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凤引凰》小说在线阅读_云中岳


    江湖复杂,武林诡诈,人心莫测。葛仙宫老道孤鹤丹士的徒弟荀文祥,自幼跟随师父潜心学艺十几年,炼就了一身惊人的武功,却未明了江湖黑白道中的事理。一日在离师下山回家时即遭到邓家庄少庄主邓忠的诬陷,被迫离家出走,追查事情真像。在路上遇到江湖箸名人物白岚、鬼手琵琶等女人,并得到她们的青睐。后痛打飞卫姜易;降伏摄魂魔君;击败九真魔女;名震黑白两道。此书故事情节紧凑,书中情爱恩怨描写细腻,扣人心弦,读来使人爱来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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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别师下山初显神功
    一声鹤唳,那头老态龙钟的丹顶老鹤,又在曙色苍茫中凌空起舞了。传说丹顶鹤可活千年,当然不足为凭。
    这只丹顶鹤在葛仙宫呆了二十年,二十年来已苍老得不像样子。宫门开处,渡出葛仙宫的香火道人孤鹤丹土。丹顶鹤一展翅,从高空疾掠而下。这是鹰的动作,没有人曾经见过鹤是这样下降的;尤其是老鹤。鹤马连翻,罡气呼呼,人与鹤全站在门阶下。
    审一件令人发怵的绝事。上了年纪的丹顶鹤羽毛凌落,骨瘦如柴,老眼朦胧,唯一瞩目的是顶端那一块红色。而丹士本人是一身宽大的灰袍,像貌清瘦龟形鹤形,骨瘦磷峋须眉全白,顶门光光却红霞如丹。人与禽相并一站,人鹤简直相差无几,引人发笑。
    “去!去!”老丹上轻拍老鹤的脑袋:“饱餐一顿后,闲云野鹤,即将远历穷荒,但愿你受得了。”丹顶鹤巨翅一张,向阶下一跃,冲霄而上,老丹士踱下门阶,到了广场中心,扭头回望身后破败的葛仙宫,摇摇头,吐出一声依依不舍的叹息。葛仙宫固然小而破败,但后面的丹房却大得出奇,三间两进,巨大的鼎炉和风窑极为扎眼,堆放的奇岩怪石名目繁多。
    修道人好炼丹冶金,孤鹤丹上也不例外,宫内出来一个虎虎生气的年轻人,四周立即显得生机蓬勃,似乎破败的富规也有了生气,连久旱不雨毫无生气的草木也获得了生机。
    “师父,弟子要走了。”年轻人一面系腰帕一面说。丹士的目光,锭地落在山下不足两里地的祥云庄。在中心那座三层高顶神气的端去楼,与十余里外城里的望蒿台遥相雄立。
    “孩子,你想到外地走走吗?我是说,让你自己去见见世面。”丹士泰然地说。
    “师父,上次跑了一趟伏牛山,把庄稼都耽误了,弟子真懒得走动。”“恐怕由不得你了。”丹士含糊地说。“师父,你老人家说什么?”
    “没说什么,你走吧?今天要种山?”
    “是的,开垦骆驼岭那块地,种黄芩。”
    “师父…”
    “天色不早了,快走吧!脚上怎样了?”
    “得加两片瓦了。”年青人拍拍右小腿,有金属的响起传出。裤脚宽大,看不出里面藏了些啥玩意。
    “走小路去?”“是的,从大路走回来。”“你如果不想到外地走动,最好不要从大路回来。准备,看你的功夫有没有进境?走!”年轻人一提肢,像是跨步上楼梯.但脚起身升,这一步直跨出两丈外,只跨了三步,便越过了七八文宽的宫前广场,第四步便降到山下的小径去了。“去碰你的运气吧!年轻人。”
    丹土喃喃地说。
    七八里外是紫云观,南北两峰左右拱抱,当山隘处有座骆驼岭。岭东北两里地,便是年轻人的家:荀庄。
    荀庄是一座小小的在院,与三里外的祥云庄简直就不能比。两家的主人,也一文一武天生相克。
    祥云庄主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国安,武林绰号称神刀,曾任天下四大镖局之一的开封威远镖局的总镖头,曾经荣任开封义勇门的二馆主。江湖上提起顶尖儿人物,必定说“圣剑神刀,武林双豪。”神刀,就指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国安,圣剑,是指开封老槐庄白道至尊皇甫长虹。
    荀庄的主人荀伯昌,曾在紫云书院苦读,有了秀才身份,却始终考不上举人。其实,荀伯昌并无意功名,祖上遗下三四百亩地,是地方名流,家里人口简单,只生了一个儿子荀文祥,日子过得平和安祥十分惬意,鬼才愿意去争功名为五斗米折腰。
    虽则与群豪为邻,早些年被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庄主借口水源和两家田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错耕作不便,强买了东南角百十亩肥田,但不影响荀家的生计。荀文祥已年届弱冠,按理他早该有了老婆孩子,但他却要去学神仙,跟随孤鹤丹上修仙卖药。方外人如果成了家,别想名列紫霄。
    下了葛仙山,荀文祥抄捷径越野飞驰,先回家向母亲问安,再奔两里外的骆驼岭,他爹已经在等他了。开垦山坡地很费劲,父子俩干得却轻松得很。荀伯昌负责用镰刀割草,虽然轻松,但额上依然见汗,红光满面的脸老纹甚少,看不出是个年届不惑的人。“爹,你到树下去歇歇好不好?”“闲着也是闲着,你就别管我啦!”“这……”“你真的准备种黄芩?
    土质合吗?”“我和仙长验过了,正好合适。”荀文祥说,举锄攻向一株大树头,一锄下去,权威棒摇晃。
    “儿子,你脚下好象穿着铁瓦。”其父盯着地宽鼓鼓的裤管说:“是的穿着干活不碍事。”
    “有多重?”“十斤的共四片。”
    “老天爷!你的脚上带了四十斤……”
    “还是跑来的,七八里路费约了半桂香。”他停下锄:“大概一年后,我可以扣六片瓦了,以三分之一柱香跑到,速度约略可比奔马。”
    荀伯昌不再割草,往不远处的树下走,一面说:“歇歇手喝口水,来。我要问你,练这种脚力,是想平步登天做神仙吗?”
    荀文祥放下大锄,跟在父亲身后,用腰帕抹着汗说:“这是基本的健身术。世间哪会真有神仙。”
    “你不是在修仙吗?”“应该说是修长青术。如果炼丹有成,人活两三百岁该是可以办到的。”到了树下,他取过茶壶替父亲斟上一碗茶。
    “儿子,我问你。”荀伯昌接过茶,席地而坐下:“就算你能活三百岁,又有什么用呢?”“爹的意思是“乌龟活上一千岁,仍然是一只乌龟。”荀伯昌大笑:“它既不能替旁的乌龟改善生活,也不能使自己升天,哈哈,活一万岁也是枉然。”“爹真会骂人。”他也笑:“能活长久些,总也不是坏事,是不是?”
    “为了活长久些,儿子,你失去的东西太多了。”
    “失去的东西太多了?”
    “是的,太多太多了。”荀伯昌平静地说:“不要说你一天到晚苦得要死,三更灯火五更鸡,甚至三五天入关不眠不食。最重要的是,你修炼的结果,一切以自己为中心,完全忽略了身外的亲情、爱念世俗、人的责任……”
    “爹,你又要说抱孙子的事了。”
    “我当然要说,理直气壮,焉能不说?”
    “这件事儿子宁可以后再谈。”“以后多久?”
    “今年底。”他喝了一碗水:“如果儿子到达不了初步辟谷进程,那表示升仙无望天赋不足,需另作打算了,仙道无线不可强求。”
    “我从来不过问你的事。儿子,你到底练到什么程度了?能驱妖捉鬼吗?”荀伯昌的语气依然带了不屑与讽刺的意味。
    “儿子练的不是驱妖捉鬼,而是修炼融于万物,无外无内,古人早已失去的所谓通宝的本能。”“我听不懂。”
    “爹懂的,只是不相信这而已。儒家的天人合一,不也是令人迷惑吗?佛家的纳须弥于芥子,同样令人难信。”
    “妄想。”荀伯昌嗤之以鼻。
    “爹想不想看人久已失去千万年的本领。”
    “谁让我看?你吗?”
    “是的。”他肯定的说。
    “唷!想唬我吗?”
    他微笑,盘脚坐成五岳朝天式,闭上双目说:“爹的镰刀,请放在一丈外。”
    荀伯昌依言将镰刀放置于文外的草地上,笑笑道:“你要变戏法吗?”
    他全身开始放松,敛神内视,呼吸深长,逐渐看不到胸膛因呼吸而呈现的起伏状态。片刻,草中的镰刀,突然向上一跳,刀头向上直立片刻,方对一声跌落原地。
    他吁了一口长气,张开双目说:“如果再远些,我的神意便无法达到了。我只练成了初步根基,早得很呢!”
    “看来,你好象有些道行。”荀伯昌抬回镰刀,翻来复去寻找刀会自动的原因:“晤!
    不像是先弄了手脚骗人的。”
    “神机可以移山倒海,可以神游太虚,朝游北海著宿苍梧,上穷碧落下黄泉……”
    8“鬼话连篇。”“呵呵如果没有这种鬼话的引诱,谁肯去学神仙?”他大笑而起“爹不信可以去查一查,咱们这方圆的万千男女,恐怕除了爹之外,不是信神就是信佛,连紫云书院的那些酸秀才也不例外,甚至他们还有人信巫呢?儿子也不信神仙,却信人有极神秘的本能与力量,只要先天秉赋够,这种本能与力量是可以逐渐发掘出来的。在某一期间,体内的某种神秘力量,可以令你举起万斤巨鼎。
    在某一期间,你可以看到过去未来。”
    “你能吗?”“我正在努力试图发掘。”
    “我看,你还是搬回家,好好读书房里那几百部书,学会处世大道理,做些有益于国计民生的事,以免白活一场。”
    “我会的,慢慢来。”他向外走:“爹不要动手,看儿子今天一定可以独立开辟这块荒地成良田。”
    申牌初正之间,苟文祥敞开胸襟,胸出壮实的胸膛,轻拂着手中的山藤杖,口中哼着小调。荀文祥从容不迫沿着大道走向仙翁山,他忘了丹士的告诫。
    第一座他要经过的庄子是祥云庄,一处他不愿经过,却又必须经过的麻烦地方。
    他并不在意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家人的霸道,修神仙的人自有容人雅量。
    祥云庄出现在视线内,他悠哉悠哉小吟:“四月南风大麦共,枣花未落桐叶长;青山朝别暮还见,嘶马出门思故乡……”
    “蓬!蓬蓬蓬!蓬……”身后突然传来低沉的渔鼓声,和着他的吟唱,有节有拍。
    “你的渔鼓有点古怪。”他扭头微笑道。
    “拍蓬拍蓬拍蓬蓬……”渔彭有了音阶不同的变化,节奏也略有改变。
    “像是鼍皮所造。”他又说,脚步并未慢下来。
    那是一个穿灰衣走江湖唱道情糊口的中年人,干瘦清瘦,满面风霜,与他那些老同行一样,似乎都患了长期营养不良症,一张忧愁的脸孔,一双难得呈喜怒哀乐的老眼,一具渔鼓一只被包袱浪迹天涯。
    大明朝已是奄兹晚境,与过去的朝代走上同历史旧路,当朝的帝王一代不如一代。
    目前,正德皇帝留下的烂摊子,嘉靖帝收拾不起来,加上严嵩用事,内忧外患字内沸腾。人口膨胀的结果,最明显的是流民日众。
    官吏们的俸禄永远跟不上物价,县太爷的一月俸给,买不了十天粮,总不能一家大小喝西北风,钱从哪里来?
    浪民日众的现象是:江湖浪人一天比一天多,捉不胜捉,杀不胜杀,只好任其自生自灭不加过问了。
    这位唱道情的浪人,那具渔鼓真不简单,间木精制,不是传统的竹筒。
    渔鼓通常用蛇皮或蛙皮蒙制,用噩皮的从没听说过,遇这种古代大爬虫,快被杀得绝了种啦!
    唱道情的跟在他身后,用沙哑的嗓音说:“小兄弟,你是个识货的。”
    “夸奖,夸奖。”他世故的说。
    “你唱得很好,音量宏,音域广,低噪特别佳,有一种令人沉醉的魅力。”
    “天生的嘛!”
    “唱道情,像你这种有天赋低喉的人不多,如果你肯吃这一门饭,你将成为这一行的顶尖人物。”
    “我种地好得很,为何要去唱道情流浪天下?别开玩笑,老兄。”
    “你会肯的。”“为何?”
    “因为我看上了你,你必须跟我走,收你做衣钵传人。我的嗓门坏了,眼看要砸破饭碗喝西北风。”
    “那是你的不幸,是你的难题,改行吧,老兄。”
    一阵低沉的动人心弦渔鼓声,充溢在天宇下,那么低沉,那么苍凉,令人心中发酸,心弦抖动,悲从中来。
    似乎那孤寂的鬼魂正在向你诉说,古老的、凄凉的、万般无奈的不幸和辛酸故事。你会感情脆弱地同情他的凄苦,与他分担心灵的痛苦和哀伤。
    荀文祥站住了,缓慢地、庄严地转过身来,清澈明亮充满智慧的大眼,亮炯炯地注视着这个来历不明的江湖卖唱者。
    唱道情的左手紧挟着长有两尺的渔鼓,用灵活双掌,拍出阵阵神奇的节奏,老眼不再漠然,冷电四射,紧吸住苟文祥的眼神。
    片刻,卖唱者的目光渐变。
    渔鼓声更低沉,节奏也在变。
    “不要再拍那玩意了。”荀文祥忍不住发话:“你的迷名人轶事魂魔音很够火候,可借你碰上道行比你深的我,告诉你,我是学道的。”
    “见了鬼啦!”唱道情的停止拍击渔鼓:“你阁下真名人轶事人不露像,岂有此理,你怎不穿道农?”
    “我学的道不是天师道。”他挥手:“你去另找传人吧,但我劝你不要用诱拐胁迫的手段来达目的,不然你会自食其果。”
    “依你。我姓汤,名青。”
    “呵呵!你干脆就叫清扬好了,表示你肚子里一无所有、”荀文祥与对方开起玩笑了:
    “你来到敝地,不是来卖唱的吧?唱道情该在黄昏时分到人多的村集找主顾,这一带会是些一姓庄,不欢迎浪人进入。”
    这时,他们已接近祥云庄。
    庄在路有约百步,一条车道笔直地涌向在门,路口竖起一座木牌坊,匾额刻了三个漆金大字:祥云庄。
    他们跟路口的牌坊不足五十步,路两侧槐树成行。
    “倒了嗓,还卖什么唱?”汤青苦笑:“小兄弟,你贵姓大名呀?”
    “荀文祥。”他简要的答,向祥云在一指:“你是为祥云庄而来?”
    “有这个意思。”
    “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他好意地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庄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国安大爷,曾经是开封威远嫖局的首席镖师。也是义勇门武馆的二馆主,在少林俗门人中,是很了不起而且声誉极隆的白道名宿,他手中那把九环刀,绝非你这瘦小的鸡脖子能经受得起的。”
    “你想到哪儿去了?”
    “你想到哪儿去了?”
    “你不是打祥云庄的主意?”
    “胡说八道。”“那你……”
    “我只是想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庄主打听一些消息。可是他在中的人拳头大胳膊粗,态度傲慢无礼,不许在下拜会,拒绝接受拜贴,说是庄主已到开封去了。苟老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大爷神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国安,是否真的到开封去了?”
    “我从来不理会旁人的事,更不知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大爷到何处去了,你找错人啦!”
    “这……”
    “你还是走吧,庄门那位看守已经注意你啦!”
    苟文祥说完,转身继续他的行程。
    汤青随后跟上,仍在呼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家的大少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忠,曾经夺得许州龙名人轶事虎擂的冠军,予会群雄恭送他入云龙绰号,轻功之佳武林罕见,他目前是否在家?”
    “你也不必枉费心机,真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自己的事已经够忙,哪管他人的闲帐!”
    “你是有意不说。”
    “废话!祥云庄的事与我无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大爷对我可说毫无好感,我又何必替他隐瞒什么?况且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家也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虽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大爷为人并不怎么大仁大义。”
    “你一定知道,所以……”
    荀文祥身形突然向前滑文外,头也不回笑道:“所以你想抓我道问,少陪。”
    汤青的确是想擒他逼问。
    不仅是想,而是已付诸行动,出其不意伸手,食中二指闪电似的点向他的身体要害,认穴奇准。
    但他像是背后长了眼,指尖距体不足一寸,他已突然前沿,点穴术落空,危机间不容发。“咦!”
    汤青讶然叫,伸出的手僵住了。
    他已展开脚程,连奔带跑去了。
    “我浪迹天涯不信邪,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辈能跑得掉?哼!”场青咬牙说,起步急追。
    他脚下如行云流水,不徐不疾遥遥领先,口中在小吟:“我是清都山水郎,天教懒慢疏狂。曾批给露支敕,累奏留云借月……”
    转过一处林角,歌声袅袅,他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天涯浪客骇然止步,张口结舌,咦了一声说:“好家伙!这双老眼已不中用。好,把信息传出,查他的底该无困难。”
    前面鬼影俱无,天涯浪客扭头回望,目光落在庄中高耸的瑞云楼上,眼中冷电再现,阴森森地冷哼一声,向右岔入另一条小径。
    荀文祥已料定天涯浪客不会追来,绕过林脚便不奔跑,洒开大步向前走,神态悠闲若无其事。
    久久,他似乎想起什么事,哺哺自语:“唔!不知那位守在门的人,是否看到我奔跑了?大概没看到,不然以后我可能会有麻烦。”
    附近的乡中近邻亲友,皆认为他是个没出息的书香门第败家子,有福不知享,却去替卖药的老道做守炉童子。
    一表人才,却无生劳碌命,如果让人知道他身怀绝技,尤其是不小心让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家的人知道,真可能有麻烦。
    今天他一时兴起,有意摆脱天涯浪客的纠缠,无意中露了一手轻功脚力,说明他童心仍在,修养有限,道行不够。
    他真要是一个平凡的人,日后也许不会有那么多烦恼。
    祥云庄距仙翁山仅有两三里地,其间有一道长坡,坡上长着一片嫩绿的树林,小径从坡上向北岔出,通向山西麓的登山小径。
    而从县城来游仙翁山的人,则走山东面的另一条小路,春丹并游葛仙宫,其实游山的人并不多。
    刚接近岔路口,路旁的树林中踱出一个青袍飘飘的书生,年轻、英俊、魁伟,面如冠玉,剑眉人鬓,一双使目明亮有如午夜朗星。腰悬一把古色斑斓的长到,手中有一把没张开的玉骨折扇。
    他一征,暗中喝了一声彩:好俊的年轻书生。
    但他也感到奇怪:这书生躲在林子里干什么?
    紫云书院那四五十位书生,包括附学生在内,他全都认识,都是本县的子弟,他哪能不认识?这位书生他却感到陌生,大概是远道来游学的吧?但他心中明白,这位书生来头不小,所佩的剑不是饰剑,而是真正的杀人家伙,书院的书生哪有这种凶器?
    “你过来”书生向他说,用扇子向他一招,读书入地位高,普遍受到人们尊敬。乡巴佬见了学舍中的准秀才,毫无理由地便感到自己低人一级。
    他不介意对方的傲慢,顺从地离开道路,向书生走去,脸上绽出世故的微笑,问:“公子爷,找小可有事吗?”
    书生目光灼灼有神注视着他,目不转瞬。
    “好锐利的眼神!”他想。
    书生的目光柔和了些,沉静地问:“你家住在哪里?”“山上。”他向山一指。
    “这一带你一定很熟悉。”书生笑笑说。
    “差不多,附近的庄子并不多。”
    “我向你打听一个人。”
    “公子爷要找的人姓甚名谁?”
    “姓名不关紧要,多年不见,也许他已经换了姓改了名。”
    “哦!这……”
    “这人瞎了左眼,年约花甲,高颧骨鹰钩鼻,右手有六指。早些年,他姓赵,名兴。”
    “哦!他目前仍然姓越,名却改为隆。”他不假思索地说。
    书生大喜,欣然说:“好呀!他住在何处?”
    他向山西麓一指,说:“顺着山脚绕下去,可看到一片森林,林北可找到两间低矮的茅屋,有一家是风水师贺瘤子夫妇,左一家就是六指赵的家,他是专门替名人轶事人治牲口的兽医。”
    “哦!他几时做起治牲口的郎中来了?”书生微笑着,脸上有古怪的表情流露出。
    “快五年了,他迁来时就干这门活。”
    “他与贺瘸子夫妇很要好是不是?”
    “这小可就不清楚了,反正毗邻而居,不好也得好,贺瘤子夫妇比他早来了约有两年。”
    “晤!贺瘸于本来是好人。”书生的语气令人难测。
    “没有事小可要走了,天色不早了。”他举步欲行。
    “劳驾你带我去找六指赵。”书生拦住了他。
    “这……那地方很好找……”
    “带路。”书生不客气地说。
    “小可……”“你敢不带?”书生沉下脸问,不怒而威。“小可有事……”
    书生右手一伸,劈胸抓住了他的衣领。
    两人一般高大健壮,但书生的手细皮白肉不起眼。论像貌五官,他并不比书生差,差的是穿得褴楼,脸色要健康得多。
    “你如果。”书生凶狠地说:“我将把你打个半死,免得你抄近路去通风报信。”
    ““你不像个读书人。”他平静地说。
    “晤!你很有胆气。”
    “拳头也够硬。”他说,一拳捣向书生的肚腹。书生冷笑一声,放掉抓领的手,顺势下沉,闪电似的改抓他的拳头。
    他突然哈哈大笑,收拳仰身疾退,同时伸脚一挑,人已倒退丈外,撒腿便跑。
    书生做梦也没有料到。一个村夫竟有那么快捷高明的身手。摔不及防,防得了拳头防不了脚,书生惊叫一声,左小脚内侧挨了一挨,斜退了两三步,几乎摔倒。
    荀文祥是向山上跑的,脚下隆然发出声,状极匆忙,像是情急逃命,真像一个被鬼吓坏了的村夫俗子。
    书生摇摇头,苦笑着喃喃自语:“这个蠢村夫手脚倒是真快,怪!我怎么竟然未能抓住他的拳头?看他奔逃的蠢笨像,不像是练武的人呢?”
    位于刺林北端的两座茅屋,找起来并不难。再往北里余,有一座小村东,问起治牲口的六指赵,村民无不知晓。风水师贺瘸子,在附近更是小有名气。
    当书生出现在茅屋前,虚掩的柴门看不出任何异样。倦鸟归林,屋后炊烟袅袅,说明屋主人已经回来了,可能正在后面做晚餐。
    书生站在门外背手而立,右手的折扇握得死紧,轻咳了一声,叫:“独眼彪,你的老朋友有口信,要不要听听?”
    右首的茅舍首先传出拉门声,屋仙也有了动静,首先出来了支着拐杖的贺瘸子,干扁的嘴唇抿得紧紧地,用那双不带表情的山羊眼,漠然地注视着来客。
    书生淡淡一笑,点头打招呼,说道:“尊驾想必就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拐仙贺僧了,将近十年,江湖上的朋友一直不知尊驾的下落,想不到阁下竟在这荒郊僻镇上地方,得见尊驾的风采,幸会幸会。”
    拐仙贺增漠然一笑,深深吸入一口长气,欲言又止,他似乎在考虑是否要承认自己的身份“公子爷,你是……”拐仙贺增终于惑然发问。
    “在下申上杰,出道时尊驾已遁世失踪。”
    “哦!小老弟,你找独眼彪传什么口信?”
    “他出来就知道了。”
    柴门开处,老态龙钟的独眼彪出现在门口,左手握了一柄拨火钩,独眼精光闪烁,目光落在书生身上。他戒备着问:“公子爷,你要找独眼彪……”
    “独眼彪赵兴,想必就是你了,像貌没有改变多少,好,很好。”书生神色平静地说。
    “公子爷……”“在下申士杰,打扰打扰。”
    “你是……”“为你带口信来,你是不是独眼彪赵兴?”“不错。是谁的口信?”
    “哦!你不是改了名吗?”书生颇感意外地问。
    “在能一口叫出老朽绰号的人面前,隐瞒身份岂不徒费口舌?小老弟,你还没说出是谁的口信。”
    “天南一剑鲍世英。”
    独眼彪脸色一变,叹口气说:“鲍世英果然神通广大,老朽整整躲了他十一年,换了五处地方,最后仍然逃不出他的追踪。”
    “鲍老前辈目下也老了。”
    “谁又不老呢?”独眼彪感慨地摇头苦笑:“少年子弟江湖老,世上新人换旧人。”
    “你不后悔你早年所作的罪孽?”书生的脸沉下来了,语气奇冷。
    “老朽不否认早年横行天下,名列黑道之豪所作的罪孽,但自问俯仰之间,仍然无愧于天,无愧于作人。江湖道上,任何人也可以告诉你,我独限彪亦正亦邪,亦侠亦魔,至少我不滥杀,不贪色,不取不义之财。”
    “哼!”“你不要哼。小老弟,你年轻,大概出道并没有多少时日。”
    “在下闯荡五年,名列白道后起之秀的武林四公子之一,玉扇书生申士杰誉满江湖,武林朋友赞誉有加。”
    “很好,很好。你记住我的话: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总有一天,你会在无意中走错一步,你就不会如此自命不凡了。当然,你这时春风得意,是听不进我的话的。阁下,你打算怎么办?”
    “你收拾收拾。”玉扇书生冷然地举步接近:“在下要带你走一趟湖广岳州府。”
    “天南一剑在岳州等我?”“是的。”
    “老夫若是不去呢?”
    “不去?笑话了。”玉扇书生傲然地说:“尖湖道上,敢于拒绝在下要求的人,大概没几个。”
    拐仙的老伴也出来了,是个鸡皮鹤发的老太婆,点着一根乌木寿星杖,老眼一翻,说:
    “年轻人,你好狂。”
    “狂者进取,有什么不列吗?”玉扇书生冷冷笑着问。
    “就凭你这狂态,老身其为江湖白道人士悲哀!”
    “你是什么意思?”
    “像你这种性格的人,在江湖行侠,其结果必将是天下大乱,成为无法无天的禽名人轶事兽世界。”
    “老太婆,在下懒得和你计较。”玉扇书生冷笑道:“尊夫拐仙曾经是白道中声誉极隆的武林怪杰,所以在下不介意你的乖戾无知。”
    拐仙冷哼一声,凛然问:“小辈,你与天南一剑有何渊源?为何替他出头?”
    玉扇书生将目光移向独眼彪,冷冷地说:“鲍前辈是武林公认的一代侠土,在下不才恭为武林后学,不甘菲薄身列侠义门寺,一扇一剑行侠天下,见了不平事自然插手,你满意了吗?”“这是说,你只是凭一时意气,听信……”
    “贺前辈,以往在下尊敬你。”玉扇书生不客气地说:“而今天,尊贺竟与一代黑道妖孽在此同住五年之久,晚节不保,居心莫测。因此,在下鄙视你,你给我走远些,不然……”
    “不然,你要我的老命?”
    “哼!你认为在下不敢。”
    “你敢。”拐仙冷笑:“你这种人没有不敢做的事。我问你,你找独眼彪,自以为是行侠?”
    “不错。”玉扇书生傲然地说。
    “是为了天南一刻的事?”“不错。”
    “你知道十年前双方血溅南京鬼面城的前因后果?”
    “在下只知道黑道邪度袭击白道英雄的事实。”
    “什么是事实!正义与邪恶之争,这比青天白日还明白的事,难道你拐仙不是白遵英雄?”
    “好吧!就算你是行侠。”拐仙撇撇嘴:“我问你,你既不是苦主,又不是原告,与天南一剑又非亲非故。俗话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就算独眼彪犯了国法,你为何不报官用国法来治他呢?你出言恫吓,胁迫他走一趟岳州府,你知道要远出岳州府,办理远行离境的手续要办多久?”
    “江湖人不理会这些事,说走便走。”玉扇书生强硬地说。
    “这么说来,你之所谓行侠,原来是不受国法管束,不问青红皂白……”
    “住口!”玉扇书生恼羞成怒大吼:“你少管在下的闲事……”
    “老夫非管不可。”拐仙也沉喝:“十年前鬼面城双方结怨拼死活,谁是谁非老夫一清二楚,因为老夫是当时的目击者,天南一剑野心勃勃……”
    “你给我滚远些!”玉扇书生狂怒地叱喝:“没有人相信你的鬼话。”
    独眼彪苦笑,向拐仙说:“贺老兄,贤伉俪就不必管理了,这小子大概得了不少好处,他不会听你的,看他能把我怎样,我不信他。”
    “你是不是不肯随在下跑一趟岳州?”玉扇书生大声打断独眼彪的话。
    “抱歉,你去叫天南一剑来理论,老夫在这里等地。”独眼彪率直地拒绝。
    刷一声响,玉扇书生抖开了玉扇,冷笑道:“那么,在下只好擒住你拖到岳州了。”
    “你小小年纪,大话却说满了。你走吧,老夫不与你计较。”独眼彪冷冷地说,拨火钩徐升。
    玉扇书生化狂风,突然疾冲而上,玉扇一挥,无畏地斜向而出,好快。
    独眼彪一声沉叱,迎着扇影一钩一搭。玉扇疾沉,突然八面急张,但见扇影连闪,从钩侧迸发,风雷乍起,已裹住了独眼彪。独眼彪一钩接空,便知不妙,同时感到扇劲上力道千钧,罡风将钩迫得向下沉,诡异的怪劲无可抗拒。
    彻骨的扇风已从四面八方直迫心脉,浑身有被捆搏压迫的感觉,令他心中大骇。
    独眼彪怒吼一声,拼毕生性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修的真力攻出一招“万花吐艳”,钩影全力外拼,以进为退自保。
    同一瞬间,拐仙惊叫一声,挺拐飞扑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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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囚徒劫宫巧遇姑娘
    旁观者清,拐仙已看出玉扇书生艺臻化境,独眼彪要糟,因此事急上抢救。但已太晚了,双方绝招一出,生死须臾,旁观的人加入已来不及了。
    扇鸣而罡风的气爆声传出,人影乍分,胜负已判。
    “哎……”飞退的独眼彪惊叫,血珠飞溅。同一刹那,啪一声暴音,玉扇拍中拐仙攻出的拐杖。
    拐仙毕竟老人,而且是横方向受力,身不由已,被震得测飞文外,踉跄地又退了三步。
    玉扇书生玉扇轻摇,冷冷一笑说:“你们都老了,全是空有虚名的废物。”
    独眼彪在丈外着地,屈下左膝挫倒,左肋下鲜血淋漓,被扇斜划了一条血缝,可能肋骨也受伤了。
    拨火构变成半月形,成了废物。
    老太婆大惊,脱口而出:”“般若大真力,似九华地藏道场笑和尚的不传之秘,这小辈出手便用绝招伤人,好恶毒的心肠。”
    玉扇书生玉扇轻摇,徐徐向捂住伤口挫倒在地的独限彪走去,阴森森地说:“你死不了,在下要活着带你到岳州。”
    “还有老身呢?”老太婆踱出来说,寿星杖也伸出来。
    玉扇书生转对着老太婆,寒着脸说:“在下要废了你,免得你厚着脸皮倚老卖老到处充前辈吓唬人,也免得你在江湖上活现世……咦……”
    异声起自枣林,一个簸箕大的跋形怪物,闪烁着银光飞旋而至,玉扇书生知道厉害,扇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左手拔剑向怪物挥去,怪物在剑尖前突然上升、倒转、回旋、返飞。
    “哈哈哈哈……”狂笑声震耳欲聋。
    受伤的独眼彪一声呻吟,心衰力竭地向前一立卜。
    拐仙夫妇坐倒在地,双手掩耳浑身战栗。玉扇书生打一冷战,抱元守一举剑行动抗拒笑声。幸而笑声倏起倏落,枣林中踱出一个一身银衣、佩银剑、手握银色遮阳帽的年轻少年郎。刚才那可飞舞自如的怪物,就是这项绢制的银色遮阳帽。
    这位少年郎比玉扇书生更年轻、更俊更潇洒,一双黑亮的星目魔力无穷,怎么看也不像个男子汉。
    “这位仁兄练的不是般若大真力。”银衣少年一面接近一面说:“笑和尚一代高僧,会有这种狂傲的弟子。”
    玉扇书生脸上一阵白一阵青,一咬牙,举剑问:“你是谁?阁下好精纯的摄魂魔音啊!”
    “夸奖夸奖。人比他们三个老废物要强些。”
    “在下申士杰,阁下尊姓?为何要助这几个废物?”
    “因为在下看不惯你那种自命英雄的可憎嘴脸。”
    “你”
    “你是这样行侠的?我在等你的解释。”
    “你要管闲事?”
    “你不也在管闲事吗?”银衣少年咄咄迫人。
    “这……”
    “哈哈哈……”林内笑声又起,踱出一个白发怪人:“银衣使者,他不是管闲事,而是别俱用心。”“他是为什么?”银衣使者问。
    “天南一剑的女儿,美得像瑶台仙子。这位仁兄为了要用独眼彪的脑袋博心上人一笑,所以拍胸膛保证来走一遭,假行侠之名,杀人以博美人一笑。”
    自从老人出现,玉扇书生便恐怖地直发抖,惊恐地死盯着老人腰带上那具拳头大的玉雕骷髅头。等老人逐渐走近更是如见鬼扭般,五扇书生向后退走。
    “你敢走?”怪老人冷叱。
    “晚……晚辈……”玉扇书生语不成声,不敢再退。
    “独眼彪心不够黑,手不够狠,丢尽了咱们黑道朋友的脸,所以只配在这里现世。小辈,你行侠用他来祭剑,这算什么?你如果有种,何不向老夫来?”怪老人狞笑着说。
    “晚……晚辈……”玉扇书生仍未恢复正常。
    “老夫横行天下近一甲子,心狠手辣满手血腥,天下间想要将我玉骷髅毕天奇化骨扬灰的人,比尿坑里的姐虫要多上千万倍,小辈,你把我一刻砍了再剥皮抽筋,保证你可以侠名满天下。声誉将盖过圣剑神刀。名利双收,一举成名。来啦!机会不可错过,你的剑磨过了没有?”
    面对这位武林朋友闻名丧胆的字内三魔之一,玉扇书生几乎快要崩溃了,突然扭头狂奔,急如丧家之犬。
    玉扇书生一跑,玉骷髅老魔反而怔住了。
    玉骷髅讶然叫:“武林一绝绝剑雷一呜调名人轶事教出来的门人子弟,怎么这样窝囊胆小?雷一鸣完蛋了,这小子真替师门增光不少,异教异教,报应报应。”
    银衣使者哼了一声,说:“都是你,就会亮出你那活招牌唬人,你把他吓跑了,我要你赔。”“哈哈!你说得真妙,人跑了,哪能赔产’“不赔就惟你是问。”银衣使者说,突然一掌拍出。玉骷髅哈哈一笑,例跳八尺,摇头说:“打不得,万一你不小心摔破了头,你那老鬼师父找我讨公道,我可吃不消,走啦!赶快到县城找老酒填五脏庙要紧。这里的事,用不着你我插手。”
    银衣使者将遮然帽往上一戴,低低的帽檐隐约可看到锋利的暗藏花瓣式薄刃,如被削中哪有命在?“真该走了。”银衣使者说。
    两人说走便走,扬长而去。
    拐仙倒抽一口凉气,夫妇俩将昏迷的独眼彪抬入屋内,刚上了药,独眼彪便醒来了,虚脱地问:“老哥,那……那狂小子呢?”
    拐仙一面熟练地裹伤巾,一面说:“走了,丢人现眼。”“那可怕的笑声……”
    “好象是一种可怕的、令人心智丧失的魔音,把那位自命侠义英雄的狂小子,吓得屁滚尿流逃掉了。”
    “是摄魂魔君来了?”
    “是玉骷髅毕天奇。老赵,你还记得江湖道上,谁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穿银衣公然亮像的?”“邪道第一高手银龙纪年,他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魔头。
    咦!你是说他来了?”
    “是个穿银衣叫银衣使者的年轻小伙子……”
    拐他将所发生的变故说了,最后说:“玉骷髅居外。”银衣使者没老没少地笑,我料想银衣使者是银龙的门人或子侄,不然岂能获得玉骷髅的礼遇?”
    “这地方不能住了。”独眼彪失声长叹:“这些名震天下的凶魔在此出现,日后是非必多。老哥,咱们得赶快迁地为良了。”
    枣林的另一端;原先隐身察看的苟文祥离开藏身处,越野而走四中哺哺自语:“玉扇书生那种人如果算侠,侠也真不值钱了。晤!那银衣使者很不错,扮男装相当不错。”
    他眼见这一场江湖的恩怨启幕和收场,觉得很有趣。独眼彪的不服老;拐仙夫妇的主持公道;银衣使者的打抱不平;玉骷髅的嘻笑怒骂嘲世态度;五扇收生的欺善怕恶……这对一个对世俗漠然的青年人来说,的确是很新鲜有趣的事。
    襄城是一座山区边缘、民风淳朴的小城,想不到在无意中让他看到这一种不平常的事,真是眼福不浅。
    想起银衣使者,他心底油然兴起羡慕的感觉。
    同时,荀文祥也感到很奇怪,这小地方今天怎么突然来了一些江湖上名号响亮的人物呢?那位天涯浪客身手不凡,而身于卖唱下九流已经不同凡俗,出现在僻野穷乡更是不合情理。他在想:也许有什么不平常的事要发生了。不管发生什么大事,必定与他无关,他用不着担心,因为他从不过问于己无关的事。
    暮色四起,越过一座小何,登山小径在望。一脚跨入小径,他突然站住了。
    路两侧林深草茂,小径向上婉蜒伸展,前后不见人踪,可听到归巢的鸟满山叫鸣。他站得笔直,凝神前视,裸露在外的手臂,表面的皮肤在收缩,鸡皮疙瘩触目,每一根汗毛直竖而起。
    久久,鸟鸣声突然静止。
    一声鬼啸起自右侧茂林深处,似乎突然阴风四起,树后革中四面八方似乎鬼影憧撞,鬼声瞅瞅忽远忽近。
    他几立有如石翁仲,呼吸似乎已经停止。
    蓦地异啸划空,一颗拳大光芒闪烁的绿星,划出一道快速的绿虹,从上面电射而下,距他身前约三尺左右。突然折向往外飘,投入三丈外的茂革中,绿烟四散。
    “咦!”林深入传出一声惊讶的叫声。他的藤杖突然上升,信手一排,身形不徐不疾地斜移一步。
    杖上传出异音,另一道淡淡的晶晶光芒,从他的身侧一掠而过。快逾电闪,掠过后方听到隐隐的破空飞行异啸,远出三文外没入一株大树干内不见了。
    般文祥举起的山藤杖,出现三杖暗青色的四寸扁针,穿乡山藤杖横贯在上,发出森森冷芒,草丛中黑影暴起,远从三丈外飞扑而来。
    单刀来势电耀霆击,但见虚影一闪,便侧移了丈外,扬刀作势行第二次攻击。
    “孤鹤丹士不在,我找你。”黑衣人说。
    “你为何找孤鹤仙长?”他讶然问。据他所知,这十余年来,从来没有登门找孤鹤丹士动手动脚的人。仅偶然有城里的人来买丹药。
    孤鹤丹士除了不时到县城卖药外,便是带他远走的伏牛山区采药,最远曾带他到湖广荆山。除了与野兽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之外,从没与人冲突,为何今晚有人上门行凶?
    “你不必问因果,你可是孤鹤丹上的弟子?”
    “在下尚未拜师,仅是老神仙的守炉弟子。”“那就好,他到何处去了?”
    “就算我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他平静地说。他想起了独眼彪,要不是他多嘴,可能不会发生玉扇书生登门寻仇的事,他应该放明白些了。
    “只怕由不得你。”黑衣人凶狠地说。
    又是一个由他不得的人,天涯浪客就曾经对他说过同样的话。
    “我懒得和你计较。”他说,准备撤走。
    黑衣人发出一声低叱,四面八方草摇被动。他知道附近潜伏着不少人,凭他出入深山大泽采药的经验,连潜伏的野兽也逃不过他的耳目,何况是人?
    荀文祥除了与野兽格斗的经验外,他不曾与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过手,虽然知道自己天生神力,技击精搏。但却缺乏搏击的经验,稍一不慎,便会打人命官司,因此他从没打算与人争强斗胜,而他的生活环境也十分单纯,也没有与人拼命的必要。
    今晚他碰上了需要拼斗的困境了,恐怕真的由不了他啦!但无论如何,他不希望与人动手。
    如果他不及早抽身,人群合围就大事不妙了。他一声长笑,杖向外一挥,左手一伸,头上的发结解开了,长发披散,身躯快速地旋转,罡风呼啸,冷气森森。
    四面八方人影暴动,刀剑之名人轶事声入耳。
    黑衣人一怔,咦了一声,他像一阵阴风,从西南角逸走。
    “哎呀……”西南角三名阻路的人,如被狂风所利,向两侧飞跌,砰然有声。
    “这家伙会妖术。”有人惊中。空山寂寂,他已平空消失了。
    黑衣人只看到灰影乘风而逝,惊得毛骨惊然,收对惶然急叫:“快撤!三弟,快传讯通知在葛仙宫守候的人小心,那老妖道可能比这家伙更可伯。”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哨声传出了,片刻便传抵山巅。
    葛仙宫是近山巅的一座小道观,平时仅有三名香火道人在内清修。
    后进殿测方的大院,是孤鹤丹士的练丹房。荀文祥自己有一间卧室。如果是炼丹期间,他不但要照顾炉火,要按时添加药材,要远到山腰下到丹井挑水,在火候紧要关头,还要唤醒丹上查察火候变化的控制秘决,真够他忙的。
    对外,他是随孤鹤丹士学炼丹阳术的守炉人。其实荀文祥却是孤鹤丹上的秘学传人。
    孤鹤丹士在葛仙宫,耽了二十年漫长岁月,他那只带来的丹顶鹤已出现老态。
    县城附近的人们,皆知道他的丹药不错,谁也不知老丹士的过去,也没有人留意他的未来。
    其实,孤鹤丹士不仅是炼治病的丹药,也炼各种稀奇古怪的所谓丹砂。
    丹房后有一具巨大的奇异鼎炉,有大型风箱,也有从汝州与南召山区挖来的各种矿石,冶炼出来的怪金属,只有苟文祥知道其中奥秘。总之,他是个富有传奇性、精研宇宙奥秘的传统玄门弟子,而非跳神撵鬼的道教术上之类。
    他一辈子也没穿过装神弄鬼的道施。但当地的人,皆依惯例称他老道、仙师,他也不以为什,不加辩解。
    他卖的丹药,都是一些平常用的丹九散,从不替名人轶事人治病,卖丹药为的是嫌些银钱开销,因为葛仙它的香火有限得很。
    荀文祥警觉地出现在宫门外,他心头一块大石落地。宫观依旧,入侵的人都撤走了,丹房一塌糊涂,所有的药材、矿石、药瓶……乱七八糟丢得遍地都是,显然来人彻底按遍这地方,大概是搜寻什么他们志在必得的东西。
    据三位香火道人说。来人是申牌左右到达的,人数众我。先包围全宫,然后侵入寻找孤鹤丹上,把香火道人囚禁在大殿,搜遍了每一处隐蔽的角落。
    孤鹤丹士是近午时离宫的,带了丹顶鹤,芒鞋分杖飘然下山,迄今尚未返回。
    荀文祥在丹堂北首的一株古松的树洞内,找到了孤鹤丹上留下的一封手书。
    上面写着:“岁星昼见;客星扫北极五星犯东垣少宰。日中黑子现。本命离宫因而受引,四营变乱,六侵于七,少阳太阳蒙昧不明。为师与汝,将受此宇极源所扰,此即所谓劫数。为师避劫大庄,汝亦将历劫风尘。十年后再行相见。
    今后三年之内,汝每晚练气时,须首离足坎,以期水火并济,可望安度危难。天心莫测,好自为之。”
    孤鹤丹士从不教他学神仙,仅教他长生保命术,虽则难免牵涉到五行阴阳等等神秘术数,但选信的成分并不大。
    吃的方面粗茶淡饭,多吃野蔬瓜果,内腑自然清而不浊,练技击气功,可以强身健体,有危难时可以自保,平时不风寒疾病所侵。
    早晚行功可令身心舒泰,清心寡欲不为七倩所伤。寝时按本命星座定位,可令体仙生机顺手自然展。
    这一点近乎迷信,这与风水先生替名人轶事人定宅位差不多,宅位定对了,宅主人兴旺有期;定错了,很可能殃及子孙。
    修道人就相信宇宙中,有一种神秘的力量,无时无刻不在人名人轶事体内循环流动,在某一时间,这种力量如果形成逆流,那就百病丛生,事事不如事,信不信由你。
    有道行善气色的人,一眼便可看出对方是否体内逆流已经形成。有些江湖术上,就是对这种学问一知半解用来骗人。
    荀文祥回到自己的居室,将丹士的手书火化了,心中将信将疑。显然,丹士的确有未卜先知之能,在劫乱光临前走避祸去了。
    至于丹师说他将历劫风尘,那怎么可能呢?他在这里土生土长,有田有地有根,平生无大志,生在这里死在这里,怎会有历劫风尘?
    花了一个时辰,他将凌乱的丹房整理停当,草草吃完晚餐,他在鼎炉上点起一根特制的径寸粗松明。这松明的确特殊,玛瑙色的柱体看似松明,其实另有秘密。
    不管怎样吹,也不会息灭,风大时,火焰随风而动,似乎已经息了,但仍有一星火影。
    风一过,火星再吐焰苗。这就是位师父丹师惊世骇俗。
    更可能被官府捉去妖术惑众法办,官府最忌讳这些与众不同的奇事异物。
    夜已深,不时传来一阵阵袅呜,和三两声野狗的长降,好个凄凉的夜。
    鼎炉的室中心,松明的火焰其色乳白略带青色,有焰没有烟,也没有一般松明的毕剥声传出。
    他在距炉八尺左右打坐,背倚鼎炉,光并不影响他的视力。窗外,树影摇曳,月光将树影投射在窗纸上,像是鬼影在摇动。
    丹室门大开,他面向门外,双目敛神内视,像一个石人。他的膝上,横置着他那根山藤杖。左股旁,放置着一堆熟裂的松球。右股旁,有一堆带有芒的麦粒。
    今晚他破例穿上了灰色的宽大长袍,头上的黑油油长发披下双肩,垂及腰际,猛一看去,真会令人吓一大跳,真像个来自地狱深处的鬼魂。
    窗外虫声倏止,风声飒然。
    他心潮一阵汹涌,但丝纹不动。片刻,左窗无声而启。右窗人影一闪而没,但声息全无。
    一个袍拽地,戴了头罩的高大黑影,鬼魅幻形似的突然出现在门口,双脚已在门槛内。
    他不言不语,甚至双目也未张。
    就这样,两人遥遥相对,不言不动,僵住了。久久,神秘怪客似乎不耐烦,用阴森森带有七八分鬼气的声音问:“孤鹤丹士还没有回来吗?”“老神仙云游去了。”他沉静地答。
    “你是他的弟子?”“也是,也不是。”
    “此话怎讲?”“在下是守炉人。”
    “你就是傍晚时分,在山下用五行遁术遁走的人?”
    “你们到底是为何而来?”他反问。
    “老夫要丹士的武林至宝拔毛洗髓九转神丹。”
    “这里只有一封金丸,二宝千金,三室救疫散,四神补虚膏,五腑保命丹,六味地黄……”
    “住口!”黑袍怪客沉叱。他双目睁开了,星目炯炯。
    “老夫已查出孤鹤丹上的底细。”黑袍怪人说:“他就是四十年前,以三颗九转神丸,救了行将入棺的飞云神龙,未留下姓名的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老道,四十年人,他仍是那龟开鹤像的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道人。”
    “在下不知道老神仙的往事,只知道老神仙从不卖珍丹宝丸。”
    “你不打算合作了?”黑袍怪人语气益厉。“你们已经搜过了,还不死心?”
    “跑得了老道,跑不了宫观。小辈,你是不是倚仗有妖术在身,便可以吓阻老夫?”
    “正相反,在下真怕你们行凶。”
    “给你数十声数,权衡利害,数尽,你将后悔莫及。”
    “你……”
    “-!二!三!”
    “你闪讲不讲理?”他高叫。
    “四!五!六!”
    “荀少爷,救……救命……”一名倒在地下的香火道人惊骇地狂叫。
    “七!八!九……”
    他星目怒睁,剑眉一场,沉声说:“你们虐待手无缚鸡之力的可怜香火道人,这算什么?你们“十!”声落,黑袍怪人一闪不见。
    他深深吸入一口气,向狼狈爬起来的三名香火道人说:“你们先进入药室,千万不要出来。”
    三名香火道人踉跄地向药门走,距药室门尚有五六步,突然三人同时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摔倒在地。
    不等他起身上前察看,两窗和门外,突然喷来五六道黑黑的水柱,血腥触鼻。
    是黑狗血,专破妖术的宝具。
    想躲也躲不掉,他成了全身污血的秽人。
    “你们简直岂有此理!”他恼火地叫。
    特装的松明一明一灭,被黑狗血所波及,但火焰一伸,室内重放光明。
    三道电虹从在窗射入,全袭向他的胁肋。
    他大袖一挥,三把飞刀消失在袖里。
    “你们走吧!不要太过份了。”他强抑怒火说。有物击中墙壁,发出一声异响,淡淡的轻烟片刻便弥漫全室。
    他手脚一松,头向下一搭。
    一个全身灰暗的人影,幽灵似的掠入,在他身前背着手向他审视良久,然后哼了一声,伸手便抓他的头发。
    手一触他的顶门,人突然向下跌伏,跪伏如羊声息俱无,极像一位俯优向神祷告的虔诚信徒。
    松明的火焰一跳,再跳,第三跳颜色全变了。火焰的长度也变了,由原来的两寸变成三寸,但焰径却缩小,拉得小小地,颜色转青,然后变绿。
    原来明亮的丹房,变得一片股肽惨绿,鬼气冲天。从血腥中,可嗅到另一种若有若无的霉革气味。
    “咦!”门外传来了惊噫声,啪一声响,绿焰爆烈,全室陷入沉沉黑暗中,仅有的光源终于熄灭了。
    黑暗中,阴风乍起,气流激荡,啸风声有如鬼影嗽晰,幽灵夜泣。
    外面有奔跑声,脚步怆煌杂乱。黑暗中,传来乍雷似的沉叱:“站住!你们都是些怕死鬼吗?邪不胜正,妖术何足道哉?你们这些心目中没有鬼神的人,怎么就被一些障眼幻术和法器的异声吓惨了?”
    “用火烧他出来。”有人怒叫。
    “我来放火。”另一个低沉的嗓音说。
    “我到外面弄些干草来。”另一个说。
    “厨房内有柴草,我去……哎……”
    “啊!……”另一个的狂叫声震耳。
    “谁用松球打我?”有人怒喝。门内黑影出现,上身向上伸,下身前移跨入院中,上身仍向上伸高,高出檐下仍在上升。
    老天爷!那是一个巨大无朋,两丈高的巨灵,黑长袍直拖近地面,斗大的头,须发如飞蓬,一双巨眼绿芒闪烁,手中举着一根两丈长的绿炎通明的大刀。
    夜雨飒然,满院子里都有啸风声传出,雨滴着地,响起入耳。
    巨灵的头部,绿色的云雾腾涌。
    “哎呀……”在院子里列阵的七八个人影狂叫。
    “天!这鬼雨好厉害。”有人惊骇地在叫。仅片刻间,院子里冷冷清清,鬼影俱无,人都跑光被怪雨打得一个个抱头鼠窜,被巨灵吓了个屁滚尿流,连主事的黑袍怪人也溜之大吉了。
    不久,丹房灯光重现。
    荀文祥将三位被飞蝗石击昏的香火道人送走,自己勤快地清洗全身和丹房的黑狗血,换妥了衣裤,他闭上丹房门,踏入院子返回自己的居室。
    刚点上灯,虚掩的房门悄然而开,他的卧室很简朴,一床一桌别无长物。
    “把桌下的凳子拖出来坐,不客气。”他平静地说,将先前置于鼎炉上的特制松明放在床头的枕旁。他在里向内的,竟然知道来了客人。
    身后没有任何声音,荀文祥咦了一声,一面转身一面说:“好香,原来是一位姑娘呀!”
    真是一位姑娘,黑帕包头,黑色的夜行农,这种紧身夜行衣穿在身材成熟的女人身上,曲线玲现十分惹眼。
    这位姑娘的身材十分诱人,浑身是魁力。衣黑,肌夫却晶莹如玉,瓜子脸眉目如画,尤其那双深潭似的大眼睛,真有令人着魔的勾魂摄魄魁力。
    背系长剑,系带在恰到好处的酥脑结了带花。小蛮腰被皮护腰扣得瘦小盈握,黑色的百宝囊外面绣了一头栩栩如生的展翅白凤凰。看年纪,十六七岁花样年华,秀丽中有英风名人轶事流露,站在门外,用充满疑问困惑的眼眸,大胆地注视长袍飘逸的主人,迟疑地问:“你……
    你是怎样弄的?”
    室内品流甚高的幽香流动,幽香发自黑衣女郎的身上。
    他脸一红,讪讪地说:“房里简陋,不家女宾光临。在下先前不知来的是位姑娘,抱歉。”
    陌生的姑娘,怎能半夜三更地入单身陌生男子的卧室?
    所以黑衣女郎站在房门外,对他问非所答的态度似感不满,她说:“你还没回答本姑娘的话呢?”
    “哦!在下还不明白姑娘话中之意呢!”
    “我是说,那些风声、怪雨、两丈高的巨灵、烟雾等等。”
    “姑娘躲在后殿的飞檐上,应该旁观者清。”
    “我”
    “吓愣了,是不是?”他笑问。
    “哼!你……你胡说?我如果被吓愣了,岂不早跑掉了?相距甚远,看不清嘛。哼!我根本不相信世间真有鬼神。”
    “那你怎知是我弄鬼?”
    “那些人逃掉了,你以后的举动我都看到了,当然知道是你弄鬼。’”
    “你是他们一伙的?”
    “不是,我是跟踪一个银衣人,把人跟丢人,迷失在这一带山林里,误打误撞赶上了这场盛会。”
    “他们是些什么人?”
    “我怎知道?他们都戴了头罩,定是一些见不得人的下三滥,但武艺相当不错,轻功更佳。”
    “你的轻功比他们高明多了。”他一边说一边往外走:“此地不便,请姑娘移往大殿,请。”大殿神案上的长明灯,投射出暗黄色的光芒。黑衣女郎在拜台上落坐,他侧坐在左首的拜垫上。
    “其实,说穿了不值一笑。”他正襟危坐目不旁神视:“山上夜间本来就是凉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只利用冈箱口装置了一只音哨,风箱压柄适宜的重物镇住,自然慢慢压下,风声便可乱真了啦!洒一些麦粒,麦粒有有刺,岂不就是怪雨。巨灵更简单,丈余高的高跷,加上一件大袍就活龙活现啦!心虚的人不吓死才是怪事。”
    “可是……”黑衣姑娘说:“巨灵身上的怪光“那是精炼的青磷。斗大的假头安装了喷烟管,不值识者一笑。”
    “原来你们老道,都是用这种手段骗人的。”黑衣姑娘恍然地笑说。
    “学道的人,多少会一些机械之学,穷理采微,涉猎术数。等到万一穷途末路,难免用来骗人。”
    他懒得为自己的身份辩护:“姑娘住何处?可知下山的路吗?”
    “现在我已经知道了。哦!访问道长如何称呼?”黑衣女郎含笑问,深潭似的大眼在他的脸部凝视。
    “这……贫道青松。”他信口胡说。
    “我姓舒。”黑衣女郎大方地说:“看来,道长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便可应付眼前的困难。如果他们不死心去而复来,你应付得了吗?”“希望他们不要来。”
    “一般说来,武林人不愿冒险和具有法术的人动手的,因为胜者不武,负了脸上无光。”“人是说他们不会来了?”
    “大概是的。”舒姑娘语气颇为肯定:“你不需要帮助,我该走了。”
    “舒姑娘,我送你下山。”他自告奋勇。
    “不必了,谢谢”
    送出宫门外,舒姑娘转身向苟文祥嫣然一笑说:“青松道长,我有句话不知该问不该问?”
    “姑娘有何请教?”他问。
    “青松道长,你真是葛仙宫的道人?”
    “我在这里已经职了十几年。”
    “据我所知,四十岁以下的人出家或学道是犯禁的,所以在江湖行走的僧道,决无四十以下药人,不管你是不是玄门弟子,要是在外面走动,最好不要穿道袍,不然你地给自己带来天大的麻烦。”
    “我知道禁令。”他说:“我不会在外地云游。”
    “就算你穿了道农,也不像个方外人。”舒姑娘摇摇头道:“至少,你没有仙风道骨的神韵。”
    “好,下次与人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时,我会摆出道貌岸然的神态,也许可以多骗些香火钱。呵呵……”
    “你再装也装不出多少道貌。”舒姑娘,转身急步走上下山的小径。
    荀文祥目送舒姑娘的背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他淡淡一笑哺哺自语:“她是一位好姑娘。”刚准备转身返宫,突然听到隐隐的警锣声。
    在乡间,每一村镇皆编有民壮,如有匪警,即鸣警锣求援,附近村庄的壮丁,皆无条件地赶来声援救应。
    但不论昼夜,警锣是不可乱敲的。
    荀文祥奔上奔上富旁的山坡,循声远眺。西南方出现一片红光,警锣声清晰可闻。
    “咦!祥云在竟会失火?”他讶然自语。祥云庄是附近最壮观的庄了,庄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国安不但是本地的富豪,也是声誉甚隆的武林世家。
    庄内的房屋皆是砖造,每一户皆建有风火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家的子弟和佃户,皆有严密的,怎会失火?
    荀文祥摇摇头,入宫而去。祥云庄失火,根本不着他耽心,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家的子弟足以应付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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