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猫快跑
发表于 2017-3-23 23:33:56
第九章邪魔大拼
小竹笑斥着:“真是,头大没脑,宝刀一交他手就掉了?跟着我几个月都没出问题。”
小勾装着没听见,先处理丑事再说。
连连奔出十余丈,终也找到岔路口,再想挖泥补洞,忽而见着那洞远远地透来淡谈暗青光,虽暗,但在黑洞里已经够清楚了。
“那是什么?”
小勾觉得奇怪,怎会发光?仔细再瞄二眼,登时惊诧:“会是出口?那小竹走的……”
他突然笑不出声来了,这么重要的任务,他竟然把方向给弄错,引了小竹逼入地道死角?真是丑事连连。
地道挖得甚直,本前也瞧着暗光,他从小就早起,一眼已看出那是什么,说道:“天亮了,足足混了一夜。”
小竹惊诧:“那边怎会有通路?”
“那不是通路,是幻影,别猜错了,是我衣服的颜色。”
小勾仍想掩饰,抓开衣服,张开双腿成大字形地想封去光线,然而那光仍是从缝隙中穿出。
小竹起疑:“明明是信道,他为何要掩饰?难道……”
他往背后瞧去,唉呀,好深啊,他奔驰几步已呵呵笑起:“好长的秘道啊,奇怪,小勾你是在挖跑道是不是?”
小勾眼看纸也不住火,无奈自嘲笑着。
本前也觉得怪异:“信道好长,好象可以玩赛跑……”
“岂止赛跑?连赛马都绰绰有余呢!”小竹笑的更逗人:“小勾你也真是,干嘛?
比赛只挖到九尊塔,你竟然打通了九尊山?这身本领,怎叫人赶得上啊?可惜你装作无头苍蝇乱撞,故意让出九尊塔不挖,否则我又怎么赢得了你啊?”
小勾瘪笑出口:“算我是瞎跟大力乌龟行不行?白白开了一条跑道,让你们来消遣我?”
小竹笑得更逗人:“我实在想不出来,你怎么会搞出这么大的丑事?这就像你娶新娘,你把丈母娘娶过门一样。”
小勾无奈窘笑:“没办法啊,一挖洞就上瘾,一路杀下来,就杀过头,还杀歪了。”
小竹嗤嗤地笑着,大拇指直竖:“真不愧是天下第二妙贼,挖洞功夫,天下无出其右者,不过我倒是很想知道,你每次挖地道偷东西,是不是把地底挖成蜘蛛网一样,才能顺利挖到地头呢?”
“没那么严重啦,这次是意外,以后不会有啦。”
小竹又挖苦几句,方自饶过他。
反倒是本前,还搞不清小勾挖错了方向,以为是另一种挖地技巧,不解道:“小勾你每次挖地道,都要先打直,再岔出小道,跟大树生枝一样吗?”
小勾听得想笑,却也不便否认:“对啊,有了大树干,枝叶才会生得多。”
本前频频点头,这话说来甚有道理,他又学了一招。
小勾急于走出窘境,遂道:“天亮了,比赛也有了结果,我输啦,咱们先退出去,清洗身躯,好好吃它一顿,睡个大头觉,再来九尊盟,看我变魔术,把九尊塔给盗走。”
这话够吸引人了,小竹怔笑道:“你当真要偷九尊塔?”
“当然,为了挽回颜面,我不得不偷。”
“不会又失去颜面吧?像今天一样,变乌龟。”
小勾干笑着:“乌龟也有翻身的一天,你们等着瞧好了。”
他信心十足。惹笑中,小竹和本前也希望小勾真的表现出如此大能耐。
于是小勾则利用滴血勾,将小竹所挖秘道修饰些,让其更宽广,行动更方便。
三人已从树心出口溜出秘道,趁着天未大亮,还沉黑之际,溜向附近小镇,找家客栈,清洗去了。
小竹为了避开两位危险人物,硬是要分房。小勾自然管不了这些,只好由他去了,不过心头越加肯定他愈来愈像女人了。
清洗过后,三人换上干净衣衫,显得容光焕发。填完肚子后,三人即倒床大睡起来了。
一觉起来,已是黄昏。
小勾提议,三人又往九尊盟潜去。
三人并没有马上靠近九尊盟,而是在相对的山峰上,小勾有模有样地观察地形,准备策划如何盗得一座小山上的高塔。
那得怎么偷?
就算有万匹马,也没那么大的马车啊!
而且他还要用偷,当然是要它神秘消失了。
本前想不通:“你是不是要放炸药,将他炸个无影无踪,然后就说偷走了?”
“非也非也!本贼王怎会用这种笨方法?这违反了妙贼的精神,一切东西都要完好如初才算数。”
小竹道:“神不知鬼不觉,你是用五鬼搬运法,或是摆阵势用障眼法?”
“唉呀,你怎么相信牛鬼蛇神?我哪有这么高的道行请来五鬼帮忙?也没功夫摆阵,何况那么大的东西,想隐藏它并不容易,这并非我妙贼耍的方法。唉呀,全是真本事啦,别瞎猜,到时候你自然会明白了。”
小勾不说,让小竹想破脑袋都想不出绝招要如何耍?
倒是本前聪明多了,猜不到就别想,到时自然不就明白了。
小勾又瞧往地形,念念有词:“山高四十度角……左右森林,有圆木可用,石梯平滑,硬石所造……可行马车……”
他讲的似乎和预备搬运有关,引得小竹更加花脑筋猜想着。
忽而小勾瞧及左林中,有一个白衣女子掠入九尊盈门,背影好熟。
“会是秋夫人?”
小竹也瞧见背影,有点儿像,他道:“这么多天,她也该回来啦!”
小勾道:“不知她回来有何用意?”
“奇怪,这是她父亲的家,她不回来,你叫她去哪里?”
小勾想想也对,干笑几声:“一时忘了,还以为她住在鱼肠宫,不过她既然回来,就过去探探,看他如何对待父亲,她爹又如何对待她。”
小勾和本前都很想知道,于是他们又潜回地道,渐渐逼迸九尊塔。
两人终于觉得有秘洞实在很方便。
三人到了塔前秘洞,轮流偷瞧,却见不着什么。
只有声音从高塔处传来。
在第七层。
那里只有秋夫人和铁追命,至于替身和铁追阳则在第九层养伤,而金银二怪仍在第一层把关。
铁追命乍见秋夫人回来,惊诧道:“你怎么回来了?”
秋夫人表情略带伤感而冷漠:“丁小勾已拆穿我身份,如此也好,我不必再装下去了。”
“他怎会知道此事?”
“你心里明白。”
“你说我耍了诡计?故意将秘密告诉他?你胡说些什么?我若真的想如此,又何必赶去通知你,爹又得到什么好处?”
“逼我回来,替你当打手。”
“爹武功已如此之高,何须你帮忙?这全是误会。”
“否则小勾为何会知道此事?而且是如此凑巧?”
铁追命忽有感觉,嗔道:“一定是任青云,他背叛我,而故意将此秘密泄露给丁小勾这小混帐!”
秋夫人已经想及从偷袭弦月洞之后,丁小勾即明白此事,可见任青云涉嫌最大,她道:“你告诉他,我的事?”
“爹怎会?但他恶毒得很,一定从某个地方找到了线索。”铁追命欣然一笑:“算啦,身份拆穿,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小小一个鱼肠宫,怎比得上号令天下的九尊盟好?”
秋夫人冷道:“你害我拋;弃了丈夫子女。”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早在当初就叫你别玩真的,你却不听,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
不过没关系,凭你容貌,仍是花容绝色,要再嫁,多的是人在排队,还愁嫁不出去。”
秋夫人除了最近憔悴了些外,她看起来和三十出头女人差不多,风彩十足,仍然美若花月,那神彩更是楚楚动人。
她却冷斥:“爹你还有良心吗?到现在还说这种话!”
“爹说的可是真话。”
“怎么嫁?让你再利用我,去报复某个人?”秋夫人显得激动。
铁追命立即安慰:“好好好,都是爹的错,我认错,别一回来就吵架,爹带你到水月阁,那是专为等你回来而筑的,从来没人住过。”
他想拉住秋夫人坷手,带她前往水月阁,却被甩开。
秋夫人冷道:“我要住哪里,我自己会决定,我回来只是来告诉你,我已跟鱼肠宫毫无关系,你不必再去威胁人家了,另外,我也要离开你,你就当没我这个女儿好了。”
她说完万甩头就走了。
“珊儿你要去哪里?”
“天崖海角,难道没有我容身之处吗?”
秋夫人泪水渗出,赶快掩去,射出高塔,急奔而去。
铁追命跟着追出,但只追了十余丈即顿足,哺哺说道:“走了也好,只要你安心,要到哪里就去哪里,爹今后也不必再用到你了。”
他露出一股难以形容的诡诈笑意,似乎女儿的走,对他是一种解脱似的。
人走了,他只好再掠回塔中,静静盘坐,思考着。
躲在地道的小勾三人,心头全升起一股淡悲。
小竹恨道:“铁追命真不是人,竟然还讲出这种话?他女儿简直是被利用的工具!”
本前道:“听他所言,她嫁给秋封侯是为了他爹,可是她又为何恨铁追命?”
小勾怎能说出其中原因,叹息一声,道:“大概是先前被骗,后来却爱上秋家,而她爹又逼向鱼肠官,她才会如此。”
本前迷迷糊糊中已点头:“原来这么回事,她也够可怜了,现在又无家可归,不知要去哪里?”
小竹道:“她会不会去出家?”
小勾叹息:“我也搞不清楚,唉,也不知如何处理此事,为了她爹,她是做了不少坏事……别管她了,咱们还是照计划进行。”
小竹和本前听得出来小勾话中有难言之处,两人也感觉得出,铁追命那种人,必定不择手段,相对的,秋夫人自然也被逼迫做出她不喜欢的坏事。这种可能性太高了,小勾不说,两人也不便问。
小竹转开话题:“你准备如何偷那个尖塔?”
“当然是先搞清四周路线了。”
小勾遂又探头往外瞧去,只看了一会儿,他忽而发现四周好象有东西在爬,还发出响声。”
“什么东西?这么一大片。”
小勾再探高些,忽而毛骨慷然:“是蛇阵?还有蜘蛛、蝎子!”
黑暗中,那些毒物涌来,小勾立即缩头:“快把那洞口封住,太多的蛇虫来啦!”
本前闻言立即转向另一头,找来岩块压在洞口,方自折回。
小勾心想,自己挖的信道,一个出口开在悬崖,另一个在石梯那头,加了盖,不怕被侵入,剩下方才进入的洞口,虽在树心中,他还是觉得不妥,赶忙奔回去,将洞口先堵起来再说,才又折回。
小竹趁他离开时,伸头往外瞧去,这一瞧,让他全身发软,那蛇阵简直让人作呕,他赶忙缩头,躲在远处。
小勾轻轻地笑着:“其实蛇肉吃起来还很补的!”
说话间,他也伸手出洞,抓来几块较大石头挡在四周,再拿出药物,往四周散去,那青色粉末发出淡淡的香气,自有驱蛇避虫之效,如此就不怕蛇阵会溜进来。
小竹想呕:“哪来这么多蛇?吓死人了。”
小勾轻轻笑着:“好戏登场了,一定是任青云不甘认输,逃走后又计划反攻,先叫四魔引来蛇虫包围,然后再想办法进攻。”
本前立即鼓掌:“好,狗咬狗,死的仍是狗,咱又有得瞧了。”
小竹道:“任青云昨夜刚受伤,这么快就复原了?何况他俩打不过铁追命,难道他也请来别人助阵?”
小勾道:“请谁我可不清楚,不过他伤的并不会很重,再加上他偷学了九龙神功,找几人偷吸内力,很快可以治好内伤,隔一天已经够啦,而且突然返回,可收到偷袭效果。”
小竹问:“他真的会来?”
“一定来。”
小勾再次探往外面,却发现毒虫将九尊塔团团围住,形成一圈五十丈方圆,他们则埋伏在那里,等待另一种指示,小勾更肯定,任青云一定会来偷袭。
会是何时刻?深夜三更?通常一般人都喜欢三更偷袭。
然而……、
任青云却出现了,初更不到,即已领着十二星相及三邪魔潜入九尊盟。
“他果然狡猾无比,三更容易偷袭,但也容易引人更加提防,尤其是不睡觉的高手,三更根本起了作用,所以他现在就来,自能收到偷袭效果。”
他要众人潜伏枯树、岩石背后,一个人轻巧掠靠九尊塔,手中抓着一把黑色东西,他抓得甚紧,那似乎是他特别倚重的东西。
他轻轻将耳朵靠向墙壁,似在听声辨位,准备找出敌人位置。
不久,他确定第一层有人埋伏,暗自冷笑:“敢跟我作对,我让你见阎王都找不到路子。”
右手紧紧抓黑剑,猝然撞门而入。
砰然一响,红门尽碎。
里头金银二怪本在盘坐,见状全身暴飞而起,怒喝着扑过来。两人练了一身金钟罩铁布衫,怎会怕什么刀剑,两人全不把黑剑放在眼里,四掌成刀成拳,想把对方戳穿心肺或打个稀烂。
任青云却谑笑:“不怕死,看我如何收拾你们!”
眼看二怪扑近三尺余,他黑剑一挥,直扫他脖颈,但见银怪哈哈谑笑,岂知笑声末停,黑剑叭地一响,硬将他脑袋砍了下来,鲜血射喷墙壁,他身躯还往前冲,脑袋脱了身,还会说话:“不可能,我的功夫……”两眼还睁大地瞧着身体往前冲,任青云一闪,已闪出门外。
那头还想再叫,却已撞向堵壁,双耳银环打得叮叮作响,滚落地面,眼睛始终凸大,嘴巴还抽动着,只是已没了声音。
金怪骤见师弟被黑剑一砍即已脑袋分家,登时又怒又惊,已知那黑剑不是普通的剑,又怎敢不顾老命地往前扑?吓得脸色发青往后逃掠。
“如何?太阿剑果然名不虚传,哈哈哈……”
任青云狂笑着,一剑又砍付金怪,逼得他撞退墙头,危机四起,猝而青影冲来,铁追命凌空一掌击退任青云,金怪得以穿窗而出。
任青云借势倒纵外头,并喝叫:“围上来。”
所有潜伏者全都出现,
四邪魔少了绿蜘蛛,在昨夜他已一命呜呼。十二星相少了鼠精、疯狗,还有断手的牛神和虎爷,剩下七人,现在又补回一身黑丝袍的梦丹丹,她仍是风情万神,全然不把现场当成一回事。
原来任青云找的帮手就是梦丹丹,并从他手中将太阿剑借来,南宫云早就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借把剑有何困难?
而任青云认为铁追命之所以会得胜,金银二怪助力最大,只要宰了两人,凭九龙阵和宝剑,自可将他收拾。结果第一波奏效了,终将银怪砍死,接下来就等着收拾铁追命这老怪物了。
铁追命厉吼着:“梦丹丹,是老夫要你潜到太阿殿,你竟敢将宝剑给别人?”
梦丹丹冷笑:“凭你也要主使我?你太小看我了吧!我是心甘情愿地跟南宫云在一起,我为何要听你的话,把宝剑偷来给你?”
“好,很好!待会儿你就会付出代价,老夫会毁了你一身的骚肉。”
“你以为这样我就怕了你?真是笑话?其实我们十二星相本来也不想背叛你,谁知你一点儿也不尊重我们的人格,还伤了牛神和虎爷,而且暗中要你女儿突袭弦月洞,让鼠精、疯狗受重伤,到现在还好不了,你想你这种手段,我们还敢跟你在一起吗?”
铁追命厉笑:“原来是你们泄密,说出秋夫人是我的女儿?”
任青云冷笑:“你都能叫她偷袭我们,我也可以摆你一道!”
“很好,只是你又如何知道秘密?”
“你自已曾说过有女儿。”
“我没说过是她。”
“可惜你掳她回来,又怎么一直带在身边,说话样子全都不像囚犯,我当然猜得出来呀。”
“所以你就故意投石子,告诉那小子?”
“不错,我要让你亲离子散,再杀了你。”
铁追命哈哈大笑:“别以为有了宝剑就能奈何老夫,你输定了。”
他猝然喝吼,不攻何任青云,却反斜抽身,直冲梦丹丹,声音更狠:“背叛我,只有一死!”
九尊掌幻出九掌影,天罗地网般罩来。
梦丹丹武功本就不高,眼看劲风逼来,根本无处躲藏,吓得花容失色,愣在那里。
任青云见状,喝叫众人围过去,自己也冲前,左手假肢一抬,十余支利箭咻然射出,斜取铁追命前头,他若想击伤梦丹丹,必会被利箭所伤。
铁追命但觉利箭啸声甚急,威力自是强大,不敢硬接,可是又不肯放过梦丹丹,只好使出千斤坠,硬将自己逼向高空,再反冲下来,避开利箭,趁着左右三人未拦及之际,凌空打出数掌,那掌劲直冲梦丹丹,虽隔十余丈,仍将她打得口吐鲜血,倒栽七八尺,一身黑衫被掀得罩头罩脸,露出尖尖的酥胸,老是不爱穿肚兜。
暗中小竹瞧得脸红而生气,一颗石块偷偷打得她唉唉痛叫。
混乱中,可没人发现。
小勾则嗤嗤笑起:“这招可好,看谁不顺眼,就放谁冷箭!”
他也搞起这名堂,终于有了参与感。
那洞口勉强能容两人放冷箭,轮不到本前,他想想也就折回另一道洞口,只要小心些,也不怕毒虫会蹿进来。
外头那铁追命击中梦丹丹后,身躯悬在空中,三数人急趋而来,他以雄厚真力迫退右边两人,而左边则挨了一掌,倒撞一颗枯树干,还好,功力深厚,并无大碍。
任青云却不让他体息,扑将过来,太阿剑猛砍,铁追命闪躲,枯树干被砍得寸寸屑散。
猝然一剑划中铁追命左肩,裂开了三寸长的伤口,痛得他厉吼,一掌始将任青云给逼退。
“铁追命还不下来。”
铁追命在叫铁追命?原是替身,他虽受了伤,但经一天一夜医疗也好得多了,而且又重新获得功力,他自是想宰了任青云始甘心。
他狠狠地扑下来,东砸西打,一时始将局面扳回。
十二星相吃惊,真假铁追命果然差不多,这一搅和,他们已分不出谁是真,谁是假的了。
反正两人一起宰了准错不了。
那边金怪力战三邪魔,他虽借着横练功夫,不怕掌劲,但在三人围攻之下,已险象环生,显得非常吃力。
还好,暗中小竹实在看不顺红娘蝎子骚劲,硬是冷箭直放,打得她哼唉痛叫,还疑神疑鬼。
又见金怪挨掌,红娘蝎子冷谑残笑,终也出口怨气。
小竹斥叫:“有何好笑?看弹!”
细石直取她颈部,打得她唉呀痛叫,怒容满面转身。谁知还未找到暗箭伤人者,却已被反冲回来的金怪一掌打着背心,哇地鲜血直吐,倒栽地面。
小竹暗自叫好。
金怪乘胜追击,追向黑蝙蝠,伤了他左臂。黑蝙蝠不甘心,啸了一声,天空猝然涌来无数蝙蝠,全然攻向金怪。那模样直如天空破了大洞,一群群黑怪兽就卷了出来似地,数量遍满天,数也数不清。
金怪被罩,双掌猛击,蝙蝠吱吱怪叫,无数血肉倒喷,腥味扑鼻,然而死了无数,仍有无数蝙蝠涌上去,缠得金怪哇哇大叫,猝又不叫了,原是一张口,蝙蝠即蹿入他嘴中,逼得他不敢再张口。
红娘蝎子见状,亦是啸出声音,地面爬的蝎子立即向前冲,蝎子一动,毒蛇和蜘蛛犹豫一下,又听来似是而非的啸声,也都往前冲去,一群毒虫阵已展开。
小竹见状,哪还顾得了再放暗箭?急忙缩头,避开那可怕的东西再说。
毒物一上来,就是能分辨好人与坏人,专攻铁追命和金怪,其它人则是置之不理。
小勾觉得奇怪:“难道他们身上抹了什么药?或是带有味道的东西?”
可能是如此,他不也曾用薄荷凉味驱走五毒蜂?
毒虫大阵一来,铁追命虽感麻烦,却还能从容应付,只要落地时,加功力震死那些毒物即可,最重要是飞天蝙蝠还未向两人攻击,让他们得以从容应战。
而金怪已是险象环生,他虽有金钟罩铁布衫,不伯咬,但是毒物实在太多,已包得他全身密不透风,现在他连眼都不敢张开,否则立即有蝙蝠冲来啄眼,他由衷地怕了。
“别过来……给我滚开。”
金怪疯狂地厉吼,做最后反击,双掌没命乱打,双脚不停乱踩,虫蛇死伤一大片,仍有一大片冲来。
“唉呢,我的耳朵,我的鼻子……”
他骇叫着,不少蜘蛛已蹿入耳洞鼻孔中,他虽挤死了许多,却又钻来了许多。
猝然一声厉叫如杀猪,他已倒扑地面,耳膜、鼻膜似已被咬破,痛得他打滚再打滚,厉叫再厉叫,终于叫不出声音,只有毒虫吱吱的啃食声。
终于,那些蝙蝠旋飞空中,虫蛇也退去,金怪到挪儿去了?竟然半刻钟不到,被毒虫吃得血肉无存,只留下一堆骨,还有一滩腥血。
小勾瞧得头皮发麻。
如此毒物,其毒已是次要,其骇人的是他们前扑后继,杀之不尽的攻势。
不把人毒死,也会把人累死。
小勾实在想不出方法,要如何对付这些毒物?也许只有逃走,或是大规模地引火焚烧,或许还有些效果。
还好,这件事暂时轮不到他去想,也落个轻松。
三邪魔料理金怪后,立肆转向真假铁追命。两人应付十二星相,虽然稍占上风,却也吃尽不少苫头,尤其是任青云手申的暗器,更让两人穷于应付。
忽见三邪魔围来,大群蝙蝠已掠扑过来。
铁追命几掌杀死千百只,照样杀不了,而且四周更有毒物源源罩来,一不小小,右脚被毒蛇咬了一口。他嚎厉大叫双掌发地狂扫,打死三丈方圆内的毒虫,双脚得以落地。
此时蝙蝠却吱吱地冲往他全身,猛啄猛咬,铁追命怒叫厉吼,章法已乱,只想赶去这些毒物。
任青云趁此一剑砍来,幸而先砍中蝙蝠,发出叭声,铁追命得以惊觉,登时滚地逃开,然而背脊被砍了一剑,痛彻心肺。
“我跟你拼了!”
他猝然抓起那名替身,狠命地砸向任青云,那替身尖叫,为保护自己,没命地攻向任青云,想将他击毙。
掌势来得太急,又是铁追命狂砸,任青云避之不及,左手假肢猛抬,暴射十数支利箭,直射替身脸面,自己已被掌势打得人仰马翻,跌退数丈。
那替身却被数支利箭射中肩手,甚至左脸也挨了一支,他已疯狂。铁追命将他拋;砸龙魔及蛇婆,替身登时冲抱龙魔,不闪他的龙爪功,硬扣得他死死的。
龙魔惊骇,双手抱向他腹胸,替身却无反应,张口狠咬他脖颈,猛猛地咬下,肉裂血涌痛得龙魔挣扎,想扣开他而逃逸,却不可得,遂又猛砸他胸腹,他就是不放。
蛇婆则在龙魔身边,替身扑倒龙魔,却也半身压在她身上,使她跟着跌落地面。
铁追命要的就是这缺口,赶忙一脚端来,直中蛇婆脑袋,将她踢个稀烂,蛇婆连眼皮都未眨一下,已当场死亡。
铁追命又揪起替身,连带扯起龙魔,反掌打向迎面而来的任青云及其他人。
任青云岂肯让铁追命逃掉,左手假肢再抬,弹丸轰出,竟然连龙魔都不顾,已炸得两人肢离破碎,四散各处,毒虫他们很快又围上那些残肢断臂。
马怪赵杀瞧得直冒汗:“你杀了龙魔?”
“是铁追命,他咬了龙魔脖子,早将血给吸光。”
任青云却无暇再解释,填喝地追往逃向高塔的铁追命。
铁追命直蹿五层塔,如此可以免去地面毒虫之苦。然而蝙蝠仍自不饶他,四面八方涌钻而来,他实在穷于应付,尖啸道:“袁百刀你还不快来救人……太阿剑出现了。”
声震天际。
猝而一道青影从崖顶直射而来,直落塔顶,袁百刀已叱叫:“哪来这么多蛇虫怪物?
太阿剑在哪里?”
他在崖顶,可不知下边早被蝙蝠、蝎蛇给包围,倒是觉得惊讶,不过他却对太阿剑感兴趣。
铁追命不得不逼退蝙蝠,翻向塔顶,急道:“快赶走蝙蝠,宝剑在任青云手中。”
任青云并未往上冲,袁百刀这老毒物,施毒于无形,他宁可找好时机下手,于是又掠回地面,也想引落他们。
袁百刀已瞧及那太阿剑,呵呵直笑:“好剑,失踪多日又回来了,实在跟老夫有缘啊!”
那蝙蝠上冲塔顶,又想攻人,袁百刀斥叫:“大胆,连我毒祖宗都不认得?”
右手一扇,也没看他耍出什么东西,只见蝙蝠吱吱如雨滴般掉落下来。
再耍几次,蝙蝠就落个大半,它们似也怕了,不敢再贸然靠近袁百刀,四处吱吱盘旋着。
铁追命终也松了一口气。
然而九楼已传出铁追阳叫救命声,铁追命又惊骇:“师弟快救救阳儿,他武功弱得很呢!”
“不救,谁叫他烧死我残血蜘蛛。”
“我将他交给你处理。”
“不救,太慢了。”
“我帮你夺回太阿剑。”
“好。”袁百刀立即倒冲入塔,双手乱翻,那群蝙蝠立即掉落地面,只剩几只惊慌地逃开。
铁追阳满身满脸齿斑血痕,惊怕地缩成一团。
袁百刀冷笑:“活该,连我的蜘蛛你也敢烧!”
“我错了。”
“早知道,何必受痛苦?把它擦了。”
袁百刀丢下瓶小东西,很快地掠出窗口,往地面落去。
铁追阳如获至宝般,拿起小瓶,倒出药物即往伤口擦去,疼痛立减。
袁百刀飘落地面,铁追命始敢跟着落下,他也伤了许多处,不过勉强还能支撑。
任青云对老毒物有所顾忌,瞧他一来,先退三步再说。
袁百刀一甩手,地面毒物又死了一大片,瞧得三邪魔惊心动魄,这无形之毒,让三人忌讳甚大,他们也退后,加大距离。
袁百刀得意笑着:“怎么,耍了大半辈子毒,就怕我的手摆摆风?”
三邪魔已和九尊盟翻脸,现在不知该如何面对这同宗的毒王前辈。
还是红蝎娘子开口,她想靠着师父给她的一点儿关系,该不会被她突然下手才对。
她娇媚一笑,勉强想装出最美的姿容,却因受伤在身,总是未尽理想,不过,总也表示了友善:“前辈用的可是幻魔影之毒?”
此毒乃是袁百刀驰名武林、无人能解之毒,无形无影,根本防不胜防。
袁百刀哈哈笑着:“那毒草早就退休啦,用来让人感到痛苦,我这新产品叫神仙药,保证中的人一点儿痛苦也没有,而且立即死亡,不过它有个最大好处,只要三天内老夫反悔了,还可以救活他,免得我毒错人而伤心一辈子。”
听其有得救,好象不怎么样,但见着一扇风就能让毒物同时无声无息地死光,而人却没关系,那种予取予求的功夫,才是玩毒者最高境界,知道者,心头则更忌讳了。
袁百刀并未理会三邪魔,立即转向任青云,手一伸:“把太阿剑还来!”
任青云冷道:“此剑乃是太阿殿之物,我不能给你。”
袁百刀右手亦要扬起,任青云猝然发难,他可不敢靠近老毒物,左手假技一抬,弹丸暴射而出。袁百刀叱叫一声,立即闪退。弹丸炸开,一股热气推得他连退数步,实在恼人。
“有胆别逃!”
袁百刀发现任青云有开溜的倾向,登时扑来,任青云又喂他十数支利箭,冷喝一声:“快撤!”
他和三邪魔已不再攻击,猛地抽腿逃开。
袁百刀避过利箭,对方已经飞出二十余丈,他怎甘心宝剑被带走,怒叫着别逃,穷追不舍。
十二星相来了八人,死了两人,剩下的看老大逃了,他们也没得挤,于是全部逃开。
现场只剩下伤痕累累的铁追命,以及一大群毒蛇,正慢慢慢移动地往四处退却。
他终也嘘口气,人和人相拼还算好拼,若跟那些毒物,尤其如此之多,他可余悸犹存。
他不得不相信,任青云确实有两把刷子,能整得他元气大失,还好有个毒怪师弟,否则将全盘皆输。
伤口颇多,他还要治疗,也没追前,方才答应夺回太阿剑之事,他早已忘光了,背伤难抹药,他只好唤下儿子,替他治疗。
小勾见状,摆摆手:“没戏唱啦,结果两败俱伤,谁也没赢……”话未说完,似乎大门方向又传来打斗。
“还有戏?”小勾缩入地道,又赶往前门那头,及至尽头,把地板推开,守卫已被杀个精光,大门敞开,里头果然有打斗。
只见任青云又炸出数颗弹丸,迫得袁百刀东蹿西掠,怒吼不已。任青云猝又扬左手,忽而卡地一声,他惊叫:“弹丸没了!”
这一惊,被袁百刀听及,他狂吼:“你死定了。”
他狠猛扑来,双手猛扬地扫出劲风。任青云知道那必含有毒物,怎敢停留,没弹丸,射出一排箭雨,拔腿即奔。
他逃得急,速度却比方才慢多了,那袁百刀避开箭雨,又自疾掠过来,眼看任青云似受了伤,心神更是大乐,加把劲,猛扑过去。眼看就快到门口,任青云猝然冲出大门,却立足不稳,亦或是踩到什么,跌落地面。
袁百刀登时大乐:“死定啦!”如猛虎扑羊冲扑过去。
小勾觉得奇怪,凭任青云身手,根本不可能摔倒,一定有原因。
还未来得及想是何原因,只见得袁百刀冲出大门,欺向任青云,突然地面暴起巨网,反罩过来。
袁百刀哪知有埋伏,眼看自己冲势过猛,就算煞停,也禁不了巨网罩来,他大叫不好,想煞退已是不及。
只见得那网套里着袁百刀,黑蝙蝠飞身而起,和青竹丝在空中一错而过,两人手中都有绳索,立即将巨网缩包起来。黑蝙蝠再飞高门角楼,将绳索拖高,已将袁百刀悬在半空中。
袁百刀狂厉大叫,双手乱打,想是放毒保身。
任青云冷喝:“快用蝙蝠缠他!”自己则躲得远远。
黑蝙蝠啸声一吹。大堆蝙蝠立即往他罩去,然而不及半尺,即如撞死无形墙般直往下掉,蝙蝠是有些怕,然而却不断接到攻击命令,他们不得不拼命。
眨眼间已死了一大堆。
蝙蝠已吱吱叫起,攻击力已降低。
任青云又叫把他放在地面,黑骗螟照办,地面大堆虫蛇也缠过去,袁百刀吼着:“再多也死不够。”
他拼命毒毒虫,拼命想挣脱,却发现毒虫越死越多,他却仍脱不了困。
那网是任青云专门为对付老毒物而设计,乃软铁丝所编,除非用宝刀,否则很难砍断,就是用毒腐蚀,也得有段时间,可惜袁百刀到现在还没想到要用毒腐蚀。
劈了一阵,袁百刀忽而觉得不对,他们怎会没动手,只驱使毒虫攻击,心念一闪,已经明白。
“你们想消耗我毒药?那是做梦。”
他不再用神仙药之毒,照样可以把毒虫杀死。他并吼着:“铁追命你还不快来……”
现在只有等铁命追来破网。
任青云冷笑:“留着那毒,我照样收拾你,把他吊在铁桶里。”
黑蝙蝠立即将袁百刀吊起,拖往左墙角一个不起眼的黑桶里,袁百刀这才知道严重性,猛地四处乱劈掌,可惜再也伤不了人。
任青云为制老毒物,想得甚是周全,见他落在黑桶中,立即有人提来大量冷水,从高处倒入桶中,接连三四次,已将水桶给装满。
如此一来,袁百刀鼻上毒药若沾水,必会化解或变种,药效自会大打折扣。尤其是无形之毒,大都靠空气传送,以水来浸,毒物是无法传达的。
果然那水流渗出桶,往下边,枯草变灰黑,立即腐化。
最后,任青云还得用布将他包起来,连同铁网里在里边,再用绳索绑起来,方自安了心。
至此,袁百刀只剩一张嘴还能叫骂:“只要让老夫脱困,立即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等你脱困再说吧,进去!”
任青云右手一挥,大军又往九尊塔做第二次攻击。
小勾频频叫着精彩,他虽替老毒物叫屈,但双方都是仇家,也不愿帮忙,来个袖手大旁观,他又放回石板,急急奔往地道另一头。
那儿小竹只敢躲在洞内,免得被虫蛇咬了,见着小勾又奔回来,好奇地问道:“如何了?”
“任青云又反攻了,他已抓住老毒物。”
“这么说,铁追命要栽筋斗了。”
“没意外,该是如此。”
“那样也好,省得再作怪。”
小勾钻出洞外,瞧向铁追命,他仍未察觉情势已变,仍自安心地让铁追阳治疗。忽而黑蝙蝠又反冲回来,铁追阳一眼瞧得心慌:“爹,蝙蝠又来了……”
铁追命抬头一瞧,数目并不多,冷笑道:“没用,那么少,也容得你害怕,那可能是你二叔引回来的。”
铁追阳是有点儿怕,可是被父亲这么一说,他也不好意思怕。
小勾瞧铁追命不理睬,促狭心顿起:“死到临头,还以为聪明,看弹!”
他射出颗细石,直取铁追命那被咬过的额头。
要是在平常,铁追命老远就可以发现攻击自己的石块,但他现在损耗体力太多,甚是疲倦,故而平白让石块给打中脑袋,啪地一声,他惊诧喝声:“谁敢暗算老夫?”
“我啊?”小勾暗笑着,直夸自己丢的好准。
这似乎不可能,铁追命还以为是塔顶掉下来的,立即抬头往上瞧,那些骗蛹又已全速扑下。
“不好,快闪!”
铁追命推开儿子,一掌打向高空,击毙不少骗螟,他终于知道不妙,起身就想逃开。
忽而哈哈笑声响起,任青云已经领人围来。
铁追命大惊:“我师弟呢?”
“睡了,被困起来啦。”
“老夫跟你拼了。”
铁追命就不信斗不过任青云,右掌一带,手中竟然打出一细石,那原是小勾射向他脑袋之物,现在他拿来当暗器,快速打出,他功力通玄,虽耗去不少,但怒极而发,威力自是吓人。
任青云见细石速度出奇之快,还来不及反应,已打中自己脑袋,幸好这石块硬度不够,否则必会穿脑而出,啪地一响,登时撞个粉碎。任青云脑袋已肿起一粒。还好背向小勾,否则必会让他笑死。
任青云虽疼痛,却没时间抚伤。铁追命急速猛招已经攻来,他不得不挥出手中宝剑I暂时迫阻对方攻势,赶忙掠退,身躯仍被劲风打中,右腰火辣辣的,不过以铁追命功力,击中人体,该是非死即伤。由此可见,他已是强弩之末了。
任青云再喝,三邪魔及六星相全力围过来。此时任由铁追命功力通玄,也得处处受挨打。
铁追命不得不挺而走险,一掌打向功力较弱的梦丹丹,逼得她险象环生。任青云怒喝宝剑斜往铁追命左胁砍来,使他撤招回救。岂知铁追命却不闪避,而用出九龙吸力,将梦丹丹吸过来,一同往宝剑捣去。
任青云不得不撤剑,因为他虽伤得了铁追命,恐怕也得刺伤梦丹丹。
就在他抽剑之际,铁追命厉喝双手抓扣梦丹丹,猛砸任青云门面,借以阻挡他视线,自己则如弹丸般冲去。
任青云抽剑砍人都难,何况只有一只手,明明知道铁追命冲来,他却只能闪避,而且躲得十分勉强。不得已,右掌加剑背,将梦丹丹托住,左手射出于数支利箭,其方向也只能抓个大概。
他托住梦丹丹,退掠必定较慢,铁追命冷笑,眼看利箭射来,他不闪不避,立即运出九龙神功最奥妙的以穴道击出劲道以对敌,他果然将劲道从右肩胁处冲出,打落不少利箭,只是右腿闪不了,又没发劲从那方位穴道冲出以抵抗,只好挨了两箭,他硬忍着痛,不出掌,反用吸力。双手扣向任青云肚皮硬将他内力给吸来。
而后边已冲来四五位,七八掌地全往他背部击去。
铁追命又用同样方法,将任青云真力逼入背部数穴,化成真劲外冲,果然化去七八成威力。他暗自庆幸一招得逞,左掌改掌为指,只要点中任青云穴道,立即可反败为胜。
任青云被偷吸内力,心神大骇,顾不得梦丹丹,想将她甩掉,以能用宝剑砍铁追命双手,然而却因铁追命已改掌为指,眼看就要点中自己穴道,想推开梦丹丹再砍人,已经太慢,不得已,左手假肢一按,一颗弹丸斜冲地面。轰地一声将三人分别震飞数丈,跌落地面。
任青云双腿裤管斑斑裂去,肌肤渗出血斑,还好,只是皮肉伤,梦丹丹在上方,波及较少,但她本来武功就不高,被轰飞之下,已是昏过去,摔在七八丈远的野草地上。
铁追命则没那么好过,炸药就在他肚皮下方三尺处远炸开,他又来不及抽退,被炸得前半身焦黑,喷退了十数丈,摔向塔前石板地,若非刚刚从任青云那里吸来不少功力撑着,以及此炸药威力不及霹雳弹,而且又隔了三尺高,否则他不被炸得粉身碎骨,至少也该穿肠破肚。
跌落地面的他,焦黑半身,痛得他没有力气应战,六七个人围过来。
“可恶,我砍了他双手。”
任青云猝地扑前,为自己双腿报仇,已看宝剑就要夺取铁追命双手。
突地一道白影射至,一拳已将任青云击退,来者正是秋夫人。
没想到她去而复返,而救了父亲双手。
任青云乍见秋夫人,惊诧却不惊慌,冷笑:“原是鱼肠官的秋夫人。”
秋夫人冷道:“我爹已受伤,你没必要再伤他。”
“哼哼,人说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我连你也不能放过。”
“那就试试看!”秋夫人欺身过来,她身形如仙女飘飞般捉摸不定,影像变幻无常,虚虚实实地,幻在任青云的面前,待他想用宝剑砍时,秋夫人一闪身即已突破其防线,一掌打得任青云摔七八尺,他惊惧。
秋夫人武功似乎不在铁追命之下。
任青云急喝:“老夫不信有多大能耐。”
左手一抬,弹丸连打三颗,秋夫人如靖蜒点水般连闪三个方位,使得炸药全炸空。
任青云不甘心,猝又射出数排利箭,一排排如骤雨打至,秋夫人直如轻烟飞掠,硬穿行于利箭空隙之中,不被沾上一丝半缕。
任青云终于确定她武功确实很高,当下大喝道:“剁了她!”
三邪魔五星相登时扑来,交互应战。
秋夫人却不肯让他们近身,一闪一闪地周旋在这群人堆里。
小勾看在眼里,心知秋夫人武功甚高,而对方都又伤兵累累,该不会败落才对。
果然三回合不到,秋夫人以一招柳叶回风手扫得众人东倒西歪,她已停落一棵枯树上边。
“退去吧,九尊盟没有你们要的。”
任青云心有不甘,冷喝道:“快用毒,蝙蝠哪里去了?”
蝙蝠自从击倒铁追命后,已经飞向空中,而且数目也不多了。不过黑蝙蝠仍催动它们再次攻向秋夫人,连同青竹丝和红娘蝎子也催动地上毒虫,全往秋夫人扑去。
秋夫人终究是女人,对这些东西,难免心生俱意,几只还好,但它们却是一堆,如何杀得尽?
一掌扫去,几堆蝙蝠落下,却也喷出血渍,溅得她裙角一片红,她感到心发毛,立即扯下那片脏血。
她这一慌乱,任青云趁机一掌击来,还好她及时发觉,掠向高空虽得以安全躲开,却显得狼狈。
蝙蝠又粘向她,秋夫人感到厌恶而恶心。
“可恶!”
她想狼狈击拳,又怕被污血沾身,一时后悔不己。
任青云见状冷笑着:“连小东西对付不了,也想跟我作对!”
小勾瞧得实在很生气,正想出手打石头教训。
猝而见到左前方射来拳大石块,小勾先是一愣,即已发笑,可能本前也看不惯,出了手。
可是拳头大石块,未免太夸张了吧?
小勾暗笑着,他也想看好戏,也将手中细石加速射出,他有意让大石块奏功。
任青云忽见有巨石射来,惊心喝声谁,右手宝剑挑去,这石块力道不强,他根本不放在心上,目光倒是找向发石处,想探出是何方宵小在放冷箭。
就因为他不在乎,小勾发出细石却打中他右手腕,痛得他忘了移剑扫巨石,这一楞,拳大石块迎面而来,他避之不及,只好硬逼功及脑袋,硬接了,卡地一声,打中额头,巨石落地,额头一片发红。
小勾暗自拍手:“好爽啊!”
那任青云则已暴跳如雷,他正想找出暗算之人,秋夫人那里已有了变化。
原是袁青萍赶来,她得自袁百刀真传,毒功自是了得,掠向蝙蝠群,说声:“我来帮你。”双手乱扫,无形之毒四飞,蝙蝠连叫声都没有,重蹈覆辙,如雨点般洒落满地。
秋夫人得以脱身,知道必须速战速决,遂反扑向下,发出数道劲风卷向任青云,那劲气十分怪异,明明向前冲来万却像会转弯似的绕向后面反击,就像龙卷风,无处不达。
任青云但觉腹背受敌,不得已宝剑乱挥乱砍,先迫退秋夫人再说,哪还有时间追查暗算的人?
秋夫人忽而伸出右手食中指,将宝剑夹住,左掌一推,劲风涌出,震得任青云闷哼,倒摔出去,宝剑已落入秋夫人手中,他这一惊非同小可,急吼道:“快抓住铁追命。”
自己一马当先,扑向躺在地上,仍在痛叫的铁追命。
秋夫人暗道不好,急忙冲过去,仍被几人挡过来。勉强逼退,再掠身截往父亲,她几乎和任青云距离差不了多少。
小勾有意帮助秋夫人,突然抓来较大石块,猛砸任青云臀部。
任青云虽是平冲,臀部几乎是很难砸中,小勾却特别有训练似的,将石块砸得又快又准,狠狠命中。砸得任青云闷痛哼叫,已被两个拳头大石块砸得往地面掉,却仍然滑冲铁追命。
小勾一击命中,自是高兴,他想只要任青云一落地,秋夫人必可将人给救走。
岂知事情并非如此。
只见得任青云滑冲过去,他是比秋夫人慢了。然而他却猛招左手假肢,轰出弹丸,炸向天空中,轰地一响,白烟四溅,他喝叫着:“不准过来,否则我炸死他。”
假肢正对准七尺前的铁追命,任何人都猜得出,他一定炸死铁追命。
小勾为之叫苦,自己不该砸石头,否则他可能不会想到要用此招。
秋夫人身形为之一顿,自己没料到任青云还有火弹药暗器,现在显然晚了一步。她不得不顿在当地,不敢妄动一步。
任青云则很快爬向铁追命,三指戳他穴道,方始哈哈厉笑:“要你爹的命,就快给我自封穴道,束手就擒。”
秋夫人冷道:“你走,我不会伤害你。”
“嘿嘿,现在是我控制你,还由你发号施令?你不要你爹的命了?还有,把宝剑丢过来。”
任青云更力逼铁追命,一副杀人模样。
秋夫人无奈,只好将宝剑丢给他,仍冷道:“你走,九尊盟不会为难你!”
“我还想找你麻烦呢,快束手。”
任青云抓起太阿剑猛架向铁追命的脖子,还抹出血痕。
铁追命吓得全身发寒,一脸祈求女儿投降的表情。
秋夫人却表现出奇冷静:“我不能投降,你们做的坏事太多,我可以跟你们同归于尽,也不投降。”
她忽而双手高举,像要扑杀任青云,甚至自己父亲。
铁追命吓得脸皮抽动不已。
任青云却发现情况不妙急吼:“你敢,我真的敢杀了他。”
已想准备开溜,秋夫人露出一抹凄凉式的笑容,眼看就要发掌。
任青云见状不得不将铁追命拋;向她,一连三滚撞开,急喝道:“人还你,一笔勾销。”
秋夫人接住父亲,表情却怪异,她似想一死了之,却演变成如此。
她仍往前行走,想把任青云给杀了。
忽而但见三条人影左右闪来。
那袁青萍突而急叫:“阿姨快躲!”人已冲过去。
她本是专心对付毒物及三邪魔,凭着师父名气,三邪魔不敢近她身,她得以为所欲为。谁知任青云打来信号,三邪魔转为对付秋夫人。她感到不妙,转身即追,可惜她武功却差别人家一大截,怎追得着?
只见得三邪魔飞向秋夫人,三人的手中打出大堆药物,秋夫人一时不察,想闪开已是不及,被烟雾罩住,已然软晕下来。
袁青急道,“阿姨快服下这药……”
她只知冲向秋夫人,然而在半途已被三邪魔合力一掌将她击退,瞧她跌得如此之重,却没人敢过去,那无形之毒,可叫人防不胜防。
任青云见着,只剩下小女人一个,功夫又差,不足虑,倒是方才那几颗石块,打得他心寒寒,立即往可能方向瞧扫,似乎也不可能藏人,他这才想到还有一位铁追阳,登时喝往高塔:“铁追阳,还不给我下来。”
铁追阳眼看仍未能躲过此劫,满脸忧心地走向楼下,走出塔外。
任青云道:“方才是不是你偷袭我?”
铁追陌吶;吶;道:“我没有……”
任青云邪笑:“就算有,你也不会承认,不过没关系,马上你会得到报应。”
他转向众人:“一切都注定,咱们先将所有人功力吸光,然后将他们各囚在这塔上,统一监视,兔得出差错。”
黑蝙蝠道:“何不杀了他们,以绝后患?”
“当然是该杀,但他们还有许多功夫未说出,逼出来再杀也不迟。”
黑蝙蝠点头,如此是不急于杀人了。
于是任青云很快将铁追命和秋夫人的内功吸传给几位手下,再将他们扣于塔中,然后是铁追阳。
至于袁百刀和袁青萍,任青云又改变主意,尤其是袁百刀,说不定屁都能毒死人,留在高塔,十分危险。他只从袁百刀脚底内功吸出来,再和袁青萍谈条件,放他师父生路,要她自封穴道,袁青萍只好答应,穴道一封。任青云赶了两条毒蛇过去,并未出差错,也把她少得可怜的内功全吸光,才亲自押往半山崖那先前困锁小勾的石洞中,并将两人换上新铁链,锁在壁上,再派人看守,如此他才能安心。
将人囚全部弄妥后,他才有心情治疗自己伤势,看看瞧瞧,伤的也算不轻,立即治伤,心头仍自恨铁追命不止。
然而想起此战役,两度落败,终也取得最后胜利,却也宽慰不少。
尤其控制铁追命,天下再无敌手,他突然可实现多年梦想,成为武林皇帝,一些牺牲就不足为疼了。
他们已在清理善后,毒物已开始遣向外墙,负责保护之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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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an:AXE,OCR兼主编、排版:HxH
夏天的笔记
发表于 2017-3-23 23:34:02
第十章皇帝复生
小勾收回脑袋,摆摆手道:“完啦!戏演完了,九尊盟惨败,任青云险赢。”
本前也已从另一头赶回,呵呵笑着:“打得好爽,这一生来,投得最准,最有功效一次。”
他正为方才打中任青云脸部而高兴。
当然,这成果小勾要占大功劳,他却也不愿扫了本前兴头,笑道:“你不怕被他拖出来?”
“怕什么?我正想引他前来,再射他一颗呢!”
“我也不差啊,射中他屁股,害得他跌个狗吃屎!”
两人笑声不断。
小竹却未参与此事,有些可惜,不过想起那大堆虫蛇,他便什么兴趣也没了,急道:“那些……怪物走了没有?”
“还没有。”小勾回答。
“咱们还是走吧,战况不是已结束?”
“我还没享受够啊,我还想等任青云出来,给他一颗石头。”
“我也是。”本前兴趣仍浓。
小竹白眼:“去啊,你丢一颗,我就叫一声。”
小勾叫道:“你分明要泄秘道的底嘛!”
小竹笑得邪:“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
如此一来,也没得混了。
小勾无奈点头:“随你吧,走吧,咱出去再说。”
小竹已传出战胜笑声:“砸了几颗石头,就以为了不起了,还以为可当皇帝了呢!”
小勾讪笑:“至少比你强得多,连小虫都怕。”
“谁怕!”小竹不服挺胸示威。
小勾则邪邪笑着:“有勇气,有一套。”
他忽而往洞口探去。
“你想干什么?”
小竹稍惊,但还来不及想是怎么回事,只见得小勾已缩回来,手中一堆东西丢过来,他呵呵轻笑:“赏给你的油条了。”
话未说完,那东西已粘向小竹,他摸得冷冰冰地道:“油条怎会冷的……”
猝然,那是会动的,他登时尖叫,比摸着毛虫还骇人,失魂落魄,没命地转身即逃。
小勾和本前已呵呵捉笑不已。
“真会臭屁,连小蛇都不敢摸,也想当副门主啊。”
本前道:“可是他真的是副门主呀!”
小勾怔了一下,瞪眼道:“你没看到,我随时在准备罢免他?那职位是他用不正当手段得来的。”
本前呵呵笑着:“我同意门主的看法。”
小勾也无奈苦笑:“有什么办法?为了宝洞,那是我一辈子的心血,什么苦也都该认,直到今天……嘿嘿嘿,到那时,副门主就由你来当了。”
本前也嘿嘿直笑:“我支持你。”
“对我忠心耿耿,是垮不了的。”
两人取得某种默契,捉笑地已将那蛇丢出洞外,再封住洞口,两人才大摇大摆,行向出口。
在那儿,小竹仍自哆嗦地抱住胸肩,一副惊吓过度的模样,见着小勾前来,急急说道:“外边还有好多……”
小勾道:“当然了,任青云他们刚战过,累得很,还得靠它们保护呢!”
“可是,我们怎么出去?”
“当然是大摇大摆走出去啊。”
“那些虫……”
小勾邪眼向小竹,说道:“如果你怕,咱们来谈个条件。”
“你说。”
“把副门主职位让出来。”
“好啦,快替我开路。”
看他答应这么快,小勾和本前已感到狐疑。
小勾道:“你当真要让位?”
“不是说清楚了?”
“可是……我不大相信……”
小竹瞪眼:“要怎样,你才相信我?”
小竹忽而笑的邪:“除非……你让我验明正身……”
“可恶!”
小竹一掌又飞过来,小勾早有准备,立即缩走。小竹窘羞地斥骂起来:“满脑子邪恶思想!哼,不必你开路下我也敢过去。”
他突然一掌推开方才已被小勾封住的石块,虫蛇仍在外头蠕动,他手捂心,一咬牙,往树枝飞去,树上仍有毒虫,却少得多。他唉唉怪叫中,也逃掠百余丈去了。
小勾无奈:“宁可冒险,也不愿与我袒程相见,这人不是女的,就是有毛病!”
本前说道:“其实他如果让出副门主,其它我倒是认为不必那么认真。”
小勾敲他一个响头,斥笑着:“你想副门主职位都想病了?你以为他说着会照办,要是出了毒虫群,你还是排最后了。”
本前干笑道:“作几分钟魔也好啊!其实我也可以不出去……”
“好啊,你留在这里,我这门主职位也送给你,保证没人会跟你抢,拜拜,大门主。”
小勾招招手已掠退。
本前窘笑着:“可是在这里的门主,没人可以管啊,当起来怪怪的,我看还是自动罢免我自己好了。”
爬出数尺,抓来石块封住洞口,才从树根底部溜出,追向小勾去向。
地面虫蛇虽象各自散开,栖息泥中、草技,看起来已没方才一大阵的来得恐怖。
毒虫阵包围大约百丈,再过去,则已没有踪迹,让人松了一口气。
小竹就停在对面山坡以前用来了望的地头,瞧见小勾追来,嗔嗔斥斥,骂了一大堆,方自泄去不少怨气。
小勾则是嘘应声色,因为他突而发现小竹生气的模样亦是娇美得很,就让他多骂几下无妨。
小竹骂得爽快,忽见小勾眼神怪异似在欣赏自己,更像能把自己看穿似的,那感觉直如在他面前好象未穿衣衫一般,他为之窘困,又骂了一声色狼,立即调头飞奔,不知要去哪里?
小勾嗤嗤地笑着:“越来越像女人,看来就舒服。”
本前也追来,轻轻笑着:“其实小竹也漂亮啊,为何要扮男装?”
“你认为他是女扮男装?”
“不然怎会长得这么漂亮?而且没胡子?”
“可是我检查过他的奶奶,平平的……”
“可能发育不良嘛。”
小勾嗤嗤地笑着:“没想到,少林的和尚对女人这么有研究?”
本前稍窘:“也不是我专会,反正小和尚没练出胸脯,大师兄们都会说发育不良,我想女人也差不多吧?”
“有理,有理,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小勾笑的甚弄人,他决定要把小竹当女人看待了。
于是两人笑声更开心。
两人已追向小竹,而小竹则奔回客栈。
他觉得混在蛇虫堆里,浑身就不对劲,不洗它干干净净,全身就像被蛇粘爬着一样。
小勾和本前把他当成女人,自然也就了解他心情了。
趁着天末亮,三人和衣而眠。
一觉起来,又是中午时分。
小竹已先起床,叫着两人:“喂,快起来吃午餐,睡够了没有?”
小勾在迷糊中爬起,说道:“大小姐好精神,一大早就叫嚷着。”
小竹一愣:“你叫谁?”
“你啊。”
“我,你叫我大小姐?”
“没错啊,昨天已证明了。”
小竹登时满脸飞红,又气又窘:“你敢验我的身?”
“没办法啊……”
“可恶,色狼……”
小竹不等他说完,一巴掌掴过去,两眼含泪飞奔出门。
小勾愕了:“这方法好象不太好……”
本前道:“门主表现太强烈了,他一时无法接受。”
“没错啊,咱们昨晚决定要把他当女人。”
“可是你不能说已证明啊,他以为你剥光他衣衫,验明正身。”
小勾这才想到,方才迷糊中,确实说过这句话,不禁抚着脸颊,瘪笑着:“连这种事都有报应,我得小心些才是。”
本前道:“现在怎么办呢?”
“只好装成真的验过啦,反正巴掌都挨了,而且他也反应过了,好象真有这回事?”
忽而外边已传来捉笑声:“想骗我?哼,活该挨我一巴掌。”
小竹一脸笑弄地又出现在两人眼前,方才欲死的情景已不复存在。
原来他哭奔出去后,越想越不对,自己是跟他们分房睡,而且还特别注意小勾时常会有突发之举。而方才检查衣衫,根本完好如初,心想大概又是小勾耍了诈,就算真的被解开,一巴掌岂能了事,于是又折回来,终也听到事情真相,他暗呼好险。
小勾瞧他回来,一脸窘苦笑容:“以后先问清楚再打好不好?这种习惯不太好。”
小竹飞眼捉笑:“那可是你自找的,哼哼,今后只要我感觉出不对劲,一定先送你巴掌,看你还敢不敢作怪。”
“是,大小姐。”
“你还敢叫我大小姐?”
小勾讪笑:“叫定啦,昨晚我跟三门主投票表决,决定把你定为女人。”
小竹想笑:“性别也可以用投票表决?”
“没错,现在是民主社会,多投票,可以决定一切。”
小勾和本前露出坚韧不拔的精神。
小竹斜眼斥笑:“神经病,你不会投票,把你娘变成你爹。”
小勾呵呵笑着:“如果有这么一天,我会行使投票权,把她变过来。”
“真是疯过头了!”小竹笑得捉讪而开心,笑够了才斥叫:“不跟你们这群疯子扯,我要去吃饭了,各位投票者,吃饭要不要投票啊?”
小勾猛地顿头:“这还用说,我投反对票,让你没得吃。”
本前也举手:“我也投反对票,让你没饭吃。”
小竹嗤嗤笑着:“我投赞成票,否定你们表决。”
本箭和小勾只举一只手,他举两只,终也自认得意地将两人给打平。
小勾讪笑道:“副门主,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画蛇添足?”
“这跟我表决又有什么关系?”
“关系可大了,举一只手是投票,举两只手是投降,很感谢你的投降。”
本前登时畅笑:“对对,欢迎举双手赞成我们的决议。”
小竹怔了怔,赶忙收回一只手,却又发现了少了一票,可是两只手高举,实在很像向小勾投降,抽抽伸伸,已不知如何是好。
见着小勾和本前和如此促狭,他心一横,反谑道:“好啊,你们爱反对,那就别吃饭,我去吃我的大餐,再见,绝食英雄。”
他扬长而去。小勾笑容一怔,“我们投了反对票,你不能不从。”
“强人一票就够啦,谁稀罕你们的烂票。”
小竹甩了一下头,示威般地走了。
本前瘪笑着:“这用处好象不大?”
“至少,叫他举双手投降过,也算是小赢啦,快去吃饭,别让他笑我们是绝食英雄。”
两人匆匆下床,往餐馆奔去。
小竹已坐定靠窗桌子,还叫了菜饭,忽见两人奔来,捉笑道:“怎么?你们不是反对吃饭?”
本前干笑:“我们又投票赞成了。”
“大男人,信用这么不好?”
小勾道:“谁说的,我们仍是反对吃午餐,但赞成多吃晚餐。”
“可是现在是午餐啊。”
“在我们看来,已是晚餐,因为我们的晚餐都是从午时开始,一直到晚上才吃得饱。”
本前附和:“对对对,这是我们投票新定的规矩。”
小竹捉笑:“真是!一张巧嘴,再下去,我看明年的晚餐,你们现在都得开始吃了。”
小勾笑着:“没那么远啦,明年的晚餐,我上辈子就吃完了。”
越说越离谱了,扯到后来,连如来佛的晚餐都被偷吃掉了,惹得小竹嗤嗤直笑,忘了如何再挪榆人家。
午餐果然变成晚餐,他们叫闹助兴,足足吃到新月初升,方自收场。
三人决定去逛附近较大城镇,也好轻松一番。
而小勾另有目的……他准备买脂粉送给小竹。
不管小竹是男是女,这招总能整得他窘困难安吧。
三人走在小径,笑声不停传出,及至郊区一片竹林,一道白影已飘来,迎向三人面前。
小竹惊诧叫着:“秋夫人。”
那人一身白衫裙,秀发披肩,远远看去,有点儿像秋夫人。
小勾瞧得清,那种玩世不恭姿态已收敛起,惊声叫着:“娘!”
那女子是小勾那美若天仙的母亲。她的美,比秋夫人更清纯而出色,是那种未受世俗浸染的脱俗之美。
她表情仍淡漠着,却对小勾投以关怀的眼神。
小竹一时认错了人,感到甚是困窘,想说声道歉,都没这勇气。
本前则是两眼直盯不放,因为他没想到小勾的娘会如此漂亮。
白衣女子轻轻笑道:“功夫练得如何?”
小勾立即回答:“好多了,只是不敢尝试往百会穴冲。”
“那口诀并未出错,娘也看不出毛病在何方。”
“我找出可能的原因了……”
“哦……”
“可能要把九道劲流分开。”
白衣女子含笑点头:“你爷爷也曾说过,九龙神功最好是九道劲流同时运用,也许问题真是出在这里吧。”
“多谢娘的指点。”
“娘哪能帮得了多少?”
小勾深情呆笑着,不必母亲说出关怀话,只要两人相视,一切关怀传了出来,他沉默下来,正等着母亲指示。
白衣女子淡淡一叹,说道:“你发现秋夫人的秘密了?”
“嗯……”小勾稍惊:“娘是为她而来?”
白衣女子有些伤感:“她虽做了错事,但娘希望你能把她救出来。”
“娘要我救秋夫人?”
这是小勾第一次对母亲如此言语,通常只要母亲要他办事,他立即回答好,可是此事实在让他感到意外。
白衣女子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小勾突然发现自己表现过火,让母亲难以自处,立即歉声道:“孩儿立即去办,孩儿只是觉得秋夫人突然变成铁追命的女儿,有点儿不能适应而已。”
白衣女子感激而深情:“难为你了。”
“不会……”
白衣女子渐渐恢复沉默,带着些许伤感:“娘先走了……”
“娘慢走……”
小勾露出纯真的笑容,白衣女子也报以慈祥一笑,她渐渐飘入竹林,直到幻失在夜空中,小勾仍是呆愣愣地注视他娘逝去的地方。
小竹感觉中,总觉得小勾他娘并不像一般人一样,欢欢喜喜,甚至腻在一起。
然而小勾却习惯于母亲的种种,他更感觉得出,母亲对自己仍关爱的。
小勾瞧向小竹和本前,嘴角抽了良久,才说道:“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娘对我冷冰冰?
找我好象都有事?”
本前道:“她是爱你的,我看得出来。”
小竹道:“她很慈祥。”
小勾眼晴有些发红:“你们说的都没错。我娘是很爱我的,而且十分善良和慈祥。
不瞒你们说,我是弃婴,被她收养。当时寒冷的冬天,我只有四岁,到哪儿去找工作?
连要饭都被人欺负,我实在饿得没办法,才到一小铺子偷馒头。当然被抓到啦,因为饿得没力气逃走,而且见着热馒头,当时我记得双手抓住热馒头,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要把它吞入肚子里。张嘴狠狠就咬就吞,别人叫小偷,我也不管,就是要啃下它,填饱肚子。那些人是不会放过小偷的,他们把我推到在地上,拼命地狠打,我就拼命地啃它,那些棍子打在身上已没有感觉。后来有人叫:“还吃,还吃!”他要抢走我手中的馒头,我那肯,一张嘴就咬下他手指,还拼命地往肚子里吞,这吓坏了他们,找来更多人,打得我没头没脸,全身是伤,我一滴眼泪也没流,吃完一个馒头还拼命抓第二个,是抓到手了,却被人用力钉在木板上,木棍还不停乱打我,终于忍不了,刚吞下去的馒头和着血都倒翻出来,就晕死过去了……”
他摸着右手掌心,那已瞧不清的淡淡刀痕,心头感触良多,小竹和本前早已泪挂双颊,戚心欲泣。
小勾的身世竟然如此悲惨,惨得无法忍受。
“后来我醒过来,才知道我娘救了我,她照顾我,把我的伤养好,还教我武功,她知道我是个弃婴,也就收我为儿子,虽然是四岁,我还是记得任何事情,想想也过了十二个年头了。”
小竹泣声不断,泪水流了出来,抹了又流。
本前已哭出声音:“我以为我很惨!你比我还惨,我身体壮,还要得到饭菜,你却连偷馒头都罩不住?”
小勾赶忙抹去泪水,安慰本前:“都过去啦,我现在不是活得很舒服?”
本前直叫着我知道,想笑,却是鼻涕直流,小勾默默地让他情绪发泄,好不容易他才制住,泪水忍住却是抽搐着。
小勾转为轻笑:“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发誓要偷遍全天下人的宝物,结果收获非常理想,终也创立宝贝门啦!”
小竹勉强地挤出笑容:“我比你幸运多了,自小有人照顾。”
“其实痛苦总会过去的嘛!”
小勾安慰几句,又说及母亲事情。
“我娘虽然疼我,但她却觉得对不起我,因为我娘似乎也有某种事情并未告诉我,她一直在寻找什么?有时候还需要我的帮忙,而她却认为,我本该是个孩子,就应该跟其它人一样,无忧无虑地过着,然而几年似前,她带快乐给我,几年以后,却认为她替我添了麻烦,所以才觉得对不起我,其实我怎会在乎这些呢?”
小竹和本前终于明白他母亲为何出现那种表情?原是自认给了小勾麻烦。
小勾伤感中也有了笑意:“我娘本来以为只平平淡淡地收养我,也就了事了。谁知道我在五岁那年,一口气,只三天就把她的武功给学会,她吓着了,后来又找了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让我学,像什么阵法啦,医理啦,我照样都吞下去,终于把她累死了,只好放我出来江湖行侠仗义哩!”
小竹道:“你却出来当小偷?”
小勾窘笑:“那是一辈子心愿嘛,而且不如此,怎能找到好功夫?”
“你娘知道吗?”
“我想是知道,不过她并没有阻止,因为我还会劫富济贫,只是有些较喜欢的宝物,自行留起来而已。”
本前道:“你娘倒是挺开化的嘛!”
“否则怎会有我这种高明的人。”
小勾耸肩,笑得甚得意。
小竹白眼一瞄,也笑了,他道:“你娘是如何找到你?就像上次,你在山区,也没弄什么记号,只一转,三更半夜你娘就来了?”
小勾神秘地笑着:“此事天机不可泄漏。”
“到现在,你还不说?”
“奇怪了,现在是什么时候?还不到三更嘛。”
“我是说,我己经猜了很久了,你不说,未免太残忍了吧。”
小勾邪邪一笑:“我说就是,不过你们不许传出去。”
本前和小竹自是点头。
小勾说道:“其实也没什么秘诀,只是我娘她的家世,以前在武林也是大族,到处都有分舵,她曾说过若要找她,就到分舵附近山区等就可以,她要找我,也是如此,只要事情不怎么严重,我都会找靠近分舵附近投宿,如此自然让我娘找着,而且最近我娘一有任务给我,她也一直在我身边附近走动,要见面就顺利多了。”
小竹终于恍然:“原来如此,你娘可曾说过,她爹以前是什么派的?”
“没有。”
“他们又如何消失?”
“她也没说。”
“会不会跟秋夫人有关?”
小勾冷道:“不要去猜我娘的事情,我一向不过问,你问那么多做啥?”
本前瞄眼:“真多嘴!”
小竹窘着,这次他倒没反驳,乖乖地让两人教训,还道了歉。
现在反而让小勾感到棘手了。
“秋夫人本来离家出走就算了,偏偏又折回来,落入任青云手中,他的武功可非以前吴下阿蒙,想搞过他,并不容易,还有一大堆蝙蝠,要是被粘住,准是吃力不讨好。
昨晚还一直喊杀叫讨好,今晚就得自己去杀了。”
小竹想到那群毒虫,心头就发毛:“我不去。”
“我同意。”小勾立即回答。
小竹一愣:“你回答这么快,是什么意思?把我当成瘪三似的?”
“不是瘪三,而是女人,对于你惧怕虫蛇的心情,我很了解,所以特别同意你的决定。”
本前亦举手,“我也赞成。”
小竹斥叫:“你们敢把我当成女人?”说完眼角有股莫名的笑意。
小勾捉笑:“没办法,两票对一票,除非你能站在蛇堆三小时,才有资格当男人。”
小竹想到那蛇身的冷湿软绵绵,就什么劲也没了:“我就是男人,何必经过考验。”
“别急啦,我是去救人,你若怕蛇,就真的别去,免得我们要分担心情来照顾你这小女孩。”
“不准说我是小女孩,但不准你们把我当成女人。”
小勾嗤嗤地笑着:“像你这种人倒少见,全身都是女人样,却硬要人家说你不是女人,好吧,算你是男人中的女人,总可以了吧?”
“这……这比女人更难听。”
“那就算女人中的男人。少了娘娘腔,反而有股英气逼人。”
小竹想想,稍窘地点头:“好吧,我暂时接受这个名称,不过在救出秋夫人以后,就要解除。”
“那要看你表现啦。”
本前弄笑:“我看副门主别解除的好,要是说到后来变成不男不女的人妖,岂不更槽?”
小竹笑骂:“你才不男不女!”
他想追打,本前已跳开。
当下小勾决定再回九尊盟,城镇也不必逛了,三人已折往九尊山。
回到九尊盟,远远即可闻出腥臭味,毒虫仍在。
小竹不敢再接近,找个断崖处藏身。
小勾讪斥了几声胆小鬼,他甘心接受,小勾也拿他没办法,遂领着本前,杀了几条毒虫,找到隧道入口,搬开石头溜了进去。
虽然有石块封洞,仍有少数几只虫钻入里边,还好不多,小勾很快可以将它们处理掉。不过仍带来一阵血腥味,幸好没让小竹进来,否则他必定又哇哇大叫。
两人很快找到另一头,并没有毒蛇钻入,大概是撒的药起了效果,亦可能是毒蛇被遣出外墙之故。
将岩石搬开,九尊塔则已在望。
小勾探了一下,塔前坐个马脸人,想是马怪了,他负责警戒。小勾并不知道秋夫人被困在第几层,遂一层层地打出细石。
第二层开始,突有人斥叫:“外头的看好些,怎会有东西丢进来?”
那声音是猴仙胡来所发。
马怪哼了一声,来作答。
小勾心想,猴仙就在第二层,说不定十二星相都在较低处,遂又往第五层打去。
突地一女子唉呀骚叫:“哪个人对老娘有兴趣?竟也投石送情?”
窗口探出一骚女,正是野鸡陆三三。她还向下边马怪媚叫:“老马,怎么,憋不住了,想杀我了事?”
小勾暗自窃笑:“这不就变成马杀鸡了?”
那老马冷哼:“没事少鸡叫,否则我会把你的鸡毛给拔掉。”
此话传来塔内一阵轻笑。
陆三兰嗔叫:“只怕你烂马已老,拔不了几根就翘了,死在女人的肚皮下,一万年也不超生。”
马怪冷哼,不理,陆三三也冷哼:“凭你也想老马吃嫩草?下辈子吧!”
再哼一声,陆三三眉鼻仰高,不屑一顾地缩回塔内。
塔中又传来几许笑声。本前暗笑道:“这女人还算嫩?天下找不到老母鸡了。”
小勾轻笑:“给她一点儿信心嘛,就算是老母鸡中的嫩母鸡,也勉强通过啦!”
本前点头:“也有道理,这么会叫,准是母鸡无疑。”
小竹弄笑着,他已从方才笑声中猜及八九层都没声音,可能就是秋夫人困囚处。
“说不定任青云也在那两层。”
小勾想到了调虎离山之计,转向本前说道:“你先到秘洞,悄悄钻出去,然后引诱马怪,再逃走。”
本前终于有任务,甚是高兴:“遵命。”
想到是要砸人脑袋,他就兴趣浓厚,笑嘻嘻地晃了过去。
“逃走时,别被抓到,最好溜向小竹,也得给她一点儿麻烦。”
“知道啦!”
本前偷潜向左边洞口,将岩块推开,裂出细缝,他得以爬出来。由于九尊盟除了建筑物外,全是森林般,虽然巨树都被砍,变成枯腐树干,但四处仍是种植不少山簇及奇花异草,甚是可以隐藏身躯,本前就占了这便宜,方爬出洞外,将岩块搬回,封住洞口,然后潜向左侧三四株大片山芋,躲得无影无踪,他偷瞄向马怪,他还在静坐。
“坐功倒是一流的嘛,像阎王府前的牛头马面,好一头看门马。”
本前暗笑着,找来拳头大石块,相准准地就丢。
那石头过大,破空声已引得马怪察觉,喝声谁,立即转头,一掌已将石头击碎。
本前乍惊,前次小小力道即能砸中任青云,怎么此次不能?他可没想到是小勾暗中帮忙,眼看马怪掠身过来,他仍再抓起石块,更运劲地打去。
小勾这才出石打向马怪腰际,马怪闷痛,还带麻,身形一晃,往前跌步,那石块来得又急又快,他一时躲不了,额头当真挨了一记,敲得他疼痛不已。
“谁敢用石块砸我?”
马怪厉吼,猛扑过去。
本前一石击中,捉笑起来,忽见马怪扑来,也不想躲了,喝地拔身而起,谑笑着:“是你祖宗。”
双掌推过去,小勾怕他威力、不够,又出细石,打向马怪背部要穴,使他身躯一麻,而本前掌力已至,轰得他倒飞十余丈,摔撞塔柱,跌得冤枉。
其实本前已得自鼠精及虎爷内力,用来对付马怪是足足有余,这一掌更让他信心大增,谑笑不断。
而塔中闻及打斗声,又自射出四五条人影,有二邪魔中的黑蝙蝠及青竹丝,猴仙胡来以及猪八爷。
任青云亦急忙从九楼纵下,他叫着:“是谁砸石头?”
昨夜他吃了闷石,一度以为是铁追阳,但见有通报砸石头的来了,他惊心中仍带窃喜,立即想会会来人。
本前则玩上了瘸,挟其神威,又封退罩来的猴仙和猪八爷,他还想叫阵。?
小勾皱眉:“这小子搞啥?要他引人走开,还在那里耀武扬威!”
看不惯,一颗细石打中本前足踝,让他立足不稳,踉踉跄跄地差点儿摔倒,他感到莫名其妙。
任青云却已罩来,冷笑着:“你是谁?上次是你打我脑袋?”
“不错,我是你祖宗。”
本前谑笑,两掌劈出,扫得他们脸面生寒,除了任青云,全退了半步。
任青云甚惊,此人武功不俗,登时迫出一掌,三实七虚印向本前胸口数处要害。
本前根本没对敌经验,只道是玩击掌游戏,相准谁就打了过去,岂知眼睛一花,任青云一掌已印向他胸口,叭地一响,将其震退数步。
本前挨了痛,但觉不妙,还是溜走为妙,遂转身,头也不回就跑了。
任青云一愣,这小子竟然说走就走,挨那掌,根本不算是什么伤重,他冷喝:“追,别让他逃了。”
他和四名手下,立即往前追掠。
小勾这才松了一门气,登时射出天蚕勾,打向九层,借着自己高超的轻功,射过去,他知道纵使自己身形虽可又仍留痕迹,但他相信塔内之人此刻一定全望着左边,对于右边掠上高塔的他,一定无所觉。
只见他化成极光,咻地掠空上冲,如电闪般,一闪即失,并未被人发觉。
他很快翻落九层塔内。
秋夫人果然盘坐一角,显得十分疲倦,似被盘问过的模样,她但觉有人进来,张眼一瞧竟会是小勾,她惊心道:“少侠!”
小勾嘘了了声,低声道:“我带你走。”
不等秋夫人回答,小勾已欺向她,将她抱起,立即穿窗而出。
秋夫人默不作声,她不知小勾为何会救她?这似乎不太寻常,不过她也为小勾的转变感到高兴。
然而小勾掠过八楼之际,那铁追命和铁追阳也瞧见小勾救人,铁追命心态似乎不平衡,已大叫:“小贼你敢动我女儿。”
这一叫,小勾暗自叫糟,飞快落往地面,想逃开之际。突而任青云和几名追向本前者,全都从暗处转了回来,他们似乎有意等待似的。
小勾眼看形踪败露,也落个大方:“任丞相倒是有一套,知道调虎离山之计?”
任青云捉笑:“你不该叫他动手,让我瞧出他只是个生手,再仔细瞧,虽然他头发已经长长三分,却也被我认出他是少林和尚,最近跟你混在一起的人。”
“所以你就猜想我一定会来,就折了回来。”
“不错,只是没想到,你会救走仇人的女儿,我感到很意外。”
“意外的事仍多着呢!”
小勾猝然一掌劈向任青云,他掌势来得好快,任青云一惊,却也临危不乱,右掌封了过去。
两人掌掌相击,较上内劲,旗鼓相当,不论推吸都难分开。小勾改成四指抓扣,右手食指突然举直,一道劲流从指尖冲出,气般淡雾,直冲他胸口,分明是九龙神功更精纯的表现,他右手被扣,躲闪不易。
又见那指劲射来猛急,任青云退无可退,只好甩收假肢,挡向胸口,叭地一声,那假肢是精铁打造,竟然被截穿,胸口还疼痛得很。
他这一惊非同小可,登时甩开右掌,想更纠集全力以应敌,谁知小勾放手甚快,却疾速欺前,抓住他假肢,想把它扯断,因为假肢中有炸药和利箭,足以让他脱困。
任青去是甩掉右手,可是左手却被扣住,小勾还拼命拉扯,他急忙护着,然而小勾非抽断不可,遂放下秋夫人,双手扯那假肢,右脚还踏在任青云胸口,像拔萝卜般猛拉。
那假肢已被扯动,却因肩部缠有棉绳绕住胸部,这一扯布绳,小勾喝叫着,拉得更猛。
任青云眼看假肢快被扯下,登时发动机关,利箭咻然射出,却擦向小勾腰际而过,钉在地上,他想用炸药,假肢却又被扯出三四寸,让他无法控制。
“快擒住他!”
任青云急叫,两邪魔已发掌打向小勾背脊,却被一股劲气化去不少劲道,只推得小勾往前倾。
小勾干脆掠身倒翻任青云背面,一脚踢向他背脊,砰地一响,终将假肢给扯断,他谑笑道:“换换人当残缺怪侠啊!”
他摸两下,已知是用压力控制开关,拳头套在了假肢上臀,左手捧着前端,如扛炮管般往人轰去,轰得邢群人东躲西闪。
“快用毒喂他!”任青云急叫。
黑蝙蝠、青竹丝立即罩向小勾。
“没有用啦,笨!”
小勾自信服下大量补药,更有黑白兰花汁液,差不多已能克万毒,眼看毒粉罩来,他闭过气就冲过去,安然无惹,却一排利箭迫得两邪魔逃开,他再背起秋夫人,掠身就逃,临走还轰了两弹丸,阻住众人追赶。
任青云见状又喝:“找毒物来,找蝙蝠群,快!”
黑蝙蝠一吹口哨,栖息在林中的蝙蝠从四面八方涌来,昨夜被杀了不少,今夜似乎又补足许多,密密麻麻,呼呼如龙卷风里来。
小勾暗自叫槽,炸药猛轰向空中,炸得许多蝙蝠粉身碎骨,然而一被轰去,一波又来,小勾已急着想找秘道钻,却发现秘道在任青云那一头,他不得不再冲往任青云。
这一反折,蝙蝠已扑上来,缠得小勾怒叫不已,秋夫人更是吓得脸无血色。
任青云见状,急叫把网拿来。
两邪魔立即往高塔冲去,前窗进,后窗出,连同红娘蝎子共同张开网,就想罩人。
小勾冷喝,弹丸轰向那张网,炸得三人临空弃网而逃,任青云见有机可乘,登时冲过去,相准准一掌击向小勾的腰际,打得他往左边方向踉跄数步,快撞向塔墙,里头又罩出一张巨网,终将他里住。
小勾大惊:“别过来。”
那弹丸又想轰出,可惜那网竟然缩起来,直往空中吊去,原是连了绳子,任青云已拖得他掠向塔顶,再住下拖,终将小勾给悬在高空。
小勾直叫着,没想到会中计,看来是救不走秋夫人了,遂说声抱歉,假肢往下轰去,弹丸穿网而过,根本轰不到网线,他不得不往上打出数排利箭,将那吊绳给切断,黑网往下落去,跌得小勾唉唉痛叫,那秋夫人也更不必说了,被折磨得欲哭无泪。
吊绳一断,网头也松,小勾打出天蚕勾,再射搭顶,借着拉力,他已脱网而出,直冲上边,突见蝙蝠又罩来,他连轰数弹,弹丸已空,再射光利箭,仍未奏效,假肢已无用,猛砸蝙蝠,他不得不穿入,忽然发现铁追命,他甚是慎怒。
“他妈的,我救你女儿,你还忍心告密?”
小勾冲向前去,左右开弓,揍得铁追命唉唉痛叫,白白被挨打。
情况甚急,小勾不得不再穿窗而出,直射巨屏般高崖。
那崖距塔约四五百丈,小勾自信冲得千两百丈,再利用天蚕勾,自能冲向崖壁上,到时脱险机会就大了。
他往前冲,背面追着一群黑蝙蝠,呈三角形,倒像小勾拉出来的天帐一般,可将天空给罩满。
小勾正庆幸自己可以脱离那群怪物包抄,虽然未能救出秋夫人,但若第二波再来,他仍有信心,此次实在低估了任青云,以为他会被引开,更何况本前出了差错,想引开他就更难了。
任青云暴跳如雷,若非自己伤势未复,岂能让他走得轻松,而且手下伤兵累累,想追人都不知要派谁?
眼看小勾就要逃向山崖,忽而一阵雷霆大吼传向前门。
“恶军师你给我出来!”
那声音比霹雳还响,震得天地抖动,惊鸟乱飞,那些虫蛇也被吓得吱吱惊叫,想找地方躲。
这分明是浑厚内力者所吼出。
谁有这种内力?
小勾但觉得好熟的声音!
任青云惊诧,难道又来了高手?
小勾又觉,他为何叫恶军师?
忽见那人从大门一闪,即如闪电般到了九尊塔顶。
这岂是人的功夫。
此人黑发白眉,一脸杀气。
任青云见着吓呆了。
那人又吼:“恶军师给我出来……”
他疯狂地扫向地面,找不到要找的人,啸吼恶军师,突然见着有人飞向崖边,他吼声更狂。
“谁敢逃,本王杀了他……”
喝声方起,他整个人如闪电般,咻地就冲出数百丈,那大堆蝙蝠挡前,他两掌轰去,直若两道闪电,电得蝙蝠立即死亡,现出两道宽路供他通行。
秋夫人已见着他背影及身手,大是惊骇:“会是他?他没死!”
小勾刚刚觉得背面有了变化,方想转头,忽见眼睛一花,那人撞了过来,一手掐住他脖子,带着他往崖壁冲去,将他嵌撞岩壁上。
小勾唉唉痛叫之余,好不容易才瞧清这满头黑发散乱,白眉倒竖的疯老人,他突然眼睛好象被截破般,惊吓得感觉疼痛。
“武则天……你你你还活着?”
来人竟是被小勾打落在万丈深渊的武林皇帝武则天。
小勾还以为看错了,再仔细瞧,眼泪都快哭出来,怎会是这个煞星?
他直叫着这下准没命了,没戏可唱了。
武则天又如何复活了。
恐怕连他自己都搞不清。
他厉吼地扣住小勾,手指急用力,掐得小勾舌头直吐。
“说,恶军师在哪里?”
小勾呜鸣叫着,说不出话,只好伸手猛指自己,现在情况,宁可承认,也不愿被他当场掐死。
他知道,武则天行事……全凭所好。
“你指什么?想死啦?好,本王送你上西天。”
敢情武则天还未认出小勾,右手用劲,就要掐死小勾。
这还得了?小勾发慌,顾不得一掌掴得武则天左脸现出五条指印。
武则天一楞:“你敢打本王?”
小勾干脆双手开弓,猛揍过去。
武则天厉叫:“我撕了你。”
双手改扣小勾肩头,就想撕人。
小勾得以喘息,登时大吼:“臭皇上,我就是恶军师啊!”
这一吼,奏效了,武则天迷惑的眼神已看着小勾,是有些轮廓。
“恶军师怎会理光头?”
“看你死了,我很难过,就理光头,每天为你诵经,谁知道你又活过来。”
武则天这才相信小勾是恶军师,忽而哈哈大笑:“终于让我找到了,皇帝门终于有人了。”
突然他又敛去笑声,厉吼:“你敢暗算本王?本王要处斩你。”
“皇上饶命,你不是说,小臣随时都可以暗算你吗?”
“谁说的,你还骗本王武功秘招,该死!”
“皇上饶命啊!”
武则天理都不理,掐住他背项,拿小鸡般就已倒掠高塔,划出数百步长虹,瞧得众人都傻了眼。
小勾急道:“皇上要抓小臣到哪里去?”
“回宫处死!”
武则天狂笑不已,一道长虹射向高塔,他再轻点塔尖,又飞向大门。
小勾急道:“皇上,左承相也背叛你,他也该死,他就在……”
下面两字未说出口,武则天疯狂大笑:“谁不在殿中,谁就得死!”
狂笑中,他早掠走不知多远,小勾要说出下面都已是一片树林。
这恶煞终于走了,九尊盟全场却安然无声。
那是一种恐俱的安静,就像临死的等待。
他们全都自认武功高强,但和武则天相比,简直小巫见大巫。
武则天随时可以取走任何人性命!
就连空中的蝙蝠也感觉出这股肃杀气息,一大堆卷缩成一团,像在祷告,也似在掩饰恐俱。
还是秋夫人伤感叹息:“武则天未死,天下将永无宁日了。”
她也开始为小勾性命担心。
任青云愣在那里,不知该如何解决这简直无法解决的问题。
回到皇帝门?如果小勾死了,他回去照样没命,因为小勾至少还和武则天有一段交情啊!
若小勾未死,凭他和武则天交情,自己回去,岂非自投罗网?说不定连右手都得陪进去。
可是武则天一定不会放过他,不管以叛徒或是重新编入皇帝门。
他脑袋就快裂开,却仍想不出好方法。
任青云如此,铁追命何尝不是一样?当瞧及武则天一掠数百丈,他就自叹不如,有这疯子在,他似乎永远翻不身。
而小竹和本前呢?两人早瞧着小勾被怪人扣走,没命地追去,可惜再怎么追,都超不及人家,却仍得再追。
冷夜中,一团愁雾罩着众人。
黑殿,倒塌得乱七八槽,除了灰尘,还有蜘蛛网。
小勾已被抓回来,他并没立即处死。
武则天将小勾猛丢地上。
他怒叫:“这算是官殿吗?本王不在,你们竟然敢炸了它,说,是不是你炸的?”
“不是,是左示相,他们要谋杀我,才炸掉。”
“可恶!你们都可恶!”
武则天气呼呼地大怒,双掌乱击,石散烟飞,随又大吼:“不管谁炸的,你负责给本王重新盖好,本王要风风光光地一统武林。”
小勾闻得欢喜:“皇上不杀我了?”
“谁说不杀你,是等你盖好宫殿后再杀。”
小勾暗暗好笑,这武则天脑袋仍是憨憨的,当下又讨饶:“皇上你该清楚,小臣不是有意跟你作对的,全是左承暗算小臣,才会演变成今天这种局面。”
武则天忽而想到,立即点头:“很好,把他也找来,两个同时建宫殿,然后同时处死。”
“他已背叛,不可能再回来。”
“胡说,本王要的人,他们敢不回来?本王撕了他们!”
“好啊,我带你去撕了他们。”
武则天怒喝:“本王为何要听你的?给我盖宫殿!”
他押着小勾,硬要他搬扛石块,先清理场地。
小勾苦笑不已,若大一片,光清理也要三个月。
武则天押了一阵,觉得他已认真工作,这才又安心练功,耍得风声四起,人影闪掠无数,根本无走火入魔的状况。
小勾觉得奇怪,这老疯子掉入深渊一年多,怎又完好如初地爬出来,而且功力丝毫不减。
难道那九龙神功冲血百会穴,不会死人?
他想问,又怕疯子想及此事,把他修理一顿。
然而不问,总是有疙瘩在,终也开口:“皇上,最近一年,你都在做啥?”
不敢太大声,武则天却也听见,立即收手,嗔目走来,一掌喝地打得小勾东撞西撞,唉唉痛叫,武则天又把他拉了回来,怒道:“你为何给本玉假武功?为何暗算本王?”
“因为你说皇帝门是邪恶中的邪恶,准许任何人暗算,所以小臣才暗算你……”
武则天眉心忽而一抽,茫然说道,“对啊,皇帝门的宗旨,本王怎忘了?嘿嘿正不胜邪,恶人将统治武林,太好了,在深渊那么久,什么都忘了!”
小勾瞧他记起往事,心头也安定不少:“我就是你专用的暗算军师啊,要训练你的反应。”
武则天怒道:“不准你再暗算本王,听到没有!”
“你怕人暗算,就不是最恶的恶人了……”
“胡说,本王功力通玄,已没人敢暗算,根本不必暗算,听清楚没有?”
“要是再暗算你呢?”
“砍成两戳!”武则天右手一切,威风八面。
小勾觉得他失踪一年,有点儿懂得思考了,他恭敬一笑:“皇上这么说,小臣当然不敢啦,只是皇上好象把九龙神功练成了,怎又说小臣骗了您?”
武则天闻言哇哇大叫:“都是你,害得本王百会穴受伤,每运起九龙神功,要经过百会穴,气流就冲出,武功就失去了。”
他忽然运耍九龙神功,周遭十丈方圆气流大作,呼呼旋飞,似要被武则天全身穴道给吸进去,可是他衣衫穴道处都凹陷下去,发出嘶嘶声音。
他双手合十,突地抓开,十指如放电般射出十数道水气般劲流,如灵蛇冲卷二十余丈远的蟠龙黑柱,那水气曲扭地一缩,合抱粗的石柱己被扭截得碎烂无数。
小勾不得不惊心动魄,自己勉强能逼出四道劲流,他竟然十指全能,这分明已登峰造极。
谁知武则天耍得起劲时,突地头顶百会已冲出一束蓝中带青水气般烟象,他闷哼一声,十指水气已弱了许多,自己也摇摇晃晃,跌坐地面,两眼发呆,似变成白痴,他一坐下,百会穴冲出烟束减少,直至全失。
小勾仔细注意他发展,瞧他变呆痴,还出声唤去:“皇上,你还好吧?”
武则天喃喃地念着皇上,皇上两字,似乎也忘记自己是谁。
小勾暗道:“莫非那神功伤了他脑子,让他暂时失去记忆?”
直到一阵冷风吹来,使他鼻形抽动,又见他穴道处发出淡淡的嘶嘶声音,忽然间吸力加快,武则天眼睛明亮,立即恢复正常,暴射起来,喝喝地又耍起招式,威力狠猛如初。
小勾似乎己想通,他为何能在深渊中,可能是他功力通玄,在走火入魔之下,利用大自然的力量,有若方才的风力,亦或是找来灵药服用,经过一年苦熬,才又复原。
他不得佩服,这疯子确实是武林第一高手。
武则天喝练几声,忽而冲向小勾,一手揪住他衣领,提得高高,怒道:“是你在秘籍中动了手脚,让本王练坏了九龙神功,还不把真的秘籍拿出来。”
小勾苦笑:“秘籍是你给小臣看的,小臣还能动什么手脚?我连口诀都是悟出来的。”
“就是口诀出问题,还不快说。”
小勾当然不能说出九龙神功不能全往百会穴冲去,那当然会冲破此穴,他已发现武则天会因此而暂时失去武功变成呆子,这可能是他唯一希望能制住这疯子的方法,又怎能泄了最重要的秘密。
“我只悟出那么多,你要答案,去我左丞相,他也偷练了这功夫,功力还比你高呢!”
小勾觉得现在一切都往任青云身上推,就算未必能为自己脱困,也准备把他给拖下水。
果然武则天反应甚是激动。
“他也偷学了我的秘功?”
“当然,还学得比你厉害呢!”
“他敢?在哪里,本王劈了他!”
“就在你把我抓来的地方啊!”
小勾想引他去收拾任青云,谁道武则天却冷眼斜来,谑笑着:“你耍诈,想骗本王回去对不对?嘿嘿,本王岂是那么好骗?你一定在那里准备埋伏,就像本王练功时一样,被你炸个稀烂,你以为本王还会上当?”
小勾暗自想笑……这疯子也懂得思考了,也许上次炸得他刻骨铭心,让他永世难忘,才会反应如此敏感。
“皇上您多心了,左丞相真的在那里。”
“就算在那里,本王就派你去把他抓回来!本王高高在上,岂能四处走动。”
武则天丢下小勾,摆出一副帝王风范,威严立现。
小勾苦笑:“他练了九龙神功,小臣可能请不动他。”
“到时本王连你也一起宰了,可以报仇,又可以永绝后患。”
“可是皇上如此一来,不就治不好神功的毛病?”
“少了九龙神功,本王照样天下无敌,何况本王不是呆子,研究久了,自然会解通,不必你们插手。”
小勾倒也相信,武则天在练九龙神功以前,武功早就骇人,学九龙神功,只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他道,“可是皇上杀了我们,不就没了部下?那样您的皇上就当不成啦!”
“本王会再自行找大臣,不必你多心。”
小勾奉承一笑:“那也好,不过为了让皇上现在就能过瘾头,小臣还是愿意听您使唤。”
武则天哈哈大笑:“你可以活到宫殿盖完为止。”
“那左丞相呢?还有十二星相那堆人?”
“都一样。”
“皇上不把他们抓来?”
“本王爱如何就如何,还不快工作。”
武则天心性果然变化无常,方才还要小勾去抓人,现在逼着小勾工作,小勾只能苦笑着,实在是秀才遇着疯子,不必说理,连说话都说不清。
他只有辛苦地工作着,每搬一块石块,即后悔一次,为何以前炸得如此之凶,到头来却累死自己。
武则天监督一阵,觉得无趣,又开始练起功来,只要一练功,他就十分入,然而小勾却未敢轻举妄动,因为他了解武则天的斤两。
他在等武则天再冲昏自己,那时他将是逃走良机。
可惜武则天似乎十分忌讳此功,久久未能演练,就算有也只是谈淡一试,即已停止,免得再伤了自己。
小勾只能多受苦几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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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vin2010
发表于 2017-3-23 23:34:23
第十一章狮子生蛋
九尊盟呢?
任青云自从发现武则天未死之后,他已是日夜不能成眠,无时无刻不在想尽办法,而且这决定还不能过慢,否则让武则天或小勾反扑,自己将一败涂地。
逃?能逃多久?投降?恐怕武则天仍不放过,而且小勾也会趁机报复。
最重要,不战而投降,并不值。
或许自己的九龙阵能跟他抵挡也说不定。
可是九龙阵能用的已没几人啊!
还有那四大宝剑。
想及仍有宝剑可以克制住武则天,他不禁心神大震,已经做了决定。
他要手下将九尊盟彻底清理干净,让他闻不出血腥味,甚至打斗痕迹,然后再让铁追命等人沐浴、洗身,并换上干净的衣服,除了袁百刀例外,因为他的毒实在太厉害,少靠近他为妙。
任青云此举,不但让铁追命感到莫名其妙,连同三邪魔和十二星相都十分不解。
风和月丽的早晨。
任青云在湖边摆了酒宴,邀来铁追命、秋夫人和铁追阳,三人除了武功未复,其它一切伤势都已经治疗好多了,任青云也重新装上假肢,看来精神不错。
双方都到了宴桌前,秋夫人却不肯入坐,站在一旁,宁可瞧着湖中的鱼,也不愿见着这班人的嘴脸。
任青云请了几次,没响应,也不敢再讨没趣,和铁追命面对面地坐了下来。
铁追命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冷道:“我已是阶下囚,你有何目的就说,何必要花招?”
想及右大腿中的两箭伤口还疼痛着,他就觉得恨死任青云。
而任青云轻轻一笑,拿起酒杯,恭敬地说道:“所有不是,在下这杯酒请盟主见谅。”
他一饮而尽。
这番话惹得铁追命父子大为惊诧。
他到底想干什么?……铁追命仍猜不透。
“在下要放了盟主,并恢复你的功力,以陪罪。”
铁追阳禁不住喜悦:“你说话可当真?”
任青云认真点头:“自无虚言。”
铁追命冷道:“你又在耍何阴谋?”
任青云道:“求盟主相信,在下一定有诚意,这个节骨眼儿里,还希望盟主能了解大局。”
铁追命冷眼瞧着他:“大局又如何?我已落败。”
“我也没赢,尤其是武则天的出现,在下可说是一败涂地。”任青云认真地说道:“在下希望盟主能尽弃前嫌,你我两人共同对付武则天,否则你我将是输家。”
原来任青云做了这决定,难怪突然会对铁追命视如上宾。
秋夫人甚是惊诧,任青云竟然在一夜之间,把仇敌想揽成朋友,其心机之深沉,实是让人寒心。
铁追命一时从囚犯翻了身,自也窃喜万分,但他仍保持冷漠:“他是你的敌人,我为何要冒这个险?”
任青云道:“他是恶中之恶,而且是狂人、疯子,他只想并吞天下,九尊盟也免不了,何况几年前,皇帝要你归顺,你还反抗过,岂会无事?”
铁追命这才露出勉强笑容:“你要恢复我们的功力?”
“这当然,盟主请把手伸过来。”
铁追命犹豫一下,当真伸手向前。
任青云立即扣住他,当场将内力源源送了过去,铁追命但觉内力回身,全身为之舒畅,目光也显出炯炯的神采。
对于任青云如此糠慨举止,他倒是感到意外,大约过了盏茶工夫,铁追命功力已恢复五成,任青云始收手,铁追命不禁哈哈大笑,声震天地。
三邪魔和十二星相都担心他随时可能会反应,到时又是一场拼命。
任青云虽仍有些许担心,但他认为铁追命没那么笨。
果然铁追命笑过之后,立即抓起酒杯,敬了过来:“任丞相这番诚意,老夫岂会忘恩负义?昨日种种就让他过去,你我再联手,哪管他什么武林皇帝,照样杀得他片甲不留,来,咱们干了这杯,以释前嫌。”
“多谢盟主原谅在下冒犯之罪。”
任青云也举杯敬酒,两人互钦而尽,笑声更是震天。
随后任青云仍命令三邪魔和十二星相将内力还给铁追阳及秋夫人,铁追命自也高兴万分,而秋夫人本不愿沾他们脏手,但为了应付多变的局面,她还是将内力给吸回来,终也了却一份担心。
老实说,任青云最担心的还是秋夫人,他说道:“不知盟主和您女儿……”
秋夫人冷道:“你们的事,我管不着。”
说完巳掠身离去。
铁追命哈哈怪笑:“别理她,她是我女儿,哪有父亲有难,她会不理的道理,就像昨夜,她不是回来了。”
任青云陪笑着,秋夫人走了,他倒是觉得较安心,否则她要突然出状况,自己无异放了一颗定时炸弹在身边。
“却不知她躲在皇帝门,就为了偷学武功?”
“不错,上次皇帝门逼迫老夫,老夫不得不安排下这步棋,结果你我都学成九龙神功。”
铁追命大笑着,他似乎也在笑任青云用同样方法,也把神功偷学去,当时刚刚开始时,是他所传授,这点他该负一半责任。
任青云也以干笑声回答,两人都心照不宣。
似乎一切都很顺利。
只剩下九毒魔君这棘手魔头。
任青云道:“对于袁盟主那边……”
铁追命道:“他心性亦时好时坏,不过为了争取加入阵线,丞相可用太阿剑跟他交换。”
这太阿剑也是对付武则天的利器,若换个象袁百刀这未必能帮忙的毒物,任青云倒是有点儿舍不得。
他道:“太阿剑可以给他,不过得在对付武则天之后,盟主可否跟他说去?”
“老夫可以说,但他未必听得进去。”
铁追阳害怕他出来又找自己算帐,立即说道:“爹,咱们先对抗武则天,若不行再找二叔帮忙也不迟。”
铁追命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遂也点头:“看样子,只好暂时关着他,免得碍手碍脚。”
如此决定,也得到众人支持。
于是任青云开始布置,把鼠精和疯狗也拾出来,以及加快治疗牛神和虎爷断手之伤,以能凑足九龙阵,用来对付武则天。
而铁追命也拼命养伤及练功,现在除了儿子以外,他已无手下可用,而铁追阳偏偏又受了小勾乱揍脉络之伤,武功一直没办法练得高,他不得不另外做打算,除了加强自己功力,他还得计划暗中找帮手,免得在对付武则天过后,突然间又被任青云给吞噬掉。
任青云何尝不是提防着他,但为了头号敌人,他也乐于落落大方地跟铁追命合伙。
三邪魔则除了练功,也四处找寻毒虫,以补齐这几天所受的损失。
一切似乎都非常顺利。
唯一的一个问号,这些当真能对付武则天?
也只有等接触了才明白,唯有小勾,还在可怜地搬着石块。
望着一堆堆、一大片的石块,他就摇头不已。
那武则天怎么不再练九龙神功而失去功力?他好借机偷溜。
机会没等到。
却等到了一小鬼……来喜太监。
他已提着篮子,从山缝中溜下来,远远向小勾招手,小勾却未见着,他只好再往前行,然后向练功的武则天拜礼。
“禀皇上,吃饭时间到了。”
武则天理都不理,甩手道:“给恶军师吃。”
“是!”来喜就是要他如此,闻言欣喜,立即走往小勾,虽隔一年,他仍没变化多少,一身素衫洗得发白,戴了顶太监帽,两眼不算大,却溜溜有神地瞅紧小勾,快步行了过来。
小勾见着他,谅诧道:“你不是失踪了?”
来喜道:“躲起来啦!后来又回来了,倒是太子……军师你怎么又回来了?”
小勾干笑着,他还记得上次冒充太子,来喜竟然念念不忘,两眼斜瞄武则天,苦笑:“没办法,皇帝复活了,他要抓我回来建宫殿,我又打不过他。”
“你不是可以派千军万马?”
“唉呀,这么多人马,都是庸手,怎制得了他?何况他又来得突然。”
“奴才是说……你可以请很多人帮你盖啊!”
“话是不错,可是他不肯放我走,我一点儿法子也没有。”
来喜也为小勾可怜:“这么说,你得独自搬完这些碎石了?”
“有什么办法?命不好。”
“吃了它吧,才有力气。”
来喜也爱莫能助,只有将篮子递给小勾,里头有简单的菜饭。小勾也饿了,吃个精光。
他问:“皇上都吃这么简单,白肉拌酱泥,一茄一炒花韭菜?”
来喜道:“他很少吃,只有晚餐,不过是生肉。”
小勾想想,武则天被困深渊达一年之久,以他心性,恐怕只习惯马上猎食,自然也就吃生肉居多了。
“皇后他们还好吧?”
“除了皇后和太子,娇贵妃和寒贵妃在回来不到一个月,以为皇上已死,她们也没指望,早就溜走了,到现在也没消息,而下人也只剩我和刘伯,其它拿了值钱东西也溜了。”
“你为何不走?”
来喜干笑:“奴才以为太子会再来……所以……”
小勾困笑:“来啦,只不过是差了一年而已。”
“没关系,见到你,奴才充满了希望。”
小勾也不忍让他失望,笑道:“下次一定带你走,上次我也找过你,可是你们走得太快,我都找不到人。”
来喜道:“我也在等,可是当时皇后贵妃她们硬说情况危急,就把我给拉走啦,到后来回到此地都偷偷摸摸的。”
小勾道:“皇上呢?何时出现的?”
“六天前吧,他一现身,我们也高兴。他哭叫着要抓你,皇后说你被阉了,可能到官中当太监,皇上就走啦!”
小勾心想九尊盟在北方,离京城还不到一天路程,否则铁追阳也不会时常跑到京城去耀武杨威,而武则天可能真的到了皇宫找人,当然找不着,然后再折向自称北武林盟主的九尊盟,终也把他给找着,这之间或有人指点,他就不得而知了。
谈了一阵,来喜怕式则天情绪又来,只好告别退去,准备晚上再送饭菜来。
武则天不在意来喜来来去去,他在意小勾做了多少工作。
小勾有意偷懒,武则夫只要发现,必定追过来,教训小勾一顿,但他也只打打挥摔,没下过重手,免得打死小勾,没人替他盖宫殿。
小勾可不怕那打摔,他哀叫得甚大声,却也不怎么痛,但只要有痛叫,武测天就觉得爽,也就放过他,小勾得以安然过关。
他在拖,拖得武则天心浮气躁,自然会改变主意。
如此过了一天一夜。
武则天快失去耐性,小勾也累个半死,这疯子竞然不睡觉,他连休息的机会也没有。
看来他得想个法子才行,免得累死在这里。
※※※
深夜,无月,一阵凄冷。
西方忽而飘来一道青影,悄悄地移向黑殿。
在百丈内,武则天已发现,一转头,发现那人装束,白须齐胸,惊叫着:“师弟!”
他闪电般掠去,那人也飞向山头,两人一前一后地追逐。
小勾惊诧不已,没想到武则夫还有师弟?小勾可没看清那人模样,只见着一道青影,闪向那座无数山洞的高蜂。
他想追去,却又觉得这可是自己逃走大好机会。
“真是天助我也。”
小勾登时逃奔,然而逃了十余丈,又停了下来,他总觉得这人才是真正控制武则天的重要人物,现在不探查,要待何时?
“管他的,先弄清楚再说。”
小勾立即折回头,急往山峰射去,希望能赶得及。
在掠向千殿山腰之际,瞧及峰顶那人在跟武则天对话。远远地,只能瞧及白发白须,似乎背着一把剑,他想再潜近,然而两人对话已完毕,白发者已先离去,武则天立即掠回。
这下可好,武则天轻功何其之高,他一掠圃,小勾想逃回乱石堆都来不及,只好先缩躲再说,然而这一缩,晃动枝叶轻砖,武贴天早己察觉。
“给本王出来。”
武别天天马行空扑来,一闪即到十丈之内,举手便劈。
小勾见状,这还得了?赶忙跳出来:“别打别打,是我。”
武则天一愣,他出招快,一冲冲向小勾面前,怒道:“你敢探本王秘密?”
小勾一脸窘困,却表现忠贞:“小臣是怕皇上有危险,特地赶来保护你的。”
“保护我?”武则天听了都想笑:“你那烂功夫,也想保护本王?”
小勾自己也想笑:“小臣只想尽一份心,从不考虑自身安危。”
武则天瞧他忠心耿耿的表情,眉心也跳了几下,说道:“忠心有何好?老夫要的是恶人中的恶人,不必搬石头了,去给我把任丞相和那些手下给召回来。”
小勾一愣:“皇上原谅他们了?”
“谁说本王原谅了他们?是要他们回来受处罚,然后受死!”
“也替我盖宫殿?”
“没错。”
小勾没想到他会转变如此之快,又问,“这是那白发人的意思?”
武则天瞪向小勾,怒道:“你都瞧见了,本王杀了你。”
一掌就要劈出,突然又收回,冷道:“他说留着你还有用,可以抓回任丞相,本王暂时饶你一命。”
他这话公明已显现出心思已被那人左右,甚至控制。
小勾惊绝不已,似乎自始自终,他都在控制着武则天,他会是谁呢?难道真是这疯子所说的师弟?
看来,他才是真正皇帝门主人,而武则天一直在受他摆布。
然而以他指使来看,似又在帮助小勾。
那人有可能要小勾脱离武则天掌握,至于要抓回任青云,也许是个借口。
“快滚,听到没有?”
“是!小臣现在就去抓人。”
武则天逼得急,小勾不得不先行脱开,直掠回乱石堆中,他还是想不通,慢慢走着。
武则天突然一掌打来,震得小勾喷飞十数丈,跌摔地面,他一脸惊慌瘪笑着。
“小臣现在就走,立刻就走,永别了。”
小勾不敢再慢吞吞,探腿就逃,眨眼逃失山林。
武则天这才哈哈狂笑:“把人弄回来,宫殿造好,就是本王宣告天下臣服时时候了。”
笑声震天,他狂舞起来,双掌砸得四处碎石乱飞。
小勾很快逃出山区,四处瞧来,该是在山西关帝山区,离京城只有三天路程,他并不急。
他在想,那白发老翁是谁?
如果他是武则天师弟,为何从以前到现在,他都未出现过?
最重要,他是在帮自己,还是在利用自己?
小勾本可以一溜了事,但他想若不把此事查清,将是祸事连连,更何况若躲起来,武则天找不到自己,必定大开杀戒,这对任何人都不好。
“好吧,就把任青云抓来做苦工,也好有个伴。”
小勾决定返回九尊盟,再次跟任青云斗法。
三天后,小勾潜回九尊盟外围,发现四周毒物更多,满山满树全吊了黑骗蝎,如此一来,想要接近九尊盟并不容易了,他想了想,决定从高崖那边潜去,居高临下,也可瞧个清楚。
于是他绕到峭崖那头,利用天蚕勾攀向崖面,这是唯一不受毒虫骚扰的地方。
他探往前头,找了隐秘处往下瞧。
任青云的人,竟然号九尊盟的人混在一起,尤其在九尊塔前,还相互切磋武功。
这是什么意思?
小勾搞不清楚,竟连铁追命和任青云都有说有笑,而且铁追命看来武功并非受制,这根本是不大可能的事精。
小勾非得瞧清楚。
过不久,任青云已轻笑说道:“只要武则天敢来,咱们一定能将他制住。”
铁追命自也频频赞着九龙剑阵练得好。
小勾虽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但他已发现,任青云和铁追命在练九龙阵,分明是要对付某人。
对付自己?不可能。自己被抓时,他们都在场。
小勾忽而想通了,冷冷谑笑:“任青云这毒小子,为了抵挡武则天,竟然很快地就跟铁追命和谈,难怪两人会笑的这么爽。”
小勾已开始数人头,十二星相翘了两个,剩下的全上场,不过梦丹丹跟着个男人在散步,那人竟会是南官云?小勾瞧得想笑,没想到南官云这次玩真的,全然不把梦丹丹的惊人之举当作一回事。
“这小子谈恋爱谈晕了头?呵呵爱情的力量果然是无限大的。”
小勾瞧瞧情势,眼看任青云如此认真在演练阵势,分明下了很大的决心,自己若去恐吓他,他不肯归降,非得挤几下不可。
那该如何?他想到各个击破。
“先找软的下手,把他们骗回皇帝门,让任青云没有搞头。”
想过后,他得先找目标。
十二星相可个个心性怪邪,都不好搞,不过他还是选了羊骚史脱乐。
他瞧得史脱乐并未十分认真地在练阵势,她似乎老早就烦根这种打打杀杀,故而两次大战下来,她还是完好无伤,这都是她只求自保的成绩。
于是他盯紧史脱乐,准备看她落脚何处?
这几天她都穿上衣服,她似乎感到很难受,耍了几招,总要抽抽眉头,露出不快的神情。小勾瞧得想笑,如此漂亮的身材,不展现一番,也实在难为她了。
他在欣赏,准备等晚上行动。
直到傍晚,练阵势者方自散去。
铁追阳的九阳轩全借给了几位女人使用,因为那是九尊盟最豪华的地方。
史脱乐也走往那方向,显然也是住在九阳轩。
倒是铁追阳对她丰满身材,露出贪婪的眼神。
小勾当然看不到,不过他已得知史脱乐住处,已决定该怎么处理,他立即退回山崖。
※※※
夜,一片清静。
九尊塔前,几名警卫相互巡逻。
小勾己从秘道潜出,以他身手,自不易被那功夫平平的警卫给发现。
他很快溜向婉蜒湖中,这湖他可熟得很,上次就利用此湖潜到九阳轩,把铁追阳给修理一顿。
沉入水中,他小心翼翼地往九阳轩潜去,湖水甚冷,但对小勾并无多大影响,他很快潜抵九阳轩附近的拱桥下,始抬头出水面。
那九阳轩灯火通明,楼上楼下全都住满了女人。
分别有兔女梦丹丹、羊骚史脱乐、野鸡陆三三以及红娘蝎子,她们各据一间豪华卧室,似乎早就有了入幕之宝,打情骂俏,笑声不断。
小勾暗自好笑:“把它改成九阳妓院还差不多。”
他渐渐靠近,一楼左前方卧室传出是红娘蝎子和黑蝙蝠的浪笑声,都是老女人,也没什么好看,而右后方似乎是兔女和南宫云的声音。
由于那头筑在水中,小勾得以潜过去,想探探这两人搞得如何了。
他已潜游过去,直到窗口下方。
里头传出亲腻的浓情软语。
“小丹你何时要嫁给我?”
“急什么呢?我们现在还不是很好。”
“可是我总有些不实在的感觉……”
“怎么会呢?我的人都是你的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不是这些……我要对你负责……所以我们还是结婚的好……”
“可是我还不想啊!”
“总该给我一个答案如何?”
“那……那等我考上状元的那天,我必须让那些贪官受到处罚。”
南宫云困笑:“那要多久?其实我们可以把狗官拖出来杀了,一切不就解决了?”
“这你就不懂了,我杀了他,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死的,我要为自己理想奋斗,要他们明白,我表演的是艺术并非色情。”
“既然如此,你何必在此打打杀杀?”
梦丹丹幽幽道:“至少我还是十二星相的人,如果看他们被欺负,不出面,我于心何忍?而且他们以前也曾经帮过我啊!”
“现在呢?你们还要对抗那个武林皇帝?听说他武功很高?”
“其实我也不想,可是又没办法,事情已变得如此,所以就更须要你的太阿剑帮忙了。”
“为了你,我当然心甘情愿。”
“你真好,我爱你……”
梦丹丹句句南官云,两人干柴烈火拥抱起来,霎时脱去衣衫,呜呜嗯嗯地猛亲猛吻,蛇般扭缠在一起,震得墙壁呀呀作响。
小勾斥笑骂了一声狗男女,他很想把地板打个大洞,让两位奸夫淫妇给引入水中做爱,但是工作还要进行,他只好暂时先忍下来。
再找找史脱乐的位置,好象也在这方向,二楼靠左窗,那里有阳台,种了不少花木,有的已枯死,有的却甚茂密。
小勾引射天蚕勾,无声无息地吊向阳台,隔着淡淡柔纱帘,史脱乐正全身光溜溜地躺在床上做健身操,其实她身材已经不错了、长腿,细腰、尖乳子,哪个男人看了都心动。
而那门口正巧也立着一人,正是铁追阳,他贪婪地注视着史脱乐的每一寸肌肤,恨不得立即把她给吞了。
史脱乐早已习惯裸身见人,她瞧及房门被打开,并未惊讶,只是轻轻笑着:“美吗?”
“美,很美。”
“你是不是想跟我做爱?”
“想……”
铁追阳欲火已起,不自禁地往床上行去,一脸猴样。
史脱乐瞧得呵呵笑着;“好久没男人碰过我了,这身动人的身材有何用呢?”
“我来侍候你。”
铁追阳也忍不了,急忙扑向史脱乐,猴急地就猛亲,猛抓她胸乳,史脱乐浪笑不已。
小勾皱起眉头,瞧着此种情景,也不知自己是选对或是选错了。
铁追阳兴奋地发出喘息声,抚摸着史脱乐全身上下每一寸肤肌,他忍不了就要宽衣解带,占有史脱乐。谁知就在兴奋过度之下,他突然痛叫,往背腰抓去,这正是经过小勾手术的地方。
原是他太过兴奋,血液急速流蹿,冲向这错乱经脉,让他疼痛难挨。
这一下,他什么兴致也没有了,骂声不断。
史脱乐则甚是生气:“不行就别来嘛,煞风景。”
她已将铁追阳推开,坐了起来,似在下逐客令。
铁追阳吼骂着小勾几句,他没兴趣再继续下去,已甩头就走。
小勾瞧得暗自好笑,他终于瞧到自已杰作的大好效果,而且他还认定这是惩罚色狼最好的方法呢!
铁追阳己走,史脱乐似难耐寂寞,独自抚着胸乳,轻轻哼声,闭着眼晴,陶醉起来。
小勾见状也不知该进该退,最后仍自决定照计划进行,于是推窗翻入里头,他还故意咳出声音。
史脱乐未张开眼晴,冷声道:“都走了,还来干什么?”
小勾轻笑:“换人啦!”
“你又是谁?”
史脱乐媚态地睁开眼眼,一见光头,邪眼睛上还有一对大浓眉,她想尖叫。
小勾立即赶前,封住她嘴巴,一手戳中她穴道,呵呵笑着:“慢来,慢来,有话好说。”
“你……你想干什么?”
“要你啊!”
“要我?”史脱乐先是一愣,随即浪笑起来:“早说嘛,把人吓死了……”
她身躯不能动,却努起嘴,媚态更扣人。
小勾嗤嗤地笑着;“我要你,然后交给武林皇帝。”
“是他!”史脱乐又想叫,小勾又得掩她嘴巴,史脱乐为之全身发冷:“他要杀我?”
“不是你,是十二星相全部。”
“我们死定了。”
“你不是和他们练了九龙阵?”
“那有个屁用,我看挡不了皇帝一招。”
“既然如此,你还练?”
“我没办法,现在若离开他们,你第二个就会来收拾我。”
“现在有机会啦!武则天要重建皇帝门以还须要你们回去。”
“他不杀我们?”
“当然不杀,否则我怎会在这里?”
史脱乐已露出笑容:“如此也好,有了他当靠山,比任青云还要稳百倍,只是他随时会发疯……”
“你不也如此过了好几个年头?”
史脱乐终也点头:“好吧,我跟你回去。”
小勾笑道:“你一人不能走,因为那样会让任青云起疑,他会锁住其他人归顺皇帝的机会。”
“那又该如何?”
“你先照样虚与委蛇,我再找他们说明白,想走的就走,不想走的,一起宰了。”
史脱乐惊诧:“武则天真的会来宰人?”
“当然。”
“那你要赶快向他说明,我愿意回去,免得他误杀了我。”
“有我在,万无一失。”
史脱乐终于又露出媚态:“为了报答你,让我替你服务一次如何?”
小勾嗤嗤地笑着:“我难消受艳福啊!你忘了,我上次被割了卵蛋,变成小太监啦!”
史脱乐一愣,终也想起此事,随又干笑:“不然摸摸也好,我肌肤滑得很,摸起来很舒服的。”
小勾果然伸手揩油一般,但也只是一摸,即已拍手,直叫好棒好棒,倒惹得史脱乐啼笑皆非,陪他干笑着。
“就这么说定啦,有什么指示,我会通知你。”
“请军师多多帮忙。”
小勾这才拍开她穴道,溜出阳台,轻掠湖中,欲潜水而去时,还泼了一冷水进入梦丹丹房里,泼得两人透体冰寒,双双喝叫是谁,探出窗口,小勾已潜溜不知去向,倒是史脱乐在上头呵呵笑个不停。
梦丹丹以为她搞的鬼,怒斥道:“坏人好事,你会有报应!”
史脱乐讪笑道:“报应有两种,我是好报应,你却未必哩!”
胸乳示威地晃抖几下,她笑的更促狭地已入房中,乒地关起窗户,不理下边的人。
梦丹丹又斥骂着,南宫云立即安慰,也许是误会,腻了许久才将爱人给腻回床上,重享鱼水之欢。
小勾暗中瞧着,却也捉笑不断。
刚出击,即已收到效果,接下来,他还得计划下一步行动从何着手。
他想女的就在九阳轩,收了一个史脱乐,他已觉得这些女人都不大会坚持投靠谁,到时情势一倒,她们该是见风转舵,如此一来,他可省去不少工夫。
现在该是向男的下手,但他们都聚集在九尊塔,各个击破,并不容易。
于是他潜回九尊塔,并小心溜回秘道,监视着这群人,希望找落单的下手。
从二更到三更,终于有了目标。
那猪八爷偷偷溜出塔外,双手抚着圆大肚皮,口水猛吞,看是饿坏了,其实他也非像真小偷般东躲西藏,只是想避免惊扰塔中任何人,已走出来,自是大方跟警卫打招呼,然后已快步溜出大门,看来他是要溜出九尊盟。
小勾当机立断,也怕惊扰外头蝙蝠蛇虫,为争取时间,他很快从小竹所挖的秘道溜出,那是在树根下方,有不少虫蛇四处盘据,他宰了近处几只毒物,已发现猪八爷从梯道快速奔下,引来几只蝙蝠骚动,小勾也趁此封住洞口,登时快速射向百丈开外林树,那已是蝙蝠警戒区外,而且他速度太快,也只是带来少数蝙蝠盘飞,还来不及大量追扑,小勾已隐身不见。
猪八爷稍有警觉,却也是回头瞧瞧,看无异样,倒也放松心情,直往小径奔去。
小勾很快盯上去。
只见猪八爷奔过小径,再折往山区,他从两山峰之间的窄处穿过,前头突然变宽,对面山壁已出现弦月般的洞口,猪八爷径自奔去。
小勾惊诧道:“原来那弦月洞只隔九尊盟一座山头,走这秘径,不必半个时辰就到了。”
他潜过去,想瞧个究竟。
弦月洞虽被小勾炸过,除了较为宽广外,已被整理甚为干净,猪八爷在洞中内侧,似是道口,抓出一包东西,打开来,赫然是香喷喷烤火鸡肉,另有一壶美酒,他满足地摸摸肚皮,笑声不断,席地坐下,即撕肉猛啃,美酒猛灌。
“过瘾,足足饿了一晚啦!”
小勾瞧他吃饭相,自己也想啃几口,可惜他志在煽动,不是逮人,只好忍下,静静地潜向洞口,猝然现身,轻轻笑道:“八爷吃得爽吧?”
猪八爷突见小勾,魂飞魄散地惊叫,顾不得啃肉,就想溜入秘洞,逃命去了。
小勾登时冷喝:“动啊,皇上!他要逃了,杀了他。”
他立即装出武则天吼声,再发一掌,冰冷地扫向猪八爷,迫得他遍体生寒,僵硬地停在那里。
任他有再大的狗胆,也不敢在武则天面前作怪,他已全身发汗。
小勾则嗤嗤地笑起:“皇上,他已停下来,你就暂时饶他一次,待小臣劝他几句,他不从,再砍了他四肢,当猪脚吃了。”
“很好!”
小勾学着武则天狂妄声,然后狂笑地溜出洞外,又自潜射进来,恢复原来声音:“猪八爷听到没有?转头回本军师的话!”
猪八爷身躯肥胖,被这么一吓,早已气喘如牛,冷汗渗流,一脸慌张而惊俱地转身,吶;吶;地瞧往小勾。
“皇上他来了……”
“不错。”
“他找我?”
“大胆,敢如此跟皇上说话。”
猪八爷立即下碗:“奴考知错了。”
小勾暗自好笑,表情却冷森:“你敢背叛皇上?跟任青云鬼混?”
“奴才是被逼的……”
“现在皇上出现,你还敢跟他鬼混?”
“奴才不敢。”
“很好,很识相。”小勾冷笑两声:“不过为了彻底打败任青云,皇上要你当秘探,随时准备窝里反,把任青云杀个措手不及,你可愿意?”
“奴才愿意!”然而猪八爷却起了疑心,心想若以皇上的功力,他根本不须要如此,一掌就能把任青云给打败,何须多此一举?
他疑惑地己瞧着小勾,甚至想瞧瞧武则天。
小勾也从他目光中猜出他心里在想什么,立即喝道:“大胆,敢对本军师怀疑?”
“奴才不敢,只是皇上……他为何要亲自前来?”
“那是念及你们无辜。”
猪八爷更是疑心了,因为武则天从来不会想到任何人安危,他稍斜眼皮,说道:“能不能请出皇上,让奴才说句话?”
“大胆,该死,好,你要想死,我成全你。皇上。这人毛病多,宰了他,当猪肉吃了。”
小勾立即转头想掠出去,然后装成武则天,快速扑过来,他想能骗则骗,不能骗,自己照样能叫他吃不完兜着走。
岂知就在他转身之际,外头当真吼了一声,一道黑白影狂射而来,这正是武则天的标志,黑白各半的装束,他冲得好快,右掌一抬便轰得猪八爷喷向石壁顶头,连撞数处,方滚跌地面,吓得他脸色发青,直道皇上饶命。
武则天哈哈狂笑,立即闪失。
小勾怔愣愣地立在那里想,原来武则天一直跟在自己身边,这一现身,也让他倒抽一口凉气,还好自己没开溜,否则一顿肉痛总是难免。
猪八爷全身抽抖,趴跪在地上不停地求拜:“皇上饶命!饶命啊!”
这声音才把小勾给唤回来,他捉笑地走前,一巴掌打向猪八爷脑袋,嗤嗤地笑着:“看你还敢作怪?”
“奴才不敢了,皇上饶命。”
“猪脑袋,皇上要杀你,你早就脑袋搬家,还容得你开口求饶?”
猪八爷闻言,如获重释,这命还是拣回来了,立即又拜谢。
“多谢军师救命之恩!”
“不必谢啦,照皇上指示去做,准错不了,一天叫一个来这里,我好开导开导他们?”
有了武则天在身边,小勾办起事来,自也轻松多了,不必再去找人,找人来这里受教,岂不省事?
猪八爷连连称是,既然皇上找上门,他哪还顾得了任青云?
小勾又道:“找男的啊,记着,要保密。”
“奴才知道。”
“那你可以回去了,不要抬头,免得皇上看你不顺眼,临时又砍了你脑袋。”
“奴才明白,奴才这就走了。”
猪八爷再三拜礼,也不敢抬头,胆颤心惊地走出洞口,要命的武则天就在某处,他不停地求饶拜礼,总算也走过窄道,潜回了九尊盟。
小勾也向外头拜礼,装出一脸奉承笑容:“皇上,小臣这么做,对吧?”
“对!”声音在对面山区,回答甚低沉。
小勾高兴一笑:“今晚搞了两个,收获也算丰富啦,剩下的明天再搞如何?”
“好。”
“多谢皇上。”
小勾再行大礼,然后问些客套话:“皇上今晚今天住在何处?要不要小臣弄张床给您?”已听不见武则天回话。
小勾这才想到,武则天是不睡觉的,自嘲地一笑,觉得他已走远,自己也找地方窝身,准备明晚再来教训下一徒孙。
第二天,猪八爷和史脱乐练功时,已出现心不在焉之情景,尤其是猪八爷,他为了要物色对象,倒是无心练阵势。
任青云看在眼里,还以为他肥胖,操劳过久,有些倦意,遂叫来训了一顿,猪八爷这才发现露了迹象,也就应付地认真练功。
最重要的是,他找到目标……猴仙胡来。
正在想如何跟猴仙解释。
当然,如果立即说出武则天,猴仙可能会怕,但他说不定会另有反应,向任青云告密去了。
他终于决定先骗猴仙出去再说。
趁着晚上练功完毕,他已找向猴仙,将他拉向一角,说道:“你看过狮子生蛋没有?”
他知道猴仙喜欢古怪事,讲这话,必能引他上钩。
猴仙果然怪笑起来:“我说老猪啊?我看你是是目迷眼花了,我只听到鸡生蛋、鸟生蛋、龟生蛋,你竟然说狮子会生蛋?你当我是什么?蠢蛋啊?”
猪八爷一脸认真:“是真的,就在昨夜我偷偷到弦月洞时,瞧着了。”
“你去弦月洞做啥?”
“填肚皮啦!”猪八爷稍窘。
猴仙捉笑道:“我料你也搞不出好花样,怎么?吃多了,做起白日梦,连狮子生蛋都被你瞧着。”
“千真万确,骗你,我当你奴才。”
瞧他说得如此认真,猴仙不由得心动了一下:“当真有这种事?”
猪八爷道:“我是亲眼见着了,就在弦月洞的半山崖中,那里刚好有个凹,好大一只!本来我也不知道,不过他生蛋时,发出呜呜沉声,我才注意到,那是狮子怪兽,头毛不短,也像麒璘;。”
“麒璘;?有可能,若是狮子生蛋,我未必相信,但麒璘;可就不同,它非一般动物,说不定会生蛋,老猪你觉得它还会在那里?”
“不清楚,不过我今晚还要去。”
“我跟你去。”
这正是猪八爷求之不得之事,他故意装犹豫:“你去了,不知会不会吓走它。”
“你这肥猪都吓不走,我这身猴骨可比你灵活,放心,一定吓不着它。”
“我是说你的嘴。”
猴仙立即掩口一笑:“保证守口如瓶。”
“那就订在三更,别跟任何人说。”
猴仙频频点头,两人遂心照不宣地散去。
猪八爷则暗笑着,如果他发现狮子变成武则天,不知作何感想?
他也顾不了这么多,先吃饱晚餐,然后等着三更。
猴仙二更就已等不及,找向猪八爷,反正时间已差不多,两人遂潜出九尊盟,直往弦月洞奔去。
他们一出大门,小勾早盯上,暗自好笑,猪八爷果然不敢抗命,找了另一个替死鬼。
小勾很快跟在他们后面而去。
猪八爷带着猴仙到地头,他宽心指引猴仙瞧那狮子生蛋的地方,而是四处找寻小勾,甚至武则天的踪影,一张脸为表示友善地快笑僵了。
猴仙则是不停往崖下瞧,细声急问:“到底在哪里?”
“这边可能看不到,要到山洞那头。”
“那你停在这里干什么?快走啊!”
猴仙等不及,掠向弦月洞。
猪八爷却迟迟不敢过去,小勾则已溜向他身边,轻轻哼了一声。
猪八爷赶忙挤出笑脸:“人带来了,奴才是否可以走了?”
“当然可以,不过别忘了向皇上拜别。”
“奴才知道,皇上请明查,奴才一切照你的指示行事……”
猪八爷四面八方拜个不停,随即想开溜。
猴仙等人不着,突见猪八爷折回头,他急道:“老猪你不够意思,狮子蛋都未见着,你就想走了。”
“狮子蛋!”小勾好奇地瞧着猪八爷。
猪八爷干笑:“奴才骗他来的,说是见着了狮子蛋……”
小勾顿时抽笑:“亏你还想得出这名堂。”立即转向猴仙,捉笑道:“狮子蛋来了。”
他往猴仙掠去,猪八爷见没有事了,连连拜礼,也溜藏起来。
猴仙发现换了别人,惊心道:“是谁?”
“生蛋的狮子。”
“是你!”
猴仙已发现小勾,和猪八爷反应一样,抽腿就想往内洞的秘道钻。
小匆立即喝叫:“在皇上面前也敢逃跑?不要命了?”
“不跑才没命!”
猴仙眼看就要潜入秘道,却发现只走了七八步就碰壁了,原是小勾早就把秘道给封起来,撞得他唉唉痛叫,眼看退路无门,只好折回来,冷斥道:“你敢暗算老夫,九尊盟不会饶过你。”
“九尊盟又算得了什么?你不是不明白皇帝门才是天下第一帮?我就是代表皇帝门,要你投降。”
“可惜武则天不在,你威风不到挪里去。”
“真的?”小勾突然扑前,管他什么不留痕迹,揍得猴仙四处乱窜,却老是无法逃出山洞,已被揍得鼻青眼肿,他这才想到小勾武功本就高出他许多,这顿是白挨的了。
小勾揍得爽,才停手,捉笑道:“我这两下还是小意思,待会儿皇上来了,包准你好受!”
“皇上?那武则天也来了?”
“大胆,敢直呼皇上名讳!”
话未说毕,猝见黑白光影扑到,带起劲风,冲得小勾闪靠石壁,武则天喝吼,劈哩啪啦,打得猴仙如飞球,四处乱撞。武则天这才吼笑,一闪失去踪影。
猴仙心头惊骇,要比遍体疼痛还要来得揪穿心肺,他骇得尿湿了裤档。
小勾闻到了骚味,急捏鼻子跳开,讪笑着:“女人吶;?尿尿还蹲着?”
猴仙仍发抖,不知回话。
“别颤了,皇上已经走了,你已经接受了洗礼,就看你表现啦!”
猴仙急急说道:“奴才该死,不该说那种话。”
“说都说啦!而且也取回代价,各不相欠,倒是你愿不愿意再回到皇上身边?”
“愿意,愿意,奴才愿意。”
“那好吧,一切规定,去间猪八爷,他会教你怎么做,明天再找人来看狮子生蛋,你可以走了。”
猴仙这才从角落爬起,裤挡是湿了一大片,他虽难为情,却也不敢抗命,惊惧而感激地拜礼:“多谢军师高抬贵手,奴牙感激不尽。”
他慢慢往前移去。
小勾弄笑:“下次别忘了包尿片,免得猴尿味泛滥成灾。”
“是……”
猴仙赶快拜礼,赶快逃向窄道。
小勾则是笑声不断,又搞了一次任务。
远远传来猪八爷的瘪笑声:“怎么?狮子蛋瞧见没有?”
“你陷害我!”
“也是在救你呵!”
“你该早说明!害我尿裤子。”
“要是知道武则天……皇上在场,我连屁也不敢吭一声。”
“这就是啦!我早日让你知道,皇上还活着,而且随时在身边,你已免除了死亡威胁。”
“他到底要我们做什么?”
“第一件事,要先换下你那条湿裤子,免得尿骚味现了原形。”
猴仙无奈地苦笑,他也不敢怪猪八爷,毕竟对于武则天这个疯子,任何人都得认栽。
苦笑声中,他们已退去。
※※※
第二天。
一大早,任青云已发现猴仙走了样,一脸红肿,显然挨了揍,把他叫过来询间。
猴仙干笑着,说是昨夜喝醉了,跟猪八爷吵架,被他趁着酒醉时,打了一顿。
任青云也问及猪八爷,他也回答如此,任青云斥责两人,非常时期,怎可如此,两人连连应错,任青云也不便教训得过火,免得让两人反感,到头来将他一军。
两人掩饰过去,也开始在物色对象,他们哪里要救人,而是看他跟谁有仇,先叫去揍一顿再说。
在练功中,两人终于找到了鼠精,他虽被小勾修理不少次,现在功力已复,伤势也好了差不多,开始作威作福,爱管闲事,自以为是十二星相的老大,许多人都看不惯。
最近两天,铁追命除了参加一两阵势演练之后,他已自行找地方练功,尤其是九龙神功与易筋经之配合,他必须弄清楚,使九龙神功发挥到最大威力,而且他有心提防任青云,故而更加小心地秘练着神动。
任青云也知遭铁追命心思,然两他自认为九龙神功觉得不比铁追命差,左手假肢还攘有炸药、飞箭,更能添加无比威力,他不怕来自铁追命的威胁,至少现在是如此,故而也不意铁追命搞何花招,因为一切花招都得先对付头号敌人后才有可能施展出来。
而在那时,任青云又可从铁追命身上找到一切有利于自己的东西,例如说对方渗透了某种秘招,因为他一直认为吃得了铁追命。
事实上,到目前为止,确实如此。
不过他也未放弃自己的功力修为,也特别注意九龙神功的发展。
夜又来临,猴仙和猪八爷很快找到鼠精,三人相行至湖边。
鼠精老是觉得两人举止不寻常,冷声道:“你们要耍何花招?”
两人知道他只爱钱,什么狮子生蛋对他根本起不了作用。
猴仙笑道:“你知道我为何受伤?”
“你不是猪八爷揍的?”
“没错,可是揍过之后,我为何如此高兴。”
这倒是问题了,鼠精细眼一缩:“你得到代价,所以被揍得很高兴。”
猴仙神秘一笑:“不瞒你说,我和猪八爷昨晚溜出去,是去看一种奇怪动物,我不相信,被老猪揍得这副德性,我本来很生气,可是临时就发现了那怪物,所似,呵呵,我觉得被揍得很值得。”
鼠精觉得有趣:“你看到什么动物?”
“先别问这么多,你看看这东西……”
猴仙拿出一颗拳头大的金蛋,那蛋稍带混黄,着起来跟铜蛋差不了多少,他和猪八爷暗自好笑,鼠精又得上当了。
鼠精目光一亮:“是金蛋?”
“不清楚,我们是找你来识别的,因为你时常摸这玩意儿。”
鼠精立即接过手,沉重感让他喜悦,他开始识别,还用牙齿啃出齿痕,他惊喜道:“是纯金,足足有五两重,你们是哪里拣来的?”
猴仙嘘了几声,鼠精赶忙闭嘴,目光溜向四处,没人发现,始安心。
猪八爷说道:“是那怪物拣来的,它好象是长了翅膀的蝙蝠,像山猫大小,而且会飞,这蛋就是它不知何处抓来的,藏在弦月洞附近,足足有十大窝呢!”
猴仙道:“最少有几百多颗,我如果确定是金蛋,早就全部搬回来了。”
鼠精甚是激动:“的确是黄金,在哪儿,带我一起去搬。”
猴仙和猪八爷相互望一眼,表情怪异。
鼠精立即猜到两人不愿让他分红,黠狡的眼神一露:“其实我只是想帮你们识别更多的蛋,只要你们给两个意思意思就好了。”
他心想,先骗到地头,到时候,还管到了他们?
猴仙和猪八爷咬了耳朵一阵,终于同意。
猪八爷道:“我们给你十颗,但你不能偷看那地方。”
“行,只要有收获,我就干啦!”
三人遂成交,各自暗笑不已。在猴仙和猪八爷心中那十颗金蛋很快就会长在鼠精的脑袋上。
只是鼠精仍自陶醉在发财梦上。
快近三更。鼠精催着两人,很快地潜出九尊盟。
然而……
任青云早就发现猴仙和猪八爷举止反常,一连两天三更时分都往外跑,而且越拉越多人,他已盯上三人,也悄悄跟过去,想瞧个究竟。
猴仙和猪八爷根本未发现有人跟踪,在穿过窄道之后,猴仙已拿出二条黑巾:“为了保密,还请鼠精暂时闭眼几分钟。”
“一定要如此吗?”
“刚才不是说好了?”
鼠精表情落落大方:“好吧,我是有诚意的。”
他遂让两人蒙上眼晴,必头却暗自窃笑,若发现金蛋现形,他自会找出地头。
还未到地头,猪八爷已轻声叫着:“来了……”
声音虽小,在深夜中却能传得远,小勾听得清楚,也从洞口内现形,发现来者是鼠精,又蒙上面巾,他暗咱好笑,要两人将鼠精给送过来。
两人遂窃笑地扛起鼠精,飞掠二十余丈的山坑,把人带了过去。
飞掠中,鼠精弄笑着:“地头很神秘啊,还耍飞檐走壁的?”
猴仙暗笑:“这还是外头,你在此等等,我们前去偷蛋。”
他和猪八爷立即放人,赶忙掠退,躲向窄道,免得招惹武则天,不过两人却也不肯错过机会,竟远远地想瞧瞧鼠精被修理的精彩情况。
任青示就躲在他们头上山峰里,他已瞧清一切,发现洞中的小勾,他惊心不已。
小勾不是已被武则天捉去了,怎会在此出现?而且似乎跟猴仙和猪八爷串通好了?
他倒有心瞧瞧,小勾是在耍何花招?也不动声色,继续探瞧。
那鼠精发现猴仙和猪八爷同时掠走,心下一喜,还笑人笨,直叫着:“好了没有,金蛋找到没有……”
没人回答,他立即伸手抓向面巾,抓出一丝细缝,准备偷瞧。
小勾突然一巴掌打下,斥叫着:“犯规!”
鼠精登时收回右手,赶忙打哈哈道:“没有啊,只是左眼绑久了一点儿痒,抓抓痒而己。”
“你痒?好啊,我帮你抓。”
小勾伸手钻进面巾里头,揪住他两边眉毛,猛扭起一大撮,痛得鼠精唉埃痛叫,泪水直流,怒吼:“你是谁?敢对我如此?”
他已听出这声音不是猴仙、猪八爷所说,却未想到是小勾,注定该倒霉。
“我是专治瞎眼的医生。”
小勾喝笑,两拳打得鼠精眼眶红肿,鼠精疼痛之下,才发现面巾一扯下,突然见着他最不想见的人。
一声不好,他找秘道就钻,跟猴仙一样,撞得满头包。
小勾嗤嗤捉笑:“真是冤家路窄啊,你是不是觉得得罪我们这种人,是一辈子最痛苦的一件事情?”
鼠精怒喝,突然发掌,直冲小勾门面,他自以为学了九龙神功,多少也该挡得了几招,借机开溜。
然而他若用别种武功,小勾反而要多费手脚,但是用上九龙神功,简直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小勾连眼晴都不眨一下,甚至挺着胸脯让他劈掌。
鼠精但觉高兴,小勾未躲闪,劲道又催得急,猛印小勾胸脯,叭地一声,有若打在棉花球上,若大的掌力全没了,而且手掌还被吸住,原是小勾将神功窍门逼至胸脯,猛地将鼠精内力吸了过来,然而他又想,吸了这头鼠精的内力,就如同被他附身,实在不怎么舒服,遂不再吸他内力,双手左右开弓,打得鼠精一个脸两个大。
在暗处偷瞧的猴仙和猪八爷已窃笑不己,庆幸自己先接受考验,否则好象愈来愈严重,最后一个,岂非得要脱层皮不可?
任青云则未瞧出结果,他也不想出手救人。
小勾揍够了才一掌将鼠精震飞,然后一脸无奈道:“何无救,你可怪我,我是要将你打醒,免得你误入歧途,投靠在任青云门下,到时连骨头都找不着呢。”
鼠静不但胆小如鼠,也是见风转舵,他眼看传势不妙,虽是满身疼痛,仍自挤出笑容:“其实我也是被逼的啊,我怎敢跟少侠为敌呢?”
“你现在不是跟我为敌,而是跟皇帝为敌。”
“我知道。”
“知道什么?你没有见着皇帝,你怎知皇帝把你当成敌人?”
“你自己说的啊?”
小勾嗤嗤地笑着:“可见你没有把皇帝放在眼里,这是严重的错误,你只是在应付我罢了,我请求皇帝亲自处罚你。”
小勾已往洞外,恭敬拜礼:“皇上,这小子诡计多端,不让他见识你的神功,他是不会死心踏地替你工作,你请吧!”
“武则天来了?”鼠精尚未说完,洞外射来一道黑白身影,旋风扫至,小勾立即闪开,鼠精连惊叫都来不及,被打得四处乱滚,皇上吼笑着,立即又闪失。
鼠精吓得全身发冷,虽没尿湿裤档,却己全身抽筋,僵在那里。
小勾捉笑着:“起来吧,皇上还准备请你回去当工程师,要修补宫殿呢!”
鼠精惊诧:“皇上不杀我?”
“要杀你,还能让你活到现在?”
鼠精立即大恩大谢地哭起来:“皇上对我恩如重山,我怎能舍他而去,今后回去,一定鞠躬尽瘁,肝脑涂地以报。”
小勾斥笑:“少肉麻啦,这种话,你去和皇上说去,说不定他真会叫你掘出脑袋来瞧瞧。”
鼠精立即敛口,不敢再乱说,这皇上疯子,他很可能做得出这种事,他窘丧着:
“那我该怎么办?”
“你己经接受考验,回去问送你来找金蛋的两人,他们会告诉你怎么办?”
“是!”鼠精默默地回答,恨死了猴仙及猪八爷。
小勾斥叫:“还不快走?是什么是?”
鼠精想动,肌肉仍抽紧着,不由得焦急:“我抽筋了……”
“抽筋就走不了了?”
“还请军师爷帮忙。”
“很简单,用石块砸向脑袋就行了。”小勾突然拣起石块,猛地就砸过去,鼠精见状那还得了,猝然尖叫,不知哪来的力量,如丧家之犬暴蹿起来,哪还顾得了什么抽筋?
一逃就是十数丈,小勾再砸射过去,石块准准命中他臀部,他逃得比什么都快。
小勾频频大笑,正在盘算下一个该是谁来接受考验。
鼠精奔向窄道,猴仙和猪八爷立即热烈欢迎,鼠精自是破口大骂,但只一句,不听话就告知武则天,鼠精立即敛起声音,便一句话也不敢再吭,只有自认倒霉了。
猴仙还是照猪八爷告诉他的话,转告鼠精:“我是救你啊,要是你不知皇上光临而抵抗,啥命也都丢了。”
鼠精倒也露出一丝感激。
三人离去,想物色下一位目标。
躲在高处的任青云早已瞧得惊心动魄,他没想到武则天一直没有走远,躲在这里暗算十二星相。
他到底有何目的?
小勾又跟鼠精他们说了些什么?
任青云认为武则天不可能有这么深沉的心机,一定是小勾搞的鬼,而把武则天骗得团团转。
那当然是想把十二星相各个击破,然后再收拾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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