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羽生《广陵剑》在线阅读

第二十六回眼底群魔何足道胸中九鼎一丝轻
    云瑚心中感动,不觉流下泪来,说道:“陈大哥,你真好。”陈石星轻轻替她抹干眼泪,说道:“我有什么好了?那龙老贼是咱们共同的仇人,难道你还要和我说客气的话么?”
    云瑚说道:“我并不是只感激你帮忙我。我最感激的是,陈大哥,你处处肯为别人着想,真是令我佩服!”
    陈石星笑道:“别多说了。现在最紧要的是,你必须让你的心情宁静下来,好好休息,三更时分,咱们就要动身了。”
    此时段剑平和韩芷也正在准备动身。
    他们有骏马代步,回到那间客店,日头尚未落山。
    韩芷关上了房门,小声笑道。”可惜碰上那个什么小王名人轶事爷,咱们本来还可以游许多地方的,却逼得要匆匆回来了。”
    段剑平道:“是呀,想见的人没见着,不想见的偏碰上了,不过,总算游过了长城,还了一件心愿。”
    韩芷若有所思,许久都没说话。
    段剑平道:“芷妹,你在想些什么?”
    韩芷说道:“想上街买点东西,一会儿就回来,你不必陪我去了。”
    段剑平道:“芷妹!”叫了她一声,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韩芷回过头来,笑道:“怎么,你怕我不回来么?”段剑平道:“刚刚相反,我是希望你今晚别回来呢。”
    韩芷面色一变,说道:“大哥,你这是什么话了?难道……”
    段剑平道:“芷妹,你别误会,我不是叫你临难苟免,我只在想,你还有一件心愿未了吧。”
    韩芷怔了一怔,说道:“你怎么知道?”
    段剑平道:“你今天吹萧给我听,叫我又想起葛南威来了。记得你曾和我说过,令尊生前有个好朋友,是吹萧吹得最好的人,由于在战乱中断了音讯,后来才听说这个人逃往广元,已经在那里定居下来了。令尊十分挂念他,可是却又不愿到广元找他。但他希望你在他去世之后去找到这个人。”
    韩芷说道:“不错,爹爹希望我把他的诗稿,在他去世之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这个人,但爹爹却一直没有和我说起这个人的名字,待他临终之时,要说又来不及了,他和那个人似乎有一段难以言说的恩怨。”段剑平道:“葛南威的师叔池梁正是住在广元的,葛南威吹名人轶事箫的技术和你一样,你爹爹要我的那个人,恐怕就是葛南威的师叔了。”韩茫说道:“不错,我也是这样想。但在这个时候,你还提这件事情干嘛?”
    段剑平道。”那天在楚青云家里,戒嗔和尚和咱们说,说是葛南威正是在他的师叔川西大侠池梁那儿,渭水渔樵已托丐帮飞鸽传书,把他从川西招来,计算行程,葛南威这几天也应该来到京城了。因此我希望你到楚青云寓所一看,要是葛南威已经回来,你也可以了却一件心事。”
    韩芷摇了摇头,柔声说道:“现在对我来说,任何事情,都比不上咱们同生共死的重要。”
    韩芷说得如此深情,段剑平也忍不住虎目蕴泪,说道:“好,那就让咱们做一对同命鸳鸯吧。你要买什么东西,马上去买吧。”
    韩芷拭干眼泪,说道:“东安市场,就在附近。大哥,你别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思乱想,乖乖的在这里等我回来,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韩茫说是很快就回来,但去了很久,却还没见回来。段剑平忐忑不安,一忽儿担心韩芷遭逢意外,一忽儿又希望韩芷听从自己的劝告,“或许她是改变主意,到了楚家去吧?”
    好不容易盼到韩芷回来了,此时已是将近入黑时分,“大哥,你一定等得心焦了,是吧?”韩芷一进房就笑道。
    “是呀,我正想到东安市场去找你呢,你买了什么东西回来?又是大包又是小袋?”
    “这小袋是面粉,这大包是两套衣裳的布料。”
    段剑平诧道:“你买这些东西做什么?”
    云瑚笑道:“面粉不是买来给你吃的,布料倒是买来给你缝制新衣的。”段剑平说道:“咱们又不是去赶宴会,要做新衣做什么?”韩芷笑道:“你猜不透?”
    段剑平道:“我知道你是女诸葛,但我可是笨人,也不想费这脑筋了。还是请你给我揭开这个哑谜吧。”韩芷揭开谜底,笑道:“这是咱们今晚改容易貌所需要的用具。”段剑平这才恍然大悟,说道:“不错,今天在八达岭上,可能已经有龙家的卫士认得我们,再改换一副容貌是较妥当一些。咱们这次扮作什么样的人?”
    韩芷说道:“扮作龙家卫士!”
    段剑平怔了一怔,说道:“龙家的卫士彼此是熟识的,不怕容易给人识穿吗?”
    韩芷说道:“你放心,我敢这样做,当然是有我的把握。咱们下山之时,我曾留意最后碰上的那两个便装卫士,巧得很,高的那个身材和你差不多,矮的那个则和我差不多,我已把他们的面貌记在心中,既是最后碰上的,可以料想得到,他们是无足轻重的卫士,大卫士人家会比较留意,难以冒充,小卫土我看是比较容易混得过去。不过他们却同穿的是便服,所以咱们还要缝制两套龙家卫土的制名人轶事服。”
    段剑平道:“你真是事事留心,想得周到。说老实话,我和你虽然是同样这么多次经过那龙老贼的家门,可没注意到那些卫士的服饰。”
    韩足一面缝衣,一面说道:“买这点东西,本来用不了去这许久的,你猜是为了什么?”段剑平道:“我正想向你。”
    韩芷说道:“平时在东安市场是随处可以发现叫化的,今天却一个也看不见。我听得人家说,别的地方也是一样。我不相信,再到几处市区比较热闹的地方去看,果然也是如此。”
    段剑平放下心中一块石头,说道:“这件事情果然有点古怪,不过和咱们可并不相关。”
    韩芷说道:“市井中人议论纷纷,有人猜或许是丐帮的帮主来到了京城,那就与咱们有关了。”
    段剑平道:“反正咱们并不想邀外人帮助,管他谁来。”说话之间,韩芷已把两套衣裳缝好。
    乔装之后,两人相视而笑,韩芷说道:“你要不要找面镜子照照,看自己已变成什么样?”段剑平笑道:“用不着啦。你就是一面镜子。要是在别的地方见到你,我一定把你当作那卫兵的。”
    韩芷道:“对,那么咱们可以走人。”
    正当他们准备悄悄离开客店之时,忽听得外间有个声音说道:“对,对,是有这么两个客人。”正是这间客店老板的声音,说话的地方在外面客堂,和他们的房间本是有一段距离的,但因夜深人静,听得十分清楚。
    韩芷心头一凛,低声说道:“这个人恐怕是冲着咱们来的。”段剑平道:“再听一会。”
    那个前来访友的客人说话声音很小,也不知他说了一句什么,只听得那老板“哎”的一声叫道:“你老人家太客气了,多谢你的厚赐啦。好,好,那你自己进去吧,你的两位贵友是住在西头最后面的那间房间。”看来那人出手相当阔绰,是以客店的老板一切都听从他的意思。
    韩芷说道:“果然不错,是冲着咱们来的了。”段剑平便想吹熄灯火,矗芷说道:“假如来的是龙府卫士,在这客店里杀他们不好,逃也不好。倒不如看清楚了是什么再说。”
    话犹未了,那人已经来到门前,轻轻敲了两下房门,说道:“段相公,请开门。”
    段剑平听得声音好熟,从门缝里张望出去,看清楚了不禁又惊又喜,原来来的正是楚家那个老家人。那天他们去拜访楚青云,就是他开门的。
    段韩二人躲在门后,把门拉开,那老家人走了进来,他们便即关上房门。
    老家人骤然看见两个卫士站在他的面前,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张开了口,险些叫出声来。
    段剑平连忙把他的嘴巴掩住,“别慌,我是段剑平!”
    老家人听出他的声音,这才放下了心,指一指墙壁。段剑平懂得他的意思,说道:“相邻的两间房间,都是没人住的。”
    老家人低声笑道:“你们改容易貌之术,真是高明,那么,这位必是韩姑娘了?”
    韩芷面上一红,说道:“老爷子,你真好眼力。”老家人说道:“你们来的第一天,陶大侠、董大侠他们已经看出你是女扮男的了,不过没有和你们说破而已。”
    段剑平道:“你怎么知道我们住在这里?”
    老家人道:“是我们的楚少爷托丐帮弟子查出来的。”段剑平道:“有什么紧要的事吗?”
    老家人道:“有一个好消息带给你们。”
    段剑平道:“什么好消息?”
    老家人道:“七仙中的葛七爷和杜姑娘已经来到了,戒嗔大师知道你关心他们,他们也希望尽快和你们见面。”
    段剑平惊喜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集,说道:“他们是从川西赶来的吗?”
    老家人道:“正是。还有两个客人和他们一起来呢。”
    韩芷问道:“是谁?”
    老家人道:“一位是葛七爷的师叔,川西大侠池粱。另一位的身份可更重要……”压低声音轻轻说道:“是丐帮的陆帮主!”
    原来葛杜二人乃是渭水渔樵托丐帮的帮主陆昆仑,用飞鸽传书的法子,将他们从川西招回的。池梁知道“八仙”在京再次聚会,要为黄叶道人报仇之事,自觉义不容辞,要助师侄一臂之力,于是和他们一起,会同了陆昆仑一起来京。
    老家人继续说道:“葛七爷听得戒嗔大师说起你们刚来那天,就要找他,他本想亲自来拜访你们的。但一来他们刚到,今晚就有一个小小的聚会;二来京师暗探很多,他们位列‘八仙’,鹰爪恐怕早已注意他们的了。深夜来客店访友,殊有不便。是以他们听从少爷的劝告,让我来给他们捎个口信。”
    韩芷说道:“本来我们是应该马上见他们的,但现在已将近三更,我们出去也不大方便。不如明天一早,我们再去吧,有件东西,麻烦你先带回去给池大侠。”说罢拿出一只锦匣,锦匣里藏的正是她父亲的诗稿。
    老家人似乎觉得有点奇怪,一个锦匣携带十分容易,既然韩芷明天也要去的,为何不等到明天亲自带去?不过他自是不便多问。
    但另一件令他更感奇怪的事,他却是抑制不下好奇之心,忍不住要问了。
    “韩姑娘,你的改容易貌之术真是令人佩服,扮什么就像什么。刚才吓得我以为中了埋伏,真的是碰上了龙府的卫士呢,不过,我却是不懂,请韩姑娘恕我冒味,我想问一向……”
    韩芷早知道他要问什么,不待他把话说完,便即笑道:“你是奇怪,为什么我们在三更半夜扮作龙府的卫士,是吗?”
    那老家人道:“是呀,突然见着两个卫土,我还以为你们已遭不幸,给鹰爪捉了去呢。”段剑平心里暗笑:“要是你知道龙家真的有这么两个卫士,恐怕你更会吓得懵了。”
    韩芷却是不动声色,淡淡说道:“我是扮来玩的,夜深人静,不怕给人发觉。要是扮得真像的话,以后我们就多了一样保护自己的方法了,对吗?”
    老家人道:“对,对。你们现在这副模样,走到街上,包管公差不敢来查问你们。时候不早,我该走了。请两位明天早点来我们那儿。”
    那老家人走后,段剑平道:“芷妹,难得葛南威的师叔也从西来了,你,你不想改变一下主意么?”
    韩芷说道:“我要是想改变主意的话,也不会把先把诗稿托他转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池梁了。”
    外面传来更夫的击析声,“笃、笃、笃”敲了三下。韩芷说道:“已经是三更了!要是顺利的话,还有两个更次,也足够时间给咱们刺杀那老贼了。好,走吧!”
    那老家人离开了这间客店,越想越疑心,急急忙忙赶回家。楚青云和他梁、葛南威等人都未曾睡觉,见他这样匆忙回来,不禁都觉奇怪。
    在那老家人回来的时候,他们正在谈及韩芷。段剑平的身份,是大家已经知道了的。但韩芷的身份,却无一人知晓。
    戒嗔和尚道:“那女子的改容易貌之术真是神奇,那天要不是段剑平持有宁广德的信物,我也几乎不敢认他。那女子扮作书生,也是丝毫瞧不出破绽。”
    葛南威不解的却是另一件事情,说道:“奇怪,为什么他们一到京城就打听我呢?”要知他在“八仙”之中乃是排行第七,不过是小弟弟罢了。
    戒嗅和尚道:“那天我告诉他们葛七弟在川西他的师叔那里,那女子还详细的问是不是住在广元的那位池大侠?”
    池梁道:“那女子姓什么?”
    楚青云怔了一怔,说道:“我不是已经告诉你老人家,她是姓韩的么。”
    池梁如有所思,喃喃自语道:“她姓韩,她又会改容易貌之术?”
    葛南威觉得奇怪,连忙问道:“师叔,你知道那女子的来历?”
    池梁说道:“我怀疑她是我一位故友的女儿!你们可知道她会不会吹萧?”
    楚青云道:“我们都是那一天才和她初次见面的。除了知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于改容易貌之术,其他都不知道。”
    刚说到这里,那老家人就回来了。
    老家人把锦匣拿出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池梁,说道:“池大侠,这是那位韩姑娘托我带给你的。”
    池梁道:“她说什么?”
    老家人道:“没说什么,她说今晚不便来了,明天一早,一定来拜候你老人家。”
    一听这话,大家都觉得可疑,既然明天一早就来,还何须托人转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件体积甚小的锦匣?
    池粱连忙把锦匣打开,首先发现韩芷父亲写给他的一封信,跟着是一叠诗稿。
    一见那熟悉的字迹,池梁又喜又惊,失声叫道:“果然是我的老朋友!”
    葛南威道:“信上说什么?”
    池梁匆匆披阅,禁不住眼泪夺眶而出,说道:“他,他已经去世了。唉,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托他女儿在他死后把他的诗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我。唉,难道他一直到死,都还不肯原谅我么?”
    葛南威和这位师叔是新近才见面相识的,对他平生事迹,所知甚少。但听师叔的口气,似乎是颇有难言之隐。他是晚辈身份,自是不敢多问。
    那老家人继续说道:“还有一件奇怪的事,他们扮作龙家的卫士,面貌当然也是和那天全不相同了。我一踏进他们的房间,骤然看见两个卫土站在面前,把我吓得魂不附体。好在段公子马上告诉我,否则险些闹出笑话!”
    楚青云吃了一惊,问道:“半夜三更,他们为什么要扮作卫士?”
    老家人道:“他们说是扮来玩的。要是扮得像的话,日后也可以多一样自保之方。”
    丐帮帮主和戒嗔和尚以及董、陶、葛、杜等人都是江湖中的大行家,一听这话自是不能不疑。戒嗔和尚第一个嚷出来道:“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我可不能相信他们所言!”
    葛南威道:“师叔,你老人家见多识广,请给我们参详参详。”
    池梁如梦初醒,说道:“什么事?”
    那老家人再说一遍,池梁大吃一惊,也顾不得看故友的诗稿了,立即叫道:“赶快去!”
    葛南威道:“去哪里?”池梁朗声说道:“去龙老贼的家里!”
    变生意外,他们的诛奸计划只好提前了。
    这晚有三批人马前往龙家,池梁这批人只知段韩二人是在他们的前头,却不知道还有两个人更在段韩之前前往的。最先到达龙家的是陈石星和云瑚二人。他们的住处距离龙家最近,未到三更时分,他们已是进入龙家。
    云瑚幼时常到龙家,这次到了北京之后,又曾与陈石星两次夜探龙家,对龙家情形了如指掌。她带领陈石星从后园进入,隐身花树丛中。
    这晚的情形和前两次大不相同,只见人影憧憧,在园中穿梭来往,云瑚不觉暗自踌躇,“可能是老贼住宿的地方,少说也有四处。今晚巡逻的卫士特别多,倘若是每一处去搜查,只怕是难免要给人发现了。”
    心念未已,忽听得有人喝道:“给我站住!”
    陈石星大吃一惊,只道已给巡逻卫士发现。正要把早已扣在掌心的一颗小石子打出,只见那个人已是从花木丛中走了出来,说道:“是我呀!”
    走出来的原来是个丫头。那卫士笑道。”原来是桂枝姐,我给你吓了一跳,这么晚你出来做什么?”
    那丫头说道:“我给你吓死了呢,我一路提心吊胆,甚怕碰上刺客,有人说今晚会有刺客来的。谁知刺客没碰上,却碰上你这个鬼。”
    那卫士笑道。”这么多人巡逻,苍蝇也飞不进来,还怕刺客?你上哪儿?怕的话,我送你去。”
    那丫头道:“我是送参汤到明珠阁的,既然你说不用害怕,那我也无须你送了!这个卫士一向对她存有非份之想,一有机会就要缠她,正是她最讨厌的人。
    那卫士道:“原来你是送参汤给龙大人的吗?”那丫头道:“我不知道是谁喝的。你要知道,回来我告诉你,请你赶快放我过去。
    那卫士伸伸舌头,说道:“你是上明珠阁的,我还敢阻你吗?刚才我不过随口问一问,你别以为我是存心打听。”明珠阁乃是龙文光平时和心腹议事的地方。
    云瑚心头暗喜。”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当下轻轻一提陈石星,两个便即前往明珠阁。
    园中有园。明珠阁在园中一角,有荷池、假山和外面隔开,自成天地,好像是大花园里的小花园。出乎他们意料,大花园里巡逻的卫士穿梭不息,在这个小天地中却是静悄梢的,不见一个人影。只是在入口之处有两个卫土看守。云瑚熟悉地形,避开了正面,绕过前面一座假山,和陈石星悄悄的进入这园中之园。把守的卫土丝毫不觉。
    有座假山正好在明珠阁的侧边,对着一个窗口。两人在花树丛中蛇行兔伏,到了假山脚下,爬入山洞,果然并没发现卫士。洞口的上端在假山最上一层,伸出头来,已是可以看见阁中情景。
    阁中灯火明亮,只见龙文光坐在当中,他的侄儿龙成斌站在一旁。还有两个人坐在两侧和他说话。这两个人一个是石广元,另外一个正是令狐雍。
    云瑚抽了口一口凉气,“怪不得老贼这样托大,在这小园里不要卫士,原来他是有令狐雍护卫在侧。倘若一击不中,要想杀他,可就难了。”
    陈石星又捏了捏云瑚的手,两人心意相通,云瑚懂得他的意思是要听听里面的人在说什么,叫她暂时不好行险,云瑚点了点头。
    他们听到的第一句话是龙文光说的,只听得他好像很惊奇的样子说道:“那段府的小王名人轶事爷竟然是懂得武功的吗?”
    龙成斌道:“不但懂得,而且还很厉害呢。经过的情形,你可以问石广元。”
    石广元讲了锑羽而归的经过,说道:“那段府的小王名人轶事爷武功虽然不弱,但还是有两个人帮他的。一个是段府的武师宁广德,一个假扮郎中的女子。”龙文光似乎甚感兴趣,说道:“哦,一个假扮郎中的女子?知道她是谁吗?”
    石广元道:“不知道。那女子改容易貌之术极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妙,我们也是后来听到了他用女声和那段府的小王名人轶事爷说话,才知道她是女子的。”陈石星听了,又惊又喜:“果然我没料错。”
    龙成斌松了口气,“我还担心是云瑚这丫头呢。”
    龙文光瞪他一眼,“到了如今,你还念念不忘这个丫头吗?”
    龙成斌不敢说话,过了半晌,龙文光又再说道:“府中防卫森严,本领再高的刺客我也不怕,但有这样一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于改容易貌的女子,却是不可不防。”
    说至此处,忽道:“我有点倦了,令狐先生,你要是没有别的事情和我说,你可以和广元先走了。”
    令狐雍一怔道:“大人不要我在这里护卫么?”龙文光道:“我是想你过那边保护贵客。他的手下虽然也有很多能人,我还是不放心的。千万不能让贵客在咱们这里出事。”说话之时,偷偷向令狐雍使了个眼色。
    令狐雍假惺惺的道:“老大人,你这里没人护卫,我也是不放心呀。”
    龙文光佯怒道:“呀,你怎的这样不分轻重。咱们的客人可是瓦刺的亲王呀。外面园子有这许多卫士,我又有斌儿随身护卫,你还怕什么?去吧,去吧!”令狐雍和石广元这才装作无可奈何的神气走出阁去。
    云瑚心中暗想:“我正愁令狐雍在此,难以下手。想不到老贼却为了巴结鞑子亲王,竟会把他退走。真是天助我也。”当下用传音入密功夫与陈石星耳语:“怎么样,该动手了吧?”陈石星道:“恐防有诈,再待一会。”
    只见阁子的龙文光拿出一张纸来,说道:“这是我和瓦刺使臣草拟的和约,你给我看一看,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没有?”龙成斌看过之后,说道:“皇上虽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信叔叔,但只怕有些不识时务的大臣会认为这和约未免有丧权辱国之嫌,定多阻挠。”
    “是呀,所以我要你帮我出个主意,怎样才能减少政敌的反对,使这和约顺利通过。”
    “依侄儿愚见,还是老办法,威胁利诱,双管齐下!能收买的就收买,不能收买的,干脆就干掉他!”
    龙文光道:“好,一手拿刀,一手拿钱!现在我把钱和刀子,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你,该怎样办就怎样办吧!”
    龙成斌道:“侄儿一定尽力。”
    陈石星听到这里,不禁怒火中烧。
    云瑚好似知道他的心思,在他耳边说道:“大哥何必着恼,这份和约要是到了咱们手中用处可大得很啊!咱们再听下去。”但再听下去,他们谈的却不是军国大事了。
    只听得龙成斌说道。”叔叔,有一件事不知该不该告诉你!”
    “消息是好是坏,我都该知道!”
    “禀叔叔,婶娘,不、那丫头的母亲当真已经死了……”
    龙文光吃了一惊:“怎么死的?”
    龙成斌道。”上次我在大同见她的时候,她已经有病在身。听说到了金刀寨主那里没有几天,就病死了。”
    龙文光这才假惺惺的叹了口气,说道:“有富贵不知享受,放着一品夫人不做,却上山落草为寇。唉,真是枉我错爱了她,这样的贱人,死了也是活该!”
    云瑚听得龙文光辱骂她的母亲。恨得牙关格格作响,说道:“大哥,我不想听下去了,我要动手啦!”
    正当她要跃出之时,忽听得守门的卫土喝道:“什么人?”
    “我是杜枝,送多汤来的。”
    那卫士先叫一声:“送参汤的来了!”跟着挥一挥手,“老大人和侄少爷正等着喝参汤呢,赶快送去!”
    云瑚得了一个主意,待那丫头经过假山洞口之时,一粒小小的石子飞了出去,打着她的昏睡穴,立即把她拖进山洞。手法干净利落,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换上了丫头的衣服,手上提着那盛有参汤的玉盅,从楼梯拾级上去。
    龙成斌道。”你这懒丫头怎的这么晚才来送参汤?”
    云瑚把脸一抹,说道:“睁开你的狗眼瞧瞧。”参汤一抛,唰的已是拔出剑来。
    只听得“当”的一声,那参盅给龙成斌打落,参汤泼得龙文光满头满面。但龙文光却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小丫头,你上当了!”
    就在这一刹那,龙文光坐的那张椅子突然后退,墙壁也忽然裂开。龙成斌拉着那张椅子,和他的叔叔都进入复壁了。不仅墙壁裂开,云瑚立足之处,地板也突然旋转,而且翻了过来。云瑚出剑之时,身不由己跟着地板旋转,出手虽快,这一剑也刺了个空。说时迟,那时快,地板一翻,她就跌下去了。
    几乎是和云瑚失足跌落陷阱的同一时间,陈石星也中了埋伏。
    他是一听到云瑚的脚步声踏进阁中,立即就出来的,但还是迟了。
    假山和明珠阁的距离还有数十步之遥,多好的轻功也不能一跃即至。不过假山阁子之间却有一棵数丈高的树木,正对窗口。树身皤着长藤,藤梢枝枝下垂,随风飘拂,有几枝藤梢荡漾到假山顶上。陈石星觑个真切,钻出山洞,一个“黄鹤冲霄”的身法,抓着一枝长藤,趁荡漾之势,头下脚上,好像荡秋千似的,疾“飞”过去。此时正是云瑚在里面中伏之时。陈石星听得“轰隆”一声,跟着就是龙文光叔侄哈哈大笑之名人轶事声。他人在半空,也不知里面发生的怎么一回事,但既有龙文光叔侄的笑声,总之是不妙了。
    心急之下,陈石星在半空一个鹞子翻身,俯冲而下,同时已是拔出剑来,剑尖一点栏杆,正要翻过身来,冲入阁内,奇险便在这刹那间突然发生了!
    这栏杆也是没有机关的,就在他的剑尖刚刚触及之时,栏杆突然断了。
    说时迟,那时快,躲在复壁里的龙文光叔侄已是按动机关,里面乱箭如蝗,纷纷射出。
    好个陈石星,在这一发千钧之际,显出他的超卓轻功,非凡本领,身子悬空,已是使出一招“夜战八方”的剑法,剑光四面荡开,身子悬空,已是看见阁子里面的情形。一股冷气直透心头。
    里面什么人也没有,没有龙文光,没有龙成斌,也没有云瑚。
    裂开的地板早已复合,复壁的暗门早已关上。他真是莫名其妙,不解云瑚何以突然消失,这刹那间,他怀疑自己是在做着一个恶梦。
    就在他身子急坠,脚尖尚未沾地之际,一股劲风,陡地从他背后袭来!
    陈石星反手一剑,背后如同长着眼睛,剑尖正好对准那人掌心的“劳官穴”。那人想不到他在这样恶劣的情况之中,剑法依然还是如此狠辣,不由得吃了一惊,只好斜身闪避。
    陈石星虽然躲过掌劈要穴之危,但也给那股掌力震得背心有点隐隐作痛。“是谁有此功力?”心念未已,只听得那人已是喝道:“好小子,还敢逞能!哼,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今晚我叫你插翅也飞不出去!”大喝声中,第二掌第三掌连环打到。”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龙府第一高手令狐雍!
    原来令狐雍并没有去保护瓦刺使者,那不过是龙文光的诱敌之计。
    令狐雍双掌划了一道圆弧,掌力猛然压下,化解了陈石星的疾攻七招。剑掌争强,一时间竟是难分高下。
    满园的卫士此时已是都给惊动,四方八面的,纷纷赶来,大呼小叫,“捉刺客啊!”“啊,我看见了,刺客在那一边,快上,快上!”陈石星从这些人的呼叫声之中,听得出有石广元,有沙通海,还有呼延四兄弟!
    陈石星和他们碰个正着,情知倘若给他们四兄弟的剑阵合围,决难逃盼,人急智生,身形一个盘旋,早已抓起了一把泥沙,说道:“叫你们尝尝我的夺命神砂的滋味!”
    月色朦胧之下,陈石星的身法又是如此奇快,呼延四兄弟根本就不知道他手中所抓的只是地上的泥沙,见他把手一扬,眼前一片如烟似雾,顾名思义,只道他的“夺命神砂”定然是一种喂毒的暗器。大惊之下,不约而同,齐向后退。呼延蛟身法稍慢,额角沾着几颗砂子,只觉火辣辣作痛,吓得颤声叫道:“不好,我中了这小子的毒砂。”
    跟在他后面的一批卫士听见刺客有“毒砂”,登时也给吓得四散躲避,纷乱中陈石星早已窜入花木丛中,边躲边溜了。
    令狐雍上前一看,他是个大行家,一看之下,立即说道:“你上了这小子的当了,你的额头不过擦破一点外皮,哪里是毒砂!”
    呼延蛟吸一口气,果然不觉有什么异状,这才放下心上一块石头,骂道。”好个狡猾的兔崽子,胆敢吓唬老子!抓着你这兔小子,不把你剥皮拆骨,誓不干休!”
    令狐雍道:“那小子逃向何方,有人瞧见没有?”有人指道:“好像是这一边”,有人指道:“好像是那一边”。令狐雍气得双眼翻白,斥道:“你们一大群都是饭桶!”众卫士给他斥责,人人心中有气,敢怒而不敢言。
    沙通海说道:“不必忙乱,按照原来编组,各回原地搜查!”他是带兵的军官,富有战阵经验,果然指挥若定。
    陈石星在花木山石丛中,借物障形,边躲边溜。忽见迎面一块插天的大玲珑岩,四面群绕各式石块,水声漉漉,出于石洞。上则薛萝倒垂,下则落花浮荡。洞口刻有“武陵源”三个攀案大字。陈石星心里想道:“渔父避秦,入武陵源。如今我无路可走,也只好权且学一学渔父入武陵源了。”
    原来这是园中一景,龙文光附庸风雅,园中景物,都有一个典雅的题名。不过他这个“武陵源”里面却是没有人居住的,小溪引入洞外藤萝盘绕洞口,这处景物是只供观赏的。假如要进入这山洞的话,必须借助浸在溪中、露出水面的石块作为踏脚板。石块止都是长满菁苔,滑不留足的,非有上好轻功,实在也难进去。
    陈石星曾听云瑚说过这处景物,据说洞中有洞,但云瑚小时候也未曾进去玩过,不知洞中之洞,是否可以通向别处地方。此时陈石星业已发现有卫士正在他的背后搜索过来,无暇思量,立即钻进“武陵源”去。
    不过一会,脚步声越来越近,好像有五六个人,从不同方向奔来。有人名人轶事大声说道:“这是死路一条,刺客大概不会躲进武陵源吧?”原来“武陵源”里洞中有洞,龙府的卫士也是不知道。这人不满意令狐雍刚才盛气凌人的态度,进这山洞又是举步维艰,心想,我何必太费力,那剑客本领非凡,这功劳不邀也罢。
    陈石星松了口气,但盼这群卫士快快过去,不料却有人说道:“还是进去搜一搜的好,咱们食君之禄,忠君之忧,不搜一搜,怎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差?”
    先头那人冷冷说道:“好,你要邀这功,那你进去吧。”又一个道:“这山洞狭窄,不如这样吧,再找一个人陪你进去。我们在外面等你消息。”
    陈石星手按剑柄,躲在暗处,心里想道:“没奈何,只好大开杀戒了!”
    其中一个似乎摔了一跤,大声埋怨道:“好小子,累我好苦。要是给我找到了你,非叫你加倍吃回苦头不可。”那些不愿进洞的卫士,听到他的埋怨,哈哈大笑。
    陈石星忽地心中一动:“这人的声音,怎的好像有点熟识。”
    心念未已,那两个卫士已是钻进山洞来了。陈石星无暇思索,唰的一剑就刺过去。
    那人一招“云摩三舞”,把陈石星的攻势化解去。陈石星吃了一惊:“这人的本领怎的如此了得,看来还在沙通海与石广元等人之上。既然有此本领,轻功又何以那样不济?”另一个卫土恐防陈石星续施杀手,骈指便向陈石星点来,轻轻说道:“陈大哥,你不认得我,也该认得我这一招吧?”此言一出,陈石星不觉呆了一呆,忙把宝剑收回,正是:
    夜闯龙潭腾剑气,身临绝境遇良朋。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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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回痴男怨女情难解伏虎降龙愿未酬
    这骈指点穴的功夫,乃是丘迟的独门手法,陈石星曾经见过韩芷使过的。
    那卫士的声音突然也变了女声,一听不正是韩芷是谁?
    此时和陈石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的那个卫士才有工夫说道:“陈大哥,果然是你,小弟乃是段剑平!”
    三人在这样的情形之下相逢,不由得彼此都是惊喜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集。
    原来段韩二人来迟了一个时辰,当他们来到龙家之时,园中已是大闹刺客了。
    他们情知今晚已是无法下手,但那“刺客”是谁,却非知道不可。于是混在卫士堆中,假作帮忙他们搜查刺客。
    段剑平道:“我先出去替你引开卫士。你快逃走!”
    陈石星道:“我不能走!”
    段剑平道。”为什么?”韩芷已然想到,连忙问道:“对,云姐姐呢?你是一个人来的,还是和她一同来的?”
    陈石星道:“我正是因为她已经失踪,所以非找着她不可。”
    韩芷吃惊过后,说道:“既然如此,那么,你还是躲在这里吧,我们出去打听一下消息。”
    这“武陵源”内洞幽深,又有水声溪瀑,故此他们在里面小声说话,外面的卫士是听不见的。
    但外面卫士的谈话,他们在里面却可以听得见。
    有人说道:“怎么,这许久还未出来,我们进去搜搜。”
    正当他们准备进去搜的时候,段韩二人走出来了,陈石星在里面捏一把冷汗。
    只听得有人问道:“咦,你的额头怎么伤了?”
    段剑平苦笑道:“不小心自己弄伤的。唉,我生怕真的有刺客藏在里面,一踏进山洞,就连忙舞剑防身。哪知刺客没碰到,却碰了石块。不小心给自己劈碎的石子打着了自己的额头。”
    发问另一卫士道:“怪不得我好像听见有兵器碰击的声响,原来如此。”
    那个不愿意进去搜查的卫士哈哈大笑。”活该,我早知道那些刺客不会这么笨躲在这个山洞里的,你偏不信!好啦,我们这里人手足够,用不着你帮忙了。你回你的防地去吧。”他哪知道段韩二人根本没有“防地”,他们是随便跟着一群卫士乱跑的。
    陈石星松了口气,“幸亏段大哥应付得宜。”
    不料段韩二人刚刚走开,另一个人又来了,这人是令狐雍。
    令狐雍在各处巡视,走到这里,心念一动,问道:“武陵源搜查过没有?”
    这一组的小队长答道:“刚刚有两个人进去搜过,并没发现刺客。不过他们不是我这组的,哪,他们就在前面,大人欲知详情,请过去问他们吧。”
    令狐雍向前面望去,韩芷向段剑平使了个眼色,故意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等他。
    令狐雍依稀认得这两名卫士是日间随着自己上长城的,于是说道:“既然搜查过了,那就快到别处搜查吧。”心想:“反正是一个黑黝黝的山洞,有什么‘详情’好问?”
    陈石星定下心神,仔细寻觅“武陵源”里是否有洞中洞,他拔剑扫荡满洞播结纠缠的藤蔓野草,没有发现洞中之洞,却发现了一块形状奇怪的石头。
    这块石头状似屏风,是普通山上石头,和这“武陵源”里砌成盆景般的太湖石大不相同,石头形状丑陋,有了这块大石堆在洞中,反而破坏了景致。
    陈石星心中一动:“莫非这块大石所封的就是洞中之洞?”当下默运玄功,全力一扳,大石好像连根从地上长出来似的,哪里能扳得动?
    陈石星心头苦笑:“看来我是没有避秦渔父的幸运,只能坐困此间了。”只好闭目静坐,按照张丹枫传给他的内功心法,做起吐纳功夫,准备养好气力,再试一试。
    本来做这吐纳功夫,是应该专心一志,最好做到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正当他运功之际,忽地听得外面有个人说话的声音,不但声音熟悉,而且提到云瑚,陈石星可不由得猛地一惊,竖起耳朵来听了。
    说话的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龙成斌。
    和他说话的是令狐雍。
    令狐雍是第二次巡视到这里,碰上龙成斌的。
    “龙大人怎样?”首先是令狐雍问道。
    龙成斌哈哈笑道:“不过一场虚惊,丝毫也没损伤。那丫头倒是已落在我们的手上了。”
    “那可要恭喜公子了!”“恭喜什么,我正在烦恼呢!”
    “佳人亲自送上门来,还不值得恭喜吗?”
    “唉,你不知道,那丫头倔强得很,我连近都不敢近她。只好暂且将她困在水牢之中,饿她几天再说。”
    陈石星听到了云瑚的消息,心里又喜又惊。喜者是云瑚尚还生存,惊者是她被困水牢,自己却不知道水牢是在何处,怎样救她?
    再听下去,可就说到他的头上了。
    “陈石星那小子也还没有找到,你说我怎能放心?”龙成斌续道。
    “除非这小子已经逃了出去,否则咱们有这许多人,翻转这了两个园子,总能找得着他。”
    “这武源陵你们搜过了没有。”
    “有两个人刚才搜过。”
    “哪两个呢?叫他们来问一问。”
    “他们不是这一组的,早已回原地去了。”
    “那两个人叫什么名字?”
    “我认得是日间曾随同咱们上长城的人,名字可不记得了。”
    这组的卫士忙走过来说道:“禀公子,这两人是卢雄和郭杰。”
    龙成斌怔了一怔,忽地叫了起来:“不对!”
    那小队长吃了一惊,“什么不对?”
    龙成斌道:“我刚才曾见到他们,他们是把守园门的,按照规矩,守门的卫士是决不能道自离开的!”
    那小队长惊诧之极,说道:“这就奇了,我分明认得乃是他们!”
    龙成斌道:“快去叫他们来!”
    陈石星暗叫“不妙!”连忙继续在里面挖松大石周围的泥土。
    人急智生,蓦地想起所学的上乘内功之中有借力挪移的功夫,情知危险很大,但也只能冒险试了。情急之下,气力也陡然大了许多,用尽全力,以这上乘的挪移功夫一扳,果然大石虽然未能搬开,但却略略向旁边倾侧一下,露出一道缝口。
    陈石星当机立断,就在这间不容发之际,一个吞胸腹,腹肌凹了两寸,恰好可以从这缝隙一钻而过。那略为倾侧一下的大石立即又合上了。
    在这一瞬间,当真是由死入生,走了一个循环,险到极点!要是气力稍为支持不住,时间拿捏得稍为不准,只怕就要给大石压成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肉饼!
    令狐雍走进洞来,擦燃火石,定睛一礁,发现满地斩断的藤蔓,吃了一惊,“这小子果然是曾经在这里躲藏过,只不知他出去了没有?”由于满地零枝断蔓覆盖了挖松的泥土,令狐雍无暇细察,尚未发现。
    他惊疑不定,只好先行出去,准备找到了龙成斌,问个清楚再说。
    龙成斌倒并非忘记要告诉令狐雍在这“武陵源”里洞中有洞,而是他根本就没想到有人可以搬动那块重逾万斤的封洞大石。
    陈石星松了口气,便即挥动宝剑,借助剑尖上的一点微弱光芒,在黑暗的地道中摸索前进,流水的声音在地底下传上来,声音沉闷,有点像是在一间小小的密不通风的屋子里打着闷鼓的声音一样。料想是那引入山洞的溪水,流入地下,和原有的地下的水汇合,形成一股潜瀑暗流,流向一处不知什么地方。
    陈石星心里想道:“这洞中有洞,卫士不知,龙成斌自必是知道的。他只怕已经作了布置,在出口的另一端等待我了,不过,在这地道里更是束手待毙,无论吉凶如何,也必须冒险闯一闯了。”
    走了一会,忽听得水声轰鸣,原来是山壁给地下的暗流冲开了一个裂口,在底下汇成了一个小小的水潭,看情形,这裂口大约还是不久之前才给冲破的。
    陈石星无心理会这个裂口,正想绕过水潭,继续前进。就在此际,忽地隐约听得似有人声。
    陈石星这一惊非同小可,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的竟似瑚妹在呼唤我呢?”怀疑是自己太过思念于她,以至产生的幻觉。
    他伏了下来,凝神静听,水声轰鸣,再也听不见人声了。他心里叹了口气:“焉能有这样的巧事,看来恐怕还是我的幻觉!”哪知正当他失望之际,尚未起立之时,忽又听得两声呼唤:“石星,石星!”这次他听得甚为清楚,确实是云瑚的声音!
    天下果然真的就有这样的巧事!
    云瑚在明珠阁中伏,跌下陷阱,陷阱是个水牢。
    她在半空中,一个“鹞子翻身”,青钢剑往下一伸,铮的一声,碰着一块石头。一个翻身,减缓了急坠之势,幸好没跌进水里。
    性命虽得暂时保全,但已是不见了陈石星了。
    仇未报成,反而失陷敌人手中。云瑚心中的悲愤可想而知。这一瞬间,她几乎想到自尽,幸亏她心里还挂念着一个陈石星,这才没有轻生。
    水牢里黑黝黝的,四周是坚硬的石壁,脚下是无底的深潭。要想逃出去,那是决不可能的了。
    忽地头顶透进一点光亮,原来是龙成斌揭开水牢上面的一块铁窗,伸进头来,把火把晃了一晃说道:“瑚妹,你没受伤吧?你要是受伤的话,我这里带有金创药可以给你!”云瑚冷不防把扣在手心的一颗小石子射上去,上面开的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洞口,她在水牢底下打上七八大的高,哪能打得着龙成斌?龙成斌一听暗器破空之名人轶事声,立即“乌龟缩颈”,叮的一声,石子碰着铁窗,跌下去了。
    龙成斌“哎哟”一声,跟着笑道:“瑚妹,你怎的这样狠心,幸亏我没给你打着。”
    云瑚气得咬牙切齿,喝道:“龙成斌,有胆的你就杀了我吧,否则我决不会放过你的。”
    龙成斌笑道:“我怎么舍得杀你,难道你还不知道我多么喜欢你么?你现在身陷水牢,也难怪你生气。不过,我可是为了你好呀!你想一想吧,陈石星那小子有什么好,你宁愿跟他也不跟我?我为了免使你受他牵累,逼于无奈,只好委屈你,把你和他隔开。”
    “你说的是真心话?”云瑚把声调变得稍为柔和,说道。
    “当然是真的,若有虚言,天诛地灭!”
    “好,那你下来和我说,我要和你当面说个明白。”
    “你当真不依从我了?”
    “说明白了,我再考虑。哼,你现在把我当作囚犯,叫我如何能相信你的诚意?”
    龙成斌忽地笑了起来,说道。”你别把我当作小孩子了,我不会上你的当的。我当然希望你回心转意,但我知道你现在还没想通,待你多想几天,到了我相信你是真正回心转意之时,我再来放你吧。”
    云瑚本想骗他下来与他同归于尽的,此计不成,心头绝望,几乎就想自尽。幸亏她想到了陈石星,才没行此拙计。
    身处绝境,云瑚情不自禁的反复呼唤着陈石星的名字。
    忽听得有个人低声说道:“瑚妹,别怕,我来了!”
    云瑚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失声叫道:“我不是在做梦吧?陈大哥,当真的是你?”
    陈石星道:“小声一些,当然是我!”
    云瑚惊喜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集,“果然不是做梦,陈大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又是怎么能够来到此间的?”
    “说来话长,你先背转身子。”
    “为什么?”
    “我是光着身子游进来的,我得先穿上衣服。”
    云瑚面上一红,背转了身,过了一会,陈石星轻轻抚摸她的秀发,说道:“你可以转过身。”
    这刹那间,两人情不自禁的拥在一起,过了许久许久,激动的心情稍稍平静下来,方始分开。
    “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陈石星道:“段大哥和韩姑娘我都已见着了!”
    云瑚又喜又惊:“他们也来了。”
    陈石星道。”是呀,日间在八达岭上咱们听见的萧声果然是韩姑娘吹的呢!”当下把刚才在“武源陵”里怎样和段韩二人相遇的经过告诉云瑚。
    云瑚说道:“这可未必是好消息呢。”
    陈石星道:“他们扮作龙家的卫士,令狐雍和一班鹰爪都没看出破绽。”
    云瑚道:“他们扮的卫士是真有其人的,此事只可遮瞒一时,只悄终于会给揭发的。”
    陈石星道:“不错,咱们可得早点想法出去。要是咱们未曾脱险,只怕他们也是不肯走的!”
    但怎样才能出去呢?
    云瑚说道:“陈大哥,我得见你最后一面,已是心满意足了。你不必顾我,自己走吧。”
    陈石星道:“你忘记了咱们说的话吗?生则同生,死则同死。”
    “不,你别忘记了外面还有段大哥和韩姐姐需要你的帮助呢!何况你出去之后,也还可以设法帮我脱险啊。总胜于大家坐以待毙。”
    陈石星苦笑道:“你别劝我,即使我想出去,也是不能够的。”
    云瑚道:“我不会游泳,但你会游。你既然可以进来,为什么不可以出去?”
    陈石星道:“那条地道本来不是通向这里的,只是被地下的急流冲开了一道缺口而已。我游出去的话,也还是困在地道之中。另一面的出口,不知在哪里?而且料想也早设有理伏了。与其冒这个险,不如留在这里,至少咱们还可多聚一会。”
    云瑚忽地想起,“龙成斌这个小子曾在上面打开天窗,我不会壁虎游墙的功夫,你试爬上去看看,你带有火石吗?”陈石星道。”有。”
    云瑚折断一根石壁伸进来的树枝,擦火石点燃了它,虽然不够明亮,也胜于在黑暗中摸索了。
    陈石星姑且一试,好不容易爬到上面,看清楚了,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
    云瑚焦急的等他下来,问道:“怎么样?”
    陈石星道:“根本找不到洞口,只摸到一块铁板,那铁板很厚,用宝剑也不能刺穿的。”
    云瑚大为失望,低首沉思。陈石星道:“咱们在这里相偎相依,暂时是没有人来打扰咱们的,说实在话,我有生以来,从来如此刻的感到幸福。瑚妹,你不高兴吗?”
    云瑚说道:“和你在一起,我还会不高兴吗?只可惜咱们不能永远这样长相厮守,你还是出去的好。啊,我想到了啦!”
    “想到了什么?”
    “你会潜水,为什么不探一探这水潭底下,也许还有别的出口吧?”
    陈石星道:“也好,再试一试。”吹灭火把,叫云瑚背转身子,他脱了衣服,只带着那把张丹枫给的白虹宝剑,跃入水中。
    过了大约一枝香的时刻,陈石星方始回来。
    陈石星道:“对不住,我去了这许久才回来,你一定等得不耐烦了。”
    云瑚点燃火把,让他重新换上衣裳,一面问道:“怎么样?”
    陈石星道:“这水潭上面平静,想不到下面却是暗流湍急,地下水道也很狭窄,还要钻过几个洞穴的。好在我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边长大的孩子,否则还真不容易回来呢。“
    云瑚道:“找到出口没有?”
    “找到了,只可惜还是难以出去。”
    “为什么?”
    “出口是有铁栏拦住的,每枝铁栏粗如儿臂,大约要斩断三枝铁棍,方能容得一个人通过。我试用白虹宝剑斩它,还未弄断,估计是可以斩断的,但恐斩断一技铁枝也要小半枝香的时刻,斩断三枝铁枝,那就差不多要花半个时辰了。这么长的时间,一定会给人发现的。”
    “可惜我不会潜水,否则咱们双剑合壁一定容易得多。”
    陈石星听了这话,默默不语,低下头来,似乎在想什么。忽道:“瑚妹,你闭了呼吸,能够支持多久?”云瑚道:“我没练过闭气的功夫,大概也不过比常人能够支持稍久罢了。”
    陈石星道:“你不会,我教你,张大侠传给我的内功基础,很快就能学会的。”
    “但我还是不会潜水。”
    “我在水底托住你,你就能够跟我一同潜出去了。到了水面较宽,水流较缓的地方,你还可以露出头来透气。”
    云瑚想了一会,还是摇了摇头。
    陈石星道:“你为什么不跟我出去。”
    云瑚面上一红,“我不可能像你一样,脱掉衣眼游出去啊!”
    陈石星不觉失笑,“我脱光衣服,不过是便于游水而已,不脱也可以的。”
    “就咱们穿着一身湿溅的衣裳,一出去不是立即就会给人发觉?”
    “这更是小事情了,出去再说!”
    解除了心头的顾虑,云瑚说道:“好,那你把闭气的功夫教我!”她得自正宗的内功心法,本来就与张丹枫的内功心法颇有相通的地方,果然用不了多久,便即学会。
    陈石星精通水性,带着一个,虽然仍是费了很大的气力,毕竟还是给他们从地下的水道钻出去,到了那出口之处,双剑合壁,果然很快就斩断了几枝铁枝。
    陈石星把云瑚抱上了陆地。云瑚定睛一看,说道:“这是园子的西北角,和内园距离最远。龙家平时是用来招待贵客住的。”
    园子这样大,到处都有巡逻的卫士,他们又是穿着湿溅的衣裳,要找得见段剑平和韩芷,虽然不至是如大海捞针,可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正当他们踌躇之际,又有巡逻的卫士走来了。
    两个巡逻的卫士边走边谈,意态却甚是悠闲。
    “外面的情形怎样?那两个冒牌的卫士抓着没有?”
    “不知道。不过我调来这里的时候,还没听说找到。”
    “在这里守卫,好像是在另一个天地之中,外面闹得天翻地覆,咱们这里却是冷清清的,实在不是滋味。”
    “你真是人心不足,能够调来这里,这是谁都羡幕的好差事呢。咱们的差事只是看守水牢的出口,什么风险也没有的,在外面有热闹可看,可得随时准备碰上刺客。运气不好,说不定还会糊里糊涂的就送了性命呢。”
    原来那卫士说道:“你这话是说得不错!这里该是最没危险的地方了。不过,丝毫得不到外面的消息,却是着实有点气闷。”话犹未了,突然给人点了穴道,不仅气闷,而且不省人事了。
    陈石星以迅不及掩耳的手法,从假山石后一跃而前,点了他们的穴道。笑道:“瑚妹,咱们有了可替换的农裳了。”
    云瑚闭上眼睛,转过了身,说道:“快的料理这两个家伙,别让人发现。”
    陈石星本想把他们沉下水底,但于心不忍,终于还是把他们掩藏在潭边的草丛中。
    云瑚换了衣服,走出山洞,笑道:“幸好这家伙身材瘦小,衣裳虽然不大合身,也只是稍长一惊。就是有一些臭男人的气味,令人感到不大舒服。”
    陈石星忽地起了个念头,说道:“按理咱们本该马上去找段大哥和韩姑娘,不过,不过——”
    “不过什么?”
    “园子这么大,一时间恐怕也难以找着他们了。但目前咱们却有个好机会——”
    云瑚翟然一省,“啊,你的意思是先干另一桩事情,迟一步再找段大哥和韩姐姐。”
    “不错,宾馆就在附近。咱们先去找那瓦刺使者,迫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出和龙文光秘密签订的和约草案。还可以把他拿作人质,那么段大哥和韩姑娘也不愁不能脱险了。”
    就在此时,忽地隐隐听得东南角传来的喧闹声,好像是有人在那边厮杀。距离那么远,要不是他们有伏地听声的本领,是听不见的。如今听得见,可知那边厮杀得是甚为激烈了。
    云瑚忐忑不安,说道:“不知是不是段大哥和韩姐姐遭受围攻。”无须她说下去,陈石星亦已知道她想说的是什么了。是应该先去替段韩二人解围呢,还是仍然按照已走计划,先行潜入“宾馆”,去绑架那个瓦刺便者呢?
    云瑚猜得不错,他们果然是给人发现,遭受围攻了。他们尚未知道冒牌卫士的身份已被龙成斌识破,此时正在想法打探云瑚的消息。
    人多的地方他们不敢停留,好不容易在园子的一个角落,才碰到一个单独巡逻的卫士。
    段剑平问道:“听说有一个女刺客被捉住了,是吗?”
    “不错,这女刺客还不是普通人呢!”
    “是什么人?”
    忽听得一个人冷冷地说道:“你要知道,应该问我才对!”
    来的这个人正是龙成斌。跟着他一起来,还有他们冒充的那两个真卫士。
    韩芷见过龙成斌,叫道:“段大哥,快,快抓住他!他是龙老贼的侄儿!”
    她话犹未了,段剑平早已唰的一剑向龙成斌径刺过去。
    两个卫士齐声喝道。”好呀,你竟敢冒充老子,我要你的命!”便气呼呼地扑上前来,韩芷一抖软鞭,把他们圈住。让段剑平去追捕龙成斌。
    龙成斌曾学过几招张丹枫的剑法,段剑平那一招“白虹贯日”,要想刺他胸前的“志堂穴”,竟是未能成功。
    不过,他的本领毕竟还和段剑平相差颇远,抵挡得住两招,第三招段剑平使了一个“绞”字诀,一招“三转法名人轶事轮”,登时把龙成斌的长剑绞脱了手。
    段剑平追上前去,乱草丛中伏兵齐起,是呼延四兄弟。
    幸亏段剑平身手不凡,给四兄弟突然跃起袭击,立即一个“倒踏七星朱”,硬生生的把前冲之势煞住,这才没有受伤。
    呼延龙冷笑道:“原来是段家小王名人轶事爷,嘿嘿,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了,上次我们请不动你的大驾,这次难得你不请自来。”口中说话,手底丝毫不缓,长剑一挥,已是抢先占了有利位置,开始发动阵势。
    龙成斌哈哈笑道:“不错,难得有请也请不动的客人亲自送上门来,你们可得替我留住客人,好好招呼!”
    呼延龙道:“公子放心,这次包管他是插翅难飞了!”说时迟,那时快,四兄弟布成的剑阵已是合围。段剑平虽没受伤,也是不能突围了。
    段剑平叹口气道:“芷妹,你这是何苦?”韩芷微笑道。”段大哥,你忘了咱们的誓约吗?咱们是发过了誓,生则同生,死则同死的啊!”
    忽见一名卫士匆匆跑来,这名卫士是在通向“武源陵”的那条地道的出口处把守的。
    龙成斌吃了一惊,问道:“令狐雍为何不来?”
    那卫士跑得上气不接下气,顾不及答复他的这一问题,便先叫道:“公子,不好了!”
    龙成斌喝道:“什么不好了?”
    “地底有水流出,我们合力移开封洞石头,里面全是水。”
    “陈石星这小子呢?”
    “有两个懂得水性的人游进去看,没有这个小子,却发现、发现……”
    “发现什么?快说!”
    “水牢裂开一个洞,关在水牢里的女刺客……”
    “怎么样?”
    “那女刺客不、不见了!”
    龙成斌大惊道:“水牢出口处找过了没有?”
    “已经有人去找了。但我赶来禀报公子,却不知他们是否找到刺客?”
    段剑平和韩芷听到这个消息,不由得都是又喜又惊。高手搏斗,哪容稍有分心,只听得“嗤”的一声,韩芷的外衣被两柄利剑同时刺到,当胸扫来。要不是她身法轻灵,闪避得快,险些就是开膛破腹之灾。她穿的是卫士军装,一给挑开,登时露出贴身的衣服。呼延豹哈哈笑道:“果然是那小妖女!嘿嘿,小妖女,我劝你还是早点投降的好,否则恐怕你更要出乖露丑了。”
    龙成斌一看这形势,料想呼延兄弟可以稳操胜券,放下了心,叫道。”弓箭手布防,别让刺客逃跑。活的拿不了,死的也要。”下了这道命令,料想万无一失,便即离开。要知在他的心目之中,陈石星和云瑚二人的分量,自是要比段韩二人重要得多。数十名弓箭手,有的爬上树顶,有的登上假山,箭锻的寒芒,在黑夜里好似繁星点点。封锁了段韩二人可能逃跑的去路。
    段剑平道:“芷妹,沉着点儿。陈大哥和云姑娘已经脱险,咱们是不必挂虑了”。”韩芷去了顾虑,精神一振,果然沉着下来和段剑平并肩作战,虽然不能闯出剑阵,却已令得剑阵不能再向中间挤进。不过他们去了顾虑。呼延四兄弟亦是去了顾忌,他们不必生擒韩芷,放手攻逼。时间稍长,韩芷的气力更加不济。
    正在危急的时候,忽见卫士们乱哄哄的奔跑叫嚷:“有强盗打进来了!”霎时间喊杀之名人轶事声从四面八方传来,看来打进来的“强盗”似乎为数不少。
    石广元喝道:“别慌乱!这里的人调一半出去。弓箭手仍在原地布防!”他是听到龙成斌在这里碰上刺客之后,刚刚赶来,替代沙通海指挥的。
    蓦地里“呜”的一声,一道蓝色的火焰掠过长空。只见一个老头,跟着他的是一双青年男女,再后面一点是个跛了一足,拿着一根碗口大的禅杖当作拐杖的和尚,这四个人已是采到这边来了。那道蓝色的火焰,是老头手中射出的一枝蛇焰箭。
    卫士当中本来就有好些人拿着火把的,加上这杖蛇焰箭的光亮,段剑平抽目一观,已是看见百步开外正在赶来厮杀的这些人了。
    他认得那跛了一足的和尚正是“八仙”之中排行第四的戒嗔大师;那双青年男女,也是“八仙”中排行第七、第八的葛南威和杜素素。只有那个老头他不认识。
    那个老头见呼延四兄弟围攻两个卫士,怔了一怔,叫道:“哪位是韩姑娘?”
    韩芷翟然一省,叫道:“是池伯伯吗?我是韩湛的女儿。”
    这老头儿正是池梁,一听得这个假扮卫士的人,果然是他所要寻找的好友女儿,立即发狂一样冲来,叫道:“韩姑娘,别慌,我来救你!哼,谁敢动她一根头发,我就要他的命。”
    石广元冷笑道:“我先要你这老贼的命!”把手一挥,乱箭如蝗,都向池梁这边射去。
    池粱脱下身穿长衫,竟把长衫当作一面盾牌,舞得呼呼风响。乱箭射着他的这件布衫,当真是像碰着盾牌似的,纷纷落下。葛南威手挥玉萧,杜素素舞起长剑,在池粱掩护之下,拨打乱箭,也是加快脚步冲来!
    转眼之间,已是冲到那座假山前面,箭矢更加密了。池梁忽地喝道:“来而不往非礼也,让你们也见识见识我的暗器功夫。”随手抓一块石头,放在左手掌心,用力一弹,打出来时,已变成无数碎石,右手仍然挥舞那件布质的长衫,当作盾牌。
    他用的是“刘海撒金钱”的暗器手法,一把碎石子撤出,只听得哎哟、哎哟之名人轶事声不绝于耳,站在假山上面的弓箭手,竟有十几个同时受碎石之伤。
    戒嗔和尚不良于行,本是稍稍落后的,此时箭雨较疏,他忽地身形斜窜,绕过假山正面的几块形如屏风的巨石,禅杖着地,“嗖”的一声,便是跃前丈许,几个起落,本是落后的地,反而跑在池粱等人前面了。葛南威吃了一惊,叫道:“四哥,不可躁进!”
    戒嗔和尚急于去助段剑平,哪肯听他的话,禅杖点地声不绝于耳,等于持竿跳远一样,比轻功超卓的人跑得还快。不消片刻,已是给他冲上了假山。
    弓箭射远不射近,戒嗔和尚一冲上假山,弓箭手已是无所施其技,只能和他肉搏。
    戒嗔和尚道:“直娘贼,给我滚下去!”禅杖霍霍使开,势如疯虎,指东打西,指南打北,真个是挡者披糜。莫说是人,石头给他禅杖扫着也都粉碎,眨眼间六七个箭手给他打得落花流水,手断足折。但王山上剩下来还没受伤的弓箭手发一声喊,吓得抛弓弃箭,四下奔逃,有的钻入山洞,有的当真如奉他的命令,和衣滚下山去。
    戒嗔和尚哈哈大笑,“不怕死的就来拦我!”正要冲下假山。忽地“嗖”的一箭射来,正中他的左肩。池梁说道:“南威,你照料戒嗔大师!”脚步不停,冲过箭阵,再闯剑阵。
    葛南威见戒嗔中箭,大吃一惊,说道:“四哥,你歇一歇,我给你敷上金创药。”
    戒嗔和尚双目一瞪,“这个时候,你还叫我歇息?这个箭伤,算得什么?”竟然自己把那枝箭拨出来了。
    他连金创药也不敷,一声虎吼,禅杖撑地,径自前奔。葛南威追他不上。
    好在冲过那座假山之后,已是变成双方混战之局,弓箭手恐误伤自己人,不敢乱放箭了。
    韩芷气衰力竭,已是到了难以支持的田地,猛听得一声大喝,池梁已是冲进剑阵。
    呼延虎首当其冲,给他劈面一拳,打得面门好像开了颜料铺,满是血污。呼延蛟在四兄弟中本领最弱,被他那一声惨叫震得心头如中铁拳。他的长剑尚未刺到池梁的身上,就给池梁夺去,反手一掷,将背后的一名卫士钉在地上。旁边的卫士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再追?
    众卫士震惊于他这雷霆一击之威,殊不知他这一击乃是拿自己的性命作赌注,好在出拳比呼延虎的出剑稍快分毫,否则哪怕他纵然能打伤呼延虎,身上也得添个透明窟窿。
    呼延兄弟的剑阵在江湖上久负盛名,他一击成功,倒是颇出意料之外,正想去拉韩芷,只觉劲风飒然,呼延豹的剑又再刺到,受了伤的呼延虎一声大吼,从他背后也是又再扑来。这一次他们二人一进退的方位悉依阵法,配合得恰到好处,剑势也比呼延虎和呼延蛟的配合凌厉得多,闪电般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换数招,池梁竟未能摆脱他们的缠斗去救段剑平。
    猛听一声大喝,好似晴天霹雳,平地焦雷,戒嗔和尚禅杖撵地,身形飞起三丈多,当真是有如飞将军从天而降!
    高手搏斗,眼观四方,耳听八方。呼延龙并不是不知道戒嗔和尚正在赶来,而想不到他这样快便会来到。当他施展最后的一招杀手之时,戒嗔和尚还在二十步之外,呼延龙满以为可以杀了段剑平,迎战戒嗔还来得及。哪知戒嗔一跃即至。
    呼延龙给这来势吓得慌了,逼得放松段剑平,抽剑抵抗戒嗔和尚凌空击下的杖。
    只听得“当”的一声,火花飞溅,金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鸣,震得百步之内所有卫士的耳鼓都嗡嗡作响。
    一声巨响过后,但见人影飞腾。这次“飞”起来的却是四兄弟中的老大呼延龙了!
    原来两人功力本是在伯仲之间,难分高下,但戒嗔凌空下击,加上一股冲劲,却是猛烈得多。
    但戒嗔和尚亦已仆倒地上,爬不起来。他是带着箭伤,奋力作最后一击的,伤上加伤,伤得比他的对手更重。
    四兄弟伤了三人,剑阵立破。葛南威和段剑平连忙把戒嗔和尚扶起来,只见戒嗔和尚面如金纸,鲜血兀是不停的从嘴角流出。
    段剑平心痛如绞,虎目蕴泪,抱着戒嗔,不知说些什么话好。
    戒嗔和尚却是脸上露出笑容,说道:“段公子,我的这条性命是你拾回来的,如今能够用来报答你的大恩,纵然死了,也是值得。你不必为我难过。”回头又对葛南威道:“看来我是不成了,你们不必为我多费精神啦!我唯一的遗憾,只是未能亲手替叶二哥报仇,这事只好偏劳你们啦!”声音越说越微弱,忽地眼睛一闭,身子软绵绵的倒在段剑平怀里。
    葛南威叫道:“不,四哥,你不能死!”摸一摸他心口,还有一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暖,当下赶忙给他敷上金创药,说道:“须得找个地方替他救治才行!”杜素素眼角沁出泪珠,黯然说道:“满园子都是刀光剑影,哪里找得到这样一个安静地方?”段剑平忽地想起,低声说道:“我知道有一个地方,暂时可充疗伤之用,但必须先闯出重围再说。”原来他想起的乃是陈石星曾经在那里躲藏过的“武陵源”。兵法有云:“虚者实之,实者虑之。”陈石星已经从武陵源里逃走出来,卫士们也搜索过那里了,料想不会再到那里搜查。
    一行五众,拼死力战,如猛虎下山,挡者披糜。转眼杀开一条血路,冲过那座假山。
    石广元喝道:“不要慌乱,乱箭射贼!”在他指挥之下,残余的弓箭手重新聚合,卫士们也开始稳守了阵脚。
    池粱一声大喝,飞石向石广元打去。石广元厚背钢刀一立,当的一声,给这枚石子打个正着,虎口隐隐作痛,钢刀几乎拿捏不牢,石广元大吃一惊,连忙吹熄身旁卫士手中的火把,往暗处躲藏。
    此时各方的卫士还在陆续跑来,四面都有火把的光亮。在这样情形之下,纵然能够冲出重围,只怕也是难以躲过追迹卫士的眼睛,如何能够安然钻进“武陵源”去?段剑平不由得暗暗叫苦了。
    池粱好似知道他的心思,说道:“别慌,我有办法。”当下哈哈一笑,“鹰爪孙,你怕见人,我倒可以替你代劳,熄灭火把!”
    大喝声中,池梁捏了一把碎石,用天女散的手法撒出去,十几枝火把应声而灭,葛南威学师叔榜样,也捏碎了石子来打火把。杜素素功力不错,段韩二人则是气力未曾恢复,只能拾起一些小石子打近处的火把。
    一阵石子乱飞之后,现场卫士手中的火把已是十九熄灭。剩下的几枝火把,只照得见四面乱窜的憧憧黑影了。弓箭手恐怕误伤自己人,哪里还敢发射。天公也好像有意帮忙,变得陰陰沉沉,本来就是黯淡的月光也给乌云遮掩了。
    韩芷熟记地形,带领他们回到“武陵源”附近。黑暗中凝神细察,入口并没卫士巡逻,但周围较远之处,还是影影绰绰的好像有十来个人模样。
    池梁说道:“你们且慢进去,待我引开周围的卫士。”他故意现出身形,向相反的方向迎上几个正在装模作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乱搜索的卫士。余下的卫士吓得一面跑一面大叫求援。葛南威料想不会再有卫士注意他们,说道:“段公子,把四哥给我。你已经救过我的四哥一次,这次应该由我照料他,不能再连累你。”
    段剑平道:“戒嗔大师为我受伤,我不陪伴着他,焉得心安?葛兄,别和我争了。”外面池梁高呼酣斗,似乎是碰上了劲敌。段剑平道:“芷妹,此际正是需要人手。有我一个人照料戒嗔大师已经够了。你要是找到了陈大哥再回来吧!”
    韩芷见他以大义相责,无可奈何,只好说道:“平哥,你小心了!”目送段剑平抱着戒嗔和尚钻入“武陵源”,并无意外发生,这才梢稍放心,和葛南威、杜素素一起离开。
    葛南威道:“你们说的那位陈大哥是——”
    韩芷说道:“就是你的那位会弹琴的朋友陈石垦。”
    葛南威又惊又喜,说道:“啊,他也来了。”
    韩芷说道;“不但他来,云大侠的女儿也和他一起来了。那位云姑娘一度遭擒,听说刚刚逃出牢房,但却还未知脱险没有?”
    葛南威道:“既然如此,咱们可得赶快去找他们。”
    就在他们说这几句话的当儿,只听得高呼酣斗之名人轶事声,震耳如雷。远处火把婉蜒,正有许多卫士朝着他们这个方向跑来。
    杜素素道:“不好,师叔好像是碰上劲敌,咱们先得帮他杀出重围。”
    池梁果然是碰上了劲敌。
    他正在引开武陵源附近的卫士,忽听得一个人喝道:“你们退下,让我拿他!”声到人到,掌挟劲风,向他当头劈下!
    双掌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蓬的一声,池粱身形一晃,那人倒退了两步。
    那人喝道:“你敢情是大摔碑手池粱?”
    池梁喝道:“你既然知道我是何人,还不让路,当真要逼我和你拼命么?”
    那人哈哈一笑,说道:“你的大摔碑手是很不弱,但也未必就能胜得了我!嘿嘿,今晚你纵然拼命,恐怕也是插翼难飞的了。”
    两人口中说话,手底毫不放松,那人脚踏五行八卦方位,带守带攻,转眼和池梁斗了十数招,竟是打得难分难解,谁也没占到对方便宜。
    这人正是龙府的第一高手令狐雍。他的功力本来是略逊池粱的,但因池梁勇闯剑阵,业已恶斗一场,此消彼长,此时倒是池梁稍稍吃亏了。
    韩芷气力已经恢复几分,软鞭展开,专打敌方双足,逼退近身卫士。
    令狐雍喝道:“好呀,原来又是你这小妖女!”忽地跃出,骈指一伸,赛如利箭,“喀嚓”一声,竞把韩芷的软鞭剪断一截。
    他快,池梁可也不慢。喝道:“谁敢动她!”反手一掌,令狐雍跟着要打向韩芷的第二招,已是被逼得不能不用来对付他了。韩芷软鞭收回,倏的又似灵蛇伸出,缠他的双足,令狐雍虽然占了一点便宜,毕竟还是未能夺取她的软鞭,只好又再跃出圈子。
    但合围之势已成,池梁等人虽然奋力勇战,急切之间,也还是未能突破重围。
    忽听得呜呜声响,天空突然飞起几道蓝色的火焰,圈中卫士奔走呼叫:“快,快来这边堵截敌人!”东南西北都有这样的呼声。原来是丐帮的第一批弟子已经来了。来的人虽然还不很多,但黑夜之中,卫士却是不知虚实,但见四面都有敌人出现,哪得不慌张。
    混战中,忽有一个人窜到葛南威身边,葛南威已杀得头昏眼花,无暇细察,玉萧便即伸出点向那人穴道,那人一闪闪开,说道:“葛兄,是我!”葛南威这才看得清楚,来的是龙门剑客楚青云。葛南威连忙问道:“你有见到我的五哥和六哥么?”“八仙”中排行第五、第六的是陶一樵和董千峰,本是和池梁,葛南威等人一起从楚家来的。
    楚青云道:“我正要告诉你,他们已经进入了瓦刺使者所住的宾馆,恐怕难免有一场厮杀,你们快点去帮他们的忙吧。”
    此时已有十数名丐帮弟子杀了到来,和池粱会合。虽然还比不上卫士人多,但在黑夜的混战中,已是并不怎么吃亏了。黄叶道人是死在瓦刺武士之手的,葛南威要替他的三彰报仇,于是说道:“好,那么请你去帮我的池师叔一臂之力,我这就和八妹赶去。”
    在葛南威之前,陈石星和云瑚早已进入宾馆了。云瑚熟悉地形,前头带路,正在蛇行免伏,借物障形之际,斜刺里忽地闪出一个瓦刺武士,沉声说道:“呼儿鲁特!”陈石星不懂这句瓦刺话是什么意思,迅即出手便刺他的穴道。
    原来这是两方约好的口令,龙府的卫士要进入宾馆,必须回答得出预先约好了的口令。这个瓦剩武士见他们身穿龙府卫士的服饰,是以用口令问他。
    陈石星剑尖一颤,已是刺着了这个武士的麻穴。但这个武士的武功也委实不弱,寻常人给一点中麻穴,登时就会不省人事的,他居然还能喊出半句话来:“不、不好……有、有冒充的……”
    云瑚连忙拉陈石星躲入花木丛中,已经给一个闻声而来的武士瞧见,“是什么人,躲躲藏藏?”这武士的汉语说得颇为流利,声音好也像是似曾相识。
    陈云二人不约而同的都是反手一剑,只听得那武士“噫”了一声,好像惊诧于他的剑法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当下立即改抓为弹,啪的一声,把云瑚的宝剑弹开。但弹向陈石星的一指,却几乎给削断了指头。在间不容发之际,缩回手掌。
    说时迟,那时快,那个武士已是拔出所佩的月牙弯刀,向他们疾劈过来,陈云二人亦已回转身子,看清楚了这个人了。
    原来这个武士不是别人,正是白天他们在长城游玩之时,曾经见过的那个小王名人轶事爷的随身护卫,这个武士,名叫濮陽昆吾,是瓦刺国名列前五名的“巴图鲁”。
    “巴图鲁”是一种封号,意思是:超卓的勇士。
    陈云双剑闪电般的左右刺来,濮陽昆吾举刀一挡,“当”的一声,火花飞溅,震得他的虎口隐隐酸麻。
    “振翼长空”之后,跟着来的两招是“星海浮搓”和‘十青天揽月”这三招己一气呵成,正是双剑合壁剑法攻势最为凌厉的三招,濮陽昆吾抵挡第二招,月牙弯刀缺了一口,挡到第三招,双刀竟已拿捏不牢,脱手坠地。他有生以来,从未有过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惨,大惊之下,连忙倒跃出丈许开外,心里一片茫然。
    三招击败强敌,两人迅速隐没花木丛中。待到濮陽昆吾惊定之时,已是不见他们的影子。
    云瑚说道:“经过这么一闹,恐怕更不易下手了。不过,当然还是要试一试的。我知道一条秘路,你随我来。”
    陈石星跟她在花木丛中转了几个弯,再穿过两个山洞,进入一个花棚。就在此时,忽听得有人喝道:“大胆贼人,往哪里跑?”
    云瑚只道给敌人发现,但听脚步声却不是朝着他们藏匿之处跑来。云瑚吃了一掠,悄声说道:“莫非是段大哥和韩姐姐到了这里?”
    他们躲在花棚的葡萄架下,探头外望,谜底很快就揭开了。被瓦刺武士追捕的是“八仙”中的陶一樵和董千峰。
    两名瓦刺武士用的兵器颇为特别,一个用的似剑非剑,似叉非叉,说它是剑,却有两处开了口的锋刃;说它是叉,却比普遍的叉短得多。另一个武士则是左手待刀,右手持拐。一般来说,应是拐长刀短,他却是长刀短拐。”
    那个使用怪剑的武土喝道:“你们都退下去,别让南蛮小看咱们瓦刺武士!”
    那个刀拐并用的武士跟着打个哈哈,说道:“你们想必是所谓中原‘八仙’中的一胖一瘦吧?嘿嘿,我们也曾会过‘八仙’中的一僧一道,当初他们也像你们一样,口出狂言。可惜结果却是一个直的进来,横的出去;另一个虽没死掉,却也变成跛子。”
    陶董二人一见这两个武士,登时怒火勃发,此时听了他们的说话,更是难以按捺,喝道:“好呀,原来你们就是杀害我们黄叶三哥的仇人!”
    当日黄叶戒嗔力战瓦刺许多武士,但最后致黄叶道人于死的,主要还是这两个人。戒嗔和尚则是被那个刀拐并用的武上以铁拐打跌的。戒嗔和尚在“八仙”聚会之时,早已和兄弟说了。
    戒嗔和尚在事后亦已打听清楚,用似剑非剑,似叉非叉的那个武士名叫贺兰健,他那兵器有个名堂,叫“丧门剑”。刀拐并用那个武士名叫萨天照。这两人和濮陽昆吾以及另外一名叫麻大哈的武士并称瓦刺四大巴图鲁。武功足可和中原的一流高手抗衡。贺兰健哈哈笑道:“我早知道你们要替黄叶道人报仇,那就来吧,咱们一个对一个,让你们死了,也可以死得甘心!”
    董千峰喝道:“好,我就和你放对!”三节棍一抖,立即向贺兰健打去。另一边,陶一樵和萨天照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上了手。
    董千峰用的三节棍另有一功,可以锁拿刀剑。是以他找上用“丧门剑”的贺兰健,希望可以占得兵器上的便宜。
    哪知贺兰健的“丧门剑”不是普通的刀剑可比,剑法也和一般剑法大大不同。刀棍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响起一片金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鸣之名人轶事声,转眼过了二三十招。
    剧斗中贺兰健欺身进击,剑上双锋一刺一戳,既刺要害,又点穴道,一柄剑竟然同时使出了剑和判官笔的招数。寻常的剑,只有一个剑尖,决不能施展如此怪招。云瑚看得手心里捏了一把冷汗,失声说道:“不好,董千峰只怕要糟!”
    话犹未了,只听得“当”的一声,两条人影倏的分开。董千峰斜窜三步,贺兰健则是倒跃丈许。看起来还是董千峰稍为占了一点上风,松了口气,悄悄说道:“要是他们当真遵守诺言,单打独斗,咱们倒是不必为董大侠担忧了。”
    另一边,陶一樵和萨天照也是一场硬碰硬的恶战。陶一樵的流星锤和萨天照的铁拐钢刀都是相当沉重的兵器,一碰上便是火花四溅。萨天照刀拐兼施,长刀劈斫遮拦,短拐挑刺击扫,来得有如狂风骤雨,着着都取攻势。陶一樵的流星锤盘旋飞舞,也是寸步不让。看来也是旗鼓相当,非到三百招开外,难以分出胜负。
    不过,贺萨二人虽然早已说明是单打独斗,瓦刺的武士来观战的却是愈来愈多。濮陽昆吾也来到了。
    濮陽昆吾看了一会,摇了摇头。陈石星凝神静听,听得他和身边的一个武士说道:“这两个人不是我刚才所见的奸细。这么多的人在这里看热闹干么,分一些人去搜查奸细!”
    陈石星道:“怎么办?”他的意思是问云瑚,在这样情形底下,好不好出去助陶董二人突围。
    云瑚想了一想,说道:“围魏救赵,擒贼擒王!”
    陈石星正在思索她这两句话的意思,有一个龙府的卫士跑来了。
    瓦刺守卫喝道:“呼儿鲁特!”那龙府卫士应道:“通斯拉罕。”守卫把手一摆,便即让他过去。原来这两句瓦刺话是“兄弟之邦,永修世好”的意思。这是双方预先约定的口令。龙府派人前来宾馆,必须学会这两句瓦刺话。
    那卫士道:“龙公子叫小的禀报大人,那两个奸细是一男一女,男的名叫陈石星,女的名叫云瑚,都是大人曾经见过的。”
    濮陽昆吾怔了一怔,说道:“我曾经见过的。”
    那卫士说道:“禀大人,那陈石星就是日间在八岭上的弹琴峡把一只鸟儿送给小王名人轶事爷的那个小子,云瑚是他的朋友,女扮男装,作书生打扮,如今则是冒充我们的卫士。”
    濮陽昆吾恍然大悟,“怪不得如此眼熟,惭愧,惭愧,我刚才倒是走了眼了。”
    此时陈石星已经想明白了云瑚刚才所说的那两句话的意思,情知若再迟疑不决,濮陽昆吾就要带人来搜他们。于是说道:“不错,围魏救赵,擒贼擒王。这是个好主意,瑚妹,你带路吧。”
    所谓“围魏救赵”,就是在另一处点起火头,以解陶董二人被困之危;“擒贼擒王”的“王”自是指瓦刺使者了。他们明知这个希望极属渺茫,也只好姑且一试,碰碰运气了。
    当下云瑚带领陈石星钻进一列长长的葡萄架后,原来外面看来是给藤蔓遮掩得密不通风的地方,却隐藏着一条秘道。
    走出这条秘道,他们已深入“宾馆”的内院。但这只占园中一角的宾馆,也有二三十间房屋。瓦刺使老是在哪间屋内呢?倘要一间间去搜,那是不可能的事。
    正当他们煞费思量之际,忽地一个瓦刺武士不知是在假山洞里还是在花木丛中突然闪了出来,沉声喝道:“呼儿鲁特!”
    云瑚心念一动,应声答道:“通斯拉罕。”留心一瞧,附近就只这个武士。
    那武士见他们口令答得对,便即笑嘻嘻的上来和他说话。
    正是:
    虎口拔牙豪侠气,龙潭夜访小王名人轶事爷。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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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回义结小王搜密件但凭双剑斗凶僧
    “你们是来求见我们的小王名人轶事爷的吧?”那瓦刺武士用生硬的汉语问道。
    云瑚喜出望外,心里想道:“他这样问,那小王名人轶事爷一定是住在这里了。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于是立即答道:“不错,我们正是龙公子差遣来此有事禀告小王名人轶事爷的。不知小王名人轶事爷睡了没有?”那瓦刺武士说道:“本来已经睡了的,外面一闹奸细,小王名人轶事爷哪里还睡得着?刚才他还出来要瞧热闹呢,是我苦劝他回屋子的。喏,你瞧,他正在房中走来走去。”
    陈云二人顺着他的手势看去,只见花木丛中隐现红楼一角,正对着他们这面的一个窗口,碧纱窗上现出一个人影,可不正是那个小王名人轶事爷是谁。
    那瓦刺武士道:“你们稍候一会,我给你们通报。”云瑚笑道:“不用劳烦你了,我们自己会进去。”倏的出指一点,登时点了那武士的穴道。
    陈石星道:“待会儿见到小王名人轶事爷,你可先别动手。”
    陈石星轻轻敲窗,那小王名人轶事爷喝道:“是谁?”陈石星道。”是我,送雪里红给你的那个人。”
    小王名人轶事爷认得他的声音,又惊又喜,打开名人轶事房门。见他穿着卫士的服饰,不觉怔了一怔。但随即自作聪明的想道:“是了,他得到我的保荐,龙文光没有文官的位置安插他,先让他当个卫士。”陈石星道:“我的朋友也来了,小王名人轶事爷愿见他么?”
    小王名人轶事爷道:“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请一并进来吧。”
    主客坐定,小王名人轶事爷甚为高兴,说道:“雷大哥真是信人,我以为你过几天才来的,想不到你今晚就来了。”陈石星道:“小王名人轶事爷,我要告诉你老实话,我并不是特地来探访你的!
    云瑚跟着冷冷说道:“我们这卫士是假冒的!”
    小王名人轶事爷这才大吃一惊,说道:“那,那你们是什么人?”陈石星道:“我们是龙文光所要捉拿的刺客!”小王名人轶事爷呆了半晌,说道:“你们和龙文光有仇?”陈石星道:“不错,他不仅是我们的仇人,而且是我们汉人的公敌!”
    “为什么?”
    “因为他做明朝的大官,却要卖国求荣。把我们中华的锦绣山河送给你们瓦刺!”
    小王名人轶事爷面色也都变了,说道:“雷大哥,我是把你当作朋友的,我只想问你,如今你是不是希望在我这里逃避龙府的缉拿?”
    陈石星道:“你又猜错了,我们并不是逃来你这里避难的。”说至此处,一掌劈下,“手刀”把桌子削去一角。小王名人轶事爷见他掌力如此惊人,吓得张大嘴巴,可又不敢叫嚷。
    云瑚道:“小王名人轶事爷,你也不用惊慌。我这位陈大哥还把你当作朋友。不过,你若是叫嚷的话,可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小王名人轶事爷定了定神,说道:“哦,陈大哥,你当真还是把我当作朋友?”
    陈石星道:“我若不是把你当作朋友,也无须花这许多工夫和你说话了。不过,如今咱们是否还能再做朋友,可就得全看你的啦!”
    小王名人轶事爷道:“你们要我怎样?”陈石星道:“小王名人轶事爷,我先问你,你们瓦刺兴兵来打我们中国,侵占我们的地方,杀害我们的百姓,这是对还是不对?”
    小王名人轶事爷道:“国家大事,我不懂得。不过,我当然希望是最好没有战争!”
    陈石星道:“这也要看是什么样战争。你们来打我们,我们就被迫非得应战不可!那时死的人不但有我们中国人,也有你们瓦刺人!大家都要受战争之害!”小王名人轶事爷想了想,只好说道:“你讲得不错。我也不愿见到我们瓦刺发动这样的一场战争。”
    陈石星道:“你能够明白这个道理就好。那我希望你做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龙文光和你的爹爹私下订了一份密约,这是要明朝向你们屈辱求和的所谓‘和约’。我们想要这份所谓和约草案。”
    云瑚接着说道:“老实话,你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我们对你们父子也有好处!”
    小王名人轶事爷苦笑道:“恕我鲁钝,我可不懂,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陈石星道:“实不相瞒,我们本是把你的爹爹当作敌人,要抓你的爹爹的。今晚进来的人,不仅是我们两个,还有许多英雄好汉,你别以为你们瓦刺武士一定可以抵挡得住,但只要你取得这份和约草案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我,我可以为你们父子求情,请那些英雄好汉不再难为你的爹爹。”
    小王名人轶事爷道:“可你叫我怎么开口?我爹一定不肯把那份草案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我的。”
    陈石星道:“明讨不行,你还可以去偷。我愿意把你当作朋友一样的相信你,在这里等候你。”
    小王名人轶事爷不过十六七岁年纪,有生以来,从未碰过这样为难的问题。令他感到为难的不是去偷这份密件,而是不知这样做对还是不对。不错,他觉得陈石星说的有理,但去偷密件,究竟是“背叛”父亲的行为。俄顷之间,要他判别大是大非,即行抉择,如何能够?
    正当地踌躇未决之际出听得有拍门之名人轶事声,那人咕咕噜噜的说了句瓦刺话。云瑚只听得懂“开门”二字。小王名人轶事爷的卧房是在楼上的,事先并没有听到走上楼梯的脚步声,那人便已到了门前径自名人轶事拍门,来的显然不是普通人物。
    小王名人轶事爷面色大变,在陈石星耳边悄悄说道:“活佛来了,你们快躲!”
    云瑚曾经听得金刀寨主谈过瓦刺方面的人物,知道有个弥罗法师是位武学宗师,被尊为“活佛”。料想来的这个“活佛”必是此人无疑。云瑚本想把小王名人轶事爷抓为人质对付他的,但因陈石星有言在先,她只好顺从陈石星的意思,静观其变,与他躲在屏风后面。
    小王名人轶事爷打开名人轶事房门,恭恭敬敬的请这“活佛”进来。说道。”国师深夜到来,不知有何见教?”果然是那被封为“国师”又被尊为“活佛”的弥罗法师。
    弥罗法师游目四顾,缓缓说道:“小王名人轶事爷,听说你今日在长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了两位新朋友,是吗?”
    小王名人轶事爷道:“是有这么一回事,有个汉人书生送给我一只很难得、很可爱的鸟儿。这书生有个朋友,我答应向龙文光保荐他们。国师怎的理起这件小事来了。”
    弥罗法师冷冷说道:“恐怕不是小事呢!据我所知,这两个人是要行刺你爹的剃客!你快说实话,他们是不是躲在你这里?”小王名人轶事爷道:“国师,你是哪里听来的消息?我可不信他们会行刺我的爹爹。”
    弥罗法师说道:“你年纪轻,别上了人家的当!你只说他们在不在这里,你不说,我可要搜了!”
    原来濮陽昆吾听得龙成斌派来的那个卫士报告,早已猜到陈石星和云瑚可能躲在小王名人轶事爷这里。
    濮陽昆吾是属僚身份,不便来搜查小王名人轶事爷,只有请身为国师的弥罗法师出马。
    弥罗法师鉴貌辨色,情知所料不差,于是说道:“小天爷,你一向聪明,今次怎的这样糊涂!你不帮忙捉拿刺客也还罢了,岂能反而包庇要来行刺你父亲的刺客?快快把他们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出来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出来我还可以为你遮瞒,说是在别处抓到的。否则让你爹爹知道,只怕你也难逃责罚了!”
    小王名人轶事爷心乱如麻,半晌说道:“国师,我也不知道他们是否刺客,不过,我却想求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要是你抓到那两个人,请你看在我的份上,别杀他们。”
    “好,只要他们肯乖乖的投降,我答应你饶他们一命。你叫他们出来吧!”
    小王名人轶事爷叫道:“陈大哥,你别怪我不能护你,国师本领高强,你若和他动手,只有白送性命。我劝你、劝你——”
    “投降”二字尚未出口,只听得“乓”的一声,屏风倒下,陈石星和云瑚已经走了出来。
    陈石星喝道:“中华好汉,头可断而膝不可屈。你躲过一边,我倒要见识见识你们国师的本领!”
    话犹未了,弥罗法师已是大踏步走上前来,哈哈一笑,说道:“我道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胆敢来作刺客,原来是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好,你们要见识佛爷本领,那就让你们见识吧!”一副倔傲的砷情,好像料准了一出手就可手到拿来,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内。陈石星喝道:“看剑!”与云瑚双剑齐出倏地合成一道圆弧。弥罗法师正在迈步向前,忽觉冷电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芒,耀眼生光。身形已是笼罩在他们双剑的剑圈之下。
    弥罗法师是个武学的大行家,他为保持自己的身份,本意是想后发制人,让对方一出手就找对方的破绽的,哪知对方双剑迅即合壁,他目光一瞥,已看出了竟无破绽可寻#褐罗法师不觉大吃一惊:“怪不得这两个小子如此猖狂,原来果然有几分本领!”不过,他究竟是当世的一位武学宗师,挥袖拂出,袖风激荡,剑影纵横,只听得“嗤”的一声,他的袖子虽然给削去一幅,但陈石垦和云瑚的剑尖却也给他拂得歪过一边,没能刺中他的身体。
    双剑合壁的威力竟然受挫于对方衣袖的轻轻一拂,这是他们从没碰过的事情,不由得也大吃一惊了。
    殊不知陈云二人固然吃惊,弥罗法师却比他们吃惊更甚。他自负天下无故,内功早已练到摘叶伤人,挥绸成棍的境界。哪知他使出了铁袖功,袖子还是给陈云二人双剑削掉。心头一凛,哪里还敢轻敌?
    正在打得难分难解之际,忽听得“当、当、当”一阵钟声。弥罗法师听见钟声,不觉面色一变。
    原来这钟声乃是敌人深入重地的警报,弥罗法师生怕他们的王名人轶事爷(即那瓦刺使者)遇险,权衡利害,自是回去保护王名人轶事爷要紧,听得钟声,如何还敢恋战?
    弥罗法师倏地转身,双臂一振,身上披的那件大红袈裟忽然飞起,就像一幅红云,向陈石星当头罩下。陈云二人双剑齐出,穿破裂裟。但云瑚仍是给袈裟罩住。好在袈裟上的那股力道已经消失了。云瑚迅即甩开罩在她头上的破裂裟,只是稍为感到胸口作闷而已。不过他们被这么阻一阻,弥罗法师已是下了楼房,跑到外面的院子了。
    陈石星和云瑚跟着跳下去,紧追不舍。就在此时,忽闻得有人叫道。”陈大哥,是你和云姑娘在这里吗?”声到人到,两条人影,掠过墙头,落在院子当中。
    陈石星又喜又惊,原来这两个突如其来的人,正是他的知已好友葛南威和杜素素。
    无暇叙话,急事先说。葛南威道:“遇到了那瓦刺使者没有?”
    陈石星道:“没有。在这里住的是他的儿子。”
    云瑚说道:“那秃驴已经跑了,没人再能阻拦我们,大哥,请你改变主意,还是让我进去把那小王名人轶事爷抓出来吧!”
    刚说到这里,只听得呜呜声响,空中飞起一道蓝色的火焰。跟着隐隐听得一声长啸,宛若龙吟。
    葛南威大喜道:“是渭水渔樵找到了那瓦刺使者了!”葛南威听得出他们的啸声。
    陈石星道:“既然找到了“正点儿”咱们可不必难为这小王名人轶事爷了。赶快去吧!”
    一行四个向那蛇焰箭飞起的地方跑去。葛南威无暇向陈石星细说详情,只能匆匆告诉他一件事情,“段剑平和戒嗔六哥躲在武陵源,戒嗔六哥受了重伤,待会儿,你要是腾得出身子,请去接应他们。不过,现在当然还是先去帮忙渭水渔樵两位大哥要紧!”
    他们还没赶到蛇焰箭飞起的地方,已是听得一片金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鸣之名人轶事声。
    陈石星霍然一省,连忙问道。”你们见到了陶董两位大哥没有?”
    葛南威吃了一惊道:“还没见着,他们怎么样了?”
    但用不着陈石星回答,他也知道了答案了。此时他们已经跑过陈云二人刚才躲藏之处,看得见那座假山下面的情景了。
    陶一樵和董千峰正在危险之中!
    原来陶董二人本是说好和贺兰健、萨天照单打独斗的。贺萨二人名列瓦刺四大高手,和他们刚好是棋逢敌手,杀得难解难分。但此时在旁观战的瓦刺武士,却因听到告急的钟声,不理会他们自己人许下的诺言了。
    在旁观战的瓦剁武士约有十多个人,包括名列瓦刺四大高手之首的濮陽昆吾在内。濮陽昆吾不愿失了身份,没有参加围攻。听得告急的钟声,带了一小半人先回去保护主公。但剩下来的还有七八个武士已成方阵,把陶一樵和董千峰围在当中。
    葛南威定晴一看,又惊又怒,叫道:“陈兄,请你先走一步,去帮渭水渔樵,我要替黄叶三哥报仇!”贺兰健腿天照在正面和陶董二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锋,葛南威一见他们所使的独门兵器,已是知道他们正是戒嗔和尚曾经向他描绘过的、那两个杀害黄叶道人的瓦刺武士了。
    葛南威如飞奔去,正好碰上了要回去保护主公的濮陽昆吾。濮陽昆吾喝道:“你是‘八仙’中会吹萧的那姓葛小子吧?好,让我送你去会你的义兄黄叶道人吧!”当的一声,萧剑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葛南威玉萧趁势斜飞,点濮陽昆吾的左肩井穴。可是他的玉萧还未触及濮陽昆吾的身子,紧接着只听得又是“嗤”的一声,濮陽昆吾的剑尖已先刺穿他的衣裳。葛南威心头一凛:“这人出剑好快!”虽然微有吃惊,招数丝毫不乱。玉萧迅即一抽,身形摇危就像喝醉了酒的人一样,玉萧挥舞,似是不成章法,但瞬息之间,已是遍袭濮陽昆吾七处大穴,濮陽昆吾也不由得心头一凛:“这小子的点穴手法忒也古怪,果然不愧‘八仙’中的人物!”但他的剑法之快,亦是毫不逊色,长剑横空一划,看似一招,内中已是激着七个变化,一招七式,刚好化解了葛南威的攻势。
    云瑚道:“怎么样?”陈石星当机立断,说道:“先救陶董二人!”
    濮陽昆吾曾经吃过他们双剑合壁的大亏,一见他们跑来,不敢恋战,虚晃一招,避开葛南威的玉萧,陡地向杜素素撞过去!杜素素的青钢剑遮拦不住,濮陽昆吾立即从缺口冲出,叫道:“对方来了强援,你们快下杀手,别让到口的馒头又给别人抢去!”其实用不着他提醒,贺兰健腿天照已经是在猛下杀手了!
    陶一樵身上已受了两处伤,蓦地一声大吼:“我和你们拼了!”流星锤向着萨天照砸将过去,萨天照举起铁拐一挡,给流星锤的链子缠上!“当”的一声响,流星锤正好击中了萨天照的头颅,萨天照左手的钢刀飞出,也正好插进了陶一樵的胸膛。一场激烈之极的搏斗,竟是同归于尽!
    董千峰心痛如绞,怒发如狂,三节棍舞得啪啪作响,一抖一伸,夹着了贺兰健的丧门剑。眼看也要像陶一樵那样,与强敌同归于尽。
    说时迟,那时快,葛南威和杜素素已是杀进了方阵。他们来迟了一步,但不幸中之万幸,虽然救不了陶一樵的性命,却刚好来得及助董千峰一臂之力。两名瓦刺武土,正在抡刀挺槍,在董千峰背后劈刺过来,忽觉劲风飒然,葛南威的玉萧已是抢先点到了那使刀的背心大穴,葛南威一声喝道:“给我倒下!”
    那名武土果然应声便倒!杜素素的剑也并不慢,一招“玉女投梭”,在那使槍武士的肩背划开一道长长的伤口。
    三节棍丧门剑同时坠地,董千峰喝道:“让你也尝尝我的铁拳滋味!”董千峰手起拳落,只一拳就把贺兰健的脑袋打得开了花。
    董千峰拾起九节棍,一手抱起陶一樵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蓦地狂笑三声,叫道:“黄叶哥,你在天之灵安息吧!我和五哥已经替你报了仇了!”他抱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染得满面血污,发狂似的打出去。
    云瑚前头带路,不过片刻,已是来到宾馆。
    只见在那栋楼房前面的一块草坪上,影影绰绰的也不知有多少人正在混战。
    楼上有人拿着火把,那个瓦刺使者竟在楼头观战。不过楼高数丈,他的身边又有护卫环护,自也不怕有甚疏失。陈石星等人来到之时,只听得他在楼头大声喝彩,哈哈笑道:“妙呀,让这些南蛮子见识咱们瓦刺国师的手段!炳哈,所谓名震中原的‘八仙’,他们的首脑人物,原来也不过如此。”旁边一个武士凑趣道:“中原八仙不过浪得虚名,怎比得上咱们瓦刺国师才是当真打遍天下无敌。”这人也是名列瓦刺四大高手之一的麻大哈。
    渭水渔樵正在和弥罗法师恶斗。“渔夫”林逸士用的兵器甚为特别,他右手拿的是枝鱼竿,左手拿的是张鱼网。“樵子”乐隐夫手里拿的则是一柄开山大斧。弥罗法师用的是一对轮子,一大一小,号称日月双轮。鱼竿碰上了弥罗法师的两个轮子,发出一串银铃似的声音,甚为悦耳。说也奇怪,那根好像是青竹的鱼竿,任凭轮子猛砸,竟是没有折断。
    那瓦刺使者笑声未了,乐隐夫陡地一声大喝,恍似晴天响起霹雳,开山大斧立即猛劈过去。轮斧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火花蓬飞,乐隐夫身形一晃,弥罗法师也不禁退了一步。
    就在此时,有两名瓦刺武土趁乐隐夫身形未稳,突从背后掩来,向他偷袭。乐隐夫好像全神防备对面的强敌,对背后的偷袭,丝毫未觉。
    忽听得一声尖叫,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渔夫”林逸士已经替“樵子”乐隐夫打发了这两个偷袭的武士。只见他头也不回,鱼竿反手一挑,就像背后长着眼睛一样,竿上的利钩,恰霉醋乓幻武士的琵琶骨,林逸土就像钩着一尾大鱼似的,将他钓了起来,振臂一挥,摔出数丈开外。接着一声大喝,旋风也似的转过身子,左手的鱼网一撒,另一名武土竟然被他网住了。
    说时迟,那时快,弥罗法师身形一飘一闪,已是闪开乐隐夫的斧头,日月双轮,竟然都朝着林逸士猛推过去。林逸士网着那个武士,本以为弥罗法师不敢伤害自己人的,哪知他竟然毫不顾忌,反而趁这时机猛攻。林逸士的鱼网本来也是一件厉害的武器的,但此时网住了一个体重一百多斤的武士,自是不能挥洒自如,原以为可以挟制敌人的反而变成了自己的累赘了。无可奈何,林逸士只好把网抖开,将那名武士抛了出去,这才能够抵挡得祝褐罗法师的日月双轮。弥罗法师喝道:“你们去对付那些化子,这两个人不用你们理会!”
    其实不用他这么吩咐,那些瓦刺武土见渭水渔樵如此厉害,又见他竟然连自己人的性命也是不顾,哪还有人愿意上前送性命?渭水渔樵再度联手,不过数招,便又抢了先手攻势。但弥罗法师的本领确也高强,尽避给渭水渔樵抢了七分攻势,他仍是可以抵挡得住,丝毫未露败势。此时第二批丐帮弟子,亦已赶到了。
    陈石星一看当前形势,心里想道:“渭水渔樵不愧是八仙之首,本领非我所及。但他们要想击败这弥罗法师,恐怕得在三百招开外。我必须替代他们,才能让他们腾出手去捉那瓦刺王名人轶事爷。”
    策略一定,陈石星便即现出身形,高声喝道:“大和尚,刚才胜负未分,你就跑了,有胆的,如今再来与我决个雌雄!”说话之间,身如箭发,几个起伏,话犹未了,便与云瑚闯进了斗场。
    弥罗法师喝道:“好呀,你们四人齐上,我又何惧?”双轮并举,一招“扫荡六名人轶事合”使将出去,浑身上下,包裹在一片银光之中。
    陈石星一招“大漠孤烟”,长剑径自刺入光圈;云瑚一招“长河落日”,青冥剑凌空刺下。拿捏时候,不差毫厘,和陈石星配合得天衣无缝。
    他们出剑奇快,渭水渔樵正想喝止他们,他们却已抢先替渭水渔樵接了一招了。
    只听得一片金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鸣之名人轶事声,震得众人耳鼓嗡嗡作响,银光流散,剑气纵横,三条人影,倏地分开。谁也没有占到便宜,一分再合。
    渭水渔樵以前没有见过陈石星的本领,当他和云瑚突然抢先接招之际,涓水渔樵都是不禁心头一凉,只道这两个年纪轻轻的“小镒印币欢ㄒ糟,不死只怕也得重伤。哪知结果大出他们意料之外,他们心念未已,陈云二人的双剑合壁已是逼退了弥罗法师!
    “当真是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后浪推前浪,世上新人换旧人。江湖上出了这么了得的少年英杰,我们也不知道!”渭水渔樵不由得喜出望外了。他们是武学的大行家,虽然只是看了一招,便知陈云二人的双剑合壁正好是日月双轮的克星,由他们来对付弥罗法师,更胜于自己亲自出手,于是放下了心,立即跳出圈子。楼头观战的瓦刺使者看得大吃一惊,说道:“哪里来的这两个小子,居然抵挡得住咱们天下无敌的国师!麻大哈,你下去助战吧!”
    哪知令他更吃惊的还在后头,只见林逸士一跃丈许,鱼钩的利钩勾着石墙,就像荡秋千似的,荡近墙边,双脚一撑,同时抽出鱼竿,身形拔起,又是依样画葫芦的用鱼竿勾着上方的石墙。那“樵子”乐隐夫的来势更是惊人,两柄开山大斧此起彼落的劈在坚固的石墙上,一劈就是一个窟窿。
    他抽出斧头,脚踏窟窿,双斧此起彼落,双脚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替踏着一个个劈开的窟窿,竟然在那滑不留手的石墙,就像上楼梯似的,健步如飞,“走”了上去!
    下面的瓦刺武上哗然惊呼,数十枝乱箭向他们射去。林逸土反手撤开鱼网,好似一面可以伸缩自如的盾牌,箭或被扫落,或被卷进网中。
    说时迟,那时快,眼看他们就要跃上楼头了。那瓦刺王吓得面无人色,哪里还敢观战?转身便走,躲入楼中。
    麻大哈喝道:“滚下去!”他提的是一把重达三十六斤的厚背斫山刀,觑准“樵子”乐隐夫的头部刚刚伸上来的时候,一刀就劈下去!
    好个乐隐夫,他脚踏最后劈开的一个窟窿,身子悬空,竟然就在这光洁非常的石墙上施展出铁板桥的功夫,腰向后弯,足尖牢牢勾住窟窿,整个人当真就像一块铁板似的悬空平躺。麻大哈那一刀几乎是贴着他的面门削过,却没斫着。
    乐隐夫一声大喝,身形倏地弹起,喝道:“叫你知道中原八仙是否浪得虚名!”这是麻大哈刚才讥讽他们的说话。喝声中开山大斧已是和麻大哈的厚背斫山刀碰个正着。
    双方使的都是重兵器,只听得震耳欲聋的金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鸣之名人轶事声,麻大哈的厚背斫山刀蜕手飞出。就在此时,“渔夫”林逸士亦已跃上楼头,鱼竿伸缩,伊似毒蛇吐信,闪电般的点了两名向他袭击的瓦刺武士的穴道,余势未衰,鱼竿一弯,竿上的利钩又在麻大哈的小腿划开了一道伤口。麻大哈被乐隐夫那股猛力一震,本已立足不稳,哪禁得起腿部又受了伤,登时和那两名被点了穴道的武士,就像断线风筝似的,一个跟着一个,跌下了百尺高楼!
    麻大哈也真不愧是名列“瓦刺四大高手”的人物,虽然是受了伤,在半空中一个“鹞子翻身”,居然平平稳稳的落到地上。另外两名武士,跌倒地上已是变作了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肉泥。
    渭水渔樵跃上楼头,只见瓦刺王名人轶事爷正在跑进他的卧房。乐隐夫喝道:“哪里跑!”一斧头劈翻一个武士,猛冲过去,便要捉拿那个瓦刺王名人轶事爷。
    面前忽见金光灿烂,有个番僧喝道:“休得逞凶!”这个番僧使用的兵器,是一柄黄金铸造的“伏魔杵”,比麻大哈的厚背斫山刀更重,只听得“当”的一声巨响,楼板都震动起来。乐隐夫的开山大斧斫着了黄金铸造的“伏魔杵”,斧头利口倒卷,那“伏魔杵”却没受损。不过气力却是乐隐夫大些,把那番僧撞得退了三步。番僧顽强得很,一退即上,依然缠斗不休。
    另一边,林逸士也碰上两个劲敌,一个是和尚,使碗山投粗大的禅杖,一个是书生打扮,使的是一把折铁扇。这两人的兵器一刚一柔,配合得恰到好处。尤其那书生的折铁扇,该拦拨打,居然能够使出借力打力的功夫,不亚中原的第一流内家高手。饶是林逸士是“八仙”之首,也不过和他们刚好打成平手。
    原来这三个人都是弥罗法师的得意弟子。那使黄金“伏魔杵”的和尚法号“大吉”使禅杖的积尚法号“大休”本领足以和“瓦刺四大高手”中坐第一把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椅的濮陽昆吾相当,那使折铁扇的书生则是瓦刺一位王公的儿子,名叫长孙兆,他喜爱汉学,平时也惯作汉人书生的打扮。
    此人曾经游学中原,武功方面,除了得弥罗法师传授之外,还曾得过一位汉族异人的指点,是以武功冠于同门,不在濮陽昆吾之下。
    乐隐夫眼看那瓦刺使者已经跑进卧房,情急之下,陡地一声大喝,竟然连人带斧,和身扑去,斧头架住“伏魔杵”,腾地飞起一脚,把大吉踢了一个筋斗,大吉的伤倒不重,但由于金杵沉重,他又不敢放开兵器,待到爬起来时,乐隐夫已是冲进那瓦刺使者的卧房了。
    大休大吉是同一时间入门,同一时间削发为僧的师兄弟,在同门中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最好。此时,他突然看见大吉给乐隐夫一脚踢翻,不由得大吃一惊、
    高手比拼,哪容得分了心神?林逸士一瞧出破绽,立即抓着这稍纵即逝的机会,鱼竿一挥,使了个四两拨千斤的“带”字诀。鱼竿轻轻一搭杖头,只听得‘呼”的一声,那根碗口般粗大的禅杖在他一拨一带之下,脱手飞出。轰隆巨响紧接着裂人心肺的惨呼,原来是那根重达四十八斤的禅杖撞着栏杆,把栏杆也撞断了。站着旁边的两名武土已受池鱼之殃,跌了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林逸士一招击退大休,立即转过身来,对付那本领最高的长孙兆。左手拿的鱼网倏的张开,向他当头罩下,长孙兆见过他这鱼网网人的功夫,识得厉害,孤掌难鸣,不敢接招。他的本领也好生了得,身形滑似游鱼,铁扇一拨,竟然在间不容发之际,网底逃出,而且还拨开了林逸士向他背心大穴戳来的鱼竿。
    乐隐夫冲进那间卧房,只见那瓦刺使者正在逃进一道暗门。原来房间里装有机关,触动机关,一面淄壁便即左右分开,现出门户。
    乐隐夫喝道:“哪里跑!”就在此时。只听得轧轧声响,那个瓦刺王名人轶事爷,已是踏进门内,一面铁闸正在放下来了!
    在这千钧一发之间,乐隐夫毫不理会房中还有保护那瓦刺王名人轶事爷的武士,一个“飞鸟投林”的身法,竟然平卧地上,要把自己的身躯投射进去!
    可惜已经迟了半步,他的上半身刚刚进去之时,那面铁闸落下来,距离他的头颅已是不到五寸。乐隐夫拼了性命,一声大吼,平卧地上,开山大斧向上用力一顶,那千斤闸竟然给他顶得向上缓缓升起!就在此时,他只觉一阵剧痛,右腿已是给一个武士戳了一槍,乐隐夫大叫道:“大哥,快……”忍着疼痛,仍然用力顶那铁闸。
    好在一个“来”字还未喊出,他的大哥——“八仙”之首的林逸士果然到了!
    那名武士手持七尺钢槍,第二槍正要对准乐隐夫的腹部戳下,陡然间只觉身子一轻,已是给林逸士网着。林逸土鱼竿一勾,点了另一名武士的穴道,鱼网一撒,掷出网中人,把第三名武士也撞倒了。
    林逸土赶忙伏下身躯,趁着铁闸尚未落下,把鱼竿伸了进去。可是在此时,大吉大休和长孙兆亦已抢入房中!
    大吉首先冲进,一见渭水渔樵都伏在地上,乐隐夫的斧头正顶着千斤闸,林逸夫的鱼竿亦已伸进暗门,他们的兵器都是无法用来对付他了。大吉心头大喜,举起了黄金“伏魔杵”,喝道:“好,让洒家送你们两个归天!”可是正当他要把金杵用力打下去的时候,忽听得他们王名人轶事爷的尖叫!
    原来那瓦刺王名人轶事爷平日安享荣华,哪曾见过如此凶恶的阵仗,虽然躲过暗门,却是吓得双脚软了。林逸士的鱼竿伸了进去,刚好够得够着他的脚跟。把他倒拖出来!
    乐隐夫喝道:“我的斧头一松,你们的王名人轶事爷先要被拦腰闸为两段!我反正是不打算活着出去的了,有胆的你们来杀我吧!”
    为了保全他们王名人轶事爷的性命,大吉的黄金“伏魔杵”哪里还敢打下去。
    林逸士把瓦刺王名人轶事爷拖了出去,立即把他卷迸网中。乐隐夫退出上半身,把手一松,轰隆一声,铁闸落下。他一斧支地,缓缓站起身来,面如金纸。
    林逸士此时方才知道吃惊,颤声问道:“二弟,你怎么啦?”
    乐隐夫脸上现出一丝苦笑,吞下一口血,只觉五脏六肺都好像要翻转过来似的,情知受了严重的内伤,这内伤要比腿部被戳的外伤重得多了。
    乐隐夫苦笑道:“受了点伤,大概还不至于就死在这里的!咱们总算大劝告成,擒住了这瓦刺王名人轶事爷了。大哥,你赶紧把俘虏押出去替弟兄们解围吧。”
    林逸士把一颗得自少林寺方丈所赠能治内伤的小沟つ扇胨的口中,哼了一声,说道:“你倘有不幸,我要这瓦刺王名人轶事爷替你偿命!”
    长孙兆等人眼睁睁的看着林逸士把他们的王名人轶事爷卷入网中,挟在胁下,一步步走下楼梯。面上全无血色的乐隐夫倒持一柄斧头当作拐杖,踉踉跄跄的跟在林逸上背后走,那模样好像随时都会跌倒。但他们可是动也不敢动,心里还要求老天保佑,保佑乐隐夫切莫倒地身亡。
    林逸士抓着瓦刺王名人轶事爷,走出宾馆门前,喝道:“你们还要不要你们王名人轶事爷的性命!”
    瓦刺武士这一惊非同小可,不等他们的王名人轶事爷下令,这刹那间,已是不约而同的停下手来。
    不料那瓦刺玉爷忽地喝道:“不许罢手,加紧包围!”林逸士大怒道:“你不要性命了么?”瓦刺王名人轶事爷冷笑说道:“不错,你一举手就可以杀了我,但你杀了我,你们的人也是难逃一死!我看,咱们还是公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易的好。首先,你不能侮辱我。”
    林逸士解开鱼网,一掌投在他的后心,说道:“好,我们可以先礼后兵。”瓦刺王名人轶事爷这才下令暂时停手。
    乐隐夫喝道:“你说,怎样才算公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易。”
    瓦刺王名人轶事爷道:“用我一个的性命换你们这许多的性命,公不公平?”
    林逸士道:“如何换法?”
    瓦刺王名人轶事爷道:“简单得很,你们放了我,我也让你们的人走!”
    林逸士冷笑道:“哪有这样便宜的事?”
    “那你意欲如何?”
    “只要你把和龙文光议定的密约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我们,送我们出城,我们就让你回来!”
    瓦刺王名人轶事爷冷笑道:“你简直漫天讨价,又要人又要东西,你们却什么也不肯拿出来,这算得是公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易么?”
    林逸士“哼“了一声,说道:“须知你如今是在我的手中!”
    瓦刺王名人轶事爷傲然说道:“你们的人如今也是被困重围,没有我的点头,谅你们也逃不出这个园子!”
    董千峰大怒道:“大哥,他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易不做也罢,干脆把他一刀杀了,先替咱们三哥报仇!咱们也未必就闯不出去!”
    瓦刺王名人轶事爷硬落头皮说道:“好,你们愿意拿你们这许多人的性命来作赌注,那我也何俱一死?有胆的你动手杀我吧!”口里说的硬话,心中却是害怕非常。
    其实他才是把自己的性命来作赌注,如今生怕别人接受他的赌注。
    正在僵持这际,忽见一个年约十六七岁的少年,匆匆跑来,高声叫道:“陈大哥,你刚才说的话还算数吗?”
    这个少年正是那瓦刺小王名人轶事爷。
    陈石星道:“那和约草案,你拿来了么?”
    “不错,请你们放了我爹爹吧。”
    我刚才说过,我所能答应你的,也只是替你求情,答不答应,还得请向这位林大侠。”
    “那你就为我求情吧。”
    林逸士道:“啊,原来你和这位小王名人轶事爷已经谈好如何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易了?”
    陈石星道:“请恕晚辈自作主张,我是曾经答应这位小王名人轶事爷,要是他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出和约草案,我就替他向你们求情,请你们不再难为他的爹爹。”
    董千峰道:“不错,这是我们所要的东西,但有了这份东西,可还没有人质!”
    小王名人轶事爷道:“只要你们放我爹爹,我愿意做你们的人质。”
    瓦刺王名人轶事爷喝道:“孩儿,你怎么可以这样?”
    林逸士沉吟半晌,问道:“陈少侠和这位小王名人轶事爷是朋友吧?”
    陈石星点了点头,“不错,我曾这样对他说过。只要他肯帮我们取得这份密约,我就把他当作朋友!”林逸士慨然道:“陈少侠,今天你帮了我的大忙,要不是你刚才帮我突围,我也捉不到这瓦刺王名人轶事爷的。大丈夫一诺千金,我岂能令你失信于人了。这位小王名人轶事爷既然是你的朋友,我也不能要他做人质了。就依你应答的条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换吧!”
    小王名人轶事爷喜出望外,走到父亲跟前,说道:“爹爹,我答应过人家的,他们放了你,你可不能再与他们为难!”
    瓦刺王名人轶事爷道:“好,只要他们不把你捉去,我允许你把这份和约草案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他们。”
    小王名人轶事爷正要把密约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出来,王名人轶事爷忽道:“且慢,他们放了我,你才好把东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他们。”小王名人轶事爷道。”你们信得过我吧。反正我是跑不掉的。”
    林逸士既然同意了这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换,枝节问题也就不愿多争论了,于是说道:“好,我们相信你。”当下他放了那瓦刺使者,董千峰和陈石星则站在小王名人轶事爷身旁。那瓦刺使者在长孙兆保护之下,走入宾馆,先下令叫手下不再采取包围态势,上了高棱,在楼头上方始说道:“好,孩儿,你现在可以把那份东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他们了。”
    小王名人轶事爷把那份和约草案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林逸士,说道:“这是龙文光亲笔起草的条文,清你过目。”
    龙文光是两榜进士出身,平素喜欢自炫文才,京城许多店铺都是请他写的招牌。林逸土认得他的笔迹,看过之后,咬牙说道:“这算什么和约,简单是降书罢了。不过,龙文光的笔迹倒是不假。好,小王名人轶事爷,多谢你替我们做了这件事情,你可以走了。”
    不料小王名人轶事爷刚刚走到自己人这边,那瓦刺使者就在楼头大声叫道:“不能让他们把这份密约带走,把他们锁抓回来!”
    小王名人轶事爷大惊失色,叫道:“爹爹,人家说话算数,咱们怎可失信于人。”
    瓦刺使者喝道:“小畜牲,你懂得什么?我不责打你已算好了,你还要胡说八道!”
    小王名人轶事爷从来没有受过父亲如此厉害的斥骂,听得“小畜牲”三字,不禁又是伤心,又是气愤,叫道:“爹爹,你失信我可不能失信,好,我做他们的人质!”
    但这时他是在瓦刺武士的堆中,岂能由他作主?他正想跑出去,便给弥罗法师点了他的麻穴,说道:“大吉大休,你送小王名人轶事爷上楼。赶快回来!”
    登时恶斗重新开始!
    正是:
    宝剑出鞘寒敌胆,原知难与虎谋皮。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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