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问余光中先生,“李敖先生天天在不同场合找您的茬儿,您从不回应,何故”?
    余光中沉吟片刻,答曰,“他天天骂我,说明他的生活不能没有我。而我从不搭理,证明我的生活可以没有他。”

西德尼·拉尼尔(SidneyLanier)诗选
    
    奋斗黑鸦的日子黑夜和白天
    奋斗
    我的灵魂如一支桨,在一刹那间,
    死于骇浪之下的绝望的压力,
    然后又闪出了波涛,且掠过海面,
    每秒我复活,自一个新的墓里。
    余光中译
    黑鸦的日子
    我们的炉火已熄灭,我们的心已破碎,
    留下给我们的只有家的幽灵,
    只有幽灵的眼睛和空虚的感喟
    在朋友之间表示着无言的伤心。
    哦,鸦的日子,黑鸦的忧郁的日子,
    衔给我们,以你锐利的象牙嘴尖,
    辽远的明日之国度的一点标志,
    几缕海绿色的破晓 ...

小时候
    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
    我在这头
    母亲在那头
    长大後
    乡愁是一张窄窄的船票
    我在这头
    新娘在那头
    後来啊
    乡愁是一方矮矮的坟墓
    我在外头
    母亲在里头
    而现在
    乡愁是一湾浅浅的海峡
    我在这头
    大陆在那头

我去过南方的风吹沙
    那里不但狂风吹沙啊
    还鞭策蓝色的群马
    扬银色的鬃踢透明的蹄
    你推我挤没命地投奔
    永远登不上的滩头
    狂风啊不但鞭马
    还抽打觅风的人
    抽她苍白的脸
    扯她疯疯癫癫的乱发
    把针一般的细沙
    撒入她绽裂的伤口
    唉,那不曾抚平的旧创
    她摇摇晃晃地立着
    任飞沙雕凿她的玲珑
    双臂左右张开
    是要拥抱风的精灵罢
    忽地素白长裙倒翻
    网住她的十字身形
    象一只巨大的纸鸢
    她升向昏蒙的高空
    我匍匐在移走的地面
    仰望的双眼流出浊泪
    唉,狂 ...

每当我呆呆地立在窗口
    对着一只摊开的纤手
    拿不出那块宿命的石头
    ————用神秘的篆体
    刻下我的名字
    证明我就是我
    那宿命的顽石
    就觉得好奇怪啊
    彷佛还是在石器时代
    一件笨拙的四方暗器
    每天出门要带在袋里
    当面亲手的签字还不够
    一定要等到顽石点头
    窗内的女人才肯罢手
    死後要一块石头来认鬼
    活着要一块石头来认人
    为什麽几千年後
    还挣不脱石头的符咒
    问你啊,袋里的石头
    什麽时候你才肯放手?

水银的月光浸满我一床
    是童年派来寻我的吗?
    为了遗失的什麽东西?
    我却是怎麽也想不起
    只见暧昧的眼光里,一截手臂
    是我的吗,沉落在水底
    有待考证的一段古迹
    清辉如此珍贵,要是就酣岁
    岂非辜负了婵娟,犯了雅罪?
    猛然我朝外一个翻身
    和满月撞了个照面
    避也避不及的隐失啊
    一下子撞破了几件?
    更可惊的,看哪,是月光
    竟透我而过,不留影子
    我听见童年在外面叫我
    树影婆娑,我推窗而应
    一阵风将我挟起
    飘飘然向着那一镜鬼月
    一路吹了过去

第三季第三季属於箫与竖笛
    那比丘尼总爱在葡萄架下
    数她的念珠串子
    紫色的喃喃叩我的窗子
    太阳哪太阳是迟起的报童
    扔不进什麽金色的新闻
    我也不能把忧郁
    扔一只六足昆虫的尸骸那样
    扔出墙去
    当风像一个馋嘴的野男孩
    掠开长发要找谁的圆颈
    我欲登长途的蓝驿车
    向南向犹未散场的南方

小时候的仲夏夜啊
    稚气的梦全用白纱来裁缝
    圆顶的罗帐轻轻地斜下来
    星云□□的纤洞细孔
    仰望著已经有点催眠
    而捕梦之网总是密得
    飞不进一只嗜血的刺客
    ————黑衫短剑的夜行者
    只好在外面嘤嘤地怨吟
    却竦得放进月光和树影
    几声怯怯的虫鸣
    一缕禅味的蚊香
    招人入梦向幻境蜿蜒————
    一睁眼
    赤红的火霞已半床

新大陆的大蜘蛛雄踞在
    密网的中央,吞食着天文数字的小昆虫,
    且消化之以它的毒液。
    而我扑进去,我落入网里——
    一只来自亚热带的
    难以消化的
    金甲虫。
    文明的群兽,摩天大楼压我们
    以立体的冷淡,以阴险的几何图形
    压我,以数字后面的许多零
    压我,压我,但压不断
    飘逸于异乡人的灰目中的
    西望的地平线。
    迷路于钢的大峡谷中,日落得更早——
    (他要赴南中国海黎明的野宴)
    钟楼的指挥杖挑起了黄昏的序曲,
    幽渺地,自蓝得伤心的密根歇底沏。
    爵士乐拂来时,街灯 ...

矗然,钢的灵魂醒着
    严肃的静铿锵着
    西螺平原的海风猛撼着这座
    力的图案,美的网,猛撼着这座
    意志之塔的每一根神经,
    猛撼着,而且绝望地啸着
    而铁钉的齿紧紧咬着,铁臂的手紧紧握着
    严肃的静。
    于是,我的灵魂也醒了,我知道
    既渡的我将异于
    未渡的我,我知道
    彼岸的我不能复原为
    此岸的我
    但命运自神秘的一点伸过来
    一千条欢迎的臂,我必须渡河
    面临通向另一个世界的
    走廊,我微微地颤抖
    但西螺平原的壮阔的风
    迎面扑来,告我以海在彼端
    我微微地颤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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