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uashaozha 发表于 2017-3-24 00:10:11

九十六、财利、智战、武林集
    武林集,既非座落通渠大道,亦非在穷乡僻壤,但却孤零零的在一处一望无涯的太平原上。
    近百里内,只有疏疏落落的几户农家,散乱的座落周围。
    绿树成荫,吁陌交错,围绕着一占地约百亩四通八达的大村落。
    进入集中,街道平广,显然是有计划的建筑,直直的街道,齐齐的房舍,一律都是靠街的店面,宽广的后院,交错的街道,自集中心的一处大圆上,向四方辐射。
    方方正正的街道,整整齐齐的房舍,若非每一个街口,都以特性标出街道名称,任何人走入其中,也将会分不清哪一街是哪一街。
    经南口进入西向的街,左面的叫“米街”,右面的叫“油街”,一直向北走,圆环中心处,正是南北东西大街的分界线。
    南北大街的东西向街道,都是日常生活的用品贩卖处,什么米,油,衣,皮,各色中样的物件,应有尽有,每一条街,都有每一条街的特色。
    但却都离不开日常生活所需的日用品。
    而东西大街的南北走向街,却就风味泅别,竟然都是武林中必用的物品,街道也以此为名,如剑街,刀街,甚至药街,毒街,那真是形形色色,集天一千奇百怪于一处。
    北街口,突然浩浩荡荡的来了一批穿着与武林集平日人物不同的“客人”,竟然是“军爷”到了。
    车马俱全,迤逦的摆了一条街。
    一辆车二匹马,二个人,足足有二十辆,最先的却是十匹寨外良驹,为首的,赫然是一武将,膀阔腰圆,虎目狮鼻,英武至极。
    一行人直向座落东西大街,靠中央圆环处最近的西街上第一条南北向的“客街”走去。
    显然的,这些军爷是来集上住,而不是来溜溜腿的。往昔,武林集也见过军爷,可最多也不过五六人,来往个三两天就走了。
    如今怎么多的军爷,而且带了车马来,武林集哪有不轰动之理。
    顿时,大街上围满了观看的人。
    武林集也传遍了这独特的消息。
    武林集虽以“武林”为名,但却有一人共同的信条,绝不允许动武,谁在此动武,那就是全集的“公敌”。
    这个信条,百年来没人敢打破,也没人敢试试他的效用。
    可是这次来的却是些吃“官家”饭的“军爷”,武林集所有的居民,都在心里耽上了一份心事,不知这些军爷是来“找碴”,还是来“采购”,百年来相安无事,纯粹是武林人物买卖所在的集会地,不知是否要因此而变样子呢!
    每个人都瞪大了眼,注视着这一批奇特的“客人”。
    “军爷”选中了客街最大的“迎宾”客栈!
    迎宾栈子店东至店伙上上下下,顿时忙了起来。
    车马安顿好了。
    “军爷们”也都有了安身之处。
    一个似官儿的军爷,突地在迎宾客门前,贴出了一张大布告示。
    “镇西将军府,军品采购处”。
    十人大字,在整张红纸上闪耀。
    另一个“军爷”,却真的贴出了一张“告示”,而不是“标示”。
    告示上赫然有镇西将军府的大印。而署名的却是都统卞正中。
    “飞天鹞子卞正中”武林人莫不知晓,自脱离武林投效镇西将军后,屡建奇功,迭次升迁,一直做到了都统,武林人哪一个不津津乐道。
    如今,竟然到了“武林集”。
    武林集的人,耽心的事没有了,因为告示,明白的写着要遵守武林集一切习俗,绝不扰民,公平的实施采购军品。
    武林集各商家高兴极了,显然的,这是一桩大买卖,就看那二十辆大车,也足够商家高兴了。
    果然,第一拨高兴的人,喜事临头了。
    军品采购处,首先贴出了第一日采购的物品名称——药材。
    药商们高兴得纷纷打听,需要些什么药材,需要多少,然而军爷们,却一个个,讳莫如深,三缄其口,使药材商们,只有等待,等待着客人上门来。
    除了几个官儿,集体在街上溜达,显然是在熟悉地面外,没有一个人肯随便走出客栈闲逛。
    纪律之严明,更使武林人放下了心。
    这真是武林集奇特的一天。
    就在军爷们刚安顿好不久——
    南街口突然来了一辆华丽的轿车,轿车一进街口,武林集的人,见到的都露出了惊奇,与笑容。
    轿车尚未进店,消息就已传开了:“金家园子来采购了!”
    “好几年没来采购的武林第一富户,金家园子的人来武林集了。”
    更使武林集人惊奇的,是在轿车选中了“迎宾栈”隔壁的“高升栈”,由轿车中走出了“金老太太”的时候。
    金家园子的采购力,是武林集的首户。
    但历来却未曾见过老太太亲征。
    如今竟然是金太亲身到了,想见这次购的物品,与数年前不大一样。
    有钱赚,总是商人喜欢的事,惊奇归惊奇,但买卖可得做,一些金家园子的老主顾,一个个都眉开眼笑。
    但,有一件奇怪的事,是武林集与众不同的,来了二个大户,竟然没有一个商家去主动的联系,推销,而只是派人问问,买些什么,这又是武集的特色——绝不竞争销售,以免强买强卖的形成。
    武林集的奇事,连续发生,就在“金家园子”金老太打出了收购药材的同时,原本是长期居住武林集,大量采办货物,为武林集近年来最大户头的游云庄,也在他们所居住的客栈中,打出了收购药材的告示。
    武林集的药材商笑了,因为,武林集中,虽然任何东西都有,然而药材的供应,却并不是最重要的,药材到大西南去,蛮荒去采购来,需要很多时间与人力,武林集的药材虽全,却数量不多,原因是来此采购药材的人,毕竟不多,除了自行炼制些要损伤的人,到此来采购外,其他的药材,却甚少有民间不是武林集人物的医者前来照顾。
    武林名医;多数都不会到这里来,因为这些人,多数是自——深山大泽,亲采药石,故而药材商在武林集的家数最少,只有三家,顾客也只是赖经过此地的武林人物,与附近的开林人物照顾。
    军爷通知三家药材商,凡他们所有的跌打损伤与伤寒科的药材,一律尽其所有购买,请药商开出价目数量,即至迎宾栈,先行算钱,然后装车起运。
    三家药材商,忙得不亦乐乎,皆大欢喜的药。
    更绝的是金老太;他竟然通知三家药材商,军爷们不买的药材,无论剩有多少,随药商开价,统统购买,连一月内即将进的货也并在内,只要开出价钱数量,即可至高升客栈兑取银两,药材倒不急,先请存在店内,但不能再卖,为请三家讲求信用,表示不混水摸鱼,请他们暂时休息一个月,关上店门,不做买卖。
    当三家店东,领取到军部与金家的银票以后,游云庄的人,按照往常的采购方式来时,三家店门正在上板,准备暂时歇业。
    游云庄的人怔了!
    气急败坏的跑了回去。
    采购人同热锅上的蚂蚁,在客栈踱来踱去。
    因为,这种情状,显然对他们不利,这个月来采购量尚未接到通知需要多少,即是按照往例约计采购,也得等到昨日甫出的主持人返来,才能定案。
    然而,上持人何时返来,他心里明白,起码也得明天晚间。
    采购的人,明显的看得出,金家园子的金老太,同军爷的进入武林集采购,显然是有所为而来。
    而他们,几年来平静无波的在武林集采购,因为是大顾主的关系,有点儿对商家不利之处,如今有了这两家势力雄厚的采购对象,将使他们商家隐忍多年的怨恨,一股脑儿发泄出来。
    更可怕的是,不知为何,这个月的采购银票,竟然没有开来,采购者手上,只有前两个月的银票,而这是需要还给商家的。
    按照往常的状况,他们可以先运货,后付现,然而如今的情况,恐怕是行不通了。
    更巧的是就在主持人亲催银票快将返来的时候,出现了这两个劲敌。
    采购人为难了,他不知所措。
    高升栈里,最为宽敞的一座小院落中,正屋里坐着金老太大,同他的那行走不离左右的护卫胖鹰肥鹞杜翱翔兄弟,老大对面坐着,赫然是榆柳此的老掌柜,江湖中人闻之头疼的鬼见愁柳遇春。
    金老太向鬼见愁道:“柳大侠!药材问题解决了!下一步是什么呢!”
    柳遇春道:“军爷们可能是武器,我们向日用品下手吧!”
    金老太道:“哪一类?”
    柳遇春道:“盐!”
    金老太诧异的道:“盐?”
    鬼见愁点点头道:“正是!”
    金老太道:“为什么先选它?”
    鬼见愁柳遇春道:“老太平日都经历此大事,对厨房中这些玩意儿,已是久违了,开门七件事中,柴米油盐酱醋茶的重要性,可能是盐茶最次,岂不知,在某些地方,却是最重要的,尤其是盐,您可知道,人是不能离开盐的?”
    金老大道:“似乎不大对,吃盐的很少呢!”
    笑笑,鬼见愁道:“吃得少,用处可大,人多了,才显得它重要。”
    金老大道:“这话有意思啦!”
    笑笑,鬼见愁道:“其实,还有个重要的理由,您不认为它重要,那是因为您不知道它的来处是多么的困难。”
    金老大道:“你是说盐不是中原产?”
    鬼见愁道:“中原虽是中原,只是产地在北海,在巴蜀。”
    点点头,金老太道:“如此的遥远,就无怪你选中了它了!”
    鬼见愁道:“正确的说点,别处都是官盐,而且是有数量,有限制的买卖,独有武林集是运用了关系,半官半商的,所以游云庄的盐,都是从此处采购!”
    金老太道:“如此说来,我们能控制武林集的盐商,就控制游云庄的部分生命?”
    鬼见愁道:“虽不是那么严重,可是打击定然不小。”
    金老太道:“看来天下事,倒是到处有学问,我自小不喜下厨,故而对这些鸡毛蒜皮小事不大注意,以后主持金家事,这种琐事更不用我操心,谁能晓得此中央却大有问题。看来我得从头了!”
    鬼见愁道:“这可不是什么大学问,听起来严重,说穿了一文不值,假若我不是这多年来与油盐酱醋茶整日为伍,还不也是不懂其中奥妙?”
    金老太道:“只有记得武林首盐集一家,也是我们金家的老主顾了,只不知如今的掌柜换了没?”
    鬼见愁道:“这简单,问问小二即知!”
    金老大当时叫杜翔去请小二。
    小二进来,恭谨的施礼问安。
    金老太道:“不敢动问小哥,武林集盐商,可还是李掌柜的?”
    小二道:“是?是李金水,李老太爷!”
    金老太道:“好多年不见,李老太爷可还健朗?”
    小二道:“托您福,李老大爷健朗如昔,而且去年还被全集各行商家公推为总调呢!”
    金老大诧异的道:“这是什么官儿啊?以前怎没听说过。”
    小二道:“这是因为各行商家中间,往往因小事而争吵!所以大家商议,公推个全集德高望重的人出来,做大家的公众总调解!”
    金老太“噢!”了一声道:“原来如此,颟顶小哥,能否请李老太爷过来一叙契阔如何?”
    小二满脸堆笑道:“是!是!我这就去请!”
    小二退出后,鬼见愁柳遇春道:“老太认识盐商李大元?”
    金老太笑道:“听柳大侠口气,似乎对这位李大元也不陌生了呢?”
    鬼见愁柳遇春道:“盐枭中的盐枭,李大元在这行业中,是个人物!”
    金老太道:“李大元,原本是我家的贵客。”
    鬼见愁道:“此话怎讲?”
    金老太叹息一声道:“我有位妹妹,就是嫁给了他,被他给气死了!”
    鬼见愁道:“有这等事?”
    金老太道:“我们金家的女婿,以他最不争气。所以他不太上门走动!但,自从我当家的去世后,他才收敛了,是我劝他洗手,他这才在武林集干上这一行,还总算是不错,多少年来总算是创出了个局面。”
    鬼见愁道:“人各有志,年轻时,总是狂傲点。”
    金老太道:“正是如此,所以我才原谅了他。”
    不多时,小二领着一个瘦削的老人,来到后院。
    老人老远就向金老太拘拳道:“老嫂子,你怎地亲自来了,你不招我,我可不敢来见你!”
    金老太,待他进屋,道:“来,见过这位柳大侠!”
    瘦老人正是盐枭李大元,闻声运目细一打量柳遇春,蓦地欢容一展,扑地便拜道:“柳大哥,您可想煞小弟了……”
    柳遇春赶紧上步扶志,紧握其手,道:“大元,你怎地如此模样,岂不怕老太笑话?”
    李大元道:“笑话,老嫂子要是知道,我这条老命是鬼见愁手下的游魂复生,恐怕他还要感激呢!您不知道,我的后半生乃是你们两个促成的!”
    金老太听出其中道理,道:“看来,当年我劝你洗手时,正是柳大侠,放你生时吧!”
    李大元道:“要是放生,我的感激可能就小了,柳大哥是救生,从鬼卒那儿救我回阳世的。”
    金老太道:“可是被人整了,柳大侠适逢其会?”
    李太元道:“可不是,那群昧尽天良的私枭,既要我的钱,又要我的命,若非柳大哥,我哪还有命在?”
    金老太道:“怪道当年你竟然以盐枭之枭的身份,竟然身无分文。原来有这么个插曲。”
    李太元道:“是啊!嫂子出资助我在此成了个局面,那时,我可不好意思将那些丢人事说出来,如今人老了,脸皮也老了!”
    金老太道:“好吧!你坐啊!我有事找你帮忙呢!”
    李太元请柳遇春坐下,然后道:“老嫂子,你别折我的寿好不?什么叫帮忙,有事你就交待吧!”
    金老太道:“也好!你的盐从现在起,不卖给游云庄可成?”
    李太元道:“成也成,不成也成,只是老嫂子可否告诉我原因呢?闷在心里总是不好受!”
    金老太道:“没什么,我们几位道上的朋友,共同与游云庄这武林败类对上了!”
    李大元道:“好,既然如此,我就进一步试试,看能不能使全集商家,都同他们断绝往来!”
    鬼见愁道:“那是最好!恐怕他们看在利的上面不太愿意吧!而且你如此做,游云庄对你会不利的!”
    李太元道:“放心,柳大哥,游云庄是大顾客,却不太受欢迎呢,兄弟在这集上,这多年来,也混的小有局面,大半的商家都还卖我的面子!”
    鬼见愁略作沉吟道:“假若你能影响他们在一个月之内,不同游云庄来往,那就可以说有把握打赢这一场武林中有鲜的商战了!”
    李太元一听道:“那还不简单,我只同他们讲从现在起,为了保障各行业的收益,一律银货双割,就可以维持一个月不交往,而且一定能成。”
    金老太道:“这是为什么?”
    李太元道:“游云庄在这儿采购都是用寅吃卯粮的方法。”
    鬼见愁道:“你可以向他们透露,现今武林局势,游云庄已成了公敌了,一个月后,是否还能存在这世上,可真成问题,因为他的对手,是神手无相战飞羽的所有朋友。”
    李太元道:“这么一说,恐怕游云庄采购人,那个铁算盘朱大利,可就每日债主盈门了!哈哈……”
    金老大道:“你也可以同他们保证,凡是现今游云庄平日所采购的物品,自现在起,我金家园子同八极庄,共同各买一份,绝不使他们受到没有主顾的威胁,直到了他们的生意恢复正常为止。”
    李太元道:“这当然好啦!平白地他们可多做二倍的生意!只是老嫂子,你要那多东西,给谁用啊?”
    金老太道:“你大小瞧了我金家园子,如今已不是昨日的隐晦了,我要趁我有生之年,干个样子出来,重振金家园子在武林的声威,何况,还有几处地方,也需要我支援他们,他们呼应我。再不济,我买个救济人总行吧!”
    李大元道:“行!行!只要老嫂子要大干一番,我没话说,假若就此定局,那我也不侍候您了,打铁趁热,我这就去召集他们!先启开这一场,武林中罕见的序幕战——奇特的商战如何?”
    金老太与柳遇春,同时站了身来送客。
    李太元瘦挺的身形,满身是劲,矫健的离开了高升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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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rw864 发表于 2017-3-24 00:11:32

九十七、生死、关头、挽澜议
    “去找修堂堂主来!”盛怒,严厉,气愤至极时的厉声,出自游云庄庄主江可元的口中。
    这是极为华丽的房间,奇怪的,竟然没有一个窗子,四周是蓝色的,屋顶中央,吊着一盏琉璃灯,四角也多有四盏吊灯,屋里似不缺光亮,然而与蓝色的墙壁一映,却有一种惨淡的感触。
    显然是一处秘室,有几有椅,甚至于床,所有的陈设都极华丽。
    与江可元隔桌对坐的是江可亨,在一张躺椅上的是江可利,床上,却是江可贞,江氏四兄妹,都在场!
    只有一个女婢,在门口站着伺候。
    女婢闻声,起身举步!
    突地江可贞道:“慢着!”
    女婢闻声停身,回首望去。
    只见江可元道:“小妹,什么事!”
    江可贞道:“这地方危烽烟来合适吗?”
    江可元沉思一下,道:“那么我们到前面去!”
    江可贞道:“我看我们不需要将他找来!”
    江可元道:“你的意思是?”
    江可贞道:“我们决定了通知他就行了!”
    江可元道:“这与以往行事不同,恐怕不便吧!”
    江可贞道:“没什么不便的,如今我们遭到了从来没有的困扰,就得改一改作风,往日不过是为了笼络他们,才那样做的,如今假若还是按照以往的行事方法,既费时又费事,我们几十年的辛苦,也该按照原定的理想去作了,终不成老听他们的话!”
    江可亨突地立起道:“对!我赞同四妹的说法,不管镖局的遭人算计,人亡镖失,招牌被砸,镖局被封,是不是战飞羽那狗娘养的作的,也不管武林集的收购站,与我们作对的是不是战飞羽一伙的,我们现在是该改变改变作风,不需要再作表面的事了,敞开门,用所有与我们为敌的,来个拼搏,才是天事,再这样作下去,这窝囊气,实在受过了!”
    江可元蓦然望着江可亨道:“老二,这不似你以前的行为与想法!”
    江可亨道:“不错,我变了,我自己也知道,但这原因,我却不知道?”
    江可贞突地道:“我知道!”
    兄弟三人,同时望向他们的妹妹。
    江可贞缓缓的道:“闲鹤死在铁李生之手,他带去的四人,曾有一天一夜的时间,坐在郭大公那老鹰大的囚车上,他们了解了一些战飞羽的小事情,然而,在我听来,却并不认为事情小,我反而觉得甚有价值。”
    江可利道:“这与二哥的性情改变,也有关系吗?”
    江可贞道:“当然!”
    江可元道:“说起此事,我尚想不透,郭大公将他们四个人囚在车上,为什么又会放了呢?”
    江可贞道:“那是因为他们认为闲鹤的案子,足可以销了,带着他们,反而累赘,同时,他们似乎也改变了计划!”
    江可利道:“说来说去,你还是说到与二哥……”
    江可贞道:“你的性急,不知坏了多少事,现在还是这样!”
    江可利不好意思的耸肩推手道:“江山好改嘛!”
    江可贞继续道:“他们四个人说到李铁生同闲鹤门前的对话,就会说,铁李生的性情改变的太大,如同另一个人,对我们游云庄可说是恨到极点,而且本来是不想同闲鹤斗的,是闲鹤逼他,他才不得已,后来这四人在囚车中,曾听到郭大公问战飞羽,为什么铁李生会变,战飞羽又为什么要追赶二哥?给他解穴,战飞羽告诉郭大公,他替铁李生解穴的手法,是无数神功中的指提手法,可以使人改变性情,他要给二哥解穴,意即在此,想从二哥身上,使点手法,要我们兄弟间,心意不一,可惜,阴错阳差的,他的点穴是教那位古怪老婆婆给解的,大概,易天虹的那位干娘的手法,是只能解穴,不能恢复原来个性,因而大受影响吧!”
    江可元道:“四妹推测的甚合道理,我突然想起,八极庄的人我们都撤了,那东方俊人同南官秋,易天虹找他们,干什么去了?”
    江可贞道:“那是一步狠棋,我在使郭大公,永远法再干捕头!叫他尝一尝公门的无情滋味。只不知易天虹,有没有消息来?”
    江可元道:“易天虹已经背叛了我们,怎人有消息来?”
    江可贞道:“背叛,那么容易!”
    江可元道:“难道你……”
    笑笑,江可贞道:“易天虹那种角色,我若控制不了,那我们岂非什么也不要干了?”
    江可元道:“四妹你有把握?”
    江可贞道:“哼!他死,也会为我们死的,背叛吗?永不会是他做的事,对我来说,可是极为有把握!”
    江可利道:“我们暂不谈这个,还是眼前的事要紧!”
    江可贞道:“假若易天虹有消息来,对于镖局被毁,武林集被阻的事,我们可能知道点。”
    江可利道:“四妹也以为这与战飞羽有关?”
    江可贞道:“想想看!江湖上,有谁敢同我们正面为敌?就算上五大门派也没有这个胆量,除了他!还有谁?”
    江可利道:“既然如此,我们还等什么,干脆就宰了他!”
    江江可贞道:“谁?你?还是我能够?”
    江可利道:“我们四个人不行?”
    江可贞道:“四个人,八个也不行,要知道,战飞羽不是傻瓜,他不会要我们四个人同他单独相。”
    江可利道:“那么岂不是越多越好?”
    江可贞道:“越多越好,三哥,你想到哪里去了?就凭我们对游云庄的控制尚未达到‘令出必行’的程度吗?你莫忘了,我们笼络他们的方式,太‘温’,所以,到必要时,我们控制不住他们!”
    江可利道:“你也莫忘了,我们后院那一步棋!”
    江可贞沉吟道:“这得看看……易天虹的消息如何了!”
    江可利道:“你有把握?”
    蓦地眼睛一亮,江可贞目注着门口,那个婢女肩上落下的信鸽,道:“正是时候,香儿,把脚环解下给我!”
    婢女看见,闻声将信鸽腿上的黄色脚环解下,捧给江可贞,江可贞仔细的将脚环扭转,自环中倒出一个纸卷,展开后,纸质非薄,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蝇头小字,几乎难以辨认,然而,江可贞却映着光影,仰首细瞧,边看边皱眉头,看完后,怒形于色的道:“可恶,果然是战飞羽这恶魔!”
    江可元道:“是谁的?”
    江可贞道:“易天虹!”
    江可亨急声道:“写的什么?”
    江可贞道:“绿女会的人,为了报仇,运用在京师妾侍的力量,将我们的镖局,给毁了,毁秦可威的,是代执役中的佼佼者鬼刺客戈凉,与大红云凌刚!加上盗君子刘须铎。”
    江可利道:“绿女会不是已经摆平了吗?”
    江可贞,怨怼的,怒哼一声:“三哥!你实在不可如此健忘,绿女会的那一步棋,几个月前就被战飞羽,戈凉勾结了绿女会大会姐把无耻等解决后,也就废了,二会姐不但换了人,那孩子活生生的被他们‘挖苦得气死’了!”
    稍等,江可贞继续道:“戈凉同绿女会结成一家,与大会姐成了夫妻,代执役与绿女会合流,我们镖局那几个人,会是戈凉刘须锋,凌刚,与绿女会的对手?”
    江可元恨恨的道:“是我们粗心,我们不该轻视他们!”
    江可贞道:“不错,我们就是这小地方砸了,知道那在武林集上同我们斗法的是谁吗?”
    江可亨道:“是谁?”
    江可贞幽幽的道:“金家园子的金老太,久已不闻消息的神仙愁,而出面的还有镇三关卜将军府的卞都统!”
    刹时一阵风声的惊呼:“啊……”
    金家园子,谁不知道富可敌国,神仙愁武林人,谁不闻之惊魂?江可元大皱眉头道:“易天虹如何得知?”
    江可贞道:“因为他现在每天都在‘盛延款待’他们!还有更坏的消息,知道一直在八极庄静养的那怪老婆子是谁吗?”
    江可利道:“那是易天虹的干娘啊!”
    江可亨道:“唉!不错,我的穴道,就是她为我所解的!她对点我的穴的人,甚是忌恨!”
    江可贞道:“现在变了,她不但对点你穴的人不忌恨,而且爱护喜欢的不得了!”
    江可亨疑惑的道:“为什么?”
    江可贞道:“因为她是霹雳神婆!”
    “啊!是她?”
    江可亨道:“会是他?那就无怪她能解战飞羽的独门点穴了!”
    江可元道:“他们这些人,又为什么突然在这个时候,到了八极庄?”
    江可贞道:“这是我们最为头疼的事,八极庄来了位智谋心思最为武林人物闻之头疼的人,我们千方百计,想找都找不到的那位!给他们出主意!”
    江可元废然道:“是他!”
    江可贞道:“正是他,他就一直隐在八极庄旁边,神龙隐居的那个小村落里!”
    江可元道:“如此一来,我们岂不是遇到了厉害对手?唉!”
    江可贞蓦地柳眉倒竖,恨声道:“得不到的就毁了他,毁不了他就斗斗他?大哥,没什么好叹息的,战飞羽,虽然强,但与我们还没分出高低来,如今既然有了更富心机的人,正好,我们就斗斗看,我不相信,我斗不过他!”
    江可元道:“我只是叹息,他不能为我所用而已,哪能就此摆休,就此退缩?四妹;我们得提前实施我们最后的计划了!只不知战飞羽同我们相约,一个月的期限,即将到了,他们如何表示?”
    江可贞道:“一切都对我们不利,只有此点,确实是有利于我们,他们本是决定要战飞羽一人赴约,但后来变了,改期的通知即将到来!”
    江可利道:“战飞羽一人赴约,正是除掉他的机会,改期怎会对我们有利?……”
    江可贞嗤之以鼻道:“三哥,你以为战飞羽一人来,能除掉他?”
    江可利道:“怎么,不成?”
    江可贞道:“凭什么?”
    江可利道:“就凭游云庄现有的实力……”
    江可元截断了他的话道:“老三,你省省吧!战飞羽的机智武功,两不可欺,以我们现有的实力,是没有把握的,虽然他讨不了好去,然而想除掉他,可没那么容易,最低限度,在我们现在的状况之下,我们无法将他毁在此地,而他却因为我们本身的未能“统一”而啼可全身而退!”
    江可利不言语了,因为他听得出来,江可元话中之意,如今的游云庄,是在“尊重每一个组织份子”的先决条件一,才能得以巩固,没有一个真正的发号施令者,立庄以来,游云庄都未曾像现在的强盛过,然而,也从未曾像现在的情况一样,游云庄主,几乎是个对外的代表性傀儡,任何重大事情,都得取之于公决,庄主并不能决定,这就是他们的隐忧。”
    江可亨道:“难道说,我们就罢了不成!四妹你说……”
    江可贞道:“没有的事,功败垂成我不干!也不甘心!”
    江可亨道:“那该怎办?你说对我们有利的是什么?”
    江可贞道:“一者运用易天虹这一着棋,知彼工作要做得彻底,一者要运用我们的最后一招,提前实行,将知己工作也做的巩固,对我们有得的,就是他们将期限延长!战飞羽不会在月内来?那么,我们岂不是可以实行我们的计划,将内部先整顿一番?”
    江可亨道:“那么就趁早实行!”
    江可利道:“你急什么,让我先复了易天虹的信!我们就按计划行事,香儿,传下去,五院院主来密室聚会!”
    香儿依话传去!
    江可贞就榻前几上,以针醮墨,细细的描写在一张特备的白绫上,始久始停,略为一吹,即卷成寸长一卷,插入信鸽脚环之中,交给香儿,香儿轻灵巧妙的将脚环仍然系在肩上信鸽脚上,香儿削肩一抖,信鸽展翅出室而去。
    不多时,五院院主,业已陆续来到。
    首先进室的,是那位其貌不扬,矮小干瘦,黄蜡鼠须,眼挂线吊墨晶镜片的糟老头子,人称冬烘先生的武林怪杰,职司游云庄中院院主的安澜。
    第二位进来的,却是那位细高桃儿瘦美人,以冷峻寡情出名的女魔头职司后院院主的寒冰娘子玉冷翠。”她一进室,从眉稍眼角中传出了一股寒媚,既冷又媚的使室中人,一个个都各不自在。
    紧接着玉冷翠身后,进来的是一男一女,执掌左右的武痴丁南与音韵魔姑铁挣夫妇。
    最后进来的是前院院主铁勺子朱添财。
    习惯性的笑容,挤在朱添财的胖脸上,两个眼睛又自然的眯成了一条缝,那把终日不离身的铁勺子,插在腰身,一身油腻腻的衣服,油光发亮,尤其是前面那凸突的大肚子上的围裙,更是光亮无比。一进门,朱添财就笑容可掬的向床上的江可贞道:“姑奶奶!找我们来这里,可不大平常,可有什么重大使命要我铁勺子做?只要一句话,咱就拼命!”
    江可贞也笑容妩媚的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噢!到真的用得着你拼命的时候,恐怕不大能对现吧!”
    面红耳赤,青筋暴露,朱添财丑表功式的急声辩道:“姑奶奶!你可莫冤枉人,我铁勺子在别人面前耍赖,在你面前可是说一不二的啊!”
    寒冰娘子玉冷翠,冷冷的脆声道:“胖子,别丑表功好不?有正事谈的时候,你那么罗嗦干什么?”
    两眼挤成一条缝,向玉冷翠道:“是!大妹子,铁勺子听你的,我马上闭嘴!”
    冬烘先生安澜,山羊胡子一撅撅的道:“姑奶奶!有啥事把我们给找来,在这个时候,想来定不简单,何不直说,让大家好参详参详!”
    江可贞道:“大家先请坐!事情虽然重要,可也不急在一时!”
    几人闻声,各自在房中绣凳上坐下。
    江可贞直挺身子,扫视室中一遍,然后沉声缓缓的道:“游云庄已面临重大的生死存亡关头,所以特地请五位来商酌!”
    室中诸人,均未做声,亦无特异神色。
    轻叹一声,江可贞续道:“战飞羽在武林中,伤了我二哥,捣了危烽烟的巢穴,同时也与我们约定了日期,送下了战书,我们的人,处处遭到他的杀害,前些日子,将‘八极庄’也毁了,于今又传来了消息,我们京师的‘天汉’镖局,也已砸了招牌,镖师们全部遭害,武林集的采购站,也遇到了劲敌,有钱也买不到东西,本庄的供应,外来的即将断绝!”
    沉默,无人搭腔。
    沉重的,江可贞接道:“战飞羽的延期战书,即将到来,而我们如何来对付这件事?要请各位出个主意!”
    许久,许久!
    山羊胡子一翘,冬烘先生道:“镖局,武林集,也是战飞羽搞的鬼?”
    江可贞道:“虽非战飞羽本人,却都是他的朋友,镖局是绿女会同代执役的戈凉、凌刚、盗帮的盗眉子刘须铎,而武林集是金家园子的金老大,日久未行走江湖的神仙愁柳遇春,加上镇三关卜将军府的卞都院。”
    冬烘先生道:“如此一来,定不是他们联成一气,同我们作对了?”
    铁勺子道:“安老儿您这推断可真是对极了!”
    不温不火,冬烘先生道:“朱老弟,你不用语带讥刺,我再问你一句,既然他们联成一气,同我们作对,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一怔,朱胖子道:“吆!老兄,你说话都是这么拐弯抹角的啊!那当然是我们只有一道路,同他们‘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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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xss0831 发表于 2017-3-24 00:11:38

九十八、秘室、计谋、震江湖
    玉冷翠冷声道:“凭什么?凭你?”
    人冷,语冷,冷得铁勺子一怔,急道:“大妹子,我可没得罪你!”
    更冷更峻,玉冷翠道:“不用客套!大妹子,亲娘,都没用,你已经得罪了所有的人!”
    铁勺子看看房中人,一个个都不做声,急道:“好!好!我错!我错,待会请吃顿上等席向各位赔礼就是。”
    江可贞道:“朱院主,你可曾想到,现在的情况,我们该怎么同战飞羽‘拼’,而且用什么拼?”
    稍作沉思,铁勺子道:“各位的意思,是说我们不能‘一致对外’?”
    玉冷翠道:“蜀地有句话,正合了你!”
    铁勺子道:“怎么讲!”
    玉冷翠道:“生来猪头相,心内怪嘹亮!”
    屋中人笑了!
    铁勺子却尴尬的摸摸自己的肥脸道:“大妹子,你,嗨!”
    玉冷翠道:“既然你要同战飞羽‘干’一场!干脆点,就请你先说!前院的牛鬼蛇神,你可有把握号令他们?”
    铁勺子道:“除掉二位,没问题!”
    玉冷翠道:“干掉一二位可有把握?”
    铁勺子道:“大概没太大问题!”
    玉冷翠道:“那好!我想你该找机会下手了!我后院是没问题,上下一心,随时准备同姑奶奶,同生共死,共荣共辱!”
    江可贞感情的道:“先谢谢大妹子了!”
    武痴丁南与音韵魔菇铁挣夫妇互望一眼,同声道:“左右两院,愿自我夫妇二人起,与姑奶奶共患难,誓生死,永矢不渝!”
    惊异的,感激的,激动的,神色连变,江可元突地立起身来道:“真想不到,各位如此忠诚的对待我兄妹!”
    山羊胡子一撅,冬烘先生安澜道:“这是姑奶奶平日为人的感召,说句不好听的话,您大庄主可别多心!而且那个身份地位,自然养成了大家的‘敬而远之,的心理与行动!”
    玉冷翠道:“既然安老也如此说,那么,我们还有什么碍难?还有什么顾虑的?只剩下修堂的那些‘自以为了不起的人物’,不怕他们不听我们的!”
    江可贞惊喜的道:“大妹子!你——难道——”
    玉冷翠语冷却也斩绝的接着江可贞没问出的话道:“自危烽烟来的,接连发生了二当家三当家的败于战飞羽之手的事,使我觉察出游云庄已面临到紧要关头,加上您平日同我谈话时,透露的隐扰,我以为‘养兵千日,用在一时’该是我以行动来表明的时候了,所以,我发动如归院的四阁阁主,率领部属,向各院进攻!刚刚,左右中前各院院主,已经表明了他们的心意,剩下的只有修堂的十位了,但,经过探察后,您平日的隐扰,亦正是他们的隐扰,所以,我以为本庄大可以召开全庄阁主以上的会议,来公开的决定游云庄今后的行动公约。”
    江可贞倒沉静了,心思略转,缓缓道:“这道理我推测不出!”
    玉冷翠道:“修堂的人,异口同声认为本庄以‘兄弟招待’之情平日相处则可,应付武林变局,想有作为则兼‘人多嘴杂’‘群龙无首’而有耽误戒机之虞!”
    江可贞道:“他们的最终心意是——”
    玉冷翠道:“严规峻法齐一步伐之效,齐心合力创武林一家之业,无后,以‘兄弟’之情,赏‘功劳’之身,以享其成果,就如愿以足了!”
    江可贞道:“武林人多有独霸之心,何以他们竟有功成身退之意;这不是有违常情吗?”
    玉冷翠道:“说穿了也没什么,危烽烟以武林地牢之众,竟不能挡住战飞羽的一双神手,如此推求,则以他们个人的力量一人能比危烽烟的‘武林地牢’强吗?战飞羽既敢向游云庄下战书,又能将八极庄毁于一旦,他们独霸武林之心,又如何能偿?游云庄集黑白道之精英,若不能有番作为,他们又能怎样?事情想通了,也就可以除私欲,化为公志了!那一两位天性不同,也就不关重要了,您说是?”
    江可贞道:“你认为可行?”
    玉冷翠道:“迟恐生变!”
    江可贞向安澜道:“安老以为如何?”
    冬烘先生道:“时机不再?”
    江可贞向武痴音魔夫妇俩望去。
    音魔道:“四姑娘知道我俩的心意的。”
    朱添财未待询问道:“大妹子讲的,我认为没错!”
    江可贞最后望向江可元。
    肃穆的,沉重的,江可元道:“难得各位兄弟如此对待我兄妹!是时候了!”
    江可贞环扫一下全室,正容道:“危烽烟的反应如何?”
    玉冷翠道:“初时尚有野心,如今已知利害,我曾与他长谈,已经是死心塌地的效忠了!”
    笑笑,江可贞道:“大妹子,我得谢谢您了!”
    玉冷翠那未有笑容的脸上,突地以春花般绽开了笑容,妩媚至极的道:“您这是什么话?这不是太过份了吗?”
    欢喜的江可贞道:“事若大成,定不负各位同甘共苦之情意,我们明日就召集全庄弟兄议事,决定今后的行动如何?”
    玉冷翠道:“打铁趁热,现在也离天明不远,何不略作休慈,先传令下去,让他们准备?我们在天亮时,即时开始。”
    江可贞道:“大妹子可从来没有这么性急这,看样子您可真是铁的心了!既然如此,香儿,传令下去,阁主以上的弟兄,辰时集会迎宾阁!我们就在这儿坐息一阵,各位若想回院去也请自便,准时参加就行。”
    辰时未到,游云庄的迎宾阁中,业已座无虚席。
    正中,浑沌老人江可元为首,兄妹四人,一前三后,江可元,江可亨,江可利,分坐三把紫玄色的大师椅上,他们前面,放置了一个可倚可躺的锦床,半倚半躺的正是江可贞。
    向左右延伸,同样的太师椅,围置于厅墙边。
    聚靠江家兄弟左右的是修堂二位长老。、危烽烟。在向左,是中院院主冬烘先生及他院中的国位阁主。再下去是前院院主铁勺子朱添财,同他的四位阁主。
    右边是左右两院院主武痴丁南,与音韵魔菇夫妇及两院的八位阁主。
    奇特的,竟然是后院院主寒冰娘子玉冷翠,却坐在大厅的中央,独立成为一排,五把大师椅,面对着江可元。
    更奇特的,玉冷翠竟然首先站起来,面对着厅中群豪开口道:“此次聚会,轮到我如归院支持,主要的,是因为本庄遇到了自建庄以来的最大困扰,与最坚强,狡猾的敌人,必得由诸位兄弟,作一次万全的准备。”
    环扫一眼全厅。
    鸦雀无声,无一丝儿反应。
    玉冷翠继续冰冰的道:“我们在江湖上,有两处供应总站,全庄日常用度,均由此两处支援,一是八极庄,一是天汉镖局,如今两处均为敌人所摧毁。”
    更加冷凛,稍停又道:“武林集有我们的总采购处,如今也遇到了对手,任何东西都买不到,如今我们将断炊了。”
    突地,坐在江可贞左首的一位白眉老僧宏声道:“有”这么严重?是谁?”
    危烽烟坐在江可利的旁边,慢慢地道:“想来定是那神手无相战飞羽!”
    他旁,正是那助他三招的三绝响谈北,怒声道:“什么东西,战飞羽竟敢与我们为敌,他一人吗?”
    玉冷翠道:“一人那是高抬了他!”
    老僧旁的老道倏然开口:“说说看还有哪此有名有姓的助纣为虐者!”
    江可贞道:“道长!可记得神仙愁柳遇春?”
    长髯倏飘,站身而起,老道怒声道:“这不敢见人的老狐狸,如今在哪里?”
    江可贞道:“武林集!”
    老道猛然一击座下的太师椅,“哗啦”声中,太师椅立时变为粉碎,一抱拳向江可元道:“庄主,恕贫道不能遵守与您约定,请准我即时赶到武林集!去了断我与神仙愁的恩怨!”
    言罢,掉头起步,向厅外走去。
    江可贞急声道:“道长,何不等事情商妥后,再一起前去解决?”
    老道竟似冲卫不闻,竟自出厅而去。
    厅中人,一个个面面相觑。
    白眉老僧,宣一声佛号道:“半剑道长,三十年积恨,一旦听到使他变成‘半剑’的神仙愁,如何能不急急前往了断?庄主,好儿可有别的扎手人物?”
    江可贞道:“镇安将军府的卞都统同金家园子的金老太,都在武林集,与我们争购。”
    长眉倏扬,白眉老僧道:“你是说昔年武林一怪卞正中,如今不在此地,而到了武林集?”
    江可贞道:“正是他!”
    白眉老僧道:“武林集可有个规矩,是不准私斗,而可明挑,不准群殴,而可单战?”
    江可贞道:“正是有此规矩。”
    白眉老僧,单掌问讯,道:“庄主,请准者僧同半剑道兄,前往武林集一趟,也好有个照应。”
    僧袍摆动,又是一个直向外走的不回头者。
    江可元未吭一声。
    江可贞,面色铁青。
    玉冷翠冷声道:“游云庄碰到的真正敌人,并不是战飞羽!”
    危烽烟点点头道:“不错!真正的敌人,乃是我们没有一个主其事者,一人无上权威的主事者!”
    谈北倏地起立,宏声道:“从此刻起,我三绝响自愿放弃一切自主权利,直至战飞羽擒杀为止,绝对拥护江大庄主为我们的主事,哪一位若是不愿意的,我奉劝他最好能在这个时候表明态度,不要变成游云庄的沙子。”
    玉冷翠接道:“我代表五院之主,郑重宣誓,自今而后,五院所属对江庄主唯命是从,绝无二心,效死到底。”
    谈北蓦地道:“修堂的长者们,听到了吗?看我们的了,除危堂主以来,我们十人,本都是退休的五院院主,如今先后两位中院院主,少林白眉与武当产剑,业已去找卞正中与鬼见愁去了!我谈北也已表明心意,其余的七位长老,就看在谈北曾共事的份上,请各自说句话吧!”
    “楚平赞同谈北兄决定!”
    “柴杰愿意追随江庄主。”
    “古华修誓同生死!”
    “郭良世同生同死!”
    “毕泰顺永为庄中人!”
    稍作停顿,七人中尚有二人未开口。
    全厅的目光,同向二人集中!
    那是两个同年儿的五十余岁老者,显是一对孪生弟兄,江湖中有名的“昆仑双杰”戚同光,戚同华。
    戚老大,慢腾腾的起立道:“不知我们可否现在就走?”
    谈北变色道:“戚兄之意?”
    戚老大道:“我们兄弟去一趟金家园子,然后再去一趟京城!”
    江可贞道:“金家园子,未能变成我们的人,如今金老太正在武林集与我们作对,戚兄之意,可是要同他了断以前的过节后再去京师?只不知京师尚有何事?”
    戚老大道:“去找找天下第一名捕!”
    江可亨道:“戚兄忘了,郭大公同战飞羽在一起!”
    戚老大道:“只不知道现在哪儿?”
    江可利道:“八极庄!”
    戚老大道:“那我们就去八极庄!”
    江可贞道:“戚兄若为此二人,倒不需要先走!”
    戚老大道:“怎么?他们要来?”
    江可贞道:“虽然不一定要来,但我们也可能去啊!”
    戚老大道:“那就何不让我先讨个令?”
    江可贞道:“既然如此,那得先看看戚兄,如何个讨法了?”
    戚老大道:“此话怎讲?”
    江可贞道:“是以兄弟身份?还是以‘属下’之身份?”
    一怔,勃然变色,戚老大道:“江可贞你要我兄弟做你们兄弟的属下?”
    铁青着面孔,江可贞道:“怎么?不成?”
    气极反笑,戚老大道:“成,成,绝对成!”
    江可贞道:“那就好了!”
    戚老二一扯戚老大,道:“就请庄主,派我们兄弟,去斗斗金老太与郭大公如何?”
    江可贞道:“既然二位自称属下,那就莫怪老婆子托大,这斗金老太与郭大公的事,暂且搁在一边,两位稍停,尚另有更重要的任务!”
    暴然震怒,戚老二道:“江可贞,你是庄主?”
    江可元道:“她是我的代言人!”
    戚老二道:“一切由坤角来决定,这就是游云庄主?”
    玉冷翠冷冷的道:“姓戚的,说话嘴里放干净点!”
    戚老二道:“事实也不能讲吗?游云庄的庄规,难道已经不算数,作废了吗,是征求我们意见呢?还是在强人所难?”
    江可元道:“戚兄要走,就走,不用再讲了!”
    戚老大同戚老二,双双向厅外行去。
    出得厅后,武痴丁南与音韵魔菇夫妇俩,双双起立,向江可元道:“庄主,要不要立威?”
    江可元沉吟道:“谢谢两位,我们就坐收渔人之利吧!”
    坐收渔人之利,在座的人,可没有听不出来,其中的意思,戚氏兄弟若真的去找金老大同郭大公,任何人都知道,结果究竟如何无法推测,然而双方胜败,却无损于游云庄,反而有利。
    戚氏兄弟胜则代游云庄除去敌人,戚氏兄弟败,也将游云庄眼中之刺拔出。
    江可元继续道:“自现在起,本庄组织仍旧,惟中院危堂主接长,修堂则改为‘监行院’由冬烘先生接受。本庄一切号令,均由监行院发布,由各院执行。”
    稍停又道:“各位长者,分督各院,为监行使!现在就请监行院主持,决定今后的行动,如何来对付战飞羽。”
    冬烘先生道:“我看此事由姑奶奶主持,较为妥当。”
    江可元道:“安兄不需客气,冬烘先生安澜,乃江湖‘大智若愚’的智多星,定然能斗得过我们的敌人!”
    冬烘先生道:“不是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战飞羽,武功智计不可欺不说,他现在那个军师,也是武林中有名的狡狐!所以,得请姑奶奶来主持,我做个副手如何?”
    江可元道:“游云庄呆了这些年,难道将安兄的雄心壮志,奇计,奇谋也都呆得生了锈不成?怎地会有了退缩之意?”
    安澜蓦地长叹一声道:“不是如此说话,庄主,想想看,从我们在暗中与战飞羽交上手后,哪一步棋不都是我的计划,而哪一步棋不都是被他所破坏?”
    江可元道:“安兄莫忘了!那些都是被他们无意中所破坏的,我们原先,却没有把他当作对象啊!”
    安澜道:“虽是如此,可也够人泄气的!”
    谈北突地吼道:“安老兄!你他奶奶的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的推三阻四,婆婆妈妈的不像个男子汉来着?你要再这样嘀嘀咕咕,可别说俺谈北不顾老交情,俺可要开口骂人咧!”
    苦笑一下,安澜道:“兄弟,不管你怎么说,如何骂,我还是要坚持,此时此事,应由姑奶奶来主持,我当副手,但我保证,我绝对尽我所有心力就是了!”
    谈北道:“那还不简单,凡是你想出了点子,就同姑奶奶商量不就行了,何必一定要在名义上争呐!”
    危烽烟道:“我认为谈北兄此话甚有道理,安兄何必推辞?”
    冬烘先生安澜苦笑笑!
    江可贞道:“我看安兄也不要为难,各位也不要劝说,我们变换个方法,俗话说三个臭皮匹,胜似一个诸葛亮,一切计划请冬烘先生,玉院主,危院主同我来共同商酌定谋,然后请大哥采行,怎么样?”
    安澜急应道:“如此最好!”
    江可元道:“既然如此,那么四位就到密室去商量,我们散去,各自做妥善准备,一切到时行动就是!”
    人散后,江可贞等四人留在最后,江可贞恨声道:“不同我们一道的,就是我们的敌人,我要将江湖搅得天翻地覆后,然后统一于我游云庄下。”
    安澜道:“各个击破,不择手段,就是我们成功的原则,狠,辣,毒,无情,将是我们成功方法。”
    危烽烟道:“对!无毒不丈夫!走吧!现在正是我们计划万全,实施攻击的时候,先将呀飞羽的羽冀,帮手给剪除,剩下他一个独夫,只要我们狠的下心,舍得牺牲,量他也无能飞上天去。”
    玉冷翠一抬头,向站立在江可贞榻后的香儿道:“香儿,将姑奶奶抬到后面去!”
    江可贞一摆手道:“不用啦!我自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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