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呀小丸子 发表于 2017-3-23 23:42:43

第九章巧识麻面女鬼
    行了三天已快抵太行山。
    宝贝兄弟识途老马,很快找到路线,直往山区行去。然而青青和昙花不会武功,走起路来甚是困难。郝宝心想如此行走下去,不但两人受苦,还得费时三天三夜也未必能赶到地头。遂决定一人背一个。郝宝较大,背起青青,郝贝则背着较瘦弱的昙花。如此腾掠起来自是快捷多了。
    青青和昙花虽感困窘,但为了赶路也只好将就些,只是两人脸颊可一直红热不退。
    掠走几座山峰、绝涧,在一处两山夹峙的险道上,郝宝忽然发现前头似有人拦路,立即机警地放缓脚步,想瞧瞧对方是谁?
    只见得那是两道青影,一胖一瘦直掠而来,停在宝贝兄弟丈余远地方。
    宝贝兄弟乍见来人已惊叫:“是孙大娘?!还有雪儿?!”
    孙大娘和雪儿已换上劲装,以前村妇村女模样尽妇而空。孙大娘虽然仍为发胖,却风韵犹存,头上还绑了扎凤彩巾,更加英气逼人。孙雪儿则甜美依旧,美目依然透着清新灵秀。她提着短剑,一副女中豪杰模样。
    想及和孙雪儿那段情,郝贝反而有点儿困窘,郝宝何尝不是如此,替父亲拉错红线,弄得双方十分尴尬,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不好意思。两人放下青青和昙花,立在当场,也不知如何是好。
    孙大娘和雪儿似已忘了以往种种,冷漠非常。
    孙大娘拱手道:“先尊你们两兄弟代理宫主之职,替本宫办了不少事情,还替玉女长老收了尸。在此向你们拜礼。”
    她和雪儿恭敬行礼,表情仍自冷漠。
    郝宝干笑道:“这是分内事,不必客气,咱们是不见不相识,只是你们此次前来拦路,不知是为了什么?”
    郝贝道:“是不是想跟我们一同回宫?”
    孙大娘冷道:“错了,正好相反。”
    郝贝怔愕:“相反?!你想拦人?”
    孙雪儿冷道:“不错。”
    郝贝已瞧往郝宝,不知她们用意何在。
    郝宝皱皱眉头:“大娘,都是自己人,你想拦路必定有什么原因,何不说出来听听?只要有道理,我自然听你的。”
    孙大娘闻言,脸色已转缓和:“不是我有意为难,而是情非得已,你先说说看,哪一个是小宫主?”
    “原来你们是想来此见小宫主的?!”郝宝心中稍安,指向青青:“她就是。”
    青青惊惧地向两人笑了一声:“你们好。”
    孙大娘盯向青青,暗自心惊,她果然八分神似宫主,遂和雪儿拜礼:“属下参见小宫主。”
    青青不懂礼数,急道:“你们别如此,快起来。”
    “多谢小宫主。”孙大娘和雪儿这才起身。
    郝宝道:“老天有眼,让本门留下小宫主,实是让人高兴,而且小宫主的病又治好了,由此可见本门将可从此一帆风顺。”
    “希望是如此。”孙大娘轻轻一叹,已恢复冷静,说道:“然而奇幻宫总坛是本门命脉所在,关系着本门生死存亡,属下虽然一直想进去参拜宫主,却为了顾忌有泄密可能而作罢。”
    郝宝道:“现在呢?你为何说是来阻止?难道我们有泄密可能……”
    忽然想到昙花,往她瞧去,昙花急道:“如果我不能去,那你们去好了,我回去便是……”
    郝宝正想以性命担保。孙大娘却说了:“不是你不能去。想及郝贝兄弟以前也非本门中人,他俩进去以后,仍能保住奇幻宫秘密,昙花姑娘是他友人,他要带你进去,我们自是信得过。”
    郝宝欣喜:“那不就好了,我以性命担保。”忽又想到青青,眉头一皱:“你们该不会是为了小宫主而来的吧?”
    孙大娘拱手凝重道:“正是。”
    郝宝惊诧:“什么?!你们怀疑小宫主身份?!”
    郝贝也叫道:“这太说不过去了,小宫主难道有让你们怀疑的地方?”
    郝大娘凝重道:“不是怀疑,而是谨慎。”
    郝宝冷笑:“谨慎跟怀疑有什么差别,我看你们根本就是在怀疑小宫主,谨慎只是藉口,我对你的怀疑感到很没面子。”
    青青已惊惧起来:“我也不知我是不是小宫主……你不让我去,我可以不去……”
    “你是小宫主。”郝宝坚定道:“不要相信她们胡说。”转向孙大娘,冷道:“孙大娘你该看得出来小宫主并非能够受到刺激的人,你不该在这时候说这种话,她就是小宫主,这其中有很多原因你不能明白,而我也不是随便就能相信人家的人。她经过了多少人证明,有惊天大师、我爷爷,还有麻面婆婆,更有宫主的血,这些都不能否定,你如此刺激小宫主,你知道对她伤害有多大吗?你再看看她的脸,不像宫主又像谁?你说出这种话,实在叫我很没面子为奇幻宫有你这种人而感到没面子。”
    青青已流出泪水:“阿宝哥别说了,我们回去吧!”
    “不行,你是小宫主,不回奇幻宫,回哪里?”
    孙大娘忽然跪了下来,泪水含眶:“小宫主恕罪.属下决无怀疑之心,若有怀疑,此臂为证。”反手抽出雪儿短剑,就想往自己左手臂砍去。
    郝宝惊叫:“你干什么?!”一掌打出,扫向孙大娘右手,孙大娘右手一偏,手臂没砍下来,却也划出一道三寸长伤口,鲜血直冒。
    青青已掩面而泣:“不要如此,千万不要如此。”
    郝宝急道:“有话慢慢说,我们相信你就是。”
    孙大娘已滚下泪来:“实非得已,还请小宫主恕罪。”
    郝宝急道:“恕你就是。快止血,雪儿快帮你娘止血。”
    孙雪儿也已眼睛泛红,闻言立即撕下衣角替她娘裹扎伤口。
    青青已泣不成声。昙花亦是难过非常。郝贝愣在一头,不知该如何是好。
    孙大娘脸色凝重,一点儿也不畏疼痛:“奇幻宫只有忠贞烈女,没有疑心狡黠之徒,属下之所以如此,并非怀疑小宫女身份.而是为了宫主的谨慎,她临终时曾交代玉女长老一件事,若将来有本门年轻女子回宫,必须经过一项试验,是以属下才前来拦人。”
    郝宝闻言方嘘了一口气:“你早说不就得了?何须弄得让人心惊肉跳?”
    孙大娘道:“属下想说,但苦无机会。”
    郝宝忽而觉得方才咄咄逼人,原是为了让青青免于难过,没想到却误了事,演变成如此局面,歉然道:“都是我的错,大娘请见谅。”
    孙大娘郑重道:“宫主拔刀相助,为了小宫主更是不惜恶言相向。这正是您的血性义气,属下自是敬佩万分,哪敢怪罪。”
    郝宝尴尬道:“大娘你也别叫我宫主,你年纪比我大得多,叫起来让我坐立不安,你先起来说话,跪着实在叫我难安。”
    孙大娘道:“奇幻宫只有敬佩没有强迫。属下敬你为代理宫主,亦是宫主,平常倒也罢了。此刻却不敢丝毫僭越。”
    郝宝困窘:“好吧!你看怎么样就怎么样,不过先站起来才好,你跪着,我浑身不自在。”
    “多谢宫主、小宫主。”
    青青也恢复镇定多了,急道:“大娘快起来……”
    孙大娘这才起身,又敬重地往两人行礼。郝宝想不透以前和和气气的孙大娘,此刻怎会变得如此刚烈?然而她想到玉女婆婆还不是如此?不禁对奇幻宫那种以诚相敬,两肋插刀的义气更为深刻体认。
    孙大娘此时反而不好开口,毕竟她已说过目的,现在就等郝宝这个开发宫主如何发落了。当然郝宝要是硬要闯关,她为了宫主遗言,只有以死相抗,但她已敬服郝宝。她自是信得过。
    果然郝宝已开口:“大娘你说宫主交代过,只要年轻女子回宫,就得经过一项试验?到底是什么试验?”
    孙大娘道:“什么试验,玉女长老并没说出来,她只说过将来若真有此事,则回到玉女仙岛,那里可以找到试验方法。”
    郝宝点头:“这么说来,宫主早有防范……可是方才你说昙花若进宫,你可以不管……”
    孙大娘轻笑:“你没听清楚我所说的话。宫主交代的是本门年轻弟子才须经过试验.昙花不是奇幻宫人,我当然信得过你了。”
    郝宝恍然:“原来如此,所以青青是小宫主,也必定是本门中人,所以你才拦阻我们。”
    孙大娘拱手歉道:“还请小宫主恕罪。”
    青青得知孙大娘用意.已开朗多了,含笑道:“没关系,这是你职责所在。”
    孙大娘感恩:“多谢小宫主体谅。”
    郝贝忽而说道:“我们进宫怎么没经过试验?现在一同试好了。”
    郝宝笑骂:“试你的头,我们是掉进去的,何必试验?除非你又是女的,否则还轮不到你!”
    孙大娘含笑:“不错,宫主交代是女门徒,我想当时她根本未想到十几年后的今天有男人加入本宫吧!”
    郝贝干笑:“说的也是,我差点儿变成女的。”
    郝宝笑瞪几眼,才又转向孙大娘,问道:“大娘可知宫主用意何在?”
    孙大娘道:“我并不确实了解,玉女婆婆也没说,然而最近传出小宫主现身,我才做了大胆猜想。其一,大概宫主想保有奇幻宫秘密。其二,可能就是想知道她的女儿是否仍活在世上。不知这两种猜想是否正确?”
    郝宝点头:“该是如此了……”转向青青:“小宫主,这既然是你娘的遗言,我们还是走一趟仙岛吧……”
    青青欣然道:“自该回去的。”
    “那我们走吧!”郝宝道:“天色不早,我们先赶下山,然后再住进客栈,有话再慢慢聊。”
    多了孙大娘和雪儿,青青和昙花也不敢再让宝贝兄弟背了,还好她们进入山区不远,而又多了两人,只要抓着手,自也能飞掠自如。
    不到黄昏,六人已掠出山头。本是想住店,但郝宝心想此地离玉女仙岛少说也有七天路程,两女又不会轻功,倒不如雇一辆马车,如此不但舒服,也可防止行踪外泄。
    想定之后,他已奔往附近小镇雇了一辆较宽敞的马车,六人坐在里头,一时也觉得轻松多了。
    就此六人日夜赶路,郝宝趁此机会也教些粗浅功夫给青青,昙花在旁,也就一并教了。昙花感到困窘,但在郝宝催促下,也背了不少的招式,只是不敢比划,学了等于是没学。
    经过四天赶路,终究马车不及客栈舒服。见着青青脸露倦容,郝宝也不忍心,遂在抵达长江口临江小镇,住进了临江客栈。
    此镇濒临长江岸,渡口生意不错,也颇为繁荣,客栈亦是相当华丽。
    郝宝为了舒服起见,开了两间大厢房,其中一间还摆了两张大床,正好可以让青青、昙花和孙大娘、雪儿同住一间,自己和弟弟睡在隔壁,如此又舒服又能兼顾安全。再好不过了。
    六人住进厢房,盥洗过后已是初夜,肚子也饿了,遂往食堂用膳。
    食堂不大.十来桌分别坐落四处,也许是用餐时间,客人近八成满。掌柜和小二也都笑哈哈。
    六人选了一张靠窗桌子坐了下来。
    店小二肥胖身形凑了过来.含笑道:“各位想吃点儿什么?本店南北口味,应有尽有,保证可口鲜美,吃了还想再吃。”
    郝宝瞄他一眼:“有没有鸳鸯酥?”
    店小二肥胖脸庞晃了一下,下巴肥肉则晃了两三下。低沉干笑声传出:“客官您开玩笑了,普天之下只有您点过这道菜……”
    “你不是说南北口味,应有尽有。”
    小二干笑:“小的说错了,还请你见谅。除了鸳鸯酥,其它应有尽有。”
    “真的?”
    “这……”小二不知郝宝又想出何种怪味,一时也答不上口,只得干笑当场。
    郝宝也不为难他:“我看还是吃点儿简单的。否则你为了要面子,硬将老皮水鸭当鸳鸯,那我岂不惨了?”
    小二干笑:“小店不敢,小店一向诚实经营。”
    郝宝笑笑,转向孙大娘及青青、昙花和雪儿:“你们想吃点儿什么?”
    三女没意见,孙大娘说道:“随便,吃得饱即可。”
    “好吧,那就我来点。”郝宝笑容已转黠逗:“就来麻辣子鸡、葱油鸡、香酥鸡加上蒸蛋、煎蛋、荷包蛋,再来几盘蛋炒饭。”
    这话说完,众人皆惊异地瞧往郝宝,尤其是店小二,眉头皱笑着:“客官您这是……呵呵……”笑了两声只觉失态,马上以手掩口。
    郝宝笑瞄眼珠:“怎么?吃蛋大王是不是?你照着弄即是。”
    “是,客官!”店小二立即躬身哈腰赶忙离去,实在也憋不住笑意,方转身已笑皱了肥脸。还向厨房叫的特别大声,弄得全食堂的人全往郝宝这桌瞧来。
    宝贝兄弟倒是能处之泰然,青青、昙花和雪儿可就有点儿困窘地低了头,连孙大娘也是脸热热的。
    郝贝不解问道:“阿宝你这是口味变了?”
    郝宝黠逗一笑:“我是在证明一件事情。”
    “什么事?!”
    郝宝反问:“上次在天旋洞那幅鸳鸯图前,我们不是在猜,鸳鸯跟鸳鸯蛋的问题?”
    郝贝怔诧:“这跟点菜有什么关系?”
    “我在证明……”郝宝一副得意而有学识的表情:“到底是鸡先来.还是蛋先来。”
    众人先是一愣,随即又恍然失笑,郝宝竟然以厨子理菜,是鸡类料理先来或是蛋类料理先来?以证明先有鸡或先有蛋?这本是千古不解,公婆皆有理之论调.他却以香酥鸡、荷包蛋化为有形证明,倒也让人惊叹失笑而宁愿承认“有这么回事”,“足以证明”地支持他。
    结果不是鸡先来,也不是蛋先来,而是毛先来。弄得郝宝自己也想笑。
    原来店小二听得郝宝的论调.也想开开玩笑,拿根鸡毛掸子往他们桌上扫去,还故意留下几片鸡毛,然后镇定离去,躲在后头笑歪了嘴。
    众人更是窃笑不已,有一眼没一眼地瞄着郝宝窘相。
    郝宝无奈拾起鸡毛,干笑道:“原来是毛先来,难怪古人也猜不出来。”
    郝贝窃笑:“不过我好像觉得鸡生出来才长毛的……”
    “我也是这么想,可是现在为什么是毛先来呢?”郝宝心知漏了气,仍自装出一副认真研究“为何毛先来”之原因,倒也将众人逗得笑声不断。
    好不容易等到上菜,小二则又故意鸡料理跟蛋料理一起端来,倒也让郝宝无法藉题发挥,一路干瘪地吃着那碗蛋炒饭。
    众人笑在心头,心情也开朗多了,随后郝宝也再点些鱼类名菜,大快朵颐地吃了起来。
    吃过晚膳,也因赶了四天路程,实在过于劳累,还未到初更,他们已纷纷回房睡觉。
    及至三更天
    寒星点点,墨夜凄清。
    忽见得三条人影掠过屋顶,小心翼翼潜往郝宝他们所下塌之厢房。
    那三人身穿普通衣衫,脸部却蒙上脸巾,他们小心翼翼潜往宝贝住处,探窥一阵,只见宝贝已熟睡,一人手指忽然一挥,三人齐往里边冲去。
    砰然一响,窗墙尽碎,宝贝惊醒。郝宝大喝:“不好,有刺客!”
    和郝贝齐腾身飞起,反掌往三人扑去,三人似乎见及事迹败露,攻出几招已倒射窗口,逃向屋顶。
    郝宝喝声:“大娘小心,我们追刺客去了。”
    隔壁房间传来孙大娘应声,她和雪儿早巳戒备,以防另有偷袭。
    宝贝兄弟立即掠身追往刺客。掠上屋顶四处搜去,刺客只剩一名闪落街尾,两人立即追了过去。
    然而追至郊外,刺客忽然不见了,两人搜索一阵仍然无结果。
    郝宝道:“难道这真是调虎离山之计?”
    郝贝道:“有大娘和雪儿看守,该不会出什么问题才对。”
    “我也是这么想……”郝宝忽而觉得不妙:“我这么想,对方当然也会如此预料,若多派人手前去……咱们快回去。”
    两人惊慌准备调头,忽又见得一条灰影掠来。
    “不用追了,老身早就派人护着青青。”
    宝贝往灰影瞧去,她竟然是满脸麻子而皱缩的麻面婆婆。郝宝惊诧:“你怎么会赶来?!”
    麻面婆婆冷道:“我倒要问你,你不是进宫了,为何还调头?”
    郝宝道:“为了本门事情,先得赶回去玉女仙岛一趟。”
    “你当青青是什么人?竟然叫她跟你南奔北走,吃足苦头?不必跟你去了,老身要把青青带回身边。”
    “婆婆……”
    “不必多说。”麻面婆婆言语甚固执。
    郝宝无奈:“好吧!你要带回去,也得回客栈再说。”
    麻面婆婆冷道:“不必了,我已派人去带她。”
    郝宝惊诧;“你已派了人?!刚才蒙面的就是你们?”
    麻面婆婆冷道:“不错!把你引开,好让潘安他们带回青青,免得你胡搞。”
    郝宝急道:“你这么搞!,孙大娘一定不肯放手。”
    “谁敢阻止,我就杀了谁!”
    “唉呀1谁杀谁还不都是我吃亏!不行,我得赶去阻止。”
    宝贝兄弟不敢怠慢,立即掠过麻面婆婆往客栈奔去。
    麻面婆婆冷喝:“给我回来,你们敢不听我的话?”急起直追。劈了数掌,未见效果,而宝贝轻功又高她一筹,眨眼掠离数十丈之远,她只好猛追后头了。
    在客栈庭院中。
    潘安和元刀与孙大娘和雪儿大打出手。
    青青躲在大门前叫着别打了,然而两人仍战个不停。
    孙大娘觉得潘安和元刀出手尽是杀招,显然要置自己于死地,也奋力相抗,然而愈打愈是心惊,这两人竟然似懂非懂奇幻宫的武学,偶尔一个变招,先机尽是被两人抢去。这一惊非同小可,两人只好全力以赴,顾不得小宫主直叫着别打她似乎认得对手。
    尤其是元刀手中黑森森宝剑砍得雪儿短剑七零八落,身上也被划出不少血痕。
    孙大娘和雪儿陷入苦战之中。潘安和元刀也为对方武功高强而颇感意外,如此久战不下,两人未免心浮气躁,准备再使绝招。
    蓦地,宝贝兄弟声音已传回,孙大娘和雪儿立时松了一口气,精神一旺,招式威力自然增强不少。
    潘安和元刀忽闻声音,顿感不妙,若不再制服两人,将无机会,当下大喝,两人尽出功力,剑光万斗,夹攻雷霆之力扑杀雪儿和孙大娘。
    宝贝兄弟哪能让两人得逞,凌空追来,乍见此景,手无寸铁,只好勾踢屋上瓦片,化作流光分别打向潘安及元刀背心,两人也疾速俯冲下来。
    潘安和元刀顿感背脊生寒,若是只顾扑杀孙大娘和雪儿,必定也得被瓦片打中,衡量之下,只好回剑自救,锵然一响,扫得瓦片四散乱飞。
    宝贝兄弟也已赶到,抓起桌椅先砸几张再说。
    郝宝冷笑:“偷鸡摸狗的东西,算什么江湖男子?”
    潘安和元刀穷于应付桌椅,已无暇回答。
    孙大娘和雪儿趁此已掠往宝贝,仍自凝神备战,形成四对三局面。
    潘安和元刀不禁犹豫,到底是否仍该动手,加上宝贝兄弟,两人忌讳已多了。
    此时麻面婆婆也赶来,方飘落庭园。青青乍见已悲切扑向她:“娘,您叫他们别打了。”
    麻面婆婆伸手挽住她,安慰道:“别怕,娘自会处理。”随又叫潘安和元刀退至一旁。
    此时昙花却不停注视着麻面婆婆,她似乎对她的麻坑容貌甚至身躯、足踝特别有兴趣,目不转睛地瞧着。
    潘安和元刀掠向麻面婆婆背后,宝贝和孙大娘、雪儿暗自松了一口气。
    郝宝冷道:“老太婆,你要带走青青,何必动粗?将人伤成这个样子?”
    瞧及孙大娘和雪儿身上不少刀痕,宝贝兄弟实在不忍而愤怒。
    麻面婆婆冷道:“谁要阻止我带走青青。我就杀了她。”
    青青闻言忽又挣脱她,往郝宝奔去,切声道:“不,我不能跟你回去。”躲在郝宝身后。
    麻面婆婆一时不察被她溜了,急忙道:“青青快回来。”
    “不,我不能跟你走。”
    “娘是怕你受苦,那小子得了羊癫疯,没事四处乱钻,害得你吃苦。”
    “不会,我很好,我不感到痛苦。”
    “青青,娘是为你好的……”
    “不,娘您回去吧!我在这里很快乐。”
    麻面婆婆唤之不听,想要动手,又怕伤了青青,不禁叹息了:“也罢。毕竟你不是我亲生女儿……”
    青青已滚下泪水:“娘您别如此说,我只跟阿宝兄回玉女仙岛办一件事情,办完了仍会回您身边。”
    麻面婆婆长叹:“什么事,这么重要?”
    青青瞧往郝宝,郝宝思量一下已说道:“宫主留下遗物,必须由青青亲自取回,所以我们才又调头前往玉女仙岛。”
    “什么遗物?”
    “在未开启之前,谁也不知道。”
    麻面婆婆挣扎一阵,又瞪向郝宝:“你保证去了玉女仙岛之后.就不再带着青青四处乱转,让她受苦?”
    郝宝点头:“这我可以向你保证。”
    青青切声道:“娘,这趟事办完之后,我一定跟您回去。”
    麻面婆婆长叹:“娘是怕你吃苦……也罢!你就去吧!娘再等你几天就是。”蜡黄的皱脸也已渗出几滴泪水。她随即擦去。
    青青不忍:“娘您别难过……”
    “娘不难过,你去吧!娘先走了,自己多保重。”
    摆摆手,麻面婆婆似不忍多留下来多感伤,已领着潘安和元刀轻叹凄心地离去。
    望着三人背影消失,好一阵子大家全静下来,那是一份无奈和感伤。麻面婆婆行事竟然如此不可理喻,而她却又是扶养青青长大的恩人,将来奇幻宫又将如何面对她?处理她?
    郝宝暗自叹息,随后问向孙大娘和雪儿伤得如何?两人也只是表示皮肉之伤,郝宝要两人赶快疗伤,两人点头。孙大娘本想说及潘安和元刀动手十分狠毒似乎有什么深仇大恨,但想及他俩乃是麻面婆婆手下,又涉及青青,就把话给收了回去。
    随后青青和昙花焦切地想替孙大娘及雪儿治伤。两人虽说不必,却又不忍拂去青青和昙花心意,遂让两人拥着往厢房行去。
    宝贝兄弟长叹几声,也跟着回房,躺在床上,心事烦索,再也无法入眠。
    四周住客一阵窃窃私语后也渐渐恢复平静。
    冷月清挂天空,照向屋脊,透着仲夏难得的凉意,偶尔传来几声虫鸣,夜仍自如此宁静安祥。
    孙大娘和雪儿敷完了金创药后已舒服多了,半夜拚斗,两人消耗元气过大,也已沉沉入睡,而青青也为麻面婆婆之事郁郁感伤,想着想着也进入梦乡。
    只有昙花,躺在床上,两眼睁得大大,一点儿睡意也没有。她不停瞧着窗外月光,如此皎洁明亮,一尘不染,以前她会静静地欣赏,现在却无心情,眼皮不停眨动。
    终于她好像决定什么,爬起身来,往外头行去,小心翼翼地开门又关门,而往宝贝住处行去。
    “阿宝哥……”昙花在门外轻声叫着,怕吵着宝贝兄弟又想叫醒两人。
    郝宝自是没睡,只闻昙花声音,心头一凛:“是昙花?!”他素知昙花性情,凡事只有逆来顺受,从来不敢奢求什么,岂会三更半夜找自己?心头紧张已赶快把门打开。
    郝贝也从床上蹦起,想知道到底昙花发生何事?
    昙花见及宝贝,怔忡道:“我可以进来吗?”
    “当然可以,快进来。”郝宝不忍,立即请她入房,要她坐下,她却又站起来。
    郝宝含笑:“没关系,有事慢慢说。”光是昙花深夜前来,他即知道一定有事,而且事情还不小。
    昙花感激一笑已说道:“你前几天不是问我,想知道谁把我带离玉女仙岛的?”
    宝贝心神霎时抽紧。郝宝急道:“你发现这个人了?”
    “嗯!”
    “他是谁?”
    “就是刚才那个麻面婆婆.我认得她的鞋子。”
    “是她?!”宝贝兄弟像吞下火红的岩浆,烫得口焦心烂。
    昙花坚定地点头:“我认得她的鞋子。”
    “她鞋子有何花样或记号?”
    “没有,但我认得。”原来当时昙花见及麻面婆婆时,会如此专注,原是为了瞧得更清楚,免得认错了。
    宝贝兄弟互望一眼.他俩实在愣住了。昙花竟然能从一双无任何花样和特征的鞋子认出对方?
    两人不信,又不得不信,因为昙花不是一个善于说出心事的人.没有十分把握,她是不会对任何人说的。
    宝贝当然不忍追问一些怀疑的话鞋子没有特征,你如何辨别?三更半夜你又如何看着她穿的鞋子?
    这些都足以伤害昙花。
    然而这问题如此重大,岂能不证实?
    郝宝灵机一动,含笑道:“昙花你过来。”带她至门口:“你再看看如何发现她的,我和阿贝作替身。”
    昙花点头:“我会注意。”
    宝贝兄弟立即掠往屋顶背后,等了三分钟,忽见得两条人影分别从左右屋顶相互横飞,在中间交错旋身而各自飞向另一头,速度不快却也不慢。昙花则睁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瞧着,然后等待两兄弟回来。
    又过了些许时间,兄弟俩方自掠回。
    郝宝含笑问道:“昙花你看清楚了没有?”
    昙花认真道:“看清楚了。”随即说道:“阿宝哥你的衣服较大件,颜色较青,阿贝哥的颜色较白,也较小件。你们把衣服互相换了过来,阿宝哥在左边,阿贝哥在右边,两人也把鞋子换过来,只换了一只。阿宝哥穿上阿贝哥的右脚鞋子,阿贝哥右脚则穿上阿宝哥的左脚鞋子,两人都穿反了。在交错之际,阿宝哥还把脚趾张开,让鞋子变了形,不过我还是能认出来。”
    宝贝兄弟听得目瞪口呆,就是他两人在此深夜里,也可能无法瞧得那么清楚,而昙花竟然说得一点儿不差,这未免太难以让人想象了。
    昙花见两人惊诧地望着自己,以为看错了,有点儿困窘:“我瞧错了吗?”
    宝贝仍是目瞪口呆。
    郝宝又拉着昙花:“你跟我来。”带着昙花坐往椅子,随后道:“我念一遍,你再念一遍给我听。”
    昙花认真道:“我试试看。”
    郝宝立即背出一段奇幻神功心法,随后又要昙花背诵,结果昙花背的一字不差。
    宝贝兄弟又怔呆了。郝宝虽也有过目不忘之能,但他毕竟从小涉猎武学,能触类旁通,背起来自是容易,但昙花从小流浪天涯,她哪有时间练功、读书?她竟然能将深奥的武学背得那么好?
    这是天分,也是天才,与生俱来的才能。就像她未练精眼术,却能仔细地将所想瞧及的东西看得清清楚楚。这只有天才才能办得到。
    宝贝兄弟竟然发现除了自己之外,另有如此一位天才?而她就在自己身边?两人激动地已尖叫。
    三更半夜地尖叫。吓得昙花花容失色。
    吓得孙大娘蹦起床头,破窗而出,以为恶祸临头。雪儿也欺向惊醒的青青,抽出利剑在保护她。
    而客栈的灯火本是还有几盏亮着,现在通通幻灭,还传来不少床铺噼噼啪啪声,想必恶梦惊吓压坏了床。
    宝贝兄弟已然知道失态,然而却心甘情愿地呵呵直笑。
    孙大娘焦急奔来:“发生何事?!”见及两人笑意正浓,也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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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wewoo 发表于 2017-3-23 23:45:48

第十章偷袭妖女
    郝宝笑道:“发现了重大事情,大娘请先回房,待我想清楚之后再跟你说。”
    孙大娘也露出莫名笑意,自己紧张兮兮赶来,两人却笑声不竭,那是什么严重事?不过见着两人无事,她也就心安。本想追问发现何大事?但郝宝已说想通之后再告诉她,也未再多问已告退返身回房。
    雪儿见母亲回来也出言询问,孙大娘则露出笑意,说是郝宝做了恶梦,没什么事。雪儿和青青轻笑也各自躺回床上休息,青青问及昙花,孙大娘则说她过去照顾宝贝马上回来,青青也放心了。
    而宝贝兄弟激动过后已好多了。
    郝宝好像评鉴宝物般瞧着昙花,发现她除了眼睛较小,牙齿外凸之外,竟也不怎么难看,昙花被他一瞧已低下头了。
    “昙花你知不知道你是天才儿童耶!你是天才姑娘。”
    昙花困窘:“我不知道,我只是认真背你说的东西而已。”
    郝宝笑道:“这就是啦!有人要背还背不出来呢!你果然是块好料子,我用感觉就能感觉出来。”
    郝贝道:“我也能感觉出来。”
    郝宝瞄她一眼,自己本是吹牛,没想到郝贝也跟着吹:“你怎么感觉?”
    “这……这……”郝贝一时回答不出,干笑道:“感觉的东西是说不出来的。”
    郝宝想想也对,遂向昙花道:“感觉的东西是说不出来的,你以后自然会感觉到这东西。”
    昙花也点了点头:“好,我以后会尽力去感觉。”
    郝宝满意一笑,遂又说道:“我相信抓走你的人是麻面婆婆。”
    昙花这才有了笑容:“她不知道为什么要抓我?”
    郝宝道:“我也正在想这问题,你先回房,等想通了我再告诉你。”
    “那我走了。”昙花起身告退宝贝兄弟,已返回房间就寝,她终于了了一桩心事。
    现在宝贝兄弟可有得想了。
    郝贝道:“我相信昙花的话,她有过人之能,自是不会看错。”
    “我当然也相信。”
    “麻面婆婆为何要抓她?”
    郝贝不懂。郝宝也正在想。“这该是隐藏了什么秘密……这老太婆刚开始时,把你我抓起来,硬逼着要知道奇幻宫下落,然后青青又中了千心之毒,她急着要救人,才让鬼娘子救了我们……后来她又把鬼娘子抓走……”
    郝宝将遇见麻面婆婆事情想了一遍,忽而觉得一切问题似乎在千心之毒身上。
    他道:“当时我们发现千心之毒的解药,拿给爷爷化验,她说那不是解药,后来我们赶去玉女仙岛,昙花就失踪了,这表示麻面婆婆得知我们已知道千心之毒之事,所以才将昙花掳走。”
    郝贝道:“她为何那时才将昙花掳走?”
    郝宝道:“也许她发现昙花也中了千心之毒,想抓她来当试验品。”
    郝贝道:“若真如此,她该告诉我们才对。当时误会已解开,我们也辨认出青青就是小宫主。”
    郝宝灵机一闪:“她果然是捉走昙花的人,我当时怎么会没想到?”
    “你发现了什么?”
    “当时我们不是说要找到昙花才要回宫?结果不出几天她就把昙花放出来了。”
    郝贝道:“她似乎有意要探出奇幻宫下落。”
    郝宝道:“对呀!她好像很急,先是逼问我们,随后又催促我们赶快带青青入宫,我们因事折回,她又赶了过来。”
    “她到底为何要如此做?”
    “不清楚……也许是为了青青,也许她也想知道奇幻宫的秘密。”
    郝贝忽有想法:“你认为青青是否真的是小宫主?”
    郝宝道:“这点我倒能信任,毕竟爷爷和惊天大师指证历历,尤其是她为以宫主的血解了千心之毒,这点就非任何人假得了的。”
    郝贝道:“我也觉得青青跟宫主容貌十分相像,只是麻面婆婆的举止实在让人想不透了。”
    郝宝沉吟一阵,说道:“麻面婆婆看来不是个很安分的人,我觉得她在利用青青而想对本门有所图谋。”
    “她是不是想偷我们的功夫?潘安和元刀不也都在偷人功夫?”
    郝宝道:“这些都得当面找她问问才知道。”
    “回天旋洞找她?”
    “那倒不必,她若真的有所图谋而来,必定会跟着我们……”郝宝忽然想到什么,急道:“糟了,若她赶在前头去了玉女仙岛,那宫主的秘密?!”
    心中一急,已往孙大娘房中行去,又把她叫起来,返回自己房中。
    孙大娘问道:“你们想通事情了?”
    郝宝急道:“想通了,麻面婆婆可能赶在我们前头先去玉女仙岛,宫主的秘密到底安不安全?”
    孙大娘一凛:“真有此事?!听玉女长老说,宫主只留了一个细小盒子,她放在照月岩的秘洞中。”
    “照月岩在何处?”
    “我也未弄清,得回到仙岛再查。咱们是否先赶回玉女仙岛?”
    郝宝沉吟半晌:“还是照平常速度好了,因为赶得太急,难免让老太婆起了疑心。既然你也不知照月岩,她们自也不知,仙岛那么大,也不是一时能让她们找到的。为了弄清楚麻面婆婆真正用意,我们只好赌一赌,得先把她骗住才行。”
    孙大娘没有意见,她问:“那老太婆有何用意?”
    “她可能对青青有所图谋。”
    孙大娘道:“不瞒你说,刚才和她两个手下动武,他们竟然处处杀招,想置我和雪儿于死地。”
    郝宝道:“也许你们碍了她的事……其实她若真有图谋,除去你们岂不对她更有利?”
    “而且那两人似乎也懂得奇幻神功……”
    郝宝道:“他俩专偷人家功夫,知道一些本门武功也不稀奇,倒是将来出手得变幻一下,免得吃亏,而且还可以诈骗他们。”
    孙大娘已有所了解。又道:“麻面婆婆既然有图谋,带着小宫主前去,恐怕会有失闪的。”
    郝宝道:“可是她不去,就不能瞒过老太婆,还好老太婆对她倒是爱护有加,该是不会对她有重大威胁。”
    孙大娘点头:“一切由你决定便是。”
    郝宝随后要她不动声色回房,一切等到了玉女仙岛再作打算。
    孙大娘拜礼回房,宝贝俩则躺往床上想着种种事情,以及如何应对之策。
    不知不觉中天色已亮。
    两人也没睡觉,立即整理东西,等待青青、昙花她们也弄好后,已退了房间,小二见及昨夜打打杀杀,可不敢再对宝贝要油水了。郝宝不好意思遂多付银子,作为修理门窗损失.剩下就给他当小费。小二这才又有了笑容,连忙说下次再来一定是鸡肉先来,甚至也为他准备鸳鸯酥。郝宝也没心情开玩笑,遂含笑向他告别。早餐只买了糕点肉粽,随后雇了马车又往玉女仙岛方向赶去。
    走了两天已抵江口,换上船只直往仙岛。昙花旧地重游显得十分兴奋。
    一天一夜航行,果然仙岛在望,六人等船靠岸,纷纷往岸边奔去,复往石梯直奔。
    及至茅屋处,哪还来的茅屋?早就被拆得乱七八糟,连土地都被翻了一层。
    昙花惊心道:“是谁把屋子拆了?怎么办?”她担心没得住,不得不露宿。
    郝宝自不能说是麻面婆婆,也故作紧张道:“快去看看还留了什么东西?”
    除了青青和昙花之外,四人全往茅屋奔去,不停搜翻着那堆茅草。然而除了一些铁锅硬炉之外,可说全部被毁了。
    郝宝当下决定先盖一栋简单茅屋以栖身,遂利用原来茅草,再砍伐新的树干搭盖成火柴盒形状茅屋,剩下床板放在地上,再加茅草铺在上面,也将就当床用。
    随后昙花寻着凹凸不平的铁锅,放在临时以石块垫隔的火炉上,开始烧热水,又挖了几条地瓜煮熟它,以能当午餐。
    而宝贝兄弟和孙大娘则在商量如何找到照月岩以取得宫主遗物。留下雪儿保护青青和昙花.三人已搜遍仙岛每个角落,以能找到遗物。
    然而从中午找到黄昏,仍无结果,三人只好放弃,想着照月岩,该是月亮出来之后再寻找。
    三人回了茅屋生起火堆,也吃起昙花热情送来的香熟地瓜。
    直到弦月初升,银光映得仙岛幻成淡淡青白,加上薄雾轻拢,似如仙境一般。
    三人又再搜寻全岛,终于在月光引导下,于一处断崖找到一个细小铁盒子,三人欣喜万分已赶回茅屋。
    “找到了,宫主的遗物!”
    郝宝将铁盒示向青青,昙花及雪儿,传来一阵惊呼和雀跃。
    雪儿欣喜道:“这样就可以替小宫主试验了。”
    郝宝点头:“自该如此,也好了却一桩心事。”
    说着就要青青躺在草床上,准备替她做试验。
    忽地
    一声冷喝传来:“慢着!”
    麻面婆婆及潘安和元刀已出现在门口。
    宝贝及孙大娘未想到麻面婆婆竟会是堂堂正正地现身?三人为之怔愣。他们所想,麻面婆婆该是暗中活动才对,然而她胆子竟是如此之大。
    郝宝暗自猜想,大概是她仍未发现身份已被昙花识破,所以才敢当场现身。
    郝宝惊诧道:“会是你?!”
    麻面婆婆冷道:“你们能来,老身就不能来?”
    郝宝倒也无语可说。
    青青见及她,一声娘地已扑向她,宛若游子重回母亲怀抱,颇为感人。
    麻面婆婆安慰道:“别怕,有娘在,谁也别想欺负你。”
    青青推开她胸怀,急道:“娘,她们并没欺负我。”
    麻面婆婆道:“娘总是不放心,你先站在一旁。”
    青青只好默然站在她身旁。
    麻面婆婆转向郝宝,冷道:“女儿是我养大的,你们要做什么试验,先得经过我的同意才行。”
    郝宝道:“你既然来了,就点个头吧!”
    “不行,我得看看到底是什么试验?”
    “这是宫主的秘密……”
    “就是秘密我才要特别谨慎,你别忘了她当初曾经服下千心之毒,不要青青这孩子。”
    众人为之动容,郝宝立即说道:“宫主岂会不要孩子?她临死时还问过惊天大师她的下落。”
    “不管当时她如何,现在这个试验非得我来进行,我才能放心。”麻面婆婆皱手一伸:“把盒子拿过来。”
    郝宝忽而往她伸出的右手瞧去,她伸得过急,除了手掌,也露出洁白手臂,郝宝正盯着她的手臂。
    麻面婆婆顿有所觉,马上又将手给收回来,斥道:“你到底给不给?”
    郝宝无奈:“好吧!你是她奶娘,就由你去做试验也没关系。”
    说着,已把铁盒送向她。
    郝贝道:“阿宝……”
    郝宝道:“人家是她奶娘,我有什么办法。”手仍未收回。
    麻面婆婆冷笑:“算你识相,拿过来。”
    这次她可把手伸得慢慢地,免得又露了手臂,以免妨害风化。
    就在她抓住铁盒之际,忽然铁盒已暴开,射出白色泡沫沾向她手掌。她大惊收手:“你们?!”
    话未说完.郝宝猝然扑身往她脸上抓去。那手抓得好快,宛若电光石火。麻面婆婆右手受击在先,已是慌乱,又哪料到郝宝会突袭自己?一个失着,想还掌已是不及,只得拚命往后退掠。
    郝宝自是不能让她得逞,五指如勾抓向她脸皮,刷然一响,竟也撕下半边脸皮。
    麻面婆婆更是惊慌,急喝:“快阻止她!”左手掩住脸上,右手点向青青,一点一扣,已将青青点昏而挟扣腰际飞掠而退,撞穿茅草而逃。
    潘安和元刀齐往郝宝扑来,想将他阻挡。然而郝宝像吃了炸药般冲向两人,那手快得不可思议,旋以江河溃堤之气流冲炸两人。只听得叭然两响,潘安和元刀刀剑未能出手已被冲劈倒撞外头。
    郝宝大喝:“快救人。”一马当先已掠追出去。
    郝贝和孙大娘、雪儿急起直追。剩下昙花着急地倚向门口。
    滚落地面的潘安和元刀虽是受伤匪浅,但爬起之际,见得孙大娘和郝贝及雪儿全然追向麻面婆婆,只留昙花一人在此,当机立断反扑昙花。
    昙花想躲,然而岂是潘安和元刀的敌手,三两下已被点了穴道而被抓走。
    另一头郝宝急追麻面婆婆,虽只丈余之差,麻面婆婆已登上船只,叱喝道:“不准过来,否则我就杀了她。”左手已往青青咽喉扣去。
    郝宝立即止步,瞧着麻面婆婆半张丑皱半张美艳的脸,冷森道:“你敢动她一根汗毛,休怪我踏平鸳鸯派。”
    麻面婆婆冷笑:“由不得你猖狂。”
    此时郝贝和孙大娘、雪儿全都赶来,却都投鼠忌器,不敢登船救人。
    郝宝见三人都来了,急道,“昙花呢?”
    话未说完,潘安和元刀已挟着昙花斜掠上船。潘安哈哈冷笑:“郝宝你还是输了。”
    郝宝眼看青青和昙花全在他们手中,目光直缩:“你们敢。”已掠身扑向潘安。
    麻面婆婆急道:“快用人挡他,快走!”
    潘安立即横过昙花身体往郝宝逼去,郝宝终究下不了手而无功掠退。
    元刀已砍断绑在岸边绳索,船只已往海面飘去。
    麻面婆婆冷笑声不断传来:“小畜牲,任你多狡猾,岂是老娘对手。”
    孙大娘想上船追赶,郝宝却制止她。大娘急道:“难道就让她把小宫主掳走不成?”
    郝宝叹道:“能救人,刚才已救了,追上了,她们以青青和昙花要挟,我们还是束手无措,还好老太婆有目的而来,她若未得到,必以两人当人质。她们暂时并无生命危险。”
    孙大娘虽紧张,却也明白郝宝话中含意,只好眼巴巴让麻面婆婆嚣狂离去。
    四人守在岸边,直到船只消失,各自长叹不已。
    郝宝叹道:“都怪我一时心急,想揭穿老太婆身份,才造成此局面。”
    他为方才突袭之事懊恼不已。
    孙大娘叹息:“事情已发生,咱们再另想办法吧!”
    雪儿不明其中原因,问道:“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宫主遗物会冒出泡沫?”
    孙大娘道:“这是我跟郝宝用的诡计,当时郝宝已怀疑麻面婆婆,遂以假的铁盒骗出老太婆,先前那段寻找全是演戏,真正的宫主遗物尚未找着。那泡沫也只是肥皂水,伤不了人。”
    雪儿懂了,又问:“阿宝哥,后来你好像撕下麻面婆婆半边脸皮。”
    郝宝举起右手,正抓着半边满是麻坑皱纹的人皮面具。
    郝贝惊诧:“麻面婆婆竟会是假的?!”
    郝宝点头:“至少眼前这位是假的。”
    雪儿追问;“你如何发现她的身份是假的?”
    郝宝道:“我本只是怀疑麻面婆婆的企图,并没怀疑她整个容脸,但是她在伸手要铁盒之际,不小心把手伸得过快而露出一节洁白手臂,我当时惊讶她已七老八十,手臂怎么这么白,谁知她一心虚又把手给收回去,我才疑心她易过容。就往她脸上抓去,果然抓下了半边人皮面具。”
    雪儿已明白,问道:“她会是谁?难道根本没有麻面婆婆这个人?”
    郝宝道:“一定有这个人,惊天大师已说过她以前叫麻面鬼女,现在老了则改为婆婆。至于她是否仍活在世上就不得而知了。”
    郝贝道:“那这女的呢?你猜她大概有几岁了?冒充麻面婆婆有何目的?”
    郝宝道:“照她半边脸容看来,她长得并不难看,大概跟鬼娘子差不多年龄,至于她的目的,还得再问她才知道。唉!总脱不了奇幻宫吧!”
    三人亦有同感,然而此时此地又能对她如何呢?
    海风吹面不寒,他们却觉得格外落漠。
    瞧着悬月当空,郝宝说道:“不如我们先找到宫主遗物,然后再赶回内陆伺机救人,将来做试验也不必再赶一趟仙岛。”
    孙大娘点头:“也好,却不知如何找起。”
    “先回去再说。”
    四人这才迈出沉重步伐往茅屋行去。见及火堆上仍有昙花煮着的地瓜,四人不胜唏嘘。尤其是郝宝,他明明说过不再让她离开身边,如今又是两相隔离,而且又是落入敌人手中,不知又会吃何苦头。
    他们围坐在火堆。
    郝宝敛起悲切心绪,问道:“大娘你再说说看,当时玉女婆婆是如何告诉你的?”
    孙大娘道:“仍是先前我说的,找到照月岩就可找到宫主遗物了。”
    “这么简单?”郝宝想到奇幻宫门徒的忠心,她不可能如此交代就了事,必定另有指示,但那指示呢?难道真的只有那句话?
    郝宝沉思良久又问:“她何时告诉你这件事?”
    孙大娘回忆半晌,说道:“大概十年前左右……对了,是雪儿为了抓萤火虫,不小心滚落一处险崖.是我和玉女长老把她救起来的时候,她就把此事说给我听,想必是见着雪儿渐渐长大才说出来。”
    郝宝眼睛一亮:“雪儿在哪里摔倒?”
    雪儿窘羞道:“在靠北面山崖。”
    “咱们去瞧瞧。”
    郝宝催促,雪儿和孙大娘似也觉得那地方甚有可能叫照月岩,也带着宝贝兄弟赶往北面崖。
    那是一处斜坡不算陡的悬崖,往下看,仍见着一些凸石和杂草,甚至还有几棵斜伸古松。
    孙大娘指着崖下十余丈左右凸崖旁的古松,说道:“以前雪儿就掉在那个地方。”
    郝宝往下瞧去,那里有古松,只要轻功好一点儿仍可掠往下面,当下已飘往下边,往那棵古松及凸崖找去,找了许久并无发现,还弄碎不少细崖,叭叭地往下落,他遂失望地又掠上来。
    他道:“下边崖石松动,刮风下雨都有可能掉落,玉女长老自不会把东西放在那里一、二十年。”
    孙大娘不解道:“那会是在哪里?”
    郝宝道:“玉女长老没有必要跟自己人打哑谜,那一定是个显而易见的地方。”
    “我也如此想,可是就是想不起来。”
    四人又陷入沉思。雪儿则来回走动,还表演着如何滑落山崖位置及动作。
    郝宝忽然眼睛又闪亮:“雪儿你在捉萤火虫?”
    雪儿有点儿窘;“当时好玩,而且又小,所以……”
    郝宝若有所悟,追急说道:“是的,当时你还小,不可能自己一个人跑到悬崖旁边,是谁带你来的?”
    雪儿道:“当时夏天,每个晚上娘和婆婆都带我出来赏月,我实在看不懂月亮,只好找些其它事情做了。”
    郝宝欣喜:“这就对了,你婆婆爱赏月,赏得入迷,顾不了你,才让你掉落山崖对不对?”
    雪儿困窘:“大概是吧!”
    郝宝追问:“她在哪里赏月?”
    雪儿往右边指去,那是一个往上斜升的另一座崖面,而且又如鸟嘴般地往外凸,坐在那里,正好迎向东边升起的月亮,也可送走西沉斜月。
    孙大娘恍然惊喜:“对了!就是在那里,当时婆婆是向着那里说的,若不是站在这里,我可想不起来,好险!”
    郝宝轻笑:“我说嘛,玉女长老不可能打你们哑谜,咱们过去看看。”
    四人立即往那崖面探去,及至地头,站在那里果真如玉树临风,揽手邀月,最是广达。从这里往下瞧可就一落万丈,直抵海面了。
    郝宝仔细寻往这凸崖,已在崖面发现一行字迹,斑驳得快看不清。字迹写着:“举杯邀月,痛饮碧血。”
    每字约巴掌大,却字字奔腾,现出一股煞气,可见当时玉女婆婆琢刻此字时的悲怅和愤恨。
    孙大娘轻叹;“玉女长老每次坐在此崖都得坐到三更,然后长啸,有时甚至痛喝烈酒。”
    郝宝也知玉女的刚烈,如今她已逝去,灵魂或早已飞回这里了吧?
    暗自祈祷玉女英灵保佑青青、昙花平安,遂也开始寻找宫主遗物。经过盏茶工夫,果然发现那琢刻字体的“血”字呈四方形裂痕,淡淡的,却瞒不过郝宝,他运功吸取“血”字岩块,里头赫然已出现一青绿色玉盒。
    四人欣喜万分。郝宝立即将玉盒取在手中,冰凉传向手指,感到十分舒畅。
    他将盒盖打开,里边置有一透明拇指大水晶瓶,瓶中装有血红液体,郝宝感觉得出,那似乎是血液,随后又发现盒盖凹处塞有一细小白绢,里边似有字迹。郝宝将白绢打开,灵秀字迹已露。短短几个字。
    “转求惊天师父,试吾弟子”。
    在下角属名“青雨”两字。正是宫主笔迹。
    郝宝瞧及此字绢,心知宫主仍怀有一丝希望,才遗言要惊天大师代为试验,那瓶中东西必是宫主鲜血,有了它自可解去小宫主身上之千心之毒。而宫主不敢说明或许有女儿活在世上,大概就是怕万一女儿已死,岂不让玉女婆婆或其他奇幻宫弟子白白担心一辈子?
    宫主的矛盾与渴望可从遗言一窥心境。
    郝宝和郝贝以及孙大娘、雪儿已见及青青,自然明白宫主话中含意,想及她临死时的那份渴望,实也让他们不胜唏嘘。
    良久,良久,郝宝才道:“我们回去吧!这玉盒就留着,待要验明正身时,再找惊天大师一同前来。”
    四人默默无语走往茅屋,眼看也没什么好收拾的,遂也上了船,直往内陆,希望能及时救回青青和昙花。
    经过一天一夜的航行,四人又回到内陆;为了急于找到青青和昙花,四人赶往天旋洞,已是人去楼空,走得无影无踪。
    郝宝心想潘安潜于千刃帮,想去探查消息,结果潘安并末回去。现在只剩下元刀这条线索。郝宝只好领着他们联袂赶往韩芹住处。
    在山间里头的宅院。元刀果然在此。
    他奉韩芹旨意,每天得抽打仇千亮百鞭,几天下来,仇千亮已浑身伤痕,变成血人一个,他曾哀求韩芹放了他,然而韩芹岂会饶了他?更是百般怨恨,元刀不在,反而自己下手抽打,弄得仇千亮更是狼狈。
    已是傍晚时刻,元刀已准备再次抽打仇千亮,他走入边间柴房,仇千亮光着上身被绑在两根腿粗木桩上,他全身伤痕,找不到一寸完好肌肤,头垂往地面,已奄奄一息。
    元刀走近他,冷森般方形脸露出点儿冷笑:“我看你就早日了结自己,免得在此受苦。”
    “我不想死……救我……”仇千亮呻吟着。
    元刀冷道:“你我非亲非故,我为何要救你?”
    “我……我有秘密说给你听……”
    “什么秘密?现在的你,还能有什么秘密好换回你的性命?”
    “……我真的有秘密……”
    元刀冷笑:“不必了,千刃帮武功也不怎么样,而我只对武功有兴趣,你的秘密吸引不了我。”
    仇千亮勉强拉起头来,挂血的眼皮张了几张:“你一定要的……你练了无敌剑法……”
    元刀冷目一缩:“你的秘密是有关于无敌剑法?!”
    “正是。”
    “快说,是什么秘密?”
    仇千亮挤出黠笑:“你得答应我……放我走……”
    元刀冷狠扣住他下巴,扣得他痛叫,冷森道:“现在的你,没有资格跟我谈任何条件了。”
    仇千亮也是够狠,眼看已说动元刀心意,硬是咬牙也不吭一声。
    元刀扣捏一阵,忽然放掉:“你说吧!”
    “你答应放我了?”
    “只要你说的有用,我就放你走。”
    “有什么保证?”
    元刀又扣捏他脖子,怒道:“娘的皮,我要放你走,你还敢卖乖?你以为你是谁?”
    猛捏脖子,仇千亮已唉唉痛叫:“我相信你便是……”
    “那还不快说。”元刀松了手,冷目盯着他。
    仇千亮喘了几口气才说道:“其实无敌剑谱不只一本……”
    “有这回事?!”
    “它分刀谱和剑谱,该是无敌刀剑谱才对。也就是要刀剑合一使用才能无敌天下!”
    “当真如此?!”
    “你练过,该知道。”
    元刀回想自己练过剑谱,总是觉得意犹未尽,在必杀必防之处,都有些微漏洞.还以为是韩芹他们隐藏了要诀,自己才哀声下气地呆在这里,到头来原是有两本秘籍,难怪自己练的不爽。
    他有点儿信了,追问:“你怎么知这秘密?”
    仇千亮狡黠道:“我爹说的,他要我保密。”
    元刀自言道:“是的,你爹不也千方百计想求得无敌秘籍?”追问:“那刀谱?在哪里?”
    “刀谱即是千刃刀谱,藏在我家。”
    “是千刃刀谱?!怎会如此不济?”
    仇千亮道:“听我爹说剑谱是属刚,刀谱属柔,他得了刀谱,练到后来仍是属柔劲,所以威力较不足,但是用来配合剑谱,必定能称尊天下,你不信不妨试试看。”
    “我自是要试。”元刀冷道:“刀谱藏在哪里?”
    “那地方只有我知道……”
    “你又想威胁我?”
    “你也为我想想,我留在此必死无疑,何况我活着对于你练千刃刀法有帮助,毕竟我练了一、二十年……”
    元刀冷目闪动:“只要你说出秘籍在何处,我就放了你。”
    “分好几处放,一时也记不清。”仇千亮仍说了数处地方。
    元刀冷笑:“我找到了再放你走!”
    仇千亮急道:“现在放人,我们一起去找,否则你可能得不到。”
    “为什么?”
    “因为潘安也知道这秘密,他就是因为灭口才杀了我爹。”
    “潘安也知道?!他竟然没告诉我?!”
    “如此珍贵秘密他怎会说?”
    “难道他想独自占有?”元刀目露凶光甚是不服。“我都已把无敌剑谱弄给他,他竟然如此对我?”
    越想越是不甘心。他必须找潘安把事情问个清楚,道:“我先解开绳索,你自己找机会走。”
    说着已挥剑砍断绳索,转身离去。
    仇千亮急道:“你不带我一同去找秘籍?”
    “你识相就把秘籍弄来,我不会带你走,因为我不想浪费时间。”元刀已闪出屋外。
    仇千亮仍自担心,未敢移动半寸,他得找好适当时机再脱逃。
    元刀则前往韩芹住处向她告别.免得仇千亮逃了,还怪在他头上。韩芹对他最近来来去去也似乎十分习惯,并未留他,任他自由离去。
    仇千亮则等待一阵,直到韩芹他们进食晚餐之际,方自潜往山林,逃命去了。
    而先后脚之差,宝贝和孙大娘、雪儿也已赶来。
    韩芹和韩柏夫妇正用完晚餐,闻及四人前来,颇为惊喜。想请四人入坐,但郝宝说有事,也就在庭院谈话。
    郝宝不想浪费时间,立即问道:“元刀可有来过?”
    韩芹回答;“他傍晚已走了。”
    “走了,去哪里?”
    “他说要去找人,我不知道找谁。”
    郝宝道:“可有人跟他一起走?”
    “没有,他都是一个人来去,我管不着。”
    韩柏问道:“少侠匆忙赶来要找元刀,不知为了何事?”
    郝宝本想说及元刀与鸳鸯派有关系,却又怕如此一扯,时间又拖长了,遂道:“我们得向他打探一个人,他既然不在,那我们告辞了。”
    当下拱手,遂又往回路奔去。
    韩芹见他来去匆匆,笑骂道:“神经病。”似乎想到什么,立即往柴房奔去,只见得柴房空空如也,哪来仇千亮人影,她尖急慌叫:“不好啦!仇人逃走了。”
    韩柏夫妇立即往柴房追来,见人不在,更是心慌。
    此时宝贝一行听及叫声又回过头来,郝宝急问:“什么事?”
    韩柏道:“仇千亮他逃走了。”
    “你们并没杀了他?”
    “小姐说要抽打他,所以并没立即杀了他。”
    “会不会是元刀放了他?”
    韩芹斥道:“不会,你胡说,元刀对我忠心耿耿,他岂会把人放了,你想陷害他不成?”
    郝宝懒得理她那股泼辣劲,向韩柏道:“仇千亮已逃走,他难免会再来寻仇,你们还是避开的好,而且元刀也不知是什么路数,跟他在一起,吃亏的仍是你们。这事我帮不上什么忙,只好告退了。”
    韩芹斥道:“你凭什么说元刀坏话?你吃醋了是不是?我偏不搬走,我偏要跟元刀在一起,怎么样?”
    “那是你的事情。”
    郝宝还她一句,不再停留,领着郝贝、孙大娘和雪儿飘然离去。
    “你给我回来你不得好死”
    韩芹蹦蹦跳跳,可惜人家已听不见,气得她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韩柏自是相信郝宝的话,尤其是仇千亮已逃走,他要是再寻上门,小姐一点儿武功也不会,自是危机重重。当下婉言相劝,从初更劝到三更。这才说服韩芹,待天一亮则另寻往他处栖身。
    元刀连夜赶往一处神秘山谷。
    在谷中出现一座绿竹搭盖的竹轩,立于清溪旁,自有一股幽雅气息。
    竹轩窗口淡淡透出灯光,宛若纸灯笼,朦朦胧胧十分优美。
    元刀见着灯火,目露喜色:“他仍在这里?!”立即飞奔而去,门也不推,一脚将它踹开了。
    潘安正在里头坐在竹桌前研读一本武功秘籍,见及元刀稍带惊讶却不惊心:“你来了?”
    元刀冷目死盯潘安,冷道:“你也知道我会来?”
    “刚才不知道,现在你来了,我自己知晓。”
    “你也不知道我来的目的?”
    “你不说,我怎会知道,尤其你又是踹门而入,想必不是什么好事。”
    元刀冷笑:“当然不是好事。你说,无敌剑谱有什么秘密?”
    潘安心神微凛,仍自含笑:“你是为了这件事而来?”
    “不错。”
    “那你自不必如此生气了。”
    “你想独吞,你以为我不知道?”
    “你错了!我并不想独吞……”潘安含笑起身,负手来回走动,随即淡然地挑向桌上过长的烛蕊,火花闪动不定。“秘籍就在桌上,你要便拿去吧!”
    元刀往桌上蜡黄秘籍瞧去,伸手抓来翻阅,正是千刃刀谱,冷道:“你为什么不早说?”口气也缓和多了。
    潘安道:“我想说,可是又怀有疑问,毕竟千刃刀谱威力并不大。所以想仔细研究一番,没想到你就撞进来了。”
    他幽雅地挑着灯火,让人看不出他有独占的居心。
    兀刀不禁犹豫了,看来是自己误会他了。
    潘安淡然又道:“就像你得到削铁如泥的宝剑,我也未曾过问,我相信你。”
    元刀望着手中黑剑,倒也觉得困窘,遂往潘安送去:“你……你也瞧瞧它吧!”
    潘安含笑:“你不怕我抢走它?”
    元刀犹豫,随又下定决心:“要就给你!”
    潘安笑道:“放心,我不惯于用剑,何况它是你得到的,自该属于你,我只是想瞧瞧……”
    伸手将黑剑接过来,抽出剑鞘,只觉此剑沉稳,看似钝拙,却蕴含无比张力,实是难得好剑。
    元刀哪能放心?右手将剑交出去,左手已握着惯用的长刀。随时防备潘安有何不轨举止。那长刀虽曾被郝宝用来阻挡黑剑,然而他又再打造一把,刀身跟剑差不多,正为了配合宝剑使用。
    潘安伸手触及剑身,冰凉冷森之气灌来,频频赞许:“好剑,真是好剑。”随手挥动,切向烛火,将烛火提向元刀面前,笑道:“得此宝剑方能使无敌剑招发挥得淋漓尽致。”烛火又在元刀面前晃了几下,随后又将其贴回烛台一截蜡烛。
    元刀道:“可惜只有一把,否则你也能拥有。”
    “我这不就拥有它了?”潘安未瞧元刀一眼,只顾比着剑招。表现得爱不释手。
    元刀惊急:“你想占有它?”
    “它不就在我手上吗?”
    “你敢?”
    元刀想抽刀夺剑,然而刀只抽出一半,整个人已栽倒地面,昏死过去。
    潘安冷笑:“凭你也想跟我斗?你不来,我还不想撕破脸皮!你要我秘籍,我只好拿你宝剑来换了。”
    潘安将宝剑归还入鞘。看也不看元刀一眼,已掠向清溪对岸,再纵即失。
    足足有一个时辰,元刀方自清醒过来,不见潘安踪迹,他自是心急,也明白已中了潘安计策,然而他不再毛躁,恢复以往的深沉。
    “他竟然早就想夺得我的宝剑?”
    想及自己无故昏迷,不禁觉得奇怪。再想想潘安举止,立即往烛火瞧去,发现烛火留有淡白粉状痕迹,这才知道原是潘安将迷药放入烛火之中,而将自己迷倒。
    然而又瞧及掉落地上的秘籍,不禁疑惑了:“他想暗算我,怎会把秘籍留下?”捡起秘籍翻看,自是不假,他百思不解。
    到底潘安玩何把戏,夺走宝剑却不伤人,还留下秘籍?
    想了许久,他忽有所觉:“难道会是主人的旨意?”
    越想越有可能,除了麻面婆婆旨意,潘安没有必要放过自己,而且自己获得宝剑也未跟她说过,或而因此她才派潘安来警告自己,然后仍留下秘籍。
    越想越是合理,元刀已露狠毒冷笑:“老太婆.我对你一向言听计从,你竟然如此对我,咱们走着瞧!”
    愤怒冷笑,他也掠出竹轩,往暗林奔去。
    鬼娘子被关在一处不知名的石牢里边。
    她并没受到多大的酷刑,只是偶尔挨饿罢了。然而对她而言,已是莫大刑罚。算算日子,也关了一个多月,她先是痛骂,及至后来的消沉实在骂得嘴酸也没人听。
    她还是不停练功,以保持自己的容貌,这是她失去美容之后复得的相貌,她得特别珍惜着。
    已近中午时分,该是有人送东西进来。鬼娘子已开始叫骂,结果来的却是元刀。
    自从上次乍见鬼娘子美貌之后,他对她已是不能忘怀,不自觉中又前来看她。
    鬼娘子被关,他也来了不少次,每次都带了可口小菜以让她解馋。鬼娘子似乎不领她的情,硬是骂他不该把她抓回来,元刀总是默默不语。
    现在他一进门,鬼娘子美目瞪去:“你进来干什么?有胆子把老娘放出去,别在那里假惺惺,不是你抓我,我岂会沦落到这里?还用卑鄙手段,两人联手,算什么英雄好汉?”
    瞧着元刀四四方方的脸形,胡子半长不短,眼睛又是倒三角眼,她实在十分厌恶。
    元刀默默注视着鬼娘子,并没说话。
    鬼娘子斥道:“有什么好看?再看我就挖了你眼珠。”
    元刀冷道:“我是来放你出去的。”
    “当真?!”鬼娘子一阵欣喜,随即又恢复冷森:“谁知道你们又在耍什么花样?去告诉老太婆,不管她摆出什么菜,老娘照单全收。”
    元刀道:“是我要放你,跟她无关。”
    “你凭什么放我走,你有什么目的?”
    元刀欲言又止,忽然拿出钥匙打开铁门。冷道:“你走吧!”
    鬼娘子被他的举止弄得疑神疑鬼,但不管如何,先闪出铁门再说。一个闪身,冲出铁门。摆出架势,准备迎敌。
    元刀却一无反应,只是冷静而又含情地看着她。
    鬼娘子对其眼光甚是恶心,斥道:“你再看,我真的把你眼珠挖出来。”手指一勾,当真想挖人。
    元刀轻叹,把目光移开。冷道:“走吧!外边已没人。”
    鬼娘子心想多留无益,遂小心翼翼掠出牢房,发现是一处大庄院,还见及几名守卫倒地不起,想必已遭毒手。她立急掠出墙头,重见天日,自是高兴万分,不禁雀跃狂奔一阵。
    找了一处小溪洗净身躯,觉得舒服多了,这才走往镇上想吃点儿东西,岂知走在弯道上,她总觉得有人跟踪,遂躲入一处山坡转角处,想瞧瞧到底是谁。
    然而她潜目往后瞧去,竟会又是元刀,他根本没躲避,只是走得较为后面而已。
    鬼娘子不禁大怒,跳了出来:“你到底想怎么样?难道想跟我一辈子不成?”
    元刀仍自面无表情:“有人在找你。”
    “谁?”
    “郝宝。”
    “他找我干什么?!”鬼娘子自言自语,忽而想及可能为了郝运,急忙追问:“他在哪里?”
    “南方五十里,邱家集,在吃午餐。”
    鬼娘子欣喜,未再理会元刀,头也不回地直往南方奔去。
    元刀并没追赶,只是慢慢地走着,他知道鬼娘子必定会带郝宝前来,现在自己该如何去利用郝宝来斗争麻面婆婆。
    他想过很多种藉口,最难得的却是如何让郝宝相信他已背叛麻面婆婆。
    竹林葱翠,仲夏炎炎,他也坐下来休息。
    鬼娘子一路奔往邱家集,果然见着宝贝兄弟在镇上唯一客栈用食,欣喜地奔过去。
    宝贝兄弟及鬼娘子,自是惊心不已。
    郝宝追问:“你怎么出来了?”
    鬼娘子反斥:“你怎么不去救我?”
    郝宝觉得想笑:“你想杀我,我为什么要救你?”
    鬼娘子一愣,上次在灞桥,自己确实想杀两人。此时心肠又软了:“只要你们答应别再阻止我跟你爹交往,我可以不杀你们。”
    郝宝轻笑:“我答应你,岂不把我爹出卖给你?”
    “你不答应,我就杀了你。”
    “先不谈这问题行不行?到底你是怎么出来的?”
    “不行!你到底答不答应?”
    “好吧!我答应不阻止你。”
    鬼娘子立即轻笑:“这才像话。”
    岂知郝宝另有说词:“我阻止爹总可以了。”
    鬼娘子一愣:“那还不是一样?”
    “所以我劝你还是死了心吧!”
    “你敢?我现在就杀了你。”鬼娘子一扬手,大庭广众之下就想杀人。
    郝宝讪笑:“别生那么大的气,你不觉得我的阻止,可以让你们的爱情多彩多姿?”
    鬼娘子斥道:“这种多彩多姿,我宁可不要。”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阻止不了你们时,那将如何?”
    鬼娘子一愣,这问题她可没想过。
    “你们是不是搞在一起,说不定还私奔呢?”
    鬼娘子闻言已觉得困窘,心头却有所悟:“对呀!他岂能阻止得了我?”
    郝宝巧言善辩,竟也为自己阻止两人交往找来名正言顺的理由:“所以我的阻止是考验你们忠贞爱情的最好方法。如果你们被我阻止了.这种快咽了气的爱情也不用谈啦!你也可以打包回去吃自己了。”
    鬼娘子信心十足道:“你一定阻止不了我们。”
    “所以你也不急着要杀人吧?”
    鬼娘子较劲道:“我们就来斗斗看!”
    郝宝也是咬牙切齿:“欢迎!欢迎!”
    两人四目相瞪,随后已各自信心十足地笑起来。郝贝也跟着笑了,他似乎觉得以哥哥来对付精神不大正常的人,最为恰当不过了。
    鬼娘子心情一开朗,已自动说道:“是元刀放了我的。”
    宝贝兄弟霎时怔愣,郝宝道:“是他放了你?!”
    鬼娘子点头:“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就是你们在这里,也是他说的。”
    郝宝急问:“他在哪里?”
    “刚才还在北方,现在不知还在不在?对了!他说你在找我?何事?”
    郝宝急道:“我找你是为了找他,咱们快走!”
    丢下银子,已和郝贝、孙大娘、雪儿直追北方。
    鬼娘子一头雾水也跟着追在后头,问道:“找他干什么?”
    郝宝道:“救人。还有揍了那老太婆。”
    鬼娘子心头一喜:“对,我非杀了那贱人不可。”
    当下五人联袂直往北方掠去,盏茶工夫,已奔至竹林。元刀远远见及来人也已站起等候着。
    五人飞落元刀丈余远,各有表情戒备着。
    郝宝淡然一笑:“看样子你早有准备了。”
    元刀坦然说道:“我已背叛麻面婆婆。”
    众人怔愣,只有郝宝笑意如初:“很好,现在就可以带我们去找她。”
    元刀也是一怔:“你相信我的话?”
    郝宝反问:“我为什么不相信?”
    不但元刀怔诧,连郝贝和雪儿也觉得郝宝如此举止过于冒险。
    郝宝轻笑:“不必吃惊,不必怀疑,找老太婆救人势在必行。现在该担心的是找不到人,不是担心他们耍何诡计。”
    此话说出,众人终于了解郝宝用意,再怎么坏也比不上找不到麻面婆婆而救不出青青和昙花更糟。
    既然势在必行,郝宝干脆大方些,就这么信了元刀。
    元刀暗自想笑,想了许多理由要郝宝相信,到头来一句也用不着。他也得知郝宝用意,遂道:“难得你信任我,咱们走吧!”
    郝宝道:“我要确实找到麻面婆婆。”
    元刀道:“事实上她并没有离开天旋洞。”
    郝宝怔诧:“我们明明找过.并没见着她人影……”
    元刀道:“狡兔三窟,相距却不远,天旋洞不是像手指一样有五个洞?她在第一洞和第三洞各自凿建了一模一样的洞穴,而用秘道相连。你们只去过第一洞,自无法找到她。”
    宝贝兄弟恍然:“难怪上次只有青青在,一刹那老太婆又出现了。”
    鬼娘子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她能神出鬼没,我在洞中时候.她竟然可以随时无声无息地扑到我身边?”
    郝宝道:“咱们快去救人。”
    元刀立即赶在前头领路。
    鬼娘子冷道:“你敢使诈,我就一掌劈死你。”
    元刀轻轻一叹,没有回话,直往前面掠去。
    宝贝兄弟和孙大娘、雪儿和鬼娘子则追在后头,往天旋洞方向掠去。
    青青和昙花分别被囚在元刀所说的第三洞中。
    洞里,一切陈设都和第一洞相同。
    在殿堂外边庭院左右两座塔形楼阁,分别囚着青青及昙花。青青在左,昙花在右,说是囚,不如说是软禁,只不过是将外门锁上而已。
    此洞已有几名黑衣俊美年轻男子看守,显然麻面婆婆对此洞戒备十分注意。
    此时麻面婆婆已坐在殿堂上,背后鸳鸯图不见鸳鸯蛋,可知这是第三洞殿堂。
    她已将人皮面具取下,长得十分艳丽,呈现一股成熟之美,瓜子脸、红樱唇,一切都好,只有眼睛较小而凌芒闪动,红唇又红得过火,让人能感受出她的精明和泼辣劲,更能感受出她是个心机十分深沉的女人。以容貌看来,年纪约在三十岁左右。但实际岁数不得而知了。
    她已传达命令,要外边守卫将青青带至殿堂。
    守卫很快前去楼阁将一脸惊慌的青青带入殿堂,随后已离去。
    青青怔仲不安,还好此殿堂和第一洞完全一样,她呆得十分熟悉。恐惧感消失不少。
    她忽而瞧及龙凤椅上坐了一位中年美妇,顿感惊讶地往后退去。她怎知这人就是麻面婆婆。
    中年美妇已含笑向她招手:“青青你过来,让娘瞧瞧。”
    青青睁大眼睛,十分害怕:“你不是我娘,我娘长得并不漂亮……”
    中年美妇含笑道:“你说的是麻面婆婆?她早去世了,娘是她朋友,所以就易容扮作她。现在娘已恢复本来面目。”
    “不,我娘不是你,声音也不像……”
    “娘怎么会骗你呢?”
    “不,你不是……”青青直往后缩。
    中年美妇无奈:“你不相信,那娘只好再扮回来便是。”
    她又拿出一张人皮面具往脸上抹去,摸摸压压一阵,已变成老皱蜡黄,满脸麻坑的老太婆。声音再压低,轻笑道:“现在你觉得如何?”
    声音低沉沙哑,正是麻面婆婆应有的说话声。
    青青惊诧万分:“你当真是麻面婆婆?!”
    中年美妇含笑道:“以前是,现在不是了,不管如何,我都是你娘,你也是我女儿。”
    青青轻叹:“可是你……娘,你为什么一直要瞒着我呢?”
    她已然相信中年美妇是抚养她之人。
    中年美妇道:“娘并不想瞒你,只是若在以前你知道娘并非麻面婆婆,也就有泄露娘行踪的可能,为了整个鸳鸯派.娘只好瞒着你,不过现在已无此必要了。”
    “那以前的麻面婆婆呢?鸳鸯派是不是她的?”
    “麻面婆婆是你姑姑,我们两人一起创办鸳鸯派,现在她死了,鸳鸯派自是属于娘所拥有,也是你的。”
    青青也不知该如何说才好:“娘,我真的是奇幻宫的小宫主吗?”
    “你当然是,娘不是已证明给你看了。”
    “可是你为何又从阿宝哥手中把我抢回来?”
    中年美妇早已有准备如何回答,稍带嗔意:“郝宝这小兔崽子竟敢玩花样,弄了假盒子还喷了娘一手肥皂水。娘一时以为他耍诈,又被撕去一半面罩,情急之下也只好赶忙把你抢过来了。”
    她轻叹;“青青,你可知娘是如何关心你?娘岂能让你受到损伤?”
    青青泪水含眶,却不敢再扑向母亲。
    “青青你能原谅娘吗?”
    “我不怪您,可是娘为何又把昙花抓来了呢?”
    中年美妇稍愣,她可没想到青青会问此问题,心思一闪已含笑道:“你错怪娘了,你可知昙花也患了千心之毒?”
    “我知道。”
    “娘就是知道她也中了此毒,觉得她跟你以前同样可怜,所以才把她带回来,想把她医好……”中年美妇也装出感伤脸容。
    青青闻言顿然升起歉意:“可是娘把她关起来了。”
    中年美妇淡然一笑:“那不是关,而是娘怕你们误会.所以先将你们分开,等你知道娘并非那种人以后,娘自会放你们出来。再说楼阁那么大,怎能算是关你们呢?”
    青青歉声道:“孩儿懂了,只是您以后要如何面对阿宝哥?我怕你们又打起来了。”
    中年美妇长叹:“为了你,娘就再让他一次吧!”
    青青感激道:“多谢娘……”
    中年美妇笑容已露:“只要你能了解娘,其它娘都可以不在乎。我想我们之间的误会已解,你先回去,娘还得花时间想想该如何跟郝宝这小鬼说去。”
    “那女儿先告退了。”
    青青轻轻蹲身,已转往门外,守卫并未来带人,她自个儿回到左边楼阁。行路间不时瞄往右边楼阁,可是不见昙花,她有点儿失望。
    进入楼阁,守卫仍将门上锁,也许中年美妇忘了下命令吧!
    她在殿堂中独自沉思,却不知危险已渐渐逼近。
    元刀此时已带人潜往第一洞,他指着右边塔楼左侧的小山,说及通道就在那里,约有五十丈,他本想要先进去查看。郝宝觉得此时分手太过冒险,要跟他一同前去,元刀也不便拒绝,众人遂往假山行去。
    元刀按向假山两块不起眼的凸石,假山已裂出通路,里边黝黑一片,众人仍往通道掠去,假山立即封闭,就更为黑暗了。
    郝宝立即亮起火折子发现墙上似有油灯,只不过没有点燃,也许是麻面婆婆顾及若有人闯入此处,发现灯火,必会再往前搜寻,所以才未点燃它。郝宝则摘下一盏油灯点亮它。用以照明。
    再走十余丈,果然又有一道石墙,还挂着两盏灯,就算有人闯进来也只会以为这是一间秘室而已。
    元力往两墙相交的墙角行去,站好位置,双手同时往两墙推去,墙角无声无息地已被推开,裂出七尺长通道。郝宝不得不佩服设计之人的巧心,将通道转弯,又设在两墙夹角,自是不易被人发现。
    元刀再领众人往里边行去。及至尽头。元刀已说道:“隔着这道墙,就是第三洞,地形和第一洞完全相同,只要用力往上边推去,石墙自可打开。里边通常有四、五名守卫。身手跟我差不多,老太婆平常都在殿堂,现在该是确定如何突袭了。”
    他要郝宝出主意,免得又让人起了疑心。
    郝宝瞄着他,想猜出他到底是否真的背叛麻面婆婆,就在他低头之际,仍往鬼娘子有意无意地瞄了一眼。郝宝已然暗自想笑,从路途上他早有感觉元刀似乎对鬼娘子一往情深,或许这正是他背叛的原因。
    郝宝很快决定:“你身份暴露了没有?”
    元刀道:“前后不及两天,应该还没有。”
    “既然如此,就由你先进去,发现老太婆即动手并喝声,我们立即冲出去。”
    元刀道:“可是这石墙相当厚,声音可能传不过来。”
    “这也是顾忌之处……”郝宝沉吟一阵,说道:“里边和第一洞完全相同……这里的位置在哪里?”
    元刀道:“在庭院后侧,前面就是殿堂,左右两边是塔楼。”
    郝宝点头:“这样好了,你算步子走往殿堂,大约一百步,如果未受到阻止该是那时会到殿堂,再加个十步缓冲。我们就数到一百一十立即冲入里边。”
    郝贝道:“要是老太婆不在里边呢?”
    郝宝道:“反正都要进去,只好赌赌运气,大家且把她当作在里边即是。”
    众人只好如此准备了。
    郝宝道:“若真有状况,擒贼擒王,我和阿贝冲向殿堂和元刀一同修理老太婆,剩下的就由大娘和雪儿负责。”
    鬼娘子叫道:“我呢?我干什么?”
    郝宝随即又问元刀有无意见,元刀表示没有。他立即往墙上推去,继往上推,门却往左开。光线投来,众人闪避,元刀已大步踏出去,石门立即关上。
    郝宝沉静道:“若真的中伏,你们尽管脱逃,老太婆对我取求,他不会对我下毒手。”
    孙大娘和雪儿点头,鬼娘子想说她也会助一臂之力。郝宝却嘘声,要她一同数步子。鬼娘子仍是低声说了,随即认真数起步子。
    及至一百步。
    元刀已走至殿堂,守卫并没阻拦他,因为他时常进出此处。元刀则已放心多了,因为他已瞧及麻面婆婆仍在龙凤椅上。
    中年妇人倒是忘了摘下面具。她见及元刀回来,有点儿吃惊:“你不是去了韩家,怎又回来?”
    元刀拱手:“有事禀奏。”
    “什么事?”
    元刀则已跨入殿堂,来不及再想借口,因为已数到七,口中已念着:“八九十”。
    麻面婆婆不解:“什么八九十?!”
    “就是要你的命!”
    元刀猝然抽出长刀,猛扑过去,宛若猛虎扑羊,流光泄地,快得让人窒息。
    麻面婆婆哪知他会突然叛变,眼看长刀冷光逼近自己不及三寸,她虽是惊诧,却不慌乱,竟然在不可思议的角度,伸出手指,以更不可思议的速度将雷霆万钧的刀尖夹住,猛往左边一带,元刀连人带身已滚撞墙角。
    麻面婆婆功夫竟是如此之高?元刀更是惊诧万分。
    麻面婆婆冷笑:“凭你也想暗算我?”
    还未到一百一十一步。
    只见得宝贝兄弟化为两道霹雳闪电直冲而来。
    麻面婆婆心头大惊,也不敢再坐在椅子上,双掌幻耍,宛若千手观音幻出无数手掌,待见两道闪电冲来,掌影已推出,叭叭叭,连续和宝贝兄弟连对三十七掌,自己也倒掠而退。
    宝贝兄弟飘落地面,虽感惊讶,麻面婆婆武功比以前强得多了,但两人仍觉得并非不能对付。当下哈哈谑笑又往前扑去。
    麻面婆婆一时忘了两兄弟服过万年灵芝,内力无可比拟,对掌之下已吃了暗亏。冷笑不已:“是你们自找的!”双脚一踩,已化作千万尊身形幻动,绕着两人动乱,拿手绝活“鬼手十八绝”已嵌两人全身要穴。
    宝贝兄弟但觉人影乱蹿,掠得眼花缭乱,还未来得及出掌,唉呀痛叫,双双肩头已被抓出三道血痕。
    两兄弟哪敢怠慢?立即踩出奇幻步法想和麻面婆婆一比高下,岂知老太婆竟也步法一幻,踩出同样的奇幻步法。
    郝宝这一惊非同小可:“你也会这步法?!”
    “不但会,而且还比你高明!”
    麻面婆婆哈哈大笑,踩出步法连化数十尊人影,东飘西悠,有若行云流水,暴雨开花,无所不至、无所不达。
    宝贝兄弟看在眼里更是吃惊,她练的竟然比自己老道熟巧?
    只这一怔诧,麻面婆婆又抓伤了两人背肩及大腿。宝贝兄弟不得不连劈十数掌而先掠退。
    麻面婆婆冷笑:“不但奇幻步法,奇幻神功照样行得通!”
    喝然一声,她飘浮如云,随处游走,双掌运气,呈现淡淡蓝雾。这正是奇幻神功第七层碧海蓝天,力可排山倒海,无坚不摧。只见得蓝雾愈来愈浓,掌影愈挥愈多,不见声息,只见幻象。
    她一阵轻喝,化为一道蓝光,在空中形成飞虹,看似远处,却立即拖向近处,好似任何空间,她都能在意念之间到达。
    宝贝兄弟大惊,此人竟然学会了奇幻武学,眼看她已冲来,只好硬着头皮能上能下举掌封去。
    双方一触,轰地一响,宝贝被震得猛坐地上,一屁股滑向墙角,撞得背脊生疼。
    麻面婆婆则倒飞而退,双足落地已不稳,为了掩饰,只好再飞退三四尺方稳住身形。对于宝贝内力她仍十分忌讳。
    宝贝撞得疼,人可不怎么样,爬起来耸着背脊,不知该如何面对这可恶的老太婆。
    郝宝讪笑:“原来你武功如此之高,以前还装熊,我还以为你是奇幻宫的老前辈呢?”
    麻面婆婆冷笑:“你拆穿我身份,就是你的不幸,我不但会奇幻宫武学,郝家的功夫,少林秘术我全会!”
    说着左手使出开心掌法,右手打出少林摔碑手,呼呼哗哗地又扑向宝贝兄弟。
    宝贝兄弟反正已认定她无所不会,反而镇定多了。眼看老太婆撞来,也不硬碰,转身即往门口逃去。
    麻面婆婆一愣,没想到两人会逃,正想追截之际,宝贝兄弟又自反冲而来,双手抱着大花盆齐往她头上砸去。
    麻面婆婆冷笑:“没那么简单!”
    立即挥手击碎花盆,碎片泥石满天飞。
    郝宝谑喝:“当然没那么简单!”
    两兄弟本就有意让她将花盆打破,形成满天碎片局面,忽而两人左右分蹿,举掌反扫碎片泥石。只见得碎片本是往外飞,此时却更加快捷地往内砸。
    麻面婆婆惊心冷笑,立即浑身打转,并挥出满天掌影,借以封去碎片泥石。这一转封,碎片更碎。倒飞出去又被逼回来,形成群蜂聚集景象。
    郝宝就是要弄成这样子,以让麻面婆婆视线模糊。立即谑笑一声:“快!”
    只见得雪儿也抱起一盆大花撞飞而来,猛往麻面婆婆砸去。
    麻面婆婆哪知另有伏兵.而且视线被遮,根本瞧不清花盆撞来,直中腹部。闷哼一声,倒撞十数尺方停于内墙角,花盆已碎裂,沾得她全身沙泥。她嘴角已挂血,显然受了内伤。
    此时元刀找到机会后向她砍刺,逼得她落地打滚,滑向另一个墙头。
    郝宝斥喝:“你死定啦!”不再比划招式,全凭内力猛砸猛打,如此才能压制老太婆千奇百怪的招式。
    此时鬼娘子也已奔入殿堂,急叫道:“外面解决了,把老太婆留给我!”
    找到了人,已猛攻过去,接着她后头是孙大娘。她也围向麻面婆婆,显然外边几名守卫已被放倒了。
    麻面婆婆眼看大势已去,忽然故意冲向郝宝,想击掌又想脱逃。这一犹豫,郝宝一掌又打向她,打得她倒撞而退,跌落龙凤椅上。
    这一跌,龙凤椅忽然往下一沉,她整个人已滚落地穴。
    众人惊叫不好,想急起直追,哪知椅子又已弹回,任由他们如何砸撞,不开就是不开。
    郝宝骂:“这老狐狸还摆了这一招,眼巴巴地就看着你逃走!”
    郝贝道:“咱们拿大石柱砸了它!”
    话未说完,忽然外头传来急叫声:“阿宝哥,救命呐!”
    郝宝惊诧:“是昙花!”立即往外头追。
    只见得麻面婆婆出现搭楼,只一闪身又不见了。
    郝宝大惊,急飞而去,直冲塔楼,破窗而入。上下两楼找遍了。哪还见得两人踪迹,气得直跺脚。
    而孙大娘和雪儿在外头打斗时早已发现青青在左边塔楼。两人闻及昙花被劫,也飞快撞入左边塔楼,却见着青青两眼失神地坐在那里。
    两人心稍安,将青青带出庭园往宝贝兄弟行去。
    孙大娘道:“还好,她未来得及将小宫主劫走。”
    郝宝惊诧不已:“老太婆竟然不劫小宫主而劫走昙花?”
    照理来说,青青身为奇幻宫小宫主,身份自是比平凡的昙花更有价值,麻面婆婆想劫人该是劫持青青才对,没想到她竟然只劫走昙花?
    孙大娘道:“也许她来不及赶到小宫主住处,所以就近劫走昙花。”
    然而两座塔楼,青青在左,正好在殿堂后前侧,昙花在右,乃在前门右斜侧。麻面婆婆是在殿堂后侧龙凤椅脱逃,自是离青青较近,掳走昙花可说是舍近求远。
    郝宝当然不信。然而他瞧及青青失神脸容,也不愿再谈论此事,免得让她以为非得自己被掳才合了众人意思。
    他含笑道:“小宫主,她不是你娘,你别为她操心。她只是一个阴谋者,想利用你,也利用了麻面婆婆,你没见着她是戴着面具的吗?如果她心胸坦荡,又何需如此?更何必瞒着你?”
    青青悲凄道:“可是她说她真的是我娘……”
    郝宝道:“要骗人的人,当然要说自己是真的,否则她就骗不了你。”
    “可是她真的抚养我这么久了……”
    郝宝感到棘手,说个不好,青青可会内疚终身,一大堆人来追杀她养母,这实在说不过去。
    心念转了转,他已说道:“你先把心情放轻松,等我说完了,你觉得要难过再难过不迟,不过一个人的情绪是不可能说放轻松就放轻松,说难过就难过,所以你若轻松不下来也没关系……”
    郝贝禁不住已瘪笑起来,郝宝不是在说废话?
    郝宝瞄他一眼,冷道:“你懂什么,没看见我在安慰青青,有什么好笑?”
    郝贝哪敢再笑,立即闭嘴,露出歉意。
    郝宝这才又转向青青:“我知道你心里难过,所以要说给你听。首先你要确定你是小宫主,这是不容改变的。再来你要确定,抚养你的人是麻面婆婆,你确定了没有?”
    青青凄然点头:“我确定。”
    “很好!”郝宝又道:“现在你再确定这位麻面婆婆是戴了面具,她面具拿掉就不是麻面婆婆。”
    “我确定。”
    “那好,现在你要怀疑麻面婆婆是一个人,怎么会变成一张面具?”
    “我娘说麻面婆婆是我姑姑?后来她死了……”
    “就因为麻面婆婆死了,所以她才会冒充麻面婆婆?”
    “嗯,我娘是这么说。”
    “现在你想想,麻面婆婆活着,她会不会戴面具把你抚养长大?”
    “不会……”
    郝宝轻轻一笑:“你现在已确定麻面婆婆和她是两个人了?”
    “没错。”
    “照刚才说来,当然是麻面婆婆先抚养你长大,再由她接手抚养你了。”
    青青点头:“正是如此。”
    郝宝道:“那麻面婆婆哪里去了?”
    青青一愣:“她……去逝了。”
    “怎么死的。”
    “我……我不清楚”。
    “是不是她杀了麻面婆婆再扮成她的样子来抚养你?”郝宝加强语气说道。
    青青怔愣,立即凄叫:“不!不可能!我娘不是这种人。”
    “你娘不是,可惜她却不是你娘。”
    “不,她说是的!”
    “你娘是麻面婆婆不是她!”
    “她是麻面婆婆。”
    “也不是!你刚才明明说不是。”
    “我……我……”青青急得流出了眼泪。
    郝宝示意孙大娘将她搂入怀中,让她哭个够。
    他继续说道:“如果她真是抚养你的人,她就不会挂着面具来骗你,也许她有自己说词,但你该想到一点,要是她是杀害麻面婆婆的凶手,你如此认贼作母就太对不起麻面婆婆了。当然她也有可能真是抚养你的人,那也得把事情弄清楚再确实认她。难道我们六个人的怀疑都是错的吗?其中自有理由存在。”
    顿了顿,他又道:“你现在什么都不必想,只要想,如何让自己不必当一个认贼作母的女儿就行了。”
    青青哭泣一阵,心情较平静:“我会这么做的。”
    郝宝嘘口气,安慰道:“其实你该想想你的亲娘,她是最爱你的。”
    青青点头:“我明白,我也爱她。”
    “所以你要坚强一点儿,等一切事情弄清楚再说好不好?”
    青青也露出坚毅脸容:“我会等这一天的。”
    如此一说,众人方自放心不少,她终究还是坚强的。
    解决了青青心事,郝宝可还惦挂着昙花,遂道:“那老太婆已被脱逃,我们得再去追人。大娘和雪儿不防先将小宫主藏在安全地方,救人之事由我和阿贝即可。”
    孙大娘拱手:“认听吩咐,找到地方再通知您。”
    郝宝点头,已转向鬼娘子。鬼娘子则已天真而黠逗笑道:“你放心,我自己有事要办!”
    她当然是想去找郝运。她黠笑是因为宝贝脱不了身,无法再阻止她俩重叙旧情了。
    郝宝轻笑道:“愿我的灵魂长相左右。”
    郝贝道:“我则是阴魂不散!”
    “呸呸呸!全是一些缺德鬼!”鬼娘子笑骂着,心花却已怒放。
    元刀盯着她,不禁看呆了。
    随后众人又穿过秘道,走出山郊。
    孙大娘和雪儿领着青青已准备告辞。郝宝则交代两人得先把伤治好,以后任务仍多。两人感激应是,已飘然离去。
    鬼娘子则迫不及待地往灞桥方向奔去。元刀犹豫一下仍远远地跟在后头。
    郝宝搞不清元刀为何如此入迷于鬼娘子?然而想及鬼娘子乃是十数年前武林四大美人之一,而且又经过灵芝恢复容貌,她的脸自无岁月痕迹,她的美更是美绝天下,若不知她个性,谁不动心?元刀对她动情,自也是理所当然。
    人都走光了。郝宝虽急着想寻求昙花下落,却苦无门路,见及弟弟伤口已泛青紫,知道麻面婆婆掌指有毒,乃决定先治伤再说。
    两人找了一处清溪,脱下衣服洗净汗水及血迹。然后才相互洗涤伤口,又将烂肉刮去,开始将活伤敷药之金创粉沾身,疼痛也就去了不少。
    衣服未干,两人只好坐于石面,开始寻思麻面婆婆怪异举止及昙花安危……
    他俩以为麻面婆婆可能用昙花当人质,她暂时该无危险才对。
    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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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ujh3o7x 发表于 2017-3-23 23:46:31

第十一章调情圣手良心发现
    麻面婆婆掳走昙花之后,甚为愤怒,遂一路往西梁山方向掠去,及至一处稳秘山谷,她跃身而入。山谷里植满梅树.虽是夏天,梅花仍自盛开,绵延数百丈,绽红飞白,煞是好看。
    麻面婆婆无暇欣赏,直往梅林奔去,方掠数十丈,已见及一碧清小湖,湖边筑有一雕栏水榭,红瓦白墙,掩置白纱,甚为脱俗。
    清风徐来,花飞满天,飘于宁静湖中,一片片落红花瓣寄予无限风情,荡漾于天地间,好一幅如梦似幻飞花图。
    麻面婆婆可一点儿诗情画意也没有。立即掠往水榭,把昙花往一张铺着白色柔绢的鸳鸯床丢去,随后将门扣上,又掠出山谷。
    不到一个时辰,麻面婆婆已领着潘安回来。
    潘安表情冷漠地跟在后头,及至入了水榭,方自恢复常有的淡笑,然而见及床上另有她人,笑容顿失。
    “娘娘这是……”
    潘安惊诧说道,她不叫婆婆而叫娘娘,似乎早已知道麻面婆婆并非那么老。
    麻面婆婆冷厉道:“毁了她!”
    她竟然要潘安玷污昙花?!
    潘安目光直缩,还看不清昙花脸容,问道:“她是谁?”
    “别管她是谁,你只管占有她就是!”
    “娘娘!”潘安有点儿犹豫。
    “住口!”麻面婆婆斥道:“平日我待你不薄,栽培你到今天,难道连这件事你都做不到?”
    潘安默然不语。
    麻面婆婆恨道:“他娘的元刀竟然吃里扒外,勾结贱人暗算我,而你却躲在别的地方享福,你眼里还有我吗?”
    “属下不敢……”
    “都怪我把你宠坏了!”麻面婆婆叫骂几句,见及潘安低着头,似也感到自己骂得过火而不忍:“罢了罢了!以后你少离开我身边便是!”瞧往昙花,恨意又起:“郝宝那贱小子敢偷袭本宫,还极尽狡毒地使诈,我要他得到报应!你现在就给我奸了她!让郝宝知道跟我作对的代价!哈哈哈……”厉笑不已。
    潘安惊诧:“她是昙花?!”走前一步,果然瞧及昙花不怎么美的脸孔,已然踌躇。
    麻面婆婆冷笑:“怎么,不够漂亮是不是?你不会把她想成天下美人?想成我?想成你梦中的大情人?你平日不是想吃腥想得发疯,现在怎么吃不起来了?她长得不漂亮,可还是处女一个,让你替她开苞,那是你的福气,有什么好嫌弃的?”
    潘安默然点头:“属下照你指示便是!”
    “现在就办!”
    “是……”
    麻面婆婆直逼得潘安走向床前,潘安已解开昙花外衫。连红肚兜都没有,只有一块洗得发白的布巾围着,双峰耸突,亦是让人怦然心动。
    麻面婆婆谑笑:“脸长得丑,身材可不错吧?快宽衣解带啊!哪有猫儿不吃腥的?还客气什么?”笑得更谑。
    潘安也解下自己的外衫,露出洁白肌肤,身着内裤也已压向昙花。可怜昙花洁白如玉的身子又将遭到玷污,上苍又将对她坎坷的命运再次玩弄。
    麻面婆婆见两人抱在一起,已升起一种虐待的快感谑笑着:“亲她啊!以前的手段都到哪里去了?你不是调情圣手吗?你不是说过天下任何女人都逃不过你的手掌心吗?你还有什么好隐藏的?全都用出来,让那贱女人也爽死了!哈哈哈……”
    潘安目光冷直,也已热情地亲着昙花。瞧得麻面婆婆春心大动,浪笑不止。忽又觉得要郝宝马上享受这份痛苦,得以报复他暗算自己所换回来的代价就是如此。
    她哈哈厉笑:“郝宝,我要你后悔一辈子!哈哈哈……”
    厉谑长笑中,她已掠出水榭,急着想通知郝宝接收这份报复。
    潘安此时静静地伏在昙花身上,自始至终,他都对昙花没胃口,毕竟昙花长得并不漂亮,玷污她何异对自己是第一美男子的侮辱?他并没脱下她的肚兜,甚至亲嘴都只是作个样子,骗骗老太婆而已。想到昙花竟因为自己不像样的容貌而保住了自己的清白。也许老天终于良心发现而放她一马。
    潘安但觉麻面婆婆走远,才爬起来,坐在床上,脸色仍自相当难看。想及自己一个大男人竟然被一个女人逼迫做着这种事,他心头更是难以咽下这口气。
    “妈的!你这贱人,以为我是什么?”
    潘安双手捏得紧紧,恨不得床上躺的人是麻面婆婆而对她施予报复。
    然而捏到后来他终究还是松了手,为自己逃不出贱女人手掌心而感到喟叹。
    想着她若回来,发现自己并未玷污昙花,那将如何是好?
    他挣扎着,然而仍旧敌不过麻面婆婆的淫威,长叹一声,双手又往昙花伸去……
    昙花依然沉沉未醒地接受命运安排。
    花瓣乱飞,点点落红雨,似在泣诉人间悲切……
    宝贝兄弟仍不知昙花即将噩运临头,仍在溪边等着衣服晒干,或而该是两人仍未找到好的方法找寻昙花,而在那里苦思。
    郝贝道:“阿宝你当真相信老太婆是为了较近处而又情急之下才抓走昙花的?”
    郝宝摇头:“你该看得出来,她是故意要抓走昙花的。”
    “这岂不是矛盾了?照理来说青青是比较重要,她怎么不抓?”
    “我也猜不透。难道昙花对她仍有特殊意义?她前后一共抓了三次?”
    “该不会她和小宫主一样也患了千心之毒吧。”
    郝宝道:“这是我唯一能够想出来的理由,只是这理由也十分薄弱,老太婆为何要为了千心之毒而抓她?”
    郝贝也觉得说不过去,遂又另想其它:“或许她想利用昙花来威胁你。”
    “果真如此,用青青还不是一样?”
    “话是不错,只是青青跟她有关系,在她手中,我们较不担心.而且昙花得有千心之毒,随时会发作,我们自然担心多了,也更会急着找她。”
    郝宝若有所悟:“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两人正高兴找出些许合理理由之际。
    忽而一阵谑笑声传来:“错了,你们全猜错了!”
    麻面婆婆狡谑厉笑地已掠飞对面溪峰。
    宝贝兄弟大惊:“会是你?!”
    麻面婆婆冷谑笑道:“不错,是我!没想到吧?”
    郝宝追问:“你把昙花抓去哪里?”
    郝贝追问:“你来干什么?”
    “哈哈哈……”麻面婆婆厉笑不已:“我是来报仇!报仇在昙花身上,我已把她送给潘安,两人早在床上卿卿我我,鱼水欢合了!哈哈哈哈……”
    宝贝这一听非同小可,整个脸已曲扭变形。厉吼“你敢”,连上衣也来不及穿,两人已猛扑过河。
    麻面婆婆有事在身,她可不想再战,奸厉大笑,返身逃掠而去。
    “你们好好准备明年替她接生吧!哈哈哈哈……”
    “贱女人,我要把你碎尸万段!”郝宝厉吼猛追。
    “凭你们,还早得很!”
    “有胆停下来放手一搏。”
    “等你们见着贱花败柳的女人再说吧!”
    麻面婆婆竟然返往天旋洞掠去,她想利用天旋洞的许多秘道脱逃。
    宝贝兄弟也知道她用意,然而对方也会飞仙术,甚至练得比自己高明,虽是渐有迫近,然而仍差十数丈,老是追她不着而拿她没办法。
    忽见得麻面婆婆闪入天旋洞秘道,两兄弟前后脚之差,再追进来已不见其踪迹,恨得直咬牙,搜遍一三全洞,哪能见得一丝半毫人影。
    找人不着,又想及昙花可能遭到玷污,却苦无办法知道她在何处?急如无头苍蝇乱窜乱砸,旋奔于洞穴之间。
    两人终于禁不住为昙花悲心而滚下两行泪水。
    “昙花,我对不起你……”郝宝悲痛欲绝。
    郝贝不停厉骂要将老太婆剁成肉酱,然而叫骂伤心自无补于事,两人只好奔出洞穴,祈求上苍保佑昙花平安,也保佑能找到她。两人直往西梁山奔去,希望在那里能找到潘安,或能将昙花一并找到。
    天色渐暗,寒风已起,四处一片乌云,隐隐中几道闪电已劈出,一闪闪地将山峰大地映得黑白幻变,凭添几许哀愁。
    终于轰然一响,天空劈现电光,叭啦啦像要撕烈宇宙,那暴风劲雨宛若干针万刺涌扑而来,打得天地百孔千疮,更淋得宝贝兄弟满身湿漉漉。
    两人如着了魔般,在暴雨中嘶吼狂奔,脸上挂着的早已分不清泪和雨。
    忽然间,另有一条身影冒着雨势冲向两人。他也是满身湿透衣衫,紧粘肌肤不放,头发也已散乱,宛若街头叫化。他见着光着上身的宝贝兄弟,也露出笑意。
    “郝宝!”他出口叫人。
    宝贝兄弟本已悲怅欲绝,根本不见路人,一路往前奔。但此人声音似乎叫得特别大而尖,将两人魂魄给叫回来。
    郝宝望向来人,双目睁大:“娘娘潘安?!”
    来人正是方才和昙花同过床的潘安,他含笑点头:“是我。”脚步也放慢了。
    “你这畜牲!”
    宝贝兄弟想及他可能将昙花玷污了,难忍心头悲恨。啊啊厉吼,双双扑向潘安,想一掌把他劈死。
    潘安急叫:“你们听我说!”飞身掠退,仍被宝贝余劲扫中而跌落泥泞地。
    郝宝更是猛狠:“你这畜牲,还我昙花清白……”如虎豹豺狼,谁要被他扑着,谁终得被撕得肉烂骨碎。
    潘安只好尽力抗抵,拯力叫道:“我没玷污昙花,她在梅妃林,快赶去,否则来不及了。”
    只差半尺,宝贝双掌已劈往他身上,两人听得昙花去处,立即顿了下来,掌劲也硬逼敛收。
    郝宝历吼:“不是你玷污她,是谁?”
    潘安急道:“她完好如初。”
    “你骗人……”
    “我没有,你们赶到梅妃林就知道了。”潘安急道:“咱们快走,要是麻面婆婆赶去,一切都完了。”
    宝贝兄弟虽是愤怒,为今之计也只有先找到昙花再说。
    郝宝厉道:“如果昙花出了一点儿差错,我要你偿命!快走!”
    掌风一扫,又将潘安扫滚七八尺。潘安满身泥巴也不敢再停留,立即掠往梅妃林。
    宝贝兄弟跟在后头,急追不舍。
    风雨仍自呼啸肆虐,雷电劈闪不止,似想击碎一切恶魔而将大地清洗干净。
    飞掠数十里,三人已赶到梅妃林,已是夜晚,只能靠闪电强光瞧万朵梅花饮残雨,淅沥沥露出孤绝无奈情景。
    三人追过梅妃林见及水榭及水榭在风雨中透出一盏柔灯,指引着方向,让三人前来。
    潘安指向水榭:“昙花就在里边!”见及景物未变,他也安心不少。
    郝宝等不急,叫道;“阿贝看好他,我先去看看!”一个飞身直纵水榭。
    郝贝则押着潘安赶在后头。
    郝宝一进门,目光扫向床上,昙花衣衫不整地已在挣扎。郝宝双目尽赤悲切叫吼:“昙花。”已往她扑去。
    昙花抓着胸口不断呻吟:“好痛……”
    郝宝见状以为遭受玷污,泪水已滚落,安慰道:“昙花你没事吧,没关系,我已在你身边,你有什么委屈就告诉我好了。”紧抓着昙花双手不放,似要给她支持力量。
    昙花只会呻吟叫痛,人仍处昏迷之中。
    此时潘安和郝贝也奔进水榭。郝贝见状又闻昙花叫痛.更是悲恸欲绝:“你这个畜牲!”一掌已打往潘安胸口。
    潘安虽早有防备,往左侧闪去,仍被扫中左肩,痛得他落地打滚,撞往左墙角。
    他急吼:“我没非礼她,你没看见她还穿着衣服?”
    “你难道不会非礼过后再替她穿上?”郝贝仍自追杀不止。潘安边逃边吼:“要是如此,我怎会带你们来?”
    “你想狡赖,昙花为何挣扎叫痛?”
    “也许她毛病又犯了,她中过千心之毒!”
    这一吼,倒把宝贝兄弟给吼愣当场。两人又往昙花瞧去.她虽然衣衫散乱,也只是胸襟被抓扯而松动而已,并未松掉腰带及露敞内衣。这可能是她自己因疼痛而扭的。
    尤其昙花悲痛叫声和抽搐地扯着胸口,这动作两人眼熟得很又听及潘安吼声。已猛然想起那要了昙花小命的疾病。
    “千心之毒?!”郝宝急叫。
    郝贝也冲向床沿:“昙花的疾病又犯了?!”
    两人手足无措替昙花擦汗、按摩。那张脸让人瞧及,似能感受出两人的痛苦要比昙花更痛苦。
    “好痛……我好痛……”
    昙花想将双手抓向胸口,却被宝贝兄弟扣住,她的手已抽搐变成皮包骨般的恐怖,一条条青色血筋浮动,宛若蚯蚓乱钻。她的嘴巴咬得两腮往下拖拉,唇角不时冒出淡绿红血,她不停地想忍受又想挣扎。
    “……好痛……让我死去……快杀了我……”声音悲切无助,让人闻之则不忍而落泪。
    郝宝急道:“昙花你忍忍,我们马上救你……”
    然而又如何救她呢?郝宝从来没有如此彷徨紧张过。
    郝贝以为无所不能的哥哥有所办法,已急切道:“哥你快救她啊!”
    郝宝急叫:“我拿什么救人?你以为我是谁?”
    “我不管,你一定得救她!”郝贝忍不住,泪水也流了下来。
    郝宝又恨又急:“救,怎么救人?你以为说救就能救?千心之毒无药可解,你明明听爷爷说过的,你叫我怎么救?”
    郝贝泣声道:“我只是不忍心看昙花受苦嘛!”
    “你不忍心,我就忍心?我千方百计要救她都无计可施,你说要救,我就得救?救就救吧!反正她娘也不知是谁?要血就让她喝!再救不了我也没办法!”
    郝宝撬开昙花嘴巴,划破自己左小臂,硬将鲜血灌入她嘴中。
    然而昙花挣扎不断,灌下去的鲜血又涌了出来。
    郝宝切叫:“我的血不行,谁的才行?一定要你娘的血?一定要女人的血?现在哪来你娘的血?宫主的血倒有一瓶!”
    为了救昙花,郝宝悲切得已失去理智,竟然从腰际贴身处拿出玉盒,将其打开,拿出那瓶鲜红血浆往昙花嘴中倒去.方倒一点点又被吐出来。郝贝但觉这血珍贵得很复伸手帮忙,将吐出来的血又拨回昙花口中,和着郝宝的血塞得昙花嘴中满满的。两兄弟又要抓住昙花,又要将血逼入她肚中。郝宝只好收起宫主血浆,放入玉盒而将玉盒揣入怀中,腾出双手帮忙兄弟。
    昙花挣扎.脸上直冒汗,满嘴是血,呻吟声已变成咕噜噜乱叫。宝贝兄弟利用咕噜—声则逼入一点点。
    一口鲜血足足逼了近半小时,眼看就要逼完,昙花也渐渐不再挣扎,双手渐渐松开,呼吸也渐渐平稳了。
    宝贝兄弟霎时惊喜,昙花总算熬过了苦头,病情又可好转。
    果然不久,昙花吞下最后一口鲜血,痛苦已从脸上消失而沉沉欲睡。
    宝贝这才放下心来,郝宝点了她睡穴,让她安睡片刻。
    潘安见及昙花已无恙,宝贝兄弟脸色则露出笑容,心知一切危机已除去泰半,暗自嘘了一口气,抬头往外边瞧去,暴风雨竟然不知不觉中停了,只飘着暴雨过后的细雨霏霏,天空黑云则逐渐扩消,露出墨青夜空,载着几许寒星闪动着。
    他及时从墙角柜上拿出几支蜡烛,点然它,插在四壁宫灯烛台,水榭立即照得通亮。
    宝贝兄弟这才发现另有潘安在场。时下昙花已无大碍,双双转向潘安,虽是无先前的欲砍欲杀,却也敌意甚浓。
    郝宝冷道:“娘娘潘安你照实给我说来,你对昙花做了些什么?要是敢半句假话,拼了老命,我也要捣烂你!”
    郝贝道:“说实话,饶你不死!别忘了昙花若醒来,我们照样能知道真相。”
    若真知潘安玷污昙花,就算他说了实话,照样会被两兄弟给捣烂。
    潘安似真的没对昙花下手,仍保持镇定:“我没做什么,昙花仍完好如初。”
    郝宝斥道:“你胡说!贱女人老太婆明明说你已玷污昙花,你还想狡赖?”
    潘安轻叹:“她是逼我这样做。”
    “所以你就做了?”郝宝冷森道:“既然做了,我就做了你!”手比切刀状,准备切入。
    “我没有,要是做了此事,岂会带你们来此?”潘安解释道:“当初娘娘确实逼我要将昙花玷污,我不得已只好答应她,把昙花抱上床,并解开衣襟……”
    闻及衣襟被解,宝贝兄弟脸色大变,异口同声怒叫:“衣襟都解了,你敢狡辩?!”
    两人四掌捏得紧紧,随时都能突袭出手。
    潘安急忙说道:“我是说脱了我的衣衫!你们误会了。”没想到宝贝反应如此激烈,他只好立即改口说是脱自己衣衫,免得遭了殃。
    宝贝兄弟这才又将怒气压下。郝贝瞪眼:“早说嘛!要是我不小心出了手,你不是白白死得冤枉?”
    潘安窘笑一声,继续说道:“我脱了外衫,不过仍穿了内……然后上了床,为了让老太婆相信,也就作势地去解昙花衣衫……”
    郝宝急问:“解了多少?你敢乱来?”
    郝宝斥道:“看见内衣没有?如果见着了,就把你眼珠挖出来!”手指扣了出去,倒也十分吓人。
    潘安急道:“只解至胸口,看见一点点而已……”说没有,怕两兄弟不信,说全解开,又怕挖眼珠,衡量之下,只好说只解了一点点。
    “一点点也不行!”郝宝斥叫,想扑过去,潘安吓得往后退,却无退路,撞往墙头。郝宝才有停止动作,冷眼瞄去:“不过念你是为了蒙骗老太婆的分上,原谅你这小小的错误!情非得已,多解一点儿也没关系,反正是当时该以骗住老太婆为上策。
    潘安点道:“我正是如此。”
    他不疑有诈而说出此话,郝宝已大眼睛:“什么?!你当真多解一点儿?!你敢!”
    郝贝叱叫:“你不要活了?!”
    两兄弟已扑向潘安,双拳四腿全往他身上落去。
    潘安勉强对掌,急叫:“情非得已,我没办法,昙花内衣裹得紧紧,我什么也没看到!”
    说话间又被揍了十数拳,还好两兄弟只存心教训,落掌未尽全力,否则他得躺下摆平了。
    宝贝兄弟想及上次替昙花治病,也瞧及她全身裹得紧紧.并非穿肚兜,潘安实在也看不到什么,这才又暂时原谅了潘安。
    郝宝冷道:“如果不是想及你甘冒性命危险蒙骗老太婆而又赶来通知我们,还有心术未有邪念的分上,我今天就把你的眼珠挖出来!”
    郝贝斥道:“算你走运,昙花是裹着身子,要是穿肚兜,你的狗眼就得落地!”
    郝宝道:“然后呢?然后又如何?”
    潘安舔舔嘴唇:“麻面娘娘看着我们好像真的要成好事,她就大笑,说是要通知你们,让你们尝尝友人被辱的痛苦,她也就赶着去找你们。”
    郝宝恍然,“原来她不抓青青而抓昙花,就是为了想以此方法报复我?”
    郝贝冷道:“她也有良心?会对自己养女客气?”
    潘安顿了顿继续说道:“当她走了以后,我愈想愈不是滋味,被她逼着做这种事,心中实是不甘。所以立即替昙花穿回衣服,自己也穿上衣服,想把你们找来,将昙花带走。”
    郝宝道:“你怎么不把昙花放走,这样不是少事多了?”
    “我是这么想过,可是……”潘安显得为难,最后仍是说了:“我希望你们能隐藏这秘密。”
    郝宝道:“你要我们承认昙花被你玷污了?”
    潘安点头:“唯有如此才能瞒过她。”眉宇中已露出淡淡无奈和感伤。
    郝宝道:“元刀都叛变了,你还不敢脱离她的掌握?”
    潘安露出惧色:“你不懂,她的武功实在太厉害了。”
    “我知道她很历害,不过今天她仍吃了败仗。”
    “那是元刀叛变,出乎她的意料之外。所以你们才能得逞。”
    郝宝灵机一动:“你也可以来这么一下,让她翻不了身。”
    潘安叹息:“有了元刀这一次,以后她恐怕不再相信任何人了。”
    郝宝觉得潘安说的没错。沉吟一阵,已说道:“你自己看着办,我不可能瞒一辈子。因为我必须对昙花说实话,否则岂不让她痛不欲生?知不知道我的意思?瞒也瞒不了多久!”
    潘安长叹:“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望着外头,雨势已停,天空透着清新,寒星颗颗亮丽,他心头却如此沉闷。
    宝贝兄弟也知潘安处境困苦,不再逼他,毕竟因为他的良心才使昙花免于受辱,也不能太苛责他了。
    两人随即静下来,遥望寒星,也有说不出的落漠感觉。
    只这一安静,忽闻得昙花呻吟声:“这是哪里……”
    宝贝兄弟怔诧着,本以为最快也得一个时辰昙花才会醒来,没想到不到一刻钟她即清醒?
    怔诧之下,两人急往床头奔去。
    郝宝欣喜安慰道:“昙花没事了,我们已把你救出来。”
    昙花气色好得多,张开眼睛见及宝贝,已知自己脱离险境,遂感激道:“多谢阿宝哥、哥贝哥……”
    宝贝兄弟握紧她的手。
    郝宝笑道:“只要你没事,我们就安心多了。”
    郝贝道:“你多多休息,你太劳累了。刚才你的病还发作过,现在觉得如何?”
    “好多了!”昙花想坐起来,宝贝兄弟则要她再躺着。她只好又躺下了。轻声道:“当时我也觉得好痛苦,可是这次好像时间比较短,一下子就好得多,后来我就昏迷了……我昏迷了多少天?想必又让你们担心了?”她感到过意不去。
    然而宝贝却睁大眼睛瞧瞧昙花又相互对眼。他俩正为昙花不到一刻钟就醒来而感到吃惊。
    郝贝喃喃而愣眼道:“昙花每次病发,是要三天时间才能清醒?”
    郝宝愣然点头:“就是病发,也得熬个一天一夜……马上治疗,也得半天时间……”
    昙花惊诧:“我的病?我这次很快就醒来吗?”
    宝贝忽然从怔愣中醒过来。竟异口同声叫道:“昙花的病……”以下“有了变化”未叫出口,两人双双又往昙花瞧去。
    郝宝激动问道:“昙花你现在觉得如何?”
    “……很好啊……”
    昙花想活动,郝贝已抓着她的手,紧张兮兮地替她动:“你快动动看,是不是完全不痛了?!”
    “我想是的……”昙花对两人失常反应感到奇怪,又不敢问,只好动着手臂及肩身。
    郝宝急问:“有什么特殊反应?!比如说酸、痛或者是胸口沉闷?”
    “都没有……”
    郝宝激动道:“奇迹出现了,昙花你这次只抽痛了一下.昏迷了半个时辰就醒来,这是奇迹!”
    昙花觉得惊讶:“真有此事?”
    “当然是真的!快躺下!爷爷说千心之毒会使眼球白色部分长绿斑,舌头也长绿斑,好多地方都长绿斑,我来检查看看!”
    昙花被两人举动弄得也紧张起来,赶快躺好,还自动地张眼张嘴让两人检查。
    郝宝边检查边念道:“眼睛绿斑……好像还不少……”看了又看,确实仍不少,有点儿失望,随后又往昙花嘴中瞧去:“内腭还是有、舌头呢?舌头……”这一瞧及舌头,绿斑竟然少了许多,尤其是舌根,几乎都不见了。
    宝贝兄弟这一惊非同小可,郝宝尖叫:“舌根绿斑没了!”
    郝贝急叫:“找到解药了?!”
    “解药,解药在哪里?!”郝宝回想刚才,蓦有所悟:“会是我的血?!”想想又摇头:“不可能!要是能用,爷爷早用了。那会是……”
    他张大眼睛瞧往郝贝,郝贝也正目瞪口呆地瞧着郝宝。两人正想说出是宫主的血,又发现潘安也在场,而把话给咽了回去。
    郝宝激动道:“不可能,却又千真万确,他娘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郝贝愣着:“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你问我,我问谁?!”一时间郝宝也为了发现宫主之血似乎可以解去昙花之毒而怔愣当场。
    昙花更是被两人举止弄得百思不解,问道:“阿宝哥,我的病怎么了?看你们惊成这个样子?”
    “你的病可能有救了……”郝宝喃喃回答,忽然大叫道:“不行,先得找到爷爷和惊天大师不可!说不定宫主真的生了双胞胎呢!”
    他感到激动和雀跃,不等昙花反应,已将她背起来.急道:“咱们快去惊天大师那里,也好替你治病!”
    兄弟俩光着上身就这样连夜赶往引神峰,希望着另一项奇迹出现。
    昙花真会又是宫主的另一个女儿吗?
    宝贝兄弟当然是如此希望了。
    三人走得匆忙,水榭已剩下潘安,他虽然狂猜个泰半有关昙花的事,然而他却为自己的事已方寸混乱,以后该如何面对那怪异而又武功高强的麻面婆婆。
    他徘徊着,烛光静静燃烧,烛泪静静轻流,窗外飞花静静轻飞,湖面静静轻掀涟漪,寒星静静高挂天际……
    一切都如此宁静,他心却再也宁静不下来。
    麻面婆婆没有赶来梅妃林看热闹,她却赶到西梁山找上了令天山。却不知有何阴谋。
    令天山终日坐帮主位置,坐久了也觉得快感渐渐失去,只好另想它途消遣,然而除了练功以外,他似乎只对想一些“争一口气”的考题有兴趣,可惜他再也想不出绝妙考题,只好练练功夫出气了。
    在后山练功坪,他把功力耍得隆隆作响,霸气逼人。
    麻面婆婆已渐渐潜近,见其功力强劲也颇为吃惊,虽然方逼近十余丈距离,令天山已大喝,猛然扑来。
    “是谁敢躲在这里敢偷看老夫练功?”
    掌势凌厉,若奔流溃堤,直冲而来。
    麻面婆婆但觉掌劲逼人,而且她本就不想跟令天山动手,遂掠往后头,轻笑道:“好掌力!”
    令天山掌力劈出,打得泥土纷飞,草木尽枯,陷出三尺大小坑洞。他对来人能躲开这掌颇为吃惊,愤怒地又想扑击,然而发现对方是老太婆一个,攻势为之一顿,叱道:“女人?快滚!老夫不跟女人动手!”
    麻面婆婆轻笑:“多谢手下留情!”
    令天山叱叫:“叫你快滚听到没有?老夫不跟女人动手,可没说过不杀女人,惹了我,照样把你宰了!”
    麻面婆婆冷冽沉笑,表情仍不变:“我只不过来瞧瞧当今天下谁的武功最高而已。”
    令天山斥道:“不必看,就是老夫还不快走!”
    麻面婆婆冷笑:“错了,天下不是你的武功最高。”
    “放屁!有谁还能赢过我?”
    “惊天大和尚。”
    令天山微愣:“这老家伙还没死?!”
    “他还好好地活在引神峰,他的武功才是天下第一。”
    “你胡说!明明是我天下第一!再说下去,我就杀了你!”
    “可惜你以前曾败在他的手下!”
    “你找死!”
    令天山怒不可遏,快逾电光石火地扑向她,想把她撕碎。
    麻面婆婆则一阵讪笑,倒掠而退,逃之夭夭。
    令天山似也当真不想跟女人动手,见她奔逃.并未再追击,叱骂道:“臭女人,也敢说我武功不济?有胆接老夫一试试看!”
    远处淡淡传来声音:“我相信惊天大师的武功才是天下第一……”渐渐消失。
    令天山更是暴跳如雷:“你相信有屁用!老夫现在就把他给宰了!”
    整个人疯狂有若狮子,吼叫几声,也往引神峰方向掠去。
    麻面婆婆来此显然是要扇动令天山去拼斗惊天大师,却不知她是否另有其它阴谋。
    惊天大师可不知麻烦来了,自从找到小宫主,他如获重释,十数年的愧疚一归而空,和郝大畅饮三天三夜始分手,回来仍旧天天高歌狂饮,一直放假到现在。
    而梁小福为了得不到昙花姊的消息,终日闷闷不乐,还好是在放假期,惊天和尚也不逼他练功。他成天无精打采地坐在庙宇前面一棵古松下,望着半壁山崖的小径,希望有奇迹出现。
    然而奇迹却出现在令天山身上,他连赶两天路程才找到此地方,远望峭壁上的红庙瓦,他不禁豪气大发,啸出声音震山峰,立即直掠而上,连小径也不必踩,靠着悬崖古松换脚,直冲崖峰。
    梁小福先是瞧及一条灰影射来,感到惊喜,然而再瞧个清楚,那颗散乱的狮子头,他可说记忆犹新,惊叫道:“会是这老疯子?!”当下急忙往寺庙奔去,急叫:“师父不好啦!老疯子来啦!”
    惊天大师仍醉眼惺忪,靠在窗角上,喃喃道:“什么疯子?你敢说我是老疯子?”
    梁小福急道:“不是你,是另外一个老疯子来啦!”
    “谁?普天之下还有谁比我老?”
    “可能没人比你老,不过我敢确定那个人一定比你疯!”
    “有这回事?”
    话未说完,外头已传来大吼声:“惊天老秃驴你给我出来……”
    梁小福镇定如常,说道:“我没骗你吧,你再不出去,以后我们就没有瓦片遮身了。”
    惊天大师一愣:“会是谁?!功力如此充沛?!”
    当下也不敢再沉醉下去,马上运功逼住酒气,醒醒脑,穿窗而出。
    只见一条灰影从山崖飞往崖面,一个大鹏展翅般落定庙前几丈宽平台。令天山哈哈大笑:“老秃驴你可认得我?”
    惊天两眼瞄去,已惊诧道:“是你?!令天山?!”
    令天山哈哈大笑:“正是老夫,来来来,三十年前你和郝大耀武扬威,三十年后看我如何收拾你!”
    惊天大师惊诧:“你来找我,就是想找我比武?”
    “不是比武,而是收拾你!看谁才是天下第一!”令天山猛撞自己胸口,发出野兽般的咆哮,力震山崖。
    惊天大师暗道:“这老头果然比我疯多了。”瞄向门角窥探地梁小福,他也正以“你果然相信”的眼光瞧了过来,惊天大师不由得暗自笑。
    他说道:“贫僧老了筋骨,现在哪是你的对手,我认输便是!”
    “不行!你得跟我动手!”
    “为何须如此?”惊天大师暗自叫苦。
    令天山哈哈大笑:“江湖传言你才是武功天下第一,老夫就是不服。”
    “我不是认输了吗?”
    “你认输,别人可不认输,我得打败你!还要收拾你!”
    惊天大师苦笑:“你我都已上了年纪,还在争这些玩意儿?”
    令天山叱叫:“你非争不可,快出手!老夫等不急啦!”
    猛撞自己胸口两拳,果然忍受不了,天夺摩爪已扣向惊天,五爪如钢刀,破空有声,只听得撕裂纸绢般声音嘶地脆响,那五爪竟也抓扣惊天衣衫,就快沾及肌肤,快得让人措手不及。
    惊天大骇,事隔多年,令天山武功果然猛不可挡,眼看利爪扣得衣衫,不得不急运达摩神功逼于肩头,再以轻功不动身不动脚地平掠而退,宛若背面有只巨手,快猛地将他揪开。
    然而令天山武功果然了得,硬是将他衣衫给抓烂,肩头还现出血痕,他怔怒,这爪该抓起片血肉才对,竟然又被他脱身了,实是让他咽不下这口气。大吼:“别逃!看老夫天夺神掌!”
    双掌一扬,一股劲流随之旋飞,那掌景愈挥愈大,及至后来竟然涨了数倍,手指只只有若香蕉大小,呼啸变招之际,沉猛得可将周遭空气抽成真空,让人窒息而发慌,丈余方圆全然被其劲道包围,逼成气形般铜墙铁壁,猛然压往惊天周身上下千肢百骸。
    惊天大师本想躲避,但是他若一闪开,背后那间赖以栖身的破庙可能就此冰消瓦解。当下心一横,也将真力贯于双手,布满全身,在令天山大掌罩来之际猛地迎了过去。
    双方碰掌,肉做的手掌竟然爆出火花,晶白的一点一线飞蹿四处,那是摸擦过快的电光,射得梁小福惊怕躲向屋内,不敢再瞧。而四掌相对,轰然一响,气流互撞而分开,扫得碎石乱飞,两人为之倒飞而退。
    惊天撞向了庙墙,一个撞得过猛,将墙壁撞了个大凹。令天山则连翻筋斗,方自立在几堆凸岩的其中一堆。
    他哈哈大笑:“好功夫!再吃老夫一掌!”
    叭然如电,又想攻往惊天。
    惊天大师想及自己身在庙前,对方要再一掌逼退自己,这庙必定完了。只是令天山大笑之际,已先行抢攻扑向他,喝道:“老魔头,别怪我和尚不客气了!”
    少林开天掌用在手中,若利斧般锋利,排山倒海地卷击而出,似道畜势待发的闪电,当真能将青天给劈成两半。
    令天山哈哈大笑,许久没打得如此过瘾,也是全力以赴,将掌力提至极限,隐隐现出一层白气。如此不可思议而托大地就劈向惊天手掌。
    双方再次接触,只见得掌影乱飞,气流乱旋,带出啸咻声音,似夜鬼哭泣,让人背脊生寒。
    连劈十数掌,双方再次错开!
    惊天不想再撞回庙墙,一个旋身已喷出悬崖外,他是划虹般冲高,待冲势已竭之际,忽又倒旋反冲,直扑令天山,露了一手临空大绝抄。
    令天山在掠退之际,本是狂妄大笑,一掌将惊天劈出悬崖,自是打了胜仗,没想到他如此之快地又反射而来。
    他虽是吃惊,却不畏惧,甚至不想还手,笑的更狂:“你有多大能耐,待老夫接你几掌!”
    他竟然不再出手,猛把胸脯往惊天送去。惊天自是惊诧,然而箭在弦上,而且已射出去,不劈不行,只好硬将掌力收回三成,疾往令天山胸脯击过去,砰然一响,令天山一动不动。
    惊天更是惊骇,又将掌力逼至十成,双掌开攻.劈劈啪啪连击数掌,逼得令天山连退数步。
    他不禁不怒,一掌又还击惊天。而惊天正在怔愣当中,而且令天山说好只接掌不出手,没想到他还是出手了,一个疏忽,胸口被打个正着,闷哼一声已倒撞而退。
    令天山虽是顶住了惊天数掌,却也被打得胸口沉痛,差点儿吐出鲜血。不禁大怒:“老秃驴你敢伤我?”
    如虎扑羊又扑向惊天。
    惊天被击了掌,嘴角挂血,心知令天山几近金刚不坏地步,自己仍是逊了一筹,再打下去也是枉然,本收手认输,眼看他又扑来,只好硬挺功力,又跟他对了数掌,边打边退,终又靠向石壁,不得不击出最后一掌,逼退令天山掌势而收手。
    “我输了!”惊天脸色已泛白,显然真力耗去不少。
    令天山虽是气喘如牛,却也掩不住战胜的喜悦,纵声大笑:“谁说我不是天下第一?老婆娘你看到没有?惊天老秃驴仍是我手下败将!我是天下第一人,武林皇帝!哈哈哈……”笑声震彻云霄。
    梁小福显得失望而担心,自己师父仍抵不过人家,若跟他学,有什么出息?然而想到那疯子,不禁又犹豫了,如果练得天下第一功夫而变成那个样子,他宁可不要。
    惊天感慨地瞧向他,苦笑道:“一山还有一山高,现在你可以另找名师了。”
    梁小福急道:“我才不想拜这疯子为师……”
    瞄向令天山,急然发现自己把疯子说出来,心知不妙,已想开溜。
    然而令天山已大喝扑向他,一个探爪,抓小鸡一样地把他提出来。
    梁小福挣扎道:“快放开我,我拜你为师便是。”
    令天山哈哈大笑:“老夫岂能收和尚为徒?”
    “我可以留长头发!”
    “不必了!我的功夫不是秃驴所能学得来。你说老夫哪里疯?”
    梁小福灵机一动:“你的武功疯,竟然不还手地让人打,我还是第一次看到。”
    令天山闻言,忽然笑的更得意:“原来如此,还算你有眼光,看出老夫武功疯狂地步!滚吧,饶你不死!”
    将梁小福丢往惊天大师。他大呼好险,否则不死也将把脖子给捏歪。
    令天山瞧向惊天,嚣狂道:“你已败在我手下,郝大也败在我手下,他还吃过我囚禁的滋味,你却没有。现在我也要囚禁你,直到你想出我所说的问题为止!你是自己跟我,还是我来抓你走?”
    惊天无奈一叹:“我跟你走。”
    “那就走吧!”
    令天山看也不看他一眼,嚣狂大笑,直掠山崖而去。
    惊天长叹,转向梁小福,轻叹道:“你师父罩不住了,你可以自由发展啦,再见!”也黯然追向令天山。
    梁小福此时反而感到舍不得,这么多日子来,师父虽不时逼着他练功,却仍百般照顾自己生活,那股爱心此时感受更为强烈。
    远处惊天向他招招手,声音似笑非笑:“看你的啦!没白疼你了……”声音渐淡,人也消逝云雾间。
    梁小福呆愣地坐了好久,不知该如何是好,他想离开此处去寻找宝贝兄弟,却又怕昙花姊找到此地不久前郝宝曾经要他在此等待昙花姊。然而等在这里,师父岂非没人去救他?
    想了许久,他终于决定在这里留字,免得昙花姊找来而落空。然而他又不懂几个字,只好在岩面上刻了自己“小福”两字,再划一个箭头,箭头前则划一锭元宝和贝壳,元宝划的还可以,贝壳划不出来而变成三角形,自己见了也想笑。
    “如此一来,花姊姊一定知道我去找大英雄了。”
    他随即回来寺庙收拾东西,准备离去。
    岂知,又有声音传来
    “大和尚!我们来啦昙花找到了!”
    梁小福乍闻声音,愣呆当场,还以为是听错了。然而这声音叫个不停,他已听得清清楚楚,喜不自胜:“大英雄竟然回来了?!”
    丢下包袱急往外奔,果然见着光着上身的宝贝兄弟疾掠而来,郝宝背上似乎还背了人。激动之余也站向较高岩石,朝两人挥手:“大英雄快回来啊!大事发生了!”
    宝贝兄弟见着梁小福,总算有人在家,心情也爽朗多了。
    郝宝逗笑:“你怎知大事发生了?是不是做梦做出来的?”
    梁小福急道:“不是做梦,而是被打出来的!”
    宝贝俩已掠向平台,并把满脸倦容的昙花放坐于岩石上。昙花虽疲惫,却也笑容轻露:“多谢阿宝哥和阿贝哥。”感激地瞧着两人。
    宝贝兄弟含笑道没有关系。
    梁小福这时才清清楚楚见着昙花,惊喜万分,两眼瞪得圆大:“花姊姊,你也回来了?!”
    昙花向他招手:“小福,好久不见了,你好吗?快过来让我瞧瞧。”
    梁小福急奔昙花,眼眶已红:“花姊姊,听说你失踪了,我好担心。”
    “我失踪了,又回来了,你不必担心,倒是你长胖了,也长壮了。”
    梁小福一时高兴已比划起来:“花姊姊,我练了功夫,将来就可以保护你了。”
    昙花轻笑着,不知该如何回答。
    郝宝讪笑道:“你那么喜欢保护昙花吗?”
    梁小福认真而得意地点头:“当然了,花姊姊对我最好,我自是要保护她。”
    郝宝笑声转为有点捉谑:“很好,如此我以后就轻松多了。你看到半山径下那棵苦松没有?”
    他指向蜿蜒数百丈远小径的一棵古松,此时瞧来差不多只有一只手臂大小而已。
    梁小福猜不透保护花姊姊和那棵松有什么关系?茫然点头:“看见了…”
    郝宝捉谑笑道:“要保护你的花姊姊,先得从背她开始,你每天从这里背她逃到那古松,一天逃个两三趟,将来就有资格保护了。”
    梁小福闻言已窘羞不已:“可是我……”
    郝宝笑的更谑:“对呀,要保护她就得逃得快,这要比什么法宝都灵。呵呵,现在开始背,我看不出三年即可派上用场了。”
    郝贝讪笑:“我看你也不必练什么罗汉功,专门练此背人功夫即可。”
    梁小福不知该如何是好,窘羞地瞧向昙花,而昙花也是嫩脸飞红地瞧着小福。对宝贝兄弟的言语,他俩有时候也莫可奈何。
    梁小福窘道:“大英雄,你真的要我练这功夫?”
    郝宝笑道:“你认为呢?不练可惜啊!”
    “可是花姊姊每天跟着我练,她身体不好,可能会受不了……”梁小福忽然找到藉口而另有一种笑意。
    可惜郝宝更绝:“你放心,你背的是石头,它是不会累的!要背昙花,也得等你腿长以后再背。你现在背她,她还可以用脚走路哩!”
    这话逗得郝贝和昙花笑不绝口。
    梁小福这才发现若现在自己背着花姊姊,恐怕会变成她在抱自己,不禁更是羞窘了。
    郝宝笑过一阵,方道:“要练功夫也得慢慢来,先问问你师父要如何去练?现在你得告诉我,你师父回来了没有?”
    他并不知惊天大师跟郝大一同离去后,不知是否已回来,是以有此一问。
    梁小福想及师父,这才想到还有这么一件大事。已尖急道:“师父回来了,又被抓走了。”
    宝贝兄弟怔诧不已。郝宝追问:“普天之下谁有这个能耐把你师父抓走?”
    梁小福道:“是个疯子,就是令小姐她爷爷,长得像狮子的那一个。”
    “令天山?!”
    宝贝兄弟互望一眼,感到十分意外。
    郝宝追问:“他为什么要抓你师父?”
    “他说他武功天下第一,要师父与他比武,后来师父输了,他就把师父抓走。”
    郝宝沉吟道:“这老疯子怎会突然不当帮主,找来此地要跟大和尚比武?”
    郝贝道:“会不会大和尚跟爷爷一样跟他有过节儿?”
    郝宝道:“就算如此,令天山岂会事隔那么久才来找他算帐?”
    “惊天大师一直躲在这里,也许令天山最近才知道消息,所以就找上门来了。”
    郝宝点头:“有此可能,但会是谁告诉他这消息?连大师隐居哪里都知道一清二楚?”
    郝贝道:“我觉得麻面婆婆最有可能。”
    郝宝道:“我也是这么想,但她这举止有何目的?难道想借刀杀人?还是另有原因?”
    郝宝绞尽脑汁去猜测,忽而目光触及沉默的昙花,已然露出笑意,想必想通了什么,他却没说出来。
    郝贝想知道,不过也没问,他知道哥哥若能说,他一定会说,何必去问他?也许他只是猜想而未肯定,所以才不便说出来。
    郝宝已把话题转回惊天大师。问道:“你师父那么不管用,没几下就被人抓走了?!”瞄向寺庙凹陷的墙角,抽嘴而笑:“连老巢都差点儿保不住了?!”
    梁小福叹道:“有什么办法,那疯子功夫厉害得可怕,不怕掌风,好像刀枪不入。不过还好啦,师父是自己跟他走的,没有被提着走。”
    郝宝惊诧道:“是大师自己走的?他为何不逃?”
    梁小福道:“师父知道逃掉了就保不住这间庙,所以才没逃,不过我看那疯老头没抓着师父,他是不会甘心。他说要像囚禁老爷爷一样把师父给囚起来。”
    郝宝道:“他怎么没连你也一同抓走?”
    粱小福无奈摸着头:“他嫌我光头冲了他,所以才丢下我。”
    “你师父被抓,你难道不想救他?还在这里站卫兵?”郝宝来时,看他笔直地站在岩石上,倒也觉得奇怪。
    梁小福急道:“我是想救师父,但是我一人怎么救得了,所以想找大英雄帮忙,没想到你们就赶来了,我没说谎,有图为证!”
    他指向岩壁先前所划的自己名字和箭头、元宝、贝壳图:“这是我留给花姊姊的,她看到这图就知道我已经去找你们。”
    郝宝、郝贝和昙花往那图画瞧去,一股笑意已升起。
    郝宝皱眉,指着元宝:“那代表什么?”
    梁小福有点儿困窘:“那是元宝,代表大英雄。”
    “我看起来怎么像水饺?”不看还好,愈看愈像水饺,郝宝讪笑:“难道你看到我就肚子饿了吗?”
    梁小福红着脸:“没有,我不饿……”
    郝贝则指着三角型:“那是什么玩意儿?”
    “贝壳……”
    “什么贝壳?我还以为是你穿的内裤哩!”郝贝弄笑:“还有花纹线条呢!”
    梁小福红透了耳根,没想到自己随便划划,会引来如此之多的解释,但觉十分尴尬而又想笑。
    “我没有那些意思……我只是画给花姊姊看,只要她看得懂就行了。”
    郝宝瞄向昙花,笑得甚是暧昧:“不知她是否能看得懂……”
    那笑意当然是希望昙花另有谬论解释。
    昙花红着脸:“我看得懂小福的意思,不会误会的。”
    “看得懂即好,免得元宝变水饺倒也罢了,那贝壳……”郝宝但觉不雅也没说出口,以笑声代替。
    郝贝自是笑岔了气,为自己想出这解释而感到得意,梁小福和昙花则显得更困窘了。
    笑了一阵,郝宝也觉得该办正事,遂忖思道:“昙花这件事得找到惊天大师才行,他又被抓了,看来非得把他弄出来不可,倒是令天山会把他搞成什么样子?”
    梁小福道:“他说要把我师父像老爷爷一样关起来,还说什么要问问题……”
    郝宝想笑:“难道又是‘争一口气’?”想着令天山曾为此问题而感到得意,他本是疯子,必会对此念念不忘,小福所言极有可能。
    却不知令天山是否另有问题想不开?
    郝宝心想碰上他再问也不迟,遂考虑一下该如何进行。不久已说道:“我看令天山不会对惊天多大伤害,因为他是要考问题。这件事就由我去解决好了。阿贝你赶回喜悦山把爷爷找来,没有他也治不了昙花的病。”’郝贝道:“昙花和小福呢?”
    郝宝道:“先藏起来,免得昙花又要劳累了。”
    梁小福欣喜道:“这样最好了,山崖后面有个秘洞,那里不会有人去的。”
    昙花也不愿再拖累宝贝兄弟,遂点头:“我就留在这里等你们好了。”’郝宝道:“我很快就会回来,你们躲个几天就行。”
    不放心梁小福所说,遂也带着昙花往山峰背面行去。梁小福在前引导,穿过崎岖如尖笋的石峰,来到一处三面耸高石壁的小洞。郝宝先入洞探查,发现此洞乃崖块挤堆而成,里面还有不少缝隙状洞隙,倒也是理想躲人地方,遂放心将昙花交予梁小福,并要他百般小心,没事千万别出去。
    梁小福一副责任重大模样猛点着头。然而让郝宝放心的仍是昙花本人,自从发现昙花智慧高超之后,郝宝即知她甚能应付事情,只要不被逮着,事先防范之事,她能做得很好。
    交代妥善,他和郝贝才告别离去,郝贝返往喜悦山,而郝宝则直追西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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