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度畜生 发表于 2017-3-23 23:36:30

第11卷第七章阴阳恶斗
    阴阳老怪功力何等通玄,天下除了极乐圣王,几乎无人能挡。其感应摄心之术更是高强,既然发现宋两利近在咫尺,自无让他走脱之理。
    他掠身如电,咻咻直追杏树林区。截百丈,再截数百丈,任宋两利逃得既精且快,终仍被截住。
    眼看天空一道青影掠截而下,宋两利苦笑不断,看来在劫难逃,赶忙摆出架势抵挡。
    阴阳老怪截在前头,目光一撩,确信正是宋两利无误,狂笑已起:“你倒逃得够远,让我万里寻徒,实是天大工程!”忽觉不应现凶相,脸面猝地跳动,肌肉收缩,刹那变得慈祥老人,道:“可还记得地道老人?咱初见面时回忆多么美好!”
    宋两利自知对方伪变功夫了得,纵现慈祥,却也不信,道:“你待要如何?我已非你徒弟啦,当年你只是利用我,还在我身上动手脚!”
    阴阳老怪笑道:“那只是一种实验,师父随时可以替你解除禁制,对你无害。”
    宋两利道:“无害便无害,若没事,我得走了!”说完转身便去。
    阴阳老怪急道:“慢着!”身形一闪如电,又挡其前头。
    宋两利道:“这便是你不对,既是没事,为何还要拦人!”
    阴阳老怪道:“为师想替你解除禁制!”
    宋两利道:“免了,我又不想练功独霸天下,只能保命便行,您还是回去当你的魔界教主,一生黑暗阴险无限!”
    阴阳老怪呵呵笑道:“你正是最佳传人,跟我回去如何?”
    宋两利道:“待我想通再说,最近很忙,所以没啥时间理会前途问题,请见谅!”
    阴阳老怪眉头直跳,道:“那也行,把灵宝阴阳镜交出来,为师暂且不管你生活。”
    宋两利诧道:“宝镜不是在镜楼?你到现在仍未寻着?”
    阴阳老怪冷道:“别闹!三千宝镜我都查过,就是不见灵宝阴阳镜,你藏在哪?”
    宋两利诧道:“你当真查遍三千镜?!”
    阴阳老怪道:“正是,所以你赖不掉!快拿出来!”
    宋两利噢地一声,道:“既然被你窥破,只好交啦!”伸手往腰际摸去:“不知师父要哪一面?”
    阴阳老怪冷道:“宝镜只一面,哪有其它面?”
    宋两利又噢一声:“那自错不了了……”终从口袋抓出半掌大八卦形铜镜,交手出去,道:“拿去吧,别来烦我!”
    阴阳老怪诧道:“怎变的那么小?!”原镜要比手掌宽,和此面完全不同。
    宋两利道:“既是宝镜,当然会伸缩,浸水十天便缩了,是它没错,背面正刻着宝镜名称,自个瞧瞧!”
    阴阳老怪抢过宝镜,翻瞧背面,喃喃念道:“灵卖阴阳镜!”登时喝道:“什么灵卖、大卖!你在耍我!”猛地一砸,敲得宋两利唉呀抚头,疼痛传来,怔道:“明明是灵宝镜,怎会变得灵卖镜?!”
    他拾起铜镜瞧清,这才发现果然刻着“卖”字而非“宝”字,登觉糗笑。此镜原是他半路购得,用以平常照向额头符巾,看看是否遮住乌龟胎记所用,购买时特地叫店家刻字,原以为正确无误,且形态亦像,故一直未留意,谁知竟然误把宝字刻成卖字,实是所料未及,看来想以此镜唬人是不易了,干声道:“灵卖也不错,赚得多!”
    阴阳老怪喝道:“想讨打么!还不把正货交出!”一掌扫起,作势欲劈。
    宋两利唉呀逃躲,急道:“真宝镜已丢落长江,玩完了,弟子为怕鬼域妖人现身,替您毁了它,所以现在天下已无宝镜啦!”
    阴阳老怪喝道:“还想耍赖!”原想揍人,顿觉何不以摄脑魔法摄其脑门以知真假,怒目直瞪过来,摄力波波涌出,宋两利顿觉脑门压力沉重,不敢多想,登时盘坐下来,连起“驭气冲天”强力抵挡,脑门不断念着“羽化成仙,先抽筋骨”以加强定力,以解受摄。
    双方较劲三分钟,几乎逼得满脸通红,阴阳老怪邪笑不断,强功再逼,声若冰钻阵阵刺来:“说,宝镜藏在何处!”
    宋两利拚命抵挡,仍觉“驭气冲天”渐渐被压下,脑门变得更为沉重,不得已又施展“五方法门”硬将脑波切成五等分,四处散飘,阴阳老怪冷喝:“学会分身摄脑之能也不管用!”功力再逼,硬是擒住其中一处,强钻过来。
    宋两利顿觉昏沉,汗水已冒,显然仍处下风。
    阴阳老怪迫逼再炽!“说,宝镜藏在哪?”宋两利全身抽颤,青筋暴胀,阴阳老怪冷道:“不要逞强,再下去你将血脉暴裂而!”
    宋两利仍硬撑,龇牙说道:“死也要撑!”
    阴阳老怪喝道:“可恶!不见真章不掉泪!”强功升至十成,浩瀚狂流摄钻冲来。
    宋两利脑门承受不了,唉呀一声,就欲晕倒,猝地浮现绿龟法王法相,说道:“实即虚,虚即实,何苦决战脑门而坐以待毙!”
    宋两利刹有所悟,是了,自己盘坐坚守,的确坐以待毙,灵功、武功一途贵在灵活运用,脑门若撑不了,另有他功可用,情急中,身形猝地猛缩,炉鼎、丹田两处顿暴强流真劲贯冲五脉,直抵四肢、头顶,迫急之际,终叭地一响,全数冲向阴阳老怪,其身则若弓虾弹开,正是用上自行取名之“猛龙虾功”。
    阴阳老怪怎知对方突出怪招,自己一心一意想以摄脑取胜而疏于提防,终被五道劲流轰着,身形掠退半步,衣衫冽冽作响,头发散飞,稍显狼狈,宋两利却因此弹开六七丈,躲过老怪控制,暗呼好险,看来虚实之间自该相互运用才是正法。
    阴阳老怪纵使退得半步,却是生平侮辱,登时魔性大发:“绿龟妖僧有胆出来一战!”
    直把宋两利当成绿龟法王化身,暴扑过来,“闪电魔指”怒击而下,十道闪电般怒蛇窜击不断。
    宋两利怕惧于对方功力,如此被逼,自是拚命抵挡,登见“地”诀土拨鼠胡乱拨去,然拨得了三四劲流,拨不了其他六七指劲,身形再换,改为“水”字诀之“水柔功”霎若水蛇乱舞,穿梭闪电之中,又避去三四道电蛇,其它两劲直冲身形,宋两利几乎无处可躲,不得已转身背对魔指,任那两道劲流射中腰背之处,他赶忙运起化神赋那“天地无极,乾坤浩瀚”心法,看看是否能抵挡双功,毕竟前次玉东皇以“毒龙真劲”相逼,即被此心法吸收以能自保。
    阴阳老怪被挡掉八劲,老脸已挂不住,猝见两劲仍能奏效,自再迫强数分,两劲如电蛇直冲钻来,叭地钻入宋背脊腰脉,登时发出嗤嗤响声,电蛇竟然一一化去,只见宋两利却为烧焦衣衫烫及肌肤而唉唉疼叫。
    阴阳老怪猝见电蛇直钻,似被吸去,诧骇不已:“你已学会盗功妖法?!”他不信邪,蓦又暴射五劲过来,宋两利又自唉叫,电蛇却仍钻入体内一去不回,电得宋两利全身疼麻,然却精力陡然充沛。
    阴阳老怪学武甚精,已是一代宗师,怎瞧不出原委,登时收招,脸面铁青,喝道:“你果然渐成气候,连数百年前道家宗师姬封禅、殷水神所创盗功妖法业已学会,实留你不得!”
    宋两利意识到对方想杀害自己,哪顾得腰疼背酸,趁其慌乱之际,拔腿即逃。
    然阴阳老怪轻功何等高强,猛喝追掠,毫不落后。
    宋两利拚出吃奶力气只能逃出三百丈,眼看又将被截着,吓得直叫救命:“法王本尊,你得快现形,教我几招逃命轻功吧!”以前全是学得硬功夫,倒忘了逃命轻功之重要,如今尝苦头。
    眼看阴阳老怪迫近不及二十丈,凌空即已劈掌伤人,宋两利唉唉连吃两掌,背疼欲裂,惊骇直叫:“我完了,法王本尊快显灵,否则跟你去投胎啦!你怎大意得未教我逃功之术?”
    绿龟法王突然现形,笑道:“怎未传授,你只未悟通罢了,‘风’化有形则有扇中风、林中风、大旋风、龙卷风,及捣天风,你已学得‘五行飞渡’法门,即你自称之‘猛龙虾功’,试着身化如风,配合五行飞渡,自若经风徐来,无所不至,无所不达。别老是要为师指点,自该触类旁通!”说完闪幻不见。
    宋两利诧道:“怎龙虾功还能逃命?!”他天生慧根甚灵,忽而想及,若四肢、头顶能喷劲流,向前自能劈敌,然在此同时身形却被弹退,正是冲力使然,照此说来,自己背对阴阳老怪显然大错,登时扭转过来,喝道:“谁怕谁!”
    阴阳老怪冷道:“等死吧!”劲掌再劈,宋两利猛地五劲齐发,直冲对方掌劲,双劲撞击之际,劲道反弹更强,宋两利顿将身形放轻,登若飞箭般往后弹去,一弹二十丈,又拉开双方距离。
    宋两利见状大喜:“哇哈哈!龙虾功竟然有此妙用,简直妙极!”登时兴趣高昂,五劲直往后劈,纵无老怪掌劲反击,仍可弹前六七丈,的确过瘾。
    阴阳老怪怎知对方又创怪招,气得七窍生烟,不再发掌,硬是催足轻功,闪若游魂般快速追来。
    宋两利纵能以此“五行飞渡”之术暂时逃开,然终究未能熟练,尤其不断发劲,对内力耗损甚巨,在逃得半里之后,终已气喘咻咻,暗自叫苦,再此下去,不被杀死亦将累死。然自另有一大麻烦,龙虾功乃面对敌人,如此往后弹去,时常失去准头而撞上林木。
    就在一次撞及杏树之际,宋两利终滚跌落地。阴阳老怪冷森虐笑:“死期到了!”闪电魔掌猛切过来。
    宋两利情急生智,不敢抗掌,而是猛击腰身粗杏树,直塌压向阴阳老怪,终又逼得他身形躲闪,凌空数掌打得杏树散乱四射。
    宋两利趁此再逃百丈,岂知前面又是断崖挡道,已自苦笑:“我命休矣!”想转逃谈何容易。
    阴阳老怪强追过来,见状大喜:“看你往何处逃去!”凝得十成功力,双掌寒光乍闪,一张脸已变得森森冷魔,“死吧,谁叫你是绿龟老妖化身!”心想纵使法王可能另转世投胎,那已是二十年后之事,总比留着宋两利这学得无数怪招者来得易对付,故其全劲一击,掌劲轰声如雷,直斩宋两利胸身。
    宋两利忙骇不知所措,纵想以“猛龙虾功”以对,然这一挡,岂非自坠深崖而亡,可是不挡难道坐以待毙?眼看毒招新来,险极万分,脑袋一片抽白之际,绿龟法王突地现形,喝道:“斗他!”五道气流终猛劈而出,砰地暴响,宋两利身若弹丸直坠深崖,吓得他面无血色,唉唉直道没命了!
    绿龟法王喝道:“提气,让身轻如风!”宋两利猛提真劲,身形的确轻得许多,然坠崖速度仍不止,两耳咻急不断,吓得他闭眼不敢瞧崖底。
    绿龟法王喝道:“想脑袋撞地么!”宋两利吓着,又张开眼睛,忽见崖边树枝横前,猛地伸手抓去,岂知下坠太重,折断树枝,同往下坠。
    眼看下坠千仞就要撞落崖底,绿龟法王喝道:“快发五行掌劲!”宋两利情急发掌,砰砰数响,身形下坠之势顿挫,然速度仍快,绿龟法王喝道:“再发掌,往左劈!”宋两利哇哇没命切叫,掌劲直劈,坠势稍弱,但仍无法全部消除下冲劲道,然掌劲往左劈,身形却往右移,终能见得水潭,心念方起,通地暴响,砸落深潭,水柱冲高十数丈。
    宋两利直落潭底,砰地再撞一记,唉呃尖叫,全身疼痛欲裂,然总算保住性命。
    绿龟法王轻笑一声:“别老是惧敌,气势为要,坠崖亦是心敌,只是假象,突破即现生机!”说完闪失不见,宋两利无暇多想,待身子浮起时,爬向潭边喘息不已,暗自苦笑,难道一定待吃尽苦头方能成仙成佛么?何况自己根本不想此道。
    崖上阴阳老怪直盯崖下,且以摄脑大法不断搜寻,忽觉宋两利感应传来,登时变脸:“没死!”相着深崖想纵下去。宋两利哪还敢休息,赶忙斩去感应,拔腿即往深谷逃去。
    阴阳老怪顿失踪影,轻轻一叹:“若有绿龟妖僧相助,恐怕奈何不了他了,极乐圣王说的没错,对付转世灵童,一味追杀并非最佳方法!”后悔太早决裂,否则自能掌控,如今机会已失,恐将付出更大代价。
    阴阳老怪深深吸气,恢复镇定,冷道:“我乃魔界之尊又怕过谁,斗久你还是输!”信心高涨,冷笑而去。
    待穿过杏树林,终又遇着刘道真及金妙莲。刘道真仍不断提醒说明有关金妙莲童年及昔日种种,金妙莲将信将疑,毕竟圣姑深入脑海甚是牢固,恐非一时能醒过来。
    刘道真忽见阴阳老怪,登时急道:“前辈请救我,还有小妙妙,它是被宋两利摄脑!”
    阴阳老怪原是不理,但闻及宋两利摄脑,目光一缩,瞪瞧过来:“她中了妖法?”
    刘道真道:“正是!”
    金妙莲喝道:“你才中了妖法!”举掌便劈,阴阳老怪掠来,将她拨开,直瞪双目,金妙莲怒斥:“敢对圣姑如此无礼,照打!”劈招即攻。
    阴阳老怪干脆数指将她制住,道:“奇了,瞧不出被摄呆滞眼神。”
    刘道真道:“她的确受摄了,在下原是她丈夫。”
    阴阳老怪道:“莫非是移神换灵大法?这小子的确不可思议。小小年纪即学得此招法!”灵童转世的确不同。又兴起非收拾宋两利不可之念头。
    刘道真祈声道:“尚请前辈救她,并医在下伤势。”
    阴阳老怪瞪其下体,鲜血片红,立即明白状况,邪心已起:“你被阉了?”
    刘道真切声道:“在下一时失手,遭那小妖残害,望前辈出手相助……”
    阴阳老怪哈哈虐笑:“我一向不做赔本生意,且相信人性本恶,救你可以,倒想看看你多邪恶!”
    刘道真道:“在下曾欺负无数女人,为的只是练双修阴阳功,亦算是作过坏事。”
    阴阳老怪邪笑:“没看过,不算!”瞄向金妙莲:“现成便有一个,她是你姘头,杀了她,我便救你!”
    刘道真登时变脸,纵使金妙莲淫荡偷尽汉子,那可全是为吸得元阳所为,且自己亦是默许,多年来更互相练功,若说毫无感情,又怎会在得知她受制之后千里迢迢赶来救人,双方实比夫妻无异,此时又怎忍收拾她性命?一时陷入痛苦挣扎。
    阴阳老怪邪笑:“如何?够狠够黑么?若是不行便永远当个太监吧!”
    刘道真全身抽颤:“前辈敢保证能医好?”
    阴阳老怪道:“只要不是全部割掉,我自能治愈,童贯还不是一样……”忽觉说溜嘴,立即闭口。
    刘道真咬牙颤抖,毕竟机会稍纵即失,一男人若少了命根子,又怎算是男人?一辈子将抬不起头,何况自己一向练双修功夫,少了它,一切全完,金妙莲虽是好伙伴,然又怎能和命根子相比?何况还是她动手毁去的。挣扎中终于难挡阉割之苦,猛一咬牙道:“好,我杀了她,交换此条件!”心想金妙莲已变,收拾她,再另找伙伴,日后仍能再培养感情。
    阴阳老怪闻言笑得更邪:“不错,人性本恶,生死攸关,谁不为己,你的决定甚让人满意!”伸手一翻,丢下一把森森利刀。
    刘道真举刀于手,却自颤抖,毕竟一夕之间即要手刃情人,罪恶让人无法坦然面对。尤其瞧得金妙莲恬静昏睡模样,又怎狠心一刀结束其宝贵性命?
    阴阳老怪最喜瞧人挣扎,目露兴奋,道:“怎么,无法下手?杀敌人一刀,杀枕边人亦是一刀。由得你挣扎那么久?若你是刚出生小孩,拿了刀子,还不是乱砍乱杀?还管得谁是父母!”
    刘道真终横下心,道:“阿莲别怪我!”一刀便要刺去。寒光闪处,阴阳老怪突又拦住,刘道真怔喜:“不必杀她了?!”以为老怪乃在考验他,因而过关。
    阴阳老怪笑道:“哪有这般简单?我乃魔界尊神,以恶一统天下,你这等反应,岂算够格!我且将她弄醒,然后当面让你收拾,那才是心狠手辣,绝世枭雄!”
    刘道真咬牙切齿:“你弄吧!反正我已杀定!”心想把她当成圣姑,自非杀了金妙莲。
    阴阳老怪当真将金妙莲弄醒,她怔急便喝:“你待要如何?!”
    阴阳老怪道:“叫你丈夫杀了你!”
    金妙莲见及手握利刀家伙,冷哼:“他不是我丈夫,要杀要剐我不在乎!”
    阴阳老怪邪笑:“好气魄!”
    刘道真喝道:“你去死吧!”利刀就要刺吐。
    阴阳老怪又拦人,邪笑道:“不急不急!反正干坏事,越狠毒越过瘾,待我解去她被洗脑门,唤醒她,还原成你姘头,如此杀来别具滋味!”
    刘道真又自抽颤,额头冒汗,心仍摆横:“前辈请快些,晚辈意志已定!”
    阴阳老怪道:“既然意志坚定,慢慢来又何妨?”
    刘道真干脆闭眼不见,汗水更冒。
    阴阳老怪瞧得过瘾:“善恶挣扎实是妙哉!”方心甘情愿为金妙莲解困。
    金妙莲喝道:“你想作啥?敢动我,我便自杀!”
    阴阳老怪笑道:“淫妇变圣女了?宋两利杰作实是妙极,看来它的确有天分!”仍伸手欲探穴道,金妙莲以为对方欲摸胸脯,受辱感觉猛涌心头,且又逃无去处,一时横心,张嘴即想嚼舌。
    阴阳老怪讪笑:“慢来慢来,先恢复正常再自尽不迟!”一指截住对方腮边“天容穴”,金妙莲无法嚼舌,怒目直瞪,阴阳老怪笑道:“你会谢老夫,让你瞧清你的男人真面目!”登时右掌按抓其头部,五道劲流直迫,金妙莲陷入昏迷。阴阳老怪念念有词,似在洗脑。
    刘道真忽又张开眼睛:“前辈当真能解开她禁制?”
    阴阳老怪道:“或许无法除去宋两利所灌输妖法,但若叫她想起往昔,认得你是她姘头,并无问题。”
    刘道真暗自发抖,竟然不想见着金妙莲醒来,否则这把利刀实是难以刺去,善恶挣扎果然特别难熬。
    阴阳老怪喃喃喝道:“你是金妙莲,刘道真是你姘头,是你丈夫!”
    金妙莲排斥直叫:“我丈夫是方腊,不是刘道真!”
    阴阳老怪见“丈夫”根深蒂固,洗脑不易,改换道:“刘道真是你爱人,你们做爱无数!”
    金妙莲喝道:“胡说八道!”
    阴阳老怪道:“他就是你爱人,共同修练双修阴阳功!”
    金妙莲原是排斥,然催眠洗脑即在于不断重复,待念得百余遍之后,金妙莲终渐渐混淆,阴阳老怪随即问她在何处修练,如何修练?金妙莲终说得精彩万分,刘道真闻及,竟然脸红。阴阳老怪但觉大功告成,立即拍醒对方。
    金妙莲晕头转向,呃呃张开眼睛,却觉目眩,阴阳老怪道:“你的姘头刘道真想要杀你了!”
    金妙莲斥道:“怎么可能!”荡笑已起:“他要用啥杀我?男人宝贝么?”
    刘道真听得全身颤冷,的确是金妙莲昔日风格,天啊,竟然要亲手结束她生命。
    金妙莲忽见着阴阳老怪,邪荡直笑:“老不休你也想占我便宜么?来啊,我可老少不忌!”
    媚态横生。
    阴阳老怪笑道:“先解决你老公再说吧!”一手拍开对方穴道,却封去武功,随后跳开,来个隔岸观火。
    金妙莲忽见刘道真,诧道:“你怎会在此?!”复见其下体全是血,更诧:“你的命根子?!”就要扑前诊伤。
    刘道真瞧得狠意尽失,正垂头丧气想丢利刀。
    阴阳老怪喝来:“他要杀你,别靠近!”
    金妙莲一楞:“怎会?”
    阴阳老怪道:“他命根子就是你毁的!”
    金妙莲再愣,脑门似有此记忆,诧道:“怎会?当真是我杀的?!”
    阴阳老怪喝向刘道真:“命根子没了,一切即没了!你看着办!”
    刘道真闻言再次挣扎,下体传来阵阵刺痛,那岂是任何东西可取代者?包括眼前这女人性命,何况命根子且毁在她手中!想及此,软弱之心猛地狠起,喝道:“贱女人死来!”利刀一抖强冲刺去。
    金妙莲骇然变脸:“你当真要杀我?!”话未说完,伸手挡去,原以为武功在身,能发出掌劲,岂知竟然空劈。刘道真利刀一抖,立即刺穿手掌,疼得她直掉泪,骇然尖叫:“你当真要杀我?!”
    刘道真一刀落下已豁出去,恶向胆边生,狂厉直吼:“就是杀你替我命根子报仇!”强忍下体痛楚,欺身便砍,金妙莲骇闪直躲:“你好狠!救命啊!”拚命爬滚逃去。
    刘道真追若疯虎:“去死吧!一刀解决!落个全尸!”
    金妙莲武功尽失,怎抵挡得了,刹那连中三刀,背腿皆血。
    阴阳老怪瞧得大呼过瘾,人性本恶再次获得证实。
    刘道真猛地冲前扑倒金妙莲,双方扭打若蛇,金妙莲拚命求饶,刘道真状若疯子厉道:“去投胎吧!”一刀直刺心窝,金妙莲唉声厉叫,几已晕倒,眦目瞪向那把刺入心窝利刀,怎敢相信竟出自床头情人,她几已疯狂欲撕裂此毒辣男人,然已力不从心。
    眼看金妙莲便要命丧利刀,刘道真直若厉鬼索命哮叫之际,阴阳老怪突又掠扑过来,一掌拨掉刘道真右手,邪声笑道:“可以了!”
    刘道真怔喜道:“我已过关?!前辈只在试探我罢了?!”
    阴阳老怪道:“不是试探,只是玩的更凶!你的任务已完成,我会替你治伤,剩下是她的部份,让一边去吧!”刘道真闻及命根子复原有望,登时拜谢连连。
    阴阳老怪懒得理他,走向金妙莲,一手拔下利刀,并在伤口敷上灵药,邪声笑道:“杀你的是你爱人,想不想杀回来?”伸手解去对方穴道,金妙莲武功顿复,哪能忍受事实,抢过利刀即追,厉吼不已:“寡情薄义家伙,老娘砍死你!”虽受重伤,仍拚命反扑。
    刘道真见状没命逃若丧家之犬:“小莲,我不是有意的!”
    金妙莲厉道:“难道要杀死我才算有意?”利刀一捅,直中大腿,刘道真厉叫如猪,滚身爬逃。
    金妙莲强扑过去,一刀即要捅入咽喉,刘道真尖叫:“前辈你说要救我的……”
    阴阳老怪虐笑不断,道:“就来了!”终掠身扑前,一手抄起刘道真,黠笑道:“记着,他便是你仇人,日后好好报仇!”说完掠身松林而去。
    金妙莲狂厉喝吼别逃,然终因伤势过重,追得几步,跌倒栽地,泪水直渗:“刘道真你何等狠心敢捅我心窝……”想及伤心处,嚎啕大哭。
    枉她一生真情以待,竟换来利刀穿心,何等残酷事实!
    阴阳老怪并未远离,而是将刘道真带往三里外一处隐密洞穴,然后甚快替刘道真检查伤势。
    刘道真却为方才反目成仇,相互残杀之事耿耿于怀,悲切道:“前辈何忍作此安排,让我们残杀至此?”
    阴阳老怪虐邪一笑:“如此才能证明你俩是爱是恨,毕竟一人毒,不若两人毒来得过瘾!”
    刘道真暗叹不已,自己已经够毒,没想到竟有更毒之人,难怪他以魔界阎王自称,和他打交道简直羊入虎口,然已至此,夫又何言?唯等治妥伤势再说了。
    阴阳老怪凡事皆恶,唯有言诺仍守着,虐邪直笑中仍替刘道真医治,治伤过后说道:“算你幸运,有双手护住,命根子是保住,可惜卵蛋坏了一颗,不过另有一颗可用。”
    刘道真急道:“那样是否能人道?!维持男人雄风?”
    阴阳老怪表情怪异:“男人雄风靠此维持么?本魔神还不是雄风无敌!”
    刘道真切急道:“不管如何,尚请前辈全力医治!”
    阴阳老怪道:“暂时能保住一颗,日后有机会再替你解救另一颗,因为没货亦无工具!”
    刘道真听及日后仍能治疗,安心不少,终道谢连连。
    阴阳老怪立即拿出银针,插入下阴,替他排除污血,随即按摩推拿以打通穴脉,再利用邪功替其接续血管、经脉,方始敷上灵药,道:“三日之内莫动及它,即能康复,诺言已实现,告辞!”说完黠笑,扬长而去。
    刘道真但觉下体疼痛锐减,药性清凉,知已对症下药,对方并未动手脚,终能放心,稍稍活动筋骨,亦算正常,应可自由行动,在保住命根子之后回想此事,的确狠心了些,昔日爱人犹让自己捅了一刀,不知生死如何?自己的确狠心了些,然任何人碰上此状况,必跟自己抉择一样,谁会枯瞧命根子受损而不救治呢?唯有乞祈金妙莲能谅解自己无奈,毕竟自己是被逼的……。
    想及金妙莲伤势,他不敢稍作停留,小心翼翼潜行回头,以寻机会道歉。
    两刻一过,终回现场,已近五更,东方吐红,山林渐渐清晰,隔着五十丈,仍能瞧清金妙莲动作。
    她原已受重伤,原地运气疗伤后元气稍复,想及心窝一切,更是嗔恨,“刘道真,枉我跟你多年,从此一刀两断,此去仇人见面,立即取你首级!”利刀往左侧杏树砍去,卡搭,断成两截。
    刘道真摸摸脖子,脑袋似已飞去,猛吞口水,暗忖:“此时小莲恨我甚深,若前去解释将愈描愈黑,倒不如等伤势复原,再向她祈求谢罪。”终不敢现身。
    金妙莲连砍数记,腿粗树干肢解百段,枝叶更形纷飞,她且抓起银杏叶既咬且挫,苦涩渗来,泄去不少怒意。方自想及该何去何从,眩晕脑门中仍记得和方腊关系,暗忖:“难道刘道真是因我嫁予方腊才怀恨杀人?”侧头又想:“我到底嫁了没?”记忆中作爱即在练功,怎又变成圣姑,得保持冰清玉洁?想及繁处,脑门疼痛欲裂,心下一横:“管他何事,我且跟方腊一并做爱练功即是!”寻着路子,渐渐离去,她从未想过被洗脑一事。
    刘道真浑身起冷瘩,摄魂洗脑之术简直比任何武功皆厉害,好端端一个人,一夜之间全变,难怪有人常言刀不如笔,只要写得头头是道,阅者但觉有理,便跟行之,终和洗脑一样,往往作出反常举止。自己只顾修得武功,却忘了道家本修,实是报应。
    想及一切皆因宋两利而起,怒火不由中烧,此仇不报,毕生刺恨,向天发誓后,远远跟行金妙莲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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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f131 发表于 2017-3-23 23:36:33

第11卷第八章五行飞渡
    宋两利落困深渊。
    为逃避阴阳老怪追捕,他拚命往深谷逃去。奔得三数里后,猝见断层百仞,溪流泄冲而下,变成滚滚龙腾飞瀑。他不禁叫苦,此渊两崖耸高入天,唯一出口又断层飞瀑挡去,除了攀爬高崖,亦或跳下断层,别无他路可行。
    那飞瀑滚泄,宛若千军万马,贸然跳去焉有命在。唯可能攀爬高崖而逃,然崖面却陡直如剑,除了杂草及几处野枝悬挂,几乎无一借力落脚处。纵使未受伤,亦难攀爬。
    宋两利苦笑:“看来得藉龙虾弹功弹上去了。”
    他盘坐下来,运起感应神通,待确信阴阳老怪已离去之后,方敢松懈心情,再次瞧向高崖,选得较能攀爬区域,试着一掠而上,攀岩而行。
    然峭壁陡若利剑,且平滑如镜,只攀得十余丈,一手抓及松岩,顿失重心,唉呀惊叫,直往下坠,噗地一响,又自落水,跌得身发尽湿。
    宋两利勉强爬起,望崖兴叹,苦笑道:“千仞之高,怎能堪一摔!”心想只要一失手,甚可能摔砸毙命,看来仍得学会真正“五行飞渡”术,看看是否能闯关成功了。喃喃说道:“绿龟师父你且帮我完成飞渡之术啦!”绿龟法王始终未再现形。
    宋两利揣想法王当初所言,许多功夫皆该触类旁通,怎可一味要他显灵帮忙?其实自己所学已横跨道、佛两家绝顶心法,每一法门皆是练武者梦寐以求之功夫,只不过自己乃因多而杂,因杂而不精,何不趁此加以融会贯通,说不定另有效果出现。
    想定后,他再盘坐下来,仔细思考武功门路,综合结果认为,道家心法“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乃和化神赋之“羽化成仙,先抽筋骨”以至于衍化成之“驭气冲天”有异曲同工之妙,应可合并练习,先炼精化气,炼气化神,再炼神还虚之后,始以驭气冲天运行开来,而那运行方式则以本家“绿龟心法”之“五方法门”加以运用,行窜四周,先是五脉同转,日后自能八脉、十二脉、甚至无数穴脉同时运行,将是登峰造极之境。
    宋两利满意已极,原来佛道心法乃一而二,二而一,竟能相融修行,实是妙哉。
    至于先修性(元神、意念)或修命(元气、身体)之争,他旦暂搁一旁,毕竟自己二十不到,怎悟得如此深层道行,何况两者皆有支持者,如葛独行主张先修性,张伯瑞则提倡先修命,俨然成为南北两大宗,自己何苦搅进去?
    宋两利呵呵笑道:“或许我可创个‘绿龟佛道宗’吧?”但想及自己乃创始人,岂非成了龟祖龟公?实也不妥,惹嘲道:“名称慢慢想,功夫且快快练!”其实自己“龟儿子”亦当得多年,竟然颇有习惯之处!
    想及内功修行法门后,他再思考通灵大法,虽然道家降妖伏魔,引魂摄魄之术亦是一绝,但自己天生通灵,且已悟得“五方如来法门”,在东西南北中,地水火风空之意境中,渐有所斩获,应是正确修行之法,当以此心法为基准,苦练便是,毕竟佛眼通之法力高过其他天眼通、天耳通、他心通等境界,自毋需再在天眼通之神鬼之间打转。至于降妖除魔之时,方始运用道家法门即可。
    如此灵功、武功双修,将是正确方式,且等日后能破茧而去,真正能抵达神佛虚无之境,亦算是对绿龟法王有所交代。
    宋两利自知此境界仍相当遥远,他只是详加规画整理,此时仍似练功为要,尤其是“五行飞渡术”若练之不成,恐得一步步打桩攀爬,若真如此,恐得花上百日光景吧!
    他立即开始运行内劲,一面疗伤,一面归纳劲流,运行数周天后,始仔细体会,方知虽言五脉,其实劲脉已穿透阴阳十二脉,只不过仍以五脉为主,它脉为辅,运行之际,不自觉将劲流全流向五脉而后从四肢头顶冲出,因此衍化为“五行飞渡术”之前身。
    他已服下紫玉仙芝,劲道恢复迅速,尤其阴阳老怪数道电蛇钻入自家体内,已被吸收,功力竟也增进不少,老怪所云乃盗功妖法,为化神赋最奥妙秘功之一,倒是获益匪浅,他日再斗,且吸光对方功力,那才好玩。
    内流已引走,不再分蹦乱窜,宋两利始敢开始再练“五行飞渡术!”在他言来即为“龙虾功”,想想自己得往地上发掌始能往上冲,倒亦是武林一绝功。
    待相准二十余丈一处落脚枯枝后,宋两利终运足真劲,喝地往下劈打,头部、双手和双脚齐往下,身若Ω型上冲,原是算准枯枝,岂知背脊先冲上来,他待要抬头攀抓,头手劲气稍岔,顿时走偏撞向岩壁,唉呀一声,撞得没头没脸,这且没完,岩壁滑溜,攀之不及,冲势一顿,往下坠,唉唉诧叫,又自裁落水中。
    莫看水软可消劲道,然从高处落下,皮肉之痛亦足掉泪,宋两利唉唉爬起,已生惧意,再此摔去,不死亦要掉命半条。然不试又能如何?
    他终再次鼓起勇气,相准方位距离,以及换身地点,喝地一吼,一鼓作气往上冲,龙虾仍弹,待到尽处,赶忙撤去功力,双手一攀,终能攀上枯枝,登时欣喜:“成了!一炮成功!”待要庆祝,岂知枯枝只手臂粗,吃力不着,叭地断裂,宋两利惊骇欲抓无壁,唉唉厉叫,又往水潭掉去,枯枝落下,更敲得他头晕脑胀,眼冒金星。
    宋两利双手抚头,疼得发誓:“不玩了!再玩下去,当真没命!”打算寻找藤蔓及木桩攀爬为妙,“花一月便一月吧!若跌成白痴,那才划不来!”
    正待偷懒之际,绿龟法王已现形,喝道:“稍吃苦头便泄气么?空有招法不用,下次碰上阴阳老怪,看你如何以木桩相抗!”
    宋两利诧楞,困窘道:“可是摔得疼啊……弟子觉得已被枯木洗脑,忘掉一切了……”
    摸着脑袋,威胁甚深。
    绿龟法王道:“多动脑筋,触类旁通,既让身经如风,徐徐吹来,如林叶悠游,何来跌摔,若仍不懂,即以龙虾落水弹跳,那将是何局面?脑袋多想想!”说完闪身不见。
    宋两利若有所悟,忖道:“如树叶飘飞大概不易练得,然若龙虾在水中,又能耍出啥名堂?”揣测难摸边际,宋两利当真落潜水中,想着龙虾动作,立即发劲打去,身形登往后弹,此乃正常,然就在劲道失去之际,身形却若风吹浮萍般仍能往后缓缓送去。
    宋两利顿悟,大喜道:“对了!练此功先以练柔为主,待抓得巧劲之后,方可大力施展,如此一来自非方才猛冲,撞得满头包!”摸摸脑袋,自嘲活该。
    既悟“风中柔、虾中柔”门道,宋两利干脆不再上岸,利用水中浮力练此轻身之术。
    他且先发五劲,如龙虾四处悠游弹耍,颇显自得之际,终再次加足劲道,可惜水潭不宽,背脊已撞着石块,疼得他闷叫,暗忖:“总不能一直以龙虾应对,若是背后暗箭射来,岂非避无可躲?”
    心念一转,立即改为挺直身形,然如此一来,四肢发劲,头顶亦发劲,几乎飞冲而相抵,效果不大。宋两利喃喃说道:“若能将头顶气流消去便能如意了……他这才开始思考主脉运行之术,心想也许未必定要五脉齐发,若能将脑脉转换他处,大概可行。悟通此点,他先试着只运行四脉,然心法乃是五脉同发,一时转不过气,终仍头顶冒气,试得几次,仍是无效,终放弃。他立即转换将真劲逼往嘴巴,且以两成功力试之,这一逼去,真若小周天运行,引督脉直冲泥丸(脑门)之际,登时转行往下引流,终能从任脉泄此真气,从嘴巴吐出。这一发现,宋两利惊喜不已,原来任督二脉,不但相交于丹田,且在头顶亦有交错,只是一般人无法打通,自己服下紫玉仙芝及修得多重内功心法之下,竟然不自觉中已打通,只不过未曾加以注意而已。既然任督二脉能打通,那其他冲脉、带脉、阴跷脉,阳跷脉、阴维脉,阳维脉等皆有交错之处,宋两利一一寻得,花得功夫加以打通,不论是阴是阳,皆连结成网状,如此一来,先前纵使有联通而懵懂之处,此时全被弄清,真劲运行登时如鱼得水,几乎无所不至,无所不达。在确定打通各脉之际,宋两利再次运起“五行飞渡术”,除了四肢冒气之外,头顶之气已转向嘴巴吐出,然总觉常张着嘴甚是劳累,干脆转往肩井穴冲出。
    可是肩井亦往上冲,有碍阻力,遂逼往手臂曲池穴冲出,甚至其他穴脉渗出,如此一来更形灵活,可转弯,闪躲,直若游鱼,比起先前之龙虾弹跳进步许多。
    宋两利就此不断从水中苦练,让气流不断冲渗所有穴道,游鱼已然越来越活,越耍越灵,激动之处,唱着一声“上”,身形突地冲出水面,窜高三丈,宋两利且把空气亦当浮水,右手轻轻一掌打去,身形即往左移,再一打转,又自落入水中。
    如此往返数十次,宋两利终悟出风中叶、水中鱼之“炼神还虚”境界。
    待他耍得肚腹已饿之际,竟然天色透亮,足足耗去一夜一早晨,实已达废寝忘食地步。
    宋两利终惹嘲笑起:“我哪来这股兴致,竟然练得没天没日?”但觉精力充沛,抓得鲜鱼,跳出水面,火折子乃油布包裹,塞在小瓶中,根本无惧潮湿,立即起出生火,烘得香鱼果腹。边进食中,仍想着先前所学,虽然功力未能发挥至极限,但门路已摸对,只要假以时日,必能修得门道。
    宋两利自得直笑:“原来劲气可从任何穴道冲出,那该取名‘百方法门’?还是‘绿龟法门’?”宋两利脑袋直转,原想替本门取得响亮名堂,然几经取名后,总不及原先来得贴切,毕竟密教五方佛地位崇高,无以替代,而“五方法门”亦只是象征名词,因为“地水火风空”五等超级境界,其实早已包含千变万化,更非只限于五脉或五方运转,应是“无限虚空法门”才是。思考结果,仿以此法门为称便是。
    绿龟法王幻影突地浮现;“恭喜你悟通‘风’之境界,唯‘空’字若虚若无,难解难懂,只可意会,不能言传,再接再厉,登及无上虚空界。”说完闪身不见。
    宋两利急道:“师父直言不就得了?”心想何需吃此苦头,然绿龟法王始终未再现身。
    宋两利只能自嘲一笑:“也许‘空’便是说不得吧!”此时仍无法真正悟得,亦不强求,毕竟佛道之理浩瀚无疆,强行修悟莫如一点顿悟来得有效,且待天机便是。
    待饱食后,宋两利再次苦练“五行飞渡术”,此时不再落水,乃以当空练习,先是龙虾般往地面发掌,身形窜高后,随即挺直,复往岩壁粘去,此时有了灵鱼般技巧,终能攀附,随又如猿猱般跳掠攀高十余丈,原想再攀去,上崖却平滑如镜,得准备绳索才行。
    此时已离地五十余丈,想往下跳又觉怔忡,然既学得“飞渡术”不跳怎能证实?挣扎后心一横,暗忖顶多再摔一次,若能成功,那该多妙?于是吸足真劲,尽量让身形变轻,随即凝气待发,猝地一掠而出,身形竟若树叶飘飞,缓缓卷坠,此种妙境简直如鸟雀翱翔天空,绝非一般步行动物所能体会。
    宋两利见状大喜:“当真能飞渡了!”话末说完,真劲一泄,人若流星下坠,吓得他唉唉尖叫,双手乱打,掌劲虽出,却因距离过短,仍撞往水潭,砸得腰背生疼。唉唉疼叫中,仍似窃喜居多,毕竟飞渡之术实在妙哉。
    他再次爬掠高崖,随即凝气往下跳墬。此次学乖,凝神似待,及近落地,双掌开打,终能平安下坠。
    一连来回十余次,他终证明只要不超过百丈,如此凝气飞渡并无问题,若超过则得另加驭气之类功夫方能平安落地。他想或能练及每处穴道皆能喷劲之时,一切自可迎刃而解。
    望着天空飞鸟,宋两利不禁幻想有朝一日能跟对方一样飞翔无尽处。
    绿龟法王幻影突现,弄声道:“想归想,肉身终非鸟翅,何能永久承担重量?还是快快出去,大战已起,且尽量减少伤亡吧!”说完幻影顿失。
    宋两利叹道:“稍稍作梦皆不行么?残酷……”突然清醒,诧道:“方腊军和童贯军干起来了?”想想亦有可能,那夜已派兵出征,此时正是厮杀交锋时刻,自个虽非神通广大,然若让神霄弟子或善良百姓无故牺牲,他也不忍,且想办法减少伤亡便是。
    顾不得再逍遥,赶忙找来青藤当索,绑上石块,如此边靠五行飞渡术往上攀掠,及至平滑处又以青藤甩石攀扣凸石凸枝,慢慢往上再攀。
    足足耗去二时辰,终攀上崖顶,往深渊瞧去,不见天地,实不敢想及当时敢往下纵。深深吸气后,瞧瞧天色已黄昏,选了方向,掠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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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ubo 发表于 2017-3-23 23:37:27

第11卷第九章千军万马
    徐千光引领圣公军轻易取下临安伏虎城。且斩杀知县杨平,并据城为王,其手下圣公军且因良莠不齐,登时偷抢掳掠,甚至奸淫妇女,引来一场浩劫,无数百姓已逃城而去,未能逃走者只能祈求救兵早日来到。
    此事已惊动方抵江南之童贯军,他且准备夺回伏虎城,向叛军来个下马威。
    童贯赐封“江淮荆浙宣抚使”,引领禁军及蕃兵共十五万,浩浩荡荡南下,跟随者另有得宠副将辛兴宗,以及童强,王文丑和数大护法则潜行其暗处,声势甚是坚强。
    童真乃太监出身,却当上大将军,自是威风八面,他原喜光明磊落作战,以彰气势,然此针对辽金夏等诸国而言,对于叛徒方腊,他压根未将其列入对手之流,遂决定玩些不一样花招,他一向崇尚孙子兵法,决定来个潜伏虚行,所谓“行千里而不劳者,行于无人之地”。对抗小小县城,他乃准备三万兵马,趁夜伪装潜来,及至黎明,终离伏虎城不及三里。
    童贯且将辛兴宗分派右路,童强攻击左路,自己亲自中锋出击。
    他喝道:“叛徒乃土匪、地痞之流,且多为罪犯组成,此次攻击不必客气,杀无赦,不过得避开伤及百姓。”
    童强摩拳擦掌,道:“百姓早吓跑,伏虎城全是盗匪,自可全力扑杀!”打从兄弟童锣死在辽国战役之后,他悲痛不已,突闻出兵,且将方腊军为发泄对象,希望能一举歼灭,替兄弟出口光荣气。
    童贯道:“注意便是。”
    辛兴宗道:“敌军一向神打上身,以妖魔为护身,必定悍不顾死,将军应多小心。”
    童贯冷笑:“鬼神之事交由吾师处理,对方必定作怪不得,希望一战成名,收慑匪徒气焰!”
    辛兴宗未再多言。他原和种师道有所交情,对战术颇有涉猎,只是最近受童贯赏赐,调来作战。对童贯种种他了解甚深,只能建言,不能定论,他且听令行事便是。
    一切皆妥为盘算。
    趁着天空未亮之际,大军再次潜行而去。
    及近伏虎城,旗帜竟然换得方腊军之圣公日月星旗,守卫亦是符衣符巾,黄橙橙一片。
    童贯瞧得怒火高涨:“胆敢换下大宋旗帜,简直造反!”
    童强冷道:“的确造反,必取他首级,挂在城墙上。”
    童贯冷哼:“真是自不量力。”但觉守卫几乎靠墙打盹,敢情仍陶醉昨夜狂欢之中,他登时抽出利刀,高举空中,喝道:“火箭发射!”
    霎见围城宋军突地列出三排火箭手,直往伏虎城射去,天空将暗未暗,瞧来实若鬼火。
    火箭静悄悄飞落伏虎城头。
    有的射中圣公军,有的猝地轰声爆炸,引来更巨火苗,原是绑了炸药。
    千箭齐发,同自炸开,简直若霹雷轰顶,吓待全城皆醒,一时惊吓,千兵万人诧骇边逃边叫。有人喊道:“不好啦,乱军杀到!”有人喊及:“完了完了,天神发怒!”
    另有人喊道:“对方火炮千万尊,无处可逃了!”乌合之兵只是想抢顾自己性命。
    童贯视时机成熟,突又下令炮轰城门,随即挥刀大喝:“上,大宋叛徒,人人得而诛之!”
    一声令下,其分三路强冲。
    童强更是狠猛,手中长刀化若厉鬼,逢人便砍,只一照面,杀得十余叛徒首级弹飞,吓得欲逃叛军再次退回内城。
    圣公军统帅徐千光原是土匪头,哪曾见过真正禁军,睡梦中忽被惊醒,已发现状况危急,然他的确相信神打威力,登时大喝:“莫要慌,待我祭天神助阵!”猛将广场大铜鼎引燃,喝着:“有请天神圣公下凡助阵!”灵符焚烧后,直往左右三十乩童般裸着上身战将。
    二十战将立即起乩,哇哇狂叫中,利刀相互砍砸,全身不见血痕。
    士兵见状欣喜,多人立喝:“神打上身,大家燃符护身,再也不怕敌军!”只见得一波波天兵抓出身上灵符引燃后往自身拍打。只见那二十名乩童直冲城门,神勇举止登时引得圣公军士气大振,个个挥舞狂刀,拚命杀出。
    徐千光登时意气风发:“杀无赦,取下童贯首级,赏金万两,并封号护国将军!”
    一声令下,全城鼎沸,圣公军疯狂冲向四面城门,准备一决雌雄。
    神打附身,乩童、士兵奋不顾死猛冲再冲。
    就在对方将突破城门之际,王文丑突地引领八大护法现身,王文丑冷喝:“什么圣公附身!下地狱去找他吧!”利刀一挥,登时砍下五颗乩童脑袋。
    八大护法再次扑前,每人一刀,登又砍下十八颗叛兵头颅,鲜血喷飞如雨,淋得后头圣公军骇醒不少,哪顾得是否神打上身,掉头即逃,一时慌惨叫声连连。“不好啦!神打失效啦”,“神打遇上恶鬼,快逃啊!”乌合之众践踏成一堆。
    王文丑更自扑前,引领八大护法如虎入羊群,全数以砍人头为手段,刹那间砍下二百余颗。
    血注喷冲脖颈而去,天空一片血雨。
    现场更形可怖,宛若索命妖魔裂齿撕杀。
    神打圣军原以人多势众唬住胆小地方官兵,哪曾见过正规禁军,乍见同伴个个一招不到即脑飞头掉,谁还敢再战,登若丧家之犬溃逃。
    任徐千光如何喝喊亦难挽颓势,眼看四面城门更涌入无数禁军,大势显然已去,他赶忙摘下将军帽,混充小兵阵营,先行开溜。
    童强、辛兴宗狠猛无比,杀敌无数,不但刀头见血,连衣衫、脸面亦血迹斑斑。
    童贯则在杀入战区之后,掠往墙头,威风八面指挥作战。他极痛恨叛军,下令格杀勿论。
    战况就此一面倒,圣公军简直若刀上鱼肉,被剌得肢离破碎,尸横遍处。
    惨叫哀嚎直若厉鬼夜泣。
    从黎明战至天白,只花两时辰光景,数万圣公军几乎全军覆没。
    伏虎城血流成河,尸横如山,宛若鬼城。
    能逃走者几乎冒充宋军,待逃出城后方自换下宋罩衫,但也只寥寥数人。
    童贯、童强、辛兴宗从未如此霸气快感过,一鼓作气,短短两时辰之内即攻下数万妖军之巨城,远比任何一战役皆惨烈且过瘾。
    童贯满意说道:“大宋军队果然骁勇善战,足可吞辽战金,何患天下不统一?”暗暗决定北伐替大宋抢回燕云十六州,甚至灭辽、灭金!
    大将军气势使他神醉不已。
    宋两利连夜赶至此城已是次日白天,战况刚刚结束。
    只见得一具具尸体从城中扛出,堆于右侧广场。断臂残肢,头颅烂脏叫人见之欲呕。尤其尸体堆若山一般高,简直数万具之多。
    宋两利觉得反胃,性命竟然如此脆弱,眨眼便去了。纵在光天化日之下,仍能见得无数冤魂挤在万人尸堆中哭泣,翻找自己尸体,他们仍不敢相信已命丧于此,待找着血淋淋尸体后又自嚎啕大哭,结成一股怨气无法散化,再此下去,恐将变成鬼域妖城。
    王文丑突然走来,喝令八大护法倒淋燃油,随后以待火点燃。
    霎见火光冲天,尸体被烧得劈叭响,孤魂野鬼悲泣中,仍被符火烧着,登时魂飞魄散,无影无踪。
    王文丑冷道:“散了也好,否则入地狱还得再死一次!”
    宋两利但觉心寒,连死者魂魄一并消灭,的确过分。然想及若留下他们为害百姓或许此法又觉合理了。轻轻一叹,只怪国势如此,夫复何言。
    他得想办法,尽量减少伤亡为是,于是偷偷施展感应神通,在探知阴阳老怪不在附近十里,方敢有所行动,暗中潜往童贯立身之城墙上。
    他早已脱下圣公军服,换穿一般百姓服饰,唯一没变乃头上仍绑符带。待潜近城墙,轻功一掠,轻易可攀上墙头,守卫见状大喝:“找死么?”一枪便刺过来,宋两利喝道:“我要见大将军!”灵力一摄,对方楞住。
    童贯忽闻此声,回头乍见宋两利,登时怔喜:“小神童你怎在此?”
    纵使在宫中稍有嫌隙,然在江南相逢,竟也泛起父子般关怀之情,该是他一生无子,不自觉将宋当成义子,然那只在于感觉直接反应,若硬想收宋为义子,他且又不愿,毕竟头上有龟,甚不雅观,收了龟儿子,自己岂非变龟父亲?
    童贯急忙招手笑道:“过来过来,师父正找你找得头疼呢!”
    宋两利道:“找过了。”步行过来。
    童贯诧道:“那么快?”忽地笑道:“或许吧!师父神通广大,不过你也别乱跑,神霄殿少了小神童,林灵素简直撑不过来。”
    宋两利道:“怎会?”
    童贯道:“不知是他隐藏,抑或灵力退步,上次皇上让他祈降天下太平,水灾不再,谁知京城仍下了几天雨,差点淹大水。”
    宋两利道:“下点雨也算不了什么。”
    童贯道:“是他自行夸下海口能收伏雨妖,结果失败,他说是宫中太脏,下些神水洗涤;也不知真假。”
    宋两利道:“师父自有盘算,倒是大将军如此南下赶尽杀绝,有失天道。”
    童贯道:“这你可愚仁之慈了,对手全是亡命徒,不但打家劫舍,且奸淫掳掠,叛国夺邦,若不及时收拾,死在他们手中之百姓、官兵将更不计其数,我是快刀斩乱麻,以收震慑效果,对方若此打住,且饶一命,若执迷不悟,且也饶他不得。”
    宋两利道:“有人不足死。”
    童贯轻叹:“既是战争,死伤自难免,何况他们神打上身,已失自己,胡干非为是常见之事。”
    宋两利道:“将军应找朱勉,他主持花石纲,贪得无厌,引起百姓反感才变得如此。且将军亦莫要替皇上再找奇石异宝,大内藏宝已过多了。”
    童贯最不喜受人指责,闻言脸色已变,冷道:“朱勉过分,本将军自会处理,然收集奇石那只是皇上小小嗜好,你且要断了它?也未免管得太多了!”
    宋两利道:“我懒得管,只是说清楚状况,您要听便听,不听也没法,毕竟天命难违,谁也躲不掉!”说完拜礼:“我还有事先走了!”实也不屑和他多谈。
    童贯冷道:“回来!你如此向我说话么?”
    宋两利懒得理他,摄脑过去,冷道:“大将军请去上茅坑!”
    童贯突地拜礼:“是!”当真步行而去。
    守卫瞧得莫名不解。
    宋两利但觉过瘾,早知便向他洗脑,说不定可解决一切。捉笑道:“上久一点啊!”童贯又应是,走的甚是恭敬。宋两利待要盘算摄脑大计,岂知感觉王文丑已瞧来,对方是阴阳老怪手下第一战将,功夫早不在话下,以前纵使交情不错,然已和老怪决裂,敌我已分,且莫让他缠上为妙,连那八大护法可非闹着玩。
    宋两利随即找机会溜下内城,乘机开溜。
    童贯步行下城楼之后,蓦然清醒,怔诧道:“我怎会想上茅房?且对小神童必恭必敬?
    难道受他妖法?”顿觉可怖,立即唤来王文丑,说明状况。
    王文丑道:“是被摄没错。”
    童贯诧骇:“光是说话即能摄人?未免太厉害、太恐怖了吧!”
    王文魏道:“师父已有令,见他即念定心咒,且最好莫跟他多说话。”
    童贯已起寒意,道:“此种人若不能用,倒要防了。”收拾之心泛起,却不想暴露,道:“尸体处理如何?”
    王文丑道:“一天一夜将可全数烧完。”
    童贯道:“也好,让对方知道,背叛朝廷,将落个尸骨无存,且连魂魄都将散去,永世不得投胎!”
    王文丑默然不语,他一向话不多。
    万人尸冢果然连烧一天一夜仍未灭去,尤其夜间鬼火幢幢,甚是可怖。
    伏虎城已变鬼城之说立即传开,闻者变色。
    宋两利劝童贯不得,唯有回头想劝方腊。
    他偷偷潜回圣山。
    方腊已知战况,正为此事发飙,直斥手下只知庆祝战胜而疏于防范,始让童贯那浑球有机可乘。
    他正式宣布日夜两军交替巡逻,乃不致再出此差错。
    至于真正不敌而败原因,他始终压根儿不信。
    宋两利顾及刘道真及金妙莲,不知状况如何?数日前为阴阳老怪所阻,竟无法收拾刘道真,实是憾事。
    他坐定暗处,运起感应神通,搜向圣山,不久已浮现刘道真及金妙莲皆各自躺在不同病房。
    刘道真似是住于山洞般秘室,下体仍里着药物,宋两利但觉对方活该,阉割效果想必甚佳。然金妙莲为何亦受伤,他并不知晓,渐渐摄脑过去,金妙莲虽有防范,但伤势在身,抵抗较弱。不多时,宋两利终能摄知对方想法,原是刘道真一刀刺其心窝,她且怀恨想报复,看来双方决裂已是注定,至于有关阴阳老怪那档事,由于金妙莲未能想及,宋两利自无从摄取。
    宋两利暗忖:“两人既受伤未复,阻力降低不少,且直接找向方腊,当面跟他说清便是。”于是收起感应神通,潜往方腊住处,岂知对方吃过暗亏,已加派人员防守,宋两利不得不改变方法,突地喝道;“童贯打来了!”立即潜身变位躲藏。守卫闻言大惊,冷喝是谁?四处搜寻。
    方腊更惊,切急兮兮撞出秘室,直喊道:“谁喊的?怎么回事?”急往前厅奔去。
    宋两利趁他行住回廊之际,一指截其齐门腰穴,拖入厢房中。
    方腊待想喊叫,宋两利一把匕首已抵其胸口,邪声笑道:“别急,我是你的媒人,又来看你了。”
    方腊清醒过来,终想及几日前遭遇,更认出宋两利,诧道:“神霄小神童?你怎又再来?”
    宋两利道:“当然对你大有好处,我算过你的命,很差,所以请你辞去圣公职位,才能保住性命。”
    方腊冷哼:“是他们拥我当圣公,并非我想当。”
    宋两利道:“不想当还自封为帝,改朝永乐年。”
    方腊冷道:“天命如此,谁也无法改变!”
    宋两利道:“你再不变,不出一个月,必定死于非命!”
    方腊冷道:“为百姓牺牲亦是值得。”
    宋两利道:“算了,我已调查清楚。你原是生产家中漆园之漆料,被朱勉索求无度,弄得一贫如洗,才愤而招集受害人征讨朱勉,谁知越搞越大,才有此局面,你且为私恨报复,任何以为民征讨全是借口。”
    方腊冷道:“你不懂局势,天下已在征讨童贯、蔡京等奸官贪宦,我只是其中一脉而已。”
    宋两利道:“这正是我想说的,征讨童贯也罢了,你且任手下无禁制发展,连土匪都渗混进来,结果圣公军比土匪更土匪,如此对么?”
    方腊道:“那是极少数,我已下令整治。”
    宋两利道:“好吧,不谈那些,谈谈近况,伏虎城一夜被毁,死亡数万人,童贯是有备而来,且有阴阳老怪在后撑腰,你的圣公军根本抵挡不了,伏虎城就是一例,劝你解散大军,保住众人性命。”
    方腊冷道:“我已说过,圣公军暴涨数十万已非我所能控制,现在换人回来,他们未必肯听!”
    宋两利道:“能召回多少便多少!”
    方腊道:“我尽力。”
    宋两利原想摄他脑门,然顾及时间紧迫,且若摄他变得痴呆,必定无法控制圣公军,且可能造成更大伤亡,终放弃此想法,道:“且信你一次,否则死伤自行负责!”
    方腊道:“既敢声讨,早将生死置之度外。”
    宋两利问道:“你又如何脱离明教,自行声讨?”
    方腊道:“先时的确参加明教,但后来变了质,我不想拖累明教,只有自行退出,以免损及明教崇高地位。”
    宋两利但觉他所言非假,叹道:“你既然明理,为何仍执迷不悟?”
    方腊道:“又能如何?路行至此,唯有勇往直前,否则死路一条。”
    宋两利窥知他心态,毕竟已成叛徒,进则仍有生存机会,退则死路一条,他当然一拚,故任何神打招法能用皆用,甚至纵欲亦只为人生苦短所做之犒赏。既然如此,宋两利无话可说,叹道:“实是天命如此,你且好自为之,别拖得太多人陪你死!”
    方腊终叹口气,道:“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天经地义;路已难回,全凭命运安排,这群人早知如此,我只不过增加他们信心罢了。”
    宋两利知多说无用,道:“你看着办吧!”终放掉方腊,潜行逃去。
    方腊脑门空白甚久,想自己革命之初的确满腔热血,亦把兄弟方七佛拖进来,谁知人数逐渐庞大,几已达难以控制地步,唯有藉神力量加以控管,终欺人自欺,竟也自认能推翻大宋昏君,另立国号,说来实是可笑,然拥兵数十万,难道连一点机会皆无么?
    方腊不信,在退即死路一条下,他只能硬拚。
    他非但未唤回各路人马,甚至更加强神打宣传,表示圣公将一统天下,只要拿下童贯尸首即成。
    圣公军霎时士气大振,亟欲迎战童贯而后想歼灭始畅快。
    宋两利得知方腊作法后,无奈轻叹一切全是天注定,岂是凡人能转其天机?
    终于圣公军、圣教军,甚至打着明教军人马,在方腊散布神打猛威下,和童贯作殊死战。
    然在五雷尊者王文丑及八大护法助阵下,童贯军简直如人无人之地,摧枯拉朽,势如破竹,短短半日之内已击破东路军于富阳城,将领金双虎脑袋被砍,挂于城头,死伤约两万兵。西路军亦于五日后被歼灭,战将马太元横尸桐卢城郊,死伤万余兵,至于北路军王贵和童真军交战于杭州城郊,战况更形激烈,死伤不计其数,王贵终伤难逃恶运,开膛破肚而亡。
    四场战役下来,圣公军死伤近十万人之多,简直足以溃不成军形容。
    童贯军气势更炽,准备乘胜再击,渐往圣山逼去。
    圣公军虽仍有十余万之多,然皆退守圣山,军心动摇,气势顿挫。
    方腊怎知半月之际即已风云变色,难道正如宋两利所预言、圣公军该败么?然他实不信一向风评不佳的童贯军有何多大本事,竟能连闯四关。
    他仍想出征一搏。
    战将方七佛却道:“敌长我消,宜守不宜攻,咱可退入山区,保存实力,以地利之便,和对方打持久战。”
    方腊想及宋两利所言,多少信得几分,命运若真如此,且得改运改方式而行,道:“可是如此退去,我颜面尽失!”
    方七佛道:“怎会,只要说及战术运用,想必手下将接受;时至于此圣公请上圣台,向子弟兵喊话,再作撤退,免得士气受损。”
    方腊道:“又要用邪法神打耍他们?”
    方七佛道:“那是提振士气妙方,相传韩信出兵,往往以百面铜板卜卦,全数正面,士气顿旺,战无不胜,后来方知铜板双面全是一样,怎么卜都是正面。”
    方腊领首:“就此办!”遂下令升坛。
    眨眼圣台火苗已起,无数信徒聚集四周,有的惶恐,有者仍虔诚高昂,膜拜不已。
    方腊于欢呼中渐被抬出,表情庄严若神,虔诚者立即叫喊圣公万岁,圣公万岁,声音由小而巨,终至全场沸腾,气势拉回不少。
    方腊坐定圣台龙椅,伸手要求安静,顿时雀哑无声。方腊遂道:“各位以为童贯军战胜圣公军?那是谣言,此乃圣公刻意安排,化整为零,先潜伏暗处,待对方进入陷阱,再四面扑杀,一举歼灭,收摄战果!”
    有士兵亲自从战场逃回,恐惧仍在,道:“可是弟兄一路血流成河……”
    方腊道:“必要牺牲那是正常,但何来血流成河,那是谣言,何况弟兄飞升后,必在天庭居高位,享受仙境繁华;圣公军仍可歼灭童贯军,若无信心者,立即退出!”
    霎见支持者不断呐喊圣公万岁,原是犹豫者更形挣扎。
    方腊知该要神迹时刻,道:“我这里有纸人百尊,如若打出,红面向前,白面向后,即是上天旨意,圣公军必败童贯军!”伸手抓出一叠巴掌大红白纸人。
    群众情绪一阵沸腾,如若几张相同或可侥幸,但若百尊全数一样,那非得神迹不可。
    方腊甚有把握,目光巡视众人一趟,终向天默念几句,随即打出小纸人凌空飞滚,直若雪片纷飞,卷滚十丈方圆,群众揪急心结随着纸人起伏,两眼瞠巨欲凸。纸人纷飞先落十数尊,竟然能直立而起,面红背白,群众一阵欢呼,纸人又落十余尊,照样面红背白,群众一阵激动。纸人再落四处。竟然全数红面向前,群众狂呼击掌。
    猝地发现仍有一尊,天空乱舞,群众更激动万分。
    纸人终于落定地面,竟是白面向前,群众一阵哗然,正失望中,纸人突又醉酒般反弹一闪,变得红面向前,群众更自疯狂,声音暴出:“圣公、圣公、圣公!”震撼天地。霎又转为“天意、天意、天意!”随又圣公混合天意吼叫着,乩童激动处,又自上台跳舞。
    方腊情绪亦显激动:“是天意没错,圣公军将杀败童贯军!”群众齐喊:“打倒童贯!
    歼灭大宋!”武器齐扬,气吞山河。
    方腊见激动处,喝道:“天意指示,圣公军改采迂回战术,以圣山为根,引童贯入内,然后歼灭圣山中,替天行道!”
    群众一阵喝吼:“替天行道,歼灭童贯!”
    方七佛见状伸手招摇,道:“东西二路军立即进入林区!”群众激情万分,边喊边行,直若天神下凡,所向无敌。
    方腊但觉此种掀天气势,又怎会败于童贯之手?终信心再起,受尽拥护后始退入内殿之中。
    足足耗去一时辰,圣公军方全部隐入山林。
    圣台上仍留百尊红面向前纸人,随风摇晃,总也不倒。
    宋两利偷偷探来,仔细研究方知纸人上了磁石粉,而此圣台另有磁场,如此阴阳相吸相斥之下,当然能红面向前。不禁佩服方腊耍神迹的确有一套。
    他想耍耍童贯军,随即将纸人搜集落袋,溜身而去。
    方腊退入内殿后,立即找向金妙莲。两人虽欲望交往,然时日一久,亦有交情,尤其金妙莲受洗脑之后,已将方腊当丈夫,更让他受宠若惊,真诚相对。
    金妙莲虽受阴阳老怪唤回往昔记忆而认得刘道真,然被洗脑为圣姑身分仍深留脑海之中,此时竟也端坐而起,焦切问道:“听说圣公军已败,方才在外头是宣布解散?否则怎听士兵直往山林逃去?”
    方腊道:“不是逃,是伏兵,只要童贯军敢赶来,必让他锻羽而归!”
    金妙莲闻之稍安,道:“他敢来,自让他回不去了。”
    方腊道:“正是正是,你的伤如何?恢复几成?”自知对方功力了得,有她在身边,将更安全。
    金妙莲道:“四成吧!”想及刘道真,恨意即上心头:“他竟敢杀我,迟早取他性命!”
    方腊亦想收拾情敌,道:“此仇日后再报,军队已转进,咱得一并前往。”
    金妙莲应是,终起身,准备穿上衣衫,方腊瞧她曲线玲珑,胸脯轻颤,一时欲火勾起,邪拥搂去:“或许往后机会不多,你我且来次仙人妙境!”
    金妙莲原是淫荡喜色,虽受圣姑身分而有所矜持,然骨子本性未变,受及挑拨,欲念已起,邪笑道:“你倒色了!”
    方腊道:“就是对你色!人生苦短啊!”已将金妙莲压往床头,解开亵衫,妙处已现,欲火终难熬,非礼过去。
    金妙莲始终媚笑直道你坏死了,禁不了挑拨,躲着伤势,仍配合翻云覆雨,享受半日未尝之难得快感。
    双双梅开二度,乃在方七佛敲门喊退之际始收兵。恩爱穿妥衣衫后,相拥相扶而去。
    刘道真经过半月休养,下体伤势已复原泰半,他急于抢回金妙莲,故常在附近潜伏监视,如今见得爱人和方老头搂搂抱抱,一股醋劲涌生,怒斥:“我助你打下江山,你且偷我爱人,此仇不报,难消心头之恨。”选得路子,亦潜行探去。
    山中虽伏兵甚多,但刘道真原即封为大法师。在家丑未宣布前,刘道真仍能穿梭不受干扰,唯方腊之护身守卫可能被告知,故刘只需防此批人发现即可,他行来毫不费劲,机会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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