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van1015 发表于 2017-3-23 23:25:58

第二十一回野寨风云
    上一回说到公孙不灭将信物铜扣交给焦峰,焦峰拿在手中,详细的观察铜扣,左瞧瞧,右看看,神态十分严肃认真。公孙不灭心想:“这信物总不会是假的吧?”
    焦峰看了后说:“少爷,我不知道它是不是真的,因为我从来没有见过。”公孙不灭愕然:“那怎么办?”
    “少爷,我爹能带你来这里,看来这信物是真的。请少爷原谅,我还要印证这颗铜扣是不是真的。”
    “峰兄弟,你怎么印证?”
    “少爷,你先将这颗铜扣收好,在这里等等,我去取印证物来。一试,便知道是真还是假的了。”说完,焦峰便飞奔入洞。
    这事,不单公孙不灭困惑,连焦琴也有些茫然了,这颗铜扣,怎么还要印证呢?难道它是假的?既然是假的,干吗四叔认不出来?还带公子来这里?要是这颗铜扣是假的,那这位公孙公子岂不可疑了?想到这里,她不由望了望自己的四叔,见他面色凝重且带戒备。
    不久,焦峰将印证物取出来了,这是一条不规则的小小金属棒,又像一把钡匙,中间凹凸不平。焦峰说:“少爷,将铜扣拿出来试一下。”
    公孙不灭将小铜扣交给焦峰心想:这怎么印证呢?焦琴更是好奇的留心观看,只见焦峰拿着小铜扣看了看,将小金属棒的一端,对准了小铜扣中心略用力一按,“喀嚓”一声,小小的金属棒竟穿过了铜扣,接着一扭,奇异的现象发生了:金属棒不但与小铜扣连成了一体,就是铜扣也发生变化,变成一个小齿轮似的物体了,形成了一把奇特的锁匙,焦琴说:“怎么变成这样了?这铜扣是真是假?”
    焦峰兴奋地说:“少爷,这颗铜扣是真的了,没有错。”
    焦四说:“少爷,请原谅,这是老爷临走前交代下来的,说今后有人持铜扣前来,以锁柄印证,以辨真伪。因为江湖凶险,什么人都有。”
    公孙不灭这时才明白过来,看来外公用心十分慎密,以防有人来骗取这一本武功秘芨,便说:“四叔,我怎会怪你们的,我应感激你们才是。”焦四又说:“少爷,你知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印证?”
    公孙不灭说:“不是以辨真伪吗?”
    焦四摇摇头说:“不单是印证,而且它形成了一把奇妙的锁匙,只有这把锁匙,才可以打开老爷收藏秘芨匣盒上的锁,不然,任何锁匙也没法打开。强行打开,只有人死物毁。”
    焦琴惊愕:“怎会人死物毁了?”
    “因为匣盒不单暗藏了一丛细如牛毛的毒针,更藏有炸药,用其他锁匙去开,或者用刀剑去破开,便马上触动机钮,细如牛毛的毒针顿时向四方八面激射出来,同时匣盒也跟着爆炸,匣盒与秘芨俱毁为细尘。这不是人死物毁了?”
    焦琴说:“那少爷去开匣盒不危险吗?”
    “有了这把锁匙,什么危险都没有了。峰儿,你和琴女守着这洞口,我助少爷入洞去取老爷的秘芨,小心,别让外人闯进来。”
    焦峰说:“爹!你放心,这时别说没有什么人来,就是有,我和琴姐会打发他们离开。”
    焦琴说:“四叔,你和少爷千万要小心,不可大意。”焦琴见焦四说得这匣盒这么可怕,实在有点担心。
    焦四一笑:“你放心吧,我和少爷不会出事的。少爷,我们进洞。”
    公孙不灭说:“麻烦四叔带路了!”
    “少爷别客气。”他带着公孙不灭来到司元洞口,公孙不灭一看,只见洞口雄丽壮伟,洞顶横石如城,其大无比,洞内宽大,可容万人,洞口有前人雕凿的石梯、石栏、石床、石桌、石凳、石灶等等,精致实用,可憩可宿,可蒸可烹。而往洞内看去,又十分的幽深。公孙不灭几疑这不是一般的岩洞了,而是一座人间的神仙府第,怪不得有人跑来这司元洞游览、观赏,而不怕山径的崎岖惊险。
    公孙不灭跟随焦四走进幽深的岩洞,他在火把的照射下,只见岩洞内曲折深邃,两旁石壁都是奇形怪状的钟乳石,有的如怪兽蹲伏,有的如罗伞悬空,有的似瀑布泻下,有的似巨蟒腾空,洞内岔道不少,恍如迷宫,难怪有人说天柱山是峰无不奇,石无不怪,洞无不杳,泉无不吼。听人说,天柱山一共有二十五处岩洞,几乎是洞洞如此,因而吸引了不少的文人骚客前来天柱山游览。
    公孙不灭也不知转了多少弯,最后随焦四转入一条岔道上,停在一面石壁之下,公孙不灭不由问:“四叔,到了么?”
    “到了,老爷的秘芨匣盒就藏在这里。”
    “哦!”公孙不灭四下打量着,只见前后两旁都是岩石,岩石上下并没有可放东西的小洞或壁龛,心想:莫非外公的秘芨匣盒,埋藏于地下?
    焦四说:“少爷,你不用看了,老爷的东西,就藏在这面石壁之中。”
    公孙不灭怔住了:“石壁之中?那怎么取出来?”
    “任何人都无法取出来,只有少爷和老爷才可以取出来。”
    “四叔也不能取出来么?”
    “少爷,奴才不会错掌法,就是会,也没这样深厚的功力。”
    “四叔,我怎么取的?”
    “只要少爷以错掌法的第十二招式,一拍这面石壁,这面石壁就会打开了!”
    “真的?”
    “老爷是这么吩咐我的。”
    错掌法的第十二招式,是“飞雪扬花”,是转身骤然拍出的一掌。公孙不灭说:“四叔,你闪开点。”
    “是!少爷。”焦四闪到四五步远的地方。公孙不灭便暗运真气,转身骤然一掌拍出,只听到,“喀嚓”一声,石壁内的按钮给掌力震动开了。这面石壁像一道石门似的徐徐打开,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来。公孙不灭不由惊奇的望着。
    焦四大喜地说:“少爷,洞口打开,我们可以进去了!”他举起火把,首先走了进去,公孙不灭也跟了进去。这个洞并不大,仅可容得三四个人左右,解无忌收藏武功秘芨的匣盒,赫然摆放在石门后一侧石壁石龛中。这是一个一尺来长的长方形小木箱,用酸枝木制成,上下四角及四边,都有黄金包镶,可以说收藏百年也不会霉烂,单是这一个匣盒,其价值就相当的可观了,别说盒内还有武林中一部上乘武功的秘芨,那是千金也难求。
    焦四小心翼翼将匣盒取下来放在地面上,说:“少爷,你用老爷的那口铜扣锁匙,将盒子打开看看。这小小的木盒,却十分的重手。”
    公孙不灭心想:酸枝木和黄金加在一起,怎不重手的?便将铜扣和金属小棒结为一体的奇特锁匙从怀中取出来。
    匣盒上的锁,不是明锁,而是嵌镶在匣盒上的暗锁。只有一个凿成圆形的锁孔,大小刚好与变了形的小铜扣相吻合。公孙不灭将锁匙插入锁孔,轻轻一转,“啪”的一声轻响,匣盒盖就自动弹跳打开,公孙不灭和焦四顿时感到眼前一亮,盒内光华流动,眩眼夺目,他们两人都惊讶极了。盒内装的不是什么武功秘芨,而是满盒的金银珠宝。价值不下万金。金光流动的是金叶子和金豆豆,五彩夺目的是各种宝石和珍珠。
    公孙不灭怔住了:“四叔,怎么不是外公的秘芨,却是这些东西呢?”
    “少爷,恐怕老爷的秘芨就藏在这些珠宝的下面,我们将它倒出来看看。”焦四将全部金银珠定都倒出来了,盒内空空,什么也没有。公孙不灭心想:我是取秘芨而来,并不是取宝而来,我要宝何用?这些宝能助我报仇雪恨和救出外公么?但想到外公这么慎重的将铜扣交给自己,叫自己来取秘芨,练好秘芨上的武功,绝不是来取这些金银珠宝,而且外公也绝不会骗自己,更没有必要骗自己,恐怕这盒子里还有些古怪,便说:“四叔,我们再仔细的检查下盒子,看看有什么奇异之处。”
    焦四轻轻敲敲盒子,惊喜的说:“少爷,不错,这盒子还有夹层,老爷的秘芨,一定藏在夹层之中。”
    “四叔,那我们快撬开夹层看看。”
    果然,焦四费力的揭下了箱底的一块夹板,那一本武功秘芨,就藏在夹板之下。秘芨的封面,是用黑花纹的绢布贴成,上面写着“错武宝典”四个金色的篆体字,厚薄似一本论语。
    公孙不灭心情激动,他死里逃生,千辛万苦奔来野人寨,为的就是寻求这一本外公心血滴成的秘芨,练成秘芨中的上乘武功,杀了那姓汪的贼子,早日将受折磨的外公从魔穴中救出来,所以他视脚下的万金,仍不及这部秘芨重要。要是一般人,见了这一笔可观的金银珠宝,早巳惊喜万分,忘乎所以了,哪里还顾得去细心寻找这一部秘芨?何况已寻找了一遍,完全可以心安理得的拥金而去。
    焦四望着满地华光流动的金银珠宝,深有感触的说:“老爷也太过小心谨慎了,他担心这个盒子万一被人发现,同时那人又侥幸能打开盒子,那么他看到这么多金银珠宝一定大喜过望,将盒子取走,不会去寻找其他的什么了?从而使自己的秘芨,不致落到贪心人的手中。”
    公孙不灭怔了怔说:“四叔,他既然将盒子取走了,秘芨怎么不落到他的手中了?”
    “少爷。一个贪财人,眼里看见的只有金银珠宝,他除了取走盒内的珠宝外,对这个用金子镶角镶边的酸枝匣盒,必然观为奇珍异宝,不会去翻寻老爷的这一部秘芨的,一定小心的保存起来。或者高价的转交出去,老爷的这一部秘芨,以后只好辗转落到了一个有缘人的手中……小过,少爷,这都是假设,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因为除了我一家人之外,就是我二哥也不知道老爷的秘芨收藏在这处绝密的洞中之洞里,就是知道,也无法打开这一处石门,将宝盒取出来。老爷只不过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而己。”
    公孙不灭向焦四深深一揖:“四叔,我公孙不灭能寻到这一部宝典,全赖四叔一家人,二十年来如一日,忠心的守护在这里,我不但深深的感激你们,也代表我外公感谢你们一家人的忠心。”
    焦四说:“少爷,你怎么这样说的?这是我一家应尽的本分,少爷要是这样就见外了,我们一家早日希望少爷练成老爷的上乘武功,将老爷从魔穴中救出来,别让老爷再受那无边的痛苦了!”
    “四叔,要是我不能救出外公,杀了汪贼,将无颜立于这天地之间。”
    “少爷,你打算在哪练功?”
    “四叔,你看呢?我在哪里练好?”
    “少爷要是在司元洞练,不但起居饮食不大方便,也易受人干扰,这里虽然幽静,但这是人们游览地方,不能不准别人来;要是不准人来,那更引起别人的注意了。”
    “不错不错,这里不是练功的好地方。”
    “少爷;依我的意见,不如在我后院练功的好,起码少爷的起居饮食,有我们照应,并有我们的保护,外人根本不敢随便闯进来干扰少爷的练功。”
    “那不麻烦你们吗?”
    “少爷千万别这样说,我们希望少爷早日练成神功。只要少爷练成神功,我一家就是肝脑涂地也值得。”
    “四叔言重了!我只求四叔在我练功学武中,多照顾和指点就行了。”
    “少爷放心,昨夜,我和二哥就商量好,在少爷练功学武期间,我们不但要照顾好少爷,更要以生命来保护少爷的安全。”
    公孙不灭又是激动不己,暗想:外公怎么有这样忠心耿耿的人?这样的人恐怕世间少有,我今后绝不可辜负他们,要是我不苦练武功,不但对不起外公,就是连他们也对不起,辜负了他们的一片忠心。便就:“四叔,我在这里先多谢你和二伯了。”
    “少爷又来了,少爷你可明白,我们都是你的奴才,生死都交付给你。”
    “不,我当你们是我的父辈和朋友,骨肉般的亲人,生死与共的朋友。”
    “我感激少爷这么看重奴才的一家人,现在少爷已得到了老爷的宝典,我们离开这里才是,不知少爷对这些金银珠宝如何处理?”
    “四叔,你都拿去吧!”
    焦四一怔:“少爷叫我都拿去?拿去哪里?”
    “这一些珠宝归你,你拿去哪里,怎么使用,就不用问我了!”
    焦四睁大了眼睛:“少爷的意思,全都给我了?”
    “这不好吗?四叔,这是你一家人在这里忠心苦守了近二十年应得的报酬,其实,这些珠宝,不足以报答你一家对我外公的忠心。别犹豫了!你都拿去吧!”
    “少爷,你知不知道这些金银珠宝价值多少,它足足可以买下整个安庆府,令整个野人寨所有的人,一生一世过着不愁衣食的生活。”
    “四叔,虽然这样,但怎么也比不上你一家赤胆忠心的可贵。”
    焦四摇摇头说:“我一家只是尽了一个人应尽的责任而已,我和二哥的生命,都是老爷赐给的,不能与老爷共患难,分担老爷的痛苦,已万分不安了。何况老爷临离开我们时,就给了我们不少的金银,让我们在野人寨开店为生,等侯他老人家回来,我们苦等十多年,又算得什么?少爷,这些金银珠宝我们不能要,也不敢要。别说老爷还在世上,就是不在,也是少爷的。我总感到老爷在匣盒里放下了这么一笔财富,是有用意的。”
    “外公的用意,四叔刚才不是说了么?就是以防万一有人发现了这个盒子,而保护他老人家的心血。”
    “少爷,我说的是另外一种用意。”
    “哦!什么用意了?”
    “要是我没有估错他老人家的心意,是特意留下给他老人家的衣钵传人所用,既让他学武练功不为衣食而分了心,也让他在练成神功后,在江湖上走动时所用。幸好他老人家的衣钵传人,不足别人,恰恰是少爷,是他老人家的嫡亲外孙。这也是上天有眼,令他老人家好心有好报。”
    “四叔,你是不要了?”
    “少爷,我一家人不但衣食有余,就是少爷身无分文,我一家人也供养得起,我要这么多财富有何用?少爷,你还是把它留下来作日后营救老爷和其他的费用吧!”
    公孙不火想了一下说:“四叔,这样好个好,这些金银珠宝,就麻烦四叔为我,为我外公打点和处理。该怎么用,四叔就怎么用。这总可以了吧?”
    “少爷这么说,我只有遵命。为老爷和少爷管理这一批财富了!”
    “那我再多谢四叔了。”
    “少爷,你又来了!”
    “四叔,这是应该的,是我衷心之言,不是客气。”
    “少爷,我看这些金银珠宝,就先藏在这岩洞中,等少爷练成神功后再说。”
    “不怕人发现么?”
    “少爷,这里除了我一家人,就没任何人知道,就是万一知道,没有锁匙,也开不了这宝盒,何况除了少爷和老爷,更没有任何人能拍开这一扇石门。”公孙不灭一想也是,焦四一家不说,谁又会想到在司元洞内还有这么一个奇特的小洞?即使有人经过这一条山道,也不会去注意两边的石壁。焦四说:“少爷,你将老爷这本宝典藏好了,我来收拾这些金银珠宝。”
    “四叔,我们一起拾吧。”公孙不灭将错武宝典藏在自己的怀中,蹲下来将满地散开的金银珠宝一一收回宝盒中。公孙不灭问:“四叔,你不带上一些金银珠宝么?”
    “少爷,你担心我一家缺钱用么?别说少爷是一个人,就是十个八个,我一家也供养得起,根本用不着动用这些金银珠宝。”
    在财富和生死上,很容易看出一个人的崇高道德和品质。一个人在生死关头中,是无私无畏,视死如归呢?还是变节、出卖朋友,可以说是一下子就试了出来。在钱财上,也是这样。何况这些金银珠宝不是一个小数目,它足可以让一个人一生一世也用不了。一旦拥有,便可富甲一方,过着帝王般的豪华生活。要是其他人,就会不择手段的将这盒金银珠宝据为已有了,社会上不知道多少人为争夺财富,勾心斗角,用尽各种伎俩,甚至伤天害理,弑主杀父也在所不惜。哪有像公孙不灭和焦四两人,置万金而不顾,不图占有,互相推让,在芸芸众生当中,的确是罕见。
    公孙不灭从小虽然生长在武林世家,虽不算过着豪华的生活,但过的也是小康人家的日子,多多少少也是一个公子。一向有人照顾,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钱财根本不用自己去操心,从来没挨过饿,不知道金钱的可贵,所以他对金银珠宝,并不怎么看重,随随便便的给人,这是可以理解的。
    至于焦四就不同了。他受过苦,挨过穷,在江湖上扑打翻滚,过着刀口舔血的生涯,知道金钱的可贵,更亲身体验过一文钱能逼死英雄汉的滋味,在江湖上行走,没有一些银两带在身上,可以说腰也挺不起来。可是他在万金之下不为所动,仍一片忠心事主报恩,就非常的难能可贵了。何况还是小主人叫他拿走的,作为他一家苦苦守候的报答。他居然推辞了,还为公孙不来着想,这不是一些贪财的小人所能比的。在金钱方面,显示了他为人最闪光的一面,怪不得解无忌那么重视和相信他了,将自己心血凝成的宝典和这一笔价值连城的财富,托交给他了!固然,他事前不知道匣盒里有这么一笔财富,只知道有一本武功秘芨。他要是有一点野心,他完全可以用巨锤将石门打烂,将匣盒取走,然后远走高飞,到谁也不知道的地方隐藏下来。但他没有这样做,连丝毫的邪念歪意也没有,只知忠守主人的命令。在这一点上,公孙不灭哪怕是一个最愚笨的人,也察觉到焦四可对天日的忠心,何况公孙不灭还是一个重感情的人,怎不对焦四肃然起敬?所以当焦四拾好金银珠宝,盖上盒子,叫他锁上时,他就将那一个特别钥匙递给了焦四说:“四叔,你锁上吧,今后这一把锁匙,就由你掌管了!”
    焦四激动地说:“少爷,这……”
    “四叔,我这一点小事相托,四叔不会不答应吧?”
    “少爷,我焦四绝不会辜负少爷所托。”
    “四叔,那我就放心了!我们将盒子放好,便离开这里,别让琴姐和峰弟等急了。对了,四叔,这石门是怎么关上的?”
    “少爷只要略用力将石门一拉,它便会关上了。”
    “哦!那为什么打开时,不能用力拉开,要用掌拍开的?”
    “这是老爷设置的机关,将石门一关上,石门内的机关就自己锁死了,只有用错掌的第十二招式拍出,才能将机关震开。不然,只有用铁锤或凿了将石门击烂、凿穿,才可以打开了!那么这个岩洞,以后就不能再用了。不过想击碎、凿穿这扇石门恐怕不容易。”
    “哦!怎么不容易了?”
    “少爷,你别看它是一道石门,其实它中间暗藏着一道厚厚的精铁板,弄得不好,触动了石门的机关,同时也能引起爆炸,所以只有用老爷的错掌法的第十二招式,才能打开石门,而不引起爆炸。”
    “四叔,爆炸了会怎样?”
    “说不定这处岩洞整个塌落下来,在这一条洞道上的人;恐怕没一个人能侥幸活下来,不给炸死,也给塌下来的岩石埋葬,只能以错掌法将它拍开。”公孙不灭说:“怪不得外公在传我这门掌法,特别叮嘱我练好第十二招式,一丝也不能走样,原来是这样。”
    他们放好宝盒,关上了石门,公孙不灭在火光之下,观察了一下,这扇石门一关上,就与其他石壁没有任何区别,不仔细的观察,谁也发现不了这是一扇石门,它不过是一道天然生成的石壁。而且这里,更不是司元洞内一条供游客参观、游览的通道,人们根本不会跑到这一条岔道上来。
    公孙不灭随焦四转出洞口时,夜幕已垂,月牙初升,满天星斗,一片,晴空,天柱山的奇峰异石,在星斗月光之下,更显出天柱山的奇绝幽秘,形成了一幅奇峰吞月、星斗临岩的令人神往的山色夜景图。
    焦琴有点埋怨的说:“四叔,你怎么这样久才带着少爷转出来的?我真担心你们在岩洞里迷了路,出不来了。”
    公孙不灭说:“琴姐,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
    焦峰同时间自己的父亲:“爹,找到了老爷留下的东西没有?”
    焦四说:“找到了,我们一起下山吧!峰儿,你今后不用再在这里了,一起保护少爷安全练功就得了。”
    于是,他们一行四人,由焦峰在前面引路,焦四断后,翻山过涧,被着月光,在深夜里回到了野人寨。焦二一家和焦四娘一见他们平安回来,像放了下心中的大石,焦四娘首先问:“你们在路上没出什么事吧?”
    焦峰说:“妈,没出事。”
    “没出事就好了。”
    焦四笑着:“你也是多余问,要是出事,我们还能一个个平安回来吗?”焦二娘说:“四叔,话不是这样说,弟妹是在挂惦你们啦!”
    焦二却问:“四弟,你们来去都没发现有什么可疑的人物出现吗?有没有人暗暗的跟踪你们?”
    焦四说:“二哥,我注意到了,没有什么可疑的人物出现和跟踪我们。”
    “好!有关少爷的事,大家一个字也不能泄露出去,今后小心护着少爷的安全。”
    公孙不灭见焦氏一家这么关心、照顾自己,心情激动,深深的向众人一揖说:“二伯、四叔,我公孙不灭今后有所成就,皆赖大家所赐,我代表外公先在这里拜谢大家。”
    焦二说:“少爷,这是我们应尽的本分,目的是盼望少爷早日练成神功,将老爷从魔穴里救出来。”
    焦琴说:“是呀!少爷,你今后什么也不要想,什么也不要理,自有我们安排打点,少爷只要潜心专门练功就行了!”
    “是!我一定不辜负大家所望。”
    焦峰说:“妈,少爷和我们都没有吃晚饭哩!”
    焦四娘笑道:“我和二嫂早已为你们准备好了,少爷,你梳洗、休息一会,我很快将饭菜端来。”
    公孙不灭说:“四婶,不用忙,慢慢来,说实话,我现在还不怎么饿。”焦四娘听出公孙不灭的用意,是伯自己急着弄饭菜累坏了身体,才这么说不饿,她笑了笑说:“少爷;饭菜是早已弄好的,我去弄热一下就行了。”焦琴说:“四婶,我去帮你手。”
    “琴丫头,你也累了,你还是去洗把脸,休息一会准备吃饭吧。别忘了你四婶可是开饭店的,用不了你帮手。”
    焦二娘站起来:“弟妹,我去总行了吧?起码端碗端碟的需要一个人才行。”
    “姐姐,那我们一块去好了。”
    不久,这俩妯娌就将热气腾腾的饭菜端了上来,用罢饭后,外面已是三更过后,四更来临,才各自分开回房休息。
    公孙不灭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打算脱衣上床睡,可是一接触到到一部宝典,想起众人殷切的期望,一下睡意全消。便添亮了灯火,将宝典从怀中取出来,坐在案前灯下翻阅,先看看宝典的内容。
    宝典有内功、学法、剑谱、轻功等四部分,每一部分都有固有文字,还有不少的注解和心得。
    公孙不灭过去不是练武之人,也不喜欢练武,可以说他从来没接触过有关武学的书,不知什么拳谱内经的。这一次要不是他经历巨变,从鬼门关里逃出来,身负救外公的重任,他可能不这么急切的自觉练武了。而且从切身的体会中,他深知学武的重要性,要不是外公在魔穴中传给了他一身的真气和一些防身自卫的本领,他根本不可能从魔穴中逃出来,就算能逃出来,碰上横山五虎,也会横尸荒野,成为无主的游魂野鬼,哪能活到现在?从某方面来说,公孙不灭是为环境所逼,走上这一条练武的道路,令他不能不弃文习武,踏上了江湖路。
    宝典的第一章便是内经篇,公孙不灭想到外公对自己的叮嘱,要练好掌法和剑法,才可以与汪贼一战,那内功我练不练呢?
    公孙不灭不大明白外公解无忌为什么要先叮嘱自己去练好掌法和剑法的,而不去先练内功。他虽然不是武林中人,但生长在武林世家,接触的几乎全是武林中人,知道练武之人有这么几句口头禅,就是“练掌不练功,到老一场空;练功不练气,等于玩游戏。”可见练内功,是一个练武之人的基础,没有内功,一切的招式,都成了花拳绣腿,不堪别人一击。他哪里知道,他已经有了一身极为浑厚的真气,除了他外公解无忌将自己毕生八成的功力,以灌顶法输入他体内外,又获得汪贼那一掌近五成的功力,也灌入他体内中了,再加上胡老大等大小鹰犬们对他无情的鞭打和拳打脚踢,无异也将自己的内力送给他了,所以他现在一身极为浑厚的真气,已胜过解无忌老人和其他武林中一流上乘的高手了。要是单比内力,汪八这老贼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只是他不会拳脚刀剑等武功,无从与一流上乘高手交锋。所以解无忌叮嘱他先学会练成自己的错剑法和错掌法,不需要像其他练武之人,从头开始练内功,而且他本身已有了他母亲暗传给了他举世少有的内功法,已胜过了错武门的内功,今后只是如何运用这一股极为浑厚的内力而已,而练掌练剑,正是运用这一股内力的好办法。
    本来公孙不灭己学会了错掌法,可是解无忌为什么又要叮属他从自己的秘籍中练?原来公孙不灭所学的错掌法,只是错掌法上半部,以防身自卫为主,而错掌法下半部的招式,才是错掌法最为精湛杀敌的各种绝招,它施展起来,才是鬼神奠测,匪夷所思,手脚并用。武林中人所说的掌法,往往只是指双掌的运用面已。而错武门历说的掌法,包括双腿的运用也在其中,与手掌曰合得十分默契和巧妙。单是双腿的运用,不用双掌,也可以与一般的武林高手过招交锋了。所以错掌法一旦在江湖上传开,武林中就出现什么无影脚、鸳鸯连环腿、谭腿、鬼腿之类的招式,这些腿法,只不过是错掌法下半部的招式而已。
    公孙不灭暗想:既然外公这么叮嘱自己,想来必有用意,我不可违背了。于是他不去看内功的练法,翻过去看掌法。他看了一下上半部,不正是外公在地狱中所传给自己的各种招式么?正所谓温故而知新,他看了后,更明白掌法的运用了,而且知道为什么要这样用,以前他所学的掌法,只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只知道掌法是这么个招式拍出,而拍出的效果就不知道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拍出去。
    他看着想着,可是他今天真的累了,便在灯下伏案睡着了。当轻轻的叩门声将他惊醒过来时,他一看窗外,红日已东升,他才知道自己不知不觉的伏案睡着了。他慌忙起身开门,焦琴似朵盛开的春花,满腔是笑的站在门前,问:“少爷,昨夜睡得好不?”
    公孙不灭连忙说:“琴姐,我睡得很好。”
    “少爷当然睡得好了,要不,日上三竿还不见醒来的。”焦琴说到这里,一巴看见案上残灯仍亮,宝典打开,愕了一下问:“少爷,你昨夜一夜没睡?看书看到现在?”
    “不不,我睡过了。”
    焦琴又看看床,只见蚊帐未下,被褥未动过,说:“少爷,你别骗我了,你为了练功,一直看书看到现在,少爷,练功虽然要紧,但自己的身子更要紧,要是累坏了身子,想练功也设法练了。”
    “琴姐,我真的睡过了!”
    “睡过?我怎么看到床上的东西好像没人动过似的?”
    “我是伏案而睡。”
    “少爷干吗有床不睡,要伏案而睡呢?”
    “我看书看着看着就迷迷糊糊的睡了。”
    “少爷,我是为你好!”
    “琴姐,我知道,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少爷还要不要上床再睡一下?”
    “不用。”
    “少爷够精神吗?”
    “你看,我现在精神不是很好吗?”
    “既然这样,那少爷洗脸漱口吧!我已把热水打来了。”
    “多谢琴姐。”
    “少爷怎么还像在船上时那么客气?记住!我今后是少爷身边的一个丫头,专门来伺候少爷的。”
    “不不!我永远将你当成我亲姐姐。”
    焦琴听了,既感到欣喜,也带着某一种失落,说:“少爷,快洗脸漱口吧,我去跟少爷端早点来。”说完便走了。
    公孙不灭刚洗漱完毕,焦琴便将精美的早点端进来了。有甜甜的豆浆,豆浆里有两个熟鸡蛋,还有咸、甜包子和油条。公孙不灭说:“琴姐,我们一块坐下来吃吧!”
    “少爷,我吃过了,这是专为你准备的。”
    “这么多,我一个人吃不了。琴姐,你陪我吃一点吧!”
    “好,我就陪少爷吃些好了!”
    “这就好了,不然,我坐着吃,你站着看,我吃也感到不舒服。”
    焦琴坐下来说:“少爷,我每天都按时送三餐来,日后,少爷需用什么,吩咐我来办,这方面,希望少爷千万别客气,不然,你就不能安心的专一练功了。”
    “琴姐这样说,我也不客气了!一切拜托琴姐多照顾。”
    “少爷,你放心好了!”
    从此以后,公孙不灭就深居在这幽静的小院之中,寸步不出院子。野人寨里,没有一个人知道有公孙不灭这个人的,寨外附近的人,就更不知道了。头一两天,公孙不灭苦读宝典中的错掌法,他以前读书时,力求每字每句都弄清楚,现在学武,也是这样,他不但将错掌法的口诀要点都背诵下来,就是连旁边的注解、心得,他也一一背诵如流。从第三天开始,他练错掌法下半部的招式了。下半部的招式不多,只有六十四招,他按照宝典上的指示和图中的姿式,一招招的练。
    正如武林中人所说,有了一身极为深厚的真气,要学任何的上乘武功,绝不是什么难事了,公孙不灭初时看了宝典上图解的招式,感到不可想像,一个人的腿,往上踢,怎么会踢中身后抱住自己的敌人呢?这可能吗?有时他看到图中一个人跃在空中,竟然连坏同时踢出各种不同的招式来,更是不可理喻。在空中踢出一招,已是不容易了,还能踢出多招,同时击中各个不同方向的敌人,似乎更不可能,错掌法不会错到这个地步吧?但想到自己的外祖父在宝典上是这么写和绘图出来,就只有依书练,一次练不成,就十次,十次练不成,就百次,总有一天可以练出来。
    错掌法下半部各种高难度的招式,公孙不灭是白天练,晚上重温宝典,沉思、琢磨,足足苦练了三个月,终于将错掌法的全部招式练成了,以前他认为不可能做到的招式也做到了。要是有他外祖父解无忌在旁指点、示范,公孙不灭恐怕不需要三个月的时间就能练成。他现在是只凭一部宝典,在没人指点下练成的,对别的人来说,已是最快的了。有的人恐怕一点也学不会,因为没有公孙不灭这样深厚的内力,只是可望而不可及”
    公孙不灭担心丢下这错掌法不再练,去练错剑法,会将错掌法这一些高难度的招式丢生疏了,所以又用了近一个月的时间,日日从头到尾重练一两次,直至练到滚瓜烂熟,其中随便的叫出一招,他都可一下施展起来,而且做到熟能生巧,运用自如的境界,他才放心下来,打算从明天开始,去练错剑法了。
    同时公孙不灭也明白,为什么外祖父在地狱中不传他错掌法的下半部,只传他错掌法的上半部的原因,因为错掌法下半部的各种招式,都是在飞腾纵跳中抖展出来的,而且以脚为主,牢狱里那小小的地方,根本无法施展,它需要有一定的开阔空间,才可施展出那鬼神莫测、匪夷所思的招式,所以外祖父就是传给了自己也无法练到,因而只传给了他错掌法上半部的双掌招式,作防身自卫之用。
    这时,外面传来了人们的争吵声和怒吼声,公孙不灭略略凝神倾听了一会,是焦二婶和什么人在店里争吵了起来,听着有人掀台、掉凳。公孙不灭不由一怔,什么人来店里闹事了?不会是官府的人发现了自己的踪迹,前来抓自己吧?
    公孙不灭想出去看看,刚好焦琴送午饭进来了,公孙不灭急问:“琴姐,是什么人前来闹事了?”
    “少爷,是那个长河帮的帮主扬子江鳄,带着小孤山的司马寨主前来闹事。”
    “哦!是他?他怎会寻到这里来的?”
    “谁知道这贼头怎么会寻到这里的。”
    “我出去看看。”
    “少爷,这事有我爹和四叔他们出面,你别露面了,以免影响了你练功。”
    “琴姐。这事因我而起,我不能不理。”
    “少爷,你一去,不怕暴露了你的行踪吗?再说,你的神功还没有练成。”
    “那个什么司马寨主的武功很厉害么?”
    “他也算得上黑道上一个厉害的人物,但有我爹和四叔,完全可应付他了。”
    “不行,这么说,我更要去看看了,那个姓杨的,竟然将我的说话不当一回事,敢搬人到这里来闹事。”
    “可是,少爷你……”
    “放心,我悄悄化装出去,作为一个过路人出现,不会有人知道我佐在你们这里,不过,你出去先对二伯、四叔他们说清楚,千万别认出我来。”
    “少爷,你真的要出去?”
    “我不出去不行,我不想任何人因我而受到半点的伤害。”
    “那少爷化装成什么人呢?”
    “一个落魄的文人好不好?”
    “但是扬子江鳄会认出你来的。”
    “那我就以孙公子面目出现好了,这样,说话就会更方便。只要他们认不出我是什么人和我的真面目就行了!”
    公孙不灭说完,身形轻纵,无声无息的已落到了院子的围墙之外。焦琴一见,只好慌忙的跑出去对自己的父母和四婶他们说了。
    以公孙不灭的性格来说,极不想多事,更不想出头露面,能避则避,能忍则忍,以免引入注目。但是这件事可不同,是贼人们有意上门来寻事生非,以报长江上的怨恨,自己不出现,必然会闹出人命案来。而且贼人们要寻仇的人,是自己外祖父忠诚的手下人,并且还有恩于自己。就算这件事不因自己杀伤了长河帮的人而起,他也要插手,他怎么也不让外祖父的手下人受到任何的伤害。他宁愿自己有事,也不愿焦家的人有事,他非要亲自出面不可。公孙不灭来到饭店门前一看,店里的台台凳凳给掀倒,毁坏得乱七八糟,不但所有吃饭的客人跑光。就是附近一带的人家,也户户闭门,害怕殃及自己,只有一些大胆的人,站在远远的街头巷尾探头探脑的观看。因为这一伙来焦家饭店闹事的人,不是一般白吃的横蛮恶奴,一个是长河帮的帮主扬子江鳄,他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水寇。
    另一个更可怕,是长江的一霸,小孤山的司马寨主。这两个黑道上的魔头,就连官兵也不敢去招惹他们。焦家饭店,怎么去招惹这么两个杀人魔头子?可是焦家饭店的老板夫妇,一向很本分的在野人寨开饭店,极少在外面走动,就是去县城也不多,几时得罪了这两个在长江上杀人放火的煞星?竟然弄得他们跑来野人寨生事?
    就是公孙不灭,也不明白他们会寻到野人寨来。原来扬子江鳄认为自己在长江上,受了焦家的莫大的侮辱,手下弟兄死的死、伤的伤,尽管他当时惊畏孙公子的武功,也听到孙公子声言自己再敢找焦家船寻仇生事,就会将整个长河帮的老巢端了。这个水贼逼于形势,难违承诺,但他心里却咬牙切齿的说:“老子是吓大的,才不信你这一套。”所以他不转回长河帮,直奔小孤山向司马寨主诉冤了。
    这条扬子江上的凶残鳄鱼,不但与司马寨主是磕头结盟的生死兄弟,而且长河帮是小孤山在外的一个分寨。扬子江鳄武功不怎么高,却能称雄在长江这一带水域,就是有小孤山这一个大靠山。一些黑道上的人物不敢去招惹长江帮,也不敢去得罪了他们,主要是惊畏小孤山司马寨主的报复。司马寨主不报复则已,一报复起来,异常残忍,是血洗一地,没留下一个活口。司马寨主不但水性极好,武功也高,长江一带,几乎没人是他的对手。他手中的一口鱼鳞宝刀,削铁如泥,刀口上不知饮了多少无辜人的血。江湖上人称他是长江上的一把魔刀。
    司马寨主听了拜把子兄弟杨岳的伸诉,并且知道焦家船上的焦二夫妇,也是长江上的一条好汉,按时向自己纳贡,同时也知道自己的拜把子兄弟,十分垂涎焦二的女儿。听了他的申诉以后,他拍拍这条鳄鱼说:“好了,兄弟,我跟你作主,向焦二讨回一个公道。对了,你说的那一个什么姓孙的小子,是什么人?他是哪一条道上的朋友?”
    “大哥,好像江湖上从没有听说有这么一个人,似乎是一个初出道的雏儿,不过他武功实在很高。”
    “哦!他是焦二的朋友?”
    “不是,他只是焦二船上的搭客,不过他仗着有两下功夫,出面多管闲事而己。看来他是一个初出道的所谓侠义上的人物。”
    “嘿!我却想会会这姓孙的小子,看他有多少斤两,敢来管我们的事。”
    “大哥,这小子只是路过长江而已,望大哥还是先找到焦二,代小弟出这一口难咽下的冤气。”
    “兄弟,你既然喜欢他的女儿,要是焦二肯答应这头婚事,我看这事就算了。”
    扬子江鳄带气的说:“这个小老儿根本不将老子放在眼里,认为我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哼!老子就偏偏要吃上这口天鹅肉,想焦二答应,恐怕不容易。”
    “兄弟,有我亲自出面,焦二不敢不答应这头婚事的。”
    “大哥,他要是不答应怎么办?”
    “那就有他一家好看的了。”
    这样,司马寨主就和扬子江鳄驾了一艘大船,在长江一带寻找焦家船只,最后在安庆城下江边上发现了焦家船。一问,才知道焦二一家人,去了潜山县天柱山脚下的野人寨,这样,他们带人寻到了野人寨来……
    公孙不灭过去虽然不是什么江湖中人,但在逃亡的路上,不但接近过神鞭叟,更接近了水月宫的小公主茜茜和芸姑娘,耳闻目睹了他们的侠义行为,正是没吃过羊肉,也闻过了羊肉之膻,多多少少学到了一些对付强徒恶人的方法。所以他想了一下,便装成是一个路过野人寨的行人,上焦家饭店来歇脚吃饭,而且当作不知道焦家饭店发生了大事,当他一脚跨进饭店,故意装得有点愕然:“咦!你们不开店做买卖了?在搬家么?那在下这一趟不自来了?”
    司马寨主正在威吓焦二夫妇,见突然闯来这么一个文人秀士,感到愕然,一下将说了一半的话顿了下来,打量公孙不灭。焦四娘却吃惊了:“咦!你……”
    公孙不灭向她打了一下眼色,一揖说:“老板娘,在下特意前来品尝一下贵店的风味好莱——红烧牛肉。半年多前,在下跟随朋友上天柱山,有幸在贵店尝到这样的好菜,所以又前来了,可是,贵店今天怎么乱成了这样?出了什么事了?”
    焦四娘是江湖中人,听公孙不灭这么一说,哪有不话头知尾的?她说:“秀才,你来的不是时候,改日再来吧!”
    “改日再来?老板娘,在下是专程从安庆赶来这里,那叫在下不失望么?”司马寨主跟前一位持刀护卫忍不住了,喝道:“你是哪里跑来的秀才?跟我滚出去!”
    公孙不灭故作愕然,转身打量这位护卫,又看看司马寨主等人一眼:“你们怎么这般的凶恶啊?大家不是来这里吃饭喝酒的吗?怎么叫在下滚出去了?”
    焦二夫妇早已从焦琴口中知道了公孙不灭前来的用意,但他们夫妇却十分愕异公孙不灭的为人和作风,与往日大不相同,恍如两个人似的。往日他是一个怕事的公子,委屈求全,非不得已不出手,现在却是一个洒脱游戏人间的侠士了,主动插手进来。这一风格迥异,连扬子江鳄一时间也认不出来了。就是在外表,公孙不灭也与在船上的孙公子大不相同,在焦家船上,扬子江鳄目中的孙公子是一个锁眉深忧、头发零乱、精神不振的小员外似的装束,而现在却是一个风流倜傥,不知厉害的冒失文人,一时间哪里认得出来。
    那位持刀护卫又喝一声:“酸秀才,快给我滚出去!”
    “喂!你怎么这样不客气?你知不知士可杀而不可辱么?”
    焦四娘说:“秀才,你快走吧!要不,他们会杀了你的。”
    公孙不灭又故意的吓了一跳:“什么,会杀人?不会吧?光天化日之下杀人,哪还有王法么?老板娘,你别来吓我了。”
    “秀才,我说的是真的。”
    “老板娘,他们只是拿刀吓唬人,真的要杀人,他们没有这个胆量。”
    那护卫说:“秀才,这是你自己前来找死,别怪我手狠了厂说着,一刀就狠狠的向公孙不灭劈来。不但是这名护卫,就是其他的贼子,也认为这个饶嘴多事的秀才,必定给劈成两片,尸伏饭店。
    可是转眼之伺,所有的贼人全傻了眼,这位秀才并没倒下,而是那护卫一声惨叫,身躯横飞了出去,摔到石板大街上,变成了再也不会叫喊的尸体。这一下,连焦氏兄弟也一时愕住,他们看不出公孙不灭是怎么出手的,似乎双手投动,身形一闪,略飞起一脚,这名持刀的护卫便莫名其妙的飞了出去。这是什么武功的?焦氏兄弟也从来没有见过。
    公孙不灭也一时间怔佐了,他想不到错掌法下半部的这一招,竟然是这么的出乎意料之外,不出则已,一出就置人子死命。公孙不灭原本只想将这个恃强贼子踢到一边去,没想到一脚就击中了他的要害部分,这一下,事情不想闹大,也要闹大了。
    贼人的同伴伏尸大街上,他们以为他只是摔在大街上一时受伤爬不起来,便有两个贼人奔出去,打算将他扶起来。可是一看,他早已断了气了,便急忙奔回来向司马寨主报告:“寨主,他已给秀才踢死了!”
    公孙不灭连忙说:“不会吧?哪有这么容易死人的?我去看看。”说着,便跑出了饭店。
    司马寨主以为这个秀才想借故逃走,大吼一声:“上,别让他逃跑了!给我乱刀将他劈为肉酱!”
    顿时,四五个水贼提刀一哄而出,四五把雪亮的大刀,齐向公孙不灭砍来。公孙不灭身形一扭,人如白鹤冲天而起,在落下时人还在空中,双脚就连环踢出。这又是宝典中错掌法下半部一道凌厉的招式。名为“劲风飞絮”,转眼之间,就将这四五个凶如虎狼的贼人踢得飞的飞、倒的倒,没一个能幸免。公孙不灭身形落到地面时,这五个贼人没一个能爬起来,不是给踢死,就是给踢成重伤。
    公孙不灭初次练成错掌法,便显示出这错掌法的神威,令敌我双方的人,全都震惊了,一时间呆若木鸡。
    初时,焦琴、焦浪、焦峰这三兄妹还想跃出去帮手,现在看来不用了,武功莫测的少爷,完全有能力将这一伙水贼打发掉。
    司马寨主从震惊中醒过来,他这时才感到这位洒脱的秀才,不是一般的文人,而是身怀绝技的异人,不可小看了。他喝了一声:“给我取刀来!”他身后两名贴身护卫,登时将鱼鳞宝刀献上,他“嗖”的一声,宝刀出鞘,蓝光流动,寒气逼人,一出鞘,鱼鳞宝刀便带有一股森森的杀气,令人毛骨悚然。
    这一口鱼鳞宝刀,可以说是人间罕有的一件神兵利器,司马寨主就是凭着这一口宝刀,称霸长江中下游,横扫长江两岸的各地群雄,令他们一个个臣服在自己脚下。
    司马寨主提着宝刀,正要跃出,扬子江鳄这时认出公孙不灭来了,说:“大哥,我认出来了,这个秀才,就是在焦家船上的那个姓孙的小子。”
    司马寨主一怔:“什么!是他?”
    “大哥,不错,就是他了!”
    “好,好,本寨主正想会会他,想不到在野人寨上碰上了。很好,很好!”这个长江一霸,虽然感到公孙不灭的武功奇招莫测,中原武林少见,但他只感到对手轻功极好,能凌空飞腿伤人,自己手下一时没提防他有这种奇怪武功才遭到他踢死踢伤而已,并且他更怀疑这姓孙的小子一双靴中藏有铁板或者其他暗器,才能将人踢死踢伤,完全看不出公孙不灭有一身惊人的深厚真气。他自问自己刀法威猛凌厉,宝刀削铁如泥,决不会败在这个在江湖上默默无闻的小子手中,何况他手下的六名弟兄,其中有两个还是自己的贴身护卫,他想不战也不行了!他跳上两步朝公孙不灭问:“你就是那姓孙的小子?”
    公孙不灭见扬子江鳄已认出自己来,一笑说:“不错!在下正是。长河帮的人是在下拍死拍伤的,与焦家船的人无关,你们要寻仇,尽找在下好了,别去为难焦家。”
    “你一直和焦二在一起?”
    “这你错了!在下行踪飘忽,独来独往。不过,今天却是有意前来野人寨。”
    “你怎知我们前来野人寨了?”
    “你们在安庆城下江边打听焦二一家人去了哪里,正巧我在那里听到了,所以只好跟了来。”公孙不灭说到这里,朝扬子江鳄喝问,“姓杨的,我对你宽大让你走,你在临走时,在下曾跟你说过了什么话?”
    “这……”扬子江鳄一下瞪大了眼,不知如何回答。
    公孙不灭又继续说:“在下不是说过,你是我伤的,你手下人也是我杀的,你要寻仇,只管找我好了。要是你胆敢动焦家人的一根头发,让在下知道了,不但杀了你,同时也令长河帮今后在江湖上除名,你怎么忘记了?想不到你居然敢搬人马前来野人寨找焦家人寻仇生事,看来我只有实现自己的所言了!”
    司马寨主一声冷笑:“姓孙的、好大的口气,我却要称称你的斤两,看配不配说这样的话。”
    公孙不灭说:“司马寨主,在下不想与你结仇生怨,劝你还是离开这里的好,千万别为了什么所谓的江湖义气,连是非黑白都不分,便代人讨公道,枉坏了自己的声誉,还枉丢了你手下弟兄们性命。你知不知道这一条鳄鱼是怎么逼得在下出手的?”
    “过去的事,我先不去管,现在你打死打伤了我手下的六个弟兄,又怎么说?”
    “对不起,这是你手下人自找的,而且你更有责任,你要不喝着他们用乱刀将在下劈成肉酱,在下若不自卫反击,那岂不成了肉酱了?”
    “少废话,出招吧!”
    “司马寨主,这又是你逼得在下出手了!在江湖上,看来没什么道理可言,最后还是以武功来说话,好!你先出手吧!”
    司马寨主可以说在江湖上是位成名的人物,见公孙不灭居然叫自己先出手,暗想:难道这小子有必胜自己的把握好,我就先看你怎么招架了我这口刀。他不再说话,一刀向公孙不灭横扫过来,果然是刀劲凌厉,刀势威猛,宛苦猛虎下山,平地卷起了一股罡风,刀光更似一泓秋水,平地涌起。
    焦琴看见担心了,急叫道:“孙少侠,小心了,它这是一口宝刀,削铁如泥。”
    公孙不灭这时宛如武林高手风度,身形轻纵,闪开了去,回身一掌拍出,迅如电击,司马寨主急忙用刀一挡,推知公孙不灭这一掌拍击,中途会变化似的,掌形竟越过了他的宝刀,几乎要拍中了他的印堂,他想举刀招架已来不及了,吓得他急往后纵开。交手才一招,他便感到公孙不灭的掌法不可思议了,明明对手是朝自己胸口的膻中穴拍来,怎么会转到印堂上去了?
    错掌法之所以为错掌,往往令人造成一种错觉,除了掌法变化莫测之外,你以为他向你左边拍来,其实从右边倏然拍到;以为是下,其实是上,反应不够敏捷的人,没有不给拍中的。就是脚法,也是这样,似是而非,形左实右,明明在前,真正的在后,令人防不胜防,因而名为“错掌”。而错武门的剑法,就更为厉害了,简直令人不知剑锋从何处削来刺到。
    司马寨主可以说是江湖上真正的一流高手,反应十分的敏捷,要不,他这一招,就给公孙不灭拍中了。
    司马寨主纵开后定定神说:“你这是哪一门的邪派武功?招式太不正道了!”
    焦琴忍不住说:“你才邪哩!接不了人家的招式,便说人家邪,你那口刀,才更邪得可怕。”焦二娘说:“丫头,别多嘴,小心分了孙少侠的神。”
    的确转眼之间,公孙不灭与司马寨主交锋得十分的激烈,刀光闪跃,人影纵横,看去似乎司马寨主占尽上风,公孙不灭处在被动闪避的困境。焦二、焦四夫妇等人,暗暗为自己的少爷担心了。万一少爷有什么不测,他们会不顾一切冲上去保护少爷逃走,哪怕是丢了自己的脑袋也不惜。
    论武功,焦二、焦四在单打独斗中,恐怕谁也不是司马寨主的对手,联手齐上,仍可拼杀,但是司马寨主那口削铁如泥的宝刀,任何兵器是无法招接的,要胜司马寨主,只有用智用计,力拼是不行的。焦二暗暗吩咐自己的儿子焦浪:“我们要是冲上去与司马拼杀,你和峰儿,力阻这条鳄鱼,由琴丫头护着少爷逃走。”
    焦浪冷冷的扫了扬子江鳄一眼,低声说:“爹!你放心,我和峰弟,势必杀了这条鳄鱼才解恨!”焦浪想起自己遭扬子江鳄的暗算,至今仍怒不可遏。焦二轻喝一声:“别冒失了!一切以护着少爷为主。”
    突然,焦琴惊叫起来,焦二慌忙一看,只见公孙不灭从刀光中掠起,越过司马寨主的头顶,一招莫测的脚法,如天马行空,后蹄飞踢,正好踢中了司马寨主后脑的玉枕穴。玉枕穴,这是人身的要害穴位,司马寨主大叫一声,身形似捆败草般的横飞了出去,这个雄踞长江一带的巨寇,从此再也不存在江湖上了,魂归地府。
    公孙不灭这出乎人们意料之外的一招,更是武林中不多见的奇招怪式,是错掌法下半部其中的绝招之一,名为“天马扬蹄”。对手不给踢中则已,一给踢中,往往就是人头部的要穴,没有不毙命的,公孙不灭不知这一招的厉害,在情急中抖了出来,一下就令司马寨主毙命。公孙不灭本不想取司马寨主的性命,只想将他踢伤而已,给他一个教训,教训他今后不可恃强凌人了。正如武林人所说,上乘武功一出手,往往就令人重伤或致命,切不可轻易抖出来。公孙不灭不知这一招的威力,在性命相关,生死交锋中抖出来了,他像刚才踢死那个持刀要劈他的护卫贼一样,见司马寨主扑地不起,一时间又怔住了。
    焦氏兄弟一家人见公孙不灭在电光火石的刹那间,以不可思议的招式取了不可一世的司马寨主的性命,也一时间惊喜愕然了。少爷抖出的是什么武功?这可是从来没有见过呵:只是焦琴在伺候公孙不灭时,曾见过公孙不灭抖出这一空中的招式,但她不知道这一招式竟有这样的威力。她见公孙不灭愣在那里一时不动,便奔了上去,关心的问:“你没受伤吧?”
    公孙不灭摇摇头:“我没受伤,只是衣服给他削去了一幅。”
    “你没受伤就好了!”焦琴拾起了司马寨主掉在地上的那口鱼鳞宝刀,正想向公孙不灭说,蓦然听见焦浪大喝一声:“杨贼,你还想跑么?给我将命留下来!”
    原来这条鳄鱼见司马寨主死了,惊得魂飞魄散,面如土色,想悄悄的溜走,给一直暗中盯视着他的焦浪喝佐了。而焦峰也一下跃出,拦阻了他的去路,说:“你干吗要路呢?刚才你不是凶神恶煞要我们一定向你叩头请罪么?还要将我姐姐献上,不然,就要我全家的性命!怎么现在不要了?”
    扬子江鳄惊恐的说:“你……你们要干什么?”他看着盛怒的焦浪,也望了那目光如冷电般的焦二,又问,“你……你们要联手对付我?”他心里暗想:对付盛怒的焦浪,已不大容易了,要是焦二同时出手,自己根本就全无活命的希望。
    焦浪说:“对付你这条鳄鱼,用得着我们全家联手?单是我一个人,就足可以杀你!杨贼!亮兵器受死吧!”
    扬子江鳄性命如何?且看下一回分解。

有心 发表于 2017-3-23 23:26:10

第二十二回红花绿叶
    上一回说到焦浪喝令扬子江鳄亮兵器受死。扬子江鳄问:“你真的与我单打独斗,其他人不出手?”
    焦浪说:“峰弟,你闪开,我要亲手杀了杨贼才解恨。”
    焦峰退到一边去,对扬子江鳄手下的两个人说:“这是杨贼与我很哥单打独斗,以决生死,你们最好老老实实在一旁看,要是敢出手,别怪我也出手。”这两个长河帮的人哪里还敢出声,见司马寨主已死了。别说自己不是那少侠的对手,也不是焦家人的对手。就算是拼了自己,也救不了自己的帮主,要不是焦浪喝往,他们早己想脱身逃命了。现在他们只有唯唯诺诺,退到一边不敢动。
    扬子江鳄望着焦二问:“焦二哥,你真的不出手?”现在他已不像初来时那么趾高气扬直呼“焦二”,而改称焦二哥了。
    焦二冷冷的说:“不错!”
    “要是我胜了令郎,你们能放我一条生路吗?”
    焦二森森的说:“你胜了才可以说这一句话。”
    焦浪怒喝:“少废话!我今日杀不了你,誓不为人。”说时,一刀劈出,直取杨贼。扬子江鳄在这等情况之下,战也死,不战也死。他将牙一咬,举刀招架,感到战死也要拼了,杀一个够本,杀两个有赚,胜过就这么白白的受死了。所以他像困兽似的,不顾一切,拼命一连急进几招,用尽了全力。焦浪也如怒虎一样,拼命抢杀。乒乒乓乓一阵双刀相碰的响声过后,焦浪给逼得后退了两步。在刀法上,焦浪并不逊于扬子江鳄,在气力上,也旗鼓相当,但扬子江鳄临阵交锋的经验比焦浪丰富,而且更明白在伤了焦浪之后,焦二必定出手,到时,自己想不死也不行了。所以他在一轮抢攻之后,将焦浪逼出了店外,也跟着跃了出来,举刀又是狠狠的向焦浪凌空劈下。当焦浪闪开之时,他一个纵身,不顾自己的两个手下和司马寨主小孤山人的死活了,自己向寨外飞逃而去。
    焦浪怔了怔,跟着跳起身吼道:“杨贼,你想逃?没那么易!”便纵身追去。可是公孙不灭已如流星般的先追去了。他感到不能让这条鳄鱼溜走了,不然,他今后又不知会搬什么人前来寻仇生事。就是不杀了他,也令他成为废人,不能为害人间。
    扬子江鳄逃入寨外一处树林里,一颗心放了下来,“哼”了一声;“你们想杀了老子,没那么容易,姓焦的,你等着老子改日再找你一家算账,在这世上,有我就没有你这一家人的存在。”
    可是他抬头一望,不禁傻了眼,公孙不灭不知何时已不声不响地出现在他的前面。他震惊得后退了两步:“你……”
    公孙不灭听了他的自言自语,感到更不能让这条凶残成性的鳄鱼跑掉。
    他说:“你还想找焦家复仇?我要是不杀你,那不害了焦氏一家么?”
    “我……我……我跟你拼了!”
    这条凶残的鳄鱼,可以说临死也不知改侮,他一刀向公孙不灭劈来,公孙不灭略为一闪,顺手一掌拍出,便将他拍飞了。这一次,公孙不灭有了经验,出手不那么重了,只用一成的功力,可是这一成的功夫,杨贼已受不了,给拍飞得摔在地下。虽然没给拍死摔伤,但摔下时,刚好碰上了追赶来的焦浪、焦峰。焦浪不等他爬起来,举手一刀劈去:“杨贼,你去死吧!?”这一刀,顿时将杨贼的脑袋劈飞,追随司马寨主而去。
    焦浪杀了扬子江鳄后,才吐出了一口怨气,对公孙不灭一拜说:“多谢少爷,不然,真的让杨贼跑掉了。”
    “浪哥,你我之间,何必这样客气?放走了这条鳄鱼,对我更不利。现在事情己完了,为了不让人知道我的行踪,我先走一步。”
    焦峰愕然;“少爷要去哪里?不随我们回店么?”
    “峰弟,我随你们回去,就更叫人注目了。”公孙不灭又说了几句话,便闪身消失在树林中。
    焦浪、焦峰这才放心的转回。焦二夫妇见他们兄弟空手回来,怔了怔:“让那条鳄鱼溜掉了?”
    焦浪说:“放心吧!我已在树林中将他砍死了,从此以后,江湖上再也没这条鳄鱼了。”
    焦氏一家听了才放下心来,而长河帮、小孤山的残匪,吓得面无人色,一齐跪下来请求饶命。
    要是在长江上,焦二夫妇真的会将这几位残匪全部砍翻,抛入江心喂鱼,但现在是在野人寨,有平民百姓,就不能这么做了。焦二皱皱眉,一挥手:“你们走吧,我不杀你们,希望你们今后好自为之,不得再来犯野人寨,不然,莫怪我焦二心狠手辣,将菜子湖、小孤山夷为平地。”
    这些残匪哪里还敢出声,一个个叩头谢恩,便要离去。焦浪大喝一声:“你们就这么走?”
    焦浪的喝声宛如平地一声炸雷,震惊得残匪魂飞魄散,一个个呆若木鸡,不敢动了。焦浪瞪眼说:“把你们首领和同伴的尸体抬走,埋掉!”
    “是是!小人马上把尸体拾走埋掉。”几个残匪同声说。
    这几个残匪,慌忙将司马寨主和同伴的尸体抬到寨外的树林里,连同扬子江鳄的尸首也一并埋葬。然后扶着受伤的同伴,狼狈离开了野人寨。
    这些残匪一走,焦琴急问焦浪、焦峰:“那位少侠呢?没跟你们回来?”由于这时已有一些群众出来了,有的还好奇的向焦四打听,焦琴为了不想让人知道公孙不灭的面目,以少侠代替少爷的称呼。
    焦峰说:“他已经走啦!”
    焦琴一怔:“什么!?他走了?他去了哪里?”
    焦峰说:“不知道,他姓名也不留的,闪身就不见了。我们叫他也叫不回来。”
    焦四娘知道自己儿子说话的用意,故意埋怨焦峰:“你也真是,这位少侠仗义出手,救了我们一家,是我家的大恩人,你就是留不住人家,也该请教人家贵姓大名,仙乡何处才是,让人家走了,我们今后怎么去报答这位少侠的大恩大德?”
    “妈,我问了,他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你就不能拦住他么?”
    “妈,他武功那么好,一转眼就不见了人影,我怎么拦呵!”
    焦二说:“弟妹,别怪峰儿了,看来这位少侠是位做了好事而不愿留下姓名的高人,更不希望我们去报答,我们只有在心里记住他这份恩情好了。来,我们收拾好铺面做买卖吧!”
    他们的对话目的,就是说给野人寨里的人听的,让他们认为公孙不灭是一位突然而来,悄然而去,不愿留下姓名的侠士。这样的侠士,在江湖上不能说没有。野人寨的百姓真的相信了,从而一传十,十传百,没有几天,就传遍了整个潜山县。跟着又传遍了这一带的长江两岸,变成了带有神奇色彩的侠士故事了。因为所杀的不是一般的歹徒、盗贼,而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黑道上的人物。一个是小孤山的司马寨士,号称过江毒龙;一个是长河帮的帮主杨岳,是长江上神出鬼没而又十分凶残、吃人不吐骨的鳄鱼,能杀掉他们,没有非凡的武功,根本不可能办到,因而这位事后拂袖而去的青年侠士,就成了人们律津乐道的武功莫测、神秘可敬的高人,从而掩盖了公孙不灭仍留在野人寨的行踪。同时也引起了武林人士的注目,纷纷奇异,江湖上几时又出现了这样一位神秘莫测的青年侠士?别会是水月宫人所干的吧?只有水月宫的人,才有这么惊世骇俗的武功,能在三招之内,就杀了司马寨主。这些,是以后的话了再说焦琴听了焦峰等人的说话,她却担心公孙不灭真的走了。在大家收拾、摆好铺面的桌椅时,她奔进了内院,一颗心十五十六的,害怕看不见公孙不灭。她刚奔入内院,看见公孙不灭的背着手观看池中的游鱼,心中像放落了一块大石头似的,不禁喜悦的说;“少爷,你回来了!”
    公孙不灭转身看见焦琴气匆促的神态,便问:“琴姐,外面不会又发生了什么事吧?”
    “没有。少爷,我是害怕你像在安庆那样,不声不响的走了。”
    “我武功未练成,怎会走的?就是要走,我也会告诉你们我去哪里的,不会令你们为我担心,更不会丢下你们不管。”
    “少爷,你要是这样,我就放心了。”
    “外面那几个贼人走了吧。”
    “走了。”
    “好!但愿他们今后不会再来。”
    “少爷,你出手几招,就杀了过江毒龙司马寨主,还有人敢来吗?”
    “其实,我不想杀他的,只想将他打败,劝他今后别再来为难你们,我怎么也想不到凌空往后这么一踢,就将他踢死了。看来我今后这错掌法,不可乱用了。”
    焦琴惊讶:“少爷,你凌空一脚,也是错掌法吗?”
    “是。是错掌法下半部的武功招式,手掌是掌,脚掌也是掌。错掌法就包含了手和脚的各种招式,变化莫测,出入意外。手掌的拍出,变化多端;脚的踢出,更是奇妙怪异,有前踢、后踢、横扫、倒踢,跃起凌空的踢出,就更多了。以前,外祖父只传给我手掌拍出的招式,只是错掌法上半部大部分的招式,自从得到了外祖父的武功秘芨后,才知道除了手掌拍出的招式外,还有脚踢出的各种招式,两者混合使用,威力就更大了,想不到我刚好练成下半部,扬子江鳄就前来找麻烦了,让我有一次实践的机会。”
    焦琴喜悦的说:“少爷,这门武功太神奇怪异了,连我爹和四叔也看得惊愕不已,认为这是中原武功少有的奇招怪式,感到简直不可思议,单是少爷这门错掌法,就可以纵横江湖,傲视武林了!”
    公孙不灭摇摇头说:“琴姐,不能这么说,单是错掌法,恐怕还杀不了汪八这老贼,所以外公叮嘱我一定要练成错剑法,才可以前去救他。说到武功的不可思议,恐怕要数水月宫人的武功了,不论轻功、掌法和剑法,那真是匪夷所思。”
    “少爷,你看见水月宫人的武功了?”
    “我不但看过,就是水月宫宫主的武功,我也有幸目睹过。”公孙不灭略略将自己在江浙桐君山里的事说了。焦琴听得惊愕不己,问:“少爷,世上真有那么不可思议的武功么?”
    “琴姐,我总不会说假话吧?”
    “哎!少爷怎会说假的?而且也没有必要来哄我。”
    “所以我这一点点武功,不可以纵横江湖和傲视武林,就是练成了我外公的武功,也不能这样,我只求杀了汪八这老贼,救出外公就了却了一桩心愿。”“少爷不想在江湖上扬名显姓么?”
    “琴姐,我一向将功名富贵视若浮云,更不想去力图什么虚名,只求无愧于天地就行了。正所谓‘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何必去苦苦求名利?”
    “少爷,你真看得开的。对了,少爷,司马寨主那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刀,我拾了来,少爷带在身边好防身。”
    “不!我要刀没用。琴姐,还是你带在身边的好,碰上高手,也好防身。”
    “少爷,我带在身上,不但防不了身,反而会招来杀身之祸。”
    “哦!怎么反而招来杀身之祸了?”
    “我爹说,有好的宝刀,得要有好的武功才行。这样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刀,是武林中人皆想夺取的宝物,我带着身上,武功又不济,不但保不了宝刀,连性命也保不住,这不是反招杀身之祸吗?”
    公孙不灭点点头:“怪不得说匹夫无罪,怀壁有罪。琴姐,秘芨中有一门错刀法,等我学会了,我传给你,这样,你就可以保护这一把宝刀了。”焦琴大喜:“少爷,是真的吗?”
    “琴姐,你相信我好了。”
    焦琴登时叩头拜谢:“婢子先多谢少爷的恩赐了!”
    “琴姐,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少爷的恩赐,婢子敢不多谢么?我知道,老爷的武功,能学到一招半式,就受用无穷了。”
    “你放心,我说传给你,就一定传给你。”
    说着,焦四娘将饭菜端了进来,焦琴一见,便说:“啊!我真该死,竟然忘记少爷还没有用饭哩。四婶,我来!”
    焦四娘将饭莱盒子交给焦琴,微笑说:“我没看错,你这丫头是害怕少爷真的走了,匆匆跑进来。少爷不是这样的人,他绝不会离开我们而去的,你好好伺候少爷用饭吧,”
    公孙不灭说:“多谢四婶相信我。”
    焦琴也笑着:“我是担心他走了。”
    公孙不灭又问:“四婶,外面怎样了?”
    “少爷放心,雨过天晴,没事了。野人寨的乡亲邻里都说,少爷的行为,不但救了我们一家,也救了野人寨,更为长江的过往船只和旅客除了两个祸害,只可惜少爷不留姓名的就走了。少爷,你快用饭吧!我得出去招呼客人。初时,我以为这一闹,没什么人来上门吃饭,谁知,来吃饭喝酒的人更多,他们都想打听少爷的消息,询问当时交锋的情况。”
    “哦!四婶,你怎么说?”
    “我们只有说,少爷悄然而来,悄然而去,连我们也不知道这位青年侠士是什么人。看来,少爷要静心在这里练功,千万别再露面了,有什么事,由我们去应付好了。”
    “四婶,我知道。”
    从此以后,公孙不灭便寸步不出内院,早晚勤练内功,其他的时间,便潜心练错剑法。
    错剑法是在错掌法的基础上的一门百变莫测的剑法,招式刁钻怪异,似虚非虚,似实非实,令对手无法捉摸而窥其套路,而它却在分散对手精神后又能料敌于先机,往往一击而中。错剑法真正达到剑术中的无形胜有形的剑法了。
    错剑法开始的一句话,就是:“使剑者,乃神之所至,精之所化也。”要求达到形神合一,剑如我体,射如蚊龙,抽若惊鸿的最高境界。错剑法的歌诀有这么八句话:错门剑法妙入神,剑虹一出定乾坤;身若惊鸿莺穿柳,剑似追魂不离人:非同凡响如乱舞,假非假来真非真;输赢只须出半手,纵是越女也失魂。
    这是错剑法的总口诀,也是错剑法抖出的窍门:快和奇。公孙不灭默记在心之后,不禁沉思起来:难道外祖父这一门剑法,比公孙家的家传剑法更厉害么?不然怎么有这一句“纵是越女也失魂”呢?公孙不灭虽然不学公孙家的武功,但也知道公孙家的剑法来自越女剑法,是中原武林上乘剑法之一,从而使公孙世家雄踞江南一地,无人敢与争斗,而错剑法竟然能令越女也失魂了,那不比公孙家的家传剑法更好?要是这样,怪不得母亲在世时,不准自己去学公孙家的武功了。公孙不灭仍不明白母亲当时的处境和苦心,当时他母亲心高气傲,气愤公孙一家将自己看成是为了偷学公孙家的武功而来,所以她自己绝不去过问公孙家的武功和剑法,也不准自己的儿子去看去学,从而暗传儿子一门举世少有的“空谷贮气”的特异内功。
    公孙不灭熟读了错剑法的口诀和心法之后,便翻下去看,以后就是错剑法的各种招式了,有图有说明。严格来说,错剑法根本没有什么招式,它的招式,完全是在错掌法招式的基础上演化而来,没学过错掌法,别说去学去练错剑法,就是连看也看不明白,以内行人来看,它简直不成招式,是胡编乱使,有的招式根本不可能使出来。公孙不灭所看的图形招式,有几招式感到莫名其妙,后来再细读一旁的说明和注解,才明白这是错掌法的第几招演化出来的,便一目了然。
    公孙不灭一招招的学,一招招的苦练,错剑法的剑招并不多,只有十八招,七十二式。因为每一招有四式,而每一式又有各种不同的变化,练起来并不是那么的容易。幸而公孙不灭具有一身深厚惊人的真气,再难的招式他也能练到,只不过多费时辰而已。
    公孙不灭完全沉迷在错剑法的各种招式中去了,简直不知日子怎么的过去,只见花开花落,秋去春来,转眼之间,这一套错剑法,他足足苦学苦练了近一年的时间,才练到了人剑合一,剑随心发的佳境,使中原武林,又多了一门奇变无比、怪异惊世的罕有的剑法。足可以与中原武林任何一门上乘剑法争雄媲美,甚至胜过了它们其中的几门。
    公孙不灭在练这一套剑法时,其实也在练气,练全身真气的运用,如何用气御剑的各种方式,因为错剑法,完全讲求的是心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剑合,不是以力御剑,而是真正以气御剑,达到了心到意到,意到气到,气到剑到的上乘竟境,做到了错剑法开头所说的:“使剑者,乃神之所至,精之所化也”的要求。公孙不灭现在几乎做了心想到哪里,剑便刺到了哪里,得心应手,从不虚发。他在一次练剑当中,一剑之下,能将四周飞舞的十多只苍蝇、蚊纳刺了下来,尸体完整的落在地上,奇快如电,达到了令人难以想像的境地。可以说公孙不灭这时的错剑法,除了在交锋的经验上不及他的外祖父解无忌,但在剑法上已胜过他的外祖父了。因为解无忌在练这一门剑法时,年岁已大,真气也不如公孙不灭这样的浑厚,同时解无忌却重于练掌而不重于练剑,解无忌完全是以掌法、轻功而震惊武林,而不是以剑称雄江湖。
    公孙不灭可不同了,他正年青力壮,真气又异常的浑厚,加上复仇心切,不论练掌练剑,都全心投入,心无任何杂念,因此在练剑的成就上,就胜过他外祖父了,只是他不知道自己有这样的成就。这又应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一句话了。
    公孙不灭虽然练成了错剑法,每一招式,都能随时得心应手的抖出来,而且还能将几个互不相连的招式,极其自然的连在一起,一招之间使了出来,变成了匪夷所思的奇诡招式,足可以令人叹为观止。即使他外祖父解无忌在场看见,也不能不惊讶欣喜,自己的亲外孙,足可以与当今武林任何第一流的上乘高手交锋了!汪八这奸险的老贼,简直不是自己外孙的对手。因为这几招互不相连的招式,就是自己,也不可能这么一气叼成。
    公孙不灭却不知道自己的剑法已臻化佳境,仍不放心自己能胜得了汪八老贼,所以继续苦练。但有一件心事未了,就是要传授焦琴的错刀法,并且他更想教会焦氏一家人的错掌法,以报答焦氏一家对自己的关怀、看顾之恩,忠于自己外祖父之义。
    公孙不灭也知道没有深厚的内力,没办法学到这一门掌法的。焦浪、焦峰、焦琴三人不能学,但焦二伯夫妇和焦四叔夫妇,有了几十年的内功,大概可以学吧,就是学不了全部,学上半部的掌法都可以吧?这一门错掌法,对敌人骤然的偷袭,是最好防身自卫的武功了,它反应敏捷,出手之快,是偷袭的敌人怎么也想不到的,自己就是凭错掌法上半部的招式,反击了横山五虎和扬子江鳄的偷袭,从而保护了自己。
    所以公孙不灭在练错剑法不似初时那么艰难,苦思默想之后,便抽空翻看后面一章的错刀法,而错刀法不像错剑法那么复杂、多变,而且大多数的刀式,都是从错剑法一些凶猛的招式移过来的,也是十八招,以快、准、猛为主。公孙不灭一看就明白了,学了两遍便学会了。这一天,当焦琴送饭来时,公孙不灭说:“琴姐,从今天开始,我要传给你错刀法子!”
    焦琴早已盼望有这么一天的到来。自从公孙不灭说要传给她的刀法后,她便日思夜想,不知少爷几时才传给自己错刀法?她害怕少爷忘记了,几次想提出来,但看到公孙不灭日夜苦练武功,废寝忘餐,又害怕分散、扰乱了他的练武,故不敢提出来。现在公孙不灭提出来了,她哪有不喜悦的?便问:“少爷,那不分散了少爷的精力吗?”
    “不会,现在我已学会练熟了错剑法的招式,可以有时间来教你了。其实,我该早教你这门刀法了。”
    “少爷,只要不影响你的练功,少爷几时教我都行。”
    “琴姐,用过饭后,我就先传给你刀法的口诀和心法。”
    “少爷,我学会了这一门刀法,能不能再传给别人的?”
    “哦!你想传给谁?”
    “我哥和峰弟呀!”
    “他们也愿意学么?”
    “哎!怎么不愿学的?他们说,能学到解老爷武功的一招半式,今后就受用无穷了。”
    “琴姐,那叫浪哥和峰弟都一齐来学吧!”
    “少爷,你不辛苦么?”
    “教一个是教,教两个也是教,有什么辛苦的?再说,你们三个人一块学,相互切磋、相互试招,不更好么?”
    焦琴更是大喜:“那我先多谢少爷了。”
    “琴姐,别客气,你快去请他们来。”
    “好的!”焦琴喜说的奔出去了。
    当公孙不灭用过饭后,焦浪、焦峰和焦琴兴高采烈的奔进内院来了,一齐拜倒在公孙不灭的跟前,说:“多谢少爷的恩赐。”
    “你们快起来,要是这样,吓得我不敢教你们了。”
    焦峰说:“少爷教我们武功,哪有不拜谢的?”
    “你们快起来。”
    焦琴首先站起来说:“我们都起来吧,别再令少爷为难了。”
    于是大家都站了起来,公孙不灭说:“你们大家都坐下,我开始传你们刀法的总口诀和心法,这些,都是学刀法的要旨,要是不熟记在心,你们就不明白为什么有这些招式,也不了解为什么要这么出招。”
    “是!少爷。”焦家三兄妹一齐恭敬的应着,凝神聆听。
    公孙不灭先将刀法的总口诀念了一遍,逐句的给他们讲解其意义,然后又一句旬教他们读,在这方面公孙不灭无疑是一位善于教人的先生,不像其他一些人,一味让弟子强记硬背,并不明是什么意思。而他是极其耐心,先让焦浪等人弄明白其意思和道理之后,然后再教他们去读去记。这样,就事半功倍了。焦氏三兄妹都是练武之人,所以很快便背熟了总口诀,并明白其意义。
    随后,公孙不灭便一一传授他们心法了。心法,其实是运气御刀的方法,是学错刀法的秘诀,所以说没有心法,怎么也学不了错刀法的招式,就是让你看了刀法的招式,一是没法抖出来,二是有些招式你能抖出来了,也是形似而神不似,没法变化,更不知它的威力在哪里,无从着力用劲,这就是所谓的花拳绣腿功夫了。
    公孙不灭足足用了整个中午和下午的时间,传授了他们的口诀和心法,然后问:“你们都记住子吧?”
    焦家三兄妹互相望望,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总口决,他们是一字不漏的记了下来;而心法,有的地方都不知怎么记,也不敢说自己能完全记下来。
    公孙不灭问:“你们都不记得?看来我教你们的方法不好,今夜,我再教你们一遍。”
    焦琴说:“少爷,我不知道浪哥和峰弟记不记得,总口决我是完全记下来;心法,我是有些记得,有些记不得。”
    焦浪和焦峰也说:“我们也是一样,心法,我们担心记不全。”
    公孙不灭问:“心法的意义和道理,你们记不记得?”
    三人一齐说:“少爷,心法的意义和道理,我们都记得。”
    “那就好了,你们能记住意义和道理就行了。心法记不记得都不要紧,因为以后的每一招式,都有它相应的心法,这些是它的总心法而已,能记住当然更好,不能记住,在学招时,我会再讲一次,你们练刀法的招式时,就会加深理解和记住在心的。”
    焦琴放下心来:“少爷,刚才我真害怕你会骂我们哩!”
    公孙不灭问:“我骂你们干吗?”
    “骂我们笨头笨脑的呀!这也记不住的!”
    “你们并不笨,比我的记性还好。”
    “少爷,你是在勉励我们吧?怕我们不学了是不是?少爷,不会的,就是你骂我们,打我们,我们也会学下去的,绝不敢怨半句”
    焦峰也说:“对对!少爷,以后我们笨。你打骂我们好了,我们什么也不怕,就怕少爷不教我们。”
    公孙不灭笑道:“就算你们笨。我也不会这样对你们。笨、勤学多几次就不笨了,好,你们今夜里好好在心里温习几次,互相问一下,说不定你们会全记下来。明天上午,你们就一个个背和讲解给我听,现在你们可以回去休息了。要是总口诀和大半心法都能记下来,解得没有错,明天就开始学刀法的招式了。”
    “是,少爷。
    焦家三兄妹心服而高兴离去,他们心服的是公孙不灭为人的和蔼,可亲可敬,平等待人,没半点主子的架子。耐心的传授他们武功。不同他们父母,在传授给他们的焦家刀法时,只是一招一式的教,从不讲解为什么要这样的招式,就是讲解也说得不大清楚,而且他们学得稍有不对,不是骂就是打,哪有少爷这么的循循善诱,耐心讲解?高兴的是他们从此不但有了一个好主人,更有了一个好师父,能学得解老爷这一门上乘的刀法。上乘武功。这是任何武林人士梦寐以求的东西,不是人人可以得到的。尤其是焦浪和焦峰,高兴得激动不已。当他们听到焦琴说少爷要传给她的错刀法时,他们既是羡慕又是渴望,更希望自己也能学,曾私下求焦琴,看看能不能也教自己。焦琴说:“好吧!我代你们问问看,要是少爷只传我一个人,不得再传别人。我也没办法了。”
    焦峰说:“姐姐,你就代我们求求少爷吧!少爷那么好说话,他一定会答应的。”
    焦琴十分喜爱自己的这位堂弟弟,说:“峰弟,我一定代你们求少爷,万一少爷不答应,我学会了,也可以暗暗教你们呀!”
    焦浪一听,正色的说:“琴妹,你千万不可这样,坏了武林中的规矩。少爷不答应,恐怕有别的缘故,没有少爷的允许,你千万不可乱传别人!”
    焦峰也慌忙说:“姐姐,浪哥说得不错,你不可坏了武林的规矩。少爷不传我们这一门刀法,可能我们不适合学,学了有坏处。没有少爷的答应,你私下教我,我也不敢学。”
    焦琴说:“那我就先问问少爷了。”
    谁知焦琴一问,公孙不灭不但答应了,还叫他们三兄妹一块学,焦家三兄妹怎能不高兴呢?就是他们的父母,听了也十分高兴和激动。是夜,他们双双去拜谢公孙不灭了。
    公孙不灭正在灯下看书,默思今日教焦家三兄妹的错刀法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和考虑今后怎么教他们才好。想不到焦二夫妇和焦四夫妇联袂来看自己了。他慌忙出厅迎接,问:“二伯、四叔,你们夜里而来,不会有什么事发生吧?”的确,自从扬子江鳄和过江毒龙司马寨主来野人寨闹事之后,大半年来一直平静无事,有些好奇来打听的江湖人士,都给焦氏两夫妇应付过去,从来没惊动过公孙不灭,现在见焦二、焦四夫妇一块前来,他不能不动问了。焦二慌忙说:“少爷放心,没任何事发生,我们是来感谢少爷的恩赐。”
    “恩赐?我有什么恩赐了?”
    “少爷,你传给浪儿、峰儿和琴女的武功,便是给我们最大的恩赐了!所以我们特来拜谢。”
    公孙不灭想不到武林中人,对武功这么的看重,自己只不过传授一门刀法罢了。焦氏兄弟夫妇就视为大恩大德。公孙不灭仍不知道自己外祖父的武功,不但是上乘奇异的武功,在中原武林中别树一帜,可以与中原武林九大名门正派和四大武林世家的武功,平起子坐,并列于群雄中。而且在焦氏兄弟的心目中,更是有夺天地造化之能,只要能学到解无忌其中的一门武功,便可以纵横江湖了。
    公孙不灭说:“二伯、四叔,这样说就见外了,其实我能够在这里安心练功学武,都是你们的恩赐,我应该感谢你们才对。”
    焦四说:“伺候、保护少爷,是我们应尽的职责,先不说老爷对我焦家有再造之恩,无以为报,单是少爷两次解了我焦家之危,尤其是杀了过江毒龙司马寨主,我们就不知怎么报答少爷了。”
    公孙不灭当时之所以出面,主要是事情是自己招惹来的,不想给焦家添上任何麻烦,再有什么人前来寻仇,所以不得已才出手,他感到自己就是不出手,焦氏一家,也可以打发了司马寨主和扬子江鳄,现在听焦四这么一说,不由问:“四叔,你们不能对付司马寨主么,他武功很好?”
    焦四说:“少爷,可以说,司马寨主在这一带无人能敌,就是我和二哥、浪儿等人联手,仍不可能有什么胜算;就是能胜,双方也必死伤惨重,要不是少爷出手,我们真不敢想像,哪能这么轻易的将他们打发掉了。”
    焦二也说:“少爷,论单打独斗,恐怕我们谁也不是这条毒龙的对手,何况他还有一把闭铁如泥的宝刀。”
    公孙不灭又问:“二伯、四叔,当时我外公他老人家没传给你们武功么?”
    “少爷,当时老爷救了我一家之后,也曾想传我们的一些掌法,只可惜我们天资愚昧,内力不深,想学也学不了。于是,老爷在我们焦家刀法中,指点了我们的一些招式,从而使我们的刀法大进,不但能自卫防身,也可以在江湖上行走了。跟着老爷要下江南寻找他老人家唯一的亲人,离我们而去,谁知老爷这一去,便再也不见踪影。”
    公孙不灭知道外祖父去寻找的是自己的母亲,谁知遭到了汪八这老贼的暗算。他叹了一声,说:“二伯、四叔,我将错掌法这一门武功传给你们好不好?”
    焦二、焦四夫妇听了,惊喜万分。焦四娘首先问:“少爷要传给我们错掌法?”
    “是,初时我不知道这一套掌法有这么大的威力,自从我杀了横山五虎,伤了扬子江鳄后才知道,要是你们学会了,就不怕像司马寨主这样的人了。”
    焦二说:“少爷,就怕我们慧根不好,内力不济,学不了这一上乘的掌法。”
    “二伯,我看出你和四叔的内力,比浪哥他们深厚得多了,可以学的。就算学不了错掌法的下半部,单学上半部也足可以自卫防身,我就是靠上半部的掌法,击毙了横山五虎等贼人,二伯、四叔,我现在就将错掌法的口诀和心法传给你们。”
    焦二娘说:“少爷,我们这不是临老学吹笛吗?能学得上手么?”
    公孙不灭说:“二婶,别的道理我不懂:我知道姜是越老越辣。宋朝有位古人苏老泉,年己七旬,才开始学读书,最后成为了一代文人。二婶,你们江湖经验这么丰富,实践交锋经验更丰富,学起掌法来,会比我领会更深,学得更好。”
    焦家两妯娌都笑了:“少爷,你真会说话,我们怎及得少爷你呢。”
    “二婶四婶,我是说真的,我现在将口诀、心法传给你们,然后将我外公他老人家的秘芨也交给你们自己看,自己学,每一招式不但有图有文,旁边还有他老人家的注解和心得,你们一看就明白了。真的看不明白,我可以将错掌法的招式示范一遍给你们看。”
    焦二怔住了:“少爷,你将老爷的秘芨交给我们看?”
    “二伯,这不行么?”
    “少爷,这万万不可。”
    “哦!为什么不可?你们怕看不懂么?”
    “少爷,不是这样,老爷的武功秘芨,只有他老人家的唯一传人或他老人家的嫡亲的亲人才可以看,其他任何人都不可以看,现在只有少爷一个人可以看,我们都不能看的。少爷将老爷其中的一门武功传授给我们,已是格外的开恩了,我们只有保护少爷和这一秘芨的责任,是不可以看的。”
    公孙不灭困惑了:“二伯,这……”
    “这是武林各门派的规矩,只有掌门人和掌门人唯一的衣钵传人才可以看本门派的武功秘芨,其他的弟子不行,他们只能由掌门人教,却不能看。”
    “怎么有这种规矩的?”
    “少爷,说起来就复杂了,但不外有这么几种原因:有的门派,是保持一派掌门人的尊严和权力,其武功在其他弟子之上,使其他弟子不敢反抗,以维护本门派的团结。”
    公孙不灭摇摇头:“以武力屈众,才能维护尊严,这不可取吧?”
    “少爷,这办法大多数是江湖上的一些不大正道的门派或者是邪派的所为,至于名门正派,它们不但选择弟子极严,选择掌门人的继位者就更严,得讲求人品、道德,慧根等等,还要经过各种的考验,才能成为掌门人的继承人,也才可以看本门派的武功秘芨。这些名门正派担心,一旦让本门派极为上乘武功的秘芨给心怀叵测的野心家或者给一些心术不正的人学去了,那不但是危害了本门派,也为害了整个武林,在江湖上掀起腥风血雨的大屠杀。”公孙不灭惊震了:“怎么这样的?”
    “少爷,你试想一下,过江毒龙只不过学到了一般的上乘武功,便称雄长江中下游,用武力征服长江两岸的群雄,在他刀下死的人还算少吗?一旦让他练成了像老爷那样的武功,他就不但称雄长江中下游两岸了,而要称雄整个中原武林了,那时不知死的人有多少。所以,各门振的武功秘芨,只能让掌门人看和拥有,其他人不可接触,除了维护掌门人的尊严和权力外,也防止让心怀野心的人学了去,危害整个江湖。因此各门派都订下了严格的规矩,没有掌门人的许可,不可偷看偷学秘芨上的武功,违犯者轻则废其武功,逐出师门;重者便处死。”
    公孙不灭点点头:“原来这样。”同时也想起了公孙世家,只有公孙家长子嫡孙才可以学公孙世家的家传秘密绝学,也怪不得他们那么提防母亲和自己。
    焦二又说:“少爷,还有一些原因,本门派的武功秘芨为什么只能让掌门人看和拥有,而不准其他人看的理由。”
    “哦!还有什么理由了?”
    “因为秘芨上的武功,往往是非常上乘的武功,没有深厚的内力,根本不可学到。要是强学强练下去。就会走火入魔,错乱了经脉,轻者废残、瘫痪,重者立即暴亡,这在武林中,也是常有的事。这是掌门人出于好心,不让其弟子看的原因,给他们看了,那只会害了他们,而不是爱护他们。”
    这一下,公孙不灭完全震惊了,半晌出不了声。暗想:幸而这一部秘芨,没有让浪哥、峰弟看,不然,自己就害了他们了。
    焦二又说:“少爷,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因为一个门派,都有不少的弟子,少则几人多则成百人。在众多的弟子中,人品上有高有低,智慧上有敏捷和迟钝,道德上有好有坏,心地有仁慈宽厚或生性残忍,所以名门正派的门派选择弟子严,选掌门继承人就更严。人品、道德、心地不好的人,哪怕他极有慧根,内力再深厚,也不会选中他的;人品、道德、心地都好,但没有慧根,内力不济,也不能选上。只有各方面条件都具备了,才可以选上,这就是为什么武功秘芨只能让掌门人看和拥有,其他的人只能由掌门人传授某一武功,而不能看的原因。”
    公孙不灭说:“多谢二伯的开导,使我明白了不少事情,但我们不是什么门派,用不着去遵守他们的规矩。再说,武林中各大名门正派。之所以不让人看,只是害怕秘芨上的武功为不良之徒学到而危害武林。我想二伯和四叔,不会是这样的人吧?”
    焦四娘说:“你就这么信任我们?让我们看老爷的武功秘芨?”
    “四婶,要是连你们都信不过,这世上恐怕就没一个可信任的人了。别的我不说,单是你们十多年如一日,苦苦的守候我外公的音讯,这一份的忠心,可照日月,感天动地,对这样忠心贯日月的人都不信任,那是连猪狗也不如了!我来到之后,你们又百般的关怀我,保护我,日夜为我守岗站哨,风雨不改,使我能安心的练功练武,这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吗?”
    焦氏一家听了公孙不灭这几句肺腑之言,莫不动容。焦四娘说:“少爷,你别说了,这些都是我们分内之事。我们都愿意为少爷生,为少爷死。”公孙不灭激动地说:“四婶,我更愿意为你们生,为你们死,所以我将秘芨交给你们,我完全放心。我想我外公他老人家在那暗孟天日的魔穴里,也希望你们学成秘芨上的武功,为他老人家复仇雪恨,以后在江湖上行侠仗义,除暴安良,为他老人家吐气扬眉。”
    焦二也激动地说:“少爷既然这样说,我们再拒绝,就是对老爷的不忠和辜负他老人家的深情厚义了。来,我们大家一齐来叩谢少爷的恩赐。”
    公孙不灭慌忙摇手说:“二伯,你们千万不可这样。”
    可是焦二、焦四夫妇早已跪在公孙不灭的跟前了,弄得公孙不灭手忙脚乱,也臆了下来。焦二说:“少爷,你不可这样。”
    “二伯,你们要是不起来,我也不起来了。不管你们当我是什么人都好,我始终是你们的子侄。”
    焦二、焦四慌忙跪着去扶公孙不灭。公孙不灭说:“二伯二婶、四叔四婶,你们今后千万不可行这样的大礼了!不然,我就不敢教你们了。”
    焦二、焦四说:“少爷,我们从命就是,请快起来,不然,就折我一家人的寿了。”公孙不灭说:“大家一齐起来才是。”
    焦二只好首先站起来,去扶公孙不灭,然后各人都站起来。这可以说在江湖上的一件怪事,主仆对拜,在世上绝无仅有,只有公孙不灭和焦氏一家,才形成了这一怪现象。
    由于公孙不灭的性格、生长环境和经历使他从来没有将任何人当成自己的奴仆,哪怕就是在等级森严的公孙世家中,他也不将公孙家的下人当成奴仆。他视明叔夫妇为长辈,视小丹为兄弟。在这里,他更不会将焦氏一家当成下人和奴仆了,这是可以理解的。最难得的是焦氏一家,忠心耿耿,义薄云天。尽管他们每一个人都身怀武功,尤其是焦二、焦四,可以说在江湖上和野人寨中有一定的名气,但仍然遵守江湖上不成文的规矩,一旦投主,终身不变。不管公孙不灭怎么和顺、年轻,依然没有越礼半步,将公孙不灭当成了自己的主子,像对解无忌似的忠心伺候,没半点托大,恃功骄傲,飞扬跋扈,心比金子更珍贵。
    而引起他们行大礼的竟然是一部武林罕有的武功秘芨,一方要交给,一方却不敢接受,这在武林中更是咄咄怪事了。
    公孙不灭对秘芨的认识不足,不以为怪;而焦氏一家,对秘芨的重要性是非常了解,一旦获得了这一部武功怪异而又极为上乘的秘芨,只要学到了其中的一门武功,足可以傲视群雄,纵横天下了。
    幸而这一部秘芨不为江湖上知道,除了汪八这老贼外,几乎武林中没人知道,要是一旦传了出去,那将不知引起多少人的垂涎和争杀,那在江湖上又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的争夺交锋了。而焦氏一家,在江湖上没人知道的情况下,居然对这一部奇书没任何贪念和占有,就是公孙不灭主动要给他们,他们也不敢要,这在武林人士中,更为难能可贵。
    是夜,公孙不灭一一传授他们错掌法的口诀和心法,其中还有些招式,在灯光下示范一次。公孙不灭没有说错焦二和焦四。焦二和焦四都是练武的人,经验丰富,也知各门各派的一些武功,所以几乎公孙不灭一说就明,一解便领会,不像传授给焦浪三兄妹那么费力,何况还看了公孙不灭的示范动作。公孙不灭讲解之后问:“你们都记住以吧?”
    “少爷,我们都记住了!”
    “那么你们也明白了?”
    “明白了。”
    公孙不灭反而有点意外:“真的?你们都明白了?你们是不是担心夜了,害怕影响了我的休息?”
    焦四说:“少爷,我们真的明白了。”
    焦四娘更说:“少爷,你讲解得那么好,说得又那么生动有趣,我们怎不明白的?我们都一一记在心中啦!”
    公孙不灭说:“要是你们这么快就明白理会,我就放心了。”
    焦四娘说:“少爷,时间真的夜了,少爷还是早一点休息才是。”
    “四婶,我习惯了,每一夜我都是在于时左右才上床睡,现在还不到子夜。”公孙不灭说完,进房间取出那部秘芨出来,交给了焦二说:“二伯,这书我交给你了,希望你和四叔他们看,学会这一套掌法。二伯和四叔的内力深厚,可以学。二婶和四婶的内力我不清楚,真的不行,千万不可强学硬练下去,一步步来,不要急。不然,那我就害了二婶和四婶了。”
    焦四娘说:“少爷放心,我和二姐心中自有分寸,不会强练下去的。”
    “那我就放心了。你们有什么不明白的,尽管来问我好了。”
    这样,焦氏一家便向公孙不灭告辞,转出内院,各自回房休息。
    第二天,公孙不灭一早起来。先在床上练了一会内功,然后在院子内散步。本来在这个时候,焦琴早就将早餐送来了,可是仍不见焦琴进来。公孙不灭暗想:不会出什么事吧?过了一会,才见焦琴姗姗而来,他刚想问,谁知焦琴一看见他,反而有些惊讶:“少爷,你怎么这般早就起来了?”
    “琴姐,已不早啦!”
    “哎,我还以为少爷仍在房间未起身哩!”
    “我天天都在这个时间起来,怎么还会在床上睡?”
    “我娘说,少爷昨夜里太辛苦了,叫我别太早来惊醒了少爷的休息,要是知道少爷仍然这么早起床的,我早该将早点端来了。”
    公孙不灭笑了笑:“怪不得琴姐今天来迟了。”
    “少爷,你饿坏了吧?”
    “我能饿坏了么?我天天吃得那么好,就是三天不吃,也饿不了。”
    “少爷,那你不成了神仙肚吗?”
    “我怎么成了神仙肚了?”
    “因为只有神仙肚,一餐吃一只羊也行,三天不吃东西也行。”
    公孙不灭笑道:“我却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一餐可以吃一只羊的,我就是吃一只鸡也吃不了。”
    “少爷,快进厅用早点吧!”焦琴笑着,首先提着饭盒子进厅了。
    公孙不灭在用早点时问:“琴姐,错刀法的口诀和心法,你记住了吗?”“记住啦!”
    “好!那你现在就背一遍给我听。”
    “少爷,我要是背错了,你可别笑我。”
    “我笑你干吗?不过责备一两句是会的。”
    “少爷,那你听着了。”
    焦琴似银铃般的声音,咬字特别清楚,不但将口诀一字不错的背了出来,就是连一些拗口的心法,也一字不漏的背了出来。公孙不灭听得反而愕住了,他思疑的望着焦琴,怎会这样的?他们昨天不是说心法不记得全么?怎么今天就能一字不错的背了出来?还背诵得十分流畅。
    焦琴问:“少爷,我背错了没有?”
    “错是没有错,我只是感到奇怪,昨天你们还说不完全记得,怎么现在能将心法从头到尾如流水般的背涌出来?是不是昨天你们故意不说实话,骗我?”
    “我们怎敢骗少爷的。”
    “你怎么今天又能完全背出来了?”
    焦琴眨眨眼说:“这是秘密。”
    “秘密?”
    “是呀!少爷想不想知道?”
    “我当然想知道,因为我也想听了一遍,就能完全记住了。”
    焦琴噗嗤一笑:“少爷,这是没有的事。”
    “没有!?那你们怎么记住了?”
    “少爷,这是我们将三个人的记忆力集中了起来了。”
    “记忆力也能集中么?”
    “怎么不能?昨天我们回去之后,三个人坐在一起,一起回想少爷给我们传授的口诀和心法。我记不住的,浪哥和峰弟他们却记住了;他们记不住的,我却记住了。于是,大家都将记住的心法说了出来,这样,不全都记住了?”
    “原来这样,这方法很好呵!要是三个人都记不住怎么办?”
    “少爷,不会的?”
    “怎么不会?”
    “因为我们三兄妹事先都商量好了,每一个人都要特别留心记下一段话来,这样回去一凑,就不会漏了。真的记不住,我们只好挨少爷骂啦!求少爷再教一次。”
    公孙不灭笑了:“看来你们在学武练功上是很有心思的,这更好了,以后我教起来就不会怎么吃力了。”
    “少爷,我们三兄妹是笨人,只好用这笨方法了。”
    “你们一点也不笨。好!你将口诀和心法的意思和道理说出来给我听听。”
    焦琴于是一一的说出来。公孙不灭说:“好!琴姐,你可以练刀法了。”焦琴大喜:“多谢少爷。”
    不久,焦浪和焦峰也来了。焦琴在收拾碗筷时说:“浪哥、峰哥,我背诵过了,可以学刀法啦!现在轮到你们背给少爷听了。”
    公孙不灭问:“你们谁先背?”
    焦峰说:“浪哥,你先背吧!”说着,自己转了出去。
    公孙不灭问:“峰弟,你去哪里?”
    “少爷,我到院子里去,要是我站在这里听浪哥背,那就取巧了,等于自己多听了一次,这不是真功夫。”
    公孙不灭想不到焦峰能这样严格要求自己,办事认真,怪不得焦四叔将印证的锁匙和看守宝藏的任务交给他了。公孙不灭既感动又高兴,有这样的人跟在自己的身边,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他不由说:“峰弟,这样也好。”焦浪和焦峰都先后通过了这一次入门的学刀法关。公孙不灭高兴的说:“现在,我要传你们刀法了,来,我们都到院子去。”
    焦琴说:“少爷!你刚用罢早点,不休息一下么?”
    “不用,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好。”
    来到院子树下,公孙不灭说:“错刀法一共有十八招,每一招又有四式,是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的出刀法。现在我分三个时期传授,每一次传授是六招二十四式,你们要留心记住刀的使出和它相配合的两句心法。心法,也就是凝神运气用劲的方法,单学会了刀的招式,不与心法结合,是发挥不了刀的威力的,同时也无法变化成其他的刀式。”
    公孙不灭说完后,便从焦琴手中取过刀来,将错刀法的七十二招式,从头到尾示范了一遍,那真是刀光纵横如光网,人影纵跃似飞梭,令焦家三兄妹看得惊奇不已、愕异非常。他们只看见其中的一些招式,大部分招式都看不清楚,至于刀法的变化,更看得莫名其妙,这真是刀法的上乘,诡异莫测。焦家三兄妹初时以为锗刀法比自己家传的焦家刀法好和变化多端而己,至于好多少和如何变化就心中无数了。就是认为好,也只是慕老爷武功之威名而已。好不好,要看看才知道。现在他们亲眼目睹了这一错刀法,那不知比焦家刀法高出了多少倍,简直是无法比较。怪不得爹娘常说,能学到解无忌老爷的一招半式,足可纵横江湖。单是焦家的刀法,经解老爷指点几招之后,就刀威大增,如奇峰突起,令对手措手不及。江湖上有不少英雄好汉,就是败在这奇峰突起的刀法之下,要是学得了这一门错刀法,那就不畏惧像过江毒龙司马寨主那样的厉害对手了,试问黑道上一些魔头,又有几人能敌?公孙不灭收了刀后,见焦家三兄妹一个个愕在那里,定神的看着自己,便问:“你们怎样了?看清楚了没有?”
    焦琴说:“少爷,你耍得那么快,我只看见一团刀光来往如飞,怎么看得清楚的?”
    对公孙不灭来说,刚才使出的刀法,已是较慢的了,而且才运劲三成。他这样较慢的使出,主要是为了让焦家三兄妹看清楚出刀的招式,想不到他们仍看不清楚。他说:“刚才我只是试练一遍,你们看不清楚不要紧,我在传授给你们时,会一招一式的教你们,你们跟着我留心学就是。”
    “多谢少爷!”焦家三兄妹本来对公孙不灭早巳敬重。从心里折服,这时更将公孙不灭视为天人了。
    “好,现在我传给你们第一招式。”公孙不灭将刀交还了焦琴,顺手从树上折下一条树枝来当刀,焦琴说:“少爷,你还是用刀教我们吧,不然我们看不真的,我再去取一把刀来。”
    焦峰说:“琴姐,还是我去取吧!”他将自己的刀递给了公孙不灭,飞也似的奔出去了。一转眼,便提着刀奔了回来。
    公孙不灭说:“现在开始。”他将手中的刀横扫而出,形成大鹏展翅单腿独立的姿式。错刀法,不像其他门派的刀法,有什么起首式的,而且也不礼让,一出手,便是莫测的招式,可攻可防,公孙不灭使出了这一招式后,持刀不发.保持了大鹏展翅的姿式,问:“你们看,这一招会有几种变化?”
    焦浪看了一下说:“少爷,有向左斜上或向右斜下的变化。”
    焦琴说:“浪哥,不对,要是腿放下,转身出刀,就有四种变化了。”
    公孙不灭问焦峰:“峰弟,你看呢?”
    在焦家三兄妹中,以焦峰最为机敏,他沉思了一会说:“少爷,要是纵起,在空中就有多种的变化了。”
    公孙不灭点点头说:“你们说得都没有错。这是错刀法的第一招,名为‘龙宫探宝’的招式,浪哥所说的两种变化,是招接敌人的进招防守,琴姐所说的转身变化,是防敌人在身后的偷袭,而峰弟所说的凌空跃起,那就是抢先出手,占先机杀敌了。可以说这一招‘龙宫探宝’似防似攻,令对手莫测,变化万端,一切视临阵交锋,敌人的动静而变化。”
    焦琴问:“少爷,那我学刀法时,用哪一种招式?”
    “那就是向左斜上,转身横扫两式连环抖出,跟着的第二招是:‘劈浪斩蚊’的招式了。”公孙不灭说完,手腕一转,刀向左斜斜飞起,一转身,刀锋顺势横扫而出,形成了一道半月形的刀光,接着是第二招“劈浪斩蚊”的招式了。刀锋凌空往下劈出,这一招,真是刀劲如猛虎下山,杀气顿生,公孙不灭在刀劈下时,又凝神停刀在半空中不发,间:“你们看,我这一刀会向什么地方劈下?”焦琴说:“少爷,这一招有点像我家独劈华山的一招,当然是朝敌人的头顶劈下了,”
    公孙不灭说:“一般的情况是这样,但这是错刀法的虚招,声威吓人,目的是叫对手闪避,料敌在先,一刀而击中,它的变化在瞬息之间,抢在敌人闪避的方向之前劈出。”
    焦浪问:“要是敌人不闪避呢?”
    “那就虚招变实招了,直劈下就是。”
    焦峰说:“少爷,那就敌变我变,敌不变我也不变了?”
    “不错!还是这样。总口诀中不是有这么一句,‘假非假来真非真’么?虚虚实实,这就是错刀法的精髓。声东击西,形左实右,令对手难以捉摸我们的变化:”
    原来错刀法的口诀跟错剑法的口诀大同而小异,剑法在于灵活似龙穿云,刀法在于威猛如虎出林,剑法要有浑厚真气的驾驭,才能出神入化,刀法有一定的内力挥出,就能借刀劲而生威了。公孙不灭为什么只传焦家三兄妹的错刀法,而不传错剑法,就是担心他们内力不足,难以练到剑法那一种形神合一,剑我一体的高境地。强练,那真会经脉错乱,走火人魔的,反而害了他们。
    公孙不灭就是这么的提问,耐心的讲解,一招一式的传授,几乎用了一天的时间,才教会了他们借刀法的六招二十四式。
    公孙不灭看见他们三兄妹都能将招式使出来,而且没有错,只是挥出的刀劲刀威不足而已。但只能如此,不能有过高的要求了,刀法使出的不够快,自然没有什么刀劲刀威了,这是对刀法运用还不熟练的结果,不是劲力不够的原因。当然,内力深厚,刀劲就更会生威,但他们使出的刀法没有错,已箅难得。公孙不灭说:“行了,这六招二十四式的刀法,你们算是学会了,今后就是苦学勤练,达到能一气抖出这六招二十四式,运用纯熟,我再传你们下面的六招,给你们一个月时间的苦练行不行?”
    焦浪说:“行!”
    “好!那一个月后,你们再来,要是你们对这六招二十四式运用自如,熟记在胸,我说出那一招式,你们都能应声使出,我就再传你们刀怯,因为蹬着的六招,是在这六招的基础上发展的,不会这六招或不熟练,就没办法学下面的招式了。”
    焦峰说:“少爷放心,我们一定练好了这六招才来见你。”
    “很好!还有,你们早晚有没有练内功?”
    焦琴说:“有呀,我们早晚都练。我爹说,练功不练气,等于白费劲。只有内力深厚,才能学到上乘的武功。不然,只能望洋兴叹,可望而不可及。”公孙不灭点点头:“那你们更要抓紧时间,多练内功了,不然,我怕错刀法最后几招厉害的功夫,你们恐怕难以练成。”
    焦琴他们能否练成六招二十四式武功?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一回分解。

DJ罗曼 发表于 2017-3-23 23:26:23

第二十三回回归路上
    上一回说到公孙不灭对焦琴等三人说,不多练内功,错刀法的一些凌厉的招式,恐怕难以练成。
    焦琴问:“少爷,最后几招很难练么?”
    “那是凌空的几招动作,快如闪电,要是有深厚的内力,就不难练了!所以你们一定要勤练内功才是。”
    说着,焦四娘送饭来了,含着笑说:“少爷,吃饭了!”又对焦琴等人说,“你们还没学会吗?没学会,等少爷用罢了晚饭,你们再学吧。现在你们先让少爷用饭。”
    今天的午餐晚餐,饭菜都是焦四娘送来,让焦琴三兄妹有更多的时间学错刀法。
    焦峰说:“妈,我们已学完了。”
    焦四娘感到惊异:“咦!这么快你们就学完了?”
    焦琴说:“峰弟,你怎么这样说的?叫人听了稀里糊涂。四婶,是这样,错刀法一共有十八招,我们今天只学了六招。少爷说,等我们练熟了这六招后,再学其他的。”
    焦四娘笑着:“原来这样,我还以为老爷的错刀法,这么轻易的就被你们学会了?那太出人意料之外了!”她转向公孙不灭说,“少爷,这些孩子们愚蠢,让你辛苦了。”
    公孙不灭忙说:“四婶,我不辛苦,浪哥他们更不愚蠢,比我初学武功时还快上手。”
    “少爷!你别夸奖他们了。孩子们的底细我十分清楚。浪儿是个性犟的闷葫芦,既不大爱说话也不好问。他刚来时,我还以为他是一个哑巴哩,可是一出声就吓人一跳。学问,学问,不问又怎么能学到东西?琴丫头刚好与他相反,是只吱吱喳喳的花喜鹊,好问而又不大用心思,又怎能学得好?”
    焦峰叫了起来:“妈!你怎么这样说浪哥和琴姐的?”
    焦浪笑了笑:“婶娘没有说错我们。”
    焦四娘对着焦峰说:“你呀,是个不安静的小猴儿,以为自己有点小聪明,整天东跳西跳的,学东西是水过鸭背,学了等于没有学,记得快也忘得快。”焦四娘说完,对公孙不灭说:“少爷,所以不能夸奖他们了,得严格要求他们才是。”
    焦琴说:“四婶,峰弟没有这么差吧?”
    “琴丫头,你别帮着他说话了。你们学完了就快回去,别妨碍少爷用饭和休息,少爷为了你们,也够累的了。”
    焦琴三兄妹笑着而去。焦四娘说:“少爷,到厅上用饭吧!”
    公孙不灭感到焦四娘说话风趣,对人评价也中肯,往往是一针见血。他在用饭时间:“四婶,你看我怎样?”
    焦四娘笑着:“少爷,你是愿听真心话,还是愿听假话?”
    “我当然愿听真心话了!还有人愿意听假话的吗?”
    “哎!世上愿听假话的人多的是,尤其是皇帝,更是第一个愿听假话的人;其次是那些王公大臣们,他们不但爱听假话,更爱说假话,哄人又哄自己。再说各地的知府、县老爷,莫不是这样,他们明明知道是假话,也爱听爱说的。就是武林中的各门派掌门和掌舵人,跟知府、县老爷也差不多。他们也爱听门下弟子的恭维,什么英明神武,武功盖世呀,只不过用辞用句不同罢了!”
    公孙不灭笑着:“四婶,不会个个都是这样,就是皇帝,也有一些是好的,像唐朝的开国皇帝唐太宗,就是愿听真心话,史书上说他能从谏如流。”
    “少爷,我是妇道人家,古人的事不清楚,这个唐太宗李世民,我也听人说过,我认为他并不是真的喜欢听真心话,有时他听了大臣魏征的真心话,恼怒得想砍了魏征的脑瓜子哩!要不是他妻子苦苦相劝,他真的将魏征的脑瓜子搬下来了。他所以能从谏如流,只是权衡利害,感到因为这样而杀了魏征,有失民心,自己恐怕连龙椅也坐不稳,并不是真的爱听真话。说他是个有见识的皇帝还差不多。”
    公孙不灭听得不由震动了,焦四娘所说的话,跟自己过去所读的书大不相同,怪不得有人说,“尽信书不如无书”,看来自己今后读书,要多些深思才对。他问:“四婶,我不是不喜欢听真话的人吧?”
    “少爷目前的情景不同,是渴望听真话的,以后我就不敢担保了。”
    “四婶,我以后会变么?”
    “少爷,一个人怎么不会变的?有的人变好,有的人就变坏。不过我看少爷是向好的方面变,越变越老练,能干。”
    “哦!你这么相信我?”
    “我怎不相信少爷?因为少爷天性善良、仁厚,是个好心的书呆子,太容易相信人。尽管少爷遭遇过不幸和极大的灾难,对生面人有所戒心提防,但还是太老实了!易上别人的当,希望少爷接受老爷惨痛的教训,对任何不了解的人,都得多一个心眼才好。”
    公孙不灭听了不禁悚然,向焦四娘一揖说:“多谢四婶的教导,我今后一定铭记在心,在江湖上行走时不敢大意。”
    “少爷,你怎么仍是这般的客气呵!像一家人吗?”
    “四婶的忠言,应该多谢的。四婶,你们有没有练错掌法?”
    “少爷,我们几个人,今天一早就开始练了,总算学会了两招。”
    “你们没有困难?”
    “少爷,你传授给我们的口诀和心法,又说得那么详细,书上有图有文字,更有老爷的注解,所以这两招学起来就不困难了。以后的难不难就不知道了。”
    “四婶,你们以后要是有困难和不明白,尽管来问我,千万不可勉强练下去。”
    “少爷,我们一定会来问你的,怎敢强练下去,那不要命了么?”
    “好好,过了一个月后,我就要看看你们的掌法了!”
    焦氏一家就这样在公孙不灭倾心的传授下,武功大进。公孙不灭在传授中,自己又重新练了几门武功,因为在教错刀法时,往往需要有一定的轻功配合,才能发挥刀法的奇绝和威力,在传授错掌法时,更需要如何运气运力了。这样,公孙不灭的武功又很自然的提高了一步,并且从中领会了更多的武功知识。所以教人者,往往也在教自己。何况公孙不灭是为报答焦氏一家之思而传授,因而更尽心尽力了。
    从此以后,焦氏一家和公孙不灭在野人寨中潜心苦学勤练武功,志在与幽冥杀手汪曲一搏,救出解无忌。
    转眼之间,六个月过去了,焦氏一家的武功,在公孙不灭尽心尽力的传授和指点下,有了长足的进步,与半年之前,不可同日而语。焦氏晚辈等人的武功、刀法以焦浪最为猛勇、刀势逼人。而焦峰,不知是他得到了高僧暗传他的龙拳虎腿功夫,还是他天姿敏慧,一套错刀法,特别的轻灵敏捷,施展出来时,变化莫测。几乎达到了神出鬼没的境界。至于焦琴,可能是她内力不深厚,灵巧有余,但刀劲的凌厉,就远不及焦浪了。但凭她这一门刀法,也是可以跻身于江湖中的一流高手之列。但她得到了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刀,可以先声夺入,以弥补她内力的不足。
    焦二、焦四夫妇的错掌法,又以焦二的掌法最为深厚,对错掌法的上半部,他可以说已达到了熟能生巧的地步,而下半部的腿功,可能是因年近六十的原因,纵跳变化的灵活,就不及他兄弟焦四,可以说,焦四掌劲的凌厉,比不上焦二,但错掌法下半部的武功,却高出焦二。讲到焦二婶和焦四娘,她们都各有千秋。
    至于公孙不灭的武功,一套错掌法,他不但是熟能生巧,几乎达到了匪夷所思的意境,而错剑法,更到了剑随心发,身剑合一的最高境界,他伊然已成为一派的宗师。以他那样浑厚无比的真气,真是举手投足,随随便便一个招式,足可以令人生畏,完全可以与幽冥杀手汪曲一战了,一般的江湖高手,根本就不堪他一击,别说与他交锋了。
    公孙不灭虽然已达到了武林中一流上乘高手的境地,但他仍然心中没数,不了解自己武功的威力,不知能不能与汪贼一战。他计算了一下日子,来野人寨已有一年多子,应该是前去魔穴救外祖父的时候了。他一想起外祖父在那魔穴度日如年的悲惨日子,更担心外祖父年已古稀,又输给了自己八成的功力,不知还在不在人世。虽然外祖父曾叫自己苦练三年,才前去救他。但是学无止境,何时才算学好学会了?而且自问自己所练的剑法,也勉强可以与汪曲一战,就是不敌,只要自己的悄悄前去,先不去惊动汪贼,大概也可以格外祖父先行救出来。何况还有母亲传给自己的一门奇异的内功,经受得起任何人的拳打脚踢。公孙不灭想到这里,再也按撩不住了,恨不得立刻飞去魔穴,将外祖父救出来。
    一天,公孙不灭将这一心事向焦二、焦四一说,焦四马上说:“少爷,我早已想向少爷提出来了,只是不知少爷的武功进展怎样,所以一直不敢说出来,怕分散了少爷练功学武之心。少爷现在一说,那太好了,我们马上行动,前去救老爷。”
    焦二也点点头:“少爷,那我们今天就收拾一切,明天一早就离开这里。”公孙不灭摇摇头:“二伯、四叔,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一个人先去,你们还有先留在这里不动。”
    焦四说:“什么!?少爷要我们留下来?”
    焦二说:“少爷,说什么我们也不能让你一个人前去,少爷虽然武功极好,但江湖经验不足,连老爷那么老练,也遭到了敌人的暗算。少爷一个人前去,我们能放心么?不行,要去,我们大家都去,救老爷,不但是少爷的事,我们更有责任。”
    焦四又说:“少爷,别说我们不答应,就是浪儿、琴女他们也不会答应,他们早已跃跃一试,前去救老爷,不杀了那些鹰犬,难解心头恨。”
    公孙不灭说:“二伯、四叔,我了解你们的心情,但我感到。我们这么大肆张扬前去,恐怕我们未到魔穴,就让汪贼的耳目发觉了。到时,我们不但救不了外公,连自己也落进了汪贼的重重包围中。”
    焦二说:“少爷,这一点你完全放心。我们悄然前去,甚至化装成各式各样的人前去,鹰犬们怎会注意到我们呢?”
    焦四说:“不错!讲到化装,我浑家最拿手了,她完全可以将我们化装成各式各样的人,就是熟人,也认不出来。”
    公孙不灭又说:“二伯、四叔,还有一点,就是魔穴到底在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在浙西一带的丛山峻岭中。”
    焦二说:“少爷,只要我们在浙西一带慢慢打听就行了,不信找不出这个魔穴来。”
    “二伯,汪贼的这一个魔穴,恐怕不是一般人能知道的,就是鹰犬们中,也不是人人都知道,别说一般百姓了。要是我们这么一打听,恐怕很快就会惊动了汪贼,所以我们绝对不能向任何人打听,更不能去惊动任何一个人,以免打草惊蛇。”
    焦四问:“少爷,那你说怎样办?”
    “四叔,我的意思,就是我一个人悄然前去,我是从魔穴里逃出来的,依稀知道魔穴四周的地形山势,而且我将循着我逃走出来的路线、方向行走,而且还在夜里行动,不能在白天立在山峰上观望。越接近魔穴,越是要这样。”焦四有点不明问:“为什么不能在白天观望的。”
    “我想过了,这个魔穴一直不为江湖中人发现,就是武功极高,神秘莫测的水月宫人也不知道它的存在,要不然,水月宫人早将它端掉了,不容汪贼这么的害人。连水月宫人也发觉不了,就说明了这座魔穴的所在地十分秘密,或者伪装得非常的好,同时它四周二三十里之内的村落和人家,恐怕早巳不是平常的百姓家。不是鹰犬们的耳目,就是鹰犬们的家属;或者是一片荒山野岭,根本就没有人家。不论怎么打听魔穴,也打听不出来的,反而会为汪贼的人所注意,惨遭暗算。因此,外面的人根本就无法接近魔穴。”
    焦二点点头:“恐怕就是这样,何况这座魔穴,只有活着的人进去,没有活着的人出来。少爷要不是装死。恐怕真的没人知道世间竟有这样一座惨无人道的魔穴。”
    焦四问:“二哥,那这么就让少爷一个人冒险前去?”
    “这当然不能让少爷一个人前去冒险。”
    公孙不灭问:“二伯,你们还要跟我前去?”
    “少爷,这样好不好,去,我们一定要去的,但不是在一起,分散行动,然后我们集中在浙西的某一处地方,等候少爷探明了魔穴在什么地方,便一起突然杀人魔穴,将老爷救出来。不过,少爷还是不能一个人前去,起码身边还有一个人才行,万一出了事,也有个照应,不致重犯老爷一个人独闯江湖的错失。”
    焦四说:“这样好。少爷一个人,我实在不放心,叫峰儿跟着少爷前去吧!峰儿为人机灵,办事认真,同时在路上也好伺候少爷的起居饮食。”
    公孙不灭想了一下:“这样也好,就由峰弟和我前去好了。”
    是夜,焦氏一家人和公孙不灭又集中在深院中商量行动的一切细节,最后决心,先由公孙不灭带着焦峰坐上焦家船去池州府,在贵池县上岸,沿着公孙不灭来的路线,直去浙西。而焦二夫妇带焦浪,在贵池分手后,便直下长江,由长江转入运河,直取杭州,然后在富春江的桐君山下,等候公孙不灭的消息。最后一路是焦四夫妇带着焦琴,由陆路直奔浙江桐庐县,与焦二夫妇会合。这一行动计划,令焦氏一家人兴奋,个个激动。焦浪首先说:“我半年的苦练,终于有施展刀法的时候了,叫汪贼这一伙害人的鹰犬,试下我错刀法的厉害。”
    焦二喝道:“你别太冲动了,这一次是救老爷,不是让你去抖展刀法,在路上,你千万不可乱说乱动。”
    焦琴却叮嘱焦峰:“峰弟,一路上你一定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切不可让少爷在路上出事了!要多照顾少爷才是。”
    焦峰说:“琴姐,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看住少爷的,他去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绝不会离开少爷半步。”
    焦四娘却叮嘱自己的儿子说:“峰儿,你别太自作聪明,江湖路上,步步凶险,尤其是投店住宿饮食,要分外小心,注意四周,好好的保护少爷才是,切不可贪玩呀!”
    “妈,我知道了,我怎敢贪玩呵!”
    焦二对公孙不灭说:“少爷,老爷这一部武功秘芨,是武林中的奇珍异宝,带在身上行走江湖,十分不妥,万一不小心落到了他人手中,后果就不堪设想了,是不是将它放回原处的好?”
    “二伯,你们都熟记这一套错掌法了?”
    “少爷,我们都记在心中了,只是以后再做到精益求精而已。”
    公孙不灭又问焦四:“四叔,你看呢?”
    焦四说:“还是放回原处的好。”
    “好,那就放回原处,同时顺便将宝盒中的一些金银珠宝取出来,分散给大家,以便在路途上用。”
    焦二说:“少爷,宝盒中的金银珠宝,我们不必动用,我们有的是盘川,老爷的秘芨,却是一定要放回。”
    焦琴说:“少爷,上次你在船上留下的金银,我们一文钱也没有用过,单这些金银,已够我们用了。何况我爹娘行船走水,一路上可接些生意,还愁没钱用吗?”
    焦四想了一下说:“我看还是带上一些值钱的珠宝上路好,老爷救出来后,需用一些金银请有名的大夫、郎中治伤,我们总不能让老爷带着一身伤坐船回到这里才请医生吧?应该请一名大夫沿途陪着老爷,随时照料老爷才好。”
    焦四这么一说,公孙不灭猛然想起了魔穴中的卢大夫。他说:“有了,说到给我外祖父疗伤治病,魔穴中有一位什么金针手卢大夫,他的医术十分高明,到时,我们一起将他救出来,请他为我外祖父医治好了。”
    焦二有些讶异:“金针手卢大夫?”
    “对!就是他。二伯认识他么?”
    焦二说:“人,我却没见过,但他的名字却听闻过了。他是江南一带的名医,只要他一针在手,可以令垂死之人复活,重伤残废的人复元,所以有金针神医之称。但此人好色贪财,不出重金,很难请得动他。只是最近七八年来,他也一下在江湖上失踪了,谁也不知他去了哪里。少爷,他也在那魔穴中么?”
    “不错,他就在魔穴,曾经为我医治鞭伤,医术极端的高明。”
    “少爷,要是有他在,老爷一双瘫痪的腿,就有一线复元的希望了!这个人,我们无论如何也要把他救出来,给老爷治伤。就算他是汪贼的人,我们也不可伤害他。”
    公孙不灭说:“二伯,我担心他不愿跟随我们。”
    “少爷,你放心,凡是贪财好色的人,必然是一个怕死之徒,到时我们动以重金相诱,又以生死威胁,不怕他不就范。”
    “二伯,我们还是以礼招待他为好。”
    “少爷,到时我们再说吧。看他为人知不知趣,受不受我们敬重了。”
    第二天一早,焦二夫妇和焦浪,提前赶去安庆府了。临走前,焦二对公孙不灭说:“少爷,你和峰儿过两天来安庆江边不迟,那艘船,我们需要一天的时间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检查,才放心在长江上行走。并且我们还要在安庆购置一些船上必需用的物品,所以你过两天来也不迟。”
    “那辛苦二伯、二婶和浪哥了!”
    “少爷别这样说。我希望能在桐君山下的江岸边,早目看到少爷。”
    焦二夫妇和焦浪走后,公孙不灭便和焦四父子上天柱山了。饭店由焦四嫂和焦琴打点,直到日落黄昏,焦四父子和公孙不灭才转回来。焦四娘首先关心的问:“东西藏好了?”
    焦四说:“藏好了,也带回来一些珠宝。饭店的事,你打点好没有?”
    “放心,我早已打点好了。饭店的事,我全交给了目掌柜料理一切;田地之事,我交给干爹干妈料理了。”
    吕掌柜原是饭店里的一个店小二,为人忠诚可靠,自从公孙不灭来了之后,就将他提升为饭店的掌柜,负责店面之经营。
    焦四娘的干爹干妈,却是野人寨中一对无儿无女的老夫妇,不时受一些无懒的欺负,焦四娘出面教训了这些无懒,更叫焦蜂时时给他们挑水送柴。每逢过节过节,都请这两老过来吃饭,久而久之,便认了他们为干爹干妈。正因为焦四夫妇在野人寨中能敬老借贫,因而受到了寨中人们的敬重。
    焦四问:“他们没问为什么?”
    “问了。我说我们有事要出外一趟,麻烦了他们,他们都一口答应了下来。而且我还交代吕掌柜要时时看顾干爹干妈哩!”
    “好,这样,我们离开也放心了。”
    两天之后,公孙不灭和焦峰,也双双的离开了野人寨,焦四娘将公孙不灭化装成一位中年的文人雅士,焦峰也化装成一个书童,像一个淡泊名利的落魄书生,爱游祖国的名山大川。如唐朝李白似的人物,仗剑去国三千里,一生好人名山游,洒脱飘逸,不随世俗,纵酒放歌。公孙不灭本来就是一个书生,焦四娘化装起来并不难,只是在年龄上化老一垫,颊下装上了三柳胡须而已。这样一来,几乎谁也认不出原来的公孙不灭了,而且他不但不用公孙之姓,连孙也不用了,姓解名不灭,以母亲之胜为姓。
    他和焦峰出现在安庆城下长江岸边上,登上了焦家船。焦浪竟一时愕然,问:“你们是谁?怎么闯上船来?”
    公孙不灭故意放重了声音说:“在下想雇用你这条船,到南京一趟。”
    焦浪一口回绝说:“对不起,我们这艘船,早有人包下了!请你们找别的船去。”
    焦峰在后面忍住笑说:“浪哥,是少爷,你别大声嚷嚷了!”
    焦浪一怔,惊愕:“是你们!?”
    焦峰又笑着:“你看,我妈的改容术好不好?连你也认不出来了。”
    公孙不灭轻说:“浪哥!真的是我们,二伯和伯母不在么?”
    “哦!他们进城去买些船上用品。少爷,快请进舱里坐,我早巳为你们打扫干净了房间,你们随时可以休息。”
    “浪哥,辛苦了。”
    公孙不灭和焦峰进到舱里坐下。焦二一家花了两天时间已把船舱打扫得焕然一新,用具也添置了不少,令人有一种舒服感。焦浪说:“少爷,我给你泡壶茶来。”
    公孙不灭说:“浪哥,别客气,你别为我们忙了。”
    焦峰说:“浪哥,你当我们是外人吗?要喝茶我们自己来,有事你吩咐我做就行了。”
    “峰弟,船上的事你不熟悉,你陪少爷在舱里坐吧!我很快就会将茶端上来。”
    “不,不!我跟你一块动手,不熟悉,看看学着做不就熟悉了。”
    焦峰是个勤快的小伙子,跟着焦浪一块到后舱里去了。他几乎一直在天按山长大,没有坐过这么大的船,一上船来,他便感到事事新鲜和新奇,更想在船上四处走走,看看摸摸,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就是在煮茶过程中,他也是不停的问这问那,弄得焦浪也不耐烦起来:“峰弟,你还有个完的没有?连船篷为什么是弧形也要问,你快变成琴妹一样,像只花喜鹊似的,吱吱喳喳的问个不停。船篷为什么是弧形,不像陆上房屋的房顶成人字形,我怎么知道?自古以来的船篷都是这样,能乱改吗?那不让人家笑掉了大牙?”
    焦峰笑着:“好好,我不问。浪哥,你别生气呵!”
    “我生你的气干什么?你问得太古怪了。你怎不问问一个人的头怎么成圆形的,干吗不长成四四方方的呢?”
    “头变成了四四方方好看吗?”
    “船篷成人字形,你说好看不好看?”
    公孙不灭在船舱里听了他们兄弟两人的对话,也感到好笑,但他也无法说明一个人的头颅为什么是圆形,而不是方形,只能说这是天生的,非人力所为,大概是为了从母体出生方便吧!要是四四方方,怎么出生呵!当焦浪将茶壶茶杯端上来时,焦二夫妇也回船了。公孙不灭站起相迎:“二伯、伯母,你们回来了?”
    焦二夫妇骤然看见一位中年文士在自己的船舱中,一时愕异。当听到公孙不灭的声音时,又面露惊喜之色。焦二婶问:“是少爷吗?”
    “正是侄儿不灭。”
    “你真的叫我认不出来了!”
    公孙不灭说:“这是四婶改容术的高明。”
    焦二娘问焦二:“你认不认得出来。”
    焦二说:“一时间是难以相认,但仔细的观察,还是可以认得出来。”
    “我不信,你凭什么看出来了?”
    “我是从少爷的眼神,以及他的气质认出来的。当然还有说话的声音,也可以听出来。不过,我要是不与少爷相处过一年的时间,是怎么也认不出来的。”
    “那么说,少爷可以在江湖上行走,没人认出来了?”
    “可以,可以,哪怕少爷就是在任家和魔穴中出现,也没人认出少爷来。”焦峰问:“伯父,难道他也不能从少爷的眼神和气质中认出少爷来么?”
    “峰儿,这个你就不知情了。那时少爷的眼神和气质,根本与现在大不相同。”
    “哦!?怎么会不相同的。”
    “那时少爷没有现在一身奇厚的真气,更没有目前身怀绝技的武功,只是一般的文弱书生,所以根本没有现在神蕴飘逸的眼神和气质。只有内力深厚、身怀绝技,才会有这样的眼神和气质流露出来。就是少爷目前的眼神和气质,也与一年多前我们所看到的不同。试问,少爷这一身打扮和面容的改变,谁又认得出来了?”
    公孙不灭一听,一颗悬着的心完全放落下来,初时,他仍担心魔穴中的人认出自己来,现在不用担心了,大大方方可以江湖上走动了。
    焦二又说:“虽然这样,没人能认出少爷来,但是一些上乘的高手,却看出少爷不是一般的游览名山大川的书生,而是武林中一位绝顶的高手。所以少爷还是少在人多的地方露面,一路上少管闲事,有什么事叫峰儿出面好了,这样,就不会引起武林人土的注意。”
    公孙不灭一揖说:“多谢二伯的指点。我一定铭记在心,路上不敢多生事端,尽一切办法,将我外祖父救出来再说。”
    “少爷能这样,我就更放心好了!”焦二随后对焦浪说,“浪儿,我们开船吧!”
    焦浪应声:“是!”
    焦峰说:“浪哥!我来帮你开船。”
    “算了,峰弟,你别越帮越忙,我更担心你一下不小心,掉进江里去,弄得船也航行不了。”
    焦峰说:“我怎会掉进江里呵!”
    焦二婶说:“峰儿,你哥说的是,你想帮你哥的手,就先看看你哥怎么操作才行。”
    焦浪熟练的解缆、启锚,用撑竿向江岸一点,船便荡离了江岸,往江心飘去。跟着焦浪拉绳扬帆,焦二在船尾摆舵,船顺风顺水,直往长江下游飞驶而去,远远将安庆城抛到了后面。之后,焦浪便在船头上坐下来,没有什么操作了。焦峰在旁看得愕然:“浪哥,就这么行了,不用摇桨么?”
    焦浪说:“现在是顺风顺水,摇什么奖?那不白费劲?峰弟,你坐下来吧!明天一早,便到达池州府了,然后你和少爷上岸。”
    “浪哥,这么看来,行船走水,也不难呵!不同练武练功那么花心思,可以说一看就会,用不了怎么学。”
    “你真是见人挑担不吃力,你以为航船就这么简单吗?得要观天色,看水势,熟悉航道和怎么掌舵操槽才行,一不小心,撞着了礁石,或者与来船相碰,便会船翻人亡了。”
    公孙不灭踱到船尾,坐下来与焦二交谈,他望着长江滚滚而下的逝水,远处点点的船只,不由想起长河帮来,问焦二:“二伯,现在长河帮怎样了?”“少爷,我打听了一下,长河帮自从扬子江鳄一死,他手下一伙乌合之众,不久便作鸟兽散,有的投靠了别人,有的给人吞并了,江湖上再也没长河帮的字号了。这一带水面,比以往平静多了,没再听闻有什么打劫的事情发生。公孙不灭点点头:“这就好了。”
    “少爷,不过小孤山上,在司马寨主死后,最近又重新聚集了一伙强人,听说一个叫什么翻江浪的做了寨主。”
    公孙不灭一怔:“他会不会前去野人寨寻仇?”
    “看来示会,这翻江浪不是小孤山的人马,不知是从哪里窜来的黑道上的人物,听闻司马寨主一死,他便顺势占据了小孤山,杀了小孤山的一两个人后,威慑其他的人服从,便自称起寨主来。他怎会为司马寨主来寻仇的?说不定他心里还感谢我们帮了他的忙呢!”
    “翻江浪这人怎样?”
    “不清楚,但愿他是绿林里的一条好汉,而不是黑道上的凶神。黑道上的人物,恐怕没有几个是好的,像天目山傲云寨的那三位寨主,专门劫富济贫,在江湖上是少之又少。但愿这个翻江浪能讲江湖义气,不滥杀无辜,洗劫的是一些贪官污吏和为富不仁的一方恶霸。他就是不济贫,也算是好的了。对了,少爷,我这两日来在安庆,听闻一些来往的商人、小贩和其他路人说,在池州、徽州和宁国这三府之间,出现了一位极为神秘的飞盗,叫什么飞夜猫。”公孙不灭一怔:“哦!飞夜猫?”
    “对,飞夜猫,少爷认识他?”
    公孙不灭点点头:“我与他有一面之缘。这个飞夜猫怎样了?”
    “听人们说起他的行径来,似乎是侠盗一流的人物。”
    “侠盗?”
    “少爷,侠盗,就是专门干些盗富济贫的事,并且传说他从来没伤害过任何一个人。就是贫官污吏、富商豪门,他也只是悄悄的将他们的金银珠宝偷了去,然后散发给附近一些贫苦的人家,但没有伤害他们。”。
    公孙不灭说:“他这样很好呵!也不失为一位侠义人士。”
    “好是好了,他这样闹得三府的捕快们日夜不安,三府的官家都下令通缉他。通缉他的榜文,也贴到安庆府了。现在来往三府的人。都受到守城门士兵的检查和差人们的盘问,少爷,我看你们是不是绕道而走,别往这三府经过,以免发生不必要的麻烦事。”
    焦二娘这时也说:“是呵,少爷,我看少爷一直坐这条船直下南京,再由南京取路下浙西好不好?”
    公孙不灭一时沉吟不语。他感到要是绕道而走,不但多费时辰,更担心走错路线和迷失方向,恐怕难以找到魔穴,何况他答应过绩溪的扈小姐和飞夜猫,自己今后一定去看他们,要是不去,岂不是言而无信?而且他更想能见到飞夜猫,劝他远走商飞,到别处去避避,别留在这三府中多事了,所以他最后摇摇头说:“二伯,伯母,好是好,但我非要到歙县和委源一带不可,这都是徽州府的地方,不然,我无法找到魔穴的所在地。我看,官府的人不会疑心我是飞夜猫吧7给他们盘问一下也无妨,我会小心应付。”
    焦二也感到其他事小,及早救老爷事大,何况少爷的神态、举止和一身打扮,完全是一个浪迹江湖,好游名山大川的文人雅士。同时少爷所经过的地方,都是有名的风景胜地——九华山和黄山,有不少的文人雅士前去这两处游览,就是再愚笨的公差、士兵,也不会疑心少爷是飞盗飞夜猫了!除非他们是有意为难和敲榨勒索。焦二想了一下说:“少爷,这样好不好,少爷别从池州府城上岸了,不如再多坐一天一夜的船,从青阳县上岸。”
    公孙不灭有点惊喜:“可以坐船直达青阳县吗?”
    “可以,从池州府城贵池再继续沿长江而下,到桐陵县的大通镇,那里有一条大通河,可通青阳县城。少爷一到青阳,沿着大道南下宁国府的太平县,再取路直下徽州府绩溪县,这样,就可避开池州、宁国、徽州三府所在他的官兵们盘检了。”
    公孙不灭大喜:“二伯,只要我到了绩溪县城郊,就可以沿着逃生出来的路线和方向,找到那神秘魔穴的所在地。”
    “少爷,那我们就决定这么走好了。”
    第二天一早,船便出现在池州府城的江面上,并不靠岸,继续沿江而下,在下午时分,到达了长江边上的一处小镇大道。大通是大通河与长江交汇的地方;这里有官府的巡检司,巡检过往的船只。一个小队长似的官儿,带着两名待刀的士兵,上船来检查了。
    小队长打着官腔,板着脸问焦二:“从什么地方来,到什么地方去?船上装载的是什么货物?”
    焦二这时隐藏着锋芒,完全像一个行船走水的老梢公一样,恭敬地说:“长官,小老一家常年在长江上靠船为生,这汉受一位秀才老爷的雇用,从安庆府来,往青阳县一走,船上没载有任何货物。”
    “唔!那位秀才呢?怎么不来见我?”
    公孙不灭从房间走出来,向小队长一揖说:“在下姓解名不灭,无锡人士,考试落第,自问无颜,于是故形寄情于山水之中。这一次游览了天柱山,久慕九华山也是一座佛教名山,黄山风景奇特,特此雇船前来游览,以慰平生所望,望军爷别见笑。”
    这位小队长曾经见过焦家船经常在长江一带上下来往,没有什么可疑。
    他上下打量了公孙不灭一会,也看不出有什么破绽,便挥手对两个士兵说:“你们到船里检查一下,看看还有什么可疑的人物。”
    两个士兵应声而去,在船里船外检查了一阵,回来报告说,说船上除了船家一家三日和秀才主仆两人外,再没其他人,也没有装载着什么货物。
    小队长对公孙不灭说:“先生莫怪,近来这一带出现了一位高明的飞贼,不时作案,我奉命盘查一切过往船只和行人,请先生见谅。”
    公孙不灭有点奇异这位小队长竟会这么的说话,连忙说:“不敢!军爷尽忠职守,令人敬仰,在下怎会怪军爷呢!”
    “先生客气了。”最后,小队长带了士兵离船,挥手叫他们开船启航。
    焦二也想不到这么容易就放行了。在船离开大通,往青阳县而去时,对公孙不灭说:“想不到这个军爷,却是一位尽忠职守的好人,没向我们敲榨勒索,真是难得了。”
    公孙不灭问:“二伯,其他的关卡不是这样么?”
    “少爷,没几两银子打发,他们是不会让你过去的。像他这样,在官家之中,可以说是凤毛麟角了!”
    “二伯,这军爷是什么人,我们以后要好好记住他才是。”
    “少爷,我会向人打听他的姓名,记在心里,以后他有什么事,也好相助他一下。”
    看来,为官清廉,不但受人们爱戴,也为武林人士敬重。公孙不灭感叹的说:“二伯,在这世上,往往好人不得好报,那我们就暗中代天行道,令好人有好报,奸滑阴险之徒,受到惩罚。”
    两天之后,公孙不灭和焦峰便出现在绩溪县城的郊外了,一路上,公孙不灭考虑以什么面目去见扈屏姑娘才好,以过去孙公子的面目去见,那庭家必定盛情招待,而扈屏姑娘也必定挽留自己在扈家住下来,不让自己马上离开,这样就拖延去救外祖父的日子了。而且自己去救外祖父之事,更不能让扈屏姑娘知道。公孙不灭不是信不过扈屏姑娘。以扈屏姑娘的为人了,必定要跟随自己同去,以报答自己救过她一命之恩。
    公孙不灭一来不想这一危险之事叫扈屏卷了进去,去为自己牺牲;二来更不想因这事而害了扈屏一家。这不是找什么人复仇、救人之事,而是招惹权倾朝野东厂的事情,弄得不好。会令扈屏家九族受诛连,所以这事万万不能说出去。何况扈家的人,不一定个个像扈姑娘这么可靠,万一泄漏了出去,只怕事末成,就先让东厂的耳目知道了,那后果更不堪设想。
    公孙不灭考虑好之后。便决定以目前的面目击见扈屏姑娘了。再说,他并没有什么有求扈屏姑娘,只是实现自己的诺言而已。
    扈家,在绩溪县城来说,是位首富人家,在城内开有饭店、客栈和一间绸缎店,自从扈员外惨遇不幸之后,儿子还小,一家就全由扈屏姑娘担当起来。这一天,她正在与管家谈话,一位家丁进来报告:“大小姐,外面有位青衣书生求见。”
    扈屏一听愕然:“青衣书生?有多大的年纪?”
    “大约有三四十岁上下,还有一位佩刀的书童跟随。
    扈屏更是困惑:“你没问他尊姓大名,何处人氏。”
    “大小姐,那书生说,小姐看到他就明白了。”
    “哦!那请他进大堂上相见。”
    扈屏暗暗奇异:这位青衣书生是什么人?是叔父过去的故交,还是远远而来的亲友?他说自己见到他就明白了,那说明来人一定是与自己相识的,要不,就不会说这样的话。
    扈屏来到大堂,果然见一位中年书生和一位十分聪明伶俐的书童,已在大堂上等候自己了。书生见自己到来,立刻起身相迎,一揖说:“扈小姐,在下冒昧前来拜访,请原谅。”
    扈屏慌忙回礼“先生,别客气,请坐。”
    “在下告坐。”
    扈屏上下打量来人,见这位中年书生风尘仆仆,目光神蕴,神态潇洒,但自己从来没见过他,心中更是惊讶。在家人奉上茶后,她不由动问:“请教先生高姓大名,见小女子有何赐教?”
    “赐教不敢,在下受一位友人之托,不得不来面见小姐。”
    “先生贵友是谁?”
    “姓孙名芜。”
    扈屏一下怔住了,睁大了一双秀目:“是我那孙兄弟?”
    “就是他了!”
    扈屏急问:“我兄弟现在哪里?他为什么不来见我?是不是他出事了?”
    扈屏情切关怀,现于面色言辞之中。
    公孙不灭见了,不由激动,扈屏这么关怀自己,自己不以真面目相见,是不是有负于她了?但事到如此,也不能改变原来的主意,便说:“扈小姐请放心,他没事。”
    “那他为什么不来见我?”
    “扈小姐请原谅,他有一件大事急需去处理,不能前来拜候,故托在下前。来,告诉小姐一声,他事毕之后,一定前来拜候。”
    “先生,你不能告诉我,我兄弟现在什么地方么?”
    公孙不灭摇摇头:“在下也不知道他现在何处。”
    “那先生在何处与我兄弟见面的?”
    “大别山中。”
    公孙不灭不敢把真实情况说出来,也不敢说出天柱山下野人寨,担心扈屏惦挂自己,会前去野人寨寻找。而大别山,横跨河南、湖广、安徽三地之间,连绵数千里,就是想去大别山寻找,也不可能找到。所以只好说在大别山中了。
    扈屏一怔:“大别山中?”
    “是。”
    “先生是大别山中人氏?”
    公孙不灭摇摇头,“不瞒小姐说,在下是个不第的秀才,因不满官场的黑暗,于是放纵江湖,好游名山大川。同时在下与孙少侠相遇的情景,也与小姐差不多,是在下的救命恩人。在下在大别山突遇劫匪,正危急中,逢孙少侠出手相救,看来孙少侠也是偶然路过大别山而已,他知道在下将去天柱、九华、黄山以及武夷山游览,倾路经过绩溪县,故托在下告诉小姐一声,以免小姐挂念。在下也不是大别山大氏,刚好与孙少侠一样,是江浙一带的人。”
    “怪不得先生的口音,与我兄弟的口音一样了。”
    “既然是同一地方的人,当然口音相近了,正所谓在他乡遇到故乡人,格外的亲切,因此在下与孙少侠有幸结为朋友。”公孙不灭说到这时,顿了顿,打量了大堂一限后说,“小姐,在下还有一事相问。”
    “先生请说。”
    “不知在这里说话方便不?”
    “这事很重要?不让别人知道?”
    “最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扈屏挥手叫左右家人和身后丫鬟退出去,并吩咐不得让任何人进来,然后对公孙不灭说:“现在请先生说吧!”
    “孙少侠有位朋友,叫飞夜猫,不知他来过小姐这里没有?”
    “先生是问他?”
    “孙少侠十分关心他的行径。”
    扈屏用警惕的目光打量了这突然而来的书生,扈屏是武林中人,对江湖上的风险经历过,更知道江湖上人心难测,不能不有所防备,问:“先生希望见到他?”
    公孙不灭摇摇头:“在下与此人素不相识,因为他是孙少侠朋友,在下一路面来,听闻他行侠义之事,令人敬佩,不过在下不一定要见到他,只想奉劝他一句,离开这三府之地,远走高飞为妙。等过了一段日子;这事平静下来,再回来也不迟。”
    “先生,他去年曾来过这里,很快就离开了,以后就再也没有来过,我也是听人说起他的事,不知他去了何处。这样吧,先生,小女子要是有机会见到他,就将先生的话转告他好了,别再在这三府生事了。”
    “那拜托了,在下告辞。”
    “先生不在寒舍多住几日么?”
    “不,还有位友人,在歙县城里等侯在下,相约一块往武夷山一游。小姐的好意,在下多谢,心领就是。”
    “既然这样,小女子也不敢强留。”扈屏跟着吩咐在大堂外的家人,“去叫管家取三百两银子到来。”
    公孙不灭愕然:“小姐,你这是干什么?”
    “先生辛苦而来,这三百两银子,是小女子的一点敬意,也好作路上之用,请先生务必笑纳。”
    公孙不灭正色地说:“小姐将在下当成什么人了?”
    “先生,别误会,小女子只是……”
    “请小姐别多说,在下只是受孙少侠之恩,才来冒昧拜访。银两,在下身上有,不必赠送了,就此告辞。”
    公孙不灭说完,便与焦峰飘然离开扈家而去。反弄得扈屏怔住在大堂上,暗想:看来这位先生是清高之人,是我不是,将他得罪了!
    公孙不灭和焦峰走出城外,焦峰说:“少爷,这扈小姐可以说是慷慨好义之人,一出,手就是三百两,够大方的,少爷,你怎么不要,不怕冷了她的心么?”
    “峰弟,你没看出她已对我们生疑?”
    “生疑!?”
    “见面时,她已有疑心了,后来我问飞夜猫之事,更引起了她的警惕;要是我们再接下她的银两,她可能怀疑我们是官府中的密探,特意来打听飞夜猫的行踪了。”
    “不接她就不疑心了么?”
    “所谓官府中的差人,见钱眼开,哪有不接之举?我们这样做,起码可以消除了她大半的疑心。不然,她可能源人暗暗跟踪我们,就更不好办了。”
    “少爷,我总感到扈小姐是位热情、大方、讲义气的人,不接她的银两,太冷了她的心,她以后不会怪少爷么?”
    “以后我再去拜访他,好好向她解释,她不会怪我们目前的行动。再说,我们就是收下她的银两,她以后知道是我,也会怪我。峰弟,现在我们不是缺银子用吧?”
    “哎!少爷,我们怎会缺银两用呵!”
    第二天中午,他们主仆两人,便来到了公孙不灭在一年多前,救扈屏的那座破山神庙中。这座山神庙,比以前更破败,殿前天井中,野草长得高过人,山神庙大门的围墙几乎全倒塌了,只剩下了一个大门石框框,连两扇大门也叫人拆了去。
    焦峰进到山神庙,四下打量,问:“少爷,这就是横山五虎的窝?”
    “是。那夜,我就是在这里碰上他们,心慌意乱的用错掌法将他们拍死的,无意中将扈小姐救了出来!”
    “看来这横山五虎,也是作恶太多,天假借少爷之手,扑灭了他们。不然,事情哪有这般的巧?这大概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吧。”
    “峰弟,我们在这里歇下,生火煮饭,吃饱了再上路。现在我去观察这四周一带的山势地形,回忆一下我从哪一条路,哪一个方向跑到这山神庙的。”“少爷,你是往西北方向逃生,现在你朝东南方向看去就可以了。”
    “你不知道,我当时是在大雨滂沱,风雨交加的情况下逃跑的。大雨迷蒙,我根本看不清一路上的山势景色,而且还不是顾道路而跑,一味只知道向一个方向逃走,有多远跑多远,树过树山过山的。跑到这一带时,天已黑了,更看不清四周的环境了。我不知自己向西北还是向西南跑的,但向西是绝对的。”
    “少爷知不知自己跑了多久?”
    “大概有大半天,天就黑下来了。”
    焦峰想了一下说:“少爷,我敢说,那座魔穴,可能离这里有二三百里之遥,在一片祟山峻岭之中。少爷,我们只要朝东走,一路细心观察四周的山山岭岭,不难将魔穴寻找到的。”
    “对,我也是这样想,何况魔穴四周山峰上有燎望台,只要我们远发现燎望台,就知道魔穴的所在地了。”
    “少爷,那你快去观察你从什么方向、道路跑到这破庙里来,我现在就动手弄饭吃。不过,少爷千万别走远了。”
    焦峰在野外的生活,比公孙不灭丰富多了,他很快的从破庙四周的树林里,捕捉到一只小兔,拾了一些干柴,生火烤熟。当公孙不灭观察回来时,小兔便烤熟了,焦峰问:“少爷!来的道路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那夜,我见这里有火光,便从南面的树林中跑来这里,树林外有一条山道,由东面来,我就是从那山道穿入树林。”
    “少爷,那我们吃饱了就赶路。”
    他们主仆两人,就在浙江、江西和南直三地交界的群山叠岭中,慢慢的摸索朝东面方向而去,公孙不灭一路回忆,观看当时逃出来所经过的地方,看看有什么在自己的印象中。
    公孙不灭走了一个时辰左右,他察觉到在前面四五里的丛林中,隐隐听到犬吠、鸡鸣、人语,他想不到在这么偏僻的荒山野岭之中;居然还有人家?而且在附近一带,不见有村落、小镇,更是只见青山绿树不见人。暗想:能够在这一处荒山老林中居住的人家,不是猎户,就可能是武林中人了。一般的乡民村妇,不可能在这样的地方住下来。跟着,他一下又听出了有几个人在更远处轻纵跳跃,一步步朝这户老林人家奔去。公孙不灭更肯定了这几个人,一个个都会武功,身法颇快,行动敏捷,而且不是一般的草莽之徒。他惊讶起来:难道老林里是一个贼窝?还是东厂鹰犬们的另一处巢穴?或者是一伙强徒前来洗劫这一户人家?不管是哪一种情景,自己都要暗暗的观察才好。他对焦峰说:“峰弟,我们小心,前面可能有事发生。”
    焦峰内力没有公孙不灭那么浑厚,听不到二里之外的响声,他愕异的打量四周,又望望前面的山峦、莽林,问:“少爷,有什么事发生了?”
    “你跟着我来,注意隐藏自己,别让人发现了我们。”
    焦峰更是惊讶:“少爷,这附近四周,好像没有人呵!”
    公孙不灭指指远处山坡上的一片老林,“那老林里不但有户人家,更有不少的人。”
    “少爷,你怎么知道那处老林有人了?”
    “我听到了他们的脚步声和行动声。”
    焦峰知道少爷的内力十分的惊人,可以察觉到五里之内人和走兽的行动声。他问:“少爷,别不是那里就是魔穴吧?”
    “不可能,魔穴没有这么近,而且这里也没有燎望台。快!我们悄悄从树林中奔过去。看来这是一伙强徒,想洗劫老林中这一户人家了!”
    焦峰又是一怔:“真的!?““快,注意隐蔽自己。”公孙不灭首先纵上了一棵树上,朝那山坡上的老林,树过树的飞纵而去。因为他已听到了一位妇人怒喝悲愤的声音。
    焦峰不敢怠慢,紧紧跟随着公孙不灭。
    公孙不灭悄然的来到了老林,隐藏在密枝浓叶中一看,只见一座简陋的茅屋前面,立着一对山里人家装束的中年夫妇,带着一双儿女,面对着九个如狼似虎的凶恶锦衣汉子。由于这一户人家背着公孙不灭,公孙不灭看不见他们一家人的面目,但九个凶恶、狞笑的汉子,公孙不灭看见了。
    为首的那位劲装人,年已五十,一脸的阴鸷、乖戾之色,他仿佛是个魔鬼化身,森森的狞笑着:“看来你们两个,怎么也逃不过我的手中,上一次,让你们从淳安县溜掉了,躲到这一带深山老林,现在,我看你们将躲到哪里?”
    中年猎人对自己的妻子说:“你好好保护这一双儿女,我愿这贼人拼了!”
    中年妇女说:“不,你带着这双儿女走,我势必杀了这贼子,以报儿子惨死之恨!”
    阴鸷老人说:“你们一家还想活么?跟我全死在这老林里!”他喝令手下八名凶悍汉子,“跟将他一家全包围起来,一个也不能让他们活着出去。”
    “是!二爷。”八条凶汉立刻散开,将这一家包围了起来。
    公孙不灭在隐藏处听得清清楚楚,也看得清清楚楚,显然这九个凶恶之徒,并不是为洗劫财物面来,而是志在置这一家人于死地才称快。公孙不灭感到他们太凶残了,连未成年的孩子也不放过,看来绝不是什么好人,而且这九个人的装束打扮,也不是一般的山贼土匪,好像是有钱有势人家的一群武士。
    公孙不灭暗想:这一伙囚徒到底是什么人?这一户猎人怎么与他们结下了仇怨?从他们的对话中也可以听出,这户猪人有个孩子,已惨死在这个叫什么“二爷”的人手中,而且从淳安县一直躲避到这深山老林来,这位阴鸷的二爷仍不放过他们,苦苦跟踪,追杀来到了这里。公孙不灭一向有侠义心肠,就是在不会武功时,他也同情弱者。现在,他更是不能袖手旁观了。这时,中年猎人对那二爷说:“你有本事,就与我单打独斗,别仗人多势众,这样,就是找死在你的手中,也无怨言。”
    二爷狰狞的笑着:“好好,我就跟你单打独斗,叫你死而无怨。老子先杀了你,再杀他们不迟。”
    一个锦衣汉子说:“二爷,我们何必与他们单打独斗?大伙一齐上,拼杀他们不更干脆?”
    二爷摇摇头说:“不!你们闪到一边去.看住他们,别让任何人逃跑了。谅他在我的剑下,过不满二十招。”
    转眼间,中年猎人便与阴鸷老人在空地上交锋了,双方都使用剑,双方的剑锋抖动,便带有一股逼人的剑气,令公孙不灭十分惊愕的是,双方的剑法大同小异,似乎是同出一门,同样的刁钻、凶狠和诡异莫测,这是武林中的一流上乘剑法,这一点,连隐藏在一边的焦峰也看出来了,惊讶的说:“少爷,看来他们是同一师门的人,互相在残杀。”
    倾刻之间,双方各出手十多招,仍旗鼓相当,不分高下,谁也胜不了谁。二爷一边交锋一边说:“很好,看来这十多年来,你的剑法比过去大有进展了我真的有点小看了你。这样,我更不能让你再活在这世上了。”说着,剑势一变,出手如风,一连几招进剑,逼得中年猎人连连后退、闪避、沉着接招,同时,也剑接骤变,奇诡莫测。这令阴鸷老人大为惊讶:“什么!?你也学会了追魂天绝剑法?那么在七煞剑法中,你已练成了四种不同的剑法,怪不得死去的老鬼,那么看重你,不傀为当年七煞剑门二十四剑手的第一剑手。”
    中年猎人步步挥剑进招,咬着牙说:“你这投靠东厂的鹰犬,本来我夫妻两人,避开了你,等一双儿女长大成人,再找你了结一生的仇怨,想不到你竟跟踪寻来。今天,哪怕我死,也要拖你一块去见阎王。”
    “你有这个能耐吗?你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这个叫二爷的老人,见几十招过后,仍胜不了猎人,向手下人喝声:“大家一齐上!先将他一双儿女活抓过来。”
    中年猎人大怒:“你还有个口齿投有?不敢与我单打独斗了?”
    二爷狞笑:“老子志在杀你全家,没时间与你纠缠?你去阎王爷面前告状吧!”这八条锦衣汉子,一听到二爷的命令,便从四面八方嗷嗷扑来,二个扑向猎人,与二爷联手;六个扑向中年妇人和那一双不成年的少男少女。只听见那少年说:“妈,你看住妹妹,我去跟贼人拼了!”
    中年妇人说:“孩子,你想找死了!快去看好你妹妹,这些贼人由我来对付。”
    公孙不灭在隐藏处一听到这少年的声音,心像触了电似的,再看看那少年人,这不正是过去跟随自己的小丹吗?难道小丹找到他亲生的父母了?可是,事情已迫在眉睫,再也不容公孙不灭考虑。不说这位猎人的儿子是小丹,就是不是,他也不能坐视不理了。因为猎人一家四口,面临着异常的危险他对焦峰说:“峰弟,我们蒙上面布出手,你去救那一对兄妹,我先去协助那位妇人。”
    公孙不灭说完,身形一闪,从树林里激射而出,宛如流光逸电似的,突然出现在这一群鹰犬们之中,人落掌出,“砰砰”几声,先将三个逼迫妇人的凶狠汉子,拍得横飞出去。
    公孙不灭知道了这伙人是朝廷东厂的鹰犬,出手再也不留情了,拍出的都是一掌致命的错掌法,别说这三条汉子没有准备,就是有准备,也接不了公孙不灭这突然而来的错掌法,所以这三个鹰犬给拍飞摔下来时,全都变成了不会说话的死人。
    焦峰也提刀扑进了与小丹兄妹交锋的两个贼人当中,说:“小兄弟、小妹妹,别害怕,我来相助你们。”
    焦峰来得突然,出刀更突然古怪,一个锦衣人以为他的刀会拦腰扫来,用刀去招接,谁知焦峰不知怎样,竟然从下往上削,他刚想叫不好,可是咕咚一声,他的一颗脑袋已给焦峰削飞出去,身体也倒下了。
    这一突然而来的变化,不但吓得其他两个锦衣汉了跃了出去,就是联手围攻中年猎人的贼人,同时也跃出打斗圈子,看清楚来的是什么人。猎人一家四口,也惊讶了,一时之间,双方都停止了打斗。
    阴鸷的二爷首先喝问:“你们是什么人?敢来管我们的闲事?”
    公孙不灭和焦峰敢不敢管这等害人性命的事?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一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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