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波里奈尔(GuillaumeApollinaire)诗选
    
    阿波利奈尔(1880-1918),主要诗集有《醇酒集》、《图画诗》等。
    五月莱茵之夜密腊波挢在你深邃的的眼湖里别离永恒的吻站岗镜子心下雨一颗星的悲哀多病的秋天猎角旋转的蝇群地带尺蠖蝗虫孔雀章鱼蛇鼷鼠象跳蚤海豚鲤鱼鸽子
    五月
    
    五月明媚的五月泛舟在莱茵河上
    靓女们在山峦高处眺望
    人面多麽佳丽无奈船已远航
    船啊你让沿河两岸杨柳啜泣悲怆
    然而繁闹的果园在后面呈现
    五月的樱花落红一片
    仿佛我心上人的纤指
    凋零的花瓣宛如她的眼睑
     ...

读旧日友人书,
    乃有多管弦之音从心窝里升起:
    首先是一组浏亮的喇叭,
    象一群蓝色的小鸟扑着翅膀;
    而各种乐器的和声,
    则有如波斯地毯之华美。
    然后是变奏复变奏
    从徐州高粱到金门大曲到旧金山的红葡萄酒
    ——几十年的往事,如看一场电影。
    啊,这人生!究竟是怎么搞了的呢?
    忽听得大提琴的一弓,
    似乎有睡在长叹,
    竟是如此其悲凉啊……

进入山中,乃得到一种静。
    不是静谧,不是寂静,
    或什么静悄悄的之类,
    而就是一种东台湾的静。
    高峰。瀑布。流泉。峭壁。峡谷。
    在这里,应有猿啼,狼嗥与鹰呼。
    但我所倾听良久而共鸣交响的
    却是那些古老巨大岩石之沉默。
    瞧!那边,苍翠中的土红:
    供奉着许多开拓者之神位的
    小小的长春祠,远远望去
    是一件艺术品。
    哦,太鲁阁。美哉!
    就要象这个样子的一种结构
    带几分神秘的,才叫做山。
    而那些有花季的,
    有香火的,都不算了。

苍蝇们从开着的窗子飞进来,
    我的眼睛遂成为一个不愉快的巡逻者。
    “讨厌的黑色的小魔鬼!
    一切丑恶中之丑恶”
    我明知道我这严重的诅咒是徒然的。
    而当我怨恨着创造了它们的上帝时,
    它们却齐声地唱起赞美诗来了。

梦见火的婴孩笑了。
    火是跳跃的。火是好的。
    那火,是他看惯了的灯火吗?
    炉火吗?
    火柴的火吗?
    也许是他从未见过的火灾吧?
    正在爆发的大火山吧?
    大森林,大草原的燃烧吧?
    但他哇的一声哭起来了:
    他被他自己的笑声所惊醒,
    在一个无边的黑夜里。

说吧,什么是自由自在的
    是那急驰的,一去不复返的彗星吗?
    对啦,彗星是自由自在的,
    它有一根扫帚一般的光的尾巴。
    太阳也许摇摇头,
    轻轻地骂声:“小流氓!”
    可是我却非常喜欢它,
    而且作诗热烈地赞美它。
    我还有一个奇怪的念头:
    如果一跃而骑上了它的脊梁……

其实我是连月球之旅也不报名参加了的,
    连木星上生三只乳房的女人也不再想念她了,
    休说对于芳邻PROXIMA,
    那些涡状的银河外星云,
    宇宙深处之访问。
    总得有个把保镖的,
    才可以派他到泰西去——
    怕他烂醉如泥,有失国体。
    就算他是个有点儿才气的吧,
    倘若搭错了飞机可怎么办呢?

乌鸦来了,
    唱黑色之歌;
    投我的悲哀在地上,
    碎如落叶。
    片片落叶上,
    驮着窒息的梦;
    疲惫烦重的心,
    乃乘鸦背以远飏。

说着永远的故事的浪的皓齿。
    青青的海的无邪的梦。
    遥远的地平线上,
    寂寞得没有一个岛屿之飘浮。
    凝看着海的人的眼睛是茫茫的,
    因为离开故国是太久了。
    迎着薄暮里的咸味的风,
    我有了如烟的怀念,神往地。

夜半醒来抽支烟。
    月光下,小个便,
    不也蛮富有诗意的吗?
    忽然哼起儿时的几句歌,
    怪苍凉的。
    又想到明年此刻,
    将会以一种退休之姿
    出现了吧?然则F调的披头
    和G调的小咪,还有,
    那些孤挺,那些昙花,
    总该早点儿为它们
    作一番安排才好。
    于是有一流星划过天空,
    自东南东而西北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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