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ers
发表于 2017-3-23 23:44:24
第二十四章
鱼得水坐在椅上,被点了两个穴道。
汤尧站在一边,正面站着夏侯心。
这景象使也痛心,惶惑不安。
怎么会发生这事呢?他们是莫逆之交啊!
“汤尧,我死不足惜,李悔和二老呢?”
“放心!他们都很好。”
“你对师门很忠!”
“这就难免对朋友不义了,这是很难两全的。”
“为什么?”
汤尧喟然道:“我抉择了太久,才作此决定。家师交下两件任务,一是除去徐小珠,一个是你。”
“我们两人对你们如此重要?”
“当然,你是‘四绝’后代中最有成就的一人,而且家师估计,你藏了拙,是个危险人物。”
“就算藏拙,我也没有害过别人!”
“那是没有办法的事,你和徐氏二老很近,他们又是家师的仇人,除非他们能说出那个金矿的地点。”
鱼得水哂然道:“名僵利锁,害人至深,像令师这等高人,也不能兔浴,真是令人扼腕!”
夏侯心道:“心有未甘而已。”
“可是徐前辈说,昔年你们到边陲去采旷,在未找到金矿之前,你就忽然失踪了。”
“他的话可信吗?我失踪了他却安然无恙?”
这一点鱼得水也想不通。
“如你还能活着,去问问他们夫妇,知不知道那个金矿确实地址,如果知道,他又怎么说呢?”
“当然是你失踪之后他才找到的。”
“我却以为,他八成已发现了金矿,就在附近,想独吞,才向我施袭,且使我失去了部分记忆。”
“我以为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鱼得水道:“汤尧,令师之事我不愿置评,对于你,我不能不感到惋惜与绝望,我们的交情都不可靠,世上还有什么至情?”
汤尧慨然道:“这是有原因的。”
“这原因我已经没有兴趣听了。”
“我还是要说,说出来我才痛快!”汤尧道:“我是弃婴,家师捡回我抚养,八岁那年,我得了伤寒,你是知道,这病很难治,而且会传染。家师见我冷得厉害,就赤裸裸搂抱我,使我暖和,我身上发烧,他就以他深厚的内功使身上冰凉,使我凉快,日夜照料三个多月。”
鱼得水很感动。
“另有一次重病,为了必须有人肉作药引子,家师就在汹大腿上割下一块肉……”汤尧跪在师父面前,潸然泪下。
“起来吧!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夏侯心道:“其实你也可不必说这些,你说什么,他还是以为你对不起他的。”
鱼得水道:“夏侯大侠把我弄来又是为何?我们有仇吗?”
“我们有没有直接的仇恨,说了你也不信,你师‘梅花操’创始人梅铁骨也与我有仇,他死了你来偿债。”
鱼得水道:“此事在下却来听说过。”
“你有未听说过并不重要。”
“不知道家师与你有什么仇限?”
“说起来也是为了那金矿之事,我把徐世芳向我施袭,独吞金矿之事告诉梅铁骨,他反斥我含沙射影,出口伤人,动手之下,三百招内我失了一招。…
“这是多久的事?”
“十几年了!”
汤尧道:“鱼得水,如你说出金矿的地点,家师就可以饶你一命,得水,你说了吧!”
“不要说我根本不知此事,而且金矿之事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就是知道,我也不会兑出来。”
汤尧道:“你太不聪明了!”
鱼得水道:“你也太不了解你师父了!你以为我说了他就不杀我了吗?哼!杀得更快!”
夏侯心道:“鱼得水,听说你颇有道基,你算算看,你的命是否该绝?五行有没有救?”
鱼得水道:“我没有什么道基,但对你的身手并不甚服气,如你能解我穴道,让我接你二十招……”
“狂妄!你以为你能接下我二十招?”
鱼得水道:“也许不能,但接不下人家二十招,死了有何遗憾?如果连二十招的机会都不给人家,你杀了一个晚辈,不以为是终生的污点?”
夏侯心“嘿嘿”冷笑,道:“好利的一张嘴!”
“总要占到一个理字吧!”
“好!我就给你这次机会。”
“能接下二十招,你可以扬长而去。”
“接不下二十招,我会自绝于此!”
汤尧内心十分矛盾,师恩又不能不报,朋友之义又不能不顾,但两者又必须放弃一项。
夏侯心上前为他解了穴道。
鱼得水以为,二十招固然难不倒他,但他绝对不能相信夏侯心在二十招后会让他大摇大摆而去。
他先试试真气,通畅无阻。
他为李悔复功。并未损耗内力,主要是把二老的真气转送李悔体内,二老元气都是大伤。
现在他必须试试看,凭自己的本领能不能逃走:
他施出了“吞云吐雾”绝技,也就‘造雾”。
夏候心既会‘造云”自比他高些。
夏候心大笑一阵道:“小子,这不是班门弄斧、巫门鬼歌吗?你死于此也就没有怨言了!”
鱼得水不出声,必须全神贯注地“造雾”。
有所谓:仙人道士非有神,积精累气以成真。
“积精累气”可以成真,真即为效果。
所以云、气是修练者的工具,到了火候,吞云吐气,或“造雾”都是顺理成章的成果。
鱼得水也陷入雾中。
也可以说,整个大厅已被浓雾所笼罩。
鱼得水正要借雾遁了,逃出此山。
但只闻“呼呼”声传来,大雾突然又越来越薄。
不久,大厅中又可以视物了。
原来是夏侯心张口猛吸,双手不停地抓扇,又把鱼得水的雾吸入体内,等于破了他的“造雾”一功。
“哈……”夏候心道:“还有什么本领都使出来吧!”
鱼得水道:“我愿意在你的云中接你二十招。”
“即使不在云中,你也未必能接下我的二十招吧?”
鱼得水道:“老实说,云和雾差不多,人在雾中或云中的感受是差不多的,只不过造云比造雾稍难些而已!”
“算你内行!”
“我也想见识一下造云绝技。”
“好,我就让你见识一下。”
夏侯心双袖交拂,大约十来下之后,每拂一袖,袖内必排出白气,那正是云的原料
气。不一会,大厅之外就有一片淡淡的云了。
就在这时,鱼得水自后窗疾射而出。
人在造云时,就和在打坐调息或闭关差不多。
在精、气、神皆集中之时,不可能立刻作激烈之反应和动作,就像一个人熟睡这后惊醒总要有一段膝陇时刻。
也就是一段调适的时刻。
等到夏侯心收了势追出,鱼得水已去远了。
汤尧有未看到呢?
他的确未看到,因为他在全神注视师父“造云”。
但是,夏侯心并不去追,却并非要任他逃走。
他的心腹“瞽驼”西门狂却追了下去。
“瞽驼’不是全瞽,也不是很驼。
只不过有些瞽或有点驼,那就有些不方便了。
不论是练武功或轻功,都会受些影响。
因此,在三十里外才追上了鱼得水。
鱼得水听说过此人,心头暗惊,道:“你就是西门狂?”
“对,人称‘瞽驼’。”
“来抓我的?”
“不敢那么托大,你鱼得水不是有‘一把抓’的绰号吗?”
“那不过是抓小唆罗!”
“我在你的心目中是什么?”
“是一位和‘四绝’齐名的人。”已追出,不能空手而回。”
鱼得水道:“何必伤了和气?”
“主人要的人,什么叫伤了和气?”
鱼得水道:“改日我陪西门大侠玩几招。”
“阜么?你以为今天你走得了?”
鱼得水道:“那也只好试试了!”
西门狂出了手,鱼得水不愿炫耀,却也不能败阵。
拖久了又怕夏侯心追来。
即使是汤尧追来,他也要认,汤尧在西门狂面前,却不敢循私放水让他拍拍屁股走了。
况且,汤尧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还言之过早。
“蓬蓬蓬”两人连接三掌,鱼得水退了一步。
只不过西门狂也不好受,每接实一下,就感到反震力奇大,微瞽的视觉,的确也吃点亏。
五十招之舌,双方不分胜败。
六十招后,鱼得水开始失招挨打。
七十招后,每三四招必挨一两下。
百招之后他已挨了三十余下,只不过被打的人并未惨呼狂叫,打人的却“雪雪”呼痛,好像拳头和掌脚肿了似的。
每击中对方一下,骨痛如裂,又欲罢不能。
总不胡被人讥笑为打人被累倒了吧?
“梅花操”就是这么一门功夫。
非但挨打,消耗对方的内力,还可以吸收对方耗损的内力约三分之一,收为己用,真是绝秀。
所以往往是打人者越打越不支。
被打者越来就越有精神了。
按西门狂的功力,绝对不该如此,一来是鱼得水藏拙,二来是未把“梅花操”放在心上,自然是轻敌。
轻敌是兵家大忌,又称为骄兵。
等到发现不大妙时,那时就已经迟了。
“瞽驼”十分窝囊,他的身分比‘九龙治水”龙氏兄弟还高,结果如此,自是恨鱼得水入骨。
最后鱼得水又借雾遁了。
鱼得水赶回二老处,李悔和两小还在。
李悔喜极而位,道:“得水哥,你逃回来了?”
“侥幸!你怎么样?”
“本来当时差点走火,幸两位前辈再次助我才度过了难关,完全恢复了,而且还收我为徒。”
“那太好了!我要谢谢二位老人家。”
这工夫徐氏夫妇走了进来,道:“谢什么,我们的女婿不成材,差点为我们作下憾事,我们就收李悔作义女了,你也就是我们的干女婿了!”
鱼得水跪拜下去。
小熊对小郭道:“小郭,好像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认我们为义子。”
“是啊!我有时照照镜子,觉得自己长得还不赖嘛!”
小熊道:“如果我的脸不马,你的脸也不是三角型,咱们也算是帅哥哩!”众人捧腹大笑。
邝真道:“渔得水,谈谈此行吧!”
鱼得水说了一切,当然要把自己说得含蓄些。
徐世芳道:“不好,他们来了!”
鱼得水一算,果然大敌已临。
原来是夏候心主仆故意疏忽让他逃走。
然后再暗暗跟踪找到徐世芳夫妇。
鱼得水本来也该想到这些的,只不过他总以为夏侯心不会如此奸诈,这工夫外面传来一阵敞笑。
徐氏夫妇走出茅庐,邝真道:“原来你也不过是个跟屁虫而已,夏侯心,你来得正好!”
夏侯心道:“你不能不来。”
“对,你是应该来的。”徐世芳道:“你对鱼得水说过,昔年去采矿,是我要独吞,向你施袭?’“难道不是这样的?”
“应该如此。”
“你看我像个发了大财的人?”
“有所谓:法官骑瘦马,有钱不非虚!你要装穷,谁也没有办法。小顽童,我对你的身分也很怀疑,你说实话吧!”
徐世芳道:“你不必找藉口,出手吧!”
夏侯心道:“你们两个一齐上吧!”
徐世芳道:“还是由本人先试试看吧!”
夏侯心亮刀,徐世芳撤剑。
二人才不过打了十五六招,二人身子上下四周就出现了云和雾,云和雾乍看是分不大清楚的。
渐渐地,云、雾愈来愈浓。
云和雾混在一起,两人在云雾中交手,外面的人只闻金铁交鸣,却不见人影,偶尔只能看到淡淡的影子。
邝真当然很紧张。
鱼得水低声道:“邮前辈,晚辈出手如何?”
“那还不如我出手。”
“不然,晚辈出手就不会使他有任何藉口。”
邝真道:“小子,你要小心!”
鱼得水一上,草中窜出一人,正是“瞽驼”西门狂。
上次二人并未分出胜败,今天他必须全力一搏。
正因为鱼得水被西门接下,邝真扑了上去。
夫妇二人双战夏侯心,五十招内看不出胜败。
这工夫“九龙治水”也出现了,由李悔及两小接下。
老实说,以李悔等三人的实力,接下“九龙治水”还差了些。
徐氏夫妇在百招后占了上风。
去越来越薄,夏侯心的刀焰也越来越弱。
这工夫忽然有人负手站在三丈外,道:“夏侯大侠要不要援手?在下上兴不上,可谓举足轻重。”
夏侯心道:“尊驾是……”
“单于飞!”
“试问,尊驾的援手目的为何?”
“分享金矿的利润,但不坚持多寡!”
夏侯心道:“好!动手吧!”
单于飞道:“徐世芳,如果你们所付的持份比例好些,在下当然就会协助二位了……”
“呸!”徐世芳不屑地唾了一口。
单于飞道:“既然如此,在下就与夏侯大侠合作了!”挺身一上,向徐氏夫妇狂攻三招。
单于飞上次被车秀扭伤了足踝,已伤及脚骨,好了之后有点微跤,当然会有影响的。
只不过,他的身分极高,确是举足轻重。
加上他,夏侯心的颓势就不明显了。
绝对没有想到,夏侯心虽在颓势中,却仍然不领情,突然同室操戈,向单于飞攻出一掌。
这一掌用了八成力道;而且是事出意外。
“蓬”地一声,单于飞踉跄退出云雾之外。
“夏侯心,你恩将仇报!”
“单于飞,你是个首鼠两端的货色,我夏侯心就是自知会死在这儿,也不会要你插手,再说,你也不配!”
的确,以单于飞的身分、和这三人动手,低了一级有余。
人生在世,自知之明是十分重要的。
有很多的人并不能确知自己的份量,以致招人轻视厌恶。
单于飞挨了这一掌,心知还差一截。
刚才是在夏侯心守多攻少之下挨掌的,这就比他高明多多了,他撂下狠话道:“夏候心,走着瞧!”
夏侯心道:“我却以为,下次你最好别在我的面前晃来晃去!”
单于飞悻悻而去。
夏侯心道:“徐世芳,你是说冰没有发现金矿?”
“当然没有。”
“但我不信!好在此事不久便知,我们走!”
他一撤,“瞽驼”和“九龙治水”龙氏兄弟也退了。
徐氏二老有点喘。
邝真道:“还是挟着尾巴跑了!”
“不然!他绝非不敌,至少我们也奈何不了他。”
“那他为何要走?”
“当然有他的打算,保存实力,也试试我们的实力。”
鱼得水道:“前辈,金矿之事……”
徐世芳道:“到屋中来谈吧!”
众人入屋,邝真弄了菜上来,徐世芳道:“确有金矿之事。”
众小不由精神一振。
鱼得水道:“前辈并未开采?”
“没有。”
“为什么?是不是人力不够?或者不太值得开采?”
“错了!正好相反!”
“这话怎么说?”
“正因为大多也大纯的黄金,不知该用于何处,才一直没有动它。想不出用处,要那么多的金子干什么?”
众小不由同时怔住。
这论调是很少有的。
众小却是第一次听到这种怪调。
金子会用不着吗?
大则国库开支,造福子民,小则锦衣玉食,个人的享受,穷的、富的、贵的、贱的,那一个不爱黄金?
如果有人说不爱黄金,算不算矫情?
怎么会不知用于保处呢?
鱼得水道:“前辈是说,那金矿中的纯金到处都有,俯拾皆是,要多少就有多少?”
“对!”
“为何不取?”
“不知用于何处何地?”
“大明江山危在旦夕,需大量军需……”
“明柞已亡,不谈也罢!”
“前辈,据晚辈所知,明朝还有不少宗室中有为人士,可以继起对抗清廷,怎能说……”
“老夫还是要这么说,明柞已断……”
鱼得水道:“连满清名将功臣多尔哀,对明朝众多起而反抗的宗室中人都感到头痛而不敢轻估,前辈怎敢如此武断?
“老夫看穿了明朝,必然亡国。”
小熊忍不住道:“徐老头,请你收回‘必然亡国,四字!”
徐世芳道:“老夫一生料事很少失误,为什么要收回?”
“你要是什么都知道,为什么夫妻分手这多年竟不知你老婆在何处?”
“那是我们夫妻的事,外人最好少管闲事。”
小郭大声道:“徐老头,我看你是茅厕坑的一块石头又臭又硬,难怪夏侯心怀疑你……”
“小子,下面的话最好打住!”
“怎么?怕讲?”
“扑风捉影的话还是收回为妙!”
小郭要说,鱼、李二人连使眼色阻止。
小郭可不管那一套,道:“有所谓:心正不怕影儿斜。如果你们心地光明,别人诬你们为盗为娼,也大可不必光火,昔年你和夏侯心同去采矿……”
鱼得水大声道:“小郭!”
小郭故意装着没有听见,续道:“夏侯心说是你向他施袭,你却说他是自动失踪,双方各说各话,局外人不能不怀疑……”
“怀疑什么?”邝真厉声吼叫。
小郭道:“老太婆,你别张牙舞爪地唬人,我是长大而不是唬大的,我不能不怀疑,夏侯心失踪,就是实验施袭而弄到中原,且使其失去记忆的!”
邝真一闪而至,撩出一掌,把小郭砸到院中去了。
小熊奔到院中一看,小郭口鼻淌血,昏迷过去。
显然内腑已受了伤。
小熊厉声道:“老太婆,你不配作鱼老大的义母,你是野人,你简直是高山洞人!”
李悔到院中看了一下,口来对鱼得水说了。
鱼得水道:“义母何必和他一般见识?”
“怎么?你是说他受说什么就可以说什么?”
“只要光明正大,管他说什么?于我何干?”
“我办不到!你要是也和他有一样的想法,你可以走!”
鱼得水道:“义父母成全之恩不能忘,但观点南辕北辙,甚难相处,晚辈这就告辞了!”
邝真道:“要滚就滚!我们也落得个清闲!”
小熊大声道:“他娘的!你是谁呀?敢对我们鱼老大如此无礼?你以为你的年纪大就一定比人强,不见得吧?不信你接鱼老大百招,你未必是他的敌手!”
邝真本性就狂烈,又在边陲金窟中住了这多年,更是狂放不羁,厉声道:“鱼得水,要试试吗?”
鱼得水来到院中,先为小郭服了药,托起小郭道:“前辈别和他一般见识,晚辈等人就此告辞了!”
鱼得水一行人下了山,李梅道:“得水,虽然他们对我们有恩,不可或忘,但我对二老的论调……”
“他们对明廷有成见。”
“金矿在他们手中,我实在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
小熊抢着道:“要是落入满人之手……”
鱼、李二人也不能不这么想,二老今天的态度有点暧昧。。
他们当然还不能怀疑二老向夏侯心施袭,却也不以为夏侯心全是诬赖二老,胡说八道的。
李悔道:“不过他们迄今不取走黄金,似可信赖他们的操守。”
小熊道:“这可不一定,他们不搬黄金,也可能全部拱手让人,要是让给坏人,那后果就难说了。”
鱼得水道:“你们先不要粑人优天!”
-----------------
白开水
发表于 2017-3-23 23:44:33
第二十五章
李悔的武功并没有完全恢复。
可见苗奎下物很毒,二老为她复功也功亏一贯。
因为在二老处对付“九龙治水”龙氏兄弟等人,全力施为时就试出来了,用力过度,差点虚脱。
她对鱼得水说了,鱼要找机会为她补救。
这等于后遗症,但要完全恢复总是经第一次恢复武功要容易些了吧!
在途中,曾有两次在极为隐秘这所全力为她补救,似乎都没有多大效果,鱼得水十分怀疑。
小熊道:“会不会是徐老头留了一手?”
“不要胡说!”鱼得水道:“他为什么要这样?”
“反正他们不和我们站在同一立场上,就要削弱我们的实力,李悔是鱼老大的人,他要减少鱼老大的实力,使李悔的功力不完全诙复,也有其作用。”
鱼得水道:“这就不对,果真如此,他们二人在我们三人为李悔恢复武功时,要对我们不利,那就太容易了。”
“不然!”小熊道:“最初他可能想笼络我们,为其所用,后来小郭揭了他们的疮疤,以为我们不信任他们,已经不可靠了,才出手伤了小郭!”
小郭道:“小熊说得很有道理,我总以为那对夫妻不太对劲!”
李悔道:“看年龄当然不对劲,可是徐世芳是死后转投胎而导致童体而有老人声音的。”
小熊道:“有一件事我一直想问,又不敢问。”
李悔道:“现在问什么都无所谓了!”
小郭道:“我知道他要问什么。”
李悔道:“那你就代他问问看。”
小熊道:“小郭,是不是要问,一个小童之身体和一个老女人在床上如何作那件事……”
鱼得水手一挥道:“不可对长辈如此不敬!”
小熊不敢说下去了。
只不过两小的表情下似乎仍在说:“他们既为夫妻,而且也不过五十左右,难道他们一点也不需要?”或者也可以自他们的表情上看出:“一个人九岁的身子和五十岁的老女人身子,那件事如何进行?”
四人在一大镇上住人客栈。绝对未想到,这家客栈兼营赌场,就在后面,有极大的后院,建了七八间屋子,所有赌具几乎应有尽有。好久没有进赌场了,不要说两小,连李悔也有点手痒了。“鱼老大,咱们去玩玩!”小郭先提议。
鱼得水道:“这儿只怕没有大赌场。”
李悔道:“玩玩嘛!不一定要大赌场!”
鱼得水道:“如果咱们要去,就不仅是玩玩!”
小熊道:“怎见得这儿就没有大赌场?”
鱼得水道:“咱们要去就要赢,要赢就不是鸡零狗碎的,赢了就要献给明军作粮食所需。
“当然,当然!”大家一致同意。
小郭道:“当然也要留点给自己花用。”
李悔道:“我们为了不招摇,最好易容一下。”
鱼得水道:“应该如此。”
李悔道:“而且四个人分四路,不要一起进入,这样就更不会惹人注意,总之,我们目前的目标很大。”
四人在这赌场中巡视了一匝。
有牌九、麻将、骰子、宝,以及“扑克’。
仔细一看,场主似是满洲人。
满洲人目前是新贵,有所谓“从龙子弟”身谷不凡。
鱼得水找了一桌牌九坐下来。
这一桌赌得大些,却是一揭两瞪眼的两扇牌九。
这也只好迁就了。
一般来说,高明的赌客是不欣赏两扇牌九的。
鱼得水押了三四次,未门让出了位置。
鱼得水押了四次输了三次,第五次推出五万两,众人瞩目,因为前此最大的赌王也不过一万五千两。
庄上是个中年男子,很文静,一看即知不晃满洲人,台面上放了一柄大刀,吞口是金的。
这是武林中独一无二的兵刃金刀客莫浪。
“好,好,好!”莫浪道:“这位兄弟好大的气派,押了五万两,其他各门可也别大小家子气了!”声音有点细。
“出门”押了六千,“天门”约两万之谱。
庄上立刻增加赌本为十万两。
这一次鱼得水以“蛾”一对赢了。
赢的五万没有收口又押上了,计十万。
庄上立刻又要增加赌本,一下子变为五十万。
似乎庄家有点火气了。
“出门”及“天门”却没有再跟着增加赌本。
他门都以为参与这场赌,算是平生中的大事。
庄家打出骰子,一看是“五在手”,不由面色一变。
这很明显,他似想控制骰子。
要假赌,第一步必须先控制骰子。
似乎他也未能有效地控制骰子,骰子出现了他不需要的点子。
庄上十分惶惑,似乎以前未失过手。
这次鱼得水又以“大银”一对赢了。
最后又是一连两次,鱼得水赢了七十多万两。
这工夫“出门”以蚁语蝶音道:“鱼得水一自们作个交易……”
鱼得水看到,只有‘出门”嘴皮子动了一下。
他道:“什么交易?”
“若你能把庄上的银子赢光,在下包医李悔的经脉不畅鱼得水一震,道:“尊驾是……”
“‘赛华陀’常再生!”
鱼得水自然也是以“蚁语蝶音”交谈的。
他信得过此人,以此人的医术来治李悔恢复功力未竟之功,是绰绰有余的,道:“赢的银子全交给你?”
“不是,我不要银子。”
“你……你不要银子要什么?”
“你先和他赌,他输光了之后自然会赌别的。”
“你就要那东西?”
“对!”
“能不能透露一点是什么东西?”
“很贵重,也很多,谁有了都会暴富的。”
鱼得水道:“一言为定。”
这工夫庄家再次增加赌资到三百万两。
鱼得水先小输两次。
然后连赢三次,就是一百八十多万了。
这位“金刀客”反而十分笃定,而且不断地增资,直到最后一次,台面约七百万两左右。
鱼得水就押了七百万两。
显然,庄上是个女人,只是易容术十分了得。
她为何用金刀冒充‘金刀客”,这可就很难说了。
庄上把骰子一搓,撤了出去。
绝对未想到,鱼得水一把揪庄了庄上的左手。
庄上当然不是庸手,但事出突然,收手竟然不及。
她的左腕被扣住。
众人大惊,就在这时,庄上拇指缝中“叭哒”一声掉下一枚骰子,于是众人大哗,有人甚至吼叫:“打死他!”
鱼得水立刻就松了手。
因为他揭穿了对方弄假,目的已达。
不管打出的骰子是什么,都不算数。
这时“出门”的“赛华陀”道:“鱼得水,机会来了!”当然又是以“蚁语蝶音”说的。
“什么机会?”
“和她赌金矿!”
鱼得水心头猛震道:“她……她有金矿?”
“不错。”
“怎知她有金矿?”
“这你就不必管了!”
鱼得水心中一动,这金矿若是徐世芳和夏候心所找到的纯金金矿,乖乖,那可真是一下子就成为天下第一富人了。
即使贵为天子,国库中的黄金也不过几万或几十万两而已,一个大而纯的金矿,它的蕴藏量可能有几兆亿两,甚至几兆亿斤。
这赌打得太欠考虑了。
这金矿应归国家所有才对。
当他知道徐世芳夫妇知道那金矿之后,就认为该是国家的,也就是明廷的,况明廷尚未亡。
因此鱼得水有点后悔。
如果‘赛华陀”常再生附敌,落人满人之手,那真是太不幸了。鱼得水以“蚁语蝶音”
道:“常大国手,你要金矿干什么?”
“鱼得水,咱们订约在先大不?”
“对,但这关系太大了!”
“那是我的事。”
“如果得到金矿用这于邪途,我就是罪人了。”
“什么叫邪途?”
“比喻说,以大量的资金从事坏勾当,甚至于献给满清来对抗摇摇欲坠的明朝残局。”
“不会!”
“常大国手,这件事……”
“你如失情,李悔的病就兔谈。”
“兔谈那也没有办法。”
“我要告诉你,除了常某,无人能治她的沉疴!”
“不过是恢复功力留下了一个尾巴,怎能称沉疴?”
“鱼得水,以后你会知道他们的动机!”
“你要金矿能开采吗?那是永久无法保持秘密的,一旦别人也知道了,大家争抢之下……”
“我知道,这都与你无干。”
鱼得水道:“庄上这女人是谁?”
“你难道认不出来?”
“认不出来,也想不出是谁,女人竟用金刀。”
“金刀可以作作样子,乱人耳目,告诉你,她就是‘菊夫子’之女徐小珠……”
鱼得水心头大震,回头望去,果然隐隐看出,小巧的身材,和那清彻的睁子,以及白皙的肌肤。
不错,除了徐世芳之女,谁知金矿的秘密?
看来武林中一些高人,昔年所发生的恩怨,十之八九都是为了金矿。正是:青酒红人面,财帛动人心,再向桌上瞄了一眼,她的一双莲足缩了回去,虽然穿了一双大靴子,仍可看出。
金矿,尤其是纯金矿,那有不想的?
鱼得水以“蚁语蝶音”对庄上道:“你是汤夫人徐小珠女士?”
对方一怔,也以“蚁语蝶音”道:“正是!”
“女士为何到这地方来?”
“心情苦闷……”
“这我就不明白,令尊、令堂重现武林,合家团圆了,而且令尊又发现了金矿,你有什么心事?”
“心事大多也太大了。”
“在下不能与闻?”
她犹豫了一下,道:“可以,但要打发常再生走。”
“徐女士,此人以治好李悔的以脉为条件,他要金矿。如果不鱼得水道:“这有什么稀奇,同样的点数,庄家就可以吃三门。”这工夫场主忽然出现了。
此人块头大,双目如电,内家功夫已有相当火候,道:“朋友们,有什么不对吗?”
鱼得水道:“没有什么!”
徐小珠道:“贵赌场有假赌!”
场主道:“女士抓到了没有?”
“差不多!”
“既然没有当场抓到,请不要信口胡说!”
徐小珠忽然离座,走出了赌场后门。
鱼、常二人跟着,一直出了此镇。
常再生道:“不必去了!”
鱼得水道:“对,徐女士,就在此交接吧!”
徐小珠道:“请问这位贵姓?”
鱼得水道:“在下姓张。”
“你以为能自我的手中拿走这东西吗?”
“怎么?你要赖皮?”
“不妨!”常再生道:“如她失信,我收拾她!”
徐小珠道:“你是何人?管得了这闲事吗?”
常再生道:“当然管得了!”
徐小珠出了手,常再生为名医,也是高手,立刻接下,但徐小珠目前是顶尖高手,攻势凌厉无匹。
嘴再生在三十招后就守多攻少了。
鱼得水道:“女士出尔反尔,欺人太甚,在下不能坐观,兄台,我来帮你!”
两人双战徐小珠,她自然不行。
就算她独战鱼得水也未必成。
只是鱼得水和她有某种默契,打得逼真却无杀机,这工夫鱼得水把她震退了三步。
“好,好!我拿出来。”
鱼得水道:“这还差不多。”
“但我有个条件。”
鱼得水道:“什么条件?”
“此图给你,我没有放说,谁叫我技不如人呢?但绝对不能落入满人之手,那就等于资助他门侵犯明朝了。”
鱼得水鱼得水道:“这一点请放心!在下的身手不能算高,但女士刚刚试过,却也不便自非薄!”
“还有一点,你赢的银票要退还我一半。”
“这……”鱼得水看看常再生,常微微点头。
鱼得水道:“就这么办!”立刻退还了一半的银票。
李侮和小熊、小郭在附近偷听。
小郭道:“鱼老大这么干啥?”
李悔道:“一定有他的道理。”
小熊道:“那是徐小珠呀!汤尧的老婆。
李悔道:“对!是她!”
小郭道:“他们在交接什么?”
李梅道:“八成和金矿有关!”
徐小珠自袖内取出一个布包,包内有一张褪了色的羊皮,羊皮上用火针刺成一个图案,交给鱼得水”
鱼得水眯着眼道:“女士,是真的吗?”
徐小珠伸手要抢回去,鱼得水闪开。
徐小珠道:“是假的,对!你还给我!”
鱼得水道:“好,好,我信了就是,女士请便吧!”
徐小珠道:“你说你姓张,名字呢?”
“我们赌钱是各凭本领,赌友之间还要通名道姓、报出身份,或者门派、家谱吗?”
“我是怕你保不住它。”
“女士放心!在下有把握。”
“他是你的什么人?”指指常再生。
鱼得水道:“朋友。”
“原来你们是自己人却装着不识的样子。”
鱼得水道:“还不是为免误会!”
徐小珠一字字地道,“如此图落人歹人之手,我不会放过你的!”说毕,扭身疾驰而去。
常再生耸肩笑笑,道:“小子,你挺会演戏。”
鱼得水道:“前辈也不差。”
常再生手一伸,道:“拿来!”
“且慢!”鱼得水道:“你真能治李悔的经脉徐伤?这可不能仅是动动嘴皮子耍人的事。”
“凭我常再生会耍人?”
“治好再交给你如何?”
常再生道:“会不会事后反悔?”
鱼得水道:“鱼某不是那种人!”
“好!我信任你,找个地方吧!”
“我们返回客栈再治疗,不过我仍希望知道,你要此图的目的是为了暴富还是另有其他目的?”
“这一点恕难奉告!”
返回客栈,叫小熊及小郭把风护法,鱼得水协助,常再生不愧是“赛华陀”,不到一个时辰就大功告成。
常再生走后,鱼得水道:“小熊、小郭跟下。”
小熊道:“是不是要把图抢回来?”
“对,能抢则抢,不成就算了!”
“这是什么话?要抢一定要抢回来才行!”
李悔道:“你们二人能抢回来吗?”
小熊道:“既知我们二人不太可能抢回来,为何派我们去?”
李悔道:“这你们还不懂吗?”
两小拍拍前额道:“懂……懂了……”
两人立刻追了出去。
李悔道:“哥,我没有猜错吧?”
“没有!”
“是假图?”
“对!”
“你和徐小珠串通好骗他的?武林名医可不能得罪呀!”
“阿悔,常再生虽为武林名医,风评却很差。”
“他会以金矿作不正当的用途?”
“可能!所以这人不可信!”他抱起她,她搂得侧叵紧,此刻两人都在彼此吸引,没有什么顾虑了。
李悔的美不必说,最使他忍不住的是她那动人心魄的胴体,他的手贪婪地抚摸着她的胸部、大腿,甚至……”
她的胴体在颤抖、震动,有如跳跃的火苗。
当彼此相互爱抚,她的手也作挑逗性的摸索时,他们已陷入狂热而不可遏止的境界中了。
就在这时,院中咳了一声。
这咳声分明是个女子。
二人立刻分了开来,都以为对方来得不是时候。
鱼得水道:“是徐女士吗?”
“正是。”
“请进来!”
“方便吗?”
“没有什么不方便的。”
徐小珠入内,已恢复了原来的面貌。
她是个小巧玲咙,楚楚动人的女人,尤其一双莲足,为偏爱此道者心目中的瑰宝,整整三寸,不会多出一分。
李悔娇靥上的红晕未褪,去泡了两杯茶。
她自己却洗了一把脸,这有熄火作用。
“鱼大哥,常再生终于上了当。”
“那是一张假图?”
“对。”
“全部假抑是部分是假的?”
“全部是假,比喻说真矿在西康学河流哉,假的在云南与安南的交界处。”
鱼得水道:“这老小子白忙了一场。”
徐小珠道:“我是特来送真图的。”
“女士要交给我?这……”
“你一定会说,为什么不交给汤尧?对不?”
“对!是不是由于他大陆袒师门?”
“不是,事实上夏侯心不能算是很坏的人。”
“他不坏?”
“至少在金矿这事上他也是个被害者。”
“你是说,昔年他真的被袭,失去记忆被送回中原?此后再也记不清金矿地址了?”
“大致如此,只是他被袭是在发现了金矿但未进金矿之前那段时间。”
“是谁?”
“我爹!”
“这……”鱼得水以为,徐小珠太忠实了,简直忠实得过了火,世上确有大义灭亲的人,但毕竟是太少太少了。
“真的是令尊?”
“一般人以为如此,”
“这活怎么说?”
“你以为小童真的是家父转世投胎吗?”
“怎么?难道不是?”
徐小珠道:“很玄,但在有道基的人来说,又不算什么,只不过家父已死在夏候心被袭之先。”
“这……我就不明白了!”
“家父先被人施袭不治,然后那人又施袭夏侯心。”
“那小童到底是谁?”
“他只是一个武功极有根基,但模仿家父嗓音十分酷肖的童子,他并非八九岁,而是三十九岁。”
“他是个侏儒?”
“对!”
“那令堂呢?连她也认不出那是假的?”
“很绝,那侏儒仿家父仿得很彻底,以前家母完全相信,因为家母是个头脑比较简单的人。”
“因为他本就藉藉无名,他只是一个阴谋份子的心腹,这侏儒在未冒充家父这前未离开过深山。”
“幕后阴谋份子又是谁?”
“鱼大哥,在未十分清楚之前,不便说得太早。”
“听女士的口气,你似乎知道一点?”
“是的,只是一点。”
“幕后主持人的企图是什么?”
“金矿!”
“这不是矛盾了?使小童冒充令尊,又向夏侯心施袭的人如是那幕后人,他应该知道金矿地址才对!”
“他似乎并不知道。”
“那么女士这真图自何而来?”
“家母邝真给我的。”
“如此说来,目前印前辈已经知道小童非令尊了?”
“是的。”
“而她却又装着仍然相信他是令尊?”
“对!”
“现在你们母女一条心,想自他口中套出那幕后人是谁?”
“对了!鱼大哥,这真图交给你,也不要马上交给明廷,如果所交非人,后患无穷。”
“这一点我也知道,只是我还是不明白,幕后主持人能向令尊施袭,又向夏候心施袭,他怎会没有金矿的详图,甚至他该去过金矿才对。”
“我也是这么想,似乎云过金矿的人事后都会忘记那地方。比喻说,我娘去过,而且在那矿中住了近十年,如今一点也记不起来了。”
“那么真图是从何处来的?”
“在我娘背上的皮肤上,那是刺青。”
“这……是准刺上的?”
“八成是我爹,我把图印下来,就把我娘背上的刺青以药力除去了。”
此刻“赛华陀”奔出七八里路,突然奔入山谷。
然后,他藏在树丛中窥伺。
当他看到两小向谷内打量时,他笑了。
常再生也不是等闲之辈,他以为金矿非同小可,鱼得水交了他,固是由于他治好了李梅的病,但如此重要的东西交给他绝不会不跟踪他。
至少也要跟踪看看他有了此图以后的动向。
两小向谷内打量一阵,小熊道:“这老小子比兔子还快、好一眨眼就不见了,真是老好巨猾!”
小郭道:“咱们回去如何向鱼老大交比?”
小熊道:“我以为凭常再生的身分,就算他不算什么正人子,总不会把金矿图送给满狗吧!”
“当然!该不会这么离谱的。”
“咱们总要设法把图抢回来才成。”
“来,你往左,我往右,包抄!”
常再生一乐,由此看来,图果然是真的了。
如果是假的,就不会派人跟踪,俟机抢夺。
于是他溜了,两小也虚应故事的猛找了一番。
最后会心地一笑,回去交差。
两小返回客栈,徐小珠已经走了。
小熊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鱼得水道:“图是假的,不能不作作样子追一下。”
“这个我们也知道。”
李悔道:“那庄家是徐小珠,她把真图送给了我们。”
小郭道:“这可真出人意料呀!会刊到是假的?”
鱼得水道:“当然,目前也不能武断,但一件事之发生,必须看它发生的原因是什么。”
小熊道:“是什么?”
李悔道:“如果徐小珠的父母不可靠,而丈夫又和夏候心极近,在无法太衣赖之下,把图交给我们是否可信?”
小熊道:“怎么?连她的父母也不可信赖了?”
鱼得水道:“那小童并不是徐世芳,只不过是个嗓音极像他的侏儒而已,母亲邝真直到现在才看出。”
两小大为惊奇,道:“这的确是件大事,只不过邝真早该看出那小童是假货了!”
“的确应该早就看出的。”鱼得水道:“可是人类往往就会产生这种错党的。”
“既然母亲不是假的,她也没有必要交给我们吧?”
“交给我们是对我们的一种信赖!”李悔说了此图原来是刺在邝真背上的。如今抄下,背上的已毁去了。”
小熊道:“我们是不是可以去开采黄金?”
“对,但一定要十分秘密。”鱼得水道:“武林中有一股暗潮,似乎知道此金矿的人,不仅仅是徐世芳夫妇,夏侯心师徒以及我们等人……”
李悔道:“还有谁?”
鱼得水默然。
李悔道:“这儿没有外人哪!”
“……”鱼得水很不想说。
李悔道:“是不是刚才徐小珠以‘蚁语蝶音’对你说的?”
鱼得水点点头,慨然道:“世上最难测的是什么?”
李悔道:“人心!”
“那就对了!”
李悔道:“别吞吞吐吐地成不成?”
鱼得水一字字地道:“据徐小珠透露,那侏儒背后的主使人似乎一肾被击碎而亡。…
‘对,当时的情况确是如此的。”
“怎么?又是死而投胎,起死回生了?”
“当然不是。”
“奠非白芝出家作尼姑,法名了意,这也是假的?”
“这一点还弄不清,至少我们可以怀疑,这是史无前例的金矿之事,牵涉之人包括了‘四绝’所有的人,以及‘四绝’之外的一些绝世高手。”
李悔呐呐道:“莫非连令师也包括在内?”
“当然,所谓‘四绝’怎能没有家师?”
“这么说令师还健在了?”
“大概是的。”
“你以前为什么一直不提令师?
鱼得水道:“就是要造成家师已经仙逝的印象。”
“天哪!知道的人这么多,又都是绝世高手,咱们能保得住吗?如果保不住,就等于没有用了?”
鱼得水道:“东西在我们手中,如果我们能不招摇,守口如瓶,也许能保密一阵子,直到常再生发现是假图为止。”
“那时咱们就罩不住了。”
“那也未必,常再生敢张所吗?他也只能偷偷地找我们,到时候我们也只好自称也是受骗者了。”
“可是他会去找徐小珠。”
小熊道:“我们传出消息,说是真图在常再生身上。”
李悔道:“咱们不能那么缺德,他毕竟治好了我。”
鱼得水道:“是的,这恩是不能忘了的。”
小熊道:“常再生得了假图,如获至宝,必然到边陲去找金矿,最快也要半年后回来。”
李悔道:“问题是,任何人得了图也不能开采,因为那不是一百两百斤,或十吨二十吨的黄金,那要炸药‘轰轰’地猛炸,又怎能掩人耳目,秘密进行?”
鱼得水道:“在边陲不毛之地,集中大量人手开采,四下严密戒备,凡是看到者即予以扣留或使其采矿,也不无可能,当然,最可靠的途径是由国家开采,才能投注庞大的人力、物力。”
“清廷有此力量。”
“明廷也有,但是……”鱼得水道:“自史可法开府扬州,清豫王多铎就率师渡河,史大人飞檄各镇,会师防御,但各镇多拥兵观望,只有总兵高杰进兵徐州,并和唯州总兵许定国互相联络,作为犄角。怎知许定国己暗降清廷,反诱高杰至营中把高杰醉,把他杀了,许定国立刻向清军报功。清军进据徐州,总兵刘清遁走,史大人飞书告急,南都反促可法人援,来南宁侯左良王以人清君侧为名,自九江人已,列州三百余里。马士英大恐,直到扬州城破,史大人死节,戎马躁畸,尸骸腐变,次年家人才用袍招魂,葬于扬州城外梅花岭……”
众人不由稀嘘泪下。
鱼得水道:“这是过去的事了,可恶的是,弘光帝还整天拥着美女,饮酒作乐,一闻不幸消息,就收拾行李逃命,那还像个皇帝,后来马士英和阮大铖降清,唐王被掳,自尽福州,马、阮两贼也被清军杀死……”
李悔道:“明朝的下场,几乎和北宋时差不多,凄惨极了,现在还有什么希望吗?”
鱼得水叹口气道:“明知大势如此,总还要尽人事而听天命,现在神宗子常流的次子被拥监国,病殁后,他的儿子由榔称帝于肇庆府,改元永历,与清兵缠斗。”
李悔道:“似乎永历是弘光之后坐龙椅最久的一个小皇帝,不知他又能坐多久?”
鱼得水没有出声。
这工夫隔壁院中有女人连咳三声,小郭出屋而去,小熊不久也跟了去,而且越墙到了隔壁院中。
马有小熊知道小郭的秘密。
此刻他在隔壁院中后窗外看戏,这二人真是乾柴烈火,整个屋子都好廖在微微颤抖,小熊看得忘形,大声道:“能不能来两手‘花式摔角’?”
屋内二人立刻分开,小郭骂道:“小熊,你浑蛋!”
小熊道:“你们知不知道这是馋人?”
原来那女人正是马琳。
她一直不离小郭左右,但又不愿现身。
她的年龄比小郭大了一涪,怕鱼得水及李悔笑话,才暗暗跟着他们,以三声咳嗽为暗号,小郭听到会立刻去报到。
马琳已经无家可归,更是欣赏小郭的“功夫”。
就这样,她除个游魂,也除一根浮萍。
小熊道:“我不要作讨人嫌的角色,你们继续摔吧!”
小熊走了,二人真的再接再厉,如火如茶。
小熊在街上漫步,脑中想着马琳的火热动作,目光忽然自一个熟面孔身边扫过,小熊一震。那不是李双喜吗?
看到李双喜就不免想起,即使吴三桂引清兵入关,设若李闯不攻陷北京,也许崇侦帝不会死。
崇帧帝不死,清兵再锐利,明军的士气也不会垮。
明军士气大挫,和崇帧缢死煤山,全国大震有关。
写史的人都以为,崇帧死,明已亡。
其他如鱼、唐、桂三王负隅顽抗,都不足与清军对抗,小熊见了李双喜,以为这小子能活到现在,他的命真大。
小熊的目光再往前一扫,不由又是心头一震。
原来李双喜站在一家饭馆门外,门内迎门桌边大刺刺地坐着一人,居然是“白袍老祖”
麦高。
这工夫李双喜已坐在麦高对面座位上。
麦高一抬头,面色一变,道:“小贼,你还有脸来见我?”
“为什么不能?”李双喜道:“至少是我助你恢复功力的。”
“可是你在吴三桂面前说什么来?”
“事实如此,你屁股上没有刀疤和红痞?难道咱们二人没有那种关系?我说的是实话呀!”
麦高盛怒,离座向李双喜攻上。
李双喜目前仍非麦高的敌手,只好逃出饭馆。
小熊看到了这一幕,不由心中一噱。
这两个人之间,居然发生了这种事。
小熊最初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
以麦高的年纪,怎么会和李双喜玩这一套?
听李双喜的口气,似乎麦高扮演的是雌伏的角色。
小熊感到真恶心,可是他回去并未说出这件事。
-----------------
拿刀砍电线
发表于 2017-3-23 23:44:51
第二十六章
徐小珠在山道上被小童(侏儒)迎面拦住。
株儒道:“小珠,爹要和你谈谈!”
徐小珠既知他是个假货,且毁了其母邝真的节操,但她要暂时故作不知。
“谈什么?”
“你娘似乎在金矿中耽过,她该知道矿址。”
“我娘在金矿中耽过?为什么我不知道?”
“你娘根本没有对你说过?”
“没有啊!她只说以前的事都记不清楚了。”
“不可能前事尽忘的。”
“我娘说,只隐隐记得去过一个荒山,有野兽,她还杀过五匹狼、一头豹子和十来条大蛇。”
侏儒道:“她有未谈及金矿图的事?”
“金矿图?我娘有金矿图?”
“怎么?你从未听说过?”
“是的,我以为这想法很可笑!”
“怎见得?”
“我知道娘的为人,她是一个头脑不太精灵的人,如果有人发现了金矿,绘出了图,绝不会交给她的。”
“这个……”
“再说,能把金矿物图交给她的人,也只有你了!”
“这……”侏儒的口才和反应都不如小珠。
“你想想看,如果我娘有金矿图,不是你给她的还会是谁?”
侏儒道:“汤尧呢?”
“不知道!他和夏侯心很近,连妻子也疏远了。”
“汤尧知不知道金矿的事?”
“大概包不知道。”
“鱼得水呢?”
“鱼得水?他怎么会知道?”
侏儒冷冷地道:“我却以为你最有可能。”
“可能什么?”
“知道金矿图的下落。”
徐小珠心头一紧,笑笑道:“大离谱了……”
侏儒突然一滑而至。
其实双方都已挑明了,因为二人见了面,小珠没有叫他一声“爹”,侏儒也该心知肚明,知道不妙了。
因而,他就不必理费唇舌了。
徐小珠全力施为,仍然不是侏儒的敌手。
“你说不说实话?”
“说什么实话?”
“金矿图在何人手中?”
“你怎么会以为我知道金矿图的事?”
“因为你母亲已招供!”
“招什么供?”
“金矿图本是刺在她的背上,抄下之舌毁去了。”
徐小珠以为,若不除去此人,永无宁日。
只不过却又不是她一个人的能力所及之事,甚至百招之后,她可能被擒或被杀死也说不定。
本来徐小珠和鱼得水密议,打算到终南山去掘“菊夫子”的墓看看,甚至也去掘白雨亭的墓看看。
现在,“菊夫子”的墓是不必掘了。
已可证明,“菊夫子”徐世芳确已故去,侏儒编了一套神话,说是再世为人,灵魂附尸在小童身上。
如果侏儒背后的人确是白雨亭,这人大会藏拙了。
白雨亭未死前,先是败给鱼得水。
以后出现,也常常栽在别人手中。
他所予人的印象是,虽是名列“四绝”之一,却未必了得。
想不到这些人都心怀鬼胎,另有图谋,也正因为他们另有图谋,就连身分和名望也不计了,死时的惨相,至今印象犹深。
甚至一个比一个可怕。
像南宫远等人,不也很会藏拙?
他们都是为了金矿在勾心斗角,在表面上却像是为了点私仇或者为了各保其主而冲突。
这些人一会倚靠明朝妄臣马士英和阮大铖。
一会又靠上吴三桂,甚至巨寇李闯,乃至清廷。
真正是没有一点操守,寡廉鲜耻。
他们是不是古人说的“宁爱生前一壶酒,不要身后万世名”呢?这比喻似乎也不太恰当吧,可悲!
“怎么样?你不说实话可能要很悲惨的!”
“怎么个悲惨法?”
“有人对小脚女人很欣赏,当然不是我!”
徐小珠一轮狂攻,但五招后又变攻为守,而且已被陷入云雾之中,在云中动手,她更不成了。
甚至她已挨了一掌。
就在这时,忽然云雾中又多了一人。
侏懦一试就知道非同小可,甚至不低于小珠。
当他发现是鱼得水时,立刻就打算抽身。
他有自知之明,他绝非这二人之敌。
甚至他单独对付鱼得水,也未必稳赢。
他要走,鱼得水却不止他轻易脱身。
最后挨了鱼得水一掌,小珠一拳,才狼狈而去。
云散之舌,鱼得水道:“徐女士,你目前很危险。”
“我也知道!”
“令堂呢?”
“在一个秘密地点,你要不要见见?”
“理应如此!远不远?”
“不远,大约在二十里以内。”二人立刻向东北方向奔去。
鱼得水道:“令堂有何打算?”
“她很颓丧。”
“那又何必?”
“你可以想像,刚才那侏儒贼子为了表示他们确是夫妇,必然在一起过,我娘总以为是老来失节!”
“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这不是她的错!”
徐小珠道:“有所谓:声妓晚景后良,一世烟花无碍,贞妇白头失节,平生清苦俱非!”
鱼得水道:“你要多多开导她。”
到了地头,两人叫房门无人应门,这是镇上一幢民房,破门而入,邝真已缢死梁上,死状颇惨。
桌上留下遗书,是给徐小珠的。
遗书的意思主要是愤世,恨侏儒毁了她的名节,无法苟活人世。另外,侏儒背后之人似已知金矿秘密,也不会放过她。
她希望徐小珠能把她的遗体与其夫徐世芳合葬终南山。
徐小珠悲绝,曾错过去一次,由鱼得水救醒。
就在这时,汤尧出现在房门外。
此刻小珠躺在床上,鱼得水坐在床边上。
此情此景落人汤尧眼中,总是不免误会的。
“汤兄,千万别误会,小珠悲疼过度昏厥,在下把她救醒,如此而已!”
汤尧暖昧地笑笑道:“我的老婆不能算是美人,只不过她也有一些长处,例如三寸金莲……”
“汤兄,以我们的交情,你应该了解我的为人!
汤尧好像没有听到,道:“她小巧玲咙,甚至不穿衣服时也很耐看,爱好此道的人一定有胃口!”
“汤尧,你不可以侮蔑你的妻子和我!”
“侮辱你?你少来,你以为你是什么?正人君子,呸!你过去和白芝不是打得火热,现在呢?和谁?”
“汤尧,且不谈我,小珠对你不够好吗?”
“够,只可惜她和一匹狼在一起……”
“住口!”鱼得水一字字地道:“我要教训你。”
“你当然会出手,因为你要在她面前显示示你的威风,其实你大可不必恼羞成怒,我们虽是夫妻,由于立场不同,而她又未生育,她另找户头我也不太反对!”
“你混蛋!”
“我再混蛋也不会动友妻的念头……”
鱼得水扑上,汤尧一边拆招一边嚷嚷,道:“看到没有,夺了人家的妻子,还要杀人家的丈夫,这是鱼大捕头干的好事!”
鱼得水跺跺脚走了。
他知道在此怎么解释也弄不清,甚至会越描越黑。
此刻徐小珠下床就要走。
“怎么?要跟他一道走?”
徐小珠冷冷地道:“你以为别人下流,有没有想想自己?”
“怎么?我的老婆和别人热乎,是我下流?”
“一个大男人,动不动扑风捉影,怀疑自己的妻子,老实说调下流的是你自己的思想,而不是别人!”
“下流的是我?”
徐小珠已出屋而去,汤尧追出,居然未追上。由于他不知邝真已死,所以追了下去;他以为徐小珠去追鱼得水了。
他甚至以为鱼得水很会勾引女人,包括妻子小珠在内。
以前的白芝,现在的李悔,不都对他入迷吗?
这工夫鱼得水返回,徐小珠也回来了。
鱼得水道:“汤尧这人不可理喻了!”
“无事生非,我发现他变了!”
“既使变了,也是受了他师门的影响。”鱼得水道:“他事师至孝……”说了师父在他年幼时对他的恩情。
“师父和妻子是两个人……”徐小珠道:“怎可厚彼薄此?”
鱼得水道:“也可以说他是太爱你才会如此的,没有妒嫉就不会有爱,是不是这样的?”
“我以为不是,爱要尊重对方。”
“徐女士,令堂要和令尊葬在一起,我为你雇车去。”
“偏劳鱼大哥了!”
雇了车,把邝真装殓起来,徐小珠就上了路。
鱼得水并未跟去。
第一是此事也不须协助,再说也为了避嫌。
她在车中,由车夫御车,也不易被发现。
邝真以前曾对汤尧说过,莲足女可能是其徒,不过是说谎,那时她还不太信任汤尧,不到紧要关头,不会说出真象。
由此可见,邝真也未必是大简单的人。
李悔和两小在客栈中遇上了“南天一朵云”南宫远叔侄,本以为李悔可以对付南宫远,结果一试就知道,老贼藏了拙。
“李悔,据我暗中观察,鱼得水手中可能有金矿图。”
“什么金矿图?”
“你不必顾左右而言他。
“南宫远,你他娘的是吃了八顿饭撑着了,来此元事生非!”小郭道:“你真是差劲!”
南宫远道:“你们三人是要命还是要保守秘密?”
小熊道:“你要知道什么秘密?”
余抱香道:“金矿图!”
“好,好!我来画给你们。”
南宫远眯着眼道:“住手!你画给我们?”
“怎么?不信?”
“是有点不信,李悔和鱼得水还差不多。”
李悔道:“南宫远,你怎么会以为我们有金矿图?”
南宫远道:“传说序真去过金矿,绘下了金矿位置图,而且徐小珠和鱼得水又有来往!”
小熊进屋,不一会走了出来,手中拿了一张纸。
余抱香守在门口怕他跑了。
小熊把金矿图交给余抱香,一看之下,把图撕得粉碎。小郭道:“是不是那图画得太逼真了?”
他几乎可以猜到上面画了些什么。
的确,上面画了男女的阳具及阴物。
由于常画之故,画得十分生动逼真。
余抱香向小熊狂攻,专打要害。
小熊自非敌手,道:“余抱香,你住手!我告诉你一个秘密,这和你有切身的关系,绝骗你!”
余抱香狂攻不已。
此刻李悔和小郭合战南宫远,仍是不敌。
小熊道:“我知道‘火球’张鑫在何处?”
余抱香果然停手不攻,道:“在那里?”
小熊道:“叫你师叔序下我就会说。”
“师叔,停一下如何?”
南宫远道:“你还要相信他的话?”
“师叔,听听看!”
南宫远停了手,李悔狂喘不已。
只可惜目前他们两小的火器全部用完,还没有制造出来,所以便宜了南宫远叔侄,不然他门要吃亏的。
余抱香道:“快说!”
小熊道:“他在此镇西北方一座果园中。”
“对,他买下了那果园,可能是为了藏身。”
余抱香半信半疑。
这当然也很可能,张鑫知道一旦被“雷神”苗奎抓住,八成没命,被她抓住也会零碎收拾他。
买下一座果园,谁也想不到主人是他。
余抱香道:“带路!”
小熊道:“那就走吧!”
他向李悔和小郭使个眼色,出了客栈也出了镇。小熊估计鱼得水也快回来了,他要回来必循这个方向。
他这办法也只不过拖一步算一步罢了。
他无法确实估计鱼得水回来的时间,也不敢说鱼得水准会走这条路回来,只是边走边大声说话:“是这条路吧?大致没有错的!”
然后又扯着嗓门唱风流小调。
四山回应,历久不绝。
小熊自有他的如意算盘,这座果林确是不远,小熊想利用果林逃走,所以进入矮篱内果林中,就招呼李悔和小郭分三个方向逃走。
而且一边逃,一边摘下果子作暗器施袭。
这办法也不错,但对南宫远就不灵了。
李悔首先被截注。
两小也只有迎战了。
五十六招之后,两小挨打最多,李悔也挨了南宫远两掌及一脚,堪堪不支,这一手似乎是焉知非祸了。
要不是在果林中打斗,也许还有救兵。
小郭大叫数声,希望鱼得水能听到。
结果鱼得水未来,却来了另外二人。
这二人绝对不会成为三人的朋友。
也可以产,这二人绝不会帮助他们。
只不过要是这二个人插手帮忙,南宫远叔侄就讨不了好哩!
那知小熊却是心头一亮,以为来了救星。
小熊一边喘一边道:“二位,见面总是有缘,出手吧!路见不平,若不拔刀相助,那不是英雄而是狗熊了!”
原来在那饭馆中李双喜和麦高相遇而冲突起来。
李双喜不是他的敌手,只好逃窜,麦高就穷追。
一逃一追,正好就到了附近。
二人都听到了小熊大声呼叫,本想召来鱼得水或其他救星,绝未想到是他们二人,这二人对两小太熟,自然可以听出二人的口音。。
这两个小家伙由于喜欢促狭,爱开玩笑,结下的梁子太多了,有时太恶作剧,确实会令人无法忍受。就以任大清为例,他被两小捉弄之惨,真是难以形容。
两人乍见这场面,暂时不再敌对而作壁上观。
李悔越来越不济。
两小被砸得东倒西歪。
小熊牛喘着道:“麦高……你要袖手……”
麦高道:“我不袖手,难道要帮你们不成?”
“李双喜,你呢?”
李双喜对李悔,多少还有点故主之情。
这种情感也不是一天半日所能培养起来的。
他道:“我嘛……”
由于南宫远是“四绝”中的人物,他不便得罪。
李双喜道:“在事情未弄清之前,不便插手。”
小熊骂道:“李双喜,你娘的!你说什么风凉话?”
李双喜也未动火。
自他生下来,也未见过他娘是什么样子。
小熊道:“你们两个再不出手,我可要说出来了!”
麦高一震,怒道:“说出来,说出来什么?”
小熊道:“麦老贼,你可别水仙不开花装蒜,你们两个的事以为我们不知道吗?”
麦、李二人不由大惊。
他们二人的秘密,别人怎会知道?
小熊道:“怎么?你们非要我说出来不可?”
李双喜怒道:“小王八蛋!你活腻了是不是?”
“是啊!此时此刻不活腻了也不成啊!”
李、麦二人实在不甘心帮助这两个小子。
只不过,这小子所透露的一点却又不能耽心。
小熊道:“再不出手,我可要骂你们两个的七大姑、八大姨,外加十八辈祖宗了,可别怪我呀!”
麦、李二人以为这小子乱诈。
两人不想出手。
南宫远叔侄听出小熊知道他们二人有很大的秘密,攻得就不急了,他希望听到这秘密。
小熊道:“不出手是不是?”
“……”麦、李二人互视了一眼。
小熊道:“李双鼓掌,你什么事不可做?为什么老喜欢钻粪坑?”
李双喜心头大震,道:“小子,你别胡说!”
“麦高,你能说你屁股上没有刀疤?”
麦高“咯”地一声,脸上像起了火。
小熊道:“李双喜,你难道没有做过公鸡?”
李双喜杀机大起。
但是在未杀他们之前,很可能这小子已泄了他们的底。
什么底都可以泄,只有这件事是不能传扬的。
小熊道:“麦高,你的屁股上有没有一颗红痣?”
麦高浑身都颤抖起来。
这已经可以确定,这小子知道他们二人狗皮倒灶的事了。
这事一旦揭开,南官锭叔侄知道了,很快整个武林都知道了,这还得了!
这工夫小熊忽然大叫了一声:“咯咯……咯……”
这是公鸡叫的声音,叫得维妙维肖。
又伸着脖子来了一声“个个大”,这是母鸡生了蛋之后大叫的声音。
麦高大声道:“南宫大侠,以你的身分……”
李双喜接道:“是啊!以大欺小,我们实在也看不过去了!”
南宫远叔侄听了这半天,居然未听出门道。
他们只听到麦高屁股上有刀疤、有红痣。
他们以为这不过是奚落麦高,屁股上被砍了两刀。
至于讽刺李双喜爱钻粪坑,绝未想到是同性恋,因为麦高已经五十出头了,这怎么能使人和同性恋产生联想呢?
麦高道:“南宫大侠,请高抬贵手,别和年轻人一般见识。”
李双喜道:“我们并不想帮谁,只是不喜欢以大欺小,以老凌弱的事发生。”说着已出了手。
这个局面,麦高二人一加入,南宫远这边是不成的。
南宫远把李双喜震出三步。
麦高一上,又被南宫远震退了一步。
这二人各负盛名,一为“四绝”中人,一为“白袍老祖”,与“四绝”齐名,今夜一战,胜负已分。
由此可见,南宫远过去藏了多少拙?
南宫远冷冷一笑,道:“原来二位怕两个小息子揭疮疤!哈……”笑着退出果园。
麦、李二人大怒。
这秘密似乎南宫远叔匡已经猜出来了。
事实上他门还未听出门道,不过是出言讽之而已。
麦、李二人一追,他们估计,以他们二人之力对付南宫远叔侄,可能占点上风,而且麦高胸有成竹,刚出果园,响镖就出了手。
这是麦高极少用的杀手锏。
因为像他的身分,是很少用暗器的。
当然,用响镖招呼南宫远自是不成,余抱香却中了一镖,虽不是要害,大腿根上中镖就不方便了。
余抱香既然不能战,又需他照料,南宫远十分狼狈。
麦、李二人雄心可就大了,他们想除去这二人。
然后再回去对付三小。
反正他们以为,三小逃不出他们的掌心。
两人全力狠攻,南宫远行将失招。
他总不能让师侄余抱香死在他们手中,这么一来,他左支右细,危机四伏,饶他是“四绝”之一,饶他过去是藏了拙,此刻全都施展出来了,还是不成。
就在这光景,原野上似乎突然起了彤云。
这彤云很快地向这边飞来。
麦高还是比较见多识广,道:“不妙,这是‘吞云吐气’玄功……”说话工夫,这彤云已经掩盖了他们。
身陷彤云之中,麦、李二人立刻就各挨了一下。
原因是,他看不清对方,对方却能看清他们。
这云和小童的白云又不同。
更浓、颜色更多,而且氤氲翻滚,有如云海。
麦、李二人不见了余抱香。
他们相信这彤云中还有另一高手,他们一进入彤云中就失招,正因为另一高手比南宫远更高明之故。
南宫远道:“二位愿不愿合作?”
麦高道:“合作干什么?”
南宫远是以“蚁语蝶音”回答的。
由于麦高还顾及身分,未能立即回答,他在五招内居然被这神秘人物砸了两掌,他相信砸中他的不是南宫远,而是另一高手。
李双喜当然也未例外,四招内被砸了一拳,还蹴了一脚。
再一犹豫,二人又各挨了一掌。
如果不立即表态,二人可能死在这儿。
他们都不能不想,这段时间内,运气太差了。
“我们同意合作!”麦高立刻答应。
李双喜自也不敢例外,何况这是一件利益均沾的事。
三小返回客栈,鱼得水正好刚回去。
李悔自动说了他们的遭遇。
鱼得水连连摇头,李悔道:“得水,这办法虽然不足为训,却也十分管用,可以说救了我们三条人命。”
“但是麦、李二人必然恨你们人骨,非杀你们灭口不可!”
小熊道:“以后杀我们总比今夜杀了我们好些吧?”
李悔道:“得水,你呢?”
鱼得水坦白他说了一切。
原来鱼得水本是和徐小珠定计合作的。
他们知道,会有人对付徐小珠甚至于邝真。
结果他们猜对了。
小熊道:“汤尧误会了!这很麻烦。”
李悔道:“也没有什么!”
小郭道:“怎么?你不吃醋?”
“我吃什么醋?”李悔往鱼得水身上一倚,道:“我能信任得水哥,所以我放心得很!”
小熊道:“这太好了!你要是爱吃醋那就麻烦,汤尧这小子看来是和咱们卯上了!”
小郭道:“卯上了有啥了不起?他们不过是师父二人加上‘瞽驼’西门狂和‘九龙治水’龙氏兄弟。
鱼得水道:“这实力也不可忽视。”
这工夫鱼得水突然沉声道:“后窗外是什么人?”
后窗外人道:“单于飞。”
另一人道:“还有大爷‘金刀客’莫浪!”
众小一愣,徐小珠在那赌场中冒充莫浪,不过是一时胡扯,这人居然真的在此出现了。
鱼等来到后院,果然是单于飞和一个陌生中年人。
鱼得水道:“单于飞,你们在此窥伺什么?”
“金志客”莫浪道:“听说际和一个女人在一家赌场中冒充本人之名诈赌,赢了上百万两。”
鱼得水道:“赌是赌过,而非诈赌。”
“既用本人之名,应把赢的款子拿出一半。”
鱼得水道:“款子已交明军作为军费,已不在身上了。”
莫浪的目光焦在李悔身上,道:“这位姑娘莫非就是李闯之女李悔吗?”
李悔道:“是又如何?”
“在清帝国有令,凡是生擒你的人,有一笔巨大的赏格,所以今夜来此,我们就是为了这两件事。”
小熊道:“我看你们一件也休想!”
小郭道:“我这里有一点本钱,正好一吊二,你们要的话可以拿去!”指指下体处。
单于飞大喝一声扑向二小。
这工夫李悔也上了,三对一,单于飞占不了便宜。
“金刀客”莫浪道:“鱼得水,听说你以‘雾中刀’成名?”
“没有‘金刀客’的名头大。”
“不必客气,如不答应这两个条件,只怕有麻烦。”
“一位武林名人,必须具有过人的气度和身分,而尊驾却只是为了赏格抓人,为了赌债索钱,立场就已经站不稳,身价也就更谈不上了!”
莫浪道:“少唱高调,接刀!”
刀是黄铜铸造,当然不是金的。
就算是黄铜的,武林中也是独此一家,别无分号。
两人都用刀,刀是十八般兵刃中至险的兵刃。
两刀相遇,又都是名刀,杀法结棍狂猛。
只不过三十招后,莫浪的刀芒锐减。
就在这时,又有二人飘落院中。
一个是“魔手关刀”关海。
一个是“翻天手”乔圣。
乔圣不久之前,被李悔以火器炸得遍体鳞伤,且断了左手二指,他誓言要报此仇。
因而他一出手目标就是李悔。
单于飞一人对付李悔及两小,本就有点下风,此刻乔圣二上,情况立刻改观,三小招架乏力。
尤其乔圣狂攻,全都是女人忌讳的部位。
这会使对方羞怒而影响情绪。
小郭道:“乔圣,你这是那一门子过招?”
“老子就是这样子!”
“如果对手是你娘,或者你的张大妈或李大婶,你也是这么下三滥地攻击对方吗?
操……”
小郭说话分神,被单于飞一掌砸了个踉跄。
小熊道:“老小子,你只会欺负小孩子!”
鱼得水风这边三小危急,狠攻两刀,逼退莫浪,向单于飞快攻三刀,这三刀凌厉无匹。
单于飞的身分极高。
他和车秀夫妇,以及“瞽驼”一等人齐名。
只不过,鱼得水却有点例外。
他的身手已经和四绝相若了。
单于飞在这三刀之下,差点失招。
这当然也是由于他还要提防李悔及三小攻击之故。
莫浪再扑过来,鱼得水只好迎上。
如今鱼得水一人独战莫浪和关海。
乔圣认准了李悔,非伤了她或宰了她不可,他和单于飞联手,三小自然不成,立刻危机四伏。
鱼得水独战莫浪及关海,仍然略占上风。
这二人不由心头惊凛,同样用刀,人家的刀路诡异莫测,变化无端,二人联手也难以取胜。
他们二人的年纪加起来,几乎是鱼得水的三倍半。
李悔那边越来越不济了。
主要是乔圣对李悔只攻不守。
这老小子死心眼,即使再次重伤也在所不及。
他永不忘被炸得遏体鳞伤时的狼狈相。
两小已中了七八掌,真正是鼻青脸肿,灰头土脸。
要不是一股过人的毅力支撑着,早就躺下了。
就连李侮也中了两掌一脚。
当小郭倒下,爬不起来,小熊去救她也中脚倒地时,李悔被乔圣一把揪注了头发。
这是万分绝望的一刹那,乔圣是行险得手的。
乔圣只要一扭一抖,李悔的颈骨会立断当场。
鱼得水正好看到了这一幕,真是惊心动魄。
他厉嘶着:“不要……”
无论如何,他是来不及援手了。
两小躺在地上,泪眼望着被制住头发的李悔,都已彻底绝望,他们心目中的李悔比姊妹还近。
乔圣发出快意恩仇的狂叫,他似乎并不想一下子就扭碎李悔的颈骨,他以为太便宜了她。
这想法似乎对李悔带来了生机。
一条灰影快逾猛隼由屋上以“龙形一式”射下。
此人的目标正是乔圣。
乔圣狂叫着,自然精神无法集中。
结果单于飞大叫“小心”时,自然不及。
乔圣的“儒臂穴”上一麻,手一松,李悔已被来人带出五步外。
李悔悲呼一声:“义父!”拜下而泣不成声。
车秀自死神的指缝中把她救了出来。
这工夫上官紫也飞落院中,道:“单于飞,今夜要报杀子之仇,老娘和你单挑,绝不要别人帮忙。”
单于飞心中扛鼓。
他并不太怕上官紫,只不过这局面又己改观,增加了这二人,优势的局面又不存在了,他冷笑道:“难道还怕了你们不成?”
上官紫“呛”地一声,撤出长剑。
单于飞抡刀就砍。
这二人的功力相差极微。
可以说全看双方打斗时能否沉得住气而定。
上官紫人称“千手观音”,可知他是以快出名的。
单于飞能够成为清廷英亲王阿齐格的心腹近卫,没有真凭实学也是不成的,上次被车秀扭伤了足踝,迄今微跤。
这二人狂烈凶猛地搏杀,使所有的打斗都为之失色而停了下来,大家都遵守诺言。
他们都不插手,在一边观战。
鱼得水这边本已占了上风,但并不乘胜追击。
对方落了下风,也正好趁机收手,免得灰头土脸。
紫和单于飞之战,可谓半斤八两。
上官紫稍占便宜的是局势对他有利,精神上占了上风,单于飞自然就吃亏了,尤其破足很不方便。
对敌过节和运动场上竞技差不多,在运动场上,即使你的鞋子稍微紧了一点点或者稍松了些,都会影响成绩,何况是跛了一足。
七十招后,上官紫只稍稍占了点上风。
那一点上风至微至小,几乎是看不出来的。
大约在九十招时,上官此为了报仇心切,独出险招,车秀面色一肃,道:“不可亢进……”
这话已迟了些。
瞬间的事,就这么决定了上官紫一剑自单于飞右腰上穿衣而过,仅伤及皮肉,但单于飞正好够上部位,狠狠地砸了上官紫一拳。
这一拳砸实,在上官紫的小腹上造成巨大声音。
上官紫“吭”地一声,只退了半步。
她很能忍,虽然腹内有如刀割火焚,但这是为了报仇。
她可以牺牲,但必须换取对方一命。
一拳砸中对方,单于飞本以为对方不倒下也必被震退三步以上,那知挨拳的上官紫一式“贯手”戳人单于飞心窝之中,这一切都有如电光石火。
单于飞双目暴睁,“咯”地一声,口鼻喷血的同时,他的刀突然往前一送,也戳人上官紫的左腰之中。
两人都表现了一股骇人的狠劲,众人援手都来不及。
他们进进退退了好一会,才一起倒地。如果不是上官紫略占上风,车秀不会叫她打到底,会把她换下,岂知上官紫有意玩命。
李侮悲呼:“义母……”扑上抱尸大恸。
鱼得水也不由泪下道:“义父,你怎么……”
车秀波然道:“她早就说过,她要以她的老命为儿子换得仇人一命。求仁得仁,我要出手却已不及!”
鱼得水不能不暗暗佩服车秀的光明磊落。
这才是真正的侠士,一丝不苟。
他刚才如果出手相助,上官紫就不会牺牲。
这工夫关海挟起单于飞的尸体要走,小熊大声道:“别人可以走,乔圣要留下来!”
这么一来,别人也不好意思走了。
乔圣道:“老子并没有走!”
小郭道:“你很乖!”
小熊道:“你刚才揪注李悔的头发时,心中在想什么?你别以为很威风,那不过是倚多为胜!”
“当然是在想如何收拾她!”
小熊道:“现在,你们单打独斗,你以为如何?”
乔圣心中一动,单打独斗,他没有把握。
但在这么多人面前,他不能示怯,道:“和一个女人单打独斗,胜之不武,算了……”
“你算了我不想算了!”李悔走出,道:“出来吧!”
乔圣只好硬着头皮走出来。
李悔恨他刚才出招轻薄下流,才会出头迎战他。
乔圣不用兵刃,李侮也不用。
两人一动上手,二十招内难分高下。
三十招后乔圣稍占上风。
只不过五十招后乔圣又落了下风。
此刻如果鱼得水指点李悔,她会很快取胜的。
他总以为李侮可以取胜的。
七十招时,乔圣突然撤下巨锁,李悔也撤了剑。
锁沉重,剑轻灵,未出十招,李悔肩上被扫了一锁,但乔圣的大腿上也被刺了一剑,似乎二人也是斗斤八两。
鱼得水的嘴皮子动了几下之后,李悔的招式一变,乔圣突感压力陡增,一个转身未转好,李悔的剑已搭在他的锁柄上。
乔圣大吃一惊,不弃钺族要断手。
在这么多人面前被一个年轻女人逼得放弃兵刃,这真是平生的奇耻大辱了,钺是丢了,但他狂呼一声,自震天灵,倒地而亡。
这一手也颇出鱼、车等人的意料。
无论如何,此人有此表现,可就比其他人高明多了,因此,关海等人带走了尸体,无人拦阻。
-----------------
页:
1
2
3
4
5
6
7
8
[9]
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