话来。
    天啦!那点黑色物体,竟然是一只小鸟,假如他们不是亲眼看到,谁能相信,天下会有这么小的鸟呢?
    鸟小得出奇,已经够他们惊异的了,它居然还能够迫得身为大漠四客之一的浪子燕,几乎出尽洋相,这岂不是更加令人难以置信吗?
    然而,事实摆在眼前,一点为假,又怎能不把他们整个给弄傻了呢?
    原来神雕会主,身遭戏弄以后,气极之下,早已决心放弃闪避,不顾一切后果,也要把那点黑色的物体击落,那怕因此触动暗器机括,牺牲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可是,那头鹦鹉似乎深晓武功,黑色物体在它指挥之下,变化异常灵活,竟然使得他缓不过气来,别说交手腾出来拔武器,恐怕就是出手直接对付,也不容易找到机会。
    恰好这时“逍遥公子”,对那头鹦鹉反脸相向,把那头鹦鹉给惹火了只顾喋喋不休地对他数说,没有继续去指挥那点黑色物体。
    这一来,那点黑色物体虽然还是快逾闪电地继续向他攻击,但情形却好得多了,不像刚才那样,每次攻击的部位,都是他必救的要害,这才使得他勉强缓下了一口气来。
    他既然能够名列大漠四客之一,一身武功,自然有很深的造诣,此时存心拚命,不再顾忌暗器的性质,又得到了这个缓气的机会,还手抢攻,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结果,就在那头鹦鹉数说“逍遥公子”的话,还没有说完的当儿早让他一个幌身,反手将背上所插的那对宝剑,给拔了出来。
    兵器在手,胆量立增,马上双剑一摆,毫不犹豫地朝着那点黑色物体,点了过去。
    老魔这一对宝剑,是用地心炎铁,精炼而成,锋利的程度,不逊春秋神物,尤其内蕴火毒,经用内功一催,立即使人产生一种灼热的感觉,时间一久,更感炙肤生疼,不必发出招式,就可以收到制敌的效果。
    即令对方修为极高,可以运功抵住那股灼热,也势必影响行动,不能发挥全身威力,其厉害的程度,可以想像得到。
    老魔此时将它拔了出来,倒不是想借重这对宝侠的特殊功能,来对付那点黑色的物体,因为这种功能,对于没有生命的暗器,不会有什么用处。
    他的原意,只不过害怕黑色物体,藏有机括,如果用手直接去碰,一旦引发其中机括,很可能来不及闪躲,使用兵器,就可以使得自己与暗器之间的距离,拉长一点,万一有了危险,就好得多了。
    没有想到他这一着,算做对了,那点黑色物体,根本不是暗器,而是一头形体特小,混身黝黑的小鸟。
    这一来,宝剑的特殊功能,可发挥了作用,当他贯注内力,猛然对准那点黑色物体,点了过去的时候,不等他的剑点到,那点黑色物体,早已慌不迭地急飞而退。
    由于它由急冲向前的情形下,猛然往回飞退,速度在冲力对销之下,自然缓慢了不知多少倍,如此一来,不但神雕会主已经看清了它的形状,就是场外那些武功稍有造诣,目力比较强的人,也都看清了它是什么东西。
    神雕会主发现了事实的真相,差点没把肚皮气炸,登时暴跳如雷地大声喝骂,道:“气死老夫了,想不到连这么一头小小的扁毛畜生,都欺侮到本会主的头上来了,这岂不是造反吗?”
    气急之下,出手都忘了章法,手里的宝剑,早已雨黑般地,追逐在那比蚕豆还小的黑鸟后面,乱点逢戳过去,直恨不能把那小小的黑鸟,马上戳得尸骨无存,方始甘心一般。
    可是,那黑鸟飞行的速度,何等快捷,像他这般毫无章法的乱戳,不但无法戳中黑鸟的身体,甚至连影子都沾不到边。
    老实说,如果不是那对宝剑,已经发挥了它的特异功能,使得那头黑鸟,不敢向他身边欺近的话,说不定还要吃上大亏呢?
    倒是那头翠绿鹦鹉,由于不知道宝剑的特异功能,见到这种情形,反而给弄糊涂了,不禁感到非常奇怪的对那黑鸟喊道:“喂,嗡嗡,你是怎么搞的呀!像他这种招式,到处都是漏洞,也能伤得着你吗?为什么不给他一点若头吃吃呢?”
    它这一叫,对于小黑鸟,并没有什么益处,可是却把神雕会主给叫醒悟了。
    老魔心神一震,不禁暗叫一声侥幸,想道:“乖乖,我怎么这般沉不住气,如果不是这对宝剑含有火毒,岂不丢人丢大了,幸亏这头黑鸟,没有那只鬼鹦鹉聪明,否财,只要它振翅一飞,我这张老脸,可就没处放啦!”
    心神一凛之下,再也不敢乱来,不但不再追在那头黑鸟后面,乱点乱戳,而且避得远远的,迳自舞运宝剑,绕着那头黑色小鸟,快逾闪电地转起圈子来。
    同时,身形在转圈的时候,两胁之下,不知何时,已经套上了两片布翼,竟然借着那盘旋急转的风力,逐渐地将身体抬得离地飞了起来。
    大家见状,根本摸不清楚他究竟在那儿捣什么鬼,因此全都愕然地将眼睛盯在他的身上,露出一付莫明其妙的神态来。
    那头黑色小鸟,一见老魔不再向它紧追地追击过来,自然也感到奇怪,不过,它并没有退趟的意思,仅仅把飞行的速度,暂时放慢一点,守在当中,随着老魔急转的身形,也缓缓地在里面兜着小圈,似乎存以为看个究竟,再决定怎么办!
    老魔见状,心头不禁暗喜,转圈的速度,立即又加快了不少。
    这时,只有“逍遥公子”知道他的用意,已经看出他现在所施展的,正是他参悟不久,轻易不露的一项最厉害的绝学“旋天剑法”。
    只要等他身形整个飘离地面三尺度以上的时候,暗蓄真力,突然往宝剑上面贯注过去,那时,被他飞绕过的地面上,就仿佛陡然罩上了一道火毒,除了功力确比他高的人以外,不用说与他对抗,就是想逃命,恐怕都成了问题。
    最厉害的地方,就是他把火纲布成以后,根本用不着直接出招,只须把火纲包围的圈子,逐渐缩小,光恁那对宝剑所放射出来的火毒,就已经够把人烧灼至死了,何况他身在空中,招式里还蕴藏得有无数奥妙的变化呢?
    可是,“逍遥公子”虽然知道其中的厉害,眼看那头黑色小鸟,就要被火纲罩住,毁在神雕会主的手下时,心里却拿不定主张,究竟是出声警告呢,还是不出声警告。
    如果不出声警告,黑色小鸟对他有过救命之恩,自己岂不成了忘恩负议的人吗?
    就在他内心天人交战,犹豫不定的当儿,神雕会主的身形,已经飘离地面两尺以上,只需再转一圈,就要超过三尺,如果他还不出声警告,那头黑色小鸟,飞笔的速度再快,恐怕也无法冲出火纲,逃脱火毒焚身的噩运了。
    “逍遥公子”眼见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不禁心中一狠,马上作了一个决定,想道:“不管怎么样,我先报了救命之恩再讲!”
    可是他方始将口一张,才只喊了一声快字,又立即将嘴很快地闭住想道:“不可以,救命之恩,只能算是私情,背叛师门,岂不成了大逆不道,我怎能这般糊涂,此事决做不得。”
    然而,他嘴里那个“快”字,已经喊出,再收不回来了。
    这个字,对于那只黑色小鸟,发生不了任何警告作用,相反的却引起了神雕会主的注意。
    老魔何等机警,闻声之下,自然明白他的用意,当即加快盘旋速度,利用他那猛一犹豫的刹那时间,身形陡然上升,到达离地三尺的距离以后,方始望着他阴阴地说道:“叛徒!现在逆昭彰,看你还有什么话说,等我收拾了那头扁毛畜生以后,待会再同你算帐!”
    话声一起,暗蓄的真力,猛然向手中宝剑的剑锋之上,贯注过去。
    霎时,宝剑的特异功能,突然之间,全部发挥出来,大家只感到眼睛一花,马上发现老魔手中的宝剑剑锋之上,红芒暴射而出,宛如灵蛇般地顺着宝剑所指的方向,伸缩不定地闪动着。
    由于老魔身形已经飘上半空,盘旋的速度又快,那一道一道伸缩不定的红芒,也跟着和很快的移动位置。
    因此,大家的眼里,只感到那第一道红芒,尚未消失,第二道、第三道红芒的影子,又已显现。
    眨眼之间,红色光芒,交错重叠,变成一片艳丽无比的大红网,又像上一座庞大无比的半球形笼子,突然众地面涌现一般,已经其快无比的,将那头黑色小鸟,笼罩在当中。
    红网占地约有七八丈方圆大小,红芒生灭不已,伸缩不走,不但四周全给封死,就是当中的顶空,也已合围。如果要找空隙的活,就只有那红芒横直交错,所构成的网眼了。
    那头黑色小鸟,这刻方始发现不妙,立即尖叫一声,想赶紧冲了出去。
    可是,老魔宝剑的威力,这时已经发挥到了极点,虽然黑鸟的身体,比蚕豆还小,而那片火网,猛看起来,又还有许多比拳头还大的网眼,但实际上热力早已融成一片,别说想从中冲了出去,这是过份近网面,也得被那火毒灼伤。
    这一来,那头黑色小鸟,就仿佛一只铁窗的冻蝇,直急在里面盲目地东飞西碰,始终难越雷池一步。
    大家见到这处情形,方始恍然大悟,明白老魔刚才那样做的用意所在,不禁深深地为那头陷身水网的黑色小鸟,惋惜起来。
    那头翠绿鹦鹉,见状更急得失去了灵慧,竟然双翅一振,奋不顾身地朝着那片火网,盲目地飞扑过去,同时大叫一声喊道:“臭不要脸的老贼,我同你拚了!”
    “逍遥公子”因为为顾背叛师门,没有及时出声警告,终坐令黑色小鸟被火网罩住,内心已经感到非常不安。
    现在,一看那头翠绿鹦鹉,竟然一点也不知道厉害,还往那火网上面,硬扑过去,心头不禁大惊,情急之下,再也顾不得自己的行为,是否违叛师门了,立即匆匆而出地喊道:“喂!碰不得,那是火毒芒焰,沾身怕……”
    然而,那头翠绿鹦鹉,根本已经急昏了头,那里还听得到他的警告,仍旧急如星火地朝着那片火纲上面,猛扑过去。
    眼看它就要扑近火纲,被那“火毒芒焰”灼伤的时候,半空里倏地传来一声清幽无比的鹰鸣。
    紧接着,大家只感到眼睛一亮,一团艳丽无比的彩云,比闪电还要快,从高空急降而下,耳朵里同时更听得一阵娇柔的女子声音,大喝地喊道:“什么人胆敢伤害本宫灵禽,是否不要命了,点点,快退!”
    声音一响,彩云之中,一片白光电射而出,恰好抢在鹦鹉的面前,将它挡住,并且迎着那片火网,反兜回去。
    嗤!嗤!嗤!
    红芒白光,一合之下,就像是无数烧得通红的铁团,猛然插进火冷的水中一般,发出那么一连串的嗤嗤之声来。
    霎时,白光红焰,同时急晃而逝,一下就没收有了红点影子。
    变化这快,宛如电光石火,大家根本没有弄清楚那是什么回事,就已发现那位神雕会主,仿佛碰到了其克星似的,从半空里急飞而退,远远地向地面落下。
    人甫一落地,就红着两只眼睛,向彩云降落之处,满脸骇然地望了过去,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大家顺着老魔的眼光,定睛一看!
    嗨!刚才那团急飞而降的彩云,竟是一个比人还大的五色神鹰,瞧它停立地面那一份昂首顾盼,不可一世的神态,好像它的来头,很不小呢?
    再一细看,紧傍在它的身边,还站得有一位娟秀非凡,神态冷漠,年约廿七八,作丫环打扮的大姑娘。
    她的手里,正抱着一片闪闪发光,洁净无瑕,不知是什么东西编织而成的白色罗带,这时也用眼睛向老魔这边瞪头,好像非常生气的样子。
    在她的肩头,正分别站着那头灵灵慧的翠绿鹦鹉,和那只曾经陷身火纲,谁也叫不出名称来的黑色小鸟,它们这时正擦着她的粉颈,挨来挨去地向她表示亲热。
    那位丫环似乎非常喜爱这头鹦鹉,瞪了老魔几眼以后,就不再理睬对方,马上轻轻地将鹦鹉从上抓了下来托在掌上,小声地责备它说:“一点点,你怎么又惹事啦!如果不是我老远看到这儿红光闪闪,一时好奇,赶了过来,你和嗡嗡,岂不要吃大亏了吗?”
    翠绿鹦鹉似乎很不乐意的偏着头说:“莺莺,你还说我呢,今天如果不是我和嗡嗡,你要找的人,恐怕早就让那矮冬瓜给害了,真是好心没有好报,还怪我不该惹事,哼!”
    名叫莺莺的丫环,一听此话,登时眼睛一亮,显得无比兴奋地问道:“什么?你真找到他了,在那儿呀?”
    翠绿鹦鹉好似还有点生气地说:“当然找到啰!只不过一共有两个人,都与你所说的那付模样,长得一模一样,究竟那一个是你要找的人,我就分不出来了,喏!庙墙前面,不就站得有俩个吗?”
    莺莺乘鹰急降的时候,由于发现翠绿鹦鹉处境非常危险,一时急着抢救,因此没有注意去看附近的事物,现一听此话,连忙将头转了过去,登时发现庙墙前面,站着一位书生,经过定眼一看以后,神色立时显得无比激动地喊道:“啊——果真不错,公子,你的名字,大概是叫蒋少白吧!”
    “逍遥公子”心头不禁一跳,极为惊异地望了她好几眼,方始露出一付困惑不解的神态问道:“咦——姑娘是谁?我们从来没有见过,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呀?”
    莺莺一听此话,马上肯定了对方就是他所要找的人,登时眼圈一红,忍不住悲从中来,莹莹欲泪地自言自语地道:“老天保佑,总算让我给找着了,公子,老爷子在那儿,快带我去见他老人家,好吗?”
    “逍遥公子”莫明其妙地望着她说:“老爷子?那个老爷子呀?”
    莺莺微感意外地说:“当然是令尊大人呀?”
    “逍遥公子”闻言一愣,紧接着似乎感到,非常痛苦地自言自语说:“令尊大人?你是问我的父亲啰!可是,究竟谁是我的父亲呢?”
    莺莺愕然地问道:“你连父亲是谁,都不知道?”
    “逍遥公子”黯然地点头道:“嗯?我只知道我是一个孤儿,不但父亲是谁?弄不清楚,就是母亲是谁?也不明白,姑娘,你叫我怎么带你去找他老人家呀?”
    莺莺登时感到凉了半截,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停在她掌上的翠绿鹦鹉,见状马上将她提醒一声道:“莺莺,还有一个呢?”
    “逍遥公子”也同时想到这个问题,马上跟着说道:“不错,还有一位,不但与我长得一模一样,而且他的名字,也叫做蒋少白,姑娘找的,多半是他吧!喂,他就站在那儿。”
    莺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立即发现蒋少白的位置,正待走过去向他发问,那位神雕会主,正好也从发怔中回过神来。
    由于他今天一再吃亏,脸中的怒火,早已到了不可遏止的程度,尤其发现对方只不过是一位毫不起眼的丫环,更感到羞愤莫明,那里还能忍耐得住,心神一定以后,马上抢步向上,拦住她的去路,气势汹汹地大声喝问道:“贼婢,原来刚才那两头扁毛畜生,就是你支使你的,你的主人是谁?快叫她出来来和老夫答话,问问他纵容你们到这儿来生事,是什么意思!”
    莺莺轻蔑地冷哼一声说:“哼!你胆敢存心伤害我碧霄宫的灵禽,本姑娘还没有找你算帐,你居然还敢找起我来了,未免太……”
    老魔一听她是碧霄宫来的,心里可凉了半截,不禁骇然倒退,好像不太相信似地自言自语说:“什么?你是碧霄宫来的?不对吧!碧霄宫主从来不……”
    莺莺本来懒得理他,一听他好像对碧霄宫的实情,还知道不少似的,不免转过头去,正眼对他仔细看了一看。
    嗬!一看之下,她的神色,登时大变,两只眼睛里面,流露出无比的怨毒,恨恨地朝着老魔的脸上死盯过去,那样子,就好像他们之间,有着什么不可解的深仇大恨一般,直恨不能把他碎尸万段,方始甘心。
    神雕会主那么凶狠的人,也不禁被她这付神态,给看得混身寒毛直坚,一眼之间,竟不由自主的,又后退了几步,内心感到极度不安的望着对方说:“姑娘!你……”
    语音未尽,莺莺早巳满脸寒霜地跨前一步,望着他冷笑一声说:“嘿嘿!我说是谁,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原来就是你这个丧尽天良的老贼呀!哼,你知道我是谁吗?”
    神雕会主被她这么没头没脑地一骂,不禁感到深深一怔,愕然望着她说:“咦——看样子好像你认识老夫,可是老夫并不认识你呀!”
    莺莺闻言之后,突然歇斯底地猛然昂首狂笑,然后悲愤地喊道:“哈哈!你不认识我,哈哈……你不认识我,哈哈哈哈……”
    这一阵怨毒无比的笑声,又使得老魔机伶伶地打了一个冷战,也更使得他感到无比的困惑,因此,不禁又眉紧皱,瞪着她大喝一声问道:“姑娘,老夫确实不认识你,那有什么好笑的!”
    大喝声中,莺莺狂笑陡止,只见她双眉倏地往上一扬,两只眼睛里面,就像是喷出火来一般,狠狠地朝着老魔的脸上,盯了又盯。
    好半晌,她激动的情态,方始逐渐平复,这时,她才将右手抬起,缓缓地朝着自己的脸上,轻轻抹,然后冷冷地说道:“老贼,不认识我吗?那你现在不妨仔细看看,我究竟是谁?”
    当她的右手从脸上抹的时候,几乎使得所有的人,全部吓得心里猛然一跳,到有一股凉气,从心坎里面往头顶直冒。
    天啦!那会是人的面孔吗?
    看不到眉毛,看不到鼻子,看不到嘴唇,就是眼睛稍不完整一点,也只剩下一对眼球,没有受到多大的损害,眼皮还是不怎么完整。
    整个脸上,凸一块,西凹一团,乱糟糟地,就像被什么东西,啃过一遍似的,根本就找不出一完整的肉来。
    更怕人的,是那些凸凹不平的疤痕里,还带得有颜色,青一块,紫一块,红一块,杂乱无章地混在一声,任何人见了,都得从身上冒起一阵鸡皮疙瘩,那份难看,就不用提了。
    幸亏是在大白天里,大家还只不过吓了一跳,如果换在晚上,胆子再大,猛然一看之下,非得把人吓昏不可。其狰狞恐怖的情况,可想而知。
    神雕会主一见,不由自主地倒抽了一口凉气,可是,他挖空了脑袋,还是想不起她是谁来。
    莺莺似乎已经看出他还没有认出自己是谁来,不等他开口,又冷冷地说:“老贼,你知道我这一付面貌,是拜受谁的赐予吗?哼!”
    神雕会主不禁心神一凛地说:“难道会是老夫?”
    莺莺一步一顿地朝着他的身前,缓缓的迫了过去,怨毒无比地说道:“哼!不是你,难道还会是我自己,老贼,你还记得有一天晚上,把一个十岁的小女孩,抛进春秋谷后蝙蝠洞的那件事吗?”
    老魔一听此话,登时变得脸无人色,似乎不敢相信地骇然退说:“啊——难道你是那个小女孩!”
    莺莺冷笑声地朝着他的身前,继续缓步地迫了过去说道:“嘿嘿,不错,我就是那个小女孩,你大概想不到吧!嘿嘿嘿嘿……”
    神雕会主似乎被她的神态,给吓呆了,也跟着她的脚步,一个劲儿地往后倒退回去,仿佛梦呓一般的自言自语说:“你!你……你……会……没……死!”
    莺莺阴冷地说:“嗯!不错,我没有死,可是,我的脸,我的手,我的身体,全让那无数的毒蝙蝠,啃得成了这付见不得人的样子,不过,我还是没有死,嘿嘿!老贼,你该有没没有想到吧!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总算让我给碰上你了,老贼,嘿嘿嘿嘿!你说,你说你究竟想怎么死法!嘿嘿嘿嘿……你说呀……”
    她的声音,愈说愈激动,最后那几句话,简直就像是一头受了伤的猛兽,在那儿疯狂的吼叫一般,充满了凄厉与悲怆的声韵,直听得人头皮都要发炸。
    神雕会主,究竟不愧是一位枭雄,莺莺这么疯狂的大声吼叫,反倒使他定过神来。
    其实,同他刚才所以显得那么神态,并不是因为内心害怕,只不过是潜意识里,产生一种内愧的反射,不知不觉地失起神来罢了。
    在武功上,虽然刚才莺莺一露面,就破了他的“旋天剑法”,那只不过恰好碰到一件能够克制他宝剑功能的东西,并不是他的功力不敌。
    除此以外,莺莺自称来自碧霄宫,也是使他震骇的一个因素,因为就他所知,碧霄宫主是鱼际三探中,武功最强的一位,决不是自己所能抵敌得了的。
    但现在定过神来以后,知道事情不可能善了,他那骠悍凶残的劣性,又显露出来,登时只见他身形猛然一顿,脸容陡然变得无比狞恶,仿佛择人而噬地反迫过去,朝着莺莺阴恻恻地说道:“嘿嘿,贱婢,你能从蝙蝠洞里,逃得一条活命,倒真有点使老夫感到意外,不过,你以为进了碧霄宫,得到这么一条能够克制老夫‘宝剑’的‘阴符带’,就梦想报仇,也未免太有点自不量力了吧。嘿嘿嘿嘿!老夫倒得看看你,究竟有多大的本领,敢说这种大话!”
    莺莺闻言,立即将手里那片白色罗纱,往腰上一缠,然后冷冷地说道:“老贼,是否自不量力,马上就可以知道,姑娘就是不用‘阴符带’照样可以制你死命,既然你不愿自裁,有什么本事,就快点施展出来吧!”
    神雕会主生性险计,一看她那托大的样子,心里可嘀咕上了,不禁暗自忖道:“莫非碧霄宫中,有什么速成的法子不成,她可不是不知道我的底细,居然如此托大,别在明沟里翻了船,那才划不来呢?”
    正在他猜疑犹豫的当儿,左边敌人里,那几位神雕会的特级护法,大概已经听出,对方刚才破去会主“旋天剑法”的时候,并不是依仗武功,心中怯意,早已消失,这时,他们感到不应该再让自己的会主动手,而是自己这些人表功的时候到了。
    因此,他们一听莺莺向老魔正式叫阵,全都跃跃欲动地感到忍耐不住了。
    这些人中,有一个浓眉大眼,身披黄色袈裟,相貌狞恶的高大僧人,首先发动,霍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身形一幌,一个箭步,疾若飘风地飞窜而出,落到神雕会主的身旁说:“会主,杀鸡焉用牛力,就凭这个鬼丫头,也胆敢冒猛会主虎威,就让属下把她收拾掉好了!”
   
页: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查看完整版本: 逐鹿问鼎_诸葛青云武侠小说全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