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着上班 发表于 2017-3-23 23:41:09

第13卷第七章攻城掠地
    当黄龙城战况紧急时,天祚帝早有准备,已从上京临潢府移师至中京大定府,且由奸相萧奉先之萧家班亲自把关。萧奉先虽为宰相却兼枢密使(总司令),兵权在握,他且自行培养亲信,宛若童贯般设立秘军,随时守护皇上四周,名为保护,多半控制。尤其当年被耶律明光为九龙宝鼎一事咬着右颈后,他已选得武功高手,寸步不离身。而那专事兵权之大将都统名为萧铁胜,乃萧奉先表侄,一手铁枪火候甚足,原镇守临潢府,但已移师,便自跟往大定府,原守将萧明则降为副将。
    整座大定府几乎为萧家班天下,正是萧奉先得意之处。
    然在接到耶律大石飞鸽传书之下,萧奉先不禁起了疑惧,暗忖:“这耶律大石确有两把功夫,若非靠他和余都姑及萧干三人撑着,大辽怎能在宋、金夹攻下生存多年。现今又要皇上移师燕京,难道情势那么糟么?”正考虑是否告知天祚帝再次移师。
    其身边护身大将,一为耶律神光,原是国师耶律威之徒,年约三十,脸瘦眼凸,他却喜摹仿宋两利或绿龟法王,在额头画得龟蛇盘斗图案,以示道法邪功了得,其乃使用龟蛇剑,总觉森森阴气挂脸。他自封小国师,颇有继承衣之态。对于师父耶律威之死,他永不承认,总表示乃讹传,师父只不过另遁世界修行,必要时必可复出。且他自认武功法力胜过师父,在无法证实且需用人之下,萧奉先当然宁可信其如此。
    情况有变,萧奉先自找他商商量,道:“耶律大石传信要咱移往燕京,不知小国师以为如何?”
    耶律神光故意掐指一算,道:“不行,燕京靠大宋太近,日后必有后患。”
    萧奉先道:“可是金军亦猛,甚可能破去临潢府,如此大定府岂非危险了。”
    耶律神光道:“放心,有本人把关,万无一失!”
    萧奉先睹忖,问了亦是白问,如若他罩不住,萧家班岂非完蛋,为保险考量,仍得从长计议,道:“皇上乃万金之躯,不能受万分之一危险,看你留在大定府抗敌,我和皇上先撤至燕京如何?”
    耶律神光冷道:“相爷不信任本国师?”
    萧奉先道:“若不信任又怎会留在身边,实皇上闪失不得。”
    耶律神光道:“说得有理!”掐指又算,不久道:“皇上要到燕京亦可,得我等同行,因为燕京多龙蛇,应有叛军埋伏。”
    萧奉先诧道:“若真如此,你怎说可?”
    耶律神光道:“是相爷强求,否则我不赞同。”
    萧奉先陷入挣扎,然仍觉内贼易治,外患风险更巨,道:“好吧,便先移往燕京城,你且保我及皇上安危,必要时寸步不离!”
    耶律神光哈哈邪笑:“身为小国师,理当尽此责,相爷放心!”
    萧奉先道:“那便随同前去禀奏皇上了。”
    两人早已进住皇宫,来去自如,甚快行往月华宫,未抵邀月阁,已传来天祚帝戏闹妃女嬉笑声,萧奉先暗斥色得可以,然心念一转,却也畅快,皇上只是影子,贪恋美色岂非让自己有全揽国事机会,辽国真正幕后天皇是我萧奉先啊!想来即过瘾。
    萧奉先大步踏向邀月阁,拱手便奏:“要事禀奏,皇上暂请清场。”
    天祚帝耶律延嬉顿觉不悦:“又有何事请奏?朕才和美人儿打得火热,不觉扫兴?”他正抱及全裸妙龄少女,双手抚着酥胸玩弄,欲火正炽,那妙龄少女原是文妃婢奴小玉儿,文妃死后,他甚觉悲惜,终把小玉儿抓来开心,以偿欲愿,小玉儿虽只十七岁,却是北国大妞,胸脯长得忒美,总让天祚帝爱不释手,三两天总爱尝它一回。
    萧奉先知小女孩未成气候,故随她去,否则早暗中收拾。道:“是耶律大石都军来信,不得不看!”
    天祚帝诧道:“是他?!”不敢耽搁,立即遣退小玉儿,匆匆穿上龙袍,始宣人入阁,杯盘狼藉中仍见粉香味,萧奉先抽抽鼻头,避及白天淫乐不谈,立即将来意说明。
    天祚帝脸面顿变,抽动两撇灰胡:“什么话!方移来大定府不及三天,便要再移燕京,你们这些军队是混饭吃,难不成一招都挡不了对方?”
    萧奉先道:“皇上万金之躯得万全保护,不容受损,卑职乃为营大辽国着想。”
    天祚帝哼哼喝喝,实不想接受。
    耶律神光又掐手指,一副灵神乍现模样说道:“圣上,天意如此,请受安排,将是国家之福。”
    天祚帝道:“到底多久可以退击金军?朕己等得不耐烦!”
    耶律神光道:“三月之内必有结果。”
    天祚帝冷道:“好吧,朕便再等三月,若时限一过,小心脑袋搬家!”
    萧奉先道:“必能如皇上所愿。”
    天祚帝摆摆手:“下去办吧!记得既是移师,一些骨董值钱东西都得带走,省得下次仍得回来清点!”
    萧奉先道:“卑职自会安排。”
    拜礼过后,萧奉先和耶律神光已退去。
    天祚帝不禁失神一阵,三天之内连退两京,一股不安笼罩心灵,打从都统余都姑叛变以来,他总觉得做错事,尤其逼死文妃萧瑟瑟,心灵一块魂总挥之不去,不禁说道:“文妃别怪朕,朕仍爱你的!”小玉儿原躲在后屏,闻及“文妃”以为是自己之替身,已娇媚奔出,其衣衫只是罩住,根本未穿上,这一奔行,立即脱落,一时妙处毕现,酥胸抖颤,女体勾魂魅力尽现,天祚帝把持不住,喝地一声说道:“管他的,辽国若有危机,西夏王和朕是舅甥关系,找他帮忙有何难处,照样一生荣华富贵!”淫意已起,一手按住小玉儿,压倒地面,立即厮杀开来,只见得天旋地转,巫云乱飞,颠鸾倒凤,激情连连,交战久久不息。
    童贯引领十五万军已抵高阳关。
    去年战况记忆犹新,然被毁城墙已重新砌筑,恢复往昔雄风。
    独眼龙闻秋山早坐镇城顶,准备一决雌雄。
    大宋先锋官童强想及兄弟童锣战死此城,由悲转怒,一马当先已冲近城下三百丈,抓起大把冥纸燃烧以祭兄弟,并喝向闻秋山:“辽狗将灭,快快投降,否则死无葬身之地!”
    闻秋山冷斥:“去年大吃败仗,还敢前来叫阵?此次照样让你全军覆没,连骨头皆挫成灰烬!”
    童强冷笑:“有本事别逃,看看谁挫成灰!”立即找来火炮,相准城门轰它几记。
    纵有小伤,却无法收拾敌军,童强却不抢攻,支使士兵退后半里,就地休息,似想准备长期抗战。
    闻秋山但觉奇异,宋军一向自大,此时怎忍得了,难道想困死高阳城?却不知对方能忍多久。
    军师方墨已觉不妥,道:“四处加强戒备,童贯最喜托大而战,如此按兵不动,定有原因,若非等待佳时,必是另谋伏兵!”
    至于是何原因,由于刚刚交锋,甚难瞧出端倪,唯有戒备一途。
    双方果真自中午耗至深夜,皆视目瞅瞅,按兵不动。
    然童贯军早有奇谋,只待暗号一来,立即攻城,将万无一失。
    原来童贯自得辽将郭药师投降后,凭郭药师对辽城之了解,早知高阳城东北方置有秘道一条,郭药师和其子朝药强为立战功,自告奋勇想从秘道潜入,而后大开城门,如此大宋军将可长驱直入,任高阳关铜墙铁壁,届时亦将不堪一击。
    任军师方墨心思缜密,又怎料到郭药师会在此时投降敌方,终忽略那秘道一事。郭药师和郭乐强领兵十人,轻易可潜入敌军阵营。出口处乃东区古井旁石磨下,郭药师熟悉辽军种种编制及巡逻方式,选得空隙,果然安然无恙让十名手下顺利潜出。
    他立即伪装小队长,引领副队长及十名班兵,自成一队,大方搜向城门,碰有他队士兵行来,一声喝道:“那房的?”郭药师轻易回答:“天字房,情况紧急,加强戒巡!”连三次皆能过关。
    原是辽军编制为天地元黄四队,天字房乃权限较大,且郭药师能懂暗号,长相又老成,自可唬过敌军。行约数巷街,终抵南门,已见得排排辽军戒备森严,郭药师知守城门者每夜必有新口令,在未得知之下,根本混充不易,唯有硬闯一途,遂盘算左右各两班约四十人,以其身手看来,并非棘手货,只要能撑过五分钟,大军将可直捣而入。
    此举攸关生死及在宋军地位,郭药师特别小心评估,终决定作法,于是向儿子取得默契,快速行往城门,一行十二人动作甚快。
    守卫头领已发现,冷喝道:“谁!口令!”
    郭药师道:“我是天字房副将,来查状况!”逼近十丈。
    短髭头领冷道:“什么房也一样,先把口令说出!”
    郭药师又逼近两丈,道:“刚出来,一时忘了……”
    头领斥道:“怎可忘记,回去查明再来!”
    郭药师道:“好像是天堂岛……”
    头领斥道:“不对!还不快退!”已被逼近五丈,感觉不对,待要喝及左右手下拦人。
    郭药师突地发难,郭家枪法甚是猛烈,一枪已刺穿头领咽喉。周遭守卫大骇急吼:“有叛军”登时全城鼎沸,数十守卫强势扑来。
    郭药师大喝,长枪暴刺,挡住十余敌军,右手一扬,信号弹射向空中,远处童贯军见状大喜,一声喝令,童强引军数千,快马加鞭拚命冲来。
    闻秋山这才明白是何回事。大喝弓箭手抢攻,方墨更惧城门被破,喝及手下全力守门。
    然郭药师、郭药强父子原是第一要寨黄龙城战将,手底功夫岂是虚假,两人双枪展开,杀得辽军近身不易。另十名战士亦千挑万选,功夫自强,冲打之下,辽军渐败。方墨见及状况,登又喝道:“人墙挡住城门!”他原在城顶,此命令全凭感觉,这一喝令,数十辽兵果真挤往城门,显以肉墙为后盾,郭药师知时间短促,突地抓出随身两球火炮,点燃引信怒吼:“想要命快躲!”
    火炮砸去,任辽军多威猛,几已鸟兽散去,逃之不及者皆倒地难起。火炮砸门,轰轰巨响,地摇城动,巨门已被震碎,陷出大窟萨。
    闻秋山怔骇厉吼:“快守城门!”亲自跳落地面,准备厮杀。方墨却叹:“可能难保了!”外头童强已迫近不及二十丈,众骑威猛无比,挽弓一射,十数人立即毙命,快马已经冲进城区,童强含恨而杀,辽军顿若羔羊被宰,哀嚎连连。
    郭药师趁此命令儿子往东门潜去,以便放入更多宋军。闻秋山这才认出来人,怔诧不已:“是郭药师?你当真投靠大宋?!”
    郭药师道:“天祚帝昏淫,且欲杀我友余都姑,不逃行吗?劝你看清事实,莫要受及蒙蔽,日后下场凄惨!”
    闻秋山冷哼:“纵使皇上昏淫,但投降变节最要不得,你且悔改,我保你不死!”
    郭药师道:“不死又能如何,有志难伸,天下一大恨事,既你我各事其主,便各自拚命吧!”
    两人不再多言,兵戎相见,杀得难分难解。
    童贯最喜抢机会立功,见城门大开,哪顾得牺牲,拚命催促宋军强攻。且火炮直轰,炸得高阳关如放烟火,映出一片通明。
    那郭药强功夫不弱,引领数名战将,又攻下东城门。城门乍开,宋军鱼贯而入,辽军慌乱之下,无心再战,死伤更形惨重。
    军师方墨见状轻叹,实是无力回天,遂奔往闻秋山:“弃城吧,再不走将全军覆没!”
    闻秋山声泪俱下:“枉我守城多年,功亏一篑!”终下令撤军。
    北城门大开,辽军拚命冲出。闻秋山悲切不已,冲向郭药师,喝道:“你我共事一主多年,未想及到头来却兵戎残杀,使亲者痛,仇者快;老朽无用,只留义胆可向天,你且醒悟吧!”二话不说,横刀刎颈,立即自戕身亡。
    郭药师诧叫:“闻兄……”已无法阻挡,两眼含泪:“你这何苦呢?叫我醒悟,你却执迷不悟,为此昏君拚命,值得吗?”顾不得敌我,抱起闻秋山,走向一角,免于被乱马踩死,闻秋山咽喉已破,两眼亦渗泪水,挣扎欲言却难出声,咕咕直叫,似在言及奈何生错朝代,事错君主,含恨而去。
    郭药师自知若破敌城,守将必定斩首示众,遂偷偷将其潜送出城,埋于地下,免遭分尸之刑,他叹息不已,道:“闻兄你可走了,我却仍得找昏君报仇,也算是替你报仇吧!”叩拜一阵,感伤不已,叛国之将岂是好受。
    至于方墨则趁着乱军之际,已混在辽军阵营逃去。对于闻秋山自杀一幕,他乃亲眼目睹,然除了感伤,又能如何?只怪命运捉弄罢了。
    直至五更天,童贯军终攻破高阳关,收拾敌军万余人,终一吐昔日战败怨气。
    日升之时,童贯聚集部队,清点伤亡,约损三千兵,应算大获全胜。
    至于遍寻不着守将闻秋山一事,众人皆以为逃亡而去,并未追究,郭药师暗自嘘气,终躲过一劫。
    童贯已对郭药师刮目相看,立即加官晋爵,封为高阳节度使,赐兵五千,郭药师父子哪管太监封官是否算数,仍跪拜谢礼。
    行赏后天色已亮,副将辛兴宗遂建议乘胜追击,童贯最喜抢功,当然同意,问及郭药师敌人可能走向,郭药师说及燕京,童贯二话不说,立即下令直捣燕京,欲尝收复燕云十六州快感。
    在此同时,金将完颜宗翰率领夜无群、杨朴及六大飞鹰猎将,轻易捣破辽上京临潢府。
    在发觉临潢府几乎是空城之际,金将甚感意外。尤其是夜无群,他原激得宋两利先行出征,谁知他和心上人一溜即失,原以为会往临潢府相逢,岂知连个人影皆无,心头闪念:“难道两人私奔不成?”
    杨朴却安慰夜惊容识大体,应无此可能。
    夜无群始勉强信之。
    唯杨朴认为宋两利等人必定潜往中京大定府,以窥天祚帝行踪,夜无群决意再攻击,完颜宗翰霸气无限,他一向自认是金国真正英雄,一统天下之事非他莫属,当然同意再往南攻,于是金军整队,浩浩荡荡复往中京大定府出发,大战在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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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og2000 发表于 2017-3-23 23:41:31

第13卷第八章蝴蝶春梦
    宋两利、忽必瑞、夜惊容、荆善射及水神帮弟兄一行二十余人早盯上天祚帝南移路线。
    照忽必瑞盘算,由中宗前往燕京,官道转折,必定经过一条龙马河,那正是下手抢夺宝藏最佳时机。
    一大早,水神帮弟兄已伪装渔夫,划着小船四处游荡,且不断监视渡口两岸变化。
    宋两利、夜惊容、忽必瑞则藏于较舒适渡船之中。三人已伪装成俗夫百姓。夜惊容实是美得出众,不易伪装,故宋两利刻意涂黑其脸,且加胡子,变得小老头,每次瞧及即呵呵怪笑不已。夜惊容自觉难为情,老是说及:“定要如此么?定要这样么?”
    宋两利总是回答:“这样顶好,就是这样!”
    夜惊容倒也无奈接受,每照向水影,却也想笑,好端端变了个人,实是突兀,然却甜腻于心,毕竟和相爱之人共事,说不出快感。
    忽必瑞则专心盘算,以免出差错,失去机会。只见得两渡口兵马渐增,自知好戏即将上场,他立即拜向宋两利,恭敬说道:“尚请小神童赐予灵签一支,以指点迷津!”
    宋两利斥笑道:“我那来灵签?狗皮膏药倒有几块!贴你头上正适用!”
    忽必瑞对于灵学最是好奇,且对宋两利神通敬服不已,他已当宋为神人共合体,平常以人看待,嬉笑斗闹亦不为过,但事情一来则以本尊天神拜之,虽是求签,却早存指点迷津之意,仍恭敬拜礼:“狗皮膏药免了,神签可用无字天书回答,弟子想求昏君去处,以及耶律大石、完颜宗翰等行踪。”
    宋两利道:“要我通灵便说,还扯得求签?真是!”笑骂一句,已盘坐起来,至于烈酒早喝几口,醉意已有,立即运起通灵大法,摄向四面八方。
    忽必瑞满意一笑,转向夜惊容,笑道:“他现在看来像不像菩萨?我拜他没错吧?”
    夜惊容笑道:“像,但不必拜此大礼吧?”
    忽必瑞道:“我拜的是其本尊天神,和他肉身不同!”
    夜惊容搞不懂,道:“那你拜吧!”
    忽必瑞当真下跪,虔诚磕得三响头,夜惊容掩嘴而笑,心想日后莫要每天三炷香才好。
    忽必瑞当真说及:“可惜未带线香,否则必定更灵了!”
    宋两利瞪他一眼,道:“你若要拜,哪天弄个木头让你拜去!”
    忽必瑞竟然诚恳点头:“行!尚请本尊赐分身!”
    宋两利斥笑:“你走火入魔不成?”
    忽必瑞道:“哪有!除非你的分身是假,否则弟子拜他,名正言顺!”
    宋两利叹道:“天下若你如此虔诚之徒已经不多!请起请起,俺伟大的信徒!”
    忽必瑞再次拜礼方恭敬起身。道:“请本尊赐签。”
    宋两利道:“天祚帝在十里左右,萧奉先押阵,有个混蛋小国师同行,另有辽军近万人,由萧铁胜带领。至于耶律大石已在半路迎接,约三十里远,大金军队已抵大定府,不过另有小路军偷偷潜来,约六十里之近。”
    忽必瑞道:“小路军会是谁?”
    宋两利道:“还会有谁?夜无群,他已等不及,放着大定城不攻,想跟我拚了!”
    忽必瑞恭敬拜礼:“多谢本尊赐签!”连拜数次,方若乩童一颤,恢复正常,频频盘算局势。
    夜惊容却紧张了:“师兄定会搅局,阿利你得防他!”
    宋两利道:“搅的是水神帮,我可不怕他!”
    忽必瑞道:“放心,只要你俩肯配合,一切自能顺利完成。”
    宋两利道:“你有何计?”
    忽必瑞笑道:“将天祚帝一堆人全赶落龙马河,让他漂流半时辰,如此耶律大石和夜无群必定同时赶来,咱则可以顺利逃走。”
    宋两利道:“能么?天祚帝光是宝藏和妃子即足可拖长数百丈,此条河全宽也只不过百余丈,怎可能全部叫他们落水?”
    夜惊容道:“你要我们逼其落水?可是两岸士兵渐多,甚难动手,且对方乍见风吹草动,必定逃去,此任务甚难达成。”
    忽必瑞笑道:“别人不行,小神童必定行!”
    宋两利感应他想法,道:“你要我摄他脑子?”
    忽必瑞领首:“答对了!你让他们全部上船,咱再一次凿沉,将是一场好戏。”
    宋两利道:“神经病,此处焉有此巨船?”
    忽必瑞道:“您是神,神则无所不能,弟子相信您必能完成任务。”
    宋两利又斥笑:“你脑袋坏了?我哪是神!凭空从天上掉下来不成?”
    忽必瑞道:“若真如此,亦是神迹一件。”
    宋两利无奈直笑,道:“先说说你将如何运走宝藏?”
    忽必瑞道:“当然是水遁,像上次运走黄龙精铜铁一样。”
    宋两利想及以羊皮袋当浮球一事,终明白对方选择水路劫宝,自有道理,道:“大船未必能来,你能搬多少算多少,时候不多,你看着办!”
    忽必瑞道:“总想奇迹出现,但若无法,只能求其次了。”
    眼看两岸辽兵渐多,甚至水面亦出现辽兵逐人,忽必瑞始将渡船驶往上游藏匿。
    宋两利则不断动脑筋,何处可弄来巨船?然此河宽只百余丈,根本无此容下数百人之巨船,故不再理此难题。
    足足等待一时辰之久,始见得车阵浩浩荡荡行来。
    战将萧铁胜押阵于前,居中十数顶金銮轿,应是天祚帝及妃子所乘,萧奉先及几位重臣陪侍左右,后头则是十大车宝藏,再后头则为无数兵把关。
    忽必瑞远处瞧得十大车,少说亦有百余箱宝藏,两眼已翻凸,贪婪说道:“皇帝随行宝物,将比黄龙城宝藏更值钱。”
    宋两利道:“如此之多,一艘巨船也载不走。”
    忽必瑞道:“倒是了,该如何才能一次吞掉?”
    夜惊容道:“或许有一法子;让宝藏先渡河,然后失落,天祚帝必定心疼不肯离去。”
    忽必瑞恍然击掌:“对啊!妙计!”
    宋两利亦觉可行,笑道:“你可变仙女了,比我还管用。”
    忽必瑞立即拜礼:“该称您九天仙女如何?”
    夜惊容窘笑:“莫要乱凑,冒犯九天玄女不好!”
    忽必瑞想想亦对,道:“那称仙姑好啦!”
    夜惊容道:“再乱叫,我法术失灵,你的宝藏也没了。”
    忽必瑞方始点头:“是极是极!”心想默念便是,夜惊容方嘘口气。
    宋两利立即摄向天祚帝,一劲告诉他宝藏先行才最安全。
    天祚帝毫无道法功力,当然抵挡不了,不自觉已受摄,突见他传出声音:“宝藏先过河!”
    此语一出,众臣皆诧,萧奉先道:“皇上万金之躯,应先过河……”
    天祚帝道:“朕要亲眼见宝藏过河不行么?”
    萧奉先暗忖,其实亦无多大差别,遂道:“臣遵旨!”立即下令,后头马车渐渐行前。
    天祚帝突地下轿,走向河边,凛凛生风道:“一次过河,省得麻烦。”
    萧奉先急迫:“恐无如此多渡船。”
    天祚帝道:“渡口这么大,怎无渡船?快去弄来!”
    萧奉先但觉皇上口气变硬,若在平时自可不理,然众目睽睽之下,君臣之礼仍得兼顾,立即回应:“臣立即去张罗!”随又传令萧铁胜等人,霎见士兵四处奔去,两岸同时行动,动作自是迅速。
    暗处夜惊容见得天祚帝肚腹油尖,脸现淫邪,八字胡佻轻挂嘴,瞧来甚是粗鄙,不禁恶感大增,冷道:“都将亡国,还如此嚣张!”
    忽必瑞道:“他懂什么,只知吃喝玩乐,跟那奸相萧奉先差不多,小神童不叫他跳水自杀?”
    宋两利道:“行么?他要落水,后头一大堆跟着跳下,躲在水底弟兄将如何?”
    忽必瑞恍然:“那延后便是!”
    谈话间,渡口已有动作,许多士兵划着三艘或四艘合并之小船前来,凑合当渡船使用。
    天祚帝满意一笑:“这就对了,要变通,巨船没有,小船连在一起亦可用!”
    萧奉先回礼:“皇上英明!”
    天祚帝道:“待会结成一串,架上木板,军队自可走过去!”自觉甚有创意。
    笑声甚朗。萧奉先仍附和表示皇上英明。随又下令将一箱箱宝藏搬往渡船。
    原较大艘者可装二十箱,三艘已装六十箱,剩下小船每艘勉强装三四箱,亦用去数十艘,工程颇为庞大。
    花得两刻钟方装船完成。
    天祚帝始满意道:“过河吧!”
    渡船原绑了绳子,可以拖行,然小船则靠划行。不论何方式,宝藏终慢慢渡河而去,两旁士兵如临大敌戒备,以防万一。
    忽必瑞见状大喜:“肥肉来啦!”立即奔往较上游。那原是河岸狭小之小湍流处,早被水神帮弟兄以巨木墙封堵,蓄得两人高水量,忽必瑞抓出火炮点燃后,猛往巨墙砸去,轰然巨响,地动山摇,巨木已断,蓄水若山洪奔腾宣泄而下,河面水位波涛掀起,立涨数尺。
    辽军听及轰声,个个脸色大变,战马嘶立而起。天祚帝最是胆小,赶忙躲钻人群,急道有刺客。耶律神光蛇毒剑已出,怒道:“在东方,快收拾!”掠往天祚帝加以保护。
    萧铁胜喝道:“东军前搜,西军护驾!”仍选择护主不敢前去。
    辽军大乱之际,洪水连带木头暴冲过来,邪数尺巨浪一掀,数十小船立即进水,有的甚至翻覆,较大渡船虽能撑住,然在巨浪、木头冲击下,直往下游流去。对岸士兵强扯绳索,岂知绳索过细,叭叭连断两条,剩下一条仍在纠缠,水底弟兄突然冒出,利刀一砍,绳索立断,渡船下涌,百余宝箱无一幸免。
    士兵见及水底冒人方知劫宝,登时大骇:“不好啦!有人劫宝啦!”
    此语一出又让辽军大乱,天祚帝哪顾得躲藏,又自奔向岸边,喝若丧家犬:“快把宝箱夺回,快啊!”
    萧家军全是陆军,怎堪打水战,只能派遣几名落水,结果立即遭殃被宰,萧铁胜见状怎敢再下此令,勉强喝着手下沿岸搜去,有的则另登战船追去。
    然水神帮靠水吃饭多年,水底功夫不比梁山好汉浪里白条张顺差,只要敌船下水迫近,立即截洞捣翻,敌军根本难奏追敌之效。
    水神帮弟兄手法更是快速,在夺得渡船之后,一一截断绳索,让渡船瓦解,宝箱全数落水,其动作捷快,抓来羊皮套一罩,立即拖向暗处。百余箱宝藏不到半刻钟,全数被劫。
    水神帮弟兄更浮出水面大喝:“贪得不义财,我等接收啦!”拚命往下游逃去。
    萧家军大喝,不断沿岸追赶,双方时有争斗,形成拉锯之战。
    天祚帝疼心疼肺直叫,失去宝藏如要他老命,不禁责备萧奉先:“你干的好事!”
    萧奉先道:“是皇上主意要一次渡宝藏……”
    天祚帝喝道:“寡人乃指你叫我移师燕京一事!”
    萧奉先道:“此亦是大石将军主意!”
    天祚帝喝道:“还不快抢回宝藏?”
    萧奉先道:“早已下令封锁两岸,盗匪无路可走!”
    天祚帝气呼呼嗔斥不断,萧奉先只能当应声虫。
    躲在暗处之夜惊容见机会难得,道:“咱去教训老色狼!”
    宋两利道:“好啊!说不定金銮轿上有抓来女子,捣它一下也好!”
    两人甚是默契斩断渡船绳索,顺着河水往下流去,行约百丈,左右岸边士兵已见,有人喝着不准靠近。宋两利仍加把劲往下划,渡船速度加快。士兵立即射箭阻挡,两人突地掠向对岸,士兵围来,两人踩及对方脑袋,天马行空冲向敌阵,已离天祚帝不及十丈,吓得昏君没命又藏。
    耶律神光见着怒喝,龟蛇毒剑反刺扑来,宋两利急道:“蛇剑有毒碰不得!”夜惊容冷哼,玉笛抽出,猛砸过去,锵地暴响,蛇剑走偏,耶律神光虎口生疼,怔道不好,左手反掌打去,借机倒冲而退,想另寻暗器以对。
    宋两利强势扑来,五方法门顿展,掌劲若狂流,不但打得一群士兵东倒西歪,更将数顶金轿砸碎,里头妃女惊逃四处。
    夜惊容立即加入战圈,无双笛不断砸向金轿、马车,和宋两利简直若霹雳雷球打滚,横扫过去,无数金轿破顶而碎,马车轮毁轴断,人仰马翻四处皆见。
    宋两利复见爬躲车下天祚帝,喝声叫道:“你再听奸相胡搞啊!”一掌打得天祚帝跌滚连连,夜惊容更补一道劲流,打得天祚帝背疼腿肿,唉唉疼叫。两人原是突击,皆以强攻快打,此时连劈数招后,敌军终围上来,如若被缠住,将得大开杀戒,自非他俩所愿,故抢攻得手后,抓来车轮砸向辽兵,乘此空隙,双双掠往北林,逃之夭夭。
    耶律神光则已抓来毒针暗器,正待使用,人已逃开,猛喝几声:“别走!”便要追去,萧奉先急道:“穷寇莫追,先护佐皇上再说!”实则自己贪生怕死,耶律神光终未追逐,耀武扬威直喝着:“有胆别走,叫你来得去不得!”
    宋两利、夜惊容早不知去向,萧铁胜下令搜林,纵使有数千兵然皆无高手,怎搜得着,只不过作样走走瞧瞧罢了。
    天祚帝惊魂未定,哪还顾得宝藏,老命要紧,急道:“快护驾,朕要过河,你们挡住敌军,莫要让朕受损!”
    此时洪峰波涛已弱,河水恢复平静,萧奉先始敢喝令手下再找来渡船,自己则护着天祚帝先行渡河。为求安全,萧奉先且令数十士兵落水护航,毕竟若水底有埋伏,且得先杀士兵,渡船暂时可保。
    天祚帝终于先行渡河,随行者除了萧奉先外,另有皇子、元妃、耶律神光等几位要角,方一上岸,哪顾得其他妃女、太监,皆自行开溜逃命。天祚帝左腿受伤,奔来跛瘸,立即唤来战马备骑,后头老臣猛追,形成突兀有趣情景。
    战将萧铁胜只因另有皇眷及大军包袱,不能离去,只好喝回手下,全力渡河,至于宝藏事已无法兼顾,且等日后再搜捕。
    水神帮弟兄早已撤走,辽军及皇眷终能平安渡河。
    然经此耽搁,已耗去一时辰之多。那夜无群所引领三百军全是千中选一高手,在闻及轰声传出之际,已知有变,立即喝令轻功直展,飞掠如云,短短数十里眨眼即至,待发现渡口銮轿毁损甚多,自知辽军已中伏,应走不远,夜无群怎肯放弃,一声令下,三百高手立即渡河,强追不懈。
    十里一过,终见敌军,夜无群早因寻无师妹而怒火中烧,辽军自是发泄对象,哪顾得双方差距悬殊,立即扑前大战。
    然纵夜无群只领军三百人,其全是千中选一,身手自是高强。这一扑杀,简直虎入羊群,任那萧家军自以为了得,终仍无法抵挡,一个照面已被杀死三千余人,迫得战将萧铁胜及耶律神光调头回来截击,以保辽军免遭歼灭命运。
    夜无群根本未将两人放在眼里,冷笑道:“把天祚帝抓来,留你们不死!”
    萧铁胜长枪一抖,冷斥道:“本帅尚未找你算帐,你却狂过头来?敢情吃了熊心豹胆,立刻投降,否则身首异处!”
    耶律神光道:“毋需和他多说理由,宰了祭皇上,大功一件!”一式“蛇龟战天”攻剌出去。那蛇剑原是极柔极阴兵刃,暴耍开来果真毒蛇乱窜,十分难缠。
    萧铁胜见他开打,自己怎能闲下,一枪“猎虎穿眼”奇准无比刺人要穴,枪身一抖,嗡嗡之声不绝于耳。
    夜无群冷笑道:“就怕你们开溜!”能战自是够气魄,他根本无惧两人围攻,一动上手亦是杀招尽出,乍见那招“七龙吞天”手法,独尊箫射出七道狂流,条条似若狂龙掀天,更若灵蛇毒鞭噬向对方全身要害。
    说时迟那时快,双方触招之际,果然引来激烈混战局面,任那毒剑利枪纠缠,七道劲龙总能旋劈抽打一一击退封去。猝见萧铁胜利枪闪偏半寸,夜无群怎肯放弃机会,一式“君临天下”独尊箫口猛冲怒劲,直往对方胸口击去,砰地一响,萧铁胜闷哼,倒跌数步。
    耶律神光见状大骇,龟蛇剑佯攻一招,蓦又射出毒针,喝道:“射你眼睛!”实则连夜无群胸腿全射去,乘机抽身逃退。
    夜无群岂是易与之辈,但见毒针闪青光,已知毒性甚强,猛喝一声,身形倒飞冲天,独尊箫盘下旋扫,毒针尽被击落,见得敌人脱逃,猛劲再追,三百军强势攻前。
    又杀得辽军人仰马翻,那萧铁胜见情势不对,竟然倒地装死,逃过一劫。
    夜无群引军再破三里,终见天祚帝车马大阵,心下一喜,看来首功将立,自是全力搏击,天祚帝等人没命奔逃,一副亡国模样,十分可怜。
    再追两里之际,忽见南方大军掀天,耶律大石终引军回师,救驾而来,天祚帝见状大喜,直道:“大石吾臣,快挡妖敌!”拚命驭马奔去。
    耶律大石兵分两路,一路护向天祚帝,道:“皇上且莫惊,待我抗强敌便是!”
    天祚帝欣喜:“快去快去!”终逃入新军怀抱,方笃定不少。
    耶律大石狂马奔前,先是下令弓箭数排射去,三百军一时不查,数人已伤亡,夜无群赶忙挡来,耶律大石冷喝:“番兵敢不退么?”利枪猛刺而去,夜无群冷笑,独尊箫再次劈出,锵锵锵锵连劈数次,但觉耶律大石武功果然硬实,恐非三招两式能解决。
    耶律大石更觉此人功夫了得,强战下去将必吃亏,登下令改采游斗,一时战局拉开,不断以强弓怒箭对付,纵使三百军勇猛,经此强弓怒箭射杀,竟也伤亡连连。
    夜无群纵知自己能保命,然三百军跟己而战,若全军覆没,无法带回,将十分难看,终下令撤退,冷哼道:“以多胜少,算何英雄好汉,有胆等我大军到来!”再攻三招迫退敌军,方始扬长而去。
    耶律大石志在护驾,故未追截,瞧得敌军退去,暗暗轻叹,小小三百军已杀得辽军人仰马翻,金国威力不容小觑。下令半军护送天祚帝退去,自己则四处搜寻以防另有埋伏。至于诈死萧铁胜则乘机逃向燕京,和萧奉先会合,以暂时得以苟安保命。
    宋两利、夜惊容则仍躲在龙马河山林附近,他俩仍对忽必瑞盗宝一事甚感兴趣,毕竟此河在辽国境内,且位居要害,纵使未派遣大军,只放秘哨,亦能掌握行踪,想毫无痕迹全部遁走,实是不易。然忽必瑞却自信满满,得意直笑,待辽军退走之际,随又带领两人往渡口上游潜去。
    行约半里,终抵先前阻挡水流形成波涛之窄河口处,忽必瑞猛丢石块落水,叫道:“快出来吧!”赫见荆善射从水底冒出,喘口大气笑道:“爽极了,全数无失!”复见帮众一一冒出水面,宝箱竟也浮现。
    宋两利、夜惊容诧讶不已,原以为宝藏已顺水流去,谁知水神帮弟兄却逆势操作,直往上游送去,难怪辽军寻之不着。
    忽必瑞呵呵笑道:“如何?本帮主不笨吧?若随河飘落中下游,辽军必定守株待兔以夺回,何不逃往上游,只短短半里路,既简单又方便,谁都料之不着!”
    宋两利笑道:“妙计!”
    夜惊容道:“看来你才是神了!”
    忽必瑞干笑:“不敢当,只是沾点神气而已。一切全由小神童感染,在下不敢居功!”
    又自虔诚拜礼。
    宋两利笑道:“少拍马屁!”
    忽必瑞道:“弟子句句实言,打从遇上您后,运势顿时好转,发财不断,这是不争事实。”
    宋两利叹笑:“爱屁便屁吧!”
    忽必瑞道:“是神迹,不是屁话!”
    宋两利笑道:“快搬吧,要他们浸一辈子冷水不成?”
    忽必瑞才想及要事,笑道:“下回再说!”立即唤向荆善射等人将宝箱一一搬上岸,随又移往预定寻妥之秘密地区,埋入地底,落个水落无痕。
    虽百余箱之多,但水神帮弟兄经验丰富,只花半时辰即已搞定。
    事后忽必瑞欣笑不已,有了双重宝藏,富可敌国已非虚假。
    夜惊容道:“你现在可算是塞外第一富豪,恐连金国亦无法比拟!”
    忽必瑞耸耸肩,自得一笑:“哪里哪里!天助神助也!”忽觉不该略去宋两利,干笑道:“当然,财富是和小神童共享,咱不但要成为塞外第一富豪,且回大宋发财,成为关内第一富豪才过瘾!”
    宋两利道:“有本事,尽管发财,但要我搬大宋皇宫宝藏,我可不干!”
    忽必瑞干笑:“怎可太岁头上动土,咱只搬童贯、蔡京那些奸官媪相之财,落个皆大欢喜!”
    宋两利忽想起上次搜及童贯书房那张藏宝图,应大有可为,尤其忽必瑞对运送巨型东西甚有经验,哪天得请他搬运为是。道:“中原发财之事暂且不谈,现在又将如何?辽国宝藏恐被你搬光了吧?”
    忽必瑞道:“燕京总有漏网之鱼。”
    宋两利道:“你倒贪得可以!”
    忽必瑞笑道:“不义之财,人人可得!咱往燕京去?”
    宋两利转向夜惊容,想征得意见。
    夜惊容道:“金军已破临潢府,现再攻及大定府,以完颜宗翰之能,应无问题,咱盯紧天祚帝便是。”
    忽必瑞击掌笑道:“好气魄,辽国看来气数已尽!”
    当下众人选了路子,复往燕京潜去。
    然行约十里之际,忽见辽军改采百丈一哨,且前后三关封锁,众人不禁头疼,显然耶律大石已知危难而布下重兵,想无声无息穿破封锁网,实不容易。
    忽必瑞道:“看来得花点时间,这耶律大石乃辽国第一猛将,用兵神速不说,手底下功夫亦甚了得,咱犯不着去惹他,且绕道而行,再等待机会出击,毕竟天祚帝已躲入燕京,若无大军逼迫,他根本不会离开,咱也发不了财,至于挖地道,已嫌过慢。”
    宋两利接受意见,众人遂放缓脚步,绕道而行,然十万兵,封锁数十里,得花费不少时间。
    一场耐力、斗智已然展开。
    两天后。
    金军仍频频攻击中京大定府,童贯军却已从南方逼近的燕京城。天祚帝刚刚入城又传战事,实捣得他六神无主。
    然辽国第二战将乃属余都姑,第三战将即属西军太师萧干,他虽隶属萧奉先,却自成一体,引兵作战绝不含糊,在得知宋军来犯之际,决定先行出击,遂引兵十万,前行数十里,暗伏鬼虎林,以收奇袭之效。
    童贯军先在高阳关大破辽军,自认不可一世,且行及良石镇之际,又会合雄州守将刘延庆,兵力徒增数万,气势更为高炽,已自长驱直入,嚣张狂横。那刘延庆当属童贯体系,夸浮犹在,自请先锋官,配合郭药师引军八万前行,童贯乐于坐收其成,固守中军后卫。
    良石镇一过,即是鬼虎林区,郭药师但觉行人稀少,气氛怪异,终请刘延庆暂缓脚步,先派人搜林再说,岂知刘延庆不理,喝道:“大宋二十万军当前,难不成辽军全数来挡?纵使鬼虎林藏得二万兵,照样打得他落花流水。”
    刘延庆满脸麻点,原甚丑陋,想蓄胡子又稀稀疏疏,其貌不扬,且无气势,以前战功全靠打游击捞点小土匪玩玩,他却搭上童贯线路,始被提拔升官,自想大大表现以报恩公。而那郭药师乃辽军降将,刘延庆压根儿瞧之不起,怎肯采其意见。不但未放缓脚步,甚至一声令下,且当林中藏土匪,想强行踏破敌窟以显威风,数万骑终强冲而去。
    郭药师暗自轻叹,外行领导内行,此战如何能打?遂要儿子小心为要,不管是否设有埋伏,孙子兵法有云:“逢林莫入!”其戒条仍得兼顾,父子俩又不能不动,遂奔行斜路,有意绕着林区外围而行,只是做得甚是小心,并未被识破。
    林中萧干军隐藏甚密,且早设下陷阱,以山林为势,派出引诱残兵,现身敌军百丈距离,刘延庆大喜:“果有贼兵百人,咱活捉逼供!”一声令下,强骑直追。残兵直往溪涧逃窜,刘延庆不疑有诈,猎杀不断。复再追入里许,残兵突地反身回射利箭,宋军惊慌挡去,刘延庆仍不肯退,强行追来。岂知溪涧尽头乃小瀑布,山势陡高,上头猝地出现辽军无数,利箭千万支射来。宋军一时中箭无数,唉声遍处,刘延庆这才知中得对方请君入瓮之计,人骇之下猛吼快退快退。
    宋军一乱,左右鸟兽散去。
    辽将萧干大喝出击,右侧坡地滚落无数巨木,压倒无数宋军,左侧凹谷焚起野草,烧得宋军四处乱窜。萧干却和副将洪贵、赵兴兵分三路,围吞过来。
    宋军陷入一片惊慌混乱中,怎能作战,已兵败如山倒,被杀得尸横遍野,哀嚎连连。
    郭药师父子终见悲剧,庆幸自己并未冲入林区。然辽军竟然出兵十万之多,两人仍陷重围,郭药师不得不采突围作战,硬是带领万余骑,相准较弱之洪贵部队,以利箭强弩之势冲穿突围而去。
    郭药师见战况紧急,赶忙放出信号弹,直冲天际,后头童贯见着已惊:“怎传求救?难道中伏?”顾不得思考,强令下达,大军快速奔来。
    萧干截击成功,见好即收,立即鸣金收兵,辽军三路退去。
    刘延庆终能喘息,点将之下,竟然死伤五万余,脸面实是丢尽,他岂敢面对童贯,招来郭药师,道:“你了解敌军,且知地形,我军受击损失惨重,得扳回一城,趁对方退躲,再袭击回来,否则脸面难看。”
    郭药师亦觉如此,遂盘算状况,道:“后头十里处另有流花河,对方必设伏于对岸,只要潜行破去,仍大有可为。”
    刘延庆道:“就此定计!两万军正面叫阵,一万军潜水过河以杀敌。至于童贯处,派人掩饰即可!”不等郭药师回答,立即调派二十骑回报,剩下者兵分两路,由郭药师父子引领秘密行去,刘延庆仍正面叫阵杀敌。
    此时已近黄昏,待追至流花河,天色更黯。刘延庆佯装攻敌,对岸果然屯有重兵,不断反击,刘延庆表面叫骂,暗地却喜,只要郭药师父子潜过河,必杀他片甲不留。
    双方遂在拉锯叫阵中渡过,流花河界始终无人可超越。
    眨眼已快至二更天,战况越显诡异,任何风吹草动亦受惊吓。
    夜黑风高,草木皆兵。
    郭药师父子已从远处渡河,且迂回潜至辽军埋伏处,暗自窥探下,果然见得无数辽军伏动,目标全盯向流花河对岸,郭药师暗道大好机会,遂编排攻击路线,且头绑黄带以区分。
    郭药师在左,郭药强在右,一声令下,宋军疯狂杀出,霎时刀光枪影,吼声撼天。
    辽军怎知另有伏兵,一时受摧残,已显慌张,守将洪贵喝道:“别怕稳住,我们有十万大军!”辽军军心稍定,郭药师更喝:“大宋有二十万军已杀来!”宋军气势高昂。那对岸刘延庆见及郭药师偷袭成功,登时喝及手下强行渡河,顿时形成三面夹攻局面。
    后头童贯军见及战事再起,且为大宋军攻势强劲,知道胜算在握,喝着辛兴宗、童强两路先锋赶来支援。
    那千军万马奔腾之势,确能撼山动岳,吞天掠地。童贯不断威喝,享受千古英雄莫过于此之雄霸气概。
    那郭药师父子为抢战功,更杀得辽军人仰马翻,血流成河,守将洪贵几乎抵挡不住,刘延庆更抢攻渡河,为复白天之仇,简直杀若狂人,个个变成野兽厉虎般吞噬辽狗恶兵。
    洪贵已伤痕累累,却不见萧干及赵兴回师解救,不禁发出厉啸:“将军快来救危啊—
    —”声音已吞没杀伐之中,辽军确已险象环生,随时可能被歼灭。
    然郭药师却发现不对,照白天估算辽军应有十万军,纵使一役折损数千或万余,亦有八九万军之多,怎只剩目前万余兵在作殊死战?其他大军藏在何处?心念方起,正在揣想之际,蓦见西方、南方火光大作,奔马狂飙,郭药师暗道完了,辽军分明以此万余军为饵,再次施行请军入瓮毒计,那萧干、赵兴正从四面八方攻击,目标不是先锋部队,而是童贯所引导之中军,凭童贯用兵之笨拙,又怎是萧干之敌?
    郭药师悟出此点,哪显得再杀洪贵军,将此阵交予刘延庆处理,且唤回爱子郭药强,引兵八千,回师欲解童贯危难。然住过河之际,已受辽军封锁。冷箭直放,冲势因而受挫,陷入苦战之中。
    那童贯军原是意气风发强势冲来,怎料到左右另有埋伏,在冲至一小山坡之际,萧干、赵兴双军登时发难,一阵木材枯枝燃滚似火海冲将下来,童贯军简直吓得心胆俱死,眼看死伤至少数千,在慌乱闪逃之际,双军怒箭直放,又射杀数千宋军,童贯不得不下令撤退,然却不知退向何方,已和童强、辛兴宗形成三头马车,各自找路钻去。
    在地形难熟之下,无数宋军落入险谷窄道之中,全数被歼屠殆尽,一时哀嚎连天,战况凄烈。
    童贯瞧得大宋军不断被杀,已面红眼凸,狂怒咆哮,不断吼着:“敢杀我宋军,敢杀我宋军!”却仍惨败连连,无法整军再战。
    那辛兴宗仍算稍有本事,慌乱窜逃数里之际,终觉分散三路实易中伏,干脆喝回童强军,随又右移会合童贯军,道:“敌军左翼较弱,咱一鼓作气破他!”童贯慌了心,唯他是从,急道:“快突围,快突围!”三路军整合数万人,直往左翼又去。
    那左翼正是副将赵兴把关,他原以偷袭、游击作战为主,见得童贯整合大军回攻,立即兵分两路,自己明攻,另一路则暗袭,靠着黑夜掩护,竟仍强抗不退。
    童强最是嗔恨被杀得毫无招架余地,终灵机一动,不再硬拚,突地拉下身分,换穿敌装,潜往赵兴附近,逮到机会,冷箭一放,竟然射中赵兴左肩背,赵兴诧骇,登时喝令宰杀冒充者,童强却因偷袭成功,哈哈怒笑跳出,狂吼着:“我宰了敌将,我宰了敌将!”突生神力,抓来地上扫刀,勇猛无比砍敌而去。
    童贯纵是战术一团乱,然他亦拜在阴阳老怪门下,硬功夫仍可端上抬面耍耍,见得赵兴受创,一股怒火正想宣泄,猛地掠身扑前,凌空大喝快射箭!宋军强射十余箭,杀得赵兴急于反挡,童贯趁此扑下,一掌打得赵兴跌退。他抢抽随身宝剑,拚命刺去,凑巧童强大刀亦砍斩过来。刀剑齐下,赵兴避之不及,闷呃一声,胸肚皆被截中,狂吐红血,终一命呜呼丧毙。
    童强哈哈大笑:“我宰了辽将!”
    童贯却喝:“是本帅先刺中!”
    童强道:“我的大刀先砍中肚腹!”
    童贯怒道:“本帅利剑刺穿他心脉,才收拾对方,你想跟我争么!”怒目一瞪,童强这才知身分,不敢多言,暗哼一声,杀向辽军以出气。
    童贯立即斩下赵兴脑袋,厉吼道:“辽将已败,还在作困兽之斗么!”
    辽军虽慌,但萧干立即喝喊:“赵兴只是小头领,不足为奇,本帅仍在此,快歼灭丧家之犬!”一声令下,辽军士气大振,登又反攻,杀得宋军招架沉重。
    辛兴宗急速赶来,道:“敌暗我明,不宜久留,快突围而去。”
    童贯又觉压力上身,哪顾得方才喜悦,还是老命要紧。登时同意,合著众军拚命冲杀突围。
    辽军少了赵兴指挥,终现缺口,童贯等人始能杀出一条血路,策马狂奔逃去。
    萧干原想追击,然天色将亮,若拉开部队,恐有不便,遂下令反扑刘延庆那头,以期能会合洪贵单。
    数万辽军回师扑来,刘延庆这头早已战得七零八落,死伤无数,怎能抵挡大军,只能下令撤退,郭药师父子乃折损最少一队,然辽军已至,无法再战,已配合刘延庆退逃而去。
    萧干奔往流花河,洪贵己身负重伤迎来,强装英勇说道:“我们挺下去了!”
    萧干见尸横遍野,暗自落泪,却装豪气道:“以一万军换敌人十万军,划得来!”
    搂起洪贵,扶他上马,辽军这才趁夜退守山林,结束此一战役。
    童贯军一连逃退数十里,躲回雄州城,乃能稍稍安心,不久刘延庆、郭药师亦返回,个个伤痕处处,狼狈不堪。
    败兵之将自不言勇,只是作样招呼,找得治伤借口,各自退去,然众人皆想知此次战役到底折损多少兵?
    郭药师暗自盘算,童贯军顶多带回三万兵,刘延庆约万余兵,自己带回七千兵,总数约五万余兵,一天一夜战役竟然损失十余万兵。他不禁揣想,是自己无能,抑或另有原因?几经思考,方知大宋军一向夸大自居,且刚愎自用,如若刘延庆不入鬼虎林,怎会引来惨重伤亡?童贯亦且是脓包,只顾意气风发,竟然行事不派左右双哨,实是外行。暗暗泱定下次若有战事,决不能完全听令行事,否则必重蹈覆辙,老命不保。
    童贯在得知伤亡后,当然发飙,且自夸若非亲自宰了敌将赵兴,焉能突围,众臣怎敢争抗。然发飙后仍得面对现实,如今只剩五万兵,怎能作战?何况那萧干的确诡计多端,再遇上他,恐亦难逃好处。今日出征乃实践联金灭辽之约,现在已战过,剩下应是金军问题,且请赵良嗣前去金国,说明大宋已破去高阳关,且战至燕京南方,控制大局,要对方出兵方是。至于战败一事且隐瞒不说,否则弱了威风,老脸难看,传回大宋,岂非不妙。
    他遂修书一封,遣兵送返汴京,要赵良嗣前来,并报喜拿下高阳关,至于折损败战一事,只字不提。
    次日童贯又恢复霸气,要副将操兵附近奔腾,装出常胜军气概,副将为提升士气,立即照办,万马奔腾下,终自我催眠疗伤,自动忘记那场惨痛伤亡。
    辽军纵使大败童贯军,然北方中京大定府已被金军完颜宗翰及降将余都姑所破去,战将萧明惨死,萧家军更折损殆尽,消息传回燕京,天祚帝又开始坐立难安。
    想及燕京南靠大宋,金兵又来,岂非形成双面夹攻?届时欲逃无路,或许移往西京大同府,且必要时出关,躲向西夏王那头,荣华富贵仍少不了,反正辽国已乱糟糟,战事连连,便交由那些好战者去战,若摆平了再回朝坐镇不迟。
    天祚帝轻轻一叹,那余都姑何其勇猛,逼他背叛实是一项错误,然事已至此,又怎能挽回呢?当下决定开溜,遂留下太子秦晋王耶律淳坐镇燕京城,他则和耶律神光、萧奉先,以及偷偷逃回燕京苟活之萧铁胜等人,带着皇眷,又往西京潜移逃去。
    消息传至耶律大石耳中,简直让他无法接受,嗔骂不已:“将士在外拚死拚活,皇上却到处开溜,简直师出无名,为何而战?”眼看士气低落,根本难以发挥战力。
    耶律大石不得不赶回燕京,召得众臣共商大计。
    秘室聚集战将萧干,汉人相官李处温,秦晋王耶律淳,其妻普贤女,以及军师方墨等几位重要人物。
    耶律大石劈头一句便是:“皇上不该离去,辽军根本师出无名,无法作战。”
    耶律淳个性较温和,道:“或可请父皇回来!”
    耶律大石道:“他何时听劝过,老听奸相萧奉先计谋,弄得辽国几近亡国!他铁定不肯返回。”
    李处温道:“若能退敌,自能回师。”
    耶律大石道:“士气皆无,如何能战!师出无名!”
    萧干道:“不错,皇上都已溜走,军队实难要他们拚命。”
    军师方墨道:“此事不解决,三天之内,燕京必破。”
    耶律淳诧道:“怎会?萧都统不是刚败童贯军?”
    方墨道:“童贯是草包,不堪一击,真正厉害的是金军,他们已被去大定府,士气大炽,又往燕京逼来,辽军若无法一决死战,只有投降命运。”
    耶律淳道:“那该如何是好?”
    众人陷入愁思。
    耶律大石却早有定见,冷目凝向耶律淳,郑重说道:“废天祚帝,立太子您为新帝!”
    此语一出,简直造反,吓得众人不知所措。
    耶律大石冷道:“话已说出,横竖只有一死,诸位若有远见,应知只有此法可行!”
    萧干首先表态:“天祚帝胆小,恐无法再为一国之君,尚请太子继位。”
    两将握有兵权,李处温等人岂敢不从,立即下跪拜礼硬喊耶律淳为吾皇万岁,拜得耶律淳及其妻不知所措。
    方墨亦下跪拜礼,直道此法可行。
    耶律大石和萧干当然高兴,立即商量帝号为“天赐帝”,并降封天祚帝为湘阴王。
    一时吾皇万岁喊声不断,耶律淳终打鸭子上架被拥立为帝,其妻并封为萧德妃,天赐帝朝代立即成立。
    待选得正午良辰吉时,众臣对外宣布,霎时举城欢腾,辽军士气大振,决心拚一死命以抵挡敌军来犯。
    耶律大石见军心稳定,始再次赶往前线把关。
    那燕京即北京城,其北向早自秦汉以来即筑有长城,耶律大石以此为屏障,拥兵数万以守关,那金车完颜宗翰、余都姑、夜无群引军杀至,却因耶律大石战术了得,连战三回皆无功而退。完颜宗翰不禁佩服遇到敌手。然他并非匹夫之勇,长城既高且险,岂是一时可攻下,尤其辽国另立新帝,提升不少士气,毋需抢其锋头,且将战事延后,待暗中瓦解其士气再行攻击不迟。
    他遂招来余都姑及夜无群于密室。道:“辽国另立新帝,火气正旺,咱不急着攻击,我看换个方式,无群你潜去会见惊容,要她破坏辽城士气,那个小道士别的不行,妖法似乎不弱,应可利用。”
    夜无群正愁找不到师妹,如今既得命令,当然一口答应没问题,心念直转,若能和师妹共同灭辽,实是美事一件,当然如能收拾宋两利,岂非更妙。
    完颜宗翰转往余都姑,道:“余副将你和天祚帝有不共戴天之仇,他既已开溜,留你在此作战反而名不正言不顺,你且另从他处围捕昏君,以报血海深仇方是。”
    余都姑道:“属下可先破去燕京,再去寻人。”
    完颜宗翰道:“不必如此,阿骨打皇帝已亲征,想必将至此处,你是伏兵,前去追杀天祚帝,自能挫辽国士气,然后回身反攻,辽国必灭。”
    余都姑当然欣喜如此安排,道:“将军既有计画,属下遵办便是。”
    完颜宗翰笑道:“此次能破数城,余副将功不可没,本帅甚是感激,待日后论功行赏,你将居首位!”
    余都姑拱手道:“多谢将军提拔!”完颜宗翰笑得更开朗,余都姑挂念血海深仇,终告别离去。
    夜无群亦急于寻着师妹,不再耽搁,立即告退。
    完颜宗翰手持粗胡,遥望南方,自得一笑:“灭去辽国,大宋时辰不多矣!”
    金军强悍无比,又有极乐圣王坐镇,大宋奢淫若辽,迟早要亡,每想及此,他即邪笑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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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荣勤 发表于 2017-3-23 23:41:47

第13卷第九章妖官淫帝
    天祚帝已躲往张北城附近山区,一处神秘鸳鸯泊行馆。
    此行馆已离西京大同府不远,在此逍遥几天,自是畅快。
    见及鸳鸯泊乃双湖合并,鸳鸯成双成对,勾起天祚帝和文妃萧瑟瑟曾在此大谈恋爱,然往事只堪回味,且把小玉儿当文妃替身,邀至船上饮酒作乐,且幸了她以排遣思念之情。
    天祚帝根本不知耶律大石已另立新帝一事,仍暗自夸赞自己处置得宜,避开战事,终能享得浮生妙境。
    萧奉先等人亦难得放下悬于肩头担子,毕竟数月逃难滋味并不好受,且得背负皇帝怪罪压力,萧奉先头发竟已斑白不少,幸好躲及此处,往后日子将渐渐安定。
    然好事多磨,坏事连连,昏君奸相虽避开大军追逐,却难逃小兵潜跟,宋两利、忽必瑞及夜惊容早探知昏君下落,迂回潜至鸳鸯湖。
    此处除了萧铁胜引兵几千,四处护守外,根本未见高手,三人经易可穿过封锁,潜抵行宫。
    只见得湖中画舫摇曳,天祚帝仍陶醉玩乐之中,根本未见亡国之苦。
    忽必瑞不禁捉笑道:“这家伙倒是天生昏庸高手,连帝位都被废去,还能如此逍遥。”
    宋两利道:“他可能仍不知此事!咱只顾着发财,其他管不着!”
    夜惊容道:“萧奉先是奸相,害死不少人,教训一番亦是应该!”
    宋两利道:“他该留给余都姑,不过揍他几拳亦行!”
    夜惊容同意,揉拳擦掌,准备找人。
    忽必瑞道:“反正敌人不多,咱来个明抢,尤其天祚帝身上那块玉佩,值不少钱!”
    宋两利笑道:“那就动手吧!另外那小国师耶律神光也会耍毒,一并作掉,以替天行道!”
    三人想定,立即潜往岸边另一艘画舫,解下绳索,潜入舫中,伏于仓房,免被发觉,随后发掌于空,藉以推动飘行,渐渐靠近天祚帝。
    护卫见状冷喝:“是谁?皇上在此,不准过来!”三人不答。画舫再近,护卫但觉空船,不想理会,岂知三人突地发难,快速射弹过来,护卫想叫已来不及,四人全被放倒。
    天祚帝顿觉有变,待要喝人,忽必瑞猛冲进来,一式饿虎扑羊,逮个正着,四位弹琴宫女惊闪,小玉儿则酥胸半露,失魂落魄不知所措,夜惊容原是追进,突见小玉儿暴露,急又闪出,纵使她们伪装黑脸汉人,脸面仍现红云。
    宋两利则无顾忌,安抚宫女,道:“没事,只是找他算点帐而已,你们先回去!”
    小玉儿及四名宫女赶忙奔往另一画舫,惊慌划去。
    天祚帝怔骇中带着怒意:“何方妖人如此大胆,敢对本皇无礼?”
    忽必瑞一手敲下其皇冠,讪笑道:“你早已不是王啦!还嚣张什么?”见及腰身玉佩果然值钱,伸手猛扯,叭然一响,腰带虽断,却连龙袍扯出裂缝,忽必瑞急笑道:“抱歉抱歉,贪财贪财!”
    天祚帝红着脸,不敢吭声,忽必瑞将玉佩揣入怀中,随又翻找天祚帝全身,搔得他扭扭闪闪,终忍不住闪笑,随又拉下脸,冷道:“你们待要如何?大军若来,必定难逃!”
    忽必瑞斥道:“什么大军?凭萧奉先那几下子,有个笑话不知你听过没?萧家军是妓院跑龙套的,你就是龟公帝!”
    天祚帝喝道:“大胆!”话未说完,忽必瑞猛敲其脑袋,喝道:“你才大胆!”
    天祚帝果然闭嘴,看来对方是亡命之徒,少惹为妙。
    此时宫女已上岸,这一叫喊,全馆轰乱,萧奉先引着萧铁胜、耶律神光冲向湖面,士兵亦全部调来,挤得层层人墙。
    天祚帝道:“大军己至,三位若肯放本皇离去,既往不咎!”
    忽必瑞道:“放你可以,有两个条件,一是把所有宝物给拿出来,二是叫萧奉先阉掉卵蛋,反正他跟得那么紧,干脆当太监算了!”宋两利、夜惊容闻得想笑,唯他这老油条想得出此名堂。
    天祚帝受制对方,只能应允,忽必瑞遂将人抓出舱外,炫向四周,笑道:“这就是你们的废王,他落入我手中,不知各位有何想法或意见?”
    宋两利、夜惊容为掩身分,故不愿多开口,只在一旁掠阵,且让忽必瑞尽情发挥。
    萧奉先见状冷斥:“还不快放开皇上,速速离开,饶你们不死!”
    忽必瑞拍向天祚帝脑袋:“老兄,该你回答啦!”
    天祚帝挣扎着,仍说了,道:“他要宝藏,且萧相立即阉割净身……”
    此语一出,萧奉先脸色大变:“皇上怎可答应此条件?”
    天祚帝道:“他以性命相逼,萧相快答应吧!”
    萧奉先道:“臣乃一国之相……”
    天祚帝道:“是朕老命重要,还是你重要?”
    忽必瑞、宋两利、夜惊容听得爽心不已,此道难题确让奸相棘手万分。
    萧奉先全身抖颤,小国师耶律神光却想替他解危,大喝一声,凌空飞渡,踏上先前画舫,再次扑来,天祚帝尖声急叫,深怕老命不保,宋两利最恨耍蛇剑者,猛地双掌凝力,一式天罡掌倒打出去,两道烈红热劲轰得耶律神光倒栽落水,跌得狼狈不堪。
    众人脸色大变,原来两位不起眼老百姓家伙才是厉害角色,已自投鼠忌器,不敢再动。
    耶律神光脸面难看,一时顾不得天祚帝安危,猛抓毒针,厉喝咆哮:“敢惹我小国师,让你毒死身亡!”毒针千支射出,宛若雨点密密麻麻喷来。
    宋两利当然不怕,毕竟对付玉采仪和蛇妖女皆曾碰上此局面,双手猛抬,用上“水柔功”,左右旋扫,一股漩涡般劲流即已封去。夜惊容更忌失闪,无双笛亦挥出劲道阻抗,双流混合,扫得毒针反弹噬去。
    耶律神光见势不妙,正待潜入水中逃去。宋两利岂能让他躲掉,摄脑大法顿展,强波迫去,一句“起来!”耶律神光脑门一沉,已然受摄,随即抬头,霎见毒针无数反扑,顿又吓醒,怔骇欲叫,却已过慢,毒针砸脸生疼仍算小事,那双贼眼却被射中,霎时痛激脑门,已自双手掩面,疼骇乱滚,跌沉湖底,无人理会。
    天祚帝首先斥骂:“活该,连本皇都敢暗算!”
    宋两利冷道:“死了也好,妖法乱搞,必伤无辜!”夜惊容支持此看法。
    忽必瑞瞄向萧奉先,邪声道:“好戏看完了么?轮你自己上演啦!”
    萧奉先已认出这批人即是在龙马河劫持宝物者,自知无法逃避,突地横心喝道:“好,我阉!”抢得左侧守卫利刀,即往下体割去,叭地一响,裤破血流,萧奉先哀呃尖叫,昏死过去,天祚帝脸色顿变,急叫:“萧相?!”萧铁胜急忙扑救,情况一度慌乱。
    忽必瑞怔诧愣住,这老奸相亦有忠肝义胆时刻?宋两利却道:“老奸耍诈,只割大腿内皮!”忽必瑞恍然,喝向天祚帝:“听到没?他在耍诈,欺君之罪该掉头!”
    天祚帝急道:“他不敢!”随要萧铁胜检查,萧铁胜道:“一片模糊,应是割了。”
    天祚帝望向忽必瑞,忽必瑞望向宋两利,宋两利道:“算啦!恶有恶报,他乃留给余都姑,说不定一割便亡,徒增憾事!”
    忽必瑞道:“算啦!把宝藏交出来!”天祚帝下令,护卫立即将宝藏搬出,足足仍有三十箱。
    忽必瑞满意道:“这才像话,该赏便赏,留着垫棺材不成!”
    天祚帝急道:“可以放了本皇吧?”
    忽必瑞道:“迟早,备马车,把宝藏装入里头!”
    天祚帝无奈,立即照办,三十箱得备三辆马车,幸好现成即有。待宝箱装妥,忽必瑞方押着天祚帝上岸,守卫刀枪尽出,却不敢逼近半步。
    天祚帝又祈道:“可以放了本皇吧?”
    忽必瑞道:“放了你,我们如何脱困?麻烦先送一程再说!”强押天祚帝上车,宋两利、夜惊容断后,终策马飞奔而去。
    辽军投鼠忌器,不敢行动,皇子敖鲁斡、习泥烈急要士兵追上,萧铁胜遂带领数百骑远远跟在后头。
    奔行十余里,终至另一险地,忽必瑞始放开天祚帝,并恐吓道:“不必只顾这些宝物,顾顾你的王位吧!耶律大石已另立新帝,你已被贬成衰人,还以为自己了不得!”
    天祚帝诧中带怒:“他敢!”
    忽必瑞道:“都已做了,哪还敢不敢!”
    宋两利道:“天下皆知,唯你不知!滚吧!辽国将灭,留你下来接受报应!”一手推出,天祚帝哀呃滚落地面,马车快速冲入林中。
    天祚帝却未喊疼,满脑子想着忽必瑞所言,耶律大石胆敢背叛,另立新帝?那人又是谁?耶律淳,他敢吗?
    萧铁胜快马赶来,终接回天祚帝。原应直接奔回鸳鸯湖,天祚帝却命令直往附近丰安城打听消息,果然有所传言。然城中人见天祚帝官模官样,怎敢明说,至于守将当然回答不知,以免掉头,故探不出正确消息。
    天祚帝怕出现过久,引来敌军,终催骑再次逃回鸳鸯湖,想找萧奉先商量。
    萧铁胜引带至病房,萧奉先已清醒,裤裆故意裹得大包,以装重伤。
    天祚帝急道:“疼吗?”
    萧奉先故意下不了床,强忍痛楚道:“为了皇上,任何牺牲皆值得。”
    天祚帝道:“你明理便好,相国一职仍由你担当,毕竟大宋有童贯封太师、枢密使,你任相职,无人敢讲话!”
    萧奉先道:“多谢皇上!”老泪为之纵横。
    天祚帝待他哭够,始道:“耶律大石已谋反,另立新帝!外头已传言不断。”
    萧奉先诧道:“他敢?!”
    天祚帝道:“看是不假,听说是立秦晋王为帝。”
    萧奉先怒道:“反了,当真反了!”
    天祚帝道:“朕是否返回燕京,收拾他们?”
    萧奉先暗忖,若耶律大石真的谋反,此去岂非自投罗网,登时说道:“皇上千万别回去,待事情明朗再说,否则有性命之危!”
    天祚帝道:“朕亦想及此,可是若不处理,难不成当真要让出王位?你替我想个法子。”
    萧奉先脑袋直转,天祚帝确实不能废,否则自己岂非完蛋,然耶律大石威力又非易与之辈,弄个不好,必引来杀身之祸。盘算过后,有了决定,道:“秦晋王多病,可能活不了多久,依臣看来,耶律大石立新帝,其最终目的便想将文妃之子即晋王敖鲁斡扶正,毕竟他和文妃交情甚笃,且欣赏晋王,故皇上得先赐死晋王,断其后路,耶律大石将无戏可唱,只能乖乖听话。”
    天祚帝道:“他当真如此想?”
    萧奉先道:“必错不了,臣在当时,常听及手下言及此,只是不敢任意乱奏,以免皇上引起误会,然此性命攸关时又另当别论,皇上应立时拿定主意!”
    天祚帝一时陷入长考,毕竟死了文妃已感内疚,再赐死她儿子,手段似乎残忍些。
    萧奉先献此计乃先除晋王,以便将来自己妹妹元妃所生之子秦王定能继承帝位,至于耶律大石是否如此盘算,已是其次之事。见及天祚帝犹豫,萧奉先又道:“皇上,生死攸关,帝位为重,何况赐死晋王,那叛将余都姑亦可能再回皇上身边。”
    天祚帝忙道:“怎解?”
    萧奉先道:“余都姑原即和文妃串通欲立晋王为帝,只是事发逃亡,皇上若赐死晋王,断了他后路,再召告原谅他过失,动之以情,他焉有不悔改之理?”
    天祚帝登时欣笑:“有道理!有了余都统,简直胜过百万兵,朕自该拉拢他!”
    萧奉先道:“唯该先做的是先断祸根。”
    天祚帝道:“也罢,晋王应知朕难处,赐他一死便是!”
    萧奉先登时暗喜,表情却沉重,道:“皇上英明。”
    天祚帝立即降旨,要萧铁胜前去宣知晋王,萧奉先终放下心头最重一块铅。
    然那晋王敖鲁斡在得知赐死之后,面无表情冲至病房,天祚帝、萧奉先心虚而骇,萧铁胜立即抽剑护驾,怒道:“你想谋反么?”
    敖鲁斡冷声道:“皇上终于动到我头上了?外头传你昏庸淫乱,我且不信,但你龟缩得听信奸相危害臣民,甚至大辽,如今国之将亡,你仍执迷不悟吗?我死事小,辽国亡于你手,亡于奸相之手才让我不甘和可耻!”突地抽出匕首,没命扑向萧奉先。萧铁胜大喝,利剑刺来,他仍不躲,任由利剑穿心,照样扑至萧奉先床头,匕首拚命杀刺,萧奉先惊骇猛滚,跌落床下,晋王仍攻,然萧铁胜终非弱者,一剑已砍下其手臂,晋王倒撞墙头,哈哈大笑:“只恨我杀不了奸相,救不了辽国!”一吐鲜血,倒地毙命。
    天祚帝冷胃抽动,全身抽颤,晋王利刀似截入自己体内,赐死亲生儿子滋味并不好受。
    萧奉先身上又中数刀,幸好厚被挡去不少,未中要害,尽管如此,仍疼得他呻吟不断。
    萧铁胜将他扶回床上,并加以治疗,金创药抹去,疼痛始弱,不禁斥骂晋王乃大叛徒,应斩首示众。
    天祚帝道:“死了便死了!别再闹情绪!”终未同意,晋王始能全尸安葬。
    消息传出,皇族皆寒心,护卫更悲,那晋王不论人品气度皆受爱戴,谁知奸相一句话即赐死,众人岂非伴君如伴虎,随时将命丧可能?
    然身在奸相控制之下,皆敢怒不敢言,较为气怒者,终潜逃而去。一夜之间逃走近千军,实萧铁胜始料未及。
    天祚帝仍未觉犯下大错,想以此消息以召回爱将余都姑,特别交代广传消息,其心态又让众人心寒,潜逃人数又增许多。
    消息终传至余都姑耳中,他哪肯降,简直欲哭无泪,立即焚香膜拜,遥祭文妃骨肉,且誓死为晋王报仇。他只领三十骑为副手,仍不管辽军数千兵,在探得天祚帝躲于鸳鸯湖后,登时引军杀来,存心一拚死活。
    战将萧铁胜甚快得知消息余都姑只有三十骑,原只想避事心态突地转强,冷森暗斥:“任你余都姑多厉害,不信数千军抗不了你三十骑?”登时亲自迎战林区。
    这一交触,果然确定对方人数,狂态已起,冷道:“余都统,皇上想召你回朝,你从是不从?”
    余都姑冷道:“连众人爱戴的晋王皆赐死,他还能召得何人?”
    萧铁胜道:“别问那么多,皇上圣旨,你从是不从?若不从,准备人头落地!”
    余都姑突地说道:“我从!”
    萧铁胜诧道:“你从?!”
    余都姑道:“除非萧奉先等奸相自戕,否则免谈!”
    萧铁胜哈哈虐笑:“看你是痴人说梦话!”伸手一挥:“上!拿下叛国贼!”辽军登时扑来。
    然那余都姑更知擒贼擒王之理,竟然不退,且更狠猛掠身而起,身若快箭猛扑萧铁胜,利刀怒砍,一式“天打雷劈”最能显现恨怒之意,劈得正正中中。
    萧铁胜仗着枪法了得,不闪不避,一招“神龙摆尾”强封过来,刀枪交错,锵锵数响,火花四溅,萧铁胜虎口生疼,枪势已偏,幸仍能封住门面,不禁对余都姑扎实功夫另眼相看。
    余都姑一招无效,又要拚招,利刀猛截枪尖,身形不退,竟然撞向马匹,萧铁胜大喝找死,左手抽出匕首欲刺其肩头,岂知余都姑根本不避,硬让肩头中刀,亦要将其撞落马匹。
    那战马受吓,人立而起,萧铁胜又受攻击,一时难闪,终于落马。然他自信枪法了得,一招“万箭穿星”长枪直抖,欲封强刀。岂知余手下三十骑根本不战辽军,全数冲往萧铁胜,任他枪法了得,封去一刀、三枪、五箭,然又怎能封住三十大将联合攻击,一时失闪,左腿登时中枪,闷呃跪落地面,招式已乱。
    余都姑怎可失去此机,强势扑来,一刀砍向敌将脑袋,萧铁胜勉强回枪挡去,叭地一响,枪柄断裂,萧铁胜大骇,滚身欲逃,余都姑拚命再扑,怒刀再砍,叭地劈去,萧铁胜背脊裂出近尺伤痕,深及见骨,萧铁胜骇叫,没命想逃,余都姑厉喝:“挡我者死!”利刀一挥,砍下脑袋飞弹十数丈,脖子喷血如注,淋得辽军脸色大变,怔骇不已。
    余都姑原即在先声夺人,以收震慑之效,否则怎能退得了数千骑,登又咆哮:“挡我者死,昏君淫恶,不足你们为他卖命!”凌空掠起,抓向萧铁胜头颅,再砸首前排辽军,三十骑狠猛扑来,刀枪尽劈,复见十数人头弹空飞起,血注更喷若雨。
    辽军早心胆俱寒,且又无人指挥,前方一退,后方以为惨败,皆无心再战,登时甩头即逃,后方一逃,前方更心寒,终兵败如山倒,争先恐后作鸟兽散。
    余都姑知一鼓作气,在发现肩头伤势不重后,立即下令掠回马匹,三十一骑一并狂奔,气势自若长虹,追得辽军逃若丧家之犬,溃不成军。
    辽将萧铁胜三招不到即被砍下脑袋,以及辽军溃败消息传回鸳鸯湖后,多少人暗自击掌叫好。萧奉先却掉了半条命,直道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天祚帝更怒不可遏,气冲冲奔来,怒道:“你不是说赐死晋王,余都姑即会投降,结果呢?他已杀来要朕的命!”
    萧奉先道:“也许传言有误……”
    天祚帝冷斥:“那你便留下来听他解释吧!”
    萧奉先哪顾得伤势,立即跪身床上,急道:“皇上千万别留下微臣!我心忠诚,天地可鉴啊!”
    天祚帝冷斥:“何忠之有,全是毒计连篇,不但害死文妃,又逼死晋王,你还想要我让出江山不成!”
    萧奉先泣道:“臣已为皇上阉割净身,您该知我心啊!”
    天祚帝突地抢过守卫利刀,往萧奉先下体裤档砍去,刀落下,裤裆裂开,白布现形,刀再落下,白布掉落,那话儿清清楚楚摆在眼前,至于伤口,只不过左大腿一道浅痕罢了。
    天祚帝见状冷笑:“果然弄假,欺君之罪,砍你脑袋!”
    萧奉先怔骇,赶忙伏地叩头:“皇上饶命!奴才一时昏厥,根本不知此事,奴才罪该万死!”
    天祚帝仍想砍人,然利刀一落,实杀不下去,毕竟仍对元妃一分情,利刀一丢,冷道:“实想把你杀了,然又能挽回什么,你的帐,自行找余都姑算去,本皇已把你贬为庶人,从今尔后一刀两断,大辽宫廷无此号人物!”说完甩头即走。
    萧奉先急忙爬追,声泪俱下:“皇上千万则丢下奴才啊!至少也得看元妃面子,救臣一命啊!”连喊十数声,眼看天祚帝和皇族皆已收拾简单东西,匆匆逃去,他哪再奢望天祚帝出手相救,为今之计只能请求守卫帮忙。然他已被贬为庶人,守卫根本不理,甚至活该直骂,唯其长子萧昂及次子肃立赶忙奔来,兄弟帮忙扛起父亲,即往山林奔去,以避风险。
    然余都姑追得甚紧,且辽军逃兵更是布满山林,既是逃兵,多半同情晋王及恨死萧奉先,故皆指点奸相潜逃路线,余都姑率得三十骑猛追穷打,终在关帝岭上将奸相父子三人截住。
    萧奉先见得余都姑,登又下跪,老泪俱下,祈求道:“余都统您莫要怪我,一切皆是皇上主意,老朽只是依令行事而已,请饶了我这孤苦伶仃老人吧……”
    余都姑冷道:“临死仍想推责,你果然是大奸大恶!”
    萧奉先泣道:“老朽真的只是听令行事,请您高抬贵手,我有伤在身已活不久……”
    余都姑截口道:“住嘴,我在朝廷多年,会不知你的为人,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自杀,或是我来料理!”
    萧奉先仍泣求不已:“老朽无罪,我儿亦无罪啊……”
    余都姑冷喝:“你若无罪,那我和文妃、晋王都是大罪人?你两儿亦狼狈为奸多年,死有余辜!看你是自杀不了,我来代劳!”
    二话不说,利刀一砍,萧奉先人头落地,血喷如注,其两儿子见状拚命奔逃,余都姑冷道:“作恶多端,终有报应!”猛往前掠,一刀再刺萧昂心窝,回刀又刺中肃立咽喉,两人闷呃倒地,结束罪恶一生。
    余都姑轻叹:“文妃、晋王、驸马爷,尔等之仇已报,应可含笑九泉吧?或许关帝爷当真显灵,让奸臣父子死于关帝岭,实是死得其所!”
    另有天祚帝昏君未除,余都姑无暇料理奸相尸首,再次引领三十骑,追逐而去。
    宋两利、忽必瑞、夜惊容三人押着宝箱,奔至密林区,已碰上副帮主荆善射等水神帮弟兄,忽必瑞自是交代宝藏应藏何处,荆善射得令,立即押宝潜去。
    辽国宝藏几乎全落入水神帮手中,此乃忽必瑞最为爽心之处。欣喜说道:“有了这些宝藏,大概可以弄个小国玩玩!”
    宋两利道:“你也想当皇帝?”
    忽必瑞道:“当帮主不也过瘾?不过若招些太监、妃子,大概亦和皇帝差不多啦!”
    宋两利笑道:“届时再找个萧奉先大奸臣乱搞!”
    忽必瑞呵呵笑道:“铁定不会!这种奸人,我看到都想啃他肉,怎容他乱搞?小神童多虑啦!”忽有心念:“童贯家当也不少吧?咱去搬如何?”
    宋两利道:“好啊!反正辽国已无宝物,换地方发财亦对。”
    正谈话间,夜惊容突然意识到师父极乐圣王召唤,怔道:“师父已入关,正在召唤我们。”
    宋两利诧道:“啥事劳动大驾?”对于极乐圣王,敬畏居多。心念方想及圣王,立即受到感应,对方已近燕京城,并说道:“小神童你不是对破城甚感兴趣?本王邀你共襄盛举!”
    宋两利干笑道:“我一点都不感兴趣,您找别人吧!”
    极乐圣王道:“那便欣赏欣赏,你也修道法,把惊容一起带来,破城之事何等神圣!”
    夜惊容自知此乃师父命令,点头应是。
    宋两利无奈:“去就去吧!”心想圣王法力通玄,瞧他破城或可学点道法灵术,只要自己小心些,应无问题。
    极乐圣王笑道:“那便等你了。”说完幻影顿失。
    忽必瑞未受感应,不知状况,问道:“如何如何?结果如何?”
    宋两利道:“又可发财啦,极乐圣王要破燕京城,机会难得!”
    忽必瑞笑道:“这可好极!虽无大宝,捞点油水总错不了!”
    当下三人取向东南道,潜往的燕京城。
    一路上辽军怔忡不安,似知亡国之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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