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步
发表于 2017-3-23 23:44:55
第十五章
胡子真能沉得住气,对眼前的惨状视若无睹的依然谈笑自如,但每个人都感觉出这里有股无形的杀机正在弥漫着,而胡子在这种情况下始终保持着相当的沉着,度小月更显得轻松,他缓缓走在黄蜂丁一贵的身前,将那柄血剑拔了出来,黄蜂丁一贵满头满脸的黄蜂,身子自墙上溜下来,瞪着那双厉怖的眼珠子,死得无声无息……
度小月苦笑道:“胡子,我只能说抱歉。”
胡子点头笑道:“我理解,在这种状况下我也会这么做,想想看,有那么多的江湖高手找上自己家门,如果不施重手,那后果恐怕比目前还要凄惨……”
这两个绝顶高手,像话家常样的,用那么平淡的口吻,那么和缓的语声,谁也看不出两个人是敌对的仇人,这种沉着的态势,顿时使在场的人佩服不已。
度小月长吸口气,道:“他们全是你的手下,我这样做你一定恨死我了。”
胡子干笑一声道:“我不否认,但我并不怪你,我总认为要在江湖上跑腿,混口饭吃,必须要有足够的武功做后盾,他们枉学了半生的武功,技不如人,那又能奈何?用正大光明的手法杀死对手,是武者的本份,谁也别怨谁!”
度小月点点头,笑道:“好气度,胡子就是胡子,果然有不同的看法和见解,能认识你也是乎生的快事……”
胡子嘿嘿地道:“我更高兴,因为世上毕竟还有你这样一个对手,一个人不论他的武功练到什么样的程度,如果连个能与自己匹敌的对手都没有,那会很寂寞的,所以古人说自古英雄皆寂寞,而我们两个够幸运,从此不会再寂寞……”
度小月竖起大拇指,道:“好狂气,好豪情,胡子,果然不同于一般人。”
胡子也哈哈大笑道:“我更佩服,江湖上能砸我胡子的坊子,掳我女人的人不多,而阁下两样都做到了,仅凭这份胆识与气魄,就令我胡子刮目相看。”
这两人在言辞间,不带丁点儿火气,哪像是敌对的仇人,互相在推许对方,殊不知此刻两人俱尽量放松情绪,不露痕迹的各自调息,要知道这两大绝世高手,俱有一身通天彻地的本领,稍有疏忽都会遭受致命之击,所以两个人都相当的慎重,轻易不会出手。
度小月淡淡道:“胡子,你对我砸你的坊子,强掳四少奶奶的事,心里一定恨极了在下,不过那是不得已,在下对你慕名已久,早就想认识认识……”
胡子嗯了一声道:“我不否认对这两件事有着极度的不满,在未见您之前,我的确恨死一你,见着你之后,我不但不怪你,而且还很高兴,像你这种人物,我应该早就认识你……”
金莲花听得啊呀一声,道:“胡子,你们光在那里客套,我问你,你到底带不带我走?我已在这里好几天了。”
胡子嘿嘿地道:“那要看看度兄弟肯不肯让你走……”
度小月鼻子里略略一哼,道:“四少奶奶随时可离去,在下早已声明过了。”
胡子满意的道:“很好,度朋友果然有雅量,留个坤道在这里,于情于理都不合乎时宜,路归路,桥归桥,我俩的事应当有解决的途径……”
度小月嗯了一声道:“胡子,我问你—件事……”
胡子面上一紧,道:“请说,我会很愿意的答复你。”
度小月长吸口气,道:“你绝地十三堡之名,与洪天霸结盟,这里面牵涉到大洪门,在下忝为大洪门门主之位,居然不知结盟之事……”
胡子双目寒光一露,道:“那是洪天霸为登上大洪门门主之位,极力邀请绝地十三堡共参盟事,当初我并不知洪展云将大洪门门主之位传了给你,如今你为正名而争,这结盟之事,我命倒希望能等你和洪天霸的事了结再谈……”
度小月点头道:“很好,我和洪天霸的事自会解决,但不知阁下将以何种态度自处?”
胡子冷声道:“度朋友,你还希望我们成为朋友?可能吗?你砸了我的坊子,毁了煞星堡,又杀害我这许多兄弟,于情于理,咱们都不可能成为朋友,除非……”
度小月淡淡地道:“我倒不敢有这种想法,若论阁下的行事,实在很难让人成为你的朋友,不过你若能收敛一下自己,那又另当别论……”
胡子听了相当生气,道:“度小月,你当你是谁?天下武林难不成全是你度家的?我胡子自出道迄今,尚未有人敢教训我,而独独你敢,你是借了酒罐做胆,我只能说佩服,不过我胡子也不会轻易的佩服一个人,度朋友总要露两下子……”
度小月朗朗一笑道:“胡子有兴趣的话,在下自当奉陪……”
金莲花紧张的道:“胡子,你……”
胡子嘿嘿地道:“女人,这不是你希望的吗?你不是说总有一天我会碰上一个对手,一个能致我死命的敌人,现在这个人终于出现了,你应该觉得高兴……”
金莲花眸中浮现着一丝泪光,道:“我是开玩笑……”
胡子哼了两声道:“开玩笑,这就是女人,用‘开玩笑’三个字搪塞一切的过错,虽然你钟爱于某一身,我还是不甚满意……”
金莲花凄楚的道:“胡子,这一仗可免呀——”
胡子摇摇头道:“太晚了,我和他早晚有这么一天,不是他死就是我亡,你总知道一山难容二虎,有他没我,这一仗是要见生死的……”
金莲花说道:“胡子,我怕……”
胡子哈哈大笑道:“你会害怕,哈哈,以往你跟着我见过多少生死场面,你从来没有怕过,今天会和以往一样,那结果全如往常一样……”
摇摇头,金莲花道:“不一样,我了解度小月的武功,他不是一个普通的人,他是……”
胡子哼了一声道:“少长别人威风,在我认为差别不会太多……”
胡子的自信是与生俱来的,以往他就是凭着这份自信在江湖上争雄斗狠,他无往不利的击败过无数的对手,虽然度小月与别的对手不同,他还能怀有那份自信,相信自己有能力击败对方……
他走出了半步,道:“度朋友,我准备好了。”
度小月淡淡地道:“贤伉俪闲话家常,在下不忍打扰……”
胡子嘿嘿地道:“别客套了,你出手吧!”
度小月深吸口气道:“你远来是客,还是你先……”
胡子嗯了声道:“我是不会客气的,与敌交手不能心存仁义,否则就是自寻死路,对你,我会全往你致命的地方下手,因为你不是普通的敌人……”
度小朋冷漠的道:“我心里早有准备……”
胡子霍地从腰里解下一条黑黯黯的软鞭,道:“我与敌人交手很少用武器,但对你,我不能不慎重,这条勾魂鞭随我数十年,不是遇上绝顶高手绝不轻易使用,度朋友你注意了。”
他看起来真是颇有风度,如不得知他的为人,真会被他的风度所折,愿意跟他成为朋友,谁也不会想到这样一个风度翩翩的人会是黑道上的总把子,一方的霸主,素以手段狠辣著称的一代枭雄。
度小月全神贯注的抽出了血剑,他自出道至今已历经无数次阵仗,面对的都是绝顶高手,但他却从未紧张过,想借着那一身出类拔萃的功夫都能占了上风,唯独今日他觉得压力沉重,他知道眼前的敌手可不是一般的高手,他是——胡子,胡子自有一套独门的功夫……
蓦地一一
那条乌黑黑的勾魂鞭有如盘伏在地上的眼镜蛇,突然无情的扑了过来,那速度令人无法形容与捉摸。
鞭影中有着震耳的风雷之声,劲力之强大,直如要将一个人给压死般,令人有种窒息的感觉。
度小月沉声道:“好功夫——”
他衷心佩服对方出手的劲道与狠辣,这一招看起来是那么平淡无奇,可是在平淡中居针能封住度小月所能移退的所有方位,就像空中忽落的大鼎,能将你整个人罩在里面一样,使你无从闪避或躲闪。
血剑的铃声连绵不断的颤鸣着,寒悚的剑影在挥洒中迎向对方的鞭影,双方的出手都是那么快速和无情。
但,那鞭影和剑影每在接触的刹那而分开,双方似是都有意不予硬接,但是激荡在空中的劲力却早已将旁观的人震慑住了。
铁布衣手心捏出了油汗,他出道至今犹未见过这样激烈的缠斗,双方每一出手都是令人致命的杀手,而每个人的出招都是那么令人无懈可击,双方真是势均力敌……
突然——
度小月一声大吼,那翻腾的剑光倏地化作一条白练,如划过空中的闪电,颤起了十七八道剑影,以极狠厉无比的威势向胡子攻去。
胡子变色道:“好剑法!”
他全身衣袍随着话声隆隆鼓起来,那枝勾魂鞭颤动着如蛇样的缠向对方的剑刃,谁也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那鞭梢已一截截断裂下来……
碎断的鞭子散落地上……
胡子的发丝根根竖起,身上的衣袍也被划了好几道,胸前剧烈的喘息着,一丝血渍沿着袍衣流下来。
金莲花颤声道:“胡子,你……”
胡子嘿嘿地道:“度小月就是度小月,果然有一套……”
度小月的脸色泛白,那斜举的剑刃已垂了下来,他双目冷寒的凝望着胡子,淡然的道:“你更不差,如不是我的剑利,要占便宜可不容易呀……”
胡子哼了声道:“咱们还会再见面的,我相信我会找一件更称心的兵刃,那时候再动手,双方全要凭借经验和耐力了。”
度小月点头道:“我会很乐意再和你见面。”
胡子转身一拉金莲花的手,道:“咱们走……”
这个人虽然是黑道中的霸主,行事却是相当干脆,拉着金莲花如飞而去,地上只留下那堆鞭影……
铁布衣松口气,道:“门主……”
度小月身子一晃,道:“没事……”
那话语甫落口里居然喷出了一口鲜血,铁布衣那会料到度小月受了内伤,十分惶急的去扶度小月,道:“你受伤了?”
度小月长吸口气,道:“好强的内劲,胡子果然不同凡响,我虽然毁了他的兵刃,划伤了他,可是他却用内功震伤了我,还好没有再继续恶斗下去,否则一定是两败俱伤……”
刚才在胡子面前,他硬是将胸中翻滚的气血压了下去,在胡子面前不愿露出一丝痕迹,此刻他才知道自己负伤不轻,暗中的确很佩服胡子的功夫。
铁布衣情急的道:“门主,你没事吧?”
度小月叹声道:“不要紧,咱们去看看别的兄弟,这里需要清理一下,我只要调息几天,就会恢复……”
铁布衣喝了声道:“但愿门主无事,那就是大洪门之福了。”
两个人相视一笑,双双往外行去,李标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什么话也不敢说。
夕阳染红了天,满天彩锦,满天云絮,在满天霞光中,那老胡茶坊早已客上五成,老胡茶坊的茶闻名于江湖,是因为这家茶坊的主人胡品清是茶道的高手,他所买的茶是采老山之茶,欲品老山茶,须饮清泉水,要用深山清泉沏煮老山茶,其味香、醇、甘、浓,远近闻名……
在潼阳镇如不饮老胡茶坊的老山茶,等于没去过潼阳镇,而去胡茶坊的客人却绝大多数是茶道中的高手,对茶色、茶味、泡茶、倒茶,甚而饮茶、冲茶俱有相当的研究与涉猎,一般人沏壶茶喝完了就走,唯独那些茶中清客,大多细细品味,慢慢品啜,喝足了那个劲才离座挥手而去,相约明日再来,而这里的茶博士更是讲究耐心与技巧,冲茶的技术尤高人一等,尖嘴大茶壶举得在半空,沸滚的水带着蒸气自上而下,一滴不漏,一滴不洒的注入壶中,在适当的时候收壶,那手法熟练,非行家莫属。
此刻,老胡茶坊的门首,忽然来了一顶舆轿,四个劲装大汉抬着那顶轿停立在茶坊的大门口,茶博士急忙迎上前去,道:“是柳姑娘,你又来捧场啦……”
一个汉子急忙掀开轿门,自里面走出一个艳光照射的美妇,她脸上浮现着一丝令人不解的笑意,随着茶博士走进一个预留的特别雅座,老胡的茶坊在内室分成四间特别雅室,专门给那些富商巨贾谈事聊天之用,柳姑娘最中意那间“清晶轩”,内中摆设高雅,四周都有名人字画,淡素有致,细品老山茶,予人一种清雅宁静的感觉。
柳姑娘坐下去后,道:“我今天要会客人,你要给我招呼着点……”
茶博士唯唯喏喏的献上老山茶,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柳姑娘轻啜了一口浓茶,缓缓地伸手入怀,自怀里掏出一块满是污血的手帕,那是一块帕巾,已呈黄色,一片凝固的血渍,她紧紧地握着那块血帕,自言自语地道:“好贼子、好贼子。”
此刻茶博士领着一个身穿紫罗衫的少女掀帘而入,这少女长得明眸皓齿、洁白如玉,只是在那柳眉梢子里略略带着一股忧悒,她进来后,施礼道:“姑姑……”
柳姑姑招手道:“芸儿,快坐下,咱们有大事商量……”
芸儿坐定后,道:“姑姑,你要铁无情报仇啊!”
柳姑姑面一冷,道:“你放心,江湖四匹狼死了两个,你的未婚夫铁无情虽然侥幸保住性命,但也如同废人,这个仇咱们当然要报,只是报仇的方法有很多种,我们必须研究出一种最有利的方法,杀度小月于无形……”
芸儿苦楚的道:“我曾去会过胡子,他虽然嘴里说要我四娘找回这场梁子,可是他始终没有行动,我看得出,他在拖延时间,我也发现他对度小月有顾忌……”
蓦地——
有人冷笑,格格地道:“鬼丫头满嘴胡说,你哪知道胡子和姓度的已经动过手,了。”
随着话声,只见金莲花一摇一晃的过来,她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在那里,抚着香扇,轻轻启开茶盖,喝了一口,D因了下去。
芸儿上前道:“金阿姨……”
柳姑姑淡淡一笑道:“妹子,胡子动过手?”
金莲花长叹口气,道:“何止动过手,那简直是拚命,老实说,咱们绝地十三堡这许多年来,尚没有这种场面,胡子拚了命,也落了两败俱伤……”
柳姑姑神情一变,道:“度小月真有那么利害……”
金莲花正色的道:“武功之高一丝不假,听胡子说连当年的洪展云都不如他,怪不得洪天霸像个死人样,连碰都不愿和度小月碰,我看洪天霸做大洪门门主的梦要醒了。”
芸儿在旁边听得摇头道:“这样看来,我要报仇的机会不太多了。”
柳姑姑冷笑道:“胡说,我曾告诉过你,报仇的方式有很多种,武的不行来文的,姑姑武的不行,文的可不含糊……”
金莲斜视着柳姑姑道:“老姐姐,你难道有高明的方法……”
柳姑姑冷冷地道:“妹子,我的方法会使度小月料想不到,我只要那姓铁的女人来上钩,其它全看我的了……”
金莲花一怔道:“你是指铁依依……”
柳姑姑点头道:“据他们告诉我的消息,度小月对铁布衣的妹妹铁依依相当的中意,如果我们从这丫头身上下手,嘿嘿,我想度小月将始料不及……”
金莲花哼声道:“你把铁依依看成什么样的人,她是个冰雪聪明的女人,要她替咱们办事,嘿嘿,真他妈的难成……”
柳姑姑不以为然的道:“那要看你用什么方法,我的方法是不露痕迹的让她心甘情愿的替咱们办事,而且务必成功……”
金莲花哼声道:“除非你会摄魂术,能控制她的意志……”
柳姑姑点头道:“不错,我正是要用这方法对付她……”
金莲花大吃一惊道:“老姐姐,摄魂术是红鼻老祖的看家本领,他从不轻易将这门功夫传人,除非……”
柳姑姑冷笑道:“除非答应他的要求……”
金莲花点头道:“不错,红鼻子老道是有名的色中饿鬼,只要是女人落在他手里,没有一个能保全住自己,大姐和这种人打交道,只怕……”
柳姑姑哈哈大笑道:“你当我还是黄花大闺女,咱们都是女人,女人最大本钱就是身上的肉,利用自己的肉达到予取予求的目的,这又有什么不好?红鼻老道擅于此道,我就投其所好,双方都达到自己的目的,岂不皆大欢喜……”
金莲花哈哈一笑道:“看不出大姐外表冷若冰霜,内里骚劲十足,好、好,你能利用自己的本钱,换取红鼻老祖的‘摄魂术’可见你是个有脑筋的女人,不过,铁依依轻易不出门,咱们要弄她出来,怕不容易……”
柳姑姑哼了一声道:“这不难,我已叫芸儿约她了……”
金莲花略略一怔道:“芸儿……”
芸儿低下头去,道:“我和铁依依很小就认识,她把我当成好朋友,长大后,她不知道我和铣无情订过婚……”
金莲花拍手道:“那太好了,咱们只要擒下这丫头,姓度的非上钩不可,大姐,你有这种方法,怎么不早说……”
柳姑姑冷冷地道:“你别太得意,咱们这是孤注一掷,如果铁依依在度小月心中没有什么,哼,那就前功尽弃……”
金莲花很有把握的道:“对于男人,我比你了解多了,十个男人九个色,男人只要喜欢上一个女人,要了他命,他都不会后悔,度小月是个男人,当然也不例外……”
此刻茶博士在外低声道:“柳姑姑,有位铁姑娘要见芸儿姑娘……”
柳姑姑嗯了一声道;
“来了。”
金莲花略略一笑道:“我要不要避—下……”
柳姑姑冷冷地道:“不必了,她只要进来这里,绝对跑不掉……”
芸儿很机警的站起来,掀开珠帘,铁依依含笑而立,芸儿一把抓住铁依依的手,亲热的道:“依依,咱们可好久不见了。”
铁依依轻声一笑道:“芸儿,你好漂亮,我想死你了。”
柳姑姑笑道:“怎么不请铁姑娘坐……”
铁依依的眸光在屋内一溜,忽然发现金莲花在座,她神情忽然一变,略略退了步,颤声道:“你、你还……”
金莲花哈哈两声道:“铁姑娘还认得我金莲花,别怕、别怕,虽然我们的立场不同,一样可以交个朋友……”
铁依依摇头道:“我没有你这样的朋友……”
金莲花哼声道:“从现在起你就是我们的朋友了,依依姑娘,你不认识我们大姐吧,她叫柳姑姑,是芸儿……”
柳姑姑面上如罩寒霜样的道:“铁姑娘,咱们是明人不说暗话,今日请你来当然是有事相求,希望你念在芸儿的份上,与我们合作……”
铁依依的心如重锤般的压了下来,她仿佛正进入一个陷阱样的,想抽身已悔之不及,颤声道:“你们想干什么?”
柳姑娘恨声道:“我要度小月死,我要你助我杀他……”
铁依依闻言仿佛巨雷轰顶一样,脑中嗡嗡直响,她做梦也没有想到,她最信任、最友爱、最亲密的芸儿会布下严密的圈套陷害她,那良善的一颗心,在这刹那全被芸儿的行为所撕裂,双目浮涌着泪水,道:“芸儿,这是为什么?”
芸儿脸上沾着泪珠,道:“我的未婚夫铁无情已伤在度小月手中,她目前已如痴儿一样的人事不知,度小月夺了我的幸福,我一定要为我的未婚夫报仇……”
铁依依伤心的道:“你要报仇我并不反对,可是你不该拿我作为你报仇的工具,芸儿,咱们是一块儿长大的同伴呀……”
芸儿心头一颤,痛苦的道:“我没办法,依依,你知道我是个弱女子,虽然自小也练了点武功,可是与度小月比起来,差的实在太远了,我不得不另想办法,不得不利用你……”
铁依依摇头道:“你错了,咱们除了同伴之外,还有友谊……”
芸儿坚决的道:“我顾不了那么多了,在报仇的方式中,我必须找出一条最容易最简单的方法,你就是最理想的一条路……”
铁依依抹干了泪水,冷声道:“你认为我会帮助你么?芸儿,你错了,我永远不会帮助你,我绝对不会帮助别人对付度小月……”
柳姑姑哼了一声道:“依依,别太自信,在柳姑姑面前,你永远飞不出手掌心,我劝你能识时务,否则那后果很难想像……”
铁依依不屑的道:“有什么了不起,大不了死……”
柳姑姑摇摇头肯定的道:“你死不了,在柳姑姑的眼底下,要想死也不那么容易,我有千百种方法对付你让你死也死不成,活也不成,那种日子,嘿嘿,你闭眼去想想……”
铁依依怒声道:“我不怕——”
柳姑姑冷冷地道:“有—桩你非怕不可……”
铁依依冷冷地道:“我虽然不会武功,但我不怕任何事。”
柳姑姑阴沉的道:“我现在给你两条路,一条是听我的,杀死度小月,另一条,嘿嘿,我找十几个卑俗肮脏的野男人,将你轮奸强暴,依依,你会选哪条路……”
铁依依料不到那么厉怖无耻的事情从柳姑娘的嘴里说出来居然那么平淡无奇,她此刻恨透了这个女人,苍白的脸色中有着太多的愤怒,叱道:“你不敢,度小月不会饶了你……”
她想起柳姑娘那阴狠无比的手段,心里不禁寒意直冒,自己洁白如玉的身子如果让那些卑鄙无耻的市井之徒玷污,如何有面目偷生于世,又有何颜再见度小月……她愈想愈怕,不禁掉下了眼泪……
柳姑姑呸了一声道:“度小月没机会了,因为他要死在你手里……”
铁依依吼道:“不可能,不可能——”
柳姑姑忽然轻声一笑道:“你何不看看我的眼睛,我的眼里会告诉你一切,会证明给你看……”
铁依依一怔,柳姑姑突然叫她看她的眼睛,在讶异中,她朝柳姑姑的眼睛一望,只觉—股令人无法抗拒的力量吸着她,那深邃的眸光里有着无法抗拒的邪异,她脑子里一阵眩晃,再也不瞬的盯着她的双目。
柳姑姑眯着眼珠子,低声道:“度小月是你的仇人……”
铁依依跟着说:“我的仇……度小月。”
柳姑姑点头道:“你要记住,永远的记住,度小月是你的血海仇人,他一日不死,你一日难安,你非杀死他不可……”
铁依依呆若木鸡的道:“我会的……”
那摄魂术是传自西域的一种异术,与今日的催眠之术,有异曲同工之妙,唯摄魂术是将人的魂神摄住,控制在对方的手中,被施术者若被对方的命令所控制,脑中意识里就只有一个概念,那就是执行对方的指令,永远听命对方,除非对方气绝,那命令才会消逝。
柳姑姑已得摄魂术的真髓,在施术中,已将思想贯入铁依依的脑子里,使她在不知不觉中被控制,柳姑姑的眸光真的莫测,她缓缓地道:“你—定很累了……”
铁依依点头道:“我好想睡……”
柳姑姑点头道:“你睡吧,没有人会打扰你……”
铁依依还真听话,伏在桌子上呼呼睡去,柳姑姑已是香汗淋漓的长喘了口气,抹了抹汗珠,道:“总算将她摄服了。”
金莲花讶异的道:“这玩意还真灵,我也要学学,以后,谁要是背叛我,哼,我就用这种邪术控制他……”
柳姑姑冷冷地道:“红鼻老道岂会随便传给你……”
金莲花哈哈人笑道:“我拿身去跟他换呀,你不说过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吗?既然红鼻老道是好色成性,我相信以我的姿色会更令他满意……”
柳姑姑冷冷地道:“胡子知道了会杀了你……”
金莲花哼声道:“他有四五个老婆,哪在乎我这个女人,我只不过是他的泄欲工具,根本是在互相利用,哪有一点爱意,老姐姐,他呀……”
芸儿不想听这些,道:“姑姑,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柳姑姑沉思道:“芸儿,下一步要看你的了,摄魂术控制他的神智,只能控制于一时,绝不会永远控制住他,在三天之内,她必须完成这件事,否则会失效……”
芸儿惶恐的道:“我怎么办?”
柳姑姑正色道:“你送她回去,监视着她,让度小月不会发现她已与以前不一样,千万记住,要制造机会……”
金莲花拍手道:“好呀,我立刻回去通知胡子,度小月只要一死,我们立刻派人去收拾他的残余,哼哼,度小月呀度小月,你绝不会想到会死在你心爱的人手里……”
柳姑姑叱道:“你敢……”
金莲花一怔道:“大姐,我这是帮你呀……”
柳姑姑哼声道:“杀度小月是我姓柳的一个人的事,我不希望任何人插手,胡子是你的老公,你想叫他拾便宜……”
金莲花哟了一声道:“好吧,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杀度小月。”
柳姑姑瞪了金莲花一眼,在芸儿身边说了一阵话,芸儿面上杀机浮涌,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她胸中那股复仇的烈火燃烧着……
而铁依依却不知自己已坠入这些人布下的网中,尚伏在桌子上呼呼大睡呢……
一幕无形的杀机已在缓缓的展开……
小龙爷
发表于 2017-3-23 23:45:19
第十六章
一望无际的穹空,绵绵无尽的尘寰,极目远眺,那一轮弯月斜斜的挂在半空,星儿眨着眼睛,骄傲的一闪一灭。
一股扑鼻的酒香迎风飘传过来,度小月的酒意很浓,一壶女儿红已喝的干了壶底。
铁布衣虽然还没醉倒,但舌尖的话已混淆不清。
云盖天最是不济,早已躺在地上挺了尸。
芸儿的手艺真不错,几桩小菜道地拿手,使这三个英雄豪杰赞不绝口,他们对铁依依幼时的玩伴,更是欣赏不已。
芸儿不但烧的一手好菜,人更是婀娜多姿,美中带艳,云盖天虽然英雄盖世,也不禁为之倾倒。
度小月晃了晃道:“依依,再拿酒来。”
铁依依冷冷地道:“没酒了。”
铁布衣呵呵地道:“胡说,那里还有三大壶女儿红,是我……”
芸儿轻笑道:“铁大哥,少喝点吧,当心醉了。”
铁布衣伏在桌子上。
道:“胡说,我至少还能喝三大碗……”
芸儿无微不至又倒满了两大碗酒,递给了两个半醉半醒的豪客,铁布衣可禁不起这一碗,酒入肠中未及半,人已仰倒地上,芸儿面上闪露一丝从未见过的笑意,招招手道:“依依,扶他们回房吧。”
铁依依嗯了一声道:“好。”
两个人先将云盖天和铁布衣送回房中,再将度小月搀扶着倒在床上,度小月一躺上,呼呼地睡去,铁依依如往常一样的替他盖上被子,转身就要离去。
芸儿将她一手抓住。
道:“依依,你忘了—;件事……”
铁依依一怔道:“没有呀……”
此刻她与正常人一样,根本不知芸儿说什么,芸儿似乎突然想起柳姑姑交待的事情。
莞尔一笑,道:“依依,我吹箫给你听……”
一缕凄凉的箫声随着她的吹奏而起,铁依依只觉脑中一片空茫,在空茫中陡然闪过一个念头:“我的仇人是度小月……”
这个意念如电般的在脑际里旋转,随着箫声的起伏而渐渐明显,她的眸子里在刹那间浮涌着一股令人寒惧的杀意,愈来愈明显。
原来摄魂术远至西域传来中土,施术者只要将意识传入被施之人的脑中,那意识便会埋在脑际,只要催动摄魂术,那意念便会如影像般的浮现出来……
芸儿在柳姑姑的指导下,利用箫声发动摄魂术,铁依依便在无意识的状态下而将那意念清楚的展现在脑海,此刻她脑中除了那意念外,再无其它意识,怨恨而愤怒的瞪着度小月。
她缓缓地道:“我要杀了你……”
芸儿将长箫一收。
道:“对,你杀了他……”
铁依依恨声道:“度小月是我的仇人,我必须杀他……”
芸儿点头道:“柳姑姑说过,你只要杀了度小月,你的仇便报了,依依,这是下手的好机会,你不要错过。”
铁依依茫茫地道:“给我刀……”
这时她脑海中只有一个意念,那就是杀死度小月,其实此刻的她,如同白痴一样,根本已不认识任何人,脑中除了那个意念外,根本再也没有其它意识,她的手伸出去,芸儿急忙将一柄匕首递在她手中。
冷冽的刀光泛着无情的寒意……
铁依依空茫的道:“谁是度小月……”
芸儿指着床上的度小月道:“就是他……”
要知芸儿虽然恨极了度小月,但她毕竟也是个善良的女孩子,生平中没有杀过人,此时她指挥铁依依去杀度小月,心里多少有点害怕,毕竟杀一个人不是件容易的事,尤其杀一个醉得不醒人事的人,对一个纯情的少女来说,心里还是有点胆怯……
铁依依握着匕首。
突然吼道:“杀死你、杀死你……”
她有若疯狂一样的向度小月扑去,那知度小月在这危急的节骨眼上,忽然一个翻身,那是无意的翻了个身,却很巧合的将铁依依手中的匕首碰落在地上,要知铁依依是个没有练过功夫的人,虽然脑子里的杀意极浓,却是柔弱无力,度小月这无意的一碰,那健硕的手臂居然将铁依依撞倒在床上。
铁依依哇地一声道:“给我刀、给我刀……”
突然,半空中响起一声沉喝道:“芸儿,你还不下手……”
只见柳姑姑寒着一张脸,自窗外掠了进来,她是个老江湖了,一见度小月已醉得不省人事,知道这种机会太难得了,此刻只要有人挥挥刀,运运剑就可将度小月刺死在床上,所以她立刻指挥芸儿下手。
芸儿一呆道:“我……”
柳姑姑冷冷地道:“你不是要给无情报仇吗?这是机会,铁依依固然能杀了度小月,可是毕竟是自己动手来得痛快些,度小月已跟死人差不多了,你自己动手吧!”
芸儿惶乱的道:“我……没杀过人。”
柳姑姑哼了一声。
道:“没出息的东西,杀个人跟杀只鸡有什么差别?有姑姑在这里,你怕什么?”
芸儿终于鼓足了勇气。
道:“好……”
她拾起地上的匕首,方握在手中,全身已波起了一阵颤抖,惶乱的将匕首举在半空,却没有勇气刺下。
柳姑姑叹了口气。
道:“你这孩子,好没用处……”
她霍地抽出腰身的长剑,狠厉的举起了剑,瞄准了度小月的胸前,运起腕劲,唰地一剑挥下去。
剑光一闪而逝,剑却停在半空中……
只见度小月的双掌合什,居然将刺来的冷剑夹住了,这一着大出柳姑姑的意料之外,她的面色一变,欲抽回长剑,却被夹的纹丝不动。
她颤声道:“你……你……”
芸儿粉面苍白。
道:“姑姑,他明明已醉了……”
只见度小月缓缓的坐了起来,满脸不屑的望着柳姑姑,那八分醉意此刻已荡然无存,依旧是神采奕奕,丝毫没有喝醉的样子。
度小月冷冷地道:“你是谁?为何要杀我……”
柳姑姑怨恨的道:“度小月,果然不是普通汉子,我柳姑姑太低估你了,也太相信芸儿的办事能力了,想不到女儿红没将你灌醉,倒将我们的计划给破坏了。”
度小月将手一松。
道:“你以为你的计划天衣无缝,其实打芸儿和依依回来的时候,我们已有所怀疑了,再加上依依举止怪异,跟平常的态度不一样,我们就知道这其中必有诈……”
芸儿笑道:“姓度的,我有什么破绽让你发现……”
度小月哈哈两声道:“太简单了,第一,你来的不是时候,第二,铁家和你为邻,那也是十多年的事了,事隔十几年你突然跟依依回来,总会觉得理由不够充分……”
柳姑姑气得跺脚。
道:“我怎么没想到这一层……”
度小月哼了一声道:“百密尚有一疏,你以为你的计划周详,万无一失,殊不知人算不如天算,却很容易的让我们识破……”
芸儿此刻惶了手脚。
道:“姑姑,我们怎么办?”
柳姑姑很沉得住气。
道:“既然给姓度的看穿了,咱们还有什么话好说?今夜除了一拼外,我想不出更好的方式解决……”
芸儿颤声道:“可是,我……”
虽然芸儿也习得一身功夫,却从没有施展过,更没有和别人动过手,一见事机败露,她确是慌了手脚。
柳姑姑冷冷地道,
“别那么丧气,咱们未必就败……”
度小月冷冷地道:“你最好不要尝试,论武功,你们差得太远,我并不想为难你们,只要你们将依依治好。”
柳姑姑哈哈大笑道:“你作梦,铁依依已中了我的摄魂术,除了我之外,谁也无法替她解治,度小月,咱们交换个条件……”
摇摇头。
度小月淡淡的道:“你不够资格跟我谈条件,不过看在依依和芸儿多年交情的份上,我可以放你们走……”
柳姑姑闻言大笑道:“你错了,我们并没有走的意思。”
度小月一怔道:“难道你不怕死?”
“哼!”柳姑姑厉声道:“你知道铁无情和我什么关系?你居然将他伤的那个样子,姓度的,老娘不会放过你……”
度小月想不到杀四狼,伤铁无情还会有这么多的后遗症,难道柳姑姑和芸儿设下毒计惨害自己和依依,毕竟芸儿还不是个大邪大恶之徒,在自己装醉的时候,由芸儿的谈话中,已知道此女并不是个真正的坏人,暗暗一叹,度小月忽然挥手道:“你们走吧……”
芸儿一愣。
道:“你放我们走……”
点点头。
度小月道:“虽然你们也有必死之处,但是,好在那个错误没有发生,念在你和依依是多年好友的份上,我愿意让你们走,永远不要让我们再碰到你们……”
芸儿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道:“我们要为无情报仇,绝不会饶恕你……”
度小月哈哈大笑道:“今夜你们杀不了我,他日你们也未必能,芸儿,铁无情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比我清楚,他有你这位红颜知己,虽然是受了伤,也应该觉得骄傲……”
芸儿被说得低下头,眸中居然掠过一层泪水……
柳姑姑却不已为然的道:“姓度的,别说得那么漂亮,江湖上都说你武功很高,我姓柳的却不信这个邪,无情的仇非报不可,今夜我倒要看看你是真有功夫,还是徒有虚名……”
度小月面上杀机一涌。
道:“你要执迷不悟,谁也无法救了你,度某人是念在芸儿还不是个太坏的女孩子,才有这么好的耐心,换了别人,她才不会有这么幸运呢……”
芸儿颤声道:“姑姑,咱们走吧。”
柳姑姑叱道:“芸儿,你有点出息好不好,有姑姑在这里,你怕什么?我就不相信他有三头六臂……”
说着已将手中长剑掂在空中,别看柳姑姑是个中年女人,摆出的剑式却有相当的功力,此刻她圆眸怒睁,一脸凝重的望着度小月,眉梢中燃满了浓郁的杀机。
度小月一怔道:“想不到你还是剑道高手……”
柳姑姑嘿嘿地道:“还有你更想不到的事呢……”
她那如梦如幻的眸光里忽然幻化出一种迷惑的神采,是那么深远和神秘,度小月的目光方和她的眼光接触,只觉身子一震,居然在对方的眸光中有那么熟悉的事务和回忆,刹时,他被对方的眸光所吸引……
柳姑姑缓缓地道:“你一定知道我的眼里,有你熟悉的东西……”
度小月点头道:“是很熟悉……”
柳姑姑的眸光忽然幻化的更加柔和。
轻声道:“我是你的镜子,在这面镜子里,你可以发现你的过去和未来,它能增加你的回忆和展望未来……”
在这刹那,度小月只觉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儿时,那以往的片断,有若银丝样的将那片断的回忆串连起来,他记得自己小时候曾在河里洗澡,在与玩伴追戏中被大水冲去,挣扎中被一条粗约人臂的大蛇卷住,他死命捏住大蛇的七寸之处,最后那条蛇被他活活捏死……
他陷进思忆之中。
喃喃地道:“我的过去……”
柳姑姑面上的杀机涌现。
道:“你再想想,你最怀念的人是谁?”
刹那间,度小月仿佛看见自己的母亲,正慈详和蔼的向自己召手,他忽觉一股子冲动,直想扑向母亲怀里痛哭一场。
他的步子移动,喃喃地道:“娘—;—;”
在这刹那他几乎已忘记了自己是谁,面对着柳姑姑居然将她当成自己的亲娘,展开双臂迎了过去。
而柳姑姑的剑那么无情的对着他的心,等待着他自己往剑刃上撞过来,她会借势往前一刺……
芸儿骇颤颤的道:“姑姑—;—;”
柳姑姑神情一变。
低声道:“不准说话。”
要知柳姑姑此刻利用摄魂术迷惑上度小月,全副精神全贯注在双目之中,施法之时最忌有人打扰,芸儿这一打岔,自然会令柳姑姑分神,柳姑姑是个颇有功力的高手,虽然嘴里说着话,那双目光却不敢稍离度小月的双目,唯恐摄魂术有了差错。
度小月在她说话的当口,神态略略一缓……
可是他的身子却没有迟疑,依然朝前行去。
眼看他的胸口就要和柳姑姑的剑尖碰在一起,芸儿吓得张大了嘴,却不敢叫出声来……
而柳姑姑的额际也渗出了汗水,他知道度小月就要死在自己的剑下了,他只要再走一步,那剑就会……
空中响起一声颤动的银铃之声,那是血剑的银铃响了,这清脆的铃声有如一盆冷水样的自空中洒落在度小月的脑子里,他忽然清醒了过来—;—;
他的身子如弯曲的弓箭,在那铃声一响的刹那弹跃出去。
只听他道:“这是怎么回事?”
而柳姑姑在他弹射出去的刹那剑朝前推去,剑光只划破了度小月的衣衫,差那么一毫,没刺到他的身体,这真是惊险的刹那,若不是铃声……
度小月不敢往下想,因为全身已被汁水湿透……
芸儿已大叫道:“姑姑……”
柳姑姑的面色苍白。
恨声道:“都是你这丫头,不该说话的时候说话,不该大叫的时候大叫,眼看就能杀了他,却让他逃脱了……”
芸儿哭道:“姑姑,我不是有意的。”
度小月的神智清醒了,那浓浓的酒意也没有了,他脸上罩满了一脸的寒意,因为柳姑姑的心太毒了,差点就毁了他,如果不是那柄血剑救了他,此刻他早已躺在地上了。
他紧紧的握着剑柄,冷冷地道:“柳姑姑,你永远没有机会再走了。”
柳姑姑长叹道,
“想不到我的摄魂术居然杀不了你……”
度小月哼了一声道:“这种邪术只能迷惑于一时,只要稍有定力的人,要破·;解你这种功夫并不难,如果我不是喝了酒,你决无法将我的意志控制住……”
柳姑姑冷冷地道:“你毕竟还是着了道……”
度小月不屑的道:“你何不再试一次?”
柳姑姑哼哼地道:“姓度的,别认为自己与众不同,老娘没办法杀了你,那是因为我的功力不够,如果是红鼻子老道亲自来了,哼哼,你两个度小月也挡不住……”
度小月闻言怒声道:“原来你是跟那个色狼红鼻,有混世色魔之称红鼻老鬼学的这种邪术,很好,我早就想会会这个老怪物了,如果他让我碰上,哼,我会送他回娘家,永远不再害人……”
空中突然响起一声冷笑。
道:“度小月,你说话不怕闪了舌头……”
柳姑姑跺脚道:“妈的,你这女人,我以为你不来了呢……”
只听金莲花格格地笑道:“你大姐的事谁敢不来,我已替你请了不少的朋友,今夜咱们姐妹俩便合力斗斗这个令人头痛的度小月……”
度小月不屑的道:“又是你,这次我不会再留情了,上次放了你是念你是个女流,不跟你计较,既然你还要兴风作浪,就别怪我容不得你了。”
金莲花摇晃而来。
道:“大姐,你猜谁来了?”
柳姑姑一怔道:’
“是谁?”
金莲花大笑道:“你那老情人呀,红鼻老道……”
在黑暗中,只见有十几个黑影将这里围住,这些人俱身着夜行衣,刀剑俱备的将度小月围在当中,唯有金莲花伴随的那个绿袍老头子是唯一不同的服色,这老头一头的银丝,双目在开合间,居然如电般的明亮,更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他那只鼻子,不但是朝天鼻,鼻孔特大,有如拇指,鼻头通红,那张嘴略呈四角,其大如盆。
柳姑姑哈哈两声道:“你这红鼻老祖怎么也凑这场热闹……”
红鼻老祖嘿嘿地道:“莲花告诉我,你要用摄魂术斗斗度小月,嘿嘿,你是我的女人,这那能让我放心,所以我跟着他们来了,看看度小月到底是何许人也……”
柳姑姑哼了一声道:“亏你还有点良心,不过我并不承你的情,一定是莲花那鬼丫头想巴结你,故意带来……”
金莲花哟地一声道:“大姐,这可是天大的冤枉,我金莲花可不会抢你的男人,只是红鼻老祖念在你们夫妻的份上,自动前来助阵,我可没硬拉着他来……”
红鼻老祖色迷迷地道:“莲花,你不是说有个女人长的绝色天香,是我老头子一生都没见过的女人么?嘿嘿,你说,她在哪里?是不是那丫头……”
红鼻老祖是江湖中最有名的色中之魔,一见女人如苍蝇见了血,蚂蚁见了糖,他的目光落在芸儿的身上,一双眼珠子盯着芸儿,仿佛要将她吞进肚子里,芸儿何曾被一个糟老头子这样看过,一张脸早已吓得红中透白,急忙低下头去。
柳姑姑看得有点恶心。一道:“狗改不了吃屎……”
金莲花格格地道:“老祖,你别乱瞧乱瞄的,我说的可不是芸儿,嘿嘿,你瞧瞧那个躺在那里的女人,那才是真正标致的女人呢,我保证,你见了会流口水……”
红鼻老祖的目光果然落在铁依依身上,那雪白的肌肤,娇艳的脸庞,看得他心神晃动,若不是铁依依紧垂双目,横躺在那里,他真会跑过去看个够……”
这一看却将度小月给弄火了,他做梦也没想到金莲花居然将这念头动到铁依依的身上,红鼻老祖的色名是闻名已久,此人若对哪个女人有了兴趣会不择手段,想尽办法的弄到手,他是不管此女是不是别人的妻子,或是亲戚朋友的女人,所以江湖上提起红鼻老祖,莫不恨之切齿、摇头不耻。
度小月怒声道:“金莲花,你好无耻,居然设计到依依身上……”
金莲花淫浪的笑道:“我只不过是投人所好、提供意见而已……”
度小月长吸口气。
道:“你知道这样做是毁了你自己……”
金莲花哼声道:“姓度的,老娘可不信你这一套,今夜与上次的情况完全不同,你耍威风只怕选错了黄道吉日,我们已将这里完全封死,你的人没有一个能跑出去……”
红鼻老祖嘿嘿地道:“莲花,那女娃儿叫什么名字?”
此人当真是色胆包天,在这节骨眼上始终念念不忘铁依依,这就是“色”字当头,欲念冲心,连眼前的劲敌度小月都没放在眼里,可真是昏了头……
度小月怒声道:“我操,你他妈的真是色胆包天……”
金莲花乘机扇火。
道:“老祖啊,你如果真对铁依依这姑娘有兴趣,你可得先将这位度朋友摆平了,否则,你想归想,要想得到人家,可不容易……”
红鼻老祖大笑道:“我要的女人谁敢不给?”
金莲花哼哼地道:“姓度的首先不会答应……”
红鼻老祖冷冷地道:“我打得他满地找牙,看他答应不答应……”
度小月面上杀机—;涌。
道:“色鬼,你死定了。”
红鼻老祖一展身形。
嘿嘿地道:“年轻人,我老祖就这么点嗜好,见了女人就像苍蝇见了血,谁也别想拦阻我,你要识相点,就将那女娃儿交给我,我保证不再打扰你。”
度小月叱道:“放你妈的屁,天下居然有你这么无耻的人,看你这种色急的样子,已不知有多少女人毁在你手里,今夜我要你来得了归不得,先断了你的命根子……”
红鼻老祖闻言怒道:“婊子养的,我老祖的命根子是无上之宝,乐之泉源,你居然敢断了它,小子,今夜我先剥了你的皮,再奸了那女人,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他全身衣袍随着话声隆隆鼓起,那花白的发丝根根立起来,双目在闭合间,居然冷光流闪,一双手掌突然红旋摄魂,如刃般的举在空中。
度小月一震。
道:“手刀—;一”
江湖上都知道红鼻老道的摄魂术是一绝,殊不知他的掌上功夫更是一绝,有“手刀”之称的红玉掌可说是天下无敌,否则以他那副色中饿鬼的个性,只怕早被道上的朋友做掉了,他能逍遥至今,可说全是那身绝顶功夫护着他,不然……
红鼻老祖嘿嘿地道:“红玉手刀,认识的人并不多……”
柳姑姑焦急的道:“老鬼,你的摄魂术无人能敌,为何不用此术杀他?你难道不知道度小月的剑法相当难缠?……”
红鼻老祖哼声道:“你懂什么?如果不是你道行不高,摄魂术可杀死度小月,现在我如果再施同样的功夫杀他,只怕他心理已有准备,那效果大打折扣……”
柳姑姑寒声道:“我没有想到这—;层……”
红鼻老祖叱道:“站一边去。”
柳姑姑还真听话,道:“是。”
要知一个女人在最危难的时候,突然有了依靠,那心里就踏实多了,柳姑姑虽然不爱这个糟老头,可是此刻她眼巴巴的希望红鼻老祖能替她杀了度小月,这时候不要说是骂她,就是打她,她也会忍气吐声的忍耐一切,所以她乖乖的站开了,要在平时她才不会这么听话呢。
红鼻老祖瞪着度小月,道:“兄弟,你可要小心了。”
度小月的剑正如他的人一样,冷艳而无情,双目不瞬的盯着红鼻老祖,他知道红鼻老祖敢以手刀与自己为敌,绝不是庸俗之人,其势定令人难躲难挡。
深吸口气,度小月道:“我会留意,老头子,动手吧。”
红鼻老祖沉喝道:“好。”
丁丙乙甲
发表于 2017-3-23 23:47:29
第十七章
那个“好”字的余音在空中尚未消逝,他的手已唰地一缕红光,如空中曳落的陨星,那么快速而无情的向度小月的身上划去。
其势之快,令人目眩。
度小月大喝道:“好功夫。”
血剑在铃声颤动中迎了上去,他知道自己的血剑是柄空前的利刃,可说是吹毛断发,红鼻老祖的手刀固然利害,度小月相信他决不敢和自己的剑硬碰硬砸,是故以剑迎掌,要逼红鼻老祖撤招。
这一着还真押对了,红鼻老祖被他的血剑逼得一缩身,手刀疾缩了回来,可是他的左掌忽然自侧方切了过来,他的应变能力真是快速已极。
度小月哼了一声,血剑原势不变,猛地电削他的左掌,其作用相当惊险。
双方速度均是快得不饶人,稍沾即分——
红鼻老祖怒声道:“姓度的,你不要脸——”
度小月一怔。
道:“这是什么意思?”
红鼻老祖嘿嘿地道:“你那点心思我还看不出来,度小月,你知道我的手刀决不敢和你的剑硬拼硬干,你就故意用剑来阻挡我,要逼我无法施展手刀杀你,哼哼……”
度小月大笑道:“你也可以用剑呀,老东西,难道你怕了?”
红鼻老祖哼声道:“放你娘的老屁,我红鼻老祖可曾怕过人?这一生中我只怕没有女人让我抱,至于打架杀人,嘿嘿,那是我的余兴节目……”
嘴里说着话,他的手可没停,依旧快速无比的向度小月身上招呼着,可见此人功夫的确相当有修为。
度小月冷笑道:“少吹大牛,今日我要你死……”
剑势一转,闪攻对方的弱处,快速的劈过去。
红鼻老祖哇哇地道:“妈的,你真狠……”
别看他年纪已不小了,身手可说是灵活的很,度小月的剑已够快了,但他闪得更快,快得像一溜烟——
度小月冷冷地道:“你的手刀是江湖一绝,何不接我一剑试试——”
红鼻老祖呸地一声道:“臭小子,你不过是有把利剑,仗着利器伤人不算英雄好汉,有本事用掌和我斗斗……”
度小月笑了。
他冷声道:“你耍激将法——”
红鼻老祖嘿嘿地道:“我要公平的决斗——”
度小月一退身。
道:“好。”
他居然收起了那柄锋利的剑,潇洒无比的推开了双手,那么沉着的往红鼻老祖面前一站。
继续道:“你满意了吗?”
红鼻老祖一愣。
道:“你会后悔的……”
在他想像中,度小月决不会放弃那足以克制自己的剑刃,对方手中有了剑,自己的手刀就会受到很大的牵制,难以尽情发挥,如今对方突然收了剑,他不禁得意起来,他相信自己可稳操胜券的杀死度小月。
度小月摇摇头道:“老东西,我度小月做事从来不会后悔,我为什么收了剑,我要你输得心服口服,不要让江湖上的朋友说我度小月只会仗着利器伤人,你应该晓得度某人除了剑之外,其它各方面也不会输给任何人……”
那口吻当真狂的可爱,狂的令人敬佩……
红鼻老祖突然施了一礼。
道:“度小月,我佩服……”
度小月一怔。
道:“你这是干什么?”
红鼻老祖嘿嘿地道:“江湖上能让我红鼻老祖向他行礼的,除了你度小月之外,只怕找不出第二个人,我红鼻老祖虽然名声不怎么好听,但是,我敬佩真正的汉子,铁铮铮的汉子,有胆气,够豪情的好模样,你敢舍了剑,用最弱的拳法与我对敌,仅这的豪情和气魄,就是令我红鼻老祖佩服了,所以我向你行礼,待会儿咱们动上手,不论是谁胜谁负,我红鼻老祖依然敬你是条汉子……”
度小月淡淡地道:“不要小看我的拳脚,一样能令你回姥姥家……”
红鼻老祖嘿嘿地道:“你最好能一拳打死我,我红鼻老祖就是做鬼也不会怨你,因为你是凭真才实学的击败,怨不得谁,不过你可不要有那么天真的想法,在我的手刀下,江湖上还没有一个能活着的……”
度小月哦了一声道:“那很不幸……”
红鼻老祖一怔道:“这是什么意思?”
度小月深吸口气。
道:“那是因为你碰上的都是凡夫俗子,没有一个有真本事的人,遇上我,那就不同了,我会让你的手刀变成面条一样,一点用处也没有。”
这话一出立刻引起四周人的哄笑,他们笑度小月太狂了,狂的简直是离了谱。
他应该看看对方是谁,虽然他在短短的时间里,创造出空前的名声,那并不表示他在江湖上就永远没有敌手。
眼前的红鼻老祖在江湖上的名声并不小,他能历尽数十寒暑的江湖生涯,而活得依然硬朗如昔,那全凭借着自己的功夫来维持他的生命,若没有两把刷子,哪能站在这里谈笑自如。
红鼻老祖被度小月的话气昏了头,他自出道至今还没有一个敢这样嚣张的奚落他,全身衣袍抖动,发丝笔直的竖了起来。
怒道:“姓度的,你敢看不起我的手刀……”
度小月淡淡地道:“在我看起来并没什么尸
红鼻老祖哼声道:“好,姓度的,今天我要你尝尝红玉手刀的厉害,如果我不活生生的劈了你这兔崽子,我红鼻老祖从今日起就不再玩女人……”
要知红鼻老祖一生之中全在欲海里渡过,遂有“欲海奇葩之称”。
你要他不吃不喝都可以,就是不能不让他亲近女人。
今夜他将他唯一的嗜好赌上了,可见他是恨透了度小月,恨得连他最爱的嗜好都不要了。
度小月哈哈大笑。
道:“你还想玩下去吗?老鬼,你遇上我,再也没那个机会了,我要切了你的命根子,我要让你为那些被你玩弄的女人付出代价……”
红鼻老祖喝道:“狗屁,我老祖所玩的女人,哪个不是自动送上口的,她们巴不得我天天和她们玩……”
度小月长叹道:“可惜,老鬼,我自出生到现在没见过像你这样无知无颜的人,这种事在你嘴里,居然像吃饭一样那么方便,可见你这个人是头顶长疮,脚底流浓,已经坏到了极点,我若不杀你,实在对不起上苍……”
红鼻老祖被气得哇啦哇啦的怪叫。
道:“妈的,我要把你撕成八块,将你的舌根子拔出来,剁成肉饼……”
度小月淡淡地道:“你气成那个样,可忘了兵家之忌……”
红鼻老祖胸中的怒火像炉中的烈焰,从他行道江湖以来,可说没有一个人敢这样消遣他、敢这样羞辱他,他愤恨的跺跺脚。
道:“干你……”
他哪管自己的火气能否压下去,身形如矢样的跃起来,挥洒起右手,并指如刀,在红影中,他手刀已向度小月的胸前划去。
此刻他已没有顾忌,劲力突然大增——
度小月略略移步道:“好功夫——”
旁观的人都认为度小月虽然艺高人胆大,但在手刀之下,这一掌他是非避开不可。
哪想到度小月有意试试红鼻老祖的功夫,不但没有闪开,反而调气闭声运起右掌迎向对方的手刀,可谓是自不量力——
“砰!”
红鼻老祖这一掌挥去,几乎用了七成功力,在他预料中度小月决不敢和他硬碰硬。
他一定会避开正锋,而采取别的方式与之激斗,那才是高手的上策。
谁知度小月居然不知死活的硬接上一掌,岂不正合了他的心意。
在一掌震天大响中,尘土飞扬,红鼻老祖只觉对方的掌劲激涌,威力雄浑,他胸前气血一翻,差点吐出血来。
他大吃一惊。
道:“看不出你还有两下子。”
度小月冷声道:“你也不错,可惜差一点……”
一道掌影随着他的话声拍出,他不但能硬接下红鼻老祖一掌,还能在不需调息情形下,挥洒出自己的拳势,仅这分功力已令红鼻老祖寒心了。
红鼻老祖喝道:“你敢看不起我……”
人要脸树要皮,红鼻老祖已气得昏了头,哪想到对方在接下一掌之后,还有余力攻向自己。
仅这份耐力,已非普通身手之人。
他顾不得多加思虑,居然也是挥掌迎上,硬碰硬的干上了……
在一片掌击声中,俱退出三四步,两人都是气血翻涌,各自又向对方扑去。
突然——
度小月的身子像滑行在空际的巨鹰一样,两只手突然幻化成无数的爪影,如电般的疾速攻去。
红鼻老祖做梦也没想到度小月的速度这么快,他运起两掌加以拦截。
无奈度小月的一掌已劈在他的肩上,另一手化掌为爪,在他的下阴之处运劲捏了一下。
他出手太快,旁边的人只知道红鼻老祖挨了一掌,却不知他那最作怪的地方重重挨了一下。
哇地一声大叫——
红鼻老祖惨叫一声,没有抚住他的肩伤,却抱着他的下部,在地上乱跳乱吼。
他苍白的道:“姓度的,你……”
度小月冷冷地道:“我这一抓,是替受你欺负的女人报仇,自今以后,你的命根子再也做不了怪了,老鬼,如果你现在回去静静将养一阵子,还能保住那条狗命,不然,你在七日之内必会呕血而死……”
柳姑姑颤声道:“老祖,你受伤了……”
红鼻老祖颤声道:“妈的,他捏了我那个地方……”
金莲花冷冷大笑道:“那才好呀,现在就是有女人脱光了,你也只有干瞪眼的份,老祖、老祖,你风流一辈子,绝不会想到会有今天,度小月也真阴损,什么地方不好动,偏偏选中那个鬼东西,哈哈……”
红鼻老祖怒喝道:“妈的,娘们,你幸灾乐祸……”
金莲花冷冷地道:“度小月虽然与我们为敌,他毕竟是替我们女人出气,红鼻子,算算你这几十年的风流帐,有多少女人毁在你的手里,度小月只是捏碎了你的卵蛋,要是我,哼哼,不拿刀把它割下来,已经是很客气了。”
柳姑姑怒声道:“莲花,你到底是在帮谁?”
金莲花冷冷地道:“我谁也不帮,不过是以事论事,一个人风流而不下流,老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们大伙肚子里都很清楚,他不仅下流,而下流的近乎无耻,你说,这种人又如何能让我尊敬他……”
柳姑姑叹道:“莲花,他毕竟是我们的朋友……”
金莲花哼声道:“朋友,谁跟他是朋友,只有你和他能称得上是朋友,因为你们有那么一腿关系,至于我,哼哼,我才不会看上他那副德性……”
红鼻老祖气得全身抖颤。
道:“妈的,小贱人,今日你还要和我上床呢,如果不是挂念着柳姑姑,我还真差点被你勾引呢,你这贱人给我记住,等我的伤好了,我不把你搞得爬不起来……”
金莲花嘴里可不饶人。
嘿嘿地道:“你还想办那种事呀,老祖,省省吧,度小月已经说明白了,这辈子你那根再不管用了,想想看,一个大男人突然失去了那股雄风,那滋味可不怎么好受……”
红鼻老祖一呆。
失魂落魄的道:“真的……”
他双目盯在度小月脸上。
道:“你真的毁了那地方……”
度小月淡淡地道:“我说过,这是替受你凌辱的女人报仇……”
红鼻老祖丧气的道:“你缺德……”
度小月冷冷地道:“我本来要你的命,可是看你年纪一把,只留下半口气,不妨让你多活几天……”
红鼻老祖双目一红。
道:“你不如杀了我……”
度小月摇摇头。
道:“我忽然觉得你很可怜,虽然自命风流一辈子,却无儿无女的是个孤老头,到头来……”
红鼻老祖悲声道:“姓度的,你断了我的命根子,人生乐趣已绝了缘,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真想不到,我红鼻老祖横行江湖四海,走遍大江南北,到头来却栽在你手里……”
度小月淡淡地道:“人生变幻莫测,你流年不好,谁叫你遇上我,只有遇上我,才能喝阻你继续羞辱女人……”
红鼻老祖哼声道:“我不甘心……”
金莲花不屑的道:“不甘心又怎么样?度小月就在你面前,你有本事就杀了他,老头子,别做梦了,晚年你有这个下场,已经是上辈子烧了高香……”
红鼻老祖恨声道:“妈的,你这女人……”
他突然一个大翻身,疾若流石般的回身向金莲花扑去,根本不管伤势如何,一手已抓住金莲花的手臂将她扯在面前。
道:“臭女人,我要你死……”
柳姑姑急声道:“老祖,不可以……”
金莲花毫无惧意。
道:“你敢怎么样?”
红鼻老祖恨声道:“我要你死……”
金莲花了无惧色的道:“只怕你连动手的机会都没有,你便要死在我的面前,老祖,不信你出手试试。”
红鼻老祖不信邪的道:“捏在我手里的女人,居然还想活着出去,金莲花,你难道不知道我红鼻老祖的杀人手段,今夜我就让你尝尝我对付女人的滋味……”
金莲花冷声道:“我数三下,你立刻放手。”
红鼻老祖哼声道:“你数三百下我也不会饶了你。”
金莲花不屑的道:“那我只有杀了你……”
她那冰冷的话声余音方落,右脚突然自下而上的踢起来。
双方距离太近,红鼻老祖根本料不到她突然出手,更何况他又在重伤之下,那一脚居然将他踢飞了出去。
只听红鼻老祖叫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