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陵子
发表于 2017-3-23 23:20:24
第三章吸功大法
罗汉弟子则已押着四名冒充和尚了立在藏经楼前。
掌门正想开口,小勾也已见着,轻笑道:“你要逮的是恶佛陀,我想要的是线索,让我过去问问?”
掌门自是拱手欢迎:“少侠请便。”
小勾当下还礼,随即往那四人行去。
掌门则交代处理善后。
至于恶佛陀,人已死债已清,就如同一般人葬了。
小勾行向四人,轻轻笑道:“你们都该知道,我来这里是要做什么的吧?”
他们当然明白想探线索。四人虽惊,却没人开口,八只眼睛瞄向小勾嘴角中的血斑,心头惊慑难安。
“不说?还是不知道谁先说?好,我替你们选择,呵呵,喝血也会上瘾……”
他邪怪笑着,牙齿还带血丝,直如地狱小厉鬼,他玩游戏地数着:“天灵灵,地灵灵,一二三……”突然点向右边第二名。
“就是你啦!”
话也不说,将那人手臂抓起来,张嘴即想咬……
那人吓得脸色铁青:“别咬!别吸我的血,我知道的都说,快放开我的手。”
小勾邪笑:“你慢慢说,我慢慢闻,到呵,你肉嫩,一定比恶佛陀好吃吧!”
那鼻子吸喷的气息,就如屠夫手中的刀在他表面擦走。那人就快吓出屎尿,不必人问,没命脱口即叫:“我们是跟着佛陀工作来的,他要挖通地道,其它我们完全不知道。”
“他临时请你们的?”
“不,我们是新皇帝门的手下。”
“哦……老的去了,又来了一个新的?谁主持新的皇帝门?”
“就是佛陀大师。”
“还有一位断手者,对不对?”
“小的不清楚。”
“你们有多少人?”
“不清楚……”
小勾张口想咬去,那人惊骇又尖呵,说的还是不清楚。
小勾只好相信他的话,又问:“地点呢?”
“不知道。……”
“胡说!”
小勾冷狠咬去,那人没命大叫:“小的……真……真的不知道地名,不过地方可能有印象。”
“早说嘛!白咬了!”
小勾丢下他手臂,两排齿痕清楚陷下,若再用力,那肉就被啃起来了。
那人虽疼痛,却暗呼好险。另三名则庆幸没被选上。
小勾瞄向他们,邪邪笑着:“说了还被咬,你们不说的还平安无事,这太不公平了吧?来,一人一口!”
不等三人反应,小勾猛抓三人手臂,张口就咬,三人唉唉痛叫,手臂全渗出血迹,被咬破了皮肉,还好,没大块地掉下来。
现在换那个说话着庆幸了,虽受了伤,却比三人轻。
“咬了几口,我心情就很爽啦!你们三个留下来,等少林掌门处罚,招供的跟我走,只要你说实话,我会很安全地放你走。”
那人频频道谢,至少已免除杀身之祸。
此时向掌门瞧去,并说明此事,小勾有恩于少林,他自是答应。
小勾已想告退,也好早日抓回任青云。
本前瞧他要走了,立即拜见掌门:“太师伯,弟子想跟他去。”
“你……想还俗?”
“这……”本前干笑着,一时也不好说明,因为这两天,掌门对他好像不错。
小勾则已说道:“他不想,可是掌门已把他输了啊,记不记得上次达摩袈裟之事,我若赢了,你就赔我一名和尚,后来我还你架浆,这和尚你总不能不给吧?”
本前立即点头,一脸正气和懮;伤:“弟子是为少林栖牲啊,从此忍辱负重了。”
众长老想起那档事,总是窘困着,掌门勉强干笑着:“出家人,怎敢犯戒?”
“唉呀,只要是人,谁能无过,何况你们确实是输了,这样好啊,我以替少林抓着叛徒的功劳,换本前师兄,您觉得如何?”
掌门宣个佛号:“少林并不阻止弟子还俗,只能说他与佛无缘,去与不去,全在本前意思。”
本前急急说道:“去,一定去,弟子想还赌债,已等了一年啊!”
他这么急,倒让掌门有些困窘。
小勾敲他一个响头:“给点儿你少林上下一点面子,哪来这么兴奋?”
这话更惹得掌门脸容稍稍发热。
本前立即拉下苦脸,装出一副无法报答养育之恩的表情,一一告别上下弟子。
轮到司厨虚清时,本前苦叹道:“师叔你辛苦了,以后餐房长苍蝇,别忘了折断他们翅膀啊,还有大饭桶,要天天检查,免得弟子又拉肚子了。还有,我的柴房,你就全权处理,若你要住,弟子也无条件送你……”
他依依不舍地说了些风凉话,在掌门面前,虚清又发作不得,只能暗骂在心,想报仇都无望呢!
拜别中,小勾已押着那招供者,和本前大摇大摆出了少林寺。
瞧及本前如此逍遥,还有不少年轻弟子投来羡慕的眼神呢!他们大都莫名进人少林寺,也许只想混口饭吃吧!
人已走光,他们很快收回羡慕眼光,因为他们终究未忘记,自己是修道者,方才只不过是偶尔定力不够罢了。
掌门走向那三名人犯。
三人全都下跪,干脆剃度出家,以保性命。
而他们脑袋都无毛,如何剃度?
掌门考虑过后,决定废除三人武功,若三人要出家,再收容,免得少林弟子受威胁。
在废除武功之后,三人虽沮丧,但走出少林,更可能遭皇帝门追杀,也只好出家了。
“唉,希望劫难就此平息。”
瞧瞧弟子十余具尸体,还有那恶佛陀,掌门心请自是沉重,只有祈求佛祖让少林躲过劫难了。
※※※
王屋山区中。
不知位置的树林中,已发现一座古宅院。
“就在那里了。”
那供出口供的和尚已领着两人找到地头。
小勾瞧了过去。那宅院墙头已爬青藤,屋瓦亦是青苔、杂草散生,该是久已荒废。
那和尚吶;吶;说道:“小的在那里待了一个月,随后就被调至少林秘洞中。”
本前道:“你在此出家?外头和尚庙倒是奇怪?”
那和尚干笑:“头发是到少林后才剃掉的。”
本前呵呵笑着:“这么说,也算佛祖保佑,只不过我是在地上,你在地下而已。”
那和尚还是以干笑回答。目光瞧向小勾,他还是希望能被放掉。
“若发现任青云,马上放你离去。”
小勾立即领着他和本前往古宅潜去,并爬上墙头,小心窥探里边。
除了杂草,根本无人踪。
“内庭里还算干净,我们是睡在右厢房……”
那和尚赶忙解释,免得误会被咬。
小勾捉笑地露出牙齿,心念一闪已说道:“你下去。”
“我?”
“嗯,引他出来。”
那和尚别无选择,已跳落宅院,故作慌张地往内奔。
“任丞相不好了,佛陀被杀了!”
他惊急叫着,跌跌撞撞往大庭奔去,仍无反应。小勾示意追向后院。他照办。
小勾要本前留在那里,自己轻掠而起,伏向大厅屋顶。
“任丞相,你快出来,佛陀有东西交代你……”
内院忽而传出声音:“什么东西?”
“是秘籍……”
任青云闪出宅院,那被砍的左臂已又装上义肢。
“你说恶佛陀已死?”
那和尚见他出来,但隔二十余丈,他可不愿再靠近,登时往后奔,急叫:“出来了!
出来了!”
他想逃命,真正逃命,包括逃出小勾手掌。
任青云但觉不妙,怒道:“你敢出卖老夫?”
他正要发掌击毙和尚,小勾已轻飘地面,轻笑:“丞相别来无羔?”
“是你?”任青云已认出理光头的小勾,不就是佛心台讲道时,在台上的小秃驴,他冷笑:“没想到你跑到少林出家,坏了我大事,恶佛陀被你杀了?”
“没那么严重,被我吸光鲜血而亡罢了。”
任青云脸色顿变:“我坏,你比老夫更残忍!”
“没办法,最近喝血喝上瘾了,尤其对皇帝门的人有偏好。”
“只怕会噎死你!”
任青云和小勾对阵过,当时在皇帝门,小勾武功还差他甚多,才隔不了几个月,他自不怕小勾功力进步如何神速,也将是手下败将。故而全然一副高姿态,哪将小勾放在眼里。
小勾邪邪一笑:“我倒想知道,你为何不死?是不是早有阴谋,背叛皇帝门,才故意诈死?”
“你说呢?”
“一半吧,那种死法,搞不好,真的会死,你可不是那么笨的人。”
“既然如此,你又如何猜测我会背叛武则天?”
“因为你是记仇的人,被砍下一只手臂,当然怀恨在心。随时准备背叛,对不对?”
“不错!”任青云厉牙道:“那老贼死有余辜,也敢听信外人谣言,害老夫丧失一臂!”忽而奸笑:“还亏你杀了他,替我省去不少功夫。”
“应该的啦!我卵蛋也被他割去啦!咱是同病相连。”
“可惜你还须付出血债。”
“我还想知道,谁救了你们?”
“没人救,这是我计划之一。”
“少吹牛了,兔女梦丹丹就说过,有人把你们从石堆中救出,你为何要隐瞒?”
“这贱女人,回去非教训她。”
“救你的人是谁?”
“去问阎王爷吧!”
任青云猝然暴闪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速度,劈向小勾天灵盖,想一掌结束小勾性命。
瞧他掌劲沉猛快速,似乎更高于少林上空掌门,他自有资格一掌劈死人。
小勾不闪不避,准备硬接,他更知道任青云狡猾非常,要吸光他武功,只能偷袭,也只有这一次,若不上勾,就别想动他脑筋。
他喝喝叫着,姿势耍个不停,两掌举头就封。
“你以为九龙神功制得了我?”
任青云以为小勾想把自己劲遭引向别处,以保己身安全,他却也练过此功,早想到如何对付,只要功力加大,让对方引不了,自令经脉暴裂而残废或死亡。
这方法是他和恶佛陀相互研究出来,也找人试过,然而他却和恶佛陀犯下同样错误,注定要失着。
只见得小勾硬是想接招,任青云更是高兴,将功力提至十成,狠命一击地宣泄下去。
“来得好!”
小勾欢手撼向任青云右掌,他学乖了,前次出恶佛陀腾出双手,打向自己背部,挨了不少皮肉痛,现在得十掌印向对方右掌,一手抓住他腕脉,让他抽不了手。
任青云哪知道小勾早练得吸功大法,功力全部击冲过去,正在高兴将奏功之际,猝而发现内力无法控制地冲泄过去,那自认无尽威力的掌劲,早被化成无形。
“不好!”
他脸色大变,想抽回右手,却被小勾扣住腕脉,抽之不回,眼看内力五成四成一直减。他狂厉直吼放手。右脚猛踢过来。
然而他却因功力过少,而且小勾又有防范,双脚一张了夹,紧紧夹住他右脚。
小勾还自不停狠吸他功力:“让你脱胎换骨,从三岁开始练起。”
“恶魔!……快放手啊!”
任青云已陷入疯狂,眼看功力已泄出七八成,那比杀了他还难受,他双目尽赤吼叫着:“我跟你拼了!”
左手突然抬高,似有卡卡之声传出。
小勾忽而想起他左手装有炸药,任青云莫非想引炸,来个同归于尽?
情势过急,小勾喝叫,不再吸食,双掌登时翻吐,打得任青云倒栽十余丈,撞向墙头。小勾则反扑一树背,躲了起来。
“别过来……我炸死你!……”
任青云勉强坐起,左手臂猛抬。只见得一颗颗黑色弹丸直落过来,轰轰四起,炸得庭园面目全非,小勾藏身那棵合抱榆树,也被炸断,这威力不亚唐门霹霹弹,他觉得不妙,赶忙逃得更远。
任青云连射十数颗,心神较为镇定,方自想到要逃命,已厉吼道:“有种过来……
老夫跟你同归于尽……这手臂还有致命炸药,不怕死就过来啊,哈哈哈……”
他厉笑着,已起身,以为只受重伤想一步步拖着走。然而小勾只在吸他功力,他已发现只有皮肉痛。心下一喜,难道功力未失,他立即运功,却只有二成不到。
一成?这跟三岁孩童有何差别。
他狂骇怒中,又发射数颗炸药,破去一面墙。
“恶贼过来啊!有胆决一雌雄……”
他喝吼着,却没人理他。
人不死,还有机会。
他抽腿进去,还是怕小勾暗算,不停吼叫要引炸同归于尽。
小勾自始至终都未出面,让他平平白白逃去。
本前在方才打斗时就已潜过来,也瞧及全部状况,他不解地问:“不宰了他?”
以小勾天蚕勾之厉害,百丈之内也可夺下那支拿炸药的假手,小勾却没这么做,躲得灰头土脸。
他轻笑着道:“他武功失去大半,成不了气候,一定会回去找幕后主使者。”
本前恍然:“你要放长线钓大鱼?”
“答对了,聪明!”
本前呵呵笑了两声:“你那是什么功夫?好象一粘上你的人,都会出间题,恶佛陀也被你啃死了。”
小勾捉笑道:“叫啃肉吸血功,你要来几招?”
“不不,太不文明了,吃肉喝血地……”本前先是惊怕,但想想,能让恶人蹦蹦乱跳,不也是大快人心,于是干笑着:“不过想想,对付恶人,太文明也起不了作用,偶尔喝两口恶人血,也该很爽吧?”
“爽,当然爽!我愈喝愈是爽!好吧,你想学,有空一定教你。那和尚逃得真快,也罢,他没骗我们,饶他一命也是应该,倒是这任青云,千万别追丢了。”
当下小勾领着本前,小心翼翼地盯向那逃如丧家之犬的任青云。
出了山区,任青云租来马车,一路往北逃去。
小勾和本前自是不肯跟丢,也租车,藏在车厢中,可以紧紧地盯着任青云。
奔行三天三夜,已抵五台山区,任青云方始停下,再遁入山区。小勾、本前亦跟踪入山。
任青云如识途老马,找向山林闷,奔行十数里,前面已出现千角亭。此亭坚石所造,屋顶刺檐如千笋耸立,倒是十分特别。
再瞧瞧四周,竟也是尖山乱耸,还以为到了桂林石林般,峰峰相映。
任青云就在千角亭稍作休息。他瞧瞧天色,只不过黄昏,他似想等黑夜,再进一步行动。随即打坐起来练功。
只瞧他每运行一次,口中即狠骂几句,失去九成功力,足以让他恨透小勾。
这状况瞧在小勾、本前眼里,实也快慰几分。
很快,三更将至。
任青云已有所行动,再往千角山掠去。绕过几处尖岩,来到一座光秃高崖,半崖中刻有“千龙”两个大字。注意瞧来,此崖有若巨石伏置于此,石块受风吹雨蚀,已裂出不少缝痕,远远看去,果然如大龙小龙聚一堆,难怪有此题名。
任青云本来可以飞掠而上,现在却得慢馒攀爬,还好此崖并非陡或垂直,而且有裂缝可攀,爬起来并不太难,见他缓缓往上爬。偶尔也扳落石块,滚滚下崖。
几乎将近快爬到“龙”字那儿,他心头稍松,右手轻移,换抓左斜方一块裂石片。
谁知那岩片竟然碎裂,他又大意,顿时重心失去,啊地一声,往下滚摔下来。还带动不少裂岩,卡卡掉落地面。
任青云眼看煞不住,更是惊心大叫。
忽而一道白影电射而来,将他抄在手中,凌空一个筋斗,天马行空反掠那千龙刻字的“千”字上。
原来那刻字体,远看甚小,但立身其中,才知有三人高,而且陷入岩石两尺深,足可供两人并排睡呢!
小勾惊心地瞧着那白衣人。他似乎一直躲在这里,这么说,此处是他的窝了?
却不知他是何人?老远的,瞧不清面貌。
只见白衣人将任青云置于嵌字旁,问道:“被整了?”
任青云点头。
“受伤了?”
“没有。”
“没有?你怎会爬不上岩面?”
“我功力已被吸光。”
白衣人脸色一变:“有人把你功力吸光?他是谁?用了何种功夫?”
“九龙神功,是丁小勾。”
“是他?”
“不错,你却没说九龙神功可吸人功力。”
“我也不清楚。”那白衣人突然觉得不妥:“他只吸你功力,没取你性命?”
“我用炸药威胁他,才能脱困。”
“你上当了,快走!”
白衣人又抓起任青云,一闪身,掠得不见。
小勾想追都来不及,阻隔百丈远。他也听不清对方在讲什么话,但以动作瞧来,自是有关受伤之事。
“快追啊!”
本前拉着小勾就想追去。
小勾却笑而不理,并不喜欢追人。
本前不解:“你不想逮住幕后主持人?”
“想啊。”
“可是看你却不在乎似的。”
“我是怕追得太近,惊动了那白衣人。走吧,现在还来得及。”
小勾这才领着他,翻过千龙崖,小心翼翼追去。
白衣人追掠数里,忽而觉得尾巴并无追兵,这似乎不正常,心头一凛:“难道他在你身上下了追踪药物?”
“不可能……”
“对别人不可能,对丁小勾却有可能。”
“我引走他。”
“恐怕来不及了。”
白衣人往回瞧,尚未瞧清什么。猝而一缕劲风打来,他惊愕跳闪,刷地左衣角被扭下一片。
他大惊,丢下任青云,飞身就往林区逃去。
小勾岂能让他逃去。冷喝一声:“唉呀,有本事来较量较量!”
轻功顿展,身如流星,飞快追去。
那任青云又瞧及小勾,哇哇怒叫,却连人家屁股也摸不着一个,嗔恨之心更烈,猛地追赶。但凭他身手,只能去追三脚猫吧!
那白衣人始终甩脱不了小勾,尤其在林中,小勾有了天蚕勾之便,随时都可做直角转弯,等于抄快捷方式在追人,只一眨眼,又已逼进十数丈,逼得白衣人不敢再以森林藏身,一掠而出,往高山射去。
谁知他方掠出林区,左边山岩后已冒出一个和尚头,正是本前。他只隔白衣人三十余丈,一眼瞧清,急念着:“半秃和尚一个,八字胡,一脸蓝……哇!他用手掩起来了。”
他本就想念给小勾听。那白衣人见状,顾不得再逃,却扑向本前,似想杀他灭口。
本前登时打出石块,大叫:“看霹房弹!”
此弹威力,白衣人自是明白,猝又倒射而退,那石块落地,卡卡乱跳,当然炸不开。
“奇怪,怎么失灵了?”
本前讪笑着,分明在玩弄对方。
白衣人心知受骗,再次想逃,小勾已赶至,天蚕勾狠准射中白衣人肩袖,猛地一扭落,半秃脑袋已现。他惊诧道:“九命太岁?真是你?”
那白衣人已飘落地面,正是九尊盟掌门铁追命。他心知掩不了身分,只好落落大方地面对小勾,他无奈笑着:“小侠好厉害,终又拆穿老夫身分。”
小勾虽惊诧,却不意外:“原来这一切都是你自导自演,说什么陌生人射名单给你?
全是你自已在射自己。”
“老夫有难言之隐。”
“什么难言之隐?没戏演,很痛苦的难言之隐。”
“老夫承认给你名单,又将人救走,可是这并非恶意。”
“怎么,还另有玄机不成?”
铁追命轻轻一叹:“这也许是老夫为武林尽的最后一份心意吧!”
“别那么多叹息,我不懂!请你好好解释!”
“你该知道十二星相来自皇帝门,个个行为怪异,心狠手辣,老夫身为武林人,有责任替武林谋求和平,遂决心把十二星相收留在一处,让他们别在武林兴风作浪,才有种种让你误解之事发生。”
“所以你才给我名单,利用我逼出十二星相,你再出面救他们,让他们感恩于你,才肯被你收容?”
铁追命点头:“此事还请少侠保密,否则他们必会起反作用。”
“我为什么要帮你?你耍得我团团转,这种话还讲得出来?”
“为了武林安危,还请少侠三思!”
“想多啦!你除非再找其它理由,否则我很难相信。”
铁追命目光凝来,小勾懒得瞧他,兀自黠笑着。铁追命终又开口:“老夫也为了九龙神功。”
这倒吸引了小勾:“你学会了?”
“还没,老夫不想学,只是十二星相有几人已学会。”
“你想从他们身上得到线索?”
“不错。”
“他们说出武功来自何处?”
“说过,是皇帝门,不过老夫认为那不够详细,可能是救走他们的人。”
“他们不是你从皇帝门救出来的?”
“若是,老夫又何必费这番手脚?”
小勾一愣,本以为他就是救走十二星相之人,现在听得此话,不由得也起了矛盾。
“你倒是很厉害,说得我找不出理由反驳。”
“是事实,才不容反驳。”
“算了吧,你若不是那人,名单又从何处得来?”
“还是陌生人所给,老夫才想到此计,还请少侠原谅。”
“当然,你对他仍一无所知?”
“正因如此,更要查清。”
“不必啦!他能给你名单,早已监视你行动,你还查个屁?”
“就是觉得被监视老夫才急于查清,甚至用上替身。”
“我还是不相信。因为你利用他们去少林想偷什么东西,这并非你所说,要将他们留住某处,不出江湖。”
“这事老夫并不知。只知任青云答应老夫,说要完成一样工作,才跟我走,谁知道却是去偷东西?”
“你明知他们去干坏事,为何不阻止?”
“老夫想,他们才被你所埋,该无此胆量,而且以他们功力,老夫想留人也没办法,只能等待。能做多少事算多少事。”
“真的吗?”
“绝无虚言。”铁追命着重说道:“给老夫半月时间,必定给你一个交代,到时若无法解释,任你向武林宣布都没关系。”
“你不打算现在杀了我们,永绝后患?”
铁追命淡然一笑:“老夫既然敢面对你,就无杀你必要。少侠多心了。”
“既然如此,方才为何要逃?”
“这……”铁追命窘笑一声:“能逃开当然最好,因为时机尚未成熟。可是少侠武功似一日千里,老夫想走不脱,所以只好出面了。”
小勾自得地耸耸肩:“岂只一日千里,前几天是一日两千里,总共得了两人武功,很快就可以练成真正的九龙神功啦!”
铁追命稍稍动容:“听说少侠把任青云的武功吸去了?”
“哪里,凭他那点儿功力,还不够我塞牙缝。呵呵,算你聪明,没跟我动手,否则你会很乐意捐献的。”
铁追命只能干笑:“不管如何,还请少侠保密,老夫有时间查明一切,给你一个交代。”
“好吧,半个月就半个月,你好好利用,最好能找到答案,你我都高兴,否则我只好自行调查了。”
“放心,老夫必定问出九龙神功的来龙去脉,甚至找出那幕后之人。”
“先祝你幸运啦,夜已深沉,你不累,我倒困了,半个月后,九尊盟见。”
小勾招招手,已领着本前杨长而去。
铁追命默默地注视小勾消失的林区,眼中闪出青光,露出邪笑:“再过半个月,情况就改观了。”
含带一丝冷笑,他已追向原路,想再找回任青云。
听其口气,他似乎又对小勾撒了谎。
难道小勾如此相信他?
行往山下的本前,甚是不解地说:“看那老头说话颠三倒四,你当真觉得他说的全是真话?”
小勾捉狭一笑:“你都不相信了,我为何要相信?”
“可是你为何平白放他走?”
“让他去找理由啊,只不过差个半月,我想看看他能搞出什么名堂?”
“他似乎很在意这半个月时间,你不伯他已足够完成什么阴谋?”
“总不能因为怕,就缠死他,也该让他有解释权会,我碰过太多稀奇古怪的事,明明是凶手,一变就成了朋友,你信不信?”
小勾指的是秋封侯,就因为如此,他才留下一条路让铁追命走。
本前方出江湖,一些事都未了解,干笑说道:“江湖真的如此变化多端?”
“是啊,几天前,少林还想捉拿我,后几天又变成恩人了,你说这不是变化多端,是什么?”
“呵呵,真的是复杂,我得好好混呢!”
“就因为要你好好混,我才放他假,也好带你到花花世界见见世面,开开荤,好好庆祝你加入本门。”
本前一阵激情:“怎么开荤?”
“加入宝贝门,当然要先认清银子的好用啦!然后再去逍遥一番!”
“好啊,在少林寺呆了十几年,每天想的就是如何花银子,现在可以爽啦!呵呵……”
本前欣笑不已。
小勾也笑得开心:“咱们先到京城拍卖场爽他一下,再到天口城看表演,唉呀,可惜梦丹丹不在,你失去最佳的眼福了。”
“就是那喜欢不穿衣服的女人?”
“答案证确。”
本前有些窘困:“还是别碰上的好,免得有人定力不够。”
“看你才还俗,凡心就大动了!”
“不是,我是怕被拖上台表演。”
小勾邪邪一笑:“得了吧!凭你这副长相,还有人会拖你上场?那个人不是疯子,就是神经不正常!”
本前弄笑:“其实,我是在防你,怕你定力不够。把我拖上台……”
“什么,你就是说我神经不正常?”
“不,只是有点儿冲动而已!”
“我现在已很冲动地想杀人!”
小勾恨恨出声,本前眼看不妙,拔腿就跑,然而他哪是小勾对手,三两下就追着,伸手猛敲他脑袋,敲得本前唉唉痛叫,求饶不断,小勾这才放他一条生路。
本前爬起来,艰手抚着脑袋,苦笑道:“宝其门规定要敲人脑袋嘛?”
小勾邪笑:“没这规定。”
“那你还猛敲我?”
“不过宝贝门规定,门主可以为所欲为而已。”
“那还不是一样!”本前苦笑:“我有点儿后悔入此门了!”
“别灰心啊!有一天你当上门主,不就一切都顺利了?”
“那我现在的职位是……”
“三门主……”小勾忽而笑得邪:“不过你很快就可以晋升二门主,因为副门主太不象话,敢威胁门主,我准备把他干掉,然后升你接位。”
本前频频点头:“升了以后,再把你干掉,我就可以当门主了。”
“去你的,要干掉我,还敢在我面前讲!”
小勾又敲他一记响头,本前困笑着:“我只是说说罢了,别当真。”
“放心!我会特别留心,随时防止你们干掉我,否则我就不是恶军师啦!”
本前不懂恶军师是何等人物。小勾则将皇帝门及十二星相之事说了一遍,他听得武则天这疯子,亦是惊心肉跳,要是再碰上他,岂非小命休矣?
说话中,他们已退出山区,径自找地方休息去了。
※※※
而铁追命呢?
他很快找到任青云,冷冷喝道:“你把人引来了!”
这地方正是千龙崖上方,任青云冷目瞪向远方,不作答。
铁追命看他没反应,又冷道:“交代你的任务一点儿也不管用。”
任青云突然反斥:“你怎么没告诉我,九龙神功能吸人内功?否则我怎会着了道。”
“你该想得到此点。”
“这还要想?全都你一人指挥,这种重要事,都要自己去想?我若非拼命击他,功力怎会失去?而且早将他制住。说不定恶佛陀也是栽在这种情况之下,你又如何向他交代?”
铁追命欲言又止,张了张嘴,始说道:“不说这些,那秘籍一定要弄到手,否则九龙神功难以大功告成。”
“现在靠什么去弄?我功力尽失,不到一成,你叫我去送死?方才你又为何丢下我?”
“丁小勾是为我而来。”
“你大可宰了他,为何要留人?你怕他?”
“笑话,老夫一根手指就可把他捏死,为了秘籍的事,我不得不让步。”
任青云冷哼:“我没办法,你另请高明。”
“你有办法,老夫让你恢复功力。”
“当真?”
任青云闻得可以恢复功力,不由得谅甚万分,方才对铁追命傲慢态度,立即收敛,急急想知道方法。
铁追命对他反应觉得满意,说道:“我练了些许,找人引给你。”
“找谁?”
“五台派如何?这是五台山。”
“好。”任青云感到欣甚万分。
“不过你要答应老夫,恢复功力后,立即招来十二星相,全力反扑少林。”
“不只是十二星相,连四魔也找来。”
“一言为定。”
铁追命登时扣住他右手,飞掠往五台派方向奔去。
※※※
三更天,月色昏涩,一片漆黑。
五台派位于山区南麓,倚山而立,不算宏伟,却甚雅逸。
其为小帮派,只有三百名弟子。
掌门熊见天,一手天罡掌亦是武林一绝。
可惜他们却不知大难临头,仍自熟唾当中。
五更天将至。
铁追命和任青云已赶至此。
两人同样脸露冷笑,铁追命将面罩套向脑袋,掩去本来面目。他猝然一脚踢向那古董般大门。
砰然一响,木门被踢得碎裂万片。
“通通给我出来!”
铁追命喝吼着,声震云霄,更震得五台派乱成一团,以为末日已临。
两人则已大步跨进。任青云虽失去武功,他仍拉起左假臂,准备随时射出炸药以拒敌。
急促中,五台派弟子已举刀拦来。
铁追命尖厉大笑,加入无人之境,一掌四五个地扫了过去。
“叫掌门出来!你们这些不够看!”
众人见他如此神猛,再也不敢靠近,节节被逼退。
忽而见着一名中年稳重男士,提刀匆匆领着儿名长老赶来,他瞧及白衣罩面及任青云,脸色深沉已道:“老夫熊见天,两位是何来路?”
“你就是掌门?”
“不错?”
“就是要你!”
铁追命根本不想回答任何问题,见着对了人,登时扑前,伸手即抓。
熊见天骇然惊诧,此人出手如此之快,之猛,眼看退闪不及,只得引刀砍去,谁知铁追命手指一抄,食、中指剪向利刀,卡地一声,将其剪断。
熊见天这一惊非同小可,急忙想抽身,却那及得铁追命快速,右手腕被扣住,想挣脱已是不可能。
铁追命登时运起九龙神功,将其内劲吸过来,由左手传入任青云命门穴。
熊见天猝觉自己内力突然不断地从手臂源源而出,已吓得面色抽扭,厉吼着快阻止。
一长老举刀就攻来,然而却禁不了铁追命的一脚,倒退十余步。
“想死是不是?哈哈哈……”
狂笑中,铁追命吸得更快,任青云只觉得内力象吹气球般胀了起来,只一剎;那,已被复七成以上,他欣喜不已,又可行动自如了。
熊见天忽而一阵闷叫,整个人已软下去。
铁追命方始收手,得意狂笑:“任丞相,觉得如何?”
“快恢复八分。”
“再抓一个!”
铁追命简直为所欲为,又扑向一名长老,猛扣他右腕,登时再吸内力,传给任青云。
只听得那长老呃呃闷叫,双手不住地扭扯铁追命右手,却扯不脱,脸色却越来越白,就象鲜血被抽光似的,血色全无。
眨眼间,任青云不但恢复功力,还比先前多出了三成,他才露出笑意:“够了。”
若非他怕吸了太多有副作用,可得等铁追命吸光这长老的内力,才甘心作罢。
有了任青云传话,铁追命才将那长老提起,朝另一名长老砸去,厉狂笑着:“留你们的狗命,半个月后自动向皇帝门投降,不到就全派抄斩!”
他和任青云已大摇大摆地扬长而去。
五台派没有一个敢动,如此恶煞,如此邪功,在这小帮派里,早吓得他们魂飞魄散,哪还顾得如何抵敌?
熊见天武功尽失,他只能悲叹:“浩劫来了,不只是五台派,恐怕天下将难幸免……”
全派上下一片凄愁,要是对方半个月后再来,他们又如何应付得了?
看来小勾临时让出半月时间,恐怕是一项重大错误决定。
因为铁追命正以此时段,完成他最重要计划。
他们已彻夜赶往少林,想夺取那重要的秘籍。
黎明前,夜色更沉,更涌现一股凄凉。
少林寺才平静几天,谁知又将面临一次浩劫,实可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任青云花了两天时间,已调来大批人马,趁着天末亮,已摸向少林寺。
※※※
晨钟依然轻响,却不知已大祸临头。
铁追命这时并未蒙面,也未穿白衣,换来一身青色蝎龙袍,当真以为是武林新皇帝似的。
他照样一脚踢开少林寺大门,狂吼大笑:“统统给我出来!”
喝叫中,双方都有行动。
任青云领着女人之外的十二星相,齐冲大雄宝殿。那如箭出弦的飞速,宛如大军压境般气势。
少林掌门和几个长老罗汉僧也仓皇但有序地阻拦过来。
瞧及任青云,掌门不由得脸色微变:“恶徒身负少林血债,也敢如此猖狂,今天恐怕留你不得。”
任青云厉笑:“不错,就是要来索血债,替佛陀报仇!”
铁追命截口喝叫:“快快把易筋经拿来,本盟主饶你不死!”
“原来是为少林至宝而来,阁下如此目中无人,未免太小看少林一派吧!”
“哈哈……不是小看,是根本不想看!”
罗汉堂主斥道:“阁下何人,也敢自称盟主,难道不怕天下人围剿?”
“嘿嘿,老夫正想剿他们呢,今天就从少林寺下手!”
罗汉堂主以冷斥声回答他。
谁知铁追命猝如电光射至,罗汉堂主正感敌人逼近,欲迎手拒敌,却见觉得眼前一花,闷叫一声,倒摔数丈,胸口挨了一掌,鲜血挂嘴角,而那铁追命弹射回原地,狂笑不断。
如此一招即击退少林高手,已让他们惊骇万分。
上天掌门迅即叫人照顾罗汉堂主,并喝令几名长老,准备还击。
铁追命仍自狂笑:“怎么,倒了一个还不够?好,我连你也一同收拾!”他正想扑前。
“让我来!”任青云想试试恢复武功的威力,赶在铁追命前头,掌影尽抓过去。
上天不敢掉以轻心,以金钢掌为攻,般若禅掌为守,迎战过去,一方触及任青云掌劲,全身已被狂流通压,他勉强对了两掌,威力似被压下。
任青云喝笑,改劈为切,身形一矮,斜上切去,直逼胸腹。上天掌门幸好有左掌护胸,硬将对方掌力拦下,却禁不了强大威力,叭地一声,被震退数步,血气翻腾不已。
任青云一招得手,更是欣喜不已。
“再接我几掌试试。”
他冲入长老群,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每人各劈了一掌,全将他们逼退,方自狂笑掠回。
“凭你们也想跟十二星相为敌,还不快拿出易筋经。”
上天心知今天善罢不了,立即下令:“罗汉阵上,格杀勿论。”
他和长老们立即加入罗汉阵,想以人多取胜。
罗汉阵为天下三大绝阵之一,自有其威力,现在又是掌门、长老亲自指挥,威力非同小可,一时间也将来犯者困住。
铁追命哈哈狂笑着,他根本不闪不动,只要有逼上者,他轻而易举可以把人击退。
他如看猴戏般,在瞧现场双方大打出手。
任青云并非败阵,但他却不愿耽搁太久,以免有损颜面,突然一啸。
四面又射来四道人影,见其穿著,青红绿黑,便知是四魔,他们怪笑着,各自双手一扬,立即有人唉叫倒地。
那并非掌为击伤,而是四魔本就是玩毒行家,他们只放出一点儿毒物,就把人给制得死死的。
此时天空更飞来无数黑蝙蝠,把上空掩去大半,并来回飞掠,发出咻咻吱吱声,似如苍鹰,随时准备啄食猎物。
上天掌门更是惊骇,已下没必要的人赶忙躲入屋内。
谁知四处高墙、门洞又传出嘶嘶唆唆的声音。越通越近,抬头望去,竟是一大片毒蛇蝎子、毒蜘蛛。如淹大水般涌来。
如此阵势,岂能人力所能对付?
就算少林高手能逃得了,可是他们又怎能弃弟子们于不顾?
眼看毒物就要掩去少林所有大片土地,弟子们早吓得无路可逃,紧张缩成一团。不怕死是骗人的,他们只想往里头钻,找寻更多生存机会。
任青云更是得意忘形:“老秃驭你还不投降,献出易筋经,难道要赔上所有弟子,换来枯骨是不是?”
猝有几名弟子爬上屋躲避,却被许多蝙蝠攻击了,唉唉痛叫,跌落地面,更被毒物给吞食,几人再惨叫几声,身躯不停抽搐着。
掌门喝叫着快救人,谁知方想掠身,那几个人已不再抽搐,死了。蛇蝎还钻入他们耳鼻口,甚至吃眼珠子,叫人看来恶心。
掌门谅骇愤怒,终为了弟子,不得不屈服了,他急叫:“快喝退毒物,老衲交出易筋经便是。”
“早说嘛!何必牺牲那些人呢?”
任青云冷谑直笑,传令四邪魔,他们各自发出一片啸声,那些毒蛇、蝎子、毒蜘蛛都已退开三丈,不再攻击,只作困守,在那残忍地獠牙吐信,仍让人触目惊心。
任青云冷道:“毒物退了,易筋经呢?”
上天掌门宣个佛号,悲怅道:“实是浩劫难避,也罢!”
他将身上百颗佛珠项链摘下,拋;向对方。铁追命凌空将它吸在手中,冷道:“易筋经在这里?”
“我佛慈悲,老衲无能。”
上天沉宣佛号,不愿作答。
任青云若有所悟:“一定在佛珠里,那秃驴怕被偷,藏得必定神秘。”
铁追命捏破一颗佛珠,里头果然藏了三张泛黄绢纸,他打开细读,哈哈狂笑……
“果然是易筋经,老秃驴算你识相!”
他急着想合并完整此书,连连捏碎佛珠,压得啪啪响。
在众僧眼里,每碎一颗佛珠,就如捏碎他们一颗心脏一样,触目皆血,皆碎肉,他们好恨。
任青云也夸赞上天掌门有头脑,藏秘籍藏在佛珠中,任由恶佛陀做苦工,将来就算挖通,恐怕也是一场空。
上天掌门只有悲怅,冷道:“经书已给,诸位可以退出少林了吧!”
铁追命正好将零乱经书合并完毕,共有十章,并无缺页,方自哈哈狂笑:“老夫得了它,天下再无人能敌,老秃驴,半个月后自动向皇帝门投降,否则拆你个片甲不留。”
上天暗自叹息,原来是皇帝门门徒,难怪武功如此怪异,他也懒得问清铁追命是否即为掌门人。他只有佛号直宣,希望替少林弟子祈福避祸。
任青云冷喝:“听到没有,半月后若不归降,少林即从此消失武林!”
“阿弥陀佛!”
“现在什么佛也救不了你!只有新皇帝一统武林!”
任青云狂笑不已,十二星相也跟着大笑。
铁追命喝道:“我给你时间考虑,别把老夫看成十恶不赦之徒,一统武林,天下再无纷争,这不是最好的结局?哈哈哈……”
那笑声响彻云霄,让人耳根生疼,他有意表现内力雄厚。
“退!半月后再来算帐!”
他一声令下,人已先掠开。任青云再喝令十二星相、四邪魔。他们发出怪声后,整批人已掠走。
那天空中的蝙蝠飞了几下,向四面八方冲散,天空为之骤亮,毒物们调头爬行退去。
眨眼走个精光,只留一股臭骚味,及四具红枯骨。
“浩劫已至,我佛慈悲啊!”
上天掌门两眼含泪,长老及众弟子何尝不是悲痛欲绝,却无力挽救。
他们只有悄悄捎信各大门派,看是否能将恶魔给除去?
否则,天将亡好人,从此恶魔当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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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iadongwen
发表于 2017-3-23 23:21:10
第四章刺指之恨
小勾在京城教本前如何花银子,两人简直过足了瘾,方自调头往天口城,去瞧瞧精彩台戏。
说也奇怪,自从梦丹丹精彩表演后,一般台戏也不怎么吸引男士们,倒是隐秘处,总有为艺术表演者,只要知道门路,仍可大饱眼福。
这门路当然难不倒小勾,他带着本前去见见世面。本前瞧得又窘又好奇,但总是男人嘛,一回生二回熟,他已开始跟着群众吆喝。
和尚观赏脱衣舞,一时传为佳话。
两人混了近十天,才想到要找铁追命算帐,只能依依不舍离开这男人天堂。
“跟你玩,要比小竹快活多了。”
这是小勾不停说的话,实是有感而发。
本前自也大呼过瘾,还俗终究还是错不了。
他们哪想到只这几天,武林已起了如此大的变化?
半月已过。
小勾准时出现在九尊盟前。
铁追命虽对外宣称新皇帝门,乃在于九龙神功缺陷以易筋经不知能否弥补,在未成功之前,他仍不宜表明是九尊盟,但他容貌己现,只要传开,多多少少会有人猜测,故而九尊盟前已不在是空无一物。
那万阶石梯已立了十余名守卫,两边排开,气势不凡。
小勾见及此景,但觉有异。
“铁追命当真老来骚,准备扩大营业?”
本前不解:“他要卖什么?卖冰?”
初冬己至,此地偏北,早就下雪结冰,看来别有北国风味。若卖冰,自是随处可取,一本万利。
小勾轻笑:“一碗冰能赚多少?他是在养畜牲,呵呵,十二星相,光是兔女和羊骚出卖就值回万碗冰啦!”
本前道:“十二星相当真那么值钱?”
“当然,光是悬赏,就够你花上一辈子。不过他们在宝贝门眼中,只算是九牛一毛而已,值不了什么钱。”
“所以你才给九尊盟养?”
“对啊!有必要再借来杀,省时又省力。”
本前仰目往九尊盟望去,笑声不断:“不知那老儿回来没有?”
“去就知道啦!”
小勾来了两次,己算是熟客,遂大步走向石阶。
那守卫己阻拦:“阁下是谁?九尊盟这几天不接见客人。”
“只接见我,在下丁小勾,跟你们盟主有约定,你通知一声吧!”
那守卫瞄向小勾,露出惊诧:“你就是丁小勾?”
“不然你以为我是谁?”
“我以为你是小孩。”
“小孩中的大人。”
守卫道:“若是你,不必了,上面已交代过,走吧!”
小勾欣笑:“看来铁追命己回来,而且有备而来呢!”
他不知已入险境,仍大摇大摆走向大门。本前跟在后头,发现石阶比少林天梯还来得长,威势更雄伟。
两人到了大门,有人迎接,直带到碧玉高塔前,那人才离去。
四面已不再是枯木幽草,已有卫兵巡逻,以前清静情景己被官家重地所取代。
本前又注视四周,发现枯木中长有不少菇类。他轻轻捉笑:“老头也有可能卖香菇木耳呢……”
“别乱动它们,全有毒!”
小勾觉得不妥,倒出两粒药丸,让他服下,免得他遭殃。
本前闻及有毒,登时心惊内跳:“还好没摸它们,否则不知该怎么死。也真是,在家中种毒物,不怕毒死自己?”
“怎会,这里还有一个毒王,专吃毒,若没那些毒物,他还活不成呢!”
本前听得毛骨悚然:“咱们还是快办完事,快溜吧!待在这里不保险。”
小勾想想也觉得过了一阵子,为何铁追命还未来。他遂往高塔望去,想掠高,却又觉得失了身分,遂找来石块,往上砸去,直中第八楼窗户,叭地一,砸断两三片。
“喂!大盟主,你该可以出来了吧?”
“急什么,想早点儿送死是不是?”
狂笑中,顶塔掠下七名紫袍老人,正是九命太岁,他满面红光,盯着小勾不放,黠笑连连。
小勾也盯向他,“你是真的,还是假的?”
“当然是真的。”
“如何证明?”
“你又想如何证明?”
“你说,那天我们在何处交手?”
“五台山,千龙崖。你叫那和尚认我面目,如此回答,你满意吧?”
“满意,我相信你是真的。”
铁追命抚着花白胡子,含带黠意笑着:“信也好,免得你死不瞑目。”
小勾瞧他说话带刺,也斜眼瞟来:“你有九命,却活了九十,命都该用完了吧!”
铁追命冷笑:“所以才要跟你借命。”
“可惜我自己都不能用,因为我时常都有自杀的倾向,你不怕借了我的命,也感染上自杀症?”
“有时候,你想死都不容易。”
小勾捉笑:“别在那里疯言疯语,半月已过,你想必想好方法来对付我了吧?”
铁追命哈哈大笑:“你是在玩命,还敢来!”
“听你口气,好象对我不利。”
“你没听到江湖传言?”
“我……呵呵,抱歉,这几天爽死了,所以不知江湖有何传言。”
“五台派被灭,少林派臣服,还失了易筋经。”
本前汕笑:“你是不是在说梦话?我出来时,少林还稳得很呢!”
“碰上本盟主,什么也不稳了。”
小勾怔诧:“这半月,你目的就是想夺得易筋经?”
“不错。”
“这么说,你从头到尾,真的都是在骗我了?”
“不错,我就是白衣人,也是青衣人,名单是我给的,根本没有其它人。我只不过是想利用你逼迫他们,然后再出面救人,将他们收为己用。”
“你最终目的就是从他们身上谋得九龙秘籍?”
“不错,而且我已得到,再加上易筋经,老夫己天下无敌。”
“这么说,你在鱼肠宫碰面的玉茹茵也是捏造的,她根本早已作古,你以她作掩护,只不过想来个死无对证,对不对?”
“完全正确。”
“她又是谁?”
“老夫的一颗棋子,隐在鱼肠宫的暗棋!”
铁追命已狂笑不已,为这暗棋得意。
小勾邪笑着,自己被他年龄所骗,更为他是神剑老人之友所骗,否则他不会那么容易相信对方。
“当然啦,你也不是神剑老人朋友了?”
“你错了,他确是老夫朋友,只是我嫉妒他,我功力比他好,为何世上只记得慕容春秋而忘了我九命太岁,我不甘心!不甘心--”
铁追命说到后来,甚是激动。
小勾已感觉出,他千方百计想求功名,想追求地位,无非是想掩盖神剑老人光芒。
他不知神剑老人如此受武林爱戴,也不知他如何轰动武林。但他却知道铁追命此时中矛盾而产生了行为偏差。
纵使他从此轰动武林,恐伯也是恶名永传了。
“你杀了慕春秋?”
“胡说!老夫跟他数十年没来往,为什么要杀他?又如何杀他?”
“那是你指使的了?”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因为过了今天,你就变成死人!”
“想死,也要死个明白。”
“死人也有两种,一种是死死人,一种是活死人,你很不幸,要当上后面那种。”
“你想囚禁我!”
“老夫不想,有人却想!”
话音方落,九层高塔又落下任青云,他冷笑:“腊月帐还得快,你准备受死吧!”
“你功力恢复了?”
“看这掌就知道了!”
任青云不给小勾存多大机会,迎身罩来,就是狂厉一掌。
小勾身形下扭,连退三步,任青云更是追逼不放。小勾终于相信他武功已恢复。猝见那掌劲又急又快,他唉呀一声跌落草丛,眼看掌指就要印胸。他猛抓一枝如柳般怪草,运功使其硬直,直刺那手掌。
唉呃一声,小勾被掌势带飞,连连跌撞数丈。
任云却闷哼一声,右手又麻又疼又痒,往其瞧去,始发现被怪草刺中掌心三分深,那草流出青色汁液,正是疼痒关键,怒喝厉吼,又自扑来。
小勾知道四周全是九毒魔君种植的毒物,随便一抓,也能让任青云受伤,看其表情,小勾己谑笑:“痒不痒,要不要来些发骚的?”
说归说,他还是迎掌封向任青云。但手掌一开,又是大堆怪草。
任青云见状,不敢再触及怪草,尚隔几尺,就已将掌劲劈开,连同人、草一起扫远。
“再来啊!”
小勾又退了数丈,想要故技重施。
此时铁追命已发现小勾用意--想借劲开溜,他冷笑:“要溜,也得问我老人家!”
纵掠过去,追向小勾背部,一掌将他打回十余丈。
小勾眼看已无退路,只得认真收拾任青云,喝喝两声,先发制人冲过去,右掌劈,左掌扣。
任青云就等他拼命,也想以九龙神功讨回面子,并趁机教训小勾,眼看他右掌劈来,自己也以右掌封去,他学乖了。把功力提至极致,一击若不中,得先行抽手,免得功力再被吸去。
“眼看双方掌面欲沾上,任青云喝地推去,却发现小勾掌劲并不强,被打得如硬板弹开。小勾却狠力将左手扣向任青云那假手,一击一扭之间,他右手生疼,左手却将义肢给扯落,借力想弹回远处。
任青云见状大喝,那义肢嵌在肩上,一被扭落,他自有感觉,反手一抄,幸巧赶得及抓住义肢手臂。
两人相互扭扯,小勾干脆滚带草丛,想让任青云身全沾草,或痛或痒皆可。
任青云吃过一次亏,见其引向草丛,心头骇怕,不甘心地松手,却急吼着:“不能让他抢得义肢,那里头有炸药!”
铁追命正觉得奇怪,两人为何特别喜欢抢义肢,原来是藏有致命东西。他闻言,自不肯小勾有机会可乘,掠身如电猝闪向小勾背脊,一掌打得他口吐鲜血,往前栽去。
小勾仍自不肯放弃义肢,滚落地面又翻身起来,将义肢喝挡胸前,怒喝:“别过来,否则同归于尽!”
他以为如此可以吓退两魔头。
谁知铁追命哈哈大笑猝地掠向本前,将他吸起,双手撑天,猝又砸往小勾,竟然想以本前肉身引爆炸药。
凭本前烂身手,怎能有转圜余地?
小勾见状,不得不将假肢移向一边,还得用劲接下本前。他已受伤,体内三道劲流显得不稳,一时手忙脚乱。
任青云见机不可失,冷喝扑来、右掌疾劈而下,准备把两人一起解决。
“我炸死你!”
小勾情急喝叫,假肢突然脱手射向任青云。他则拖着本前往后退去。
任青云哈哈大笑,假肢射来,等于送回给自己,他想先接回炸药,再收拾小勾,自是稳操胜算。
“没那么简单!”
小勾岂能让他得逞?突又射出数颗石块,直打假肢,分明是想引爆它。
任青云没想到小勾还有这招,眼看就要接到手,却避不了石块,他惊叫不好,急急败退。
石块撞假肢,轰然炸个粉碎,任青云被余威扫中,倒喷十余丈,衣衫破碎不说,还沾上花草,使得他全身痛痒难挨。
“我杀了你--”
任青云如疯虎,扑杀过来,他虽受炸弹波及,却锐气不挫。又是怒极扑杀,威力何等凶猛。
小勾故作逃躲状,一身狼狈,但见任青云逼近不及三尺,突然转身,右手贴掌,左手再扣其腕脉,果真历史重演,任青云内劲又被无情吸去。
他尖声大骇,可惜却甩不脱。
铁追命见状,两眼尽赤:“小恶贼你敢?”
他疾冲向前,一掌打得小勾东倒西歪,他却仍拖着任青云不放,还在吸内功。
铁追命也慌了手脚,想拆开两人并不易。猝而猛扣小勾背肩,也运起神功吸他内功。
小勾这下可惨了,他吸人家内功,却又被对方吸去,他不得不松去任青云,倒挂双腿,往铁追命脸面砸去。
铁追命喝笑,左掌一扫,轻而易举扫掉小勾双腿,而小勾也因此离开被制肩头。眼看斗不过了,三十六计,溜为上计,登时打出天蚕勾往高塔射去,以能引身逃开。
谁知铁追命喝扑过来,猛扣他双腿足踝,又运劲吸取其内功。
小勾惊叫要糟,没办法逃,不得不反身过来,双掌直抽铁追命太阳穴,也想吸回内力。
两人恶斗一阵,各自吸抽对方内力,竟也不分轩轾。
任青云还好只失去两成内力,等于是原先多余内力被吸,仍自活动自如,他见状,登时欺向小勾背脊,开掌就打,小勾闷哼,却已身受内伤,无法再吸取铁追命内力。而它身内力已涌泉般泄了过去。
他惊骇尖叫。
本前见状,奋不顾身揍向铁迫命,却因功力薄弱,好象揍在硬石上。他揍不灵,只好扣出十指,猛抠对方眼眉、耳朵、鼻子,抠得铁追命哇畦大叫,连他内力也一起吸来。
小勾更是骇急,不得己,张口咬向铁追命脑袋,想和恶佛陀一样,吸光他的血。
铁追命被咬,疼痛难挨,抽下对付本前的左手,换抓小勾咽喉。
“我掐死你。”
“我啃死你。”
小勾不愿对方掐喉,双手扳向他左手。一张嘴仍不肯放开,大量吸他鲜血。
铁追命瞧他如此拼命,那鲜血又不停被吸出,他大骇,不由得厉吼:“快杀了他--”
任青云登时又猛击小勾背心,打得他再喷鲜血,再也无力咬人,内劲涌涌渗出,他已软了下来。
铁追命得到解脱,一时掠骇换来愤怒:“我杀了你,吸光你内力,当狗踢--”
他连劈数掌,又狠命吸取内力,任由小勾内功多深厚,此时也己被吸个精光,奄奄一息。
本前瞧得双目尽赤,急扑过来。铁追命厉吼,三两掌也打得他昏死地上。
两人全无知觉倒地,铁追命也渐渐恢复冷静,摸向脑袋。那一排齿痕若不被吸食,自无鲜血溢出,他始放心不少。而让他心甘情愿未再出手打人泄恨,乃是他发现从小勾身上吸来的内力,竟然如此之高。足足使自己加强了一倍,而且随时可用,这并不容易啊!
通常吸取别人内力,都得经过催化吸收,方能使用,而小勾内力能让他立即使用,也许是两人都练了九龙神功之故吧。
铁追命得到无尽好处,方瞧向小勾,瞧他奄奄一息,却不断气,倒是硬功夫,要是一般人早就五脏碎裂而亡了。
“一掌打死你,未免太便宜了!”
铁追命竟然使出内劲,替小勾疗伤。但也只是将他弄醒罢了。
小勾勉强张开眼晴,两位魔头仍在场,他暗自苦笑,眼晴也懒得再张开,免得更增加他俩狂妄心情。
铁追命讪笑:“你知道本盟主为何不杀你?理由很简单,你武功尽失,杀你无用,我要把你当狗耍,耍到你死为止。”
小勾听来甚是无奈,如今他得先保自己性命,尤其后头还有个铁追阳,他可就更多花样了。
“别杀我,我知道九龙秘籍还有很多秘密。”
铁追命和任青云同时一楞。这话说来甚是中听。
“你只是想保命吧?秘籍老夫早读过了。”铁追命不相信地说。
“我看的是正本。是从武则天那里看来的。”
铁追命立即瞧向任青云,想得到答案。任青云点头:“他确实和武林皇帝一同研练过这秘籍。”
铁追命瞧向小勾,黠笑着:“只要你肯合作,本盟主保证你会活得很好。”
小勾勉强挤出笑意:“我武功已失,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等伤好了,再告诉你全部。”
“好,识时务者为俊杰,老夫最欣赏你这种人。”
任青云道:“他在皇帝门,是有名的恶军师,盟主还是要小心他使诈。”
“没武功,如何耍,也要不出个名堂,若有状况,你再提醒我。”
小勾道:“别对我多心了,我准备加入你们如何?”
铁追命怪笑:“你没了武功,新皇帝门不收,还是去当你的宝贝门主吧!”
小勾闻言瘪笑着,实是彼一时,此一时。现在求人家,都没人要。
不过瞧及铁追命脑袋的血齿痕,他也就自我安慰地笑了,这是他今天的唯一收获。
铁追命塞了小勾两粒药丸,并催化它,已亲自押向左边半壁山崖。
小勾直叫着要把本前一同带走。铁追命为了口供,只有顺从他,一手抄一个。直掠半崖面,那里早有洞穴,专囚人犯用的。
里头还有铁链,铐住两人双脚,双手。勉强可以坐下,但双手却得高举。算来并不好受。
“在这里好好养伤,没有人会来找你麻烦!”
铁追命再次检查,觉得无安全顾虑,方自扬长而去。
小勾闷坐一阵,觉得铁追命治伤良药并非普通货,现在己起作用,感觉心凉舒畅,痛楚消失大半。
幽幽中,本前也己醒来,他和小勾两边面对面地被困锁,一张开眼晴,已发现小勾被扣。他只挨了几掌,虽内力已失,却因铁追命看他不在眼里,用劲不多,他的伤比小勾轻多了。他勉强挤出笑意:“跟你出来,只乐了几天就落难了。”
小勾自嘲笑道:“这还算好的了,我一出道,一天都没爽过,就落难啦!”
“那至少没性命之忧吧?”
“现在也没有啊!他们扣着我们,不会那么快就杀了我们。”
“不杀你却要让你比死还痛苦。”
话声方落,一身银白的铁追阳已闪入洞中,他谑笑着,大步往小勾行去。
小勾见着他,如见着鬼,尖叫:“哇呜,你怎会来了?你爹禁止任何人来,我要告诉他,你抗命。”
“没办法,谁叫你我的仇结的那么深。仇恨已让我失去理智。
”
“你敢杀了我?”
“不敢,我爹还得看你脸色,我怎敢杀你。”
“既然不敢,还不快滚?”
“滚去哪里?我日夜想着要报仇!我是不敢让你死,却想叫你度日如年--”
铁追阳说到激动处,狠狠揪着小勾衣领,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
小勾暗自叫苦,今天是避不了皮肉痛了,他斥喝:“只要我一吼,你爹马上会过来,你将难逃处罚。”
“放心,他要不走,我想敢来?你认命吧!”
铁追阳拿出一支细针,残忍谑笑:“几月前你威风八面,几月后,我也要讨回利息,今天就让你尝尝十指穿心滋味。”
他忽而抽动细针,往小勾右手食指指甲缝刺了进去。
那痛,简直比千刀万剐还痛。
小勾尖厉大叫,抖着右手,额头冷汗直冒。
“你不是人--”
“不错,我是恶魔,整死你的恶魔!”
铁追阳又搅动细针,简直要挑下指甲,小勾痛得泪水直流,全身发抖。
本前瞧在眼里,直如见着地狱酷刑,他也忍不住尖吼:“你还算人吗?快住手,人渣--”
“你敢骂本少盟主?我连你也侍侯!”
细针抽出,猛刺本前指甲,他一声痛叫,挣扎抖着铁链,却仍挣不了,那痛真能钻入脑髓,让人无法忍受。
铁追阳谑笑着:“再叫啊,叫一声赏一针,看你有多会叫。”
本前抖着身躯,嘴巴己吐不出只字半语。
小勾不忍他受苦,苦笑一声:“一人叫,总比两人痛得好。恶魔,过来啊,我接招,以后别落在我手中,看谁狠!
”
铁追阳黠笑着:“有骨气,可惜从今以后,你永远走不出九尊盟了,就算走出去,也奈何不了我啊!因为你已如一条狗,随时可以让人喊打。因为九尊盟已吸收天下所有高手,你又怎能是九尊盟的对手?”
“别得意,老天会有眼。”
“就是有眼,才让你落人我手中!”
铁追阳激怒得又刺向小勾指甲,惨叫又起,他疯狂吼着、刺着,小勾没命尖叫、发抖、挣扎。
直到刺完第五指,小勾已晕了过去。
铁追阳己刺得全身是汗,大呼过瘾,一巴掌又打醒小勾,谑笑着:“如何,滋昧好受吧!”
小勾不敢再说话,那痛,实在非人能忍受。他还泪流满面,实在狼狈到极点。
“今天到此为止,据我所知,晕倒是最痛的极限,再刺下去,你就无法更痛了,所以让你好好休息,有空我再来,再从头开始,你会觉得更有昧道,乖,别哭啊,要像个男人嘛!”
铁追阳假惺惺抓起小勾衣角,替他擦泪,随又伸手往他受伤五指扣去,痛得小勾泪水再流。铁追阳方自扬长而去。
小勾眼看左手五片指甲全都紫黑一片,指缝还不停渗出血丝,见着都触日惊心。
本前嗔恨道:“若抓着他,非切他肉来吃不可。”
“那事以后再说吧,我看我要是不再溜走,非得死在他手中。”
“如何溜?四肢被扣,又没了功力。”
小勾暗自运功,然后又是一声失望叹息:“方才铁追命吸去的是我从恶佛陀和任青云吸来的功力,再加上我那几年修为。体内还有两道劲流,这是吃下黑白兰花留下的后遗症,任由铁追命吸都吸不去。我以为能引导它们而恢复功力,可是他们却不听使唤,一点儿用处都没有。”
本前道:“我不懂这些,就算你恢复功力,又如何挣脱这铁链?”
“至少可以避免被那小子行刑啊!”
“现在已无法想了……”本前感到沮丧。
小勾脑袋已不停转着,一定要等铁追阳下次来到之前,想办法脱困,否则又得受那非人酷刑了。
“铁追命为何不来?他若来了,我也好威胁他,并说出他儿子可恶之处……”
本前道:“咱叫叫看,说不定能把他引来。”
“好吧,现在也只有如此了。”
两人遂张口大叫,虽然那对内伤有所影响,但若不叫,那酷刑更让人受不了。
叫了一阵,也许此处离九龙塔仍远,听不到响应。
不过崖顶却有了反应。那如狮予的九毒魔君己被声音谅着,喝叫地往洞口撞来:“谁在大吼大叫,老夫杀了他!”
突然见着有人来,小勾己嘘口气,终也有救了,本前却被袁百刀满头狮子般的白发给吓着,吶;吶;不知所言。
袁百刀发现两个光头和尚,甚是纳闷,九尊盟为何跟和尚订了交道。
“盟主,是我啊!”
“你是……”
“宝贝门主,差点吃儿掉你的黑白兰花的人。”
袁百刀凝目瞧去,始发现原是这小鬼,把头发给理掉了,他斥笑:“好好的,理什么光头?你怎会被关在这里?”
小勾叹息:“没办法,你师兄的双胞胎,一个要放我走,一个就把我关起来了。”
“真有这回事?”
“否则我怎会被关在这里?”
“我不信,你一定在撒谎,我师兄就是师兄,哪来有两人?你是不是犯了重罪,才被铐在这里?”
“我犯了什么罪?全是你的黑白兰花,害得我被困在这里。”
这话就紧扣着袁百刀心灵。他急道:“黑白兰花出了何事?他们敢偷了它?”
“那可不一定,最近九尊盟来了不少男女,他们全是十恶不赦之徒,随时都会偷了它。”
“他们敢?哼,老夫非叫他们吃不完兜着走!”
“不瞒你说,我上次吃下黑兰花和白兰花汁液,身体就起了变化,两道劲流游来游去,却不听使唤,这是什么原因?”
“真有此事?”
“千真万确,你探探我身上劲流即明自。”
“老夫试试!”
袁百刀立即伸手探向小勾太阳穴。忽而又想到什么,惊诧道:“你偷了我的兰花?”
“没有啊,上次我说有两株,你偏不信,我把小株的吃下了,大株还留在那里,不信你可以先去瞧瞧。”
“我当然要弄清楚!”
袁百刀当真倒纵出洞,去检查他的兰花了。
本前道:“这老头看起来呆楞楞,很好骗的样子。”
小勾道:“也不一定,他要使起性子,什么话也听不进去。能否脱困,全在他身上了。你得跟我一样小心应付。”
“我自会小心。”
袁百刀寻向花园,不久又自掠回山洞,欣喜笑着:“黑寡妇仍在,你方才说什么,也服下一株?”
“是啊,还弄来两道劲流呢,怪难受的。”
“还有其它病症吗?”
“刚刚开始有些恶心想吐,但后来就习惯了。”
“这不就跟女人怀孕很像?”
“对,就是这种感觉,我怀的是两道劲流啊!”
“我瞧瞧……”
袁百刀此时已细心万分,诊断着小勾。因为这一次是重要试药实验,他不得不小心。
小勾就是要他把两道劲流引出来,至少一点点也仔,或而能起死回生。
袁百刀先把脉,探不出结果,再抵小勾太阳穴,运功搜向小勾体内,不久他惊诧道:“当真有两道劲流?”
“小的怎敢欺骗您呢?”
“怎么样?劲流四处乱窜,你没办法控悼制?”
“正是如此。”
“那可能是你内力不足……咦?你的内力怎会不见了?”
“被大盟主给吸出啦!还把我伤成这样子。”
“怎会?怎么吸?”
“他练了妖功,他也想解开黑兰花的秘密。才对我下手。
”
袁百刀嗔叫:“这老贼,竟然动到我头上来?嘿嘿,幸亏我发现得早,否则就被他抢了头筹。”
于是,他更加小心地为小勾诊伤,还喂了几粒灵丹妙药。
他输送功力想为小勾引导那两道劲流。过了盏茶工夫,并末起色,小勾已不指望有多大效果。只好暗暗运口诀,想吸取袁百刀送来内力。
他不敢动作太明显,试着将其内力引导至丹田,并留下些许。果然他试了一周天,丹田中起了小小力道。
这分明能够再吸回他人内力。
小勾已欣喜万分,不动声色地偷得袁百刀浑厚内功。
他偷得小心,也偷得不多,袁百刀始终没发现。他一直为不能催化小勾体内两道劲流而烦恼。
“怎么这么刚柔?难道要以毒攻毒?花中之王,毒性该属阴毒……”
小勾急道:“别用毒,我体内已是阴阳并盛,冷热流通通都有,你再检查几次,再决定如何试药好不好?”
袁百刀点头:“也是有道理,如此重要的试验,岂可乱来。”
他干脆抽出银针,想刺向小勾以取血。
“不必刺啦!要血,挤我手指,要多少有多少。”
小勾晃着左手,袁百刀始发现那五指被刺得发紫黑,惊诧道:“这是怎么回事?”
“被铁追阳用刑,他想逼我说出兰花的秘密,可是我死也不说,才被他整得死去活来。他好象有点偷食黑兰花。”
“他敢?”
“他是不敢,但若嫁祸给我,他就敢了。”
“这小畜牲,竟敢打主意到我头上,非给他教训不可。”
“你别动他啊,你教训他,他再教训我,受苦的还是我,要是我忍不住自杀了,你损失就更惨了!”
“他敢动你,老夫就牢了他。”
小勾心头稍安:“大盟主,你可要处处小心,我困在这根本无处可躲啊!”
袁百刀冷哼一声,抓向铁链,想揪断它,却不可得,试了几次,恨恨说道:“帅兄也真是,搞来这玩点儿,想把人铐死?你放心,只要一有状况,我一定赶来,先教训他们!你安心给我做试验。”
小勾点头谢恩:“只要能安心,我就能完成你的任务了。
”
“哈哈,跟我合作准错不了。”
袁百刀把一阵脉,挤出鲜血,径自掠回崖面,做化验去了。
小勾这才吁了口气:“终于拉了一个人,解决了暂时危机。”
本前道:“可是……还要待多久?”
“管他的,先养好伤再说。告诉你,我有了新的内力,恢复功力有望啦!”
小勾窃喜着,本前亦为他高兴。两人遂闭目打坐,除了疗伤,也企图恢复更多功力。
匆匆一夜已过。
早上有人送来馒头,两人饿得发晕?囫囵吞入腹中,解决饥肠之苦,方想舒服休息一下。
那铁追阳已谑笑地出现在洞口。
“两位还过得舒服吧!”
小勾见着是他,已没命尖叫:“快来人啊--我受到威胁啦--”
他想吼来袁百刀。
铁追阳谑声更狂:“叫啊!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
“谁说的,小畜牲,还不快退去!”
劲风闪来,袁百刀一掌已逼退铁追阳,封在小勾前头。小勾为之安心,这疯子果然守信用。
“二叔?”铁追阳为之惊诧。
袁百刀冷斥:“给我退下,否则休怪我修理你。”
“二叔,他是侄儿的仇家,我是来报仇的……”
“有仇以后再报,还不下去!你想偷我黑寡妇,以为我不知道。”
铁追阳闻言,方知小勾造了谣,恨恨瞄小勾一眼,急说道:“二叔误会了,侄儿怎敢动你的药。”
“骗谁?灵丹妙药谁不爱?我警告你,要是黑寡妇有所闪失,唯你是问!”
“可以。但二叔该让小侄报此冤仇吧!”
“放屁!我还要试药,你滚是不滚!”
袁百刀怒火已起,一掌扫得铁追阳滚出洞外,差点儿摔下崖面,他赶忙抓住岩块,方稳住身子。一肚子怒火:“丁小勾你最好随时有人保护,否则我会抽你的筋,剥你的皮!”
说完才恨恨离去。
小勾装作受尽委屈模样:“大盟主听见了,他不达目的是不会善罢干休的。”
“他敢?我先宰了他!你好好养伤,没做好试药之前,任何人都别想动你!我走啦!
还得化验你的血。”
说完,袁百刀咻地一声,又翻回崖顶红屋去了。
小勾暗自庆幸逃过一劫,他还得勤快运功疗伤,好早日脱困。
谁知方疗伤没多久。
猝见白影射来,原来是铁追阳去而复返。
小勾见状大叫:“救命啊--”
铁追阳厉笑:“叫啊,我照样揍你!”
欺身上前,双掌左右开弓,打得小勾没头没脸,痛叫不已。
“我就不信有谁顾得了你!”
铁追阳不敢停留太久,连环揍了十几拳,深怕被袁百刀逮着,赶忙又溜逃出去。
几乎是相差无几,袁百刀已闪了进来,惊叫着:“那畜牲又来了?”
小勾叫苦:“揍都揍完了,你才来!”
瞧及小勾满头满脸肿红,袁百刀自也愤恨非常:“这小子,敢不听我的话?”
猝然射出,他得找铁追阳算帐。
小勾满脸疼痛,摸不着,抚不了,只能皱皱眼皮,拉拉嘴角,勉强泄出几许痛意。
本前瞧他紫青模样,想笑,却又不好意思,说道:“看样子,那老头也保不了你。”
“那还有什么办法?只能怪自己坏事做多了,报应全上身!”
小勾瘪笑,却牵动脸肉,痛得唉唉叫。
“那小混蛋倒也够狠,非得揍我才高兴,连老毒物也不怕?”
本前想笑:“你到底跟他结了什么仇?”
小勾想到也想笑:“我替他穿耳洞,用钝剑穿的。再把他脱光,验明正身,是男是女。”
“难怪他会仇恨你。”
“是啊,我也后悔做出这种事,惹来现在一身麻烦,也不知老头把人逮着没有?”
这是小勾唯一希望。可是袁百刀并未找到人,铁追阳好象早已找了藏身处,躲得全无痕迹。袁百刀只好折返,免得这小鬼又偷袭。
“没逮着啊?我死定了!”小勾一脸愁苦。
袁百刀道:“迟早我会逮着他。”
“等你逮着,我就死在他手中了。”
“他敢!”
“怎么不敢?方才不就不把你放在眼里,偷袭我?”
“这畜牲,太可恶了!”
“除非你留下来看着我。”
“可是我还有试验要做……我看把洞口封起来好了!”
“你想闷死我们?”
“用毒蛛网,嘿嘿,他敢碰就毒死他!”
小勾心中稍安:“好吧!能制住他就好,否则我只有一死避痛苦了。”
袁百刀立即掠出洞,不久,找来两只拳大黑红蜘蛛。得意笑着:“残血蜘蛛,遇血即攻击,毒丝沾身即陷入肉中,足可把人骨缩成两段。那小子胆敢一试,叫他残废回去。”
小勾瞧得蜘蛛只只獠牙,是向着自己,他不禁紧张:“我流了血,它会吃了我?”
袁百刀得意道:“不会,我教乖啦,它现在只对外攻击,你大可放心。”
“好吧!信你一次,叫它把网织密点儿,免得那小子有机可乘。”
“一切交给它啦!”
袁百刀吱吱叫了几声,那两蜘蛛立即跳向两边洞壁,开始吐丝织网。袁百刀则已得意退去,临行还摸了两蜘蛛脑袋,表示爱意,蜘蛛得到鼓励,织得更快。
瞧它们吐出细丝,主线三条合并就跟筷子差不多粗,想来要一刀砍断,似乎不容易。
这两蜘蛛果然勤奋,不到一个时辰,网子已结好。足足桌面大,将洞口给封死。
现在小勾始安心一笑:“希望那小子晚上来,看不见蛛网,被粘在上面,好让毒蜘蛛给吃去。”
本前道:“不知这玩意儿是否有效?”
右脚尖往地面石块踢去,细石射向蜘蛛网,叭地一声,粘在上面,发出滋滋白烟,眨眼化成碎粉。
这分明含有强力腐蚀之毒。瞧得本前毛骨悚然,不敢乱动,免得蜘蛛一发火,把他给吃掉。
小勾瞧得安心:“有了它,我看连铁追命也奈何不了我们,安心养伤吧!”
他立即再打坐,想及早恢复功力。
本前自无内力可用,只好呆坐那里,无聊地注视蜘蛛变化,两蜘蛛头红身黑,口中不停吐舌,像要活吞什么似的。偶有飞虫扑来,只要粘上蜘蛛网,必死无疑。有的甚至末飞到网前,就被毒蜘蛛吐出的毒气给熏死。
他想不通,这两蜘蛛是从何而来?
沉寂中。
外头忽而有人影闪动。毒蜘蛛吱吱怪呵,准备攻击。
小勾一凛神:“有人!是那个畜牲?”
他工想瞧瞧蜘蛛如何对付来人,却发现那人也会咒语叫了几声,毒蜘蛛就不再攻击吼叫了。小勾见状惊叫:“什么嘛,那小子吼叫两声,就把它们给训服了?”
本前在左,瞧到右边人影,惊道:“不是那小子,是女的。”
“女的?是老头他徒弟?”
来者正是想貌平平,却纯真的袁青萍,她早知小勾被擒,也知铁追阳用了毒刑,心头虽不安,却找不到机会,直到现在,她才有机会前来。
她本是老毒物女徒,也照料过两毒蜘蛛,自能使唤毒蜘蛛,才末受到攻击。
袁青萍淡淡一笑,随又转为忧心:“我哥哥随时会来,你们要小心。”
“没关系,有毒蜘蛛守着啊!”
“毒蜘蛛是虫类,怎能斗得过人?三丈之内它能防,三丈之外,它们也无能为力,毒蜘蛛拦得了一时,恐怕拦不了太久。”
小勾想及此,也只有叹息:“没办法啊,除非逃走,否则受罪也是应该的。”
袁青萍沉默一阵,轻叹道:“你知道我大伯最近在做什么?九尊盟忽然多了许多人。”
“他在招兵买马,想统治武林。而且你大伯还有两人,一个替身,一个真人。”
“真的?”
“当然,平常陪你师父那个是假的。”
袁青萍又自沉默了。她只想平静过日子,大人的事,她管不了那么多,她也同情小勾被抓来,还受到酷刑。因为除了九尊盟外,小勾是她唯一见过的外人啊。看他受苦,她心中亦十分难过。
“我没能给你什么帮忙,不过那毒蜘蛛之毒,大概可以腐蚀精铁,它喜欢吃鲜肉,我只知道那么多,你好自为之。”
袁青萍不敢停留太久,说完话己匆匆离去。
“吃鲜肉?”
小勾莫名想笑,瞧瞧蜘蛛,又瞧瞧本前,捉邪一笑:“听说吃素的,肉都比较新鲜。”
“不不不,我几天前已开荤,鲜不起来啦!”
“没关系,大概有肉即可。”
本前干笑着:“就算我有肉,你又如何割?咱们双手根本动不了啊!”
小勾也苦笑:“说了等于没说,哪来的肉?你要我割,我可也下不了手啊!”
两人又陷入苦思,总得想出办法。
“只好以身做肉啦!”
小勾试着以自己左手做饵,向毒蜘蛛嘘了老半天,那毒蜘蛛反应不强。小勾一时忍不了,又用脚踢勾石头,往蜘蛛打去,果然惹得它们回头,吱吱怪叫,利牙猛吐,若非袁百刀有命令,两蜘蛛早就攻击了。
小勾则是一张笑脸晃着手:“来呀!吃午餐时间到了,饿不饿?”
两蜘蛛闻出血腥味,吱叫一阵,却仍未扑来,最后干脆调头不理。
小勾不得不佩服袁百刀训练厉害,能让毒物如此听话。他没趣自嘲笑着:“像我这样童子鸡,肉那么嫩,你们都不想吃,还想吃什么好料?是不是想吃老肉?旁边那个你看看。”
本前笑道:“它连我看都不看,自是不欢迎啦!”
“不欢迎,只有干坐牢了。”
小勾只好再次运起那些许功力,想引出那两道劲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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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an:AXE,OCR:HxH
mzyq
发表于 2017-3-23 23:21:39
第五章分经错脉
本前也只能恢复方才呆坐,想如何找到那鲜肉。
小勾运行数周天,老是得不到预期效果。他忽而想到以自身心法运行,起不了作用,何不再以九龙神功运行。此功本就能将九道劲流汇于体内,若将那两道归于经脉之中,说不定就有效果。
于是他改用九龙心法,运行一阵,两道劲流果然有被牵动迹象,只可惜自身功力太弱,牵动不易。
“不如把人分成两个,由左边吸取右边功力……”
小勾急病乱投医,当真以左手运出吸字诀,右手则为泄字诀。可惜双手不能相交掌,他不得不改为左掌、右腿。这么一来,右腿抬高,架向脑肩,左手终于抓得到脚面。
本前瞧得呵呵轻笑:“你这是做什么?耍起猴戏?还是狗撒尿?”
小勾想着自己动作,也瘪笑起来:“少说风凉话,我在练功啊!”
“这是什么功?狗撒尿功?”
“随便你怎么说,我练会了,你照样要练。”
本前笑声不断,反正没人,也有样学样,开始练起,免得将来被小勾来硬的。
小勾左掌已抓住右足踝,心想自己功力不够,干脆把鞋给脱下,得以贴住涌泉穴,几天未洗脚,难免有味道,小勾鼻子皱了两下,又能如何?忍吧!
他开始运行九龙心法,先是一般平静,根本吸不动右边劲流,小勾干脆改吸为冲,将右边劲流引冲涌泉穴,似乎在动了,他顿时惊喜,再吸劲冲穴,却又受阻般停在那里。
“功力太弱了?”
小勾自觉如此,干脆用指甲戳破涌泉穴外层脚皮,让食指得以血肉相连……他左指尖本就被铁追阳刺穿,不必再次动手。
这一相连,那劲流果然慢慢涌向食指中冲脉,他欣喜不已。立即再以吸字诀吸取右边劲流。果然有了反应了,速度不快,却在游动。
他发觉那些劲流涌入中冲脉之后,似已能流穿周身各处,很显然功力恢复有望。
他激动得直叫好,认真非常地引着劲流。
那劲流似乎非常丰富,小勾引流直到黄昏,竟也只引去三分之一,不过有了效果,他也不觉得累。
已近黄昏,袁百刀又送来食物,突见小勾怪模样,他不解:“你在做什么?”
小勾被他惊醒,立即想收回右腿,却发现已麻痹了,无法动弹,他立即干笑:“没事,想练些奇功而已。”
袁百刀哈哈怪笑起来:“别的功夫不学,去学这狗撒尿,换一种吧!”
“麻掉啦,等复原再换。”
袁百刀笑的甚得意,小勾还是听弛的话,他将两包东西分别射入小勾和本前身前,说道:“吃晚餐,那小畜牲有没有来扰骚?”
“没来。”
“最好来,让他尝尝毒蜘蛛的厉害。”袁百刀得意笑着:“老夫就快配出新药,你体内果然含有兰花汁液,它竟然无毒,给老夫不少好资料!我走啦!”
他又离去,现在只有试药最吸引他了。
小勾想追问有关毒蜘蛛之事都不可得,只好先享用晚餐了。
那东西落在地上,如何吃得了?
本前实在饿了,手抓不到,只好以双脚拨开,纸包中原是烤香肉。似是兔腿肉。他口流唾液已等不及。双脚夹肉,勉强送入口中啃食,那模样和猩猩取食差不了多少。
小勾瘪笑着:“什么不好混,混到动物园来当猴子?”
无奈得很,等右脚麻意退去,他则已脚趾夹起肉块,送往嘴中,慢慢啃食起来。”
本前边啃边笑:“你脱光鞋子,不觉得有味道?”
小勾瞄眼:“什么味道?你用鞋底就没味道?”
“我很小心啊。”
“小心有何用?我的味道是我自己的,你的味道是别人的,连肥水不落外人田都不懂?”
本前说不过小勾,只能干笑:“我已经没有肥水了,所以……”
“吃吧!说这些没用,越说越吃不下。你保留一点儿卫生的幻想好不好?”
两人相视,呵呵笑起,心照不宣地啃着那块大肉,啃食一半,小勾忽而觉得自己功力不知恢复多少,立即将真劲逼向左掌,猛地吸来,那块肉立即飞向左掌,他抓得牢牢,掠喜万分:“抓到了,抓到了!我功力恢复了!”
本前怔诧:“你当真用了狗撒尿的功夫?”
“是又如何!”
“那当然好,我们脱逃有望了!”
“这还用说!”
话未说完,小勾太得意,又因五指受伤,抓不了多久就痛。他欣笑中,把肉给抖落地面。他怔诧着,窘笑地想吸回肉块,却因距离过远,吸不起来。
本前见状惊诧:“休还没完全恢复?”
“只……一点点而己。”
“那我们……”
“再等三天就有希望。”
本前无奈,又不想刺激小勾,干笑着:“你多努力,我支持你!”
“少说风凉话了,怎么支持,把你的肉给我,你吃沾了泥的地上肉。”
“这……呃……我是精神上的支持你。”
“真是马屁精!”
小勾瞪了几眼,也笑起来,再次以脚夹起肉块,再吸回手中,勉强吹掉泥灰,再啃食起来。
吃饱后,小勾仍自练功,想及早恢复功力。
直到二更天,澎又有声音传来,那毒蜘蛛已嘶嘶叫起。忽而白影射来。毒蜘蛛突然吐丝射去。那白影不察,被粘中胸口及左臂,发出嗤嗤白烟。
那人尖叫:“残血蜘蛛?”
这一惊非同小可,他赶忙抓出利刃,往胸口及左臂削去,衣衫己破,胸却仍粘上毒液,他不得不切下肌肤嫩肉,虽只眼珠大小,却已痛得他闷叫,赶忙跳向三丈开外。
小勾见着是铁追阳,也瞧及他吃瘪,偷偷暗笑。已促狭笑起:“再来啊,再闹啊!
夜路走多了,总会碰上鬼!毒蜘蛛的口水如何?好不好受?”
铁追阳厉叫:“我会把你挖得百孔千疮!”
“那也得问我的毒蜘蛛肯不肯。”
“我连它一起烧了!二叔竟然吃里扒外。”
铁追阳掠身离去,准备下次连毒蜘蛛一起收拾。
本前道,“那蜘蛛挡得了火?”
“大概吧,就算不能,铁追阳也停不了多久。我一叫,袁百刀就会赶来。还是自己先恢复功力要紧。”
本前也觉得有道理,暂时安心,他设功可练,干脆靠在壁上睡觉。
小勾发觉那被吸向中冲脉的劲道已平顺多了,只是另一道劲流仍四处乱窜,他觉得与其先吸收一道,不如先平衡两道,如此可使自己舒服些。
如此如法炮制,先脱了左脚鞋子、再抬高,然后以指甲自行戳破右手食指尖,再弄破脚板底的涌泉穴,照先前方法引取另一道劲流。
不知过了多久,他只知劲流慢慢被吸引过去。有了先前恢复的功力,这次吸起来较为顺利。
本前已熟睡,呼声不断,小勾仍自苦运功。
忽而蜘蛛又有了反应,吱吱怪叫。
来者是铁追命,他听及声音,觉得不妥,并未立即靠近,待瞧及毒蜘蛛,他才惊诧:“师弟来过了?”
他往里头瞧,见小勾怪模样,也想笑,暗自叫声疯子。
小勾也发现外头有状况,忽见铁追命远远落在外面,这练功方法可千万别让他识破,他改变手指,反抓铁链,似要扯下足踝禁制。
铁追命淡冷一笑:“若扯得下,本盟主就不会以它扣人了。”
小勾斥骂道:“你什么意思,说要好好照顾我,却让你儿子把我打成这样子。”
“抱歉,老夫急于研究易筋经及九龙神功,而让他有机可乘,回头老夫教训他。”
“如何教训?除非把他关起来,否则我不会告诉你任何秘密!”
“你不是有毒蜘蛛护身了?”
“谁护谁,那是另一回事,我要看到报应。”
“你这不是要我父子相残?”
“爱做不做,随便你。”
铁追命眉头跳了几下,点头道:“他不听话,受些处罚也是应该,倒是你如何引来我师弟替你护身?”
“他要拿我试药,当然要护着我了。”
铁追命频频点头,觉得有道理,随又问:“九龙神功可吸气也可吐气,可是为何涌泉穴和百会穴两处穴道,总是冲不出劲道?”
小勾闻言,已知是玉牌上所指的口诀。然而他觉得不对:“你都练得可以吸取别人功力,为何不知此秘密?”
“吸功容易,却以百穴伤人难。”
小勾也有此感受,但他知道铁追命可能另有阴谋,或想试探自己懂得多少。暗自捉笑:“想探我?我还得整你呢!”
他道:“第三章和第九章之间,还隔着第五章,而第五章改吐为吸,即可冲往头顶及脚底。”
铁追命闻言冷笑:“你想让我跟武则天一样冲破百会穴而死?”
小勾本想害他,谁知他却知道这秘密,不由得惊诧暗道:“难道他什么都知道了?
连我告诉他三五九章相连之事,他都不惊讶,到底又有谁知道这秘密。”
他轻笑:“除非你跟他一样疯,否则你不会那么笨。”
铁追命讪笑几声:“说不定此功力另有伤人处,你可知道?”
“多啦!你不怕吸取他人内力太多,经脉承受不起而暴裂而亡?”
“这正是老夫所想证实的地方。”
“你好好证实,有了答案再来告诉我。”
“若要老夫告诉你,也不必留你在此了。你得告诉老夫其它秘密。”
“笑话!我伤势还没好,你又不够诚意,让你那臭儿子找我麻烦,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以后呢?”
“那得看你如何对我了。”
铁追命点头:“老夫不会让你失望。我会好好教训追阳,叫他别来烦你。”
“不是烦,他想把我打成残废,却不肯弄死我。”
“老夫会警告他。”
“就看你表现啦!对了,你抢得易筋经,和九龙神功可有好处?”
“很难。我本想以易筋经稳住内劲,却仍一发不可收抬。”
“其实凭你武功,已天下无敌,何必那么没命地苦练?”
铁追命忽而狂笑:“我不但要天下无敌,还要练成金刚不坏之身,你满意了没有?”
“原来你想和武则天一样,刀枪不入?”
“说对了!你好好想想,老夫过两天再来问你,到时候你的伤就该好了。”
铁追命谑笑着,掠身离去。
“又是疯子一个!”
小勾只有苦笑了。瞧那铁追命似乎对九龙神功有独到之处,若两天后再来,唬不了他,自己可就大大不利。还是先把功力恢复再说。于是也不敢休息,日夜不停地运行内力。
※※※
第二天清晨。
小勾忽而被毒蜘蛛的叫声吵醒,张眼望去,原是蛛网粘了一只白雀,两蜘蛛突然冲前,同时张口,活生生地将白雀撕成两半,然后各自吞食。
白雀不大,两三口即被吞入腹中,蜘蛛似未吃饱,意犹末尽地张牙撩齿,往外间飞掠的鸟群吱叫着,却拿鸟儿没有办法。
“对啊!活活的鸟儿,不是鲜肉是什么?”
小勾激动说着。
本前也醒来,并瞧及那幕情景:“鸟是鲜肉,可惜在天空飞,你又奈它何?”
小勾邪笑:“别的不行,抓鸟,我可不赖。”
“那也得你的禁闭解除再说。”
“不必,我现在就可以捉。”
小勾右脚抓向腰际,以脚趾夹出东酉,原来是天蚕勾,勉强将东西送到右手,现在小勾大约己恢复一成功力,用它来捉鸟,该无问题。
本前欣笑道:“捉几只来自己烤,想必丰富又好吃!”
“好啊,你变出火来吧!”
本前这才想到没火,烤不起来,干笑道:“再勾个火炉来如何?”
“你以为这是少林厨房?要火就有火。”
“说着玩的啦!你射鸟便是,只要逃出去。什么肉吃不到?”
“你的肉,我就吃不到。”
“还没恨我到那种程度吧?要吃我的肉?”
飞鸟忽而有一只飞得较近,两蜘蛛吱吱叫地吐丝想打,却射不着。小勾见机不可失,立即运功将天蚕勾打出去,穿过蜘蛛网,直接命中飞鸟。它啾地一声就翘了。小勾猛将它拖回来。
两蜘蛛感到纳闷,自己未打中,那鸟怎会往回撞?管他的,有得吃,还想那么多。
眼看那白雀被卡在网上,蜘蛛扑向前。小勾见状,又加劲拖拉过来。鸟毛被粘在网上,鸟身则被拖向小勾。
两蜘蛛扑个空,吱吱怪叫,发现那肉已跑到小勾身边,它们想夺,又有顾忌。
小勾则露出笑脸:“来啊!就是要让你们吃的。”
蜘蛛似不懂他的话,仍自不敢移前。
小勾叫了几声没结果,改用吱吱声音要它们过来吃东西仍无反应。反把本前给逗笑了、
“你在叫小孩撒尿是不是?吹的那么用劲?”
小勾无奈,只好故意将鸟身以天蚕勾撕开,血液流向右脚半尺长铁链上。
毒蜘蛛似禁不了诱惑,想探足过来,又不敢。
小勾干脆不动,等毒蜘蛛过来。
毒蜘蛛试了几次,一只已爬向地面,想偷鸟身,它慢慢爬前,但觉小勾并无反应,猝然吐出毒丝,粘向鸟'肉,猛抽过来,已抢得食物,跳回网上。另一只也上前抢食。双方三两下又把鸟肉给吃下去。它们意犹末尽,想舔血。发现小勾仍未动,一只干脆将毒丝射向铁链,拉成一直线。它轻巧滑过去,直到小勾右足前,还不见反应,它始往链上血迹舔去,那舌头尖而红,并带有口水,沾向铁链,已发出嘶嘶声音,淡淡冒起白烟。
小勾可揪紧了心神,毒蜘蛛就在他右脚半尺不到,要是舔上瘾了,反过来啃自己肉,那还得了,手中天蚕勾抓得死死,随时准备冲袭。
那毒蜘蛛舔得差不多,似意犹末尽,转头往小勾右足瞧去。小勾暗自叫糟,天蚕勾扣得更紧,还好毒蜘蛛只叫了两声,似觉得小勾右脚味道并不怎么好,摇摇头剪断蛛丝,径自收向腹中,退回网上。
本前忍不住捉笑起来:“你的味道功用不少啊!”
小勾笑骂一句:“妈的,还会摇摇头?实在不把我的肉看在眼里。不过这样也好啦,能安则安,现在又不是卖肉的时候!”
他发现那被舔过的铁链已腐蚀而剥落起来,若再用力扯去,将会有可能扯断。
“再舔久一点儿,也许效果更好……”
他如此想,随又往外边飞鸟寻去,突见又有猎物,天蚕勾再射去,还好仍是白雀,很快穿过蜘蛛网。小勾怕蜘蛛故技重施,将鸟肉以天蚕勾勾在铁链上。
果然先前一只仍以蜘蛛丝想粘走,却揪不过来。另一只方才舔过血,已觉得小勾没恶意。蛛丝射向铁链,身躯也滑过去啃肉,先前那只见状,也顾不得老是远吊猎物。赶忙以同样方法吐丝、滑过去抢肉。
恶虫即恶虫,抢食从不相让,猛撕猛啃,激舔激吸。其实白雀肉身还不及半个拳头大。两蜘蛛抢食之下,能分到的肉就更少了,难怪它们像饿死鬼,猛狠抢着。
小勾只注意铁链瘸蚀程度,发现效果果然很好。若将滑迹沾得更广,将更有效果。
为争取时间,他又偷偷射猎外头白雀,一径地缠往手脚铁链上。连同本前,共猎得七只。他考虑到毒蜘蛛吃饱不再啃食。故而将后来四只全都捣出伤口,让其鲜血滴在本前铁链上,然后将肉身再拋;出洞外。
如此蜘蛛只能分得二至三只,合起来还不及拳头大,该不会太饱。
果然两只毒蜘蛛啃去小勾身边鸟肉,意犹未尽地仍跳至本前身边舔鲜血。直到舔完了,还在吱吱叫,现在反而光明正大地问小勾要食物。
小勾自嘲一笑:“没事竟然养起怪物来!”
他不敢稍馒,再射两只白雀,让两蜘蛛啃个够。也许一人一只,不必抢吃的较实在似的。两蜘蛛啃完后,往小勾吱吱叫着,似在感激,抽丝回返网上,像小猫般舔起前两只脚。
小勾赶忙往四周铁链瞧去,腐蚀程度已差不多,只看自己是否有功力可扯断。他试了一下,叭地一声,腐蚀处已现裂痕,他兴奋万分:“有救啦!你呢?”
“等你来救。”
除非完全腐蚀断去,凭本前那烂功夫,他是一辈子也别想自己扯断。
“你会得救的!”
小勾又将右脚抬起来,准备行功,但觉过慢,干脆两脚交叉抬高,架在背后,亏他有些软身功夫。行动得以顺利进行,两道劲流,左指右腿,右指左腿地两边跑。
本前瞧得嗤嗤笑,直道小勾是戏台上的小丑。
小勾无心骂他,还是练功要紧,不知过了多久。
忽而毒蜘蛛又叫。猝而一团火把往毒蜘蛛丢来,逼得它们厉叫,四处逃开,仍自往来者攻击。
铁追阳学乖了,不敢靠太近,他厉笑:“下次要你的命!”
他仍未忘记对付小勾,从外头打入一堆石块。打得小勾唉唉痛叫,他方自扬长离去。
小勾斥骂不停,却制不了人,骂也是白骂。
本前数着小勾旧瘤上的新瘤,叹声道:“足足有十多颗,门主啊,你得快想办法,否则他下次来,你够受了。”
小勾恨恨斥骂:“下次来,一定要他好看!”
再运行内力。直到傍晚,他已觉得恢复三成,而内伤也好多了。该能扯了。猛运真力,两手往前拖拉,叭地脆响,铁链裂痕更大。他再揪扯两下,终于右手铁链给扯断。
本前一阵惊呼。
“要死啦!怕人不知道?”小勾斥道。
本前立即闭嘴,满脸歉意。
小勾没时间理他,转活右手腕。再以双手扯向左手铁链,然后是双脚,都一一扭断。
他才暗自欣叫,“大功告成!”
“还有我……”
“你?多嘴,再囚一天。”
“不行啊,若突然可以逃走,我走不了,岂不丧失机会?”
“噢,不能意气用事,算你有理。”
小勾这才用劲将本前四肢铁链扯断。
本前得以自由,被扣过久,双手酸死了,立即狠狠运动。只因手腕仍挂有半尺长铁链,甩动起来会烈烈作响,小勾又喝止他,只能小动作般活动活动。
那两只毒蜘蛛已把网上的火把清理干净。此时没事,见两人活动如此爽快。毒蜘蛛也抖着八只脚,震得蛛网来回荡去。也许这就是他们的娱乐吧?
小勾并未得意忘形,活动过后,又决定和本前一同把铁环扣回去,或用布条绑妥,假装仍然受制,只要铁追阳一来,就要让他好看。
然而往外一瞧,那毒蜘蛛网封在前面,莫说铁追阳进不来,自己想逃出去,恐怕都得费一翻手脚。
小勾试着怪叫毒蜘蛛退去,可惜无法讲通,毒蜘蛛仍抖着蜘蛛网,还以为小勾在逗它们玩呢!
“真是,没想到还会祈祷铁追阳破去蛛网,自动送上门来?”
时事变化无常,小勾此时确是如此祈祷着。
直到三更天。铁追阳终于再次出现,他突然往蜘蛛网上泼上枯油,连同毒蜘蛛也粘上,他再引火丢来,呼地一声,火苗暴起,涨如桌面大。毒蜘蛛身上的油渍也起了火,被烧得吱吱乱叫,四处逃开。
若在平时,小勾和本前必定大叫。现在他俩却不叫了,免得引来袁百刀,两人干脆装睡,脑袋低得沉沉,若非夜晚,小勾还想流口水呢!
任蜘蛛厉害,但烈火烧身。它们,哪抵挡得了,两毒蜘蛛奋不顾身地扑向铁追阳,想作殊死搏斗。铁追阳自不肯让毒蜘蛛近身,又将手中油桶粘油逼出,全打向毒蜘蛛,又将其逼回火网。
毒蜘蛛第二次受猛火攻击,再也受不了,吱吱尖叫,已掉落地面,发出一阵焦臭,一命呜呼。
只要死了毒蜘蛛,铁追阳心中大快,抽出利剑往蜘蛛网砍去,冷笑:“丁小勾看你这次往哪里逃!”
本来火光在半崖上,远处皆可见。但铁追阳只怕袁百刀,他却住在崖顶,就不一定瞧得见,何况小勾并未大吼,上面又无反应。他更托大,以为事情将可搞定。
利刀砍向蜘蛛网,却未能砍断。再砍几下,仍无结果,他干脆往四处石壁挑去。石块挑落,蜘蛛网已晃动。
小勾但觉拖得大久也不好,遂暗中射出天蚕勾,帮他扯蜘蛛网,而此天蚕勾丝细而透明,又在黑夜,还有火网罩前,他自不怕被铁追阳发现。
他扯向上端,蜘蛛网也烧得差不多,应勾而落。有若软帘,拖往下。小勾瞧得差不多,赶忙收起天蚕勾,准备等待大鱼上钩。
铁追阳哪知里头变了样?但见蜘蛛网己软脱,他一剑捣来,打个圆圈,即把蜘蛛网全圈在剑尖,还冒着火。他谑笑地举着,冲入洞中。
“这么大的事,还有心情睡觉?起来!”
他将火团扭向小勾,立即将小勾逼醒。小勾惊叫:“你……你……”
“我来看你啦!冤家!”
铁追阳将利剑倒射壁上,以剑柄嵌插入岩,露了一手精纯内力。他笑的更谑:“我要做的事,没人能阻止我。那两只臭蜘蛛,又怎么能保住你的安全?真是笑话。”
小勾立即装出恐惧,又转为笑脸:“铁兄,有话好说,以前全是误会……”
“误会?我右耳上的刀痕,也是误会?你准备接受我的误会吧!”
铁追阳也不愿多耽搁时间,失去报仇机会,抽出细针,就往小勾右手指甲刺去。
“不要啊!”
“由不得你!”
铁追阳想笑。小勾早运好神功等着他,但见他欺过来,忽然扯断铁链,双腿扣住他腰际,右手猛扣他手掌,拼命吸取他的内劲。
铁追阳惊遭骤变,吓傻了眼,还来不及反应是怎么回事,内劲已被吸去大半。他惊惶尖叫,左掌猛击小勾。
本前岂能让他尖叫,也扯断铁链冲上来,照样双腿扣人双手往他嘴巴封去。
铁追陌欲叫无声,只得呜呜惊吼,左掌不停击打。小勾自认吸得快,他将无体力伤人。铁追阳腹背受敌,立足不稳,摔倒在地,没命吼叫:“放手……救命……”
声音呜呜无声,传不了多远。
“你也会叫救命?下辈子吧!”
小勾狠命又是一吸,觉得过馒,干脆张口咬他手臂,又吸血又吸内力,果然很快把铁追阳内力吸光,他已软弱下来,无力挣扎。
小勾欣喜不已,以为内为恢复不少,谁知运劲之际,只有五成。
“这小子内力竟然只有我的两成?”
小勾实在看不上眼,敲了二记响头,把他给敲晕。心头直念着,内力那么弱,难怪装模作样。
本前却是喘呼呼:“我可没你舒服,我武功全失噢!”
“出去就传你些许。”
小勾不敢停留过久,立即往外探去,星光中,一片宁静。
想及九尊盟最近多了不少人,往下走,可能不顺利,倒不如往上爬,只要避开袁百刀,自能脱逃。
于是他撕下衣角布条,往身上半尺铁链绑去,免得发声,本前也跟着做,随即他又背起铁追阳,准备逃逸。
本前纳闷,背着他,不是更难逃?
小勾冷道:“血仇难消,你不想报仇?”
“想,可是……”
“我仇火攻心,多说无益,快走吧!”
其实他背走铁追阳,不只是报仇,而是想在出差错时,可用他作人质,威胁九尊盟。
小勾已背着人,往上爬去。本前也只好跟了过去。
山崖虽陡,却难不着小勾,他还得找好路让本前爬行。但为了把握时间,小勾决定先掠向崖面,他早见过那红屋位置,才打拙天蚕勾,将百丈下边的本前给吊上来。本前身躯悬空,可吓得他一身冷汗,还好是有惊无险。
这崖面有若坚直的薄木板,两边全是高崖,上边只有十数丈宽。倒是靠红屋那端稍大,稍倾斜,像是木板一角被削去般。种植了不少花草树木,想是袁百刀的实验地方。
小勾虽觉得从那边溜下另一崖面,可能比较容易,但有了袁百刀把关,他不得不打消主意。只好领着本前往十余丈远的另一崖面潜去。直抵崖前,往下一望,全是云雾。
小勾抓石块丢去,竟无回音。
本前苦着脸:“当真要从这里逃走?”
“你以为我耍着玩的?过来!”
小勾抓向本前腰带,将天蚕勾扣去。
“给我往下爬,找到落脚处,扯绳子告诉我。”
本前虽惊怕,却也没办法,只好被吊往下边,落了一百丈,始找到一株攀岩古松,该可支撑三人重量,他才通知小勾。
小勾并未收起天蚕勾,背着铁追阳往下跳。身形直坠而下,啪地一声,早超过本前,他谅诧尖叫,猝又觉得接带被扭,就快掉下古松。简直要他小命。吓得他连忙紧抱着古松,方自稳住身形。
小勾则利用此拉力,又降百余丈,全把天蚕勾长度用光,才找来落脚石,稳在那里。
他揪绳线,要本前落降,本前哪肯。小勾摔然用力猛扯,本前死命抱树,岂知小勾力道够劲,又懂得技巧,往下扯不行改往摆扯。这一摆动,本前被斜斜提走,只吃左手劲道,再也无法把住树干,拋;物式地被甩向下崖底。
他啊地尖叫,早吓得夜鸟惊飞,更惊着了崖上的袁百刀。然而袁百刀探崖一瞧,只有雾层,瞧不出什么,他想到秘洞的小勾,急忙赶回,只见人去洞空,还发现毒蜘蛛焦黑的尸体。他知道是铁追阳下了毒手。震怒大吼,疯狂地搜向四处,把九尊盟上下吵得无法安宁。
而铁追命似乎习惯于袁百刀的疯劲,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也因此,他给了小勾更多逃走机会。
本前坠下崖底,少说也有数百丈,方被揪住,吓得他一身冷汗。
小勾则已骂他胆小鬼,叫魂似地把人惊醒。
本前知道错了,他却莫可奈何,如此逃命方法,他可是第一遭。
还好有了此次经验,他知道只要腰带不断裂,即无生命危险,也开始配合小勾,两人不断交换下坠,终也平安坠落万丈深渊。
两人顺着河流而行,直到天亮,才发现远处山头有烟冒出,想是已走出深渊区,两人这才找了较平坦的石面,倒下来先休息一番再说。
小勾瞧着铁追阳,竟然被自己背了一夜,还睡得那么舒服,一巴掌把他给打醒。
“小子,天亮了,准备做早操了!”
铁追阳惊醒过来,发现身在异处,旁边还有小勾这大仇家,他登时厉吼:“还债来!”
一掌攻出去,小勾一脚扫过来,扫中他肩头,铁追阳闷哼一声,被扫飞七八丈,掉落水中,他这才发现武功尽失,骇然尖叫:“我的武功,我的武功……”
铁追阳不肯相信地劈掌踢腿,却哪还有劲道?
“练过了再告诉我啊1让我签定签定你学了多少?”
“我的武功……恶魔,你偷了我的武功,快还我武功!”
铁追阳反扑过来,却得一步步奔跑,打得水花四起。
“笑话,武功不见了,竟然找我要?你以为我是谁?开武功钱庄的?”
小勾伸手,一爪把他扣拖地面,找来一块大石头,压在他背上,让他动弹不得,满脸通红。
“大老早,吵什么,还有王法吗?”
“丁小勾你不得好死!”
“我若不好死,你就会痛痛块块地死,痛是很痛的痛,快是一块两块的块!”
小勾想到左手疼痛,就愤恨难消:“敢用针刺我?我就用勾勾你!”
他突然抓出天蚕勾,往铁追阳右手食指勾去,连骨带肉给勾穿。
铁追阳哇地痛叫,泪水已滚出来。
“不只我会流泪,你这翩翩公子也有动人的眼泪?”
小勾再扯勾子,铁追阳又没命尖叫。
“换我来!”
本前也看不惯,猛地揪向天蚕勾,拖得铁追阳食指裂了半寸,鲜血直冒。他受不了,已晕过去。
本前皱眉:“这么不管用?我还以为你是恶人中的恶人,不怕死的?”
一掌又将铁追阳打醒。
他脸色铁青,身躯直抖:“你们杀了我吧!”
小勾斥叫:“杀你?没耍够想死了?有种自杀啊,咬断舌头自杀,我会留给你全尸。”
“放过我……我不再找你麻烦……”
“这话怎么不早说?现在才说,未免太慢了。你刺我手指,黑黑一片,我若答应你,我怎么对自已指甲交代?”
“我愿意赔赏损失……”
“怎么赔?指甲也能赔?可以呵,你把你的五片指甲剥下来,我就放过你!”
铁追阳抖着嘴唇,未敢回话。
小勾冷笑:“像你这种奸邪恶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你没做出以针穿指甲,我也想不出以勾穿肉之事,要是放你回去,那才叫放虎归山,当然自找麻烦。”
“我功夫已失……”
“失去又如何?我还不是一样,失而复得。果真是老天有眼,让我逃出了九尊盟,你失了武功,却能从你爹处得到,我才不上你的当。”
本前道:“除了废了你,才能永绝后患。”
小勾恍然:“对呵,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嘿嘿,铁追阳,你死定了!”
那笑声让铁追阳听得毛骨悚然,他骇然道:“你废了我,我爹一定不会饶过你们!”
“笑话,我还想连他都废了呢!你安心地顶着石头吧,我会想一个天下第一酷刑来整死你,让你觉得世上最恶毒的人就是我,让你终身怀念着我。”
本前谑笑:“我也要在你身上留下记号,方消心头之恨!大男人,戴什么耳环?”
他突然仲手揪下铁追阳左耳玉坠子,连同那两片耳肉给扯裂两半。铁追阳痛厉尖叫,从此要戴耳坠,还得重新穿耳洞了。
“真是不伦不类!”
本前将耳坠子丢掉,又自揍了铁追阳几拳,方自泄去不少怒气。
铁追阳泪水直流,却不敢吭一句话。
此时小勾已想出绝招似的,笑的甚邪:“你如此恶毒,刺我手指,我可没那么狠心,为了完成你废去武功和我报仇的心愿,决定一次共同完成这种任务,免得你双次受罪。”
铁追阳全身抽搐,已不知如何应声。
“我的方法很简单,别人以分筋错骨来形容量痛苦,我嘛,准备发明新招,叫分经错脉。呵呵,你是第一位尝试者,要感到光荣啊!”
本前不解:“什么叫分经错脉?”
就是开刀手术,将甲脉接到乙脉,将甲经接到乙经,让劲流、血流四通八达行走,搞不好还可以接通任督两脉呢!”
本前道:“干脆把他手术,变成人妖如何?”
“好啊!”
铁追阳听得大跳心脏。
本前兴冲冲:“怎么割,先割卵蛋?还是先割瞅瞅?”
小勾瘪笑着:“可惜来喜小太监不在,否则由他来下手,保证完美无缺。”
“随便啦!他又不是什么大牌公公,三两下把他解决,省时省事。”
“这我可不赞同,我们是要让他受罪,怎能随便解决?何况两样手术一起进行,他的恐惧感一定降低,所以还是分开来,先分经错脉,再割卵蛋。”
本前点头:“如此也好,现在开始吧!”
“好!”小勾遂从铁追阳身上搜出利刀,准备动手术。
铁追阳吓得面色全变:“丁公子你饶了我吧……叫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你怎么不早说呢?好啊,什么都愿意?那就安安静静躺着,好让我顺利完成手术。”
不理铁追阳泣叫,本前已将天蚕勾拉直,缠在三丈远一棵柳树,使他右手打直,剩下左手,他则解下铁追阳腰带,将其腕脉套住,要绷向岩石,让他双手无处挣扎。
“成啦,可以手术了。”本前叫着。
小勾遂磨起利刀,故意弄出刷刷响,让人听得揪皮刺耳,他捉笑着:“对不起,因为第一次,难免生些,你多多包涵,若切错位置,通知一声!”
说完一刀割向铁追阳背腰处,连同衣衫给切下。正巧在腰带位置,切出一片大约巴掌大小的衣片,背肉也被划出了血痕,痛得铁追阳哇哇大叫。
小勾量着位置在屁股上方三手指,脊髓左右各两寸半,不错,正是任督两脉的位置:“小子你有福啦!我准备打通你任督两脉,让你功力大进啊!”
“饶了我吧……”
“手术完,你还会感激我呢!”
小勾当真再划利刀,如切豆腐般切向肌肤,再如开天窗般,将肉皮两边翻开,那半寸厚茂浓白而带着血丝,里头肌肉条条如蛆抽动,鲜血不停涌出。
铁追阳厉叫如杀猪,已经晕过去。本前捧来冷水,又将他泼醒。他没命挣扎,扭得背上石头快滚下来,双脚更乱踢,力气不小,连小勾都有点儿吃不消。
小勾是铁了心,决心给他个教训,轻笑道:“怎么,翻了皮就受不了,接下来寸是大餐呢!奇怪,怎么我不到任督两脉?到底在哪里?”
他拿着尖刀,东挑西挖,想找出两脉,须知经脉有若细血管般细小,就算看得见,但和其它血管混在一起,想找,岂是容易?
小勾就在血肉堆里挑三拣四。
铁追阳早吓得四肢痉挛,口吐白沫,想到有人在自己血肉中抓抓拉拉找东西,那种骇怕岂是常人所能忍受?
“唉呀!真是,不知是哪一条?伤脑筋啊,努,好象是这一条,接接看?可是,又不对吧?不管啦,多接几条,总会对的。”
“这边好象不够长,那怎么办?对了,绕道啊,接向小管再绕大管,再接回小管,也算成啦,呵呵,若有兔子在场,用它的血管来接,就不必这样麻烦了。”
小勾不停地翻找,东接西,西接东,大接小,小接大,将这巴掌大的方圆经脉血管乱接一通,看他表清,似乎对自己的表现相当满意。
铁追阳早已昏了又醒,醒了又昏,他终于知道还有比挑刺指甲更让人痛苦之处罚。
其实分经错脉之厉害,在于恐惧多于疼痛,铁追阳却是多次吓昏。
“差不多啦,再加上灵药,让接合口能接合不脱落,那大功告成了。”
小勾拿出透明如水的药物倒在伤口,鲜血已不再胡乱渗流,伤处结成薄薄淡红果冻般的东西,已将血管、经脉凝固,他才将两片肉给盖下,设计,只好用天蚕勾勾出小洞,拆衣线缝妥,手术方自大功告成。
铁追阳早已昏死在地上。
本前亦瞧得头皮发麻:“这是什么招,怪恐怖的。”
“新招啊,对付这些恶人,不用点儿新招,怎能让他们仟悔?”
本前想想,以铁追阳施行小勾戳利指甲之刑,受此报应也不为过,遂又有了幸灾乐祸的笑容。
“以后他会如何?”
“当然是功力大进,任督两脉互通无阻。不走也可能偶尔会发抖而已。”
小勾拍醒铁追阳,促狭笑着:“如何?是不是觉得精神百倍?”
铁追阳对方才那幕仍是余悸仍在,猛打哆嚷,不知如何回话。
小勾道:“疼痛过去啦!以后就看你表现了,有什么副作用,我再帮你调整调整。”
他此时倒想着看铁追命的反应,以能知道手术后,有何效果?
小勾也搬下压在背部的石块,能让他坐起,谁知铁追阳方想动,背腰即传来一阵疼痛。
“小心些,那伤口未复原,不能震动过大,否则血脉再断去,你就得到阴间找阎罗王接了。”
小勾故意说得严重。性命枚关,铁追阳果然不敢乱动。
本前道:“手术完了,放了他?还是要等那来喜,进行第二次手术?”
“当然是后者,何况留着他,还可以威胁铁追命,让他投鼠忌器,也可以保我们平安。”
“可是他很重呢,不好扛……?”
小勾忽而苦笑:“我倒忘了,刚才都是我在扛,现在换你啦!”
本前皱起眉头:“扛他是小意思,只是我想到要扛一个烂少年,就觉得很不安心。”
“何必想那么多呢?把他想成护身符,不就得了?只要咱们脱离险境,就把他藏起来。”
本前这三门主,只有听令的分。
于是两人敲掉手脚铁链,再度背起铁追阳,尽找隐秘处逃去。
九尊盟呢?难道一点儿反应也没有?事实却不尽然。
在深夜中,袁百刀怒叫着要找铁追阳算帐。铁追命自习惯他这种疯劲而不加理踩。
但随后又传来铁追阳带着小勾和本前逃走之消息,铁追命顿觉有不妥,立即赶到现场。
光瞧及铁链是被扯断的,即已猜出是小勾挟持铁追阳,而非自己儿子把人带走。
这一发现,让他惊怒不已。再怎么说,他也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将来还要他来接位置,若出了差错,如何是好。
他立即下令搜查方圆百里,务必要找到丁小勾。他也亲自往险崖探去,只是一片浓雾,他根本下不去,为今之汁,只有全靠手下围捕了。
及至第二天清晨,传来消息都是未见着小勾下落。
铁追命不禁更急,随又下达九尊令,天下各派若藏着丁小勾,即立即把他灭去。
任青云则建议往鱼肠宫找寻,那里可算是小勾半个窝。
铁追命但觉有必要,亲自出马,急急赶往鱼肠宫。
他还带了任青云及四邪魔同行。
※※※
鱼肠宫不知大难临头,仍沉醉于喜气之中。
离秋雨出嫁已一个月。
众人对小勾半途溜走很不谅解,尤其是小竹,等了近月,不见人影,他开始担心小勾出事了。
神偷李花却安慰众人,说是小勾福大命大,总能逢凶化吉,必能平安归来。
秋寒则早已习惯小勾突来突去之作风,虽感伤,却不绝望。
秋水则就日夜怒气难消,上次被整的债,她可一点儿也还没讨回来。
她想了千百种报仇方法,就等看施展在小勾身上。
就在众人共进早餐之际,一声:“围起来!”
鱼肠宫外头已喝声四起。
秋封候已知出事,立即下令赶往大门。
众人放下碗筷,刀剑尽出,齐齐奔去。
前院广场已立着铁追命及任青云,还有黑绿青红四魔,一字排开。
秋封候未必认识铁追命,他却认得任青云及四邪魔,乍见他们,惊心不已:“你们未死?”
任青云冷笑:“不但未死,而且是所有皇帝门的人都未死。”
秋封侯脸色大变:“皇帝也未死?”
“不错。”铁追命冷笑:“老夫就是新皇帝。”
神偷李花已认出他,惊诧说道:“九尊盟盟主,你何时加入皇帝门?”
“不是加入,而是创新。”
李花懂了:“原来你找了皇帝门余党,再创新派。你这又何苦,九尊盟早已统领北武林,够你风光了!”
“老夫要的是天下人巨服,包括你鱼肠宫。”
秋封侯冷道:“铁追命,在下顾及你与恩师齐名,不愿冒犯你,但若你苦苦逼人,在下只有以命相拼!”
秋夫人则两眼瞪大:“鱼肠官从未跟你有瓜葛,你为何如此欺人太甚?”
铁追命冷笑:“臣服九尊盟是迟早的事!老夫今天前来是另有他事,把丁小勾交出来,饶你们一条生路!”
“丁小勾?”鱼肠宫上下异口同声说出。
秋夫人追问:“他到底出了何事?”
“他拐走了我儿子。”
这也难怪铁追命会怒气冲冲来此要人。
秋封侯冷道:“他不在鱼肠宫。”
“你说就算数?给我搜!”
四邪魔听令,就想扑往鱼肠宫内院。
秋水第一个不服:“你们敢?”举剑封向娇艳的红竭子。
上次被她下毒之债,秋水可设忘记。
红蝎子冷冷一笑,翻出手中剪刀,往那利剑剪去。
乓地一声,没剪断,秋水却是虎?
乓地一声,没剪断,秋水却是虎口生疼,还来不及反应,红蝎子左手一扬,风势扫来,秋水嗯地一声,已中了某种毒药,倒摔地面。
秋剑梧见状,急急奔去,接下妹妹,却发现她已不醒人事。
秋封侯夫妇拦了过去,利剑尽出,想制住红蝎子。
铁追命却电闪射至,右掌翻扬,回流暴起,一掌就把秋封侯夫妇震得跟着倒退数步。
“搜!”铁追命再下令,四邪魔分成四方向,射冲四处可能藏人的地方。
任青云冷笑:“秋封侯,你这个皇帝门叛徒,逍遥日子不会太久了,我看你还是及早准备后事吧!”
秋封侯冷道:“武功高如武则天,都难免栽筋斗,你也别得意,自古邪不胜正,到头来,你将付出重大代价。”
铁追命冷笑:“那是武则天发疯,心智不全,才有此结果,老夫不相信有谁抵挡得了九尊盟?”
李花讪道:“现在不就是一例,连儿子都保不了?”
铁追命忽而大怒,一掌打得李花连滚数丈:“老夫立即可以杀了他,天下再无人敢跟我为敌。”
小竹则奔向李花,将他扶起,李花勉强露出笑容,似并无大碍,小竹始放心,转瞪铁追命,怒嘲:“什么天下无敌,我早看出你脑袋上的齿痕,就是小勾咬的!这么厉害,也会被人咬?”
铁追命没想到自己掩饰甚好的伤口,竟然仍被瞧出来,他一怒之下,急往前扑:“老夫杀了你!”
“住手!”秋夫人斜斜拦过去,“小孩无罪,任何事冲着我来!”
一向沉默无言的秋夫人,今天却显得勇敢,想是近日和小竹和儿女相处久了,更有关怀,才冒死相救。
铁追命被她拦下,并未再扑人,厉叫道:“被我找出丁小勾的下落,你们统统一起死!”
秋夫人冷目瞪着他,一点儿不敢松驰。
四邪魔已找遍四处,奔回来,同声表示找不到人。
任青云道:“一点儿线索都没有?包括少盟主衣物?”
“没有!”
铁追命怒喝:“统统抓走!当人质!”
任青云道:“人太多,押解不易,不如抓两个即可!”
“谁?”
“穿白裙的,还有青衣的。”
他指的正是秋寒和小竹。
铁追命立即哈哈大笑:“好!那小鬼还是丁小勾手下,不抓他抓谁?”
四邪魔立即扑向小竹和秋寒,两人惊吓逃开,却不敌四邪武功怪异,双双被扣着。
秋剑梧惊急万分:“别伤我妹妹!”
利剑攻向黑编蝎背脊,却被他反扫披风给震跌地面。
李花也抢救着小竹,秋封侯赤是奋不顾身拦着。然而却哪是四邪魔敌手?
秋夫人见状,大叫住手,走向铁追命,冷道:“我代他们当人质。孩子无辜。”
任青云冷笑:“你未必能比你女儿有效,据说丁小勾很喜欢她!”
秋夫人冷斥:“我在皇帝门,还不是被小勾救出,我女儿性烈要是自杀,你们永远也别想要回铁追泪!”
铁追命闻言遂点头:“放开小的,把老的带走。交代丁小勾,十天内带我儿子换人,否则准备收尸,走!”
四邪魔这才丢下秋寒及小竹,扣住秋夫人,就想离去。
秋夫人又叫:“等等,还有秋水解药!”她瞄向红蝎子。
铁追命冷冷道:“给她!”
红蝎子虽不甘心,仍照指示,将解药拋;出。铁追命这才领着他们,押着秋夫人离去。
秋封侯虽想换下夫人,却没有人理会他。
秋夫人又被押走,鱼肠宫上下已陷入一片愁云之中。
“快找小勾下落,以便救人吧!”神偷建议。如此情况下,秋封侯自是无计可施,遂交代下去,开始找寻小勾的下落。
小竹暗自猜想,小勾可能回到兵书宝剑峡逍遥去了,遂取道长江,直寻上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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