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丝地 发表于 2017-3-23 23:18:41

第六章棺中练奇枝
    钱多多指挥下人将那些尸体包妥,送到乱葬岗后,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只听他松口气道:“喔!累死我了!”
    他的目光落在院中那个空荡的木架,突然想起阿星那个小子怎么不见了,立即大声喝问着。
    方才打斗得那么激烈,把府第骇得魂飞魄散,不分男女老幼,早就紧锁房门,躲在床上暗念阿弥陀佛了!
    此时一听钱多多喝问,众人都不知道了。
    却听贾包走出大厅,沉声道:“钱大爷,大漠九鹰另有五鹰未至,随时会再找上门,你还是省点力气吧!”
    说完,神色肃穆的盯着远处。
    钱多多闻言,神色大骇,走近贾包的身旁,呐呐的道:“半仙,你可得为我好好的想个对付之策呀……”
    贾包冷哼一声:“放心,事已至此,我也非开杀戒不可了……”
    贾包的话犹未说完,陡听一位大汉气急败坏的自厅中跑出口中直叫道:“老板,不好了!不好了!”
    钱多多有如惊弓之乌,紧张的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后院有五具尸体,都没有头哩!”
    贾包沉声道:“带我去瞧瞧!”
    来到五鹰尸体旁,贾包略一打量,立知五人是先被制住穴道,再彼利匕削去脑袋,心中不由暗骇不已。
    来人能将五鹰悉数制住,这分功力超过自己甚多,观其所为似乎对自己没有敌意,他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
    鼻中倏闻另有一股血腥味以及尸腐味道,取过一支火把,循味摸索,立即让他发现假山后三姨太及三位汉子之尸体。
    尸臭之味道传自三姨太及田豹,贾包不由皱皱眉头。
    钱多多跟在后头,一见另外两名汉子抱着两具尸体而立之异状,不由肝胆欲裂:“半仙,这是怎么回事?”
    贾包心中正在恩付不透来人既然先吓死了府中的两位大汉,为何又肯暗助府中除去五鹰,陡闻钱多多询问不由怔了一下。
    沉思半晌,道:“有人在暗中故意将此二人骇死,却又助咱们除去另外的五鹰,可惜不知是何人?”
    钱多多一听另外的五鹰已死,不由大喜,忙道:“半仙,那五具尸体真的就是另外那五鹰呀?”
    贾包点点头,道:“不错,吩咐下人将这些尸体处理一下吧!咱们到厅中研究一些事情吧!”
    “是!”
    且说阿星被梅耀鸠挟着而行,只觉两耳生风,几乎透不过气来,心中却暗暗羡慕吴大叔能够飞得如此快!
    思付之中,却觉吴大叔一直朝城外驰去!
    不久,经过了杏花溪!
    天呀!吴大叔怎么知道病大叔的住所呢?
    咦?瞧吴大叔熟练的步伐,分明对此地很熟!
    半晌之后,两人进入屋中。
    梅耀鸩放下阿星之后,启开桌上那个偷自钱多多处的珠宝盒,屋中修然一亮:“咳……咳……果然正是夜明珠,咳…咳……”
    阿星一听那熟悉的咳嗽声,诧呼道:“大叔,你……”
    梅耀鸩卸去头上的薄皮面具,笑道:“阿星,认出我了吧!”
    阿星欢呼一声:“病大叔!”
    一把扑进他的怀中。
    却听他“喔!”的低呼一声!
    梅耀鸠知道阿星必是扯动了鞭伤,当下柔声道:“阿星,大叔竟把你的外伤忘记了,真该死!”
    阿星欣喜的道:“大叔,皮肉之伤,过几天自然会好的。”
    “不行,脸上有一道鞭痕,会破相哩,你先把破衫卸下。我为你上药,明天再在棺中躺一会儿,就可脱痴了!”
    鲜血已干,连在破衣上,稍一牵扯,立即带动伤口,梅厄鸠瞧着阿星那颤抖的双颊,心知必定十分的疼痛。
    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梅耀鸠笑道:“阿星,大叔姓梅,梅花的梅,名叫耀鸠,光糟的耀,鸠鸟的鸠”
    阿星喃喃的念了一声:“梅耀鸠!”
    脑海中立即闪现“没药救”,不由失声一笑。
    梅耀鸠自己也笑道:“阿星,大叔空虚名字很不吉利吧!可是大叔却活了八十六年了哩!哈哈!”
    阿星失声叫道:“什么?大叔,你已经八十六岁啦?”。
    “哈哈,不错,这完全是那具棺材的异效,日后你自然会知道!”
    阿星边轻轻扯开衣衫,边喃喃自语道:“八十六岁的人看上去却四十岁不到,实在有够奇怪!”
    “哈哈,大叔才奇怪哩!大叔原本不想收徒,想不到却瞧上你这位世界上最年轻的屠夫哩!”
    “阿星,大叔已经暗中注意你好久了,对于你的遭遇及心性也十分的了解,因此,才决定收你为徒,你愿意吗?”
    阿星立即点头道:“愿意!”
    “阿星,你为何想要学武呢?”
    “大叔,阿星自幼看见很多歹人欺负好人的事,可惜阿星不会武功,否则,早就将那些歹人修理得清洁溜溜了!
    喔!哈哈,太好啦!这正是习武人最主要的宗旨,假若歹人势力很强,你该怎么办?“
    “很简单,我会先避开,等待机会一个个修理,就好橡整头猪好重猩!可是,把它切成细块之后,轻极啦!”
    “哈哈!好妙的‘猪论调’!不错,大叔一辈子纵横江湖,只要看不惯之事,一定管到底,决不轻易妥协。
    因此,在六十年前,大叔便被列为武林双邪之一,不过,大叔所行端正,问心元愧,笑骂由他去吧!“
    阿星钦佩的道:“对!阿星的想法也是如此,每当阮阿爸在打我的时候,我自认没错,肉体虽疼,心却不疼。”
    “阿星,你不恨令尊?”
    “不恨,书中有说:“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只有不是的子女‘,阮河爸的心情不好,我不会怪他,更不会恨他!“
    梅翅鸠听得感动异常,若不是担心影响他的练武进度,他真想把阿星只是胡须仔之养子说了出来。
    只听他道:“不错,百善孝为先,大叔一定尽全力成全你的行侠仗义心愿,不过,你可要勤加练习喔!”
    “大叔,我会的,尤其方才看到那些人打斗的情形,使我暗暗侥幸迟上这些人,否则早已死了!”
    “哈哈,好个死,想不到你也挺幽默的!”
    阿星胀着脸,道:“大叔,我是在莱市场学来的,以前天天生活在紧张之中,哪有心情说这种话呢?现在心情一轻松,自然就脱口而出!”
    “哈哈哈,我为你上药吧!”
    翌日辰未时分。
    阿星睁开双目,一见窗外天色已经大自,习惯的暗喊:“夭寿!”
    跳下榻之后,就欲找布袋,准备去杀猪。
    却听厅中传来梅耀鸠的朗笑声:“阿星,别急,从今以后,你已不必杀猪了,出来吃点东西吧!”
    阿星苦笑一下,走进厅中,道:“大叔,我方才实在太紧张啦!,说真的,自我懂事以来,从未起得这么迟哩!”
    “哈哈!阿星,大叔为了让你多休息一下,以便恢复伤势,因此,暗中点了你的‘黑甜穴’哩!”
    “原来如此,大叔,你什么时候教我这种‘点人’的功夫呢?”
    “哈哈,加急,你目前的功力尚未练到家,根本不适合练习点穴,否则非把自己的手指扭伤才怪!”
    “真的呀?”
    “哈哈,先吃点东西吧!饭后,我再好好的教你一些常识及基本功夫吧!”
    不提吃东西,阿星还不怎么饿,此时一提,阿星的腹中立即一阵咕噜怪响,毕竟他已经一天多没有进过米饭了!
    虽有吞下“回春丸”,却比不上米饭的香哩!
    且说包正英奉了梅耀鸠之命令乔扮成吴斯仁的模样,在市场找到了老朱,立即表示欲替阿星还债。
    老朱代阿星致谢之后,收下了一千五百两银子,临别之际,再三的吩咐包正英明日即可取借据。
    包正英办完了这件事,正欲绕过去瞧瞧钱多多时,陡见一位布衫年青人含笑挡住了自己的去路。
    大大的眼睛,白白的肌肤,那清秀的五官,实在显示出这位布衫年青人是属于“智商一二0”族。
    尤其那对乌溜溜,好似会说话的眼睛,令包正英一瞧,立即觉得这个小子十分的难缠,还是少惹为妙。
    久在江猢走动的人皆知有三种人还是少惹为妙,那就是尼姑、女人及小孩。
    俗语说:“没有三分三,岂敢上梁山”,这三种人一向被人视为弱者,若是敢在江湖走动,一定是有几把刷子的。
    包正英自年轻之时立即在赌国及江湖中打滚,可以说是回了好几锅的老袖条了,自有他的一套相人之术。
    眼前这个小子虽然在对自己微笑,但神色中带着黠慧及诡计,若非想要对自己不利便是想要作弄自己。
    不论他是何居心,至少显示他是另有所恃,自己若是稍一不慎,非栽筋斗不可,因此,他默默的站着。
    布衫少年却将双手负于背后,依然含笑瞧着他。
    两人就这样默默对立着。
    来往的行人好奇的瞧了一阵子之后,又悄悄的离去。
    包正英陡听身后不远处一阵风声飒然,心知有武林人物来临,正欲提高警觉之际,却见三道人影已掠了过去。
    邢军!龙腾嫖局主人邢军!
    邢军一向难得在泉州城内出现,此时带着两名老者匆匆行去,必然是要办什么急事,莫非要去找钱多多算帐?
    想至此,他的心中不由大急。
    只见他左足横里一移,就欲掠出。
    哪知那位少年人如影随形般挡住了他的去路。
    包正英忍住心中的怒火,沉声道:“少年人,你是什么意思?”
    那位少年人微微一笑,朗声道:“忧患意识!”
    包正英大怒,顾不得当街动手之忌讳,右掌一扬,朝他的左肩劈去。
    布衫少年人后发先至,探掌截向包正英的右腕,迫得他缩回右掌。
    布衫少年人迫退包正英之后,并未进逼,只听他朗声道:“狗咬狗,一嘴毛,何苦去看热闹,万一被该流弹所伤,有够‘衰’!”
    包正英闻言一怔脱口问道:“你知道我要去哪里吗?”
    布衫少年人嘴唇微掀,传音道:“你不是要去钱多多那儿吗?”
    包正英不由咦了一声,双目瞪着对方。
    布衫少年人笑道:“小心!别闪了眼啦!你我是友非敌,难道你忘了昨夜所看见的那个葫芦标志?”
    “你!你是谁?”
    “要债的人!”
    “要债?你我素未谋面,何尝有过瓜葛?”
    “不错,你没有欠我饯,不过,胡须仔欠我钱,你既然出面替他摆平债务,我不找你,要找谁?”
    包正英不信的瞧了他一眼,问道:“胡须仔欠了你多少钱?是在何时何地欠的?
    可否道来闻闻?”
    “当然可以,你要闻闻,或是舔舔皆随你的意。”
    说完,取出一张字纸抛了过来。
    包正英打开一瞧,只见上面写了数排歪七扭八的字迹,本人因无力偿还积欠徐小南的债务,同意将阿星质押于徐小甫供其驱策,为期一年,程德智年月日。
    包正英恨恨的骂道:“胡须仔,你不得好死!”
    布衫少年人(徐小南)役擞一笑,道:“你可知阿星目咖蜘处?”
    包正英犹豫半响,却顾左右而言其他的道:“徐小弟,胡须仔究竟欠了你多少的钱?还有你们怎么可能会有债务往来呢?”
    徐小南笑道:“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与你元关,你只要说出阿星在何处即可。”
    “哼!你自己去找吧!我也不知道!”
    “哈哈,你别来这一套,这张契约是永久有效的,最好叫阿星早点来”投案“,反正一年很快就会过去的!”
    包正英沉声道:“徐老弟,你不怕我折了这张契约书?”
    说完,作势欲扳。
    徐小南毫不在乎的笑道:“扬呀!你若敢撕,我就跟你同姓!”
    言下之决是算准了包正英不敢撕!
    包正英仅恨掷回那张字纸,叱道:“包某人才不会那么倒霉哩!有了你这种后代,有够见笑!”
    徐小南闻言,神色陡地一沉,不过旋又喃喃自语道:“包某人?难道阁下就是‘赌王’包正英保证赢?”
    包正英心知一时失言,竟让这个鬼灵精探出了底,看样子他已暗中注意自己甚久,震骇之余沉声道:“在下正是包正英,徐老弟有何指教?”
    徐小南神色一整,退避一旁,恭声道:“徐小南不知是包前辈当面,方才冒犯之处,尚请海谅。”
    包正英心知他必是哪一位故人之后人,因为急于赶去钱府,抛下一句:“日后再说!”
    快步闪入人群,朝钱府而去。
    徐小南吐了吐舌,喃喃的道:“伤脑筋,我怎么会惹上这个难缠的赌鬼呢?看样子今后可要小心点了!”
    说完,亦奔向钱府。
    趁着二人赶往钱宅之空档时间,笔者概略交代徐小南的来历。
    徐小南乃是“武林双邪”之一醉鬼布耀星(不要醒)之唯一孙女布筱兰,今年虽仅十八年华,却已有一身出神入化的功夫。
    醉鬼自付生平得罪不少武林人士,原本不想成家,奈何有一次管了一件闲事,救了河南霹雳堡吕老堡主一命,竞被老堡主之唯一爱女缠上了!
    吕姑娘为了报恩,同时也欣赏布耀星之奇人奇行,因此演出“女追男”之罕事,最后以一幕自杀逼布耀星就范。
    婚后,两人隐居于终南山麓,婚后三年,吕玉苹终于为布耀星生下了一个胖小子,布耀星五十三岁方获一子当然喜出望外了。
    从此以后,布耀星出现江湖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夫妻二人全心全意的调教独子布耀翔,一身武功。
    布辉翔在双亲的调教之下,文事武功样样顶呱呱,唯一令布耀星不快的是他居然滴酒不沾。
    布耀星软硬兼施,依然无故,气得他叫道:“好!好!你不喝酒,我奈何不了你,等你的孩子出世之后,我即将他终日泡在酒精中。”
    布辉翔淡淡的道:“我不想成家!”
    布耀星叫道:“不行,你若不成家,咱们布家岂不断了后啦!”
    “好!好!别用那么大的帽子来压我,我就在五十岁的时候成家吧!”
    “不行,那我岂不是抱不到孙子啦!玉苹,明日就找个人去向梅丫头的双亲提亲,年底成亲!”
    “爹……你……”
    吕玉苹笑道:“翔儿,你与冬梅已经交往有一段时间了,别再耽误人家的青春啦,就顺着你爹的意思吧!”
    翌日一大早,布耀星立即下山。
    晌午时分,却见他扛着一个大布袋回来,打开一瞧,竟是各味药材,吕玉苹好奇的问道:“星哥,你买这么多药材干什么?”
    “哈哈,天机不可泄露。”
    吃过午饭,布耀星立即动手伐木造屋。
    三天后一栋牢固的木屋呈现在屋右侧,只听布耀星喃喃的道:“乖孙儿,爷爷为你盖了这间‘酒屋’,你可满意?”
    气幸没有他人听见,否则非被人笑他想抱孙子都快想疯了!浊子尚未成家,布耀星即在为孙子盖“酒屋”这些话。
    布耀星山上山下来回奔忙着。
    三天之后,木屋内出现了一个三尺高,五尺方圆的圆木桶,桶内装着那些药以及数十石白干。
    布耀星盖上木盖,妥加密封之后,拍拍手,松口气笑道:“哈哈,万事皆备,只欠东风,宝贝孙子,你可要快点来喔!”
    布辉翔与池冬梅婚后,恩爱弥笃,不知羡煞了多少过往的神仙。
    布耀星眼见二人十分恩爱,欣慰之余,频频吩咐吕玉苹指导媳妇不要来那一套“家庭计划”,还是“早生早好命”!
    哪知,池冬梅在年底为布家生下一个胖女娃之后,竟因难产失血过度而死,布家当场陷入愁云惨雾之中。
    布耀星仰天喃喃自语道:“莫非上天要绝我布家的后嗣,不行,我一定要布家人丁旺盛,老伴,随我来!”
    说完,抱起榻上那位甫降世不及三个时辰的女婴,走向那间木屋。
    吕玉苹拍拍布辉翔的肩膀,叹了一口气,匆匆离去。
    布辉翔想不到爹娘连句安慰的话也没说,抱着婴儿逞行离去,不由叹道:“冬梅,你等等我!”
    说完,紧接着池冬梅的尸体,一咬牙自断心脉而死!
    唉!布辉翔真是“不会想”猪脑呀!
    且说布耀星抱着婴儿走入木屋之后,轻轻的将她置于药桶盖上,略一调息,双手连择,在她的身上轻拍着。
    初生婴儿的经脉十分的脆弱,布耀星小心翼翼的拍遍她的大穴之后,已紧张得满头大汗了。
    所幸婴儿的脉象平和,毫无异状。
    吕玉苹以袖拭去布邂星的汗水后,柔声道:“星哥,她这么小,承受得了吗?”
    布耀星坚毅的道:“没问题,苹妹,你抱着她,我再为她拍拿一遍之后,即可开始浸泡药酒了!”
    吕王苹对于这位亦夫亦父之老公可以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闻言之后,轻轻的抱起婴儿瞧着他双手择拍着!
    当婴儿的身子一侵入药酒内,只见她打了一个哆嚎,立即哇哇大哭!
    吕玉苹急忙道:“星哥,她……”
    布耀星却笑道:“好!好美妙的声音,苹妹,咱们布家的后人果然是呱呱叫的,你说是不是?”
    “是!是!不过,她怎么一直在颤抖呢?是不是受不了啦?”
    “哈!哈!别胡思乱想,你就客串一下接生婆,好好的替她洗个澡吧!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星哥,要浸多久呀?”
    “一直浸着,你若手酸。可以用桶壁上的绳子绑住她,哈哈哈。”
    两个时辰之后。
    陡听一阵低吼声,以及沉重的步履声自屋外远处传来,吕玉苹心中一凛,立即以桶沿的粗绳将婴儿固定好。
    她匆匆跃出房外,却见布耀星昂然前行,另有一对丈余高浑身长毛奇丑无比的狒狒跟随在他的后面。
    只听布耀星笑道:“苹妹,你瞧瞧这个奶娘妙不妙?”
    吕玉苹一见母狒狒背着一只生不久的小狒狒,胸前抖动着一对丰乳,不由掩嘴笑道:“星哥,你真是设想周到。”
    “哈哈,幸亏我早就收伏了这对畜牲,加上小畜牲也刚生不久,否则,咱们还真要为哺乳的事伤脑筋呢,小宝贝怎么啦?”
    “调皮得很哩!”
    “调皮?怎么会呢?”
    “嘻!她方才还一直在发抖,现在却四肢连挥乐得很哩!”
    “哈哈,有意思,不愧为布家之后,哈哈!”
    说着,冲了进去。
    那对狒狒好奇的在木屋外探头探脑的,目光落在婴儿的身上,不由连连带比低声晤叫不已!
    陡听婴儿放声嚎叫,那对狒狒吓得缩口了手。
    却听吕玉苹笑道:“星哥,她可能饿了!”
    “哈哈,交给奶娘吧!”
    说完抱起那婴儿,走到狒狒面前,比了比她的胸膛,做了一个哺乳的动作之后,将婴儿递了过去。
    母狒狒会意的接过婴儿,将她的小嘴凑近自己的右乳。
    婴儿小嘴一张,津律有味的吸吮起来!
    母狒狒伸着毛手轻柔的拂着婴儿的细发,不胜爱意!
    “星哥,真亏了你想出这个好法子!”
    “嗯!想不到这畜牲对小宝贝挺好的哩!”
    那只小狒狒好奇的瞧着婴儿,毫无吃醋争乳之意!
    大约一盏热茶之后,婴儿松嘴沉沉睡去,母狒狒轻柔的将她递了回来。
    吕玉苹含笑的点了点,接过她之后问道:“星哥,还是将她浸于桶中呀?”
    “不错!一直浸到六岁为止!”
    “那她万一大小便呢?”
    “现在她又不会开口说到大小便,就由她去吧!等到她会说了以后,再把她接到桶外吧!”
    “那岂不是臭死了?”
    “哈哈!不会的,那些大小便一排出来之后,早就被药酒化掉了,必要时,我再加几味香料吧!哈哈!”
    绑好婴儿之后,布耀星连说带比吩咐狒狒住在屋后的树林中之后,两人含笑走回屋中来。
    吕玉苹关心儿子,立即走向他们的房中。
    陡听她一声悲呼:“翔儿!”
    立即听到人体落地之声!
    岁月如梭,一恍即已过了十三年。
    这一天,布耀星夫妇及那对狒狒含笑站在院子中。
    只见一只大狒狒身形似电,出手如风攻向一个布衣少年。
    那布衣少年好似喝醉酒般,足下跄踉,身子左摇右晃,前仆后仰,好似随时会摔倒在地一般。
    怪的是,尽管狒狒攻得飞沙走石,却一直沾不到那少年的身子,相反的,还经常被他随意一挥摔落在地。
    “哈哈!苹妹,兰儿这套‘烂醉身沽,不错吧!”
    “嗯!简直无懈可击,若换了我,早就败下来了!”
    “哈哈哈,江猢又多了一个小酒鬼啦!”
    说着,扬嗓喊道:“丫头,留神点,过了这一关,爷爷和奶奶就会带你下山好好的玩一玩了!”
    只听那布衣少年脆声道:“韩信用兵,多多益善,狒老爹,狒老母,你们快点来呀!狒哥不行啦!”
    说完,左脚尖一挑,竟将那只数百斤重的狒狒挑向半空中。
    母狒低吼一声,身子飞扑出去接住了小狒狒。
    同一般高大的三只狒狒低吼一声,自三个不同的方位攻向了布筱兰。
    吕玉苹虽知自己孙女不但任督两脉早已贯通,由于经年累月浸于药酒之故,一身肌肤及筋骨更是坚逾钢铁,不过,她仍紧张不已。
    因为,她曾经目睹狒狒生折虎狮的情景,小兰若是不慎,岂有完肤!
    狒狒低吼着。
    布筱兰格格嘻笑着。
    飞沙走石!
    昏天暗地!
    树倒枝折!
    好吓人的声音!
    陡听布彼兰脆声喝道:“‘贵妃醉酒’、‘不醉不归,!”碰“的一声,那只小狒狒被摔出丈余远处!
    再听:“‘醉中乾坤’!‘酒醉心明,!”
    “碰!”的一声,母狒狒也被摔出丈外!
    又听:“‘烂醉如泥’!‘醉卧南山,!”
    “砰!”的一声公狒狒也飞出去了!
    吕玉苹欣喜得一直鼓掌!
    沙尘落定之后,只见布筱兰,以时撑首,侧卧在地,好一付逍遥模样,瞧得布耀星呵呵直笑着。
    翌日,朝阳甫海,在三只狒狒依依不舍之下,布耀星夫妇携着男装打扮的布筱兰踏入了江湖。
    三人游戏风尘,或步行,或乘舟,或骑马,从南到北,由西往东,足迹遍及名城大邑,家乡僻壤。
    由于二老志在增进孙女之江湖经验,除了管几件不平之小事以外,一直收敛形色,因此,没人发现武林双邪之一的酒鬼又再履江湖。
    更无人发现一个小邪已入世了。
    两年之后,三人重又口到终南山麓。
    布耀星仔细的询问孙女两年来之心得,并随时加以补充指点。
    半年后,布筱兰单身匹马再履风尘。
    她带着万丈雄心要闯出一个局面。
    她带着爷爷及奶奶的叮咛要找一位如意郎君回终南山,然后为布家生一大堆的娃娃,使布家人丁旺了旺,旺旺旺!
    前些日子,她正好来到泉州,一见泉州城中不少人在谈论“大家乐”以及为“大家乐”
    寝食不安的情形,不由大为好奇。
    她随着众人欢赏了马赛。
    那种疯狂兴奋的加油声深深的震撼了她的心。
    她虽没有看见梅耀鸠暗中弹伤马匹的情景,但她确信有人在暗中搞鬼,可惜,现场太乱,她找不出是哪位高手在搞鬼。
    她随着人潮离开马场之后,走人金玉酒楼略进午餐。
    由胖子及店小二的交谈中,她听到“扛龟大王”胡须仔居然中了大奖独得三四千两的银子的消息。
    她也听到有人在为歹命的阿星高兴的消息。
    好奇心的驱使,她暗中跟在邢纺及胖子的后头来到了胡须仔家外,她找了一棵树俏悄的隐在密叶之中。
    她终于看到阿星了!
    他那又圆又黑,充满智慧的俊目,令她没来由的芳心一颤!
    他那一身破衣令她没来由的一阵爱怜!
    她看见阿星被胡须仔喝出之后,提着一个圆木桶走了出来。
    那落落寡欢却毫无怨优的神情,再度令她的芳心一颤!
    她发现一个白袍中年人暗暗跟在阿星的后头,不由悄悄的跟了下去!
    她看见阿星收馊水,抢菜阶的情景,不由暗生不忍。
    她看见梅耀鸠小雳武功以及阿星练武的情景,可惜由于布耀星没有向她提过梅耀鸠之武功,否则她也不敢那么嚣张了!
    隔天她看见阿星被那么多债主要债以及对付钱多多手下之情景,在同情之余,不由暗暗喝采不已。
    及至阿星被狄冲挟持到钱府,她跟到了钱府。
    眼见着河星被田虎惨刑后,她正欲下手抢救,却见另有一人(梅耀鸠)在暗中对付狄冲以及田豹、三姨太,她又忍住了。
    不过,一个黄花大丫头陡然看见田豹和三姨太那幕狂欢情景,她也禁不住面红耳臊,暗骂不已。
    及至看见梅耀鸠取了钱多多那个宝贝盒子离去之后,她也暗暗跟了下去,哪知过了杏花溪不远,立即消失对方的人影,她不由一怔!
    恩忖半刻,正欲上前察看,却见梅耀鸠将盒子置于桌上之后,重又出来,她立即又跟了下去。
    由于她保持距离,又小心掩藏,心系于阿星的梅耀鸠居然没有发现后面有一个人已经跟了老半天啦!
    她眼见他和包正英在一座小庙会合吩咐数句之后,重又来到了钱府。
    她默默的看对方将两具尸体由两名汉子抱着之后,心中暗呼痛快之际,不由对他的捉挟发出会心的微笑。
    她跟在梅耀鸠的后面看他买马车、棺材,将人及尸体装入棺中,大闹金玉酒楼,不由暗暗喝采。
    及见梅耀鸠救出阿星及制住五人,再绕到前院去观战之后,俏悄的取出鞭中之短匕削去五鹰之脑袋,并留字之后,再度隐于暗处。
    及见梅耀鸠挥掌削去字迹时,她更为他的武功骇惊着!
    及至她将对方追丢了之后,独坐在郊外思付着尔后的行动!
    哪知,她的思维一生,却一直浮现着那又瘦又小的阿星被鞭打的惨状,她忽然兴起要保护他的念头。
    恩忖半刻,她驰到市场,拾起那些妇人撕去的借据,找了一家客栈,仔细研究一番之后,向小二要过纸笔,亦写了一张借据。
    她打算将阿星带回终南山,恳求爷爷传授他武功,然后下山找那个狠心的胡须仔好好的算帐。
    凑巧的很,她发现包正英正在市场中替阿星还债,心中暗喜,等到了包正英离开市场之后,立即现身要债。
    布筱兰来到钱府外,翻墙人内,隐在花丛后一瞧,不由怒火上冲!
    只见地上躺着十具尸体,清一色的胸膛洞开,鲜血直流,另外有十二名妇人及少女赤身裸体僵卧在地。
    两名目射绿光,神色阴森的老者边嚼着血淋淋的人头,边狞视着地上的妇人,“嘿嘿”
    之声不绝于耳。
    那些妇人不知是哑穴受制,或是惊骇过度,尽管神色骇绝却没有叫出声来。
    龙腾镖局主人邢军与贾包在另一侧单打独斗,只见他招式怪异又疾厉异常,将贾包逼得直后退着!
    由贾包那踉跄的身子及粗浊的气息,分明已至灯尽油枯之境。
    只听邢军狞声道:“姓贾的,你这个武当派俗家长老怎么如此不济事呢?瞧你这‘绵掌’怎么软绵绵呢,”
    说完,“砰!”的一声,又在贾包的右肩胛劈了一掌。
    贾包只觉一道阴寒之气顺着右肩肿透入体内,气机更形迟滞,心知已然中了阴毒掌力,心中立萌退意。
    布筱兰一见那两位老者之酷刑,心中气愤,正欲出面剪此恶魔,悠听邢军道出贾半仙竟是武当派俗家长老,不由忍了下来!
    皆因在他随着爷爷及奶奶游历江湖的两年时间,听过不少有关武当派掌门正一真人的仁行义举以及高绝武功。
    任何人只要提起正一真人,总会肃然起敬,说声:“赞!”
    连一向不服人的爷爷也说道:“下届武林盟主非他莫瞩。”
    只听:“轰!”的一声剧响,贾包藉着掌力的余震朝大门口飞了出去,邢军厉喝一声:“别走!”
    说完,似隼鹰腾空般疾追出去!
    倏听:“你也别走!”
    言未讫,一道狂风已罩向邢军的胸前!
    好快好猛的掌力。
    邢军无奈之下,左掌朝来掌一挥,藉着那股掌力,挪身用落于丈外的地面上,却见三尺外,早已站了一个年青人。
    “你是谁?”
    “干嘛!你要为我做媒呀?”
    “大胆!”
    邢军一见贾半仙已经逃出大门外,心中不由急怒交加,双掌一并一拍,如山掌力疾压向布筱兰。
    布筱兰对他的武功早已深具戒心,见状之后,提聚八成功力迎了过去。
    “轰!”的一声,邢军立不住身子后退一大步。
    布筱兰却依然不动。
    邢军厉喝一声,疾扑而上。
    布筱兰一见对方来势甚疾,掌劲之中附有阴寒之气,心知必是极为歹毒的阴掌,一招“贵妃醉酒”避了开去!
    邢军全力一击竟被对方轻易避过,顺着身形,曲指弹出一道指凤。
    布筱兰一招“不醉不归”避过那记指凤,亦一指弹向邢军“气海穴”。
    邢军想不到对方避身出招如此迅疾,骇凛之余,硬生生的闪开身子。
    饶他应变迅速,右袖亦出现了一个圆洞!
    布彼兰打个酒嗝,一招“醉中乾坤”,上半身直旋,双掌却一圈一推!“砰!
    砰!”
    二声邢军胸前已连中二掌。
    他的身子尚未站稳,布筱兰一翻身,“醉卧南山”又赏了邢军一足!
    邢军落地之后,连吐三口鲜血,捂着胸口,转身疾逃!
    布筱兰喝声:“别走!”
    就欲弹身。
    倏听两声厉喝:“小鬼,你找死!”
    布筱兰尚未转身,只觉两道狂风疾快滚了过来,掌风之中犹带腥气,分明是毒掌之流,轻哼一声,飘开身子。
    侧目一瞧正是那两位老者,布筱兰喝叱一声,立即迎了上去。
    哪知两位老者右手齐扬,二道蓝汪汪的细针疾射过来,她双掌一翻震飞大部份毒针之时,身子亦闪了开去。
    两位老者却趁隙掠出去了。
    布筱兰叱声:“好贼子!”
    一见三人已经逃远,欲追已是不成,便朝那些妇人亡身之处驰去!
    哪知凑近一看,那十二名妇人不但已经全被点中死穴,早已气绝,更被那些毒针射中数处,尸体已经开始化为黄水!
    布筱兰骇呼一声,身子连连后退。
    倏听一声轻咳,由于那声音来处甚近,骇得她急忙踏前一大步,身子疾转,双掌护胸作势欲劈!
    一见是包正英,她松了一口气,连以右掌拍着胸口边道:“喔!人惊人,惊死人,拜托你以后少来这招!”
    包正英一见她那举动,不由暗暗起疑道:“她究竟是男?是女?”
    不由暗暗打量着她!
    布筱兰被他这一打量,陡觉全身不自然,不由昂首喝道:“你在看什么?”
    包正英双目似电,终于让他发现她的颈项平滑细腻,不似男人有喉结,心中恍然,不由微微一笑。
    “喂!你在笑什么?”
    “空气任人呼吸!眼睛及嘴巴者长在我的身上,我要怎么看?怎么笑?完全看我高兴。
    谁也管不着!“
    “不行!你不知道非礼勿亲,非礼勿笑之理呀?”
    “咦?什么时候多了这句‘非礼勿笑’呀?好,我也来一句‘非礼勿退’!”
    布筱兰心知他是指自己方才差点碰上他之事,不由哑口无言,却又强自喝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包正英指指那些尸体,道:“我要找一找此地还有没有活人?”
    布筱兰白了他一限,喝道:“难道你不是活人?我不是活人呀?莫名其妙!”
    “你才莫名其妙五王庙哩!大厅中明明还有一个钱多多哩!”
    “钱多多?这个可恶的家伙!”
    话声未落,她已疾冲进厅。
    包正英的嘴角却挂着一丝浅浅的神秘笑容!
    陡听布筱兰尖叫一声,面无人色的自厅内冲了出来,一见包正英的神情,双目倏现杀机,一字一字的道:“你好狠!”
    包正英谈淡的道:“不是我,是千心魔昆仲所为!”
    “千心魔昆仲?”
    “就是方才在此食人心的两个老者!”
    “好恐怖幄!钱多多浑身是大黑蚁,又吸血又食肉还沙沙作响,骇死人了!”
    “钱多多一辈子为富不仁放高利贷,吸人血肉,遭此恶报,并不为过,不过,累及这二十余人却是大大的不该!”
    “唉!越想越恐怖,眼睁睁的忍受千只黑蚁食肉吮血,那种椎心痛楚,实在令人难以忍受!”
    “你如果不忍心的话,就一指结束他的生命吧!”
    布筱兰沉思半刻,果真跃人厅内。
    包正英颔颔首身子一闪飘然离去。
    艳阳高悬。
    杏花溪畔那座神秘的小屋,一片寂静!
    陡听一声:“喔!”的尖呼!
    只见阿星自那具棺材中跳了出来,落地之后一直盯着那臭棺材,双目之中,全是骇凛之色!
    房内传出梅耀鸠那懒洋洋的声音道:“阿星,你不睡午觉,跑到外面鬼喊鬼叫的,究竟发生何事?”
    话音未落,人已出现在门口!
    阿星红着脸,讷讷的道:“大叔,那具棺材里面怎么臭得要命!”
    “哈哈,阿星,你是不是‘阴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躺了进去,一发现不对,又立即跳出来。”
    “大叔,我只是一时好奇而已!”
    “哈哈,莫非机缘已到,阿星,你就躺进去睡吧!”
    “大叔,我……”
    “哈哈,别怕,方才你是没有准备,来!你先调息半刻之后,躺下之后,继续调息,一直到没有寒冷的感觉再起来吧!”
    阿星心知大叔说得简单,做起来却不轻松,不过,他自幼即养成刻苦耐劳的坚毅精神,当下开始调息。
    梅耀鸠一瞧他的气色,心中暗暗做了决定!
    半晌之后,阿星睁开双目,轻灵的跨入棺中。
    “阿星,四肢伸直,仰躺下去,不管多么冷,有大叔在死不了的!”
    阿星颔颔首,干脆卸去外衫,仅存一条内裤,坐进棺中,缓缓的躺了下去,只见他浑身汗毛直立,一直打着哆咦。
    不过,他却咬紧牙根,双目紧闭,凝聚意志,开始催动体内的真气!
    好似陷入泥淖一般,那股真气吃力的流动着1不,应该说是蠕动才对。
    阿星被冻得全身泛青紫,肌肉逐渐僵硬!
    他却咬紧牙根催动着真气!
    梅耀鸠察言观色,坐在棺沿,双足分别踏在阿星的“百会穴”以及“丹田”,二股雄浑的热流立即汇入阿星的体内。
    冬天的一把火,有够爽!
    那两股热流迅即穿透厚冰与阿星那股真气会合。
    梅耀鸠朗声道:“走呀!”
    阿星闻言,立即催动那股真气缀缀运行全身经脉,好不容易运行一圈之舌,他的身子已开始冒出白气了!
    他正欲松口气,陡闻:“再走呀!我要去喝酒啦!”
    阿星心知自己又要“孤军作战”了,趁着那两股真气尚未离开,猛吸一口长气,催动真气疾速运转。
    梅耀鸠笑道:“投机!”
    说完,腰微用力,身于翻出棺外,飘落地上之后,长笑入屋去了!
    阿星只觉好似再度掉人冰窖之中,全身又再度冰冷起来,所幸方才已经绕行经脉一周天,真气已经能够缓缓移动了!
    阿星那股真气好似在冰天雪地大风雪中独行一般,只能依照既定的路线,顶着寒气蹒跚前进!
    艳阳逐渐西移。
    黑夜终于来临了!
    梅耀鸠探视他一阵子,含笑朝城内飘去。
    朝阳再现,缓缀上移!
    当艳阳再度当空之时,只听棺内传出“喔!”的一声!
    一道人影,“刷!”的一声自棺内闪了出来!
    此人正是功行圆满,身躯陡长不少的阿星,他拿起棺沿的衣衫芽上身于之后,陡然“啊”的惊呼出声。
    只见那双袖子居然缩到肘部,衣扣也无法合拢。
    那修见裤更是只变成“七分仔”裤!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衣衫摆在棺沿,也会冻得缩水?
    可是,当他的目光触及那迸裂的内裤,更是讶然不已!
    还有,不但身上那些鞭痕也消失元影,而且浑身肤色变得晶莹剔白,以前的那些伤痕已完全不见了!
    “哈哈,阿星,你可长得真快哩!一日一夜的时间居然长了一尺有余:真是‘土别一日’刮目相看,哈哈!”
    声音未落,一套白衫轻飘飘的自房内飞了出来。
    阿星强忍住心中的讶异,伸手一接,那白衫轻飘飘的入了他的手中,他卸下旧衫,迅速换上了白衫!
    “哈哈!好一个浊世美男子!”
    阿星取过地上的旧衫朝自己的身上一比,果然短了一大截,不由诧道:“大叔,怎么会这样呢?”
    “哈哈,这具万年冰棺功能起死厕生,脱贻换骨,多少武林人士梦寐以求能够目睹这石棺一眼,可惜,就是通不过外头之古阵!”
    阿星诧道:“这石棺冻得要死,如果说有人争着要看一看,那倒是甚有可能,若说要躺进去那倒要考虑考虑了!”
    “哈哈,阿星,你真是食米不知米价人人在福中不知福,昔年不知有多少人为这具万年冰棺而丧命!
    你只要在这具万年冰棺连续睡一个月以后,大叔保证你可以和螃蟹一样‘横行’了,哈哈!“
    阿星双目修亮,惊喜的问道:“真的呀?”
    “哈哈,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到时候,你自然会‘瞎子吃汤园心里有数’,哈哈!进去吃点东西吧!”
    一向平静的泉州城突然人心惶惶,议论纷纷!
    “吸血虫”钱多多及钱府上下二、三十人无缘无故的死亡,而且死状甚修。不是只剩一具枯骨,就是化为黄水。
    好一个现世报。
    钱多多所遗留下来的“满春园”妓院,当铺,赌坊以及难以估计的日地皆由包正英以钱多多远房堂兄之身份出面接管。
    官府及众人对于包正英的突然出现,固然怀疑,可是见过包正英所展现出来的地契及相关证件之后,不再怀疑了!
    包正英将钱多多生前所经营的非法及有损道德的行业完全结束,人员按各人的服务年续一一予以资遣。
    对于积欠钱多多债务的人,包正英将所有的借据交由官府去处理,由当事人自愿归还,所得金额完全救济贫困之人。
    至于那些向钱多多租他耕种之人,包正英宣布三年之内不必缴租金,以弥补钱多多已往之重重剥削。
    包正英重新选择一批可靠的当地人士分别负责经营各项行业,他大大方方的当起大老板来了!
    泉州城之人在赞赏敬佩之余,凡是能够捧场的,皆自动去捧场,因此,业务蒸蒸日上,忙得不可开交。
    第二件令泉州城民众惊讶的是:在钱府命案发生的当日,金玉酒楼及龙腾嫖局同时换了主人,邢军父子及重要人员皆已不见行踪!
    泉州百姓皆知邢军父子近年来耗尽心力,委屈求全,好不容易才扎下基础,目前正是“大丰收”的时候!
    哪知,他们却抛下这份基业,不告而别了!
    这究竟是为了何故。
    他们父子会不会与钱府血案有关?
    坊间开始流传着:钱宅血案当日有人看见邢军带着两名老者进入钱宅,大约一个时辰以后,邢军离开了钱宅。
    那两名老者亦在随后不久离去。
    眼尖的人发现邢军的前胸染有一滩血迹(被布筱兰劈伤吐出之血),因此,更加确定他必与血案有关。
    邢军有够“衰”,不但受了掌伤,更被上级撤去此地负责人,他若知道自己已经成了官方的通缉犯,非气得吐血才怪。
    可惜,他和千心魔回到总坛之后,立即接受有关人员的询问,重点全摆在布筱兰的武功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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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断桥残雪

蓝色玫瑰 发表于 2017-3-23 23:23:56

第七章江湖美女行
    这个神秘组织果然高明,终于有人认出对方之武功很近似“武林双邪”之一“酒鬼”的“烂醉身法”。
    好似一块巨石丢入平静的湖心一般,这个神秘组织的领导阶层以及高级干部整个震颤了!
    于是,最高机密指示下达了,即日起暂停一切显眼的攻势作为,全力暗中盯牢布筱兰的行踪。
    布筱兰根本不知由于自己一时不慎泄了底,已经遭人暗中跟踪,所幸那些人只想了解布筱兰的行嚎,以及酒鬼是否仍活在人世,因此,他没有受到任何的干扰。
    她一天到晚大大方方的踉在包正英的身旁。
    她虽然没有开口,包正英也知道她是要从自己的身上找出阿星的下落,以便向阿星提出记约的要求。
    她不说,他也乐得装们涂,反正他为了要整顿钱多多的事业正忙得不可开交,哪有时间去和她瞎扯蛋呢?
    不过,包正英和阿标在暗中联络的情形,却因而落入暗中监视布筱兰之人的眼中,血腥再度出现了!
    一个月之后,包正英收到了一个银盒,内装阿标那死不瞑目的首级以及一张字条:“好管闲事者戒!”
    泉州“吸血虫”钱多多华宅内。
    自从钱多多惨遭恶报死于千蚁依血以后,钱府一直冷冷清清的,今日却迥异往昔,不但喧闹不已,更是酒溢肉香。
    原来包正英为了庆祝“钱氏集团”重生满月,不但设宴慰劳各家分店之负责人,再请来“紧来爽”之名妓助兴。
    酒过三巡,人人原形毕露,接着身旁的美人儿开始“毛手毛脚”了,侍女们轻笑一声,识趣的退了下去。
    布筱兰以“顾客”的身份,亦占了一席,不过,由于同性相斥,她对于身旁的美女根本没有兴趣!
    相反的,她还有相当的厌恶感!
    不过布筱兰为了掩饰她的女扮男装,她只有耐着性子虚与委蛇,敷衍一番!
    偏偏包正英故意要和她过意不去,席间不时的找她拚酒,在场的客人及妓女一见主人如此重视她,亦纷纷找她拼酒。
    上山多,总会遇到老虎,众人自恃人多势众,一定可以将布筱兰灌醉,哪知,每人喝得七分醉时,他却仍然谈笑风生!
    众人在钦佩之余,干脆叫她“打通关”了。
    布筱兰哈哈一笑,照单全收。
    这下子不由把众人骇住了。
    他们哪知布筱兰自出娘胎即一直泡在药酒桶中,六岁之后,其祖父布耀星更是天天训练地的酒量。
    修练“烂醉身法”小有成就之人在与人动手之时,若能喝得微醉,功力更能激发出来,倍增威力。
    至于似布耀星及布筱兰这种绝顶高手,意念一动,可视对象之招式灵活出招,伤人于谈笑之间。
    布筱兰一见在座之人已经开始借酒装疯,在每位妓女的身上大吃豆腐,心中既得意又厌恶!
    只见她长笑一声,取过身旁的那坛酒,仰首连灌数口之后,立起身子笑道:“各位继续喝吧!恕我不奉陪了!哈哈!”
    说完,长笑而去。
    包正英哈哈笑道:“各位,既已酒醉饭饱,别浪费宝贵的时间啦!哈哈!”
    说完,搂着身旁美女朝房中行去。
    众人嘿嘿连笑,双双对对朝客房行去。
    一场激烈的“炮战”立即展开了!
    春光无限好,处处闻啼鸟!
    久久之后,一切重归寂静!
    包正英一进入房内,出手轻轻一按,那名妓女轻嗯一声,昏昏睡去。
    只见包正英右手一挥,烛火立熄!
    黑夜之中,他静坐调息逼出体内之酒。
    子时一到,包正英推开窗扉,哈一出察,确定暗中无人之后,跃入后院,身子一纵,破空而去。
    沿途之中,他小心翼翼民办的注意身后是否有人跟踪,到了那间小庙之后,他又观察了一阵于。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包正英自从被布筱兰出过一次洋相之后,行动方面更加的小心了。
    尤其,阿标遇害,首级又送回他的手中,分明有人在暗中注意自己甚久,而且这人又与小南(布筱兰)无关,他岂能不慎。
    足足默察半个时辰之后,他取出一枝烟火,朝东南东空中方向一射,“波!”
    的一声锐啸,立即出现一蓬银芒!
    这是梅耀鸠交给他的紧急连络工具。
    果然不错,半盏热茶不到的时间,梅耀鸠已经自远处驰来。
    包正英立即现身传音道:“恩公,一有状况发生了!”
    梅耀鸠迅即在他的身前尺余处停身,传音道:“正英,发生了什么事?”
    “思公,阿标已经遇害了!”
    他接着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梅耀鸠自双目神光迸射,沉思半晌,传音道:“正英,你先口去把事情交代一下,我在此等你!”
    “是!”
    包正英刚离去,梅耀鸠嘴角微微一笑,身子疾朝来处驰去,迅即消失人影。
    突见一丈余远处一株大树后,鬼魅般的飘出了一个黑衣老者,只见他迅即现身于二人方才立身之处,肃然不语。
    黑衣老者思忖半刻,正欲离去之际,倏听小庙右恻传来一阵子轻微的暗器破空之声,他不由低声喝道:“谁?”
    他的欢掌同时一扬,作势欲劈。
    哪知,怪事连现,自暗处射来之物全是尺余长之树枝,而且杂乱无章的射在黑衣老者四周五尺之外。
    黑衣老者涉身江湖长达四十余年,却未见过这种异事,双目似电一直瞧着小庙之右侧。
    倏听一声冷哼!
    接着立见三截树枝成品字形疾射向黑衣老者。
    “哼!雕虫小技,竟敢献丑!”
    说完,黑衣老者右掌轻轻的一挥,一股掌劲立将那三截树枝震飞出去。
    哪知,就在此时,突自天际吹来一道狂飚,好似狂风一般,迅疾的军向了黑衣老者的整个身子。
    黑衣老者神色一凛,急忙将身子朝右一闪。
    倏听一声“轰隆”巨响,原本满天繁星突然消逝,闪电,暴风交集而至,逼得黑衣老者以袖遮面。
    陡觉身后射来一股指风,黑衣老者内心一凛,迅即向了开去。
    倏见三条巨大的人影分着三道掌力袭了过来,黑衣老者暴喝一声,双掌一振,朝那些掌力迎了上去。
    只见他蹬蹬一连退三大步之后,神色已略现慌乱。
    倏听身后空气一阵急旋,分明又有掌力袭了过来,黑衣老者朝前踏出一大步,倏转身子运集功力又劈了出去。
    “轰”的一声,他又被震退了三大步。
    梅耀鸠面带冷酷的微笑,瞧着黑衣老者一人在阵中乱打胡劈,四处纵跃着!
    半晌之后,包正英再度自远处驰来,目光一触及小庙前面之异状,立即加快身法驰了过来。
    只听他惑然的传音问道:“恩公,怎么回事?”
    “耍猴戏!略以解闷,正英,你认识他吗?”
    包正英凝神一瞧,驻呼道:“大力魔王!”
    “不错,正是这个畜牲,我昔年曾经略惩过他一次,想不到他今夜居然敢随你来到此处,哼!阎王注定三更死,谁也活不过五更!”
    “恩公,他是跟踪我来此的?”
    “不错!你交代好了吧!”
    “是的!”
    “咱们走吧!三日之后,再来问口供。”
    说完,身子在四周疾奔一圈!
    包正英倏觉四周一片浓雾,伸手居然不见五指,心中正在震骇之际,右肩已被人轻轻一捏:“走吧!”
    两人迅即消失于黑夜之中。
    那座小庙已被一片浓雾笼罩住了!
    梅耀鸠住处。
    包正英随着梅耀鸠踏入院中。一见那具血红的棺材心中正在暗异之际,倏听棺内传出一声:“大叔,是哪位贵宾来临了?”
    那中气十足的清朗声音,不由更令包正英大骇!
    “哈哈!阿星,还不起来见见包大教!”
    倏见白影一闪,阿星轻飘飘的现身于二人之前,只见他朝二人一揖之后,惑热的瞧着包正英?
    “哈哈,到里面去谈吧!”
    入厅之后,阿星倒上二杯茶,站在一旁。
    梅耀鸠笑道:“正英,阿星,坐下来谈吧!”
    一顿之后,“梅耀鸠笑道:“阿星,你可知道这位包大叔乃是称霸国内赌坛一、二十年的‘赌王’包正英?“
    包正英慌忙站起身子,恭声道:“思公夸奖啦!”
    阿星慌忙站起身子行礼问候,梅耀鸠含笑说道:“阿星,你想不想跟随包大叔学些赌技?”
    阿星面带为难的道:“大叔,我……”
    梅耀鸠含笑说道:“阿星,大叔知道令尊嗜赌之事,给你的太大的刺激,不过,大叔此举另有用意!
    阿星,大叔知道尽管令尊遗弃了你,你的心中必然仍想找到他们,和他们重享阖家团圆之乐,是不是?“
    阿星默默的颔颔首。
    “唉!金窝银窝哪及自己的狗窝,阿星,你的这份孝心实在令人感动,可是,你不怕和他们在一起之后,又要过那种紧张挨揍的日子吗?”
    “大叔,阮阿爸及阿母皆嗜赌如命。两位阿兄及阿姊只知道吃喝玩乐,我真耽心那中奖的银子花光之后,他们要如何过日子?”
    梅耀鸠及包正英感动万分的相视一眼。
    只听梅耀鸠沉声道:“阿星,你能养他们一辈子吗?”
    阿星坚毅的道:“他们一定会悔改的!”
    “唉!赌子害人至深,只要一沉迷其中,即难以自拔!”
    “大叔,这就是我不喜欢学习赌技之理!”
    “可是,阿星,天下这么大,你去何处找他们?”
    “这……”
    “阿星,咱们来个折衷之计吧!你就向包大叔学习一些‘赌经’,以便于找人,至于赌不赌,完全由你决定!”
    “赌经?我常听人说过‘佛经’,怎么也有‘赌经’?”
    包正英笑道:“所谓赌经就是如何熟知各种赌具及赌法,进而利用赌来消遣人生及调剂身心?”
    “赌也能消遣人生及调剂身心呀?不对吧!我所知道的那些好赐之人,赢了就乐疯了,大吃大喝享受一番,输了就发生悲剧了!”
    “哈哈!那就是不懂‘赌经’之人,俗语说:“人役物,非物役人‘,不能掌握胜负之人,注定是悲剧角色!阿星,令尊常赌些什么?“阿星脱口道:“‘四八啦!’!他连睡觉的时候也在喊‘扁精’,‘四八啦’然后就在骂人及叹息哩!”
    “哈哈!我瞧清楚啦:“
    只见包正英喝完那杯水,右手一挥,五指一抓一方,喝道:“四八啦!”
    那个茶杯中突然现出四粒一直在转动的骰子,阿星“咦!”了一声,好奇的瞧着那四粒骰子!
    “哗啦”之声停止之后,赫然出现四个六点,阿星脱口喊道:“豹子!”
    包正英微微—笑,伸出右掌取出那四粒骰子,晃了一下,喝道:“扁待王!扁培肚!扁精啦!”
    骰声响后,赫然出现二!二!二!一!
    果然是扁精!
    阿星不由一怔!
    包正英含笑说道:“阿星,你要不要掷一把?”
    阿里犹豫半晌,伸手取出骰子,晃了一下,掷进杯中。
    一!三!四!六!
    包正英笑道:“再掷!”
    阿星连续掷了六把之后,终于掷出二!二!一!五!
    “哈哈!六甲顶,六点!平平啦!”
    阿星苦笑道:“包大叔,方才我瞧你轻轻松松一掷,说‘四八’,就‘四八’,我却连一个‘扁精’也掷不出来,有够见笑!”
    ‘哈哈,隔行如隔山啦!想不想学?“
    “这……”
    梅耀鸠笑道:“阿星,学一学吧!为了寻找令尊,你必须自赌场中去找,如果不懂赌,从何找起呢?
    是不是?“
    “好!”
    “哈哈,正英,阿星就交给你了!”
    三日之后,梅耀鸠笑嘻嘻的提着一个纸包及一坛洒走了进来,一见包正英及阿星吆喝连连,分明正玩得起劲!
    “哈哈,歇歇手,到外头来喝点酒吧!今晚的夜色可真好哩!”
    “遵命!”
    话音未落,阿星已和包正英含笑凉了出来。
    梅耀过一见阿星右掌五指仍然有一下没一下的把着骰子,心中暗觉好笑,表面上却笑道:“阿星,练得怎样啦?”
    阿星含笑喝道:‘四人……“
    左掌心一平摊,立见四位骰子在他的手掌心一阵子疾速滚动。
    停完之后,赫然是四!四!六!六!
    梅耀鸠脱口叫道:“好功夫!”
    阿星轻轻摇摇头道:“大叔,‘江湖一点诀!’说穿了就不值钱,只要稍为加把劲,简直运用自如哩!”
    “哈哈,又出一个‘小郎中’啦!”
    包正英笑道:“思公,阿星的反应实在太敏捷了,真是‘一窍能,百窍连’,麻将,梭哈……他已全部精通了!”
    “真的,太好啦!太好啦!真是名师出高徒。”
    “多谢大叔的夸奖!”
    “阿星,今晚应该好好的庆贺一下,去把杯筷拿出来吧!”
    半晌,桌、椅、碗、筷、杯全部出现了!
    三人据案欢谈畅饮着。
    只听他含笑问道:“阿星,有什么感想?”
    “大叔,挺有趣的!怪不得有那么多人热衷于此!”
    “哈哈!诚如正英以前所言,赌,这玩意儿只能当作消遣,绝对不可以搏,否则,最后如果不是倾家荡产,就是变成一个赌鬼!”
    阿星严肃的颔颌首道:“大叔教训的极是!只要沉迷于赌海,不懂赌技之人早晚会倾家荡产,懂赌技的人必定不务正业,变成赌虎!”
    “哈哈!你果然领悟力甚高,不过,未免把人生看得太严肃了,哈哈……人生在世有几何,愁眉苦脸又几何?嘻嘻哈哈又几何?
    凡是随机缘,何必去强求,但求问心无愧,那管闲言闲语,正英,阿星,我就把我的故事告诉你们吧!
    “我姓梅,名叫耀鸠本是江市人氏,自幼成长于书香门第,家人因为我的天资聪明,自幼即严格督促,甚盼我能考取功名。
    哪知,我并不热衷于此,经常与府中长工的儿子阿星(即布耀星)偷偷溜到外头去玩耍!
    有一次在一座山神庙内发现了一名重伤老人,那老人一见我们二人忽然哈哈大笑道:“老夫有传人矣!”
    那老人的话尚未说完,立即鲜血连吐,我与阿星骇得慌了手脚。
    那老人连连咳血一阵子,脸色突然转红,只见他自怀内掏出一个小盒子道:“小鬼,算你们幸运,拿去吧!”
    我们二人根本不知怎么回事,正在犹豫之际,那老人却骂道:“妈的,老夫为了它送了命,你们却不敢要,真气死我也!”
    说完,一口气喘不过来,竟真的‘隔屈’啦!我们二人一见他死不瞑目,慌忙跪下答应收下那个盘子。
    我们二人草草掘个洞,将他埋葬后,匆匆的跑回家中,进了书房之后,立即好奇的打开了盘子。
    “却见富内摆着两本小册子,其中一本的封面写着‘给病鬼’,另外一本的封面却写着‘给酒鬼’!
    “我与阿星好奇之下,打开了瞧,却见那里面画了好多个人像以及一大堆密密麻麻的字迹。
    “我们二人看得头昏脑胀,依然没有看懂,不过,我们二人不信邪,照着那图形比划,虽然吃了不少的苦头,却也有点眉目的了。
    那段期间内,我那位老师被我整惨了,他原本是一个书生,却被我逼着偷偷去向别人请教人体的各处穴道及调息之法。
    也就因为他的帮忙,我与阿星总算弄清了那本册子上面所写的竟是一套怪异的武功身法,不由乐歪了。
    因为,我们二人一向好动,一看到这种有趣的事儿,立即各拿一本,背着家人偷偷的练起来了。
    阿星,当时我及阿星都只有六、七岁,又没有人指导,也没有服食灵药,完全要苦练,也不知道有多大的进境了!
    “就在我们二人十八岁那一年,全城之人皆传染了瘟疫,除了我们二人以外,家中之人皆相继死亡。
    我们二人带着剩下的银子,开始四处游历,当银子快要花光之时,我们二人为了生活开始打工。
    我们边打工边游历,丝毫不以为苦,就在二十三岁那一年,我们二人抱着看热闹的心情,随着别人到了泰山。
    到了那儿,我们才知道正要举行二十年一度的武林大会,除了要以武选出一名武林盟主之外,心有纷争之双方,可藉机请求大会裁决。
    那次大会足足举行了一个多月,不但台上天天有高手在比武而且会场之外更是随时有纷争打斗事件发生。
    我们二人在那次大会中可以说是‘大丰收’,不但观摩了精湛的武技,更改进了自己武功的缺失。
    “尤其在死者的身上‘没收’了不少银子以及各种疗伤及增进功力的药品。这瓶‘回春丸’就是当年搜集来的。”
    说完,歇口喝了一杯酒,抓直一块卤猪肝嚼着。
    包正英却恭恭敬敬的站起身子,一揖到底,道:“思公,原来你是‘武林双邪’之一的病神呀?”
    “哈哈,正英,你先别为老夫掩饰了,老夫与阿星由于看不惯那种混乱的场面,跃上台去将那些高手揍得灰头土脸的,因此,博了‘武林双邪’之号。
    “从那时候起,那些自命情高的家伙,要找我及阿星算帐,那些不干好事的人却想把我们拖下水,我们二人实在烦透了!
    “我们二人一天到晚遭人围攻,终于把我们惹上了,于是开始修理人了,看顾眼的,拉下耳朵告诫一番,看不顺眼的,请他‘回老家’!
    “如此一来,敢来找麻烦的人过来越少了,加上我们也暗中学会易容,因此,日子也逐渐平静下来。
    “我们开始清理‘没收’来的东西,阿星喜欢喝几杯,拿去一张可以易场洗髓的药酒配方。
    “我却拿了一本奇门遁甲阵图之册子,我们二人各拿了一部分维生的银子,便各奔东西,相约每三年在藏宝处一会。
    “我自那本册于中找到此地以及这付‘万年冰棺’,藉着这付‘万年冰棺’,我的内功更精进了,哈哈……”
    阿星听得无限的神往。
    包正英惊奇的道:“恩公,这付棺材就是‘万年冰棺’呀?”
    “不错,想不想进去躺一躺?”
    “不!不:一来我没有那个福份,二来,我受不了那种冰寒。”
    “哈哈!正英,你果然见识广博,以阿星的纯阳之体,刚躺进去时,若非我的帮忙,也受不了哩!”
    阿星却好奇的问道:“大叔,你不是说它可以起死回生及脱胎换骨吗?何况,包大叔的武功挺高的!”
    “哈哈,船能载人,亦能覆人,这宝贝的确神效非凡,可是,若非有高手在旁协助对方适应第一阶段之冰寒,反而有害哩……
    阿里,大叔今夜把自己的故事说出来的用意,就是要给你日后在江湖走动时做一个参考。
    “我再说得透彻一点,只要在江湖上走动的人,最喜欢别人称呼他为‘大侠’,事实上这个侠客很有意思哩!
    拆开侠字来看,使者大人也,这个大人物,两胁之下各挟着一个小人,也许他是在救人出险。
    也有可能是双手各提着一个人头,不过,这个大人手,是个独来独往,以武犯禁的人物,大叔就是这一类型的人“
    “但也有的侠,是‘大人’及‘小人’的结合,他的手下有一带小喽罗在摇旗呐喊,这就是目前各大门派。
    再拆下去,‘侠’字就成了四个小人扛着一根根子了,这就是目前黑进帮派啦:你们说有没有道理?“
    二人不由颔首赞同。
    阿星好奇的问道:“大叔,侠字就只能到这个境界呀?”
    “哈哈,岂止如此,使朝上看,一心苦修,‘大人’就成了‘天人’,天人合一,进入哲学境界,侠者遂成隐士。”
    “侠用下看,收敛行藏,犹如‘天人’处子,侠者便成为‘儒士’,所以,儒侠隐本是三位一体。”
    “侠人出山,向右看是大峡谷,向左看就成了仙,哈哈,咱们老祖家造字,实在太巧妙了,令人玩味无穷。”
    阿星似懂非懂的思考着。
    包正英却肃然遭:“阿星,人生在世,做得再好,仍然有人在妒嫉批评,就好像一个侠字,就有这么多解释法一般。
    “恩公在一甲子以前就威震武林,虽被好事之人冠以‘邪’字,但恩公从无妄杀一人之纪录,此乃真正的‘儒侠隐’!”
    “哈哈,正英,除了阿星以外,你是老夫的唯一知己,干一杯!”
    包正英恭恭敬敬的干了一杯之后,问道:“思公,你可知布前辈目前在何处?”
    原来,包正英自从看见布筱兰的怪异武功及知道恩公的身世之后,立即将布筱兰假设为酒鬼的后人,因此,才有此问。
    梅耀鸠闻育,神色激黯,道:“老夫已经四十余年没有和他见过面了,根本不知他的行踪。
    “不过,当年分开之时,我们二人曾经约定在九十岁那年的中秋节在老地方会面,届时由双方的后人较量一下武功哩!”
    “思公,你今年贵庚?”
    “八十有六了,哈哈,阿星只要再历练四年,一定可以为老夫争口气的,阿星,你说是不是?”
    阿星却惶惑的道:“大叔,没有这个必要吧?”
    “哈哈,好孩子,好玩吗?我和阿星当年各练一种功夫,一下没有机会比较那种功夫较高明,只有麻烦你了!”
    包正英却接道:“布前辈的武功身法,是不是好像喝醉酒一般?”
    梅耀鸠欣喜的道:“对!对!正英,你见过这种武功啦?”
    “是的!我看见一位名叫‘小南’的年青人以这种武功在钱府击伤了龙腾镖局主人邢军!”
    “喔!那个小南就是这阵子一直纠缠着你,要找阿星算帐的人呀?”
    “对!”
    阿星不知布筱兰伪造胡须仔的借据,表面上欲押他一年,事实上却要带他去求布耀星传授他武功。
    他也不知包正英在梅耀鸠的授意下,已经替他还清了债分也达那些撕碎借据及阿忠的房租也还清了!“
    因此,他难过得低垂了头。
    包正英见状,瞧了恩公一眼,一见他已经颔首同意,轻咳一声,取出老朱交给他的那些借据,道:“阿星,你瞧瞧!”
    阿里打开一瞧,欣喜得双手轻抖,双目含泪,道:“包大叔,谢谢你,你简直是程家的大恩人!”
    说完,身子一低,就欲跪下。
    包正英慌忙上前欲架住他,哪知,他的双掌一接触到阿星的双肩,陡觉一道巨大无比的反震为道传了过来。
    他惊呼一声,后退了半步。
    阿星恭恭敬进的叩了三个头,才站起身子。
    包正英窘得慌忙避开身子。
    梅耀鸠哈哈大笑道:“正英,你受了阿星这三拜,注定你在未来三年有得忙的,你不会后悔吧?”
    “恩公,正英有此良机,荣幸之至,岂有后悔之理,正英只是耽心承担不起、何况,这份功劳应该………”
    梅耀鸠岔开话题,问道:“正英,那个名叫小南的年青人是不是替钱多多出面向你要债的?”
    包正英闻话之意,立即颔首道:“不错,那张借据上面写着欠了一百两,那小子却硬说是一百两金子,你说气不气人?”
    “哈哈,你给他吧!息事宁人啦!”
    “是,明早,我就去办这件事,把那些借损毁了吧?”
    “包大叔,谢谢你,我日后必定会还清这笔债的!”
    包正英含笑道:“阿星,不瞒你说,这些银子完全是在赌桌上赢来的,做做这种善事,心也稍安。”
    梅耀鸠也笑道:“阿星,你日后不妨也跟正英一样,只要能力所及,多救济一些贫苦或急需的人!”
    “大叔,晚辈一定会遵照您的吩咐,因为,我自幼即受了不少的苦,知道个中之滋味,有机会的话,绝对不会放弃的!”
    “哈哈,那就好,阿星,你目前除了欠缺江湖历练之外,武功已经足以自保,明天开始就学些阵式及易容杂技吧!”
    “谢谢大叔!”
    “对了,正英,方才我回来时,看到庙前有一个人服毒自尽,明天早上你回去之时,顺道替他收尸吧!”
    包正英心知千心魔必定自付无法脱困,自尽而死了,便轻轻的颔颔首!
    晚霞满天的时分,夕阳轻吻着大地,依依道别离,天边有几抹彩霞,堆叠成一片美丽的锦帐。
    三两归巢的寒鸦,飞入了山边的密林,几声悲凉的喧啼,划破了恬静的暮色,为大地平添了几分的愁意。
    在这条荒凉的山道上,正有一个孤独的人影匆匆快行!
    他正是第一次踏上征途的阿星。
    阿星自幼就在泉州城成长,一天到晚和猪结缘,根本没有出远门的机会,今日初出远门,不由又高兴,又惶恐。
    他看了看天色,暗暗叫苦道:“大叔只是叫我朝洛阳方向走,至于要快走,慢走?完全随我高兴,走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究竟是哪里呢?”
    天渐渐的昏暗下来了,阿里只觉得腹中饥饿,心想:“夭寿,前不见村,后不见店,这下子可要麻烦了!”
    心念一动,爬上路旁大树,四下一瞧:“哈哈!有灯火了,还是一大片哩!看样子晚饭有着落了!”
    当下,爬下树,瞧准方向疾走而去。
    阿星虽然拥有超凡的功夫,由于临别之际梅耀鸠吩咐他尽量少露武功,他干脆提醒自己不懂武。
    因此,他才会大费周章的爬上又爬下的!
    隐在远处的包正英见状之后,在觉得好笑之余,亦暗暗佩服阿星的毅力及决心,默察片刻之后,跟了下去。
    戌初时分,阿星终于走人一处城镇,四下张望片刻,暗忖:“人生地不熟,上哪家比较好吗?算啦!哪家人多,就哪家好了!”
    阿星想到这里,睁大了一双眼睛,向两旁店铺望去,立见两旁店铺甚多,人也不少,其中有一家叫“闻下马”的,更是人声喧嚷。
    阿星认定了这家馆子,付道:“大叔叫我别虐待自己,要尽量的吃、喝、玩、乐,方不虚此行,我就进去好好的吃一顿吧!”
    主意既定一提着小包袱向“闻下马”走来。
    原来这“闻下马”乃是此地最大的一家饭馆,摆设甚为华贵,价格也甚高,普通一般下里巴人是不敢进去的。
    常去的都是那些骚人墨客以及文雅儒士,他们有的是挟妓夜欢,有的是同乐聚餐,席间常吟诗打谜。
    阿星哪知这些,提着小包袱就要入店。
    这时,由店内跑出一个小二,迅速的拦在阿星的身前说道:“喂!喂!少年仔,你要干什么?”
    阿是闻言不由大奇,睁着一双俊目,说道:“别人是‘闻下马’,我是‘闯进来’,你说我要干什么?”
    “哟!你也不瞧一瞧你自己的这副打扮,凭你这模样也配上‘闻下马’来吃饭哩?
    哼!“
    说完,撇一撇嘴唇,从鼻中冷了一声!
    阿星一伸右手抓住他的领子,骂道:“混账!王八蛋!鸡蛋!鸭蛋!鹅蛋!卵蛋l你这个大混蛋!”
    “你们是什么馆子?吃饭要是论打扮的话,那你这个小子就应该第一个饿死,哪还能在此地放臭屁!”
    小二见他是只年约十五、六岁,手劲可不小,扯得自己脖子生疼,连长叫道:“喂!喂!你别动手呀!有话好说!”
    阿星这才把手放开,喝道:“说,你今天非得说出个理由来,要不然我把楼拆了,大伙都别吃。”
    此时,店内的客人,都听到了他们的争吵,向这边望了几眼,但都没有一人搭理,不过,倒另有一名小二走了过来。
    只听他指着靠近门的一付座头,说道:“兄弟,你自己瞧瞧,似这种客人我们才招待!”
    说完,含着不屑的冷笑走近阿星的身前。
    阿星向内一望,只见桌上坐着五六个文雅书生,一个个是青衫黑履,手面白净,举止文雅,仪态潇酒。
    阿星不由暗暗反悔自己不听大叔之言,仍然一身布衫,尤其方才树上树下爬了二回,衣衫更赃,怪不得店小二会狗眼看人低!
    阿里想到这里,脸色一红埋头就走,惹得二名小二一声轻笑,敢情他们以为阿星自惭形秽,打退堂鼓了!
    哪知,不一会的工夫,阿星踏着大步走了回来。
    只见他换了一身青锻子的长衫,脚穿一双福字履,大摇大摆走到门口,故意咳嗽一声,沉着嗓子叫道:“小二!还有没有座位,小爷我肚子饿了,要吃点东西,你们要是不卖,我就到别家去了!”
    先前的小二闻声,迅速的跑了出来。
    他一见这么一会工夫,阿星居然上下一新,再看他的手里,还捏着一对二两大的小元宝正在把玩,显得一派华贵。
    小二瞧得满脸惊奇,只当阿星是哪家的阔少爷,没事来逗着玩的,不由深悔刚才看走了眼!
    当下立即挤出一副笑脸,滋着牙,小眼睛眯成一道缝,连连说道:“有!有!
    什么都现成,您请!”
    说完就回了头,放大嗓子叫道:“雅座一位,楼上请”叫罢之后,哈腰鞠躬,陪笑一个劲的说“请”。
    那双眼睛却盯着阿星手中的一对小元宝,始终就没有离开过,好似恨不得要咬上一口才过瘾似的!
    阿星心中暗暗冷笑,进店之时,把那对元宝瑞进怀里。
    小二不由大失所望,立觉眼前一片昏暗,那耀目的财气已消逝得无影无踪了,他不由暗暗叹了一口气。唉!好可爱的元宝喔!可惜,没有我的份!
    进店之后,另有一名小二满脸阿星的接待上楼!
    阿星看在眼内,不由感慨万千,“这些人实在太现实了,看到穷人不理不睬,看到阔人却猛拍马屁!哼!”
    阿星边走边感叹,选了一个靠窗的座位坐定之后,两手一扒,扒在窗棂上,向外看起月亮来。
    此时,先前的小二已上了楼,站在阿星的身旁,一见他在春风景,当下不敢打扰,静静在一旁等着。
    阿星明知小二在身旁,故意装着没有看见,只顾把那月亮看个不停,口中不时的发喃喃之声。
    小二仔细一听:“月光光,月亮照着人人的屁股,月亮水,月亮照得有人流泪水!”
    心知他在取笑自己,便更加不敢出声。
    但是,他在旁等侯了老半天,两条门实在酸得受不了啦!这才小声的咳嗽一下,并把脚底故意磨出声音来。
    阿星听见心中好笑,担回了头,假作才看见他,“啊!”了一声道:“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叫我一声?”
    小二陪笑道:“来了半天了,您在赏月,我不敢叫您。”
    阿星点了点头,慢吞吞的道:“今儿的月亮真水!”
    小二谄媚的笑道:“是的!是的!月亮真水,我也最喜欢月亮……因为我是八月十五日生的!”
    “哈!那……你可是属兔的?”
    小二闻言,暗叫一声“晦气”,干笑了两声,含糊答道:“这个……是的,是属兔的,嘿!嘿……”
    说完,紧接着问道:“小爷,你要吃点什么?”
    阿星心中乐透了,立即说道:“给我来一壶好酒,四个冷盘,一只金鸡、一碗面,再来一盘包子。”
    小二吓了一跳,付道:“乖乖,这小子真是小老虎,居然吃这么多!”
    只见他连声答。“是!”
    而去。
    少时,小二端着酒菜上来,摆满了一桌子,阿星闻着阵阵热香,双手齐下,狼吞虎咽般的吃了起来。
    阿星自幼至今,从来没有吃得这么爽快!
    前些日子,为了练功,无法放怀大吃!今晚,不但将那小二训了一顿,更有这么精致的手艺,他哪能不吃得爽歪歪!
    楼上的其他之人或雅士或大腹便便的商贾们纷纷停止下筷,偷偷瞧着这位吃相如此难看,肚量又吓人的少年人。
    他不知众人在瞧着他,不过,他抱着,“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大道”
    原则,照吃不误!
    酒爽肉饱之后,阿星唤过那名小二,道:“买单!”
    “少爷,一共一两二钱!”
    阿星听得暗暗昨舌:“夭寿!这一吃几乎吃掉一头猪哩!”
    当下取出一锭小元宝递了过去。
    “少爷,你有没有零的?”
    “剩下的给你作小费,如何?”
    小二惊喜得呼吸一室,竟说不出话来!
    “喔!还嫌少呀!哼!人心不足,花香象,你既然要零的,我就颀着你的意思吧!瞧清楚啦!”
    说完,取出一个小布袋,倒出了一大堆铜板子,笑道:“小二,这里一共有三两多,你自己点吧!”
    说完,取过竹签,好整以暇的剔着牙。
    那小二强装笑容小心翼翼的清点着。
    “小爷,这里一共是一两二钱,剩下的这些铜板子……”
    阿星取过袋子将剩下的那些铜板子装进去之后,笑道:“辛苦你啦!这个铜板子,你收下吧!”
    那小二恨得牙痒痒的,扬嗓吼道:“小费一个子儿!”
    众不不由哄然大笑!
    更有人嗤然道:“小儿科!”
    阿星站起身子朗声笑道:“各位,所谓小费,是不是给小二的服务费?”
    “不错!可是,本镇从来没有如此吝啬之人!”
    阿星瞧了那位出声之人一眼,笑道:“这小二狗眼看人低,先倨后恭,少爷成心如此,关你们屁事?”
    那人怒声道:“小子,你仗房两锭小元宝,神气什么?”
    阿星哈哈长笑一声,好手人腰侧一拉,“铿铿”声响中,众人只觉目光一闪,手中竟拿着一条金叶腰带!
    阿星随手扔向那人的桌上,笑道:“你自己掂掂看它值多少?”
    那名儒士胀着脸,讷讷无言!
    其他之人更是傻住了!
    每片金叶一斤,那条腰带至少有三十片左右,这个少年人居然身怀巨金,而且敢当众露白,如果不是身怀武功,必是不在乎遗失!
    钱,真的能够压死人的哩!
    只见那名儒士讷讷的双手捧着那条金叶,走向阿星面前,道:“少爷,请恕在下有眼无珠,可否赐知大名?”
    阿星接过那条金叶,慢条斯理的束在腰部之后,笑道:“我叫做阿星!”
    说完,即扬长而去。
    众人之中立即站起二人,悄悄的跟了下去!
    阿星佯作不知的走回方才预订之客栈内,入房之后,即上榻佯睡。
    此时,已近于时时分,客栈之内除了鼾声以外,再也没有其他的声响。
    院听“呀!”的一声轻响,窗于轻轻的被推开了,两道人影轻快的闪了进来,看样子颇还谙武哩!
    阿星早已手捏着两枚铜板子准备修理他们了:“妈的!你们这两个老包竞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那两人一见他睡得正酣,相视一笑,蹑步走了过来!
    陡听两缕破风之声,二人尚未看清是何物来袭,已是闪避不及,好似木头人一般僵立不动了!
    阿星缓缓的坐起身于,阴声道:“妈的!你们这两个老包竟敢在关老爷子面前耍大刀,不自量力的来此搞鬼!”
    “好的!我也懒得追究你们是阿猫阿狗,你们既然敢动我的脑筋,可就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了!”
    说完,走下榻,双手分别抓住二人的前襟用力一撕,“裂”的一声,立仲将那两件绸衫对中而分。
    阿星边搜二人的身子边笑道:“嘿嘿!算你们两人‘衰尾’犯在少爷的手中,下回眼睛可要放亮点!”
    说着,将二人身上的银票及碎银揣入怀中。
    那两位中年人想不到偷鸡不成,反而蚀把米,不但身上的金钱完全被没收,看样子还有苦头吃哩!于是不敢吭声!
    阿星取回二人身上的那两个铜板子笑道:“两个小铜板居然带来了数百两银子,真是一本万利啊!你们说是不是?”
    二人空有嘴巴,却不知该如何启口。
    阿星心知他们好似“哑子吃黄莲有苦难言”,淡淡一笑道:“二位老兄,咱们来打个商量,如何?”
    左边一人急忙道:“少爷,清说来听听!”
    “妈的!给你一点颜色,我就想开起染坊来了,少爷是客气的说要和你商量,你竟要我说来听听,真是‘六月鸭不知死活’!”
    那人慌忙道:“对不起,是我失言,请少爷指示。”
    “嗯!这还差不多,我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如果答得令少爷满意,少爷就放你们回家!”
    “如果,少爷不满意,你们代光着身子在外面喂蚊子,明天一早就等着听别人的批评指教吧!”
    二人一听,神色大变,齐声求道:“少爷,求求你别这样子,我们在此地还有点地位,请原谅我们这遭吧!”
    “行!我问你们,你在一个月以前有没有见过一对中年夫妇带着两个少年及一个少女经过此地?”
    “这……此地来来往往的人那么多,一时想不起来!”
    “嘿嘿,最好想仔细一点,否则我会请你们到屋外去想!”
    “别这样于,我们想,一定用功的想!”
    “妈的!我又不是老师,你们用功有个鸟用,我给你们一个提示,那个中年男人满颊虬须,姓程名叫德智,别号‘胡须停’!”
    “这个……老方,我实在没有印象,你呢?”
    “老熊,我也没有印象呀!”
    “嘿嘿!我再给你们一个指示,那对中年夫妇喜欢赌‘四八啦’,那三个年青人最喜欢找新奇的事儿玩!”
    两人对视一眼,惶急的道:“少爷,我一时想不起来!”
    阿星淡淡一笑,道:“没关系,你们就慢慢想仔细一些,我先睡一觉,什么时候想起了就叫我一声!”
    说完,果真上了榻,合衣而睡!
    那两位中年人暗暗用力挣扎了一阵子,依然僵立,不由暗暗一叹,而人不约而同的后悔不已!
    若非一时见财起贪心,岂会有这种困境,唉!以后要牢记阿妈的话:“没有那种屈服,别吃那种泻药”!
    后们归后悔,脑筋可不敢偷懒,排命的回想着!
    阿里躺在杨上,一依照口决调息,迅即入定。
    俟他醒过来,睁回一瞧,那两位中年人不但愁眉苦脸,而且满头大开,看样子果然在用功,却毫无头绪!
    他不由暗付:“阿爸他们当初一定耽心会有人随后追踪,可能不会在此逗留,坯是放了他们吧!”
    主意既定,坐起身子笑道:“二位想起来了没有?”
    两人脸色苍白,说不出话来!
    阿星走近二人的身前,笑道:“算了,欲速则不达,二位日后如果遇见这五人别忘了代我转告一句务……”
    说着,含笑不语!
    二人正在耽心要到屋外去亮相,一听阿星的话意,居然大有机会,立即欣喜的道:“少爷请吩咐!”
    “好!你们就告诉他们,所有的债务已经摆平了!可以放心的回故乡了,记清楚了没有?”
    “记清楚了!”
    “好!我相情你们一定不会忘记的,因为,下回我路过此地之时,一定会找你们‘答谢,一番的!”
    “不敢忘,一定不敢忘!”
    “好!趁着夜色,你们快点走吧!可别把‘卵蛋’掉了!”
    “谢谢少爷,谢谢少爷!”
    阿星轻轻的在二人背后一拍,二人身子一震,四肢立即可以运动,顾不得麻木,踉跄的越窗而去。
    阿星喃喃自语道:“吃一次亏,学一次乖,希望你们以后安份些!否则,落入他人的手中,恐怕不会如此轻松!”
    说完,在桌上留下一些碎银,取过小包袱,飘然离去。
    --------
    断桥残雪

夏木哲 发表于 2017-3-23 23:26:43

第八章两小歪首度会面
    踏着月色,边走边回想今夜之情景,心情一爽,不由笑出声来!
    陡听一声“神经病!”
    “刷!”的一声细响,一道纤细的情影自阿星的左侧迅即掠过,瞬即消失于远处,阿星暗自一凛:“好快的身法,听那声音,这人的年纪不大哩!”
    阿星按捺住好奇的心,仍是稳步前进。
    早上三竿,阿星又穿过另一座城镇,继续朝北前进,陡听右侧林内传出一阵阵“哎唷”!“痛喔”的呻吟声。
    “大牛,你忍着点,马上就要到金神医的家了!”
    “阿爸!我真的肚疼用要命,”哎唷!“
    “唉!金神医的大寿时辰就要到了,偏偏我却突然腹疼起来,这些礼该怎么拿呢?真是急死了!”
    “阿爸,你就把这些鸡鸭先拿去吧!别忘了向金神医拿药来给我吃,我的肚子不疼之后再把这对山羊担去献礼吧!”
    “唉!憨囝仔,哪有这种贺礼法的,唉!金神医去年救了你阿艰一条命,若让他知道咱们失礼,他会不高兴的!”
    “阿爸,咱们该怎么办?”
    “嗯!只好由我来试试看了!”
    阿星听到那一声声“阿爸”,心中突然兴起一阵亲切感,弄清这对父子的困境之后,便朝林中行去。
    只见一名长工模样的中年人肩挑着两只大山羊,双手分别提着六只鸡鸭,身子摇摇晃晃,险状环生。
    另有一名十七、八风的大块头得小子,抚着肚子坐在地上,神情焦急不已!
    那对山羊随着晃动“哞哞”直叫挣扎着!
    “阿爸!不行啦!阿爸!小心啦!哎唷。”
    那中年人脚步跄踉,满头大汗,眼看着就要摔跤。
    陡听:“大叔!别慌!”
    中年人只觉肩头,轻,抬目一瞧,只见那对山羊已被一个华风少年排在右肩,不由叫道:“小兄弟,你……”
    “大叔,时间有限,咱们上路吧!”
    大牛突然喊道:“阿爸,小心受药!”
    阿星笑道:“这位大哥,瞧不出你粗中有细哩!来!你先把这两锭小元定拿着!”
    说完,仍掏出那两锭小元宝丢了过去!
    大牛接住了那两锭小元宝,楞了一下,张口朝和两锭小元宝轻咬—下,阿达:
    ‘阿爸,是真金哩!“
    中年人正欲开口相询,阿星笑道:“大叔,咱们边走边说吧!”
    “小兄弟,你这付打扮,挑得对山羊,太那个了吧!”
    ‘哈哈,大叔,衣衫只是遮身而已,管它是什么料,走吧!“中年人朝大牛叫道:“大牛,把那东西还人家!”
    ‘哈哈,拿来拿去的,太浪费时间了!“
    说完,大牛朝前行去。
    中年人勿勿丢一句:“大牛,别把东西丢啦!”
    立即担着鸡鸭追了上去!
    阿星放缓步子,颂中年人跟上来之后,笑道:“大叔,你府上在瞩里?”
    “南安,小兄弟,你是泉州人吧?”
    “是呀!怪不得我方才听到大牛开那声”阿爸“,觉得好亲切喔!对了!那位金神医住在何处?”
    “不远,大约只有三里远,小兄弟,金神医不但医术超群,更是仁心仁术,若非他自家母腹内取出八粒大如儿源之石粒,家母早已不在人世了!”
    “喔!你感恩图报,特地将这些宝贝打老远的送来此地当寿礼呀?”
    “对!这对山羊已经养了五、六年,一向是家母的心肝宝贝,家母为了增加金神医的吉祥,特别忍心割家哩!
    为了向金神医祝寿,我特别向咱们员外请了假,自昨天一大早即开始赶路,可能是赶得太急了,赶出了毛病!“
    阿星吃惊的道:“什么?你们自昨天一大早就开始赶路啦?动作挺快的哩!”
    中年人笑道:“小兄弟,员外对我及大牛皆很好,咱们不好意思请假太久,所以,只有连夜赶路了!”
    两人边走边聊,陡听中年人笑道:“到了!”
    阿星抬头一打量,又见前面隐隐现出一座极大的庄院,四周茂林修竹,环境十分的清静幽雅。
    阿星来到庄门之前,一见四周静悄悄的,并不像江湖人物做寿的样于,不由暗忖:“这哪里似在作寿,莫非,他们父子记错了日子!”
    中年人却笑道:“小兄弟,作稍筹一下!”
    说完,使向在门走了过去:“阿财,是你呀!好久不见了!”
    却见一名黄衣大汉迎了出来,笑道:“阿福,你是来祝寿的呀?大年呢?”
    “这个楞小子突然肚子疼,幸好有这位小兄弟帮忙,否则,我可真挑不动这对大山羊哩!”
    黄衣大汉瞧了阿星眼,一见这位斯斯文文的公子爷居然找得动那对大山羊,心中不由一阵子怀疑!
    阿星会意的道:“大叔!这对大山羊出劳烦这位大叔挑进去,我走啦!”
    “小兄弟!慢点,既然来到此地了,进去向金神医拜个寿再走吧!”
    那黄衣大汉沉吟半刻,道:“小兄弟,进去喝几杯再走吧!”
    “可是,在下与金神医素未谋面……”
    阿福笑道:“小兄弟,你放心,神医最好客啦!走啦!”
    黄衣大汉开门揖客,在前引导。
    阿福低声道:“小兄弟,小心点,这里的路挺奇怪的哩!”
    院内的布置十分别致,宽广的院落中,栽满了冬青树,弯弯曲曲的形成了各式通道,每隔十步之遥,便有一株细长的垂柳。
    阿星张目一看,知道其中暗藏六合八卦:“哈!小卡司!”
    他仍然佯装不知的随着黄衣大汉逢右即拐。
    走了一会,耳际忽闻一阵阵喧哗之声。
    他们三人迳向厅中行去。
    厅中已经高高低低坐了十余人,众人似在全神讨论什么?以致门外来了三个人,也都丝毫未觉。
    他们三人不敢惊动他们,穿过右侧之后,立即在一个小厅中见到了一个一身寿服的秃头老者,阿星暗忖他必是今日之寿星公。
    只见他眉头紧蹙,分明心中存有难以解决之事。
    一见三人进来,他“哦”了一声,站起了身子,兴奋的道:“阿福,是你呀!
    干嘛带这些东西来昆?大年呢?”
    阿福笑道:“神医,阮阿母吩咐带这对大山羊来,祝你永远吉祥如意,这些鸡鸭,祝你们……祝你们人丁兴旺!”
    “哈哈!太好啦!老夫只有一个女儿就是人丁不旺,阿财,把东西收下啦!阿福,这位小兄弟是……”
    阿福将东西交给黄衣大汉后,指着阿星的背影,笑道:“我也不认识他。他是自愿帮大牛忙的!”
    接着,将事情说了一遍。
    此时,阿星巴自后院,重又走入,金神医凝祝他一阵子,突然低咦一声,只厅他喃喃自语道:“太像啦……怎么可能呢?”
    阿星耳尖,以为金神医可能见过阿爸他们,心中一阵狂喜,立即问道:“神医,你说在下像谁呢?”
    金神医却神色一凛,道:“小兄弟,此种热心助人的义行,太像古时圣贤所言之仁人君子了!”
    一顿,自柜中取出一个瓷瓶,递给阿福,道:“阿福,大牛可能急了赶路,腹肠有些微恙,先把这药拿给他服下!”
    阿福接过那个瓷瓶,感激的道:“神医,待会儿,我再带大年来向你拜寿!”
    “哈哈!好!好!阿财,送送阿福,这位小兄弟,咱们到大厅坐坐吧!”
    阿星察言观色,知道神医方才对己之言不实,但又不好追问,此时一听他的邀请,立即欣喜的随他入厅。
    这是一座圆的建筑,厅内大约有二十余人,分成两处而坐,看样子还有分贵宾席及一般席哩!
    在一个角落处有一道有色的细纤背影独据一案品茗磕瓜子。
    阿里一见那个背影,立即认出正是昨夜骂自己一句:“神经病”然后迅即超前而去的人,不由多瞧了一眼!
    陡听一声欢呼:“寿星公来了!”
    接着一阵热烈的掌声。
    只见众人立宜身子不住的效掌着。
    那道青色背影已转过身子,阿星暗暗一瞧,不由暗赞道:“好个眉清目秀的俊人儿,可借,皮肤黑了一点!”
    那位青衫人的目光一落在阿星的脸孔,不由一怔!
    她正是布筱兰,她自从我不到阿星及包正英之后,暗中查询结果,却知包正英因事离去,不知何时方会返回原处,不由大急。
    问明包正英系朝北行进,她便决定北上!
    在打尖之时,院听两名英气焕发的青年人低声交谈着去向金神医拜寿之事,她心中霍地一动:“包正英会不会也是去向金神医祝寿的?”
    布筱兰曾自爷爷的口中知道神医金耀不但医术超桌,仁心仁术,更有一身精湛的武功哩,因此,才有神医之号。
    于是,她尾随在那对兄妹之后,备了一份礼,来到了座门口。
    那知阿财因为她不但没有请帖,更没有名帖,因此予以挡驾。
    布筱兰以关外的腔调道:“金老前辈所邀,如非武林英雄,就是江激豪杰,在下乃无名小卒,看来今天无缘拜见他老人家了!”
    阿财见她一脸失望之色,忙问道:“朋友,你是由关外来的呀?”
    “是呀!我是久慕神医之名,随方才那对兄妹之后欲来向神医拜寿,哪知却有这么多的规矩!”
    阿财轻咳一声道:“小兄弟,前天曾有歹人来此骚扰,因此,神医吩咐要小心些,你可别介意。”
    “喔!原来如此,没关系啦!我改天再来吧!”
    说完,转身欲走。
    阿财却立即叫道:“小兄弟,稍等一会,看在你的一片诚心份上,我带你进去,不过,你少发高论。”
    布筱主心里暗笑,点点头道:“这个在下知道,谢谢你的成全!”
    进入厅中之后,她果不坐在一隅不育不语!
    经过这一番默察及静听,居然没有包正英的声音,她心中正感失望之际,陡见那阿里那付有点熟悉的面孔,不由一怔!
    原来,阿星自从在“万年冰棺”脱胎换骨之后,皮肤变得又细又自,容貌及身材陡然成长了近二岁,怪不得她会有熟悉之感!
    据她所知,阿星那二位哥哥及姐姐的容貌与阿星完全不一样,这人的容貌怎会与阿星那么近似呢?
    尤其对方神色间的那分坚压不屈的神情,简宜和阿星没有两样,莫非他是阿里的远房亲戚。
    她不由暗暗注视着阿星。
    此时,阿里的目光却落在一位红衣少女的身上。
    那位少女正站在贵宾席旁,和一位道长欢叙着!
    尽管阿里只有十二、三岁,对于她那白晰皮肤,明如秋水的双眼,琼鼻、朱唇,婀娜的身材,仍是禁不住多瞧了几眼。
    她一见神医出来,娇呼一声:“爹,你怎么出来这么迟呢?害得大伙儿几乎把脖子望断啦!”
    说完,彩蝶般飞向神医的右侧,那对秋波却禁不住又向阿星瞧了一下。
    神医行了一个四方礼,郎声道:“小老儿贱辰,辱承各方英豪屈驾前来,只恐招待不周,尚乞诸位海涵。”
    众人齐声应道:“哪里!哪里!”
    神医扫了一眼,又道:“难得今日各路英雄群集,小老儿正有一事难决,敬请诸位给我一个指针。”
    此言一出,场中立即寂然。
    大家虽明知他要说的是什么事,但大多只是道听途说,无法印证,是以不由凝神等待他把话出来。
    “前天,雷虎帮有两位朋友惠临寒舍,敦劝小老儿入帮,只是小老儿年事已高,加以也隐已久,所以予以婉谢!
    可是雷虎帮的两位朋友并不赏小老儿这点面于,言明今午要来讨个回音,小老儿敢请诸位作个公断!“
    他的语音一落,厅中立即起了阵骚动。
    皆因雷虎帮势力太大,连江湖上响当当的五大正派,与他相比也要稍逊一筹,因此议论纷纷,莫衷一是。
    首席座上的贵宾,有武当派唯一长老清木道长,关中双剑鲁峰鲁静兄妹,三人一脸严肃,不发一言。
    空气在紧张中又显得沉闷异常。
    厅中群豪都是江湖上成名人物,但是雷虎帮的努力太大了,因此有人畏惧,有的人却又未看在眼下。
    因而,意见始终难以一致!
    这时,突然有人哑着声音,叫道:“什么雷虎帮病猫帮,金老前辈你不离答应他,看他能把你怎样?”
    此有一出,立即有人反驳遭:“别人的儿子,多死几个没关系,你九头狮子余勇少慷他人之慨啦!”
    余勇一时想不出反驳之言,只气得在一旁吹胡子瞪眼。
    “雷虎帮帮主武功天下第一,有称霸武林之势,金老前辈加入,非但息事宁人,而且与有荣焉,何乐而不为?”
    “哼!阴司秀才方江,你少要阴,没人会上你的当!”
    “嘿嘿!不知死活的家伙,到时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
    你一言,我一语,浙渐分成赞成与反对两派。
    忽听有人大声叫道:“放屁!人各有志,少威胁,我们江北同道偏偏不依,看他雷虎帮又岂奈我何?”
    此人声音坚定,真是语惊四座,但众人朝着说话的方向一看,却见一个不逾三尺的矮子站在那儿!
    方江故意叫道:“是哪位在说话,请站出来看看?”
    “妈的!出来就出来,谁怕谁呀?”
    忽见人堆一动,从后排走出一人,只见他一下跳到桌子上。
    他不但身高不逾三尺,而且还生得一脸大麻子,令人不由得想起潘金莲那位老公,武松的老哥武大。
    众人正欲笑出来,一见他以目暴瞪,扫视全场,不由硬生生的闭上嘴。
    只听那矮子叫道:“我矮脚虎王英,誓与雷虎帮不两立!”
    神医含笑道:“王英雄豪气干云,令人钦佩,来!小老儿敬你一杯!”
    王英迅速跃下桌,持起酒杯,叫道:“多谢会老前辈赏酒!”
    饮毕,笑嘻嘻的退回原位;神医又斟了一杯酒,大声道:“诸位远来是客,不能为小老儿一人之事,扫了清兴,来来来,大家干一杯!”
    语毕,一饮而尽。
    贺客们纷纷举杯,神医傍着女儿及阿星,刚在主位席上坐定,突见一只信鸽在厅中飞了一匝,落到主位席前。
    神医脸色一变,起身说道:“雷虎帮的朋友已经驾到,请恕少陪,小老儿去一去马上就来!”
    说完朝女儿低语数句,两人同时起身,一向内一奔外,同时离席而去。
    阿星面带浅笑四下瞧着!
    布筱兰瞧他的神表与阿星完全不同,不由释去疑念,双目连转。正在思忖要不要出手相助。
    因为,布耀星曾对她提及雷虎帮帮主雷一虎不但武功高强,更是雄才大略,如非必要,最好少惹他!
    就在这时,突听厅外一人大声笑道:“好的很,难得有这么多英雄光临,我震天掌柳昆正要见识见识!”
    声音好像在厅外,但是过了一会,并未见有人进来,此时众人方知来人是有意炫露一手“传音入密”的上乘内功。
    厅中贺客之中具有这种本领的,恐怕挑不出几个,这一下先声在人,竟令厅中群豪面面相觑,做声不得。
    在众人企盼之下,不久,厅门出现三人,除神医以外,还有一个彪形紫衣大汉,和一个黑脸枯瘦老者。
    阴司秀才方江及六位大汉忙起身相迎。
    阿星、布筱兰,清本道长及关中双剑却仍坐着不动!
    两人进入厅内,大利刺的往首席座位一坐,神态倨傲!
    神医指着紫衣大汉道:“我给诸位弓!见引见,这位便是雷虎帮青狼堂堂主震天掌柳昆柳堂主。”
    又指着那枯瘦老者道:“这位乃是雷虎帮刑堂堂主幻指柴达!”
    众人一听,多数面露骇异之色。
    雷虎帮帮堂主一向难得现身江湖,今日却一下子来了两人,看样子雷虎帮势在必得,不惜采取硬逼一途。
    人的名,树的影,方才支持反对雷虎帝之人,此时纷纷站起身于,抱拳作揖,连道:“久仰!久仰!”
    柳柴二人嘿嘿长笑,得意至极!
    柳昆一见清水道长那付冷冷的面孔,忙道:“金老,这位道长是谁?请恕在下眼拙,好似未曾见过!”
    话里生刺,虽是对神医而发,眼波流转扫过阿星数人,阴阴笑着。
    神医强作镇静的为客人引见,频频对各人以眼示意。
    柳昆哈哈笑道:“真是幸会,原来多是江湖中有头有脸的人物,清水道长更是武当唯一长老,咱们多多亲近亲近!”
    他的笑声震耳,左手举杯之时,右手顺势一拂,朗声道:“闻名不如见面,我我道长一杯!”
    说来也真奇怪,他那一拂,桌上杯盘纹风不动,中间一股掌风,配合他的那举杯之势,竟向清水道长当胸撞到。
    布筱兰暗骂一声:“轻狂”心中已有了主张。
    清木道长不愧为武当长老,长须已被劲风袭得冉冉飘起,他仍端坐不动,举起酒杯淡淡道:“不敢当,阁下多利了!”
    掌风袭到,他只见了两晃,“咯”的一声,那杯酒又倒入肚中。
    这一来,举座大多数大惊失色!
    柳昆仅以单掌之力,而且是随意一拂,清水道长就晃了两晃,他若是双学出手,清水道长怕不要当场出丑!
    阿星及布筱兰却暗暗钦佩清本道长的精湛内功。
    因为柳昆那一拂之势,虽未使出全力,但清末道长乃是以长辈自居,静坐不好使力,他却硬接了下来!
    柳昆心中有数,但他一向狂妄,因此仰天笑道:“道长果然名不虚传,等会在下还要领教高招!”
    倏又回过头来,对神医道:“金老使名远播,敝帮钦佩得很,不知对加盟敝帮之事,可曾有个决定?”
    众人闻有,心中不由一紧!
    神医尚未答话,忽听一个冰冷的声音道:“什么人敢如此用强,也不打听打听这是什么地方。”声音是那么冷峭,令人心头泛寒。
    布筱兰暗忖:“倒要看看这丫头有何本领,竟敢如此叫阵!”
    红影一闪,神医身旁已斜倚着其掌上明珠金芬。
    神医喝道:“芬儿不得无礼,此事为父自有主张!”
    陡又听一人大声叫道:“罢了!罢了!金老前辈能忍下这口气。我余勇偏偏看不顺眼!”
    说着,走出一位三十来岁,两眼神光充足的虎形大汉!
    “哈哈!很好,好得很,既然有人仗义直言,当不是无名之辈,在下正要会一会这个大英雄。”
    说完,排席而出。
    只见他走到余勇前面,道:“尊驾敢替金老出面,武功当非泛泛,不过先得接下本堂主一掌再说!”
    “慢着!”
    只见矮脚虎王英双目炯炯有神走到余勇面前,道:“余兄,柳堂主名满天下,你不是对手,我陪你接他一掌试试。”
    “哈哈。辣椒越小越辣,这位兄台好胆识,两位就一起接我一掌试试,不过此地不便动手,咱们到外面怎样?”
    “好!”
    众人迅速移到后院。
    柳昆在当中一站,朗声道:“打铁趁热,若有不服的江湖朋友,请一齐上,以免本堂主多费手脚!”
    阿星暗付:“妈的!‘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说不得今日非要出手教训你一番不可!”
    众人不知是为了自保,或是不愿群殴,因此没有什么举动!
    余王二人不敢大意,双双一站,各为猗角。
    “嘿嘿!我让二位先攻三招,三招一过,我再还招,两位如能避过我一掌,我便离去,不再过问此事如何?”
    王英吼一声:“少狂!”
    双双立即解下兵器!
    王英使的是一把钢刀,余勇使的乃是一条软鞭,两人俱各大喝一声,在刀光鞭影交辉之下,齐向柳昆攻到。
    这两人功力果然不错,众人只觉劲风呼呼,威势不弱,岂知两人攻到柳昆立身之处,已失其人影。
    两人大吃一惊,相视一眼!
    倏听身后有人冷冷的道:“差劲!还有两招!”
    两人猛一回头,只见柳昆站在他们先前所站之处,双双一分,一东一西名自展开身法,狠命再扑。
    这回不再挪身,刀鞭堪堪沾衣,也不知他是使用什么身法,滑如游鱼,从刀光鞭影之中又穿了出去。
    两人心知对手果然名不虚传,心中一急,刀光闪电,鞭似灵蛇,只见前后左右都是兵器的影子把柳昆圈住。
    哪知,柳昆果然不是泛泛之辈,只见他脚下一滑,微微向后弹开少许,两人的招式又落空了。
    王余二人去势甚疾,招式一扑空,险些互撞,就在此时,倏听柳昆叫道:“三招已过,该看一掌啦!”
    他只举掌向外微微一吐,平地之中卷宜一阵狂沙,场边诸人却感风沙扑面,忙不迭的用手去揉眼睛。
    倏听王余二人各自一声大叫!
    “哈哈!二位好走,别忘了向间罗王报告说是死于本堂主之手的!”
    那语气充访了得意及狂妄。
    众人一瞧,王余二人已脑浆迸裂,横尸当地了。
    柳昆当着如此多高手之前,举手投足,豪不费力的就将二人置于死地,场中请人多激大吃一惊。
    清水道长慈微微皱沉思着,显然他似乎不愿为这件事,就把武当派弄得与雷虎帮公开决袭。
    关中双剑自忖没有胜算,只能静观不动。
    阿星及布筱兰另有打算了,并不急于下手。
    神医见状,沉声道:“为小老化一人之事,送掉两条人命,小老儿如再保持沉默,那是太不该了。”
    阴司秀才方江则道:“对呀,快表明立场吧!”
    柳昆狂妄的道:“金老,识时务者为豪杰,为了避免伤及无辜,你就当着天下英雄面前赐下一言吧!”
    金芬早已不耐,喝道:“我爹爹要是不加入雷虎帮,你又待怎样?”
    突见人影一闪,场中已多了一人,那人进场之后,冷冷的说道:“那很简单,我们只好动手相请了!”
    这人正是和根昆同来的柳柴达,他自人厅到现在,这还是第一次说话,可是就凭这句话,可知他比柳昆还要冷酷。
    空气倏又现紧张。
    挺听一声:“见光死,谁先动手,谁倒霉!”
    众人循声一瞧,竟是那位一直不吭声的青衫少年,不由一皱眉头。
    柳昆冷笑一声,道:“金老,这位小英雄是谁呀?”
    神医老脸不由一红,一时说不出话来。
    因为,他也不认识布筱兰。
    布波兰淡淡一笑,道:“我叫小南,你们大人喜欢当‘南面王’,我却想当个小南面王,因此名叫小南。”
    “嘿嘿!小南,你有没有看见地上之二人?”
    “嘿嘿,看见了,还是那句话‘见光死’!我看你也差不多了!”
    他闻言大怒,大声喝道:“好小子,你既然放口出狂言,还不快亮兵刃,还呆在那里作啥?”
    布筱兰却摇摇头笑道:“不行,方才你用掌送他们二人回‘姥姥家’,我也必须用掌送你去‘报到’!”
    柳昆肺几乎要气炸了,只听他气冲冲的道:“小鬼,你还有什么遗言快点说出,本堂主的耐性有限!”
    “老鬼,你知道武大在死之前,曾经说过‘吃毒药会死,不知也会死’吧?你若怕被少爷劈死,就自己气死吧!”
    “气死我也!”
    左掌平推,右掌从后探出,到一中途,突又改掌为抓,招里套招,掌风动如山岳,齐向她攻到。
    敢情柳昆被这无名小卒用言语激得性起,是以一出手便用杀着,功力用足,声势端的惊人!
    众人不由瞧得心惊不已!
    “哈哈,你真听话,果然选择气死啦!”
    说完,脚下一滑,“酒醉心明”,在连连晃动之中,不但险之又险的避开对方之攻势,而且朝他的笑穴轻轻的一按!
    柳昆禁不住轻轻的一笑!
    众人不知何故,以为小南又要惨死了,不由惊叫出声!
    柳昆莫名其妙的被对方出了一个洋相,只听众人这声惊呼,心中之窘迫羞惭,简直非笔墨所能形容的!
    一向骄傲蛮横的他哪里受得了这种打击,只见他双掌一挫,运集十成功力,一勾一抽,脚下闪电般一旋。
    两股回旋的劲风,疾如狂飚猛推而出。
    这下距离又近,柳昆又是突然发掌,那回旋掌风挟着锐利的啸声,四丈方圆内都在他掌风回旋范围内,声势惊人。
    哪知他而招使出,突又失去了敌人踪迹,第三招尚未使出,背脊只觉微微一麻,“灵台穴”又被对方较轻点了一下。
    “哈哈,你方才让人三招,我也让你三招,就算是你的‘善有善报’,或者是‘恶有恶服’吧!”
    柳昆闻言心中大惊,情知已经碰上武林绝顶高手,急忙施展“旱地拔葱”身法,足尖疾走!
    哪知,他身形刚向上一弹,头上一阵激风飒然。
    探掌一摸,头上的英雄巾已经不见不由神色一楞。
    这两招逾闪电,旁人只见两人身形疾转,不知是谁占了上风,更有人一见布筱兰那跄踉之势,判定柳昆又占了上风。
    直到人影乍合又分,才见震天掌柳昆顶上的英雄巾已在小南的手中,而且神情甚是狼狈,不由暗暗吸了一口凉气。
    场中立即汇集出一股“嘘”声。
    柳昆虽闻嘘声,却不敢再耀武扬威了!
    布筱兰将那顶英雄巾凑近鼻端一闻,眉头一皱,道:“臭哄哄的,姓柳的,你是有癞痢头,还是懒于洗头?”
    柳昆双目一胶,喝道:“你……”
    却说不出话来:阿星鼓了三下掌,喝道:“好小南!加油!”
    布筱兰闻声,芳心没来由的一颤,吸口气。道:“兄弟,多铭谢支持,你等着看好戏吧!保证绝无冷场!”
    人群之中不出传出笑声!
    金芬那对美目异来连现。凝视着小南!
    布筱兰见状,心中暗喊一声:“伤脑筋!”
    忙朝柳昆笑道:“姓柳的,你们两位还是一齐上吧!省得我费手脚!”
    “好个现世报!小南,糗得好!”
    阿星脱口喊道!
    布筱兰露齿一笑,朝柴达招了招手,道:“雷虎帮的高人,难道你就忍心看着你的朋友在这里耍猴戏吗?”
    幻指柴达大喝一声,五指倏张,迎头抓下。
    柳昆见状,横掌一切,猛又攻到。
    “哈哈!这才像话!”
    只见她拧腰,塌肩,滑足,探掌,一招“贵妃醉酒”在两大高了一转攻之下,居然应付自如。
    须知幻指柴达在五指上的功夫没建三四十年,五指张合之间,有如五把利钓,处处不离布筱兰三十六道大穴。
    柳昆方才吃亏,此刻更是小心翼翼,出手之间,招招都是毒招,两人迅即将布筱兰卷在指风之中。
    这一场狠斗,风看得场边诸人目摇神夺!
    漫天的剑气,掺杂着凌厉无匹的掌风,诸人虽在三丈开外,只是在剑风掌风飘荡之下,无不连连后退!
    金芬倚在老父的身旁,她虽已听到老父心房急速跳动的声音,不过,觉得没有自己的心跳“超速”!
    渐渐,;她觉得自己的手心在出汗了!
    先前还是一个陌生的影子,而现在的情形却是大大的不同,“可爱的陌生人”
    令她的芳心频频触电。
    这种异样的感觉,只有她才能体会出来。
    只听她低声问道:“爹!他会赢吗!”声音又细小又带颤抖。
    神医全神贯注在斗场,似乎没听到她这句话,急得金芬提高嗓音问道:“爹,人家问你嘛,他会不会赢?”
    神医惊觉过来,忙道:“嗯!我想他会赢!”
    事实上,金芬的武功并不在其父之下,这一问纯属多余,可是也不知为了什么?
    这句话她却非要问一下不可。
    此时得到答复之后,心中不由有一种安全感!
    表面上看来,他们三人只拚了十多招,其实三人已经出手三十余招,根本分不清剑影及人影。
    清木道长瞧得又惊又喜。
    惊的是“烂醉身法”在这个少年的身上再度出现,可见酒鬼布耀星目前尚在人世,他曾吃过他的苦头,岂能不惊。
    喜的是,这位少年人居然肯出手相助,莫非布耀星已改变了作风,若有他的支持,雷虎帮之崩溃必然指日可待!
    最高兴的莫过于阿星了。
    布筱兰那“烂醉身法”实在太妙了,若非阿星勉强克制自己,他一定会跃八场中一显身手的!
    阿星仔细的瞧着,并将自己的身法对照着!
    场中打斗越来越激烈!
    声音甫落,继之是一声震人的清啸。
    倏听两声“卡卡”暴响,立即有人大叫暴退。
    人影乍分,众人无不大惊失色。
    场中情势倏变,只见露天掌柳昆,脸色苍白,冷汗满额,一条右臂不知在何时,已被卸了下来!
    幻指柴达那个右腕也软绵绵的垂了下来。
    折断之处,血流如注,身子摇摇欲坠,状极痛苦。
    不过,两人都没有哼出半声来。
    布筱兰悠悠哉哉的道:“震天掌断臂,幻指折腕,这下子不但老天爷不必耽心被震,咱们也不必耽心被指幻了!”
    金芬不由欢呼出声。
    众人亦松了一口气,随着热烈鼓掌!
    布筱兰的目光却落在阿星的身上,阿星报以赞许的微笑。
    她内心一颤,慌忙移开了目光,朝神医道:“前辈,在下不敢喧宾夺主,这两个人就交由你来处理吧!”
    神医哈哈连笑,道:“好!好!小老儿就僭越了!二位堂主,麻烦上复雷帮主,小老儿闲散已久,恕难入帮。”
    柳己及柴达恨恨的瞪了布筱兰一眼,在阿财引导下,跄踉离去!
    隐在暗处观战的包正英一见布筱兰对阿星的神情,心中有个谱,欢喜之余,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
    此时,一见神医居然要纵虎归山,暗喊一声:“糟糕!”
    身于一闪,暗中尾随在后,准备动手除去二人。
    却见柴达二人走出里余通外,柴达伸手人怀,掏出一物,扬手欲掷!
    包正英心知他必是要发射信号,心中一急,右腕一扬,“崩!”的一声低响,两道细针已经射向二人。
    双方距离本不远,此种“霸王针”又是霸道无比,加之这二人想不到会有人在暗中下手,因此低哼一声,立即倒地气绝!
    不但如此,两俱尸体亦迅速的化为黄水。
    包正英想不到这个暗器如此的歹毒,不由暗暗感激梅耀鸠为自己设想周到,送了自己这个护身宝贝。
    包正英一想阿星的武功应该足以自保,自己急于查探阿标之死因,何不暂时先行离开,办妥事情后,再来与他会合。
    思忖既定,即飘然离去。
    群豪重回房内,一扫方才之忧愁及紧张,场面立即热闹起来。
    金芬那一对又大又亮的眼睛,含情脉脉的瞧着布筱兰,瞧得她暗暗叫苦不已:“伤脑筋,这种事怎么解决呢?”
    目光溜到阿星身上,却见他举杯浅酌,偶尔与他人闲聊几句,那种“享受人生”
    的神情,实在令她羡煞!
    反观自己,在神医的鼓动之下,群豪相继前来敬酒,她虽不怕酒醉,却对这种无聊的应酬心烦不已!
    只见她站起身子,轻笑一声,道:“各位前辈,在下十分的感谢大家的抬爱,来,在下敬大家!
    不过,在下干这些酒之后,咱们就好好的享受这些美味佳肴,不要再敬来敬去的,好不好?“
    说完,双手抱起了那一小坛酒!
    那坛酒至少有五斤,众人凑热闹的轰然叫道:“好!”
    金芬却急叫道:“不行!这种酒后力很强,而且又有那么多,灌下去之后,不把人醉死才怪哩!”
    阿星笑道:“小南豪气干云,姑娘何必阻挡呢?”
    金芬瞪了他一眼道:“公子,你别跟着他人起哄,好不好?”
    阿星存心要见识小南的酒量,立即笑道:“姑娘,你如果不忍心的话,不妨帮小南喝一些!”
    “哼!你自己为什么不帮他喝呢?”
    “我……我和他不熟呀!名不正,言不顺,师出无名呀!”
    金芬脱口说道:“我也和他不熟,我……”
    她突然想起自己的话未免太露骨了,因而,娇靥倏红,再也说不下去了!
    布筱兰担心这位兄弟冒冒失失的再进出一些令金芬难以下台的话,立即说道:“兄弟,你陪我喝一点吧!”
    说完,轻轻一推,那坛酒轻飘飘的朝阿星飞去。
    众人脱口喝道:“好功夫!”
    阿星心知小南存心要探他的底,当下佯作紧张万分的叫道:“兄弟,你……你怎么说来就来呢?我……我怎么接呢?”
    两人坐在对面,一桌距离不逾六尺,那个酒坛迅即飞进阿星的手中。
    阿星张开双手,一接过那坛酒,只觉余力未歇,当下“哎唷!”
    叫了一声,双臂一缩,抱着那坛酒,仰后摔去。
    众人不由“啊!”的惊呼出声,同时站起了身子!
    只见阿星背着地之后,斜后报了两滚,缩着身子一动也不动。
    布筱兰迅速的掠到他的身前,焦急的问道:“兄弟,没事吧!”
    阿星以肘支地,坐起身子,笑道:“好家在,幸好人安,没事!没事!小南,下回要先打个招呼喔!”
    布筱兰松了一口气,笑道:“兄弟,我不知道你不谙武,失礼之至!”
    阿星站起身子,轻拍那坛酒,笑道:“小南,我虽然不诸武,可是,我能喝几杯,来!我陪你喝几杯!”
    说完,取过碗,满满的倒了一碗!
    布筱兰承过另一坛酒,拍开泥封,笑道:“兄弟,我敬你!”
    说完,双手抱坛,仰首直灌!
    酒香四溢,群豪不由瞧得傻眼了!
    好猛的喝法!
    金芬在旁瞧得焦急不已。
    偏偏她又不好意思开口劝止,只得猛拉老爹的衣角。
    神医心中有数,含笑怒首不依!
    阿星想不到小南的酒量如此佳,又来这招“速战速决”的吓人喝法,思付半刻,立即暗暗运息一周天。
    他已知道小南的来历,同时也知道大叔有意要在四年后,由自己和小南较量一下,今日界第一次交锋,他岂可泄气。
    此时,小南一口气喝了将近三斤酒,只见她放下坛子,拭去嘴角酒渍后,笑道:“好酒,好个女儿红!”
    神医瞿然一惊,叹道:“小兄弟,你对酒可真内行呀!”
    “哈哈,这坛酒至少已有二十年的历史了,看样子金老前辈提前把办喜事的酒拿出来招待咱们啦!”
    金芬闻言没来由的双颊飞霞,垂颜不语。
    神医哈哈笑道:“小南,你真聪明!”
    布筱兰盯着阿星笑道:“兄弟,你怎么不喝?”
    “哈哈,喝,我不但要喝,而且痛痛快快的喝,面对这咱既是喜酒又是寿酒的美酒,我如果再不喝的话,未免太可惜了,不过……”
    神医含笑道:“小兄弟,你放心的喝吧!小老儿酿了四十余坛哩!”
    阿星笑道:“好!那我就预订三坛吧!”
    “什么?三坛?”
    诸人不由骇异不已!
    “不错,要喝就喝个过瘾,我小健一向找不到酒伴,难得今日遇上小南,我非痛饮三坛不可!”
    布筱兰不由犹豫了!
    她可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多的酒,万一醉了,自己女扮男装,可要“穿帮”了,那个“后遗症”可真难以预料。
    如果不喝的话,未免弱了爷爷的名头!
    管他的,先喝了再说。
    当下含笑瞧着神医,道:“金老前辈,在下贪杯也想喝个三坛哩!”
    “哈哈!太好啦!太好啦!小老儿这儿一向冷冷清清的,难得今日群家聚集,就好好闹一番吧!”
    下人们立即各搬三坛酒到阿星和布筱兰的身前。
    金芬急忙抱开布筱兰身前的一坛酒,叫道:“小南已经喝了半坛啦,这一坛给大家喝!”
    阿星做了一个鬼脸,笑道:“对,对!金姑娘这个裁判最公正啦!小南,咱们开始吧!哈哈!”
    说完,抱起坛子,张口猛灌着。
    陡见他放下坛子,咽下酒后,叫道:“小南,还是你比较行,这种‘牛饮法’,我实在受不了,看来只好‘分期付款’啦!”
    说完,端起身前的那碗酒,一饮而尽。
    布筱兰含笑道:“小健,喝酒本是随意,爽就好,事实上,我也比较喜欢浅酌慢饮,不过,要喝光这三坛酒,可要不少的时间哩!”
    “哈哈,简单,咱们各我一位大哥来划拳,输的人喝两碗,赢的人,陪喝一出,你认为如何?”
    布筱兰双目一亮,笑道:“有意思,就这么办!”
    关中双剑鲁峰鲁静兄妹,立即站起身于,只听鲁峰笑道:“小南、小健,咱们兄妹就担任这个助兴工作吧!”
    “好!好!谢啦!小南,套句你的术语,‘见光死’,一拳分胜负,见到就喝,好不好?”
    “好!速战速决!”
    “八匹马,五魁首!”
    金芬叫道:‘嘻嘻!鲁姑娘赢了,小健唱二曲,小南喝一碗!“阿星连干二碗之后,叫道:“继续呀!不要停呀!这位大哥,麻烦你帮我倒酒,这样唱起来才快!”
    众人笑嘻嘻的出手帮忙,两人桌前立即各倒满了六碗酒。
    不知是鲁峰故意放水,还是鲁静的拳路高明,鲁峰一口气输了十拳,阿星也连连灌了二十碗酒。
    只听他叫道:“鲁兄,拜托你加点油好不好,你再输下去,我可要哭了!”
    说完,故意皱紧了眉头!
    众人不由哈哈大笑着。
    鲁峰苦笑道:“好!我尽量啦!”
    金芬却叫道:“小健,你喝二十碗,小南也喝了十碗哩!何况,小南刚才已经喝了半坛多啦!”
    阿星佯作灰心的道:“完啦:完啦!得民者昌,失民者亡,小南有你的支持,看样子,我今日非输不可,罢了!罢了!”
    说完,一仰首,将那坛剩下的酒喝得点滴不剩!
    众人不由连连喝采不已!
    阿星曲足将那个空坛子踩在自己的右脚下,笑道:“鲁兄,加油!”
    划拳又再度开始了!
    这次更加热闹了,因为鲁峰逐渐扳回劣势,赢一拳后,又连输三拳,众人开始为鲁峰加油着!
    阿星及小南面带微笑,连连饮着!
    阿星只觉酒力在腹中翻涌,心知情况不妙,暗暗的提聚功力,将体内之酒,逼出体外,自右足尖滴入空坛中。
    他一见逼酒成功,立即有恃无恐的大碗大碗的干着。
    清木道长一见场面如此热闹,含笑道:“金老,今日之宴可真热闹哩!”
    “哈哈!这完全是小南的功劳。”
    提到小南,清木道长立即想到布耀星,当下低声道:“金老,此地任由他们去闹吧!咱们找个地方聊聊!”
    “喔!好!好!”
    二人进人雅室之后,闭上房门,只听清本道长正色道:“金老,你有没有自小南的武功发现了什么?”
    “这………我只觉得怪怪的,好似很熟,却又想不起来。”
    “你不似酒鬼布耀星的‘烂醉身法’?”
    神医神色一变,霍地站起身子,骇呼道:“不错,正是酒鬼的‘烂醉身法’,这……这……送了虎狼,却迎入了鬼邪!”
    说完,就欲出房。
    “金老,请止步!”
    “道长,莫非你另有高见?”
    “金老,观小南目前所言所行,并无敌意,咱们不妨冷眼旁观,切莫轻举妄动,把他逼反啦!”
    神医表面上应允,心中却不住的嘀咕着!
    毕竟布耀星昔年所作所为太超出常理,太令人难以捉摸了!就是神医如此豁达的人也不由惴惴不安。
    清水道长正色道:“金老,据我冷眼旁观所得,令媛似乎对此子印象甚佳,金老,你可要考虑一下!”
    “嗯!小老儿也已经发现此事了,我会提醒芬儿的,对了,道长,你有没有发现小健有何特殊之处?”
    “这……”
    立即陷入沉思!
    “道长,你有没有发到小健的容貌与贵派掌门人正一真人很相似?”
    清水道长沉思半晌,神色立现惨白!
    神医心中有效,立即保持缄默!
    小健若真的是正一真人之子,对于武当派来说,这可是一件十分严重的事情,若是传闻出去,武当派清誉非一落千丈不可。
    何况,正一真人甚有希望跃登下届武林盟主宝座哩!
    好半晌,只见清水道长严肃的道:“金老,可有法子暗中制住此子?”
    神医沉思片刻,颔首道:“下迷药!”
    “这……”
    神医却肃然道:“事有从权,咱们不必拘泥于一般江湖禁忌(正道之人一向不屑于使用迷药)!”
    “那就偏劳金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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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断桥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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