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海玉弓缘小说在线阅读,云海玉弓缘txt——梁羽生

梁羽生云海玉弓缘·第三十八回柔肠寸寸情难断剑气森森祸末消
    在风驰电掣之中,厉胜男突然止步,反手一招,施展出“拂云手”的功夫,便来硬抢冰川天女的宝剑。
    他们三人都是一等一的轻功,脚步放开,有如离弦之箭,要跑得像她们这样快固然很难,但更难的是收发随心,在刹那之间便立即将去势“煞住”,唐经天夫妇就还没有达到这样“静如处子,勃若脱免”的境界。
    冰川天女没料到她突然收势,直冲过去,厉胜男拿捏时候,恰到好处,反手一招,手指已搭上了她的剑柄,冰川天女但觉一股强劲的黏力,加上她这一衡之动,重心登时不稳,身向前烦,险险跌倒!
    厉胜男的“拂云手”美中带刚,乃是最厉害的空手入白刃功夫,即算同等武功的人,给她的手指搭上,兵器也非得立时脱手不可!
    可是冰川天女的宝剑却与任何兵器都不相同,乃是冰窟之中的万年寒玉所制成的,剑身剑柄,浑成一体,根本就不像普通的宝剑以锋利见长,她的剑柄和剑刃一般,都是奇冷彻骨的万年寒玉!
    厉胜男的“修罗陰煞功”已有了第八重的火候,这股奇寒之气她还能忍受得起,但是她现在用的是“拂云手”而不是用“修罗陰煞功”,陰寒之气不能对消,她突然触及万年寒玉,虽然忍受得起,但血液的流通突然因冷受阻,功力却不免减了三分。
    而且万年寒玉滑不留手,几乎是有形无质的东西,冰川天女用惯了当然可以挥自如,厉胜男却把握不住。冰川天女的武功又只是仅仅比她稍逊一筹,一吃了亏,立即便用重身法稳住身形,随即剑柄一翻,反削出去!
    厉胜男出其不意的施展“拂云手”功夫,一击成功,但却仍然不能把冰川天女的宝剑夺出手去,不由得大吃一惊,说时运,那时快,唐经天的青铜剑亦已杀到,一招“乱披风”,一口剑登时化成了数十口剑,四面八方向她刺来!
    幸而厉胜男武功驳杂,随机应变,就在这性命攸关之际,突然使出“天罗步”的步法,一飘一闪,竟然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叉穿插的剑光之中,避了开去。
    但这样一来,她弄巧反拙,退路已给唐经天封住,冰川天女的冰川剑法也已似闪电一般的展开,左一招“万里飞霜”,右一招“千山落叶”:重重剑气,俨如冷电寒斑,将厉胜男围得个风雨不透!
    厉胜男大怒,心中想道:“好呀,我看在世遗哥的面上,不过与你们戏耍一番,你们却当真要拚起命来了!”激战中只听得“铮”的一声,厉胜男将乔北溟所留下的那把宝剑也拔了出来,这把剑是乔北溟采深海的稀有金属所炼,轻如蝉翼,取名“裁云”,比游龙剑更为锋利!
    裁云剑和冰魄寒光剑碰个正着,两柄剑都是稀世奇珍,“铮”的一声响过,冰魄寒光剑汤起一圈青蒙蒙的光气,厉胜男只觉一股冷言从剑上传来,直刺掌心,两人都不禁心中一凛,幸喜这两柄宝剑都没有损伤。
    厉胜男将两柄宝剑霍霍展开,左手游龙,右手裁云,威力之大,无与伦比,冰川天女持有宝剑,还可以抵敌,唐经天却不由得连连后退。
    厉胜男大喜,正要杀出重围,唐经天忽地长剑一指,划了一道圆弧,厉胜男的宝剑,依着剑势,分明可以将它截断,却不知怎的,竟然没有碰着,说时运,那时快,冰川天女这宝剑也圈了到来,她便的招数与丈夫一模一样,不过一正一反,两道剑光一台,登时把厉胜男围在当中。
    原来唐经天使出了天山剑法中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妙的“大须弥剑式”,这套剑式,攻守兼备,尤其用来防身,更是无懈可击,即算碰到武功比自己高出一筹的人,也可以立于不败之地。厉胜男的武功比唐经天稍胜一筹,又持有两柄宝剑,若然单打独斗的话,大约在十招之内可以脱困,在三十招之内可以将大须弥剑式破去,在五十招之内,可以令唐经天受伤。但现在多了一个冰川天女,两夫妻同时使用大须弥剑式,配合得妙到毫颠,这样一来,厉胜男虽有两柄宝剑,竟然不能脱困。
    唐经天夫妇双剑合璧,越迫越紧,厉胜男暗暗叫苦,心中想道:“世遗等我一定等得心焦了。当然他会找到这儿,但我既不听他的话,又要他替我解围,那还有什么面子。”
    危急之际,妙计忽生,激战中厉胜男忽地卖了一个破绽,唐经天心中暗笑:“你这诱敌之计,如何瞒得我过?”将计就计,青铜剑挽了一个剑花,似左反右,唰的一声,直刺厉胜男胁下的“玉衡穴”,与此同时,冰川天女的宝剑也横削过来,双剑合璧的杀势已成,两夫妻均是心中想道:“纵然你这妖女武功再强十倍,这一招也是万难逃过!”
    哪知厉胜男身上穿有宝甲,只听得“嗤”约一声,唐经天一剑刺中了她,陡然间便觉手七一轻,厉胜男趁他来不及收剑变招的当儿,左手游龙剑将冰川天女的宝剑架开,右手的裁云剑已把唐经天的青铜剑削断。
    厉胜男脱出围困,娇声笑道:“唐少掌门,恕我无瑕奉陪啦!”哪知笑声未了,忽听得一个冷峭的声音喝道:“给我站住!”
    紧接着便听得唐经天朗声叫道:“爹爹!”厉胜男大吃一惊,抬头望时,月光下着得分明,只见山坡士站着一男一女,女的似是冯琳,男的三纵长须,相貌威严,约有五六十岁年纪.双方距离最少有半里之遥,但他那声大喝,却是声若洪钟,震得厉胜男耳鼓崂崂作窖。唐经天叫他做“爹爹”,这个男子当然是天山派的掌门唐晓澜了。
    原来唐晓澜以天下第一高手的身份,虽然不愿参加邙山大会,与各派宗师围攻孟神通,但他却极是担心,因此不待痛禅上人派人来邀,使与妻子下山,重到中原,准备万一邙山之会各派宗师都遭败绩的话,他就要与孟神通约战,单打独斗一场。
    无功不巧,唐晓澜夫妻这一晚在这座山上的一间寺院借宿,半夜里听得天山神芒的破空之名人轶事声,急忙赶出来看,恰恰碰着唐经天战败,又瞧见游龙宝剑在厉胜男的手中,饶是唐晓栏的涵养功夫再好,也禁不住勃然大怒!
    厉胜男只练过高北溟的半部武功秘笈,而且这半部也还没有练至大成,一知道是唐晓澜,如何还敢抵敌?她自恃轻功超卓,唐晓澜喝她“站住”,她却跑得更快了。
    唐晓澜眉头一皱,说道:“瑛妹,你把这妖女拿来,问问她为什么要夺咱们的缜山宝剑。与天山派有什么大恨深仇?”要知唐晓澜虽然怒极,但以他的身份,而且又是一个男子,到底不便亲手捉拿一个少女,所以只得请妻子出手。
    冯瑛心地纯厚,微笑说道:“大哥不必动怒,此女能够在经天手中夺过宝剑,武功也算得是很难得的了,我将她拿来,你好好问她,不可将她吓坏了。”
    厉胜男正在如飞疾跑,忽听得衣襟带风之名人轶事声,条然间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白影在自己身旁掠过,看清楚时,冯瑛已越过了她的前头,拦着了她的去路。
    厉胜男不寒而栗,心道:“要是她在背后骤然给我一剑,我还能活命么?”但她把冯瑛错认作冯琳,随即又想道:“冯琳的轻功虽然在我之上,真实的本领,未必便能胜我多少,我有两把宝剑在手,好坏也要试一试,总胜于落在他们的手中!”
    冯瑛笑道:“小泵娘,不要跑了,将游龙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我,回去和我们叙叙话吧,只要你说得出个道理,我们不会难为你的。”
    厉胜男道:“好,宝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回给你!”忽地一招“白虹贯日”,游龙剑的剑锋迳向冯瑛的心房刺去,她还怕对方的轻功太好,一剑难以成功,右手的裁云剑也来一招“风卷落花”,千斩冯瑛的双足口这两剑一上一下,狠毒之极,冯瑛若然施展空手入白刀的功夫,身子定必前倾,心房就要给游龙宝剑一剑穿过;若是施展轻功,向上跳跃,那么双足自膝盖以下,轨等于送上给厉胜男的裁云宝剑所制了。
    厉胜男出剑如电,骤下杀手,满以为冯瑛纵使逃得性命,至少也要受伤,那料心念末已,眼前忽然现出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白影,两柄宝剑竟然不知给什么东西里住,一股柔中带刚的力道好似扯着她的手腕一般,勒得她的虎口隐隐作痛。厉胜男这一惊非同小可,双剑奋力一挥,连忙一个“鸡子翻身”,倒纵出三丈开外,只听得嗤嗤雨声响过,两片白布在空中飘下,厉胜男这才知道冯瑛刚才是用衣袖里住她的宝剑。
    冯瑛皱了皱眉,道:“小小的年纪,怎的如此诡诈,若不是我,怕不给你搠两个透明的窟窿!”
    唐经天叫道:“妈,这妖女歹毒得很,你不要和她客气。”
    冯瑛虽然没有受伤,但以她数十年的内家功力,施展流云飞袖的绝顶功夫,竟末能够把厉胜男的宝剑夺出手去,也是大出意外。心中想道:“我上次回山之后,还未满十年,江湖上就出了这么些厉害的人物,当真是后生可畏:”不敢轻敌,随手折了一枝带叶的柳枝,唰的一下,就向厉胜男手腕打去!
    厉胜男这时已经知道了她是唐晓栏的妻子冯瑛,心中虽然畏惧,但仍然恃着自己有两把宝剑,暗自想道:“他们夫妻俩并驾齐名。唐晓澜要顾着身份,断不会与妻子联手攻我,我有这两把宝剑,不信就敌不过她的一根柳枝。”
    哪知冯瑛自幼得天山女侠易兰殊的真传,如今年近六十,武功已到了炉火纯青之境,还非它的妹子可比,一根柳枝,在她的手中已胜过任何厉害的兵器。
    厉胜男觑个正着,左手横剑防身,右手的裁云剑扬空一闪,迎着柳枝便削,但听得唰的一声,厉胜男的手背已着了一下,而她那一剑,不过仅仅创下了柳枝上的两片树叶。
    冯瑛亦不禁心中一凛,她这一招,本来要打中厉胜男的虎口,将她的宝剑震飞的,但却中了手背,而且连着的三招,不知怎的,竟都给厉胜男避过了。
    原来厉胜男一觉不妙,就立即用出了“天罗步”的步法来,这种闪避强敌的步法,源出青城,但经过乔北溟的苦心钻研,又加以新的创造,比青城派本来所博的更为神妙,所以连冯瑛在急切之间,也奈她不何。
    冯瑛心道:“怪不得经儿的宝剑会给她夺去,武功果然是有些怪异,连我也瞧不出它的路数。看来非得三十招以上不行了。”
    厉胜男一剑制出,忽觉剑尖似乎有一股相反的力道,向外牵引,游龙宝剑几乎脱手飞去,厉胜男大吃一惊,急忙挥动裁云剑来削柳枝,化解了游龙剑所受的困险。
    只见冯瑛那根柳枝,俨若灵蛇乱掣,东一指西一拂的,飘忽无定,把厉胜男弄得眼花撩乱,竟不知她是从哪里攻来,宝剑一给柳枝粘上,厉胜男便不由得心头一颤!
    原来冯瑛正在施展最奥妙的内功心法,使一个“粘”字诀,来强夺厉胜男的宝剑,它的柳枝轻若无物,随着厉胜男的剑尖飘晃,无声无息,一有机会,便在剑背上一拂一引,幸亏厉胜另有两把宝剑,左剑受危,右剑来救,右剑受危,左剑来救,要是只有一把宝剑的话,早就给她夺去了口饶是如此,千来招一周,厉胜男亦已香汗淋漓,只有招架之功,毫无反攻之力。冯瑛柳枝不断打着圈子,圈子越缩越小,不消片时,厉胜男的双剑已感到舒展不开,全身都在柳枝的笼罩之金世遗循声觅迹,来到附近,第一眼便看到了厉胜男苦斗冯瑛,再一眼又看到了唐晓澜站在山坡上,这一惊当真是非同小可。幸而他的轻功极高,和唐晓澜夫妇相比,亦是在伯仲之间,他一见是这两个人,立即将身形掩蔽起来;而唐晓澜也正在全神贯注,看妻子和厉胜男比剑,所以还未曾发觉金世遗的踪迹。
    金世遗暗暗叫苦,小道:“我要救她脱险,尽力而为,大约还可做到,只是这么一来,决难逃得过他们两夫妻的耳目;要想在暗中相助,那是绝对不行的了,这封如何是好?”
    心念方动,忽听得离身数丈之地,似有悉悉索素的声响,金世遗定睛一着,只见有两个人匿身在茅草丛中,只露出半边屁名人轶事股,金世遗仔细辨认,因为这两个人的身材特别,终于给他认出了是龟灵子和绎道安。
    这两个人匿藏在附近山洞里疗伤,伤已好了大半,他们给这里的斯杀声音引来,以为是锺李二人被围,不料却发现是唐晓澜夫妇。这两人以前是几乎在唐晓澜剑底送了性命的,一见是他们夫妇,吓得魂不附体,故此躲在草中,连大气也不敢出!
    金世遗正在筹划替厉胜男解困之策,猛听得唐晓澜喝道:“什么人鬼鬼祟祟的躲在那里?”金世遗大吃一惊,只见唐经天夫妇已是疾奔而来,正朝着龟灵子与绎道安所藏匿的方向,原来这两个人虽然屏息呼吸,但一想到当年在唐晓澜剑底所受的苦头,却禁不住?身颤战,弄得茅草猎猎与此同时,只听见冯瑛也是一声喝道:“还不撤剑,更待何时?”柳枝一圈,套着了游龙剑的剑柄。厉胜男如何禁安得起,陡然间只觉剧痛攻心,虎口欲裂,左手的游龙剑已给冯瑛扯去。
    眼着唐经天就要来到,金世遗心念一动,忽地飞身跃出,他与那两人相距不过数丈,一跃即到,闪电般的将释道安提了起来,一手抓着了他的琵琶骨,一手剥下他的面具,迅即戴上,随着又抓着龟灵子,两只手的拇指分别按着两人颈项的大椎穴。
    金世遗这几个动作一气呵成,唐经天猛见一条黑影窜出来,方自一呆,只听得呼的一声,金世遗左手捉着释道安,右手提着龟灵子,已从他的头顶掠过。
    这时正是午夜时分.虽有月光,到底远远不如白昼明亮,金世遗又戴上了面具,唐经天只见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黑影,做梦也想不到是金世遗。
    冯瑛一招得手,柳枝一挥,将游龙剑批出十余丈远,接着又把剑鞘夺去,厉胜男吓得魂不附体,身形方起,冯瑛的柳枝一抖,删的一声,已打中了她背心的志堂穴。
    厉胜男穿着护身宝甲,一听到背后柳枝汤风之名人轶事声,又迅即施展邪派中最上乘的颠倒穴道的功夫,但饶是如此,冯瑛用上了内家真力,一枝柔枝在她手中,已胜过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钢所行的判官笔,厉胜男给她打个正着,痛得双眼发昏,跟跟跄跄的运奔几步。
    冯瑛道:“你要跑也跑不了,快点跟我走吧,免得多吃苦头。”她的柳枝已对准厉胜男耳后的“招魂穴”,只须轻轻一点,厉胜男就要立时晕厥,只因她一念慈悲,爱惜胜男的武功,柳枝对着了穴道,却还没有点下。
    就在这一瞬之间,只听得呼呼雨声,来势十分猛烈,原来金世遣将手中的两个俘虏当作武器,同冯瑛掷来。冯瑛眼观四面,耳听八方,金世遗从茅草丛中一窜出来,她便听出了声息,但却没想到金世遗竟是来得如此之快,饶她早已是武林中数一数二的人物,亦禁不住心头一凛:
    “莫非来的是孟神通?”
    金世遣将释道安与龟灵子掷出之时,便即解开了他们的穴道,这两人在生死关头,一日一感到手足可以活动,不约而同的都使出了平生绝技,释道安人在半空,一掌劈下,冯瑛的柳枝本来是对准了厉胜男耳后的晕眩穴的,给他的掌风一汤,歪过一边,冯瑛的武功早已到了炉火纯青之境,心念一动,柳枝一抖,立即点中了释道安的脉门,只听得“卡喇”一声,冯瑛的柳枝断为两段,释道安突然似断了线的风筝,“卜通”一声,跌在地上。原来他虽被点中了穴道,却也抓着了柳枝,就在内力将消失而尚未消失的那一刹那,将冯瑛的柳枝折断。
    说时迟,那时快,龟灵子的拂尘一展,紧接释道安之后,拂尘缠上了冯瑛那半截柳枝;冯瑛掌力往外一吐,柳枝犹如劲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卜”地射出去。龟灵子如何禁安得起,虎口一震,拂座坠地。柳枝将他的肩押骨穿了一个洞,龟灵子也跟着倒下,再也不能动弹。
    这几招虽是快如闪电,但就在这瞬息之间,金世遗已把厉胜男救出险境,落荒而逃。唐晓澜在山坡上观战,大吃一惊,他起初也怀疑是孟神通,但一瞧来人形貌,不像是个六十开外的老头,心想:“哪里来的这个丑八怪,武功如此之高,想不到在孟神通之外,又出现了这样厉害的人物:”当下朗声叫道:“天山唐晓澜甚愿以武会友,阁下既然到此,何妨暂留大驾,彼此切磋?”金世遗哪里敢答,拖着厉胜男跑得更快了。
    唐晓澜剑眉一竖,喝道:“阁下不肯留步,请恕唐某无礼了!”把手一扬,三枝天山神芒,破空飞出!要知唐晓澜乃是武林泰斗,所到之处,任何人都对他尊敬非常,现在他以体相邀,金世遗竟然不吭一声,他哪知道金世遗是不敢答他的话,只当金世遗意存藐视,故此天山神芒一发竟是三枝!
    天山神芒是天下最厉害的暗器,加上在天下第一高手的手中发出,金世遗听那疾劲的破荃之名人轶事声,亦禁不住心慌,当下施展在乔北溟武功秘笈中所学来的“弹指神通”,“卜、卜”雨声,将两支神芒弹开。但也只能弹开两枝,第三枝却射到了厉胜男的背心!
    但听得“膨”的一声,厉胜男像皮球一般抛了起来,直摔出五六丈外。原来立足之处,却有两段乌黑发亮、箭也似的东西。金世遗心中一宽,急忙施展“燕子三抄水”的绝顶轻巧,将厉胜男拉起,拖着她的左手,助她一臂之力,三起三伏,霎眼之间,已掠出半里之遥,转过了山坡。
    原来厉胜男本身的功力,绝对抵御不了唐晓澜那枝天山神芒,幸而地持有天下最锋利的裁云宝剑,唐晓栏与它的距离又远,天山神芒射到之时,已是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之末,在那生死俄顷的关头,她奋力“挥。居然壮那枝天山神芒削为两段。但,饶是如此,她还是给那股刚猛无伦的力道震得飞了起来,接连在空中翻了两个肋斗,这才消去了身上所受的震汤之势。
    厉胜男固然吓得魂飞魄散,唐晓澜也自暗暗惊疑,厉胜男仗着宝剑之力,削断他的天山神芒,也还罢了;金世遗以“弹指神通”的本领弹开了他的两枝神芒,这却是非同小可!要知金世遗为了避免给唐晓澜识破,现出身形之后,所用的武功,都是从乔北溟秘笈上学来的,他本门的功夫,一点也没有透露,唐晓澜饶是贝多识广,在那片刻之间,便想起了正邪各派中十几个最厉害的人物。以及他们所用的触门武功,但却没有一个与眼一是这个“敌人”相似,想来想去,竟然猜不到金世遗的来历!
    冯瑛这时已把龟灵子与释道安制名人轶事服,正想去追赶厉胜男,唐晓澜已到了它的跟前,说道:
    “原来是这两个家伙。逃得了神,逃不了廓,咱们就着落在这个家伙的身上,总会查究得出是何方神圣。那丑八怪的武功实不在你我之下,此时去追,只怕未必追得上了。”在唐晓澜的心目中,以为释道安、龟灵子这两个家伙定然是一路的,哪知却是完全猜错了。
    就在这时,只听得又百脚步声远远传来,唐经天取?了游龙宝剑,便待上前迎敌,唐晓澜道:“且慢,听这两人所用的轻功,脚步声既沉稳又轻灵,似乎来的是本派中人!”随即用本门“传音入密”的功夫,发了一声清啸,片刻之后。果然听得锺展和李沁梅的声音叫道:“师父!”
    “姨父!”原来这两个人也是给天山神芒的破空之名人轶事声引来的。
    冯瑛心性和平,丈夫既然不主张再去追赶敌人,何况徒弟和姨甥又在这时来到,她自然不愿再去多事。
    金世遗拖着厉胜男,奔出了数里之外,听不到后面有人追来,厉胜男这才放下心,缓下脚步。然而就在此时,忽听得金世遗“璞嗤”一笑!
    厉胜男恼道:“我吃了大戏,游龙剑给人家拿回去了,你倒反而好笑么?”金世遗道:
    “你瞧瞧你的好模样。”这时已是清晨时分,路旁有道小溪,厉胜男临流照影,“哎唷”一声叫了起来,用手摸摸头发,恨恨说道:“好呀,总有一天,我也要照样削去你唐晓澜的头发!”
    原来厉胜另在用裁云宝剑抵挡天山神芒的时候,因为用力过猛,虽然把天山神芒削断,幸得保全性命,但剑锋回掠,却把它的头发削去了一大半,变得男不像男,女不像女,不伦不类。刚才急于逃命,她和金世遗都没有发觉。
    金世遗笑道:“是你自己的宝剑削掉的,你恼恨唐晓澜做什么?依我看来,游龙剑给唐经天拿回去,正是一件好事,要不然他的父母岂肯干休,他们出头,你逃得了么?”
    厉胜男道:“你就这样怕唐晓澜夫妇?哼,我看你是为了李沁梅的原故,唐晓澜要把我杀掉,大约你也不会替我出头?”
    金世遗淡淡一笑,说道:“你当真是这样想我的么?”厉胜男一时之气,出言之后,立即便后悔了。要知她刚才已被冯瑛制得不能动弹,若非金世遗出手,她焉能逃得出冯瑛的手心。
    金世遗正色说道:“你要是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闹下去,我当真就不再管了。一来,我不愿意你和天山派作对;二来嘛,就是我要替你出头,我也不是唐晓栏的对手。”他伸出右手的中食二指给厉胜男瞧,两根指头全部瘀黑,那是刚才用“弹指神通”的功夫,弹开了那两枝天山神芒的时候,所受的伤。
    万胜男道:“好,天山派的事情搁到杀掉孟神通之后再说,就是我将来要和唐晓澜作对,也不必你帮忙便是,你总可以放心了吧?嗯,你的手指疼不疼?”她一面说,一面给金世遗搽上化瘀消肿的药散,又在他受伤的手指上轻轻吹了口气,柔情脉脉,教金世遗纵然还想说她,也不忍再说了。
    厉胜男用一块丝巾,包着了头发,笑道:“这么打扮,像不像个卖解的姑娘?”金世遗道:
    “像个小镇上卖俏的尼姑。”厉胜男打了他一下,娇啧道:“你这丑八怪,胡说八道,要死啦!”金世遗一笑除下面具,说道:“幸亏有这个面具,要不然就要给唐晓澜识破了,不过,现在还是除下的好,免得给你骂我做丑八怪。”
    两人继续赶路,傍晚的时分,望见一座城市,厉胜男道:“这是什么地方?”金世遗道:
    “这是定兴县城,距离北京,只有三天路程了。”说话之间,忽听得蹄声得得,有两骑马从后面赶上来。
    马背上的骑客是个老头,骑术却是甚为佳妙,只听得马鞭一响,两匹马一左一右,已从金世遗身边掠过!金世遗突然怔了一怔,停下了脚步。厉胜男道:“世遗,这两个人你认得的吗?”金世遗道:“别作声,听他们说话!”
    这两骑马已驰出数十女外,但金厉二人都是听风辨器的高手,耳朵极为灵敏,只听得他们的话声,断断续续的飘来,一个说道:“今晚正好赶得到定兴住宿。”一个说道:“你忘了云二哥就住在东城外吗?今晚还是多赶一程,去探望他吧。”那一个哈哈笑道:“对,对!也许,也许,云二哥也像咱们一般,也接到了……”两骑马绝尘而去,他们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轻,听到这里,以后的说话就不清楚了。
    厉胜男道:“这几句话有什么意思?敢情定两个穷老头儿,舍不得掏腰包住客店,记起了有一个朋友在这儿,想到他的家里揩揩油。”
    金世遗笑道:“你也忑看轻人了,你知道这两个老儿是什么人?”
    厉胜男道:“我知道了还用问你吗?”她本是有心说笑,引金世遗的话出来的。
    金世遗果然笑道:“我告诉你,这两个老头儿,你别瞧他们都是士布衣里,可比你阔气多呢。一个走山东三柳庄的柳庄主,有百万家财,但却极少人知道他是个武林高手。”厉胜男道:
    “呀,你说的敢情是柳三春?也不见有什么了不起吧?”
    金世遗道:“三年之前,大约你还不是他的对手。”厉胜男道:“你怎么知道?”金世遗道:
    “我以前刚从蛇岛来到中原的时候,专门喜欢找武林中有本领或有名声的开玩笑,将他们打倒,.博个哈哈一笑。所以别人不知道的武林人物,我差不多都知道。”
    厉胜男笑道:“你不用自报行状了,你以前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闹,已经是天下闻名。那时你喜欢扮成一个疯疯癞癞的乞丐,甚至还扮成一个人见人厌的大麻疯,专门和武林的成名人物过不去,所以博得了一个“毒手疯丐”的恶号,是不是?”
    金世遗道:“我去找过那个柳三春,他不敢和我比试,晚上我就去偷他的银子,他是个爱财如命的人,迫得和我动手,我到了第七招,才找到破绽打了他一记耳光,吐了他一口唾涎。
    我看在他能抵挡我七招的份上,本要偷走他价值十万的珠宝的,结果只拿了他几个金元宝就算了。”
    厉胜男笑道:“这么说,他捱你这记耳光与一口唾涎还算值得。那另一个老头呢?又是个什么奢拦人物?”
    金世遗道:“那另一个老头叫万应当,因为他生来一副陰陰沉沉的马脸,别人把他叫成了万无常。”厉胜男笑道:“这个无常鬼可曾勾你的魂么?”金世遗笑道:“不是他勾我的魂,是我几乎勾了他的魂。他是黑虎拳的掌门人,有一天我上门挑,这的武功比柳三春更好,我打到了第二十三招才赢了他一掌。”
    厉胜男道:“怪不得他刚才在你身边驰过的时候似乎曾经望了你一眼。”金世遗道:“他大约觉得我这个人似曾相识,但科他绝对不会想到,我就是当年打了他一顿的那个疯丐。”
    厉胜男道:“据你说来,这两个人也算得是武林中的高手了。不过,却也不是什么奢拦人物,现在你假若再要去打他们一顿,大约用不了三招,就可以打得他们叫救命了。”
    金世遗笑道:“我真的想去再打他们一顿呢!”厉胜男道:“你说我邪,我着你也是邪气未改,既没深仇大恨,为何还要再打他们?你以前打得末过瘾么?同况咱们叉有事在身?”
    金世遗正色说道:“说打是开玩笑的。不过,我却想从他们身上探听一些消息。你知道这两个人都是从不肯在江湖露面的人物。尤其是那个柳三春,拥有百万家财,更是不肯轻易在外走动。”
    厉胜男道:“你越说我越糊涂了,既然他们和江湖上的人物极少来往,你还要从他们身上打听什么消息?”
    金世遗道:“正因为如此。才值得注意。你着他们马不停蹄,匆匆赶路,这条路是通向京城的官道,他们定是有事前往北京。西门牧野所料集的不正是各正派之外的人材么,说不定他们和西门牧野有些关系。纵使不然,或者也能够得到一些消息。”
    厉胜男道:“你说的也有点道理。但据我着来,西门牧野那一群黄衣武士,个个都比他们武功高强,他们要依附西门牧野,只怕还末够格呢。不过,反正咱们也不迟在这一天半天,跟去看着也好。”
    金世遗道:“他们所说的那个云二哥,多半就是在定兴东门外住的那个云中现,此人是游龙刀的掌门人,我知道他的地址,但当年匆匆从定兴经过,却没有会过他。这个人也拥有百万家财,但却与柳二春不同,颇有疏财仗义之名。不过有身家的人总是不肯多惹事的,所以也只是附近的人知道他,在江湖上的名头就并不响亮了。”
    厉胜男笑道:“好啦,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今晚我和你到云家去探听,若是要动手的话,我对云中现手下稍稍留情为是。”
    金厉二人在城里找到了一间客店,吃过晚饭,各自盘膝静坐,做了一回吐纳功夫,练功完毕,已是二更时分,厉胜男精神抖掷,笑道:“你所传授的天山派正宗内功心法,果然奇妙,与咱们从乔祖师武功秘笈上所学到的正好是一正一反,各有千秋。我昨晚一晚没睡,现在只做了一回吐纳功夫,精神便完全恢复了。”金世遗道:“咱们现在赶去,正是时候。”厉胜男打开窗子,两人便从窗口窜出,金世遗忽道:“咬呀,我几乎忘了付房钱了。”掏出一锭银子,从窗口丢进去,这才与厉胜男飞身上屋。厉胜男笑道:“我还以为你邪气未改,却不料你越来越像个正派中人了,居然还记得要付房钱。”
    云家在定兴城东,离城不过数里,不过一盏茶的工夫,两人便即到达。可是云家的房屋甚多,急切之间。却不知道云中现在哪所房子。金世遗正想找有灯火的所在,一处一处窥探,忽听得有哭泣声和鞭打声传来,金世遗小道:“云中现颇有善名,难道他也像其他财主一样,设有私刑拷打的刑堂么?”
    两人过去一看,只见一间小房子内,有一个面肉横生的胖妇,正在挥着皮鞭,斥骂一个满险泪珠的少女:“老爷可怜你妈妈死了没有棺材,这才把白花花的十两银子给你父亲,要不是他为了行善,他才不要你呢。他对你大恩大德,要你今晚去服侍他,你反而哭哭啼啼。”那少女跪下来道:“老妈妈,求你向老爷讨个情,免了我吧,我是自幼许有人家的了。”那恶妇啦的一鞭打下,骂道:“你真是不识天高地厚,老爷买了你,你就是老爷的人了,护理你有没有人家?”
    金世遗看得怒火中烧,心道:“原来云中现是这等行善!十两银子便要买个黄花闺女供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辱。”忽听得“啊呀”一声,那恶妇的舌头吐出丁几十长,像一根木头。“卜通”的便倒下去了,原来是厉胜男悄没声的出手,一枚透骨钉穿过了她的咽喉。
    金厉二人推门进去,那少女吓得浑身颤战,说不出话来,厉胜男道:“别怕,别怕,你家住何处,等下我送你回去。”那少女叩了好几个头,这才惊魂稍定,说得出她所住的那个村子。
    厉胜男回头笑道:“今晚我也充当一回侠义道了。”金世遗道:“喋声,有人来了。”外面有人叫道:“魏妈妈,魏妈妈!”厉胜男捏着鼻子学那恶妇的声音道:“什么事呀?”那人道:
    “老爷今晚有客,不必喜莲服侍了。你也可以省点气力,不必鞭打她了。”厉胜男待他脚步跨入,一把就将他抓住,笑道:“你的心畅倒还不坏。”
    那个家丁傍她一抓,痛彻骨髓,连忙叫道:“女大王饶命。”厉胜男笑道:“要饶你也不难,你家主人在哪里?”那家丁抖抖索素的说道:“在沉香阁。”厉胜男喝道:“糊涂,谁知道你的沉香阁在哪里?”那家丁道:“在、在……这里向西走,有一个池塘,池塘旁边有一个阁子,那、那就是……”话末说完,只听得“咕咚”一声,那家丁倒在地上,原来厉胜男急不及待,一听他说到此处,便即点了他的穴道。厉胜男念在他刚才替那女子求情,用轻手法的“对暗点穴”,过了一个时辰,穴道便可自解。
    厉胜男道:“你在这里不要作声,待我收拾了那云老贼,便来送你回去。”安顿了那女子之后,便和金世遗去探那“沉香阁”。
    金世遗笑道:“我本意只是来打听消息的,现在却又要和你权充侠客了。胜男,再麻烦你一下,你可带有鸡鸣五鼓返魂香么?”厉胜男笑道:“对,云家人口众多,咱们虽然不怕,但一动起手,那些人难免惊扰,乱跑乱叫,我用迷香将他家里的人都昏迷了,你捉住那三个老家伙,可以安安静静的审问他们。”
    两人分头办事,不消片刻,金世遗便找到了那沉香阁,踪上瓦背,贴着屋檐,向内窥探。
    那三个人虽是武林高手,但金世遗轻功卓越,哪能让他们听出丝毫声息。
    只见阁子里共有四个人,那三个老家伙坐在靠窗的一张桌子,对着荷塘,面前各泡了一盟好茶,荷塘月色,白莲飘香,景物清丽。金世遗暗笑道:“这姓云的老家伙还真懂得享受,颇为风雅呢。”
    在云中现旁边侍立的那个汉子,似乎是他的管家,刚进来不久,禀道:“这次多得县太爷派差役帮忙,账都已收齐了,县里的同善堂请师父捐一点钱。”这个管家也是他的徒弟,理好账目,连夜向他报告。
    云中现呻了口茶,淡淡说道:“这是应该的,就捐五百两吧。你明天拿去,要他们用我的名义,发放到穷人手中,你给我监视,不要让他们中饱了。”
    柳二春哈哈笑道:“云二哥真是个善长仁翁。一出手便是五百两白花花的银子。大手笔,大手笔!”
    万应当道:“我说云二哥会做人是真。县太爷给他催账,贫户不能怨他。他这么拔出一根毫毛来,就有许多人要感激他了。柳大哥,我看你也该向他学学。”
    云中现哈哈笑道:“给你这么一说,我倒像是沽名钓誉、假冒为善了。”
    万应当忙道:“吾兄不要多心,我正是钦佩老兄这种做法,听说有好些自命侠义人物,也把吾兄认为同道呢,哈,哈!”
    云中现燃须笑道:“彼此相知,说笑何妨?老实说,若非我和他们那帮人有些来往,大约司空大人也不会邀请我了。”
    柳二春道:“原来云兄已收到了请帖,何以尚未成行?”
    云中现道:“我正要请教二位,你们说去好还是不去好?”
    柳二春道:“怎么不去?”
    云中现道:“你我都是有点身家的人,要是去呢,得罪了那些江湖豪杰、英雄侠客,这可不是好要的!若是不去呢,得罪了司空大人,只怕也要招祸。进退两难,如何是好?”
    万应当哈哈笑道:“云兄一生持重,但这回若是太过谨慎,那就要后悔莫及了!”
    云中现道:“请万兄指教。”
    万应常通:“皇上这次正是下了决心,要把那些胆敢违抗朝廷的所谓江湖豪杰、英雄侠客都一网打尽!司空大人请咱们进京,不外要咱们替他效力……”
    云中现不待他说完,就苦着脸道:“不满两位老哥,我的武功已去荒了多年啦!”
    万应当笑道:“云二哥何须故作谦逊,谁不知道你的游龙刀乃是武林一绝。再说。大内高手如云,也未必便要咱们这几个老头子拚命。大约如你所说,司空大人是因为咱们多少也认识所谓正派人物,要咱们以备谘询,免使有人漏网。咱们要是不去,这倒要教司空大人起疑了。”
    云中现道:“两位消息灵通,依你们看,西门牧野这次出山,要把各大派一网打尽,可有点把握么?”
    万应当道:“西门牧野出山,此事甚为秘密,云兄早已知道,可见消息灵通。只是有一件事云兄怕尚未知道,就在半月之前,西门牧野趁着各派齐集邙山,与孟神通比武的时候,乘机偷袭,将正邪各派,都打得一败涂地,死伤俘获,不可胜计,我和柳大哥正是得知了这个消息,才匆忙赶上京都的。”柳三春道:“想来司空大人邀请咱们,就是怕功劳都给西门牧野一人占尽。西门牧野此人有名的狠毒,咱们依附司空大人比依附他好得多。”
    万应常按着说道:“所以云三哥若还守着明哲保身的古训,只怕在末受到正派中人报复之前,就要遭到西门牧野的毒手!”
    金世遗听到此处,已明白了七八分,就在此时,忽听得云中现“咦”的一声,站了起来,正是:
    趋炎附势难成事,祸福无门各自招。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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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羽生云海玉弓缘·第四十回庆功宴上灾星至比武场中敌胆寒
    寇方皋笑道:“我虽是代表皇上搞劳,你向我献俘,我却是不敢当的。不过,我也想看看是些什么人物,让我接管便行,可不必再举行什么献俘的仪式了。”
    金世遗也想知道是些什么人物,定睛看时,只见四个黄衣人押解着一群囚犯从走廊走过,寇方皋指挥几个卫士,将囚犯们验明年貌,登上名册,然后押入内牢。对着走廊的门口摆了一张公案,寇方皋坐在当中,西门牧野与司空化一左一右,监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接,寇方皋算是以大内总管的身份接管俘虏,而非以钦差大臣的身份接受“献俘”。西门牧野在旁口讲指划,指着一个个俘虏,说他们是些什么人,什么人。
    大听里几百个武士都站了起来,目光齐集到从走廊走过的俘虏身上,金世遗松了口气,心中想道:“幸喜都是些二三流的角色。”其中比较重要的几个乃是华山派的社子祥、控恫派的方桐和少林派的僧人怀真。
    寇方皋哈哈笑道:“西门先生久不涉足江湖,大约认不得各派的主脑人物吧?这些人在他们的本派中至多不过是第二代的大弟子。”司空化笑道:“西门先生不是不认得,但各正门大派的掌门人岂是这样容易就擒的?能捉到他们几个有头面的弟子,也已经是很难得了。来!来!来!献俘事毕,咱们还是回到席上,吃西门先生的庆功酒吧!”
    西门牧野面色铁青,冷冷说道:“还有一位,司空大人名人轶事大约会认得她是什么人!”
    只见两个黄衣人押解着一个单烛的俘虏土来,却是个上了年纪的婆婆,金世遗大吃一惊,只听得司空化失声叫道:“邙山派的掌门曹锦儿!”
    西门牧野淡淡道:“司空大人果然认得,我的本领虽然远远不及大人,但要捉拿个把掌门人,却还不至于像大人所说的那样艰难!”
    原来西门牧野之所以迟迟末返,就是为了要捉拿曹锦儿。他探听得曹锦儿的老家在河北琢县,曹锦儿赴邙山主持盛会,留下了儿子媳妇看家。
    邙山之战,各大门派吃了败仗之后,齐集嵩山少林寺商量对策,过了几天,毫无动静,有好些人便猜想西门牧野这班人或者已回京报功去了。曹锦儿悬挂家人,怕他们遭受毒手,便和几个师弟回琢县家去接儿子媳妇,痛禅上人劝阻不听,只好加派了四个武功最高的大弟子大智、大悲、怀仁、怀真与地一道同去,想不到她的儿子媳妇早已先得了风声逃了,反而是西门牧野这班人埋伏在它的家中,曹锦儿一来,无异自投罗网,当下展开了一场恶战,曹锦儿和少林弟子怀真被擒,西门牧野怕她有后援来到,既然擒获了最重要的人物曹锦儿,便舍弃了其他的人,连夜赶回京都。
    那黄衣人洋洋得意的大声报道:“解到人犯一名,邙山派掌门曹锦儿!”大厅里登时圜动起来,“哈,果然是曹锦儿!”“让开,让开,待我着着名震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的邙山派掌门人是什么样子?”
    “哈,哈,原来是个糟老婆子!”“吕四娘在生之日,邙山派何等声威,想不到它的后任如此脓包!”吕四娘若还在生,也得活活给她气死!”冷嘲热讽,议论纷纷。
    金世遗把眼望去,只见曹锦儿鹤发鸡皮,形容枯搞,她本来是养尊处优,保养得很好的,虽然年过五旬,仍末显露老态:但现在相隔不及一月,她已似是老了十年。连金世遗都几乎认不得她了。但是她虽然樵悻不堪,脸上仍然保有那一股雇强的神色。
    金世遗心中想道:“这老婆子虽然令人讨厌,到底是之华的掌门师姐。”心念末已,忽听得曹锦儿“呸”的一声,喝道:“鼠子焉敢辱我!”突然摔脱出来,一头向柱土撞去。
    金世遗这一惊非同小可,正要出手,厉胜男笑道:“这老婆子死不了,你急什么?”那两个黄衣人哈哈笑道:“你要死么,哪有这样便宜的事?”原来西门牧野将她擒获之后,早已用阿修罗花配制的药末,用金针挑破她的皮肤,渗入她的血管中了。阿修罗花能令筋酥骨软;所以此刻的曹锦儿,实是比一个普通人还不如。内力便不出来,撞到柱上,额角踵起了好大一个包包,徒然疼痛而已。那两个押解她的黄衣人早已知道地无力自名人轶事杀,有意令她出乖露丑,要不然焉能让她挣脱。
    卫士将曹锦儿扶起,押入内牢。寇方皋等人重行入席。司空化道:“曹锦儿虽是邙山派掌门,但却并非首犯。”西门牧野道:“怎么,邙山派不是朝廷的死对头吗?皇上就曾亲口对我说过,其他各派也还罢了,邙山派的人一个也不能饶。”寇方皋道:“西门兄有所不知,这曹锦儿虽然位居掌门,但在邙山派中的地位,却尚不及他的师弟翼仲牟。”西门牧野道:“这是何故?”寇方皋道:“曹锦儿的去家是琢县的大粮绅,曹锦儿虽不依附朝廷,却也不怎样与朝廷作对,她的师弟翼仲牟兼任丐帮帮主,却是屡屡与朝廷作对之人。所以你拿了曹锦儿,固然算得功劳一件,却还不如拿了翼仲牟的功劳之大。”司空化又道:“还有天山派的唐晓澜夫妇,那更是皇上所做得而甘心的人。皇上没有对你说过吗?”他们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故意将西门牧野的功劳贬低,西门牧野正在得意上头,被他们泼了一盆冷水,愤然说道:“在旁边说说风凉话倒容易,可惜真要动起手来,可用的人就少了。”
    话意明显之极,即是说司空化对这次邙山之战袖手旁观,而所派去的御林军军官又毫不中用。白良骤面色铁青,司空化也勃然变色。寇方皋急忙调解道:“现在大功尚未告成,咱们必须同心戮力,不可作意气之争。这次邙山之战,我们因为听得西门先生说得极有把握,所以派去相助的人少了一些,这也是司空大人不愿与西门先生争功的好意,西门先生不可错怪他了。”
    连接打了几个哈哈,做好做坏的将两人按了下来,话是调停,其实仍是有些偏袒司空化的。西门牧野砖于他的身份,而且又确实是自己事前在皇帝跟前的话说得太满,要发作也发作不起来。
    寇方皋给他们斟满了酒,打个哈哈说道:“咱们都干一杯,再商量破敌之计。”饮过了酒,寇方皋续道:“听说现在各大门派的弟子,都聚集在嵩山少林寺之中。咱们若是有足够的人,便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朝廷为了免招物议,此事不能调动大队军官,只可暗中去做;仍请西门先生主持,多选拔一些好手前往如何?司空兄的手下和我的卫士都可任由西门先生差遣。”
    西门牧野冷冷说道:“敌方高手如云,非同小可,我请来的这十三位兄弟,他们的本领我素所深知,他们尚可以与敌方的高手一较短长,若是本领稍差的去了反而白赔性命。”言下之意,实是对司空化、寇方皋的手下的本领没有信心。寇方皋比较持重,忍住了气,强笑问道:
    “听西门先生的话,若是我们所选派的好手,西门先生大约尚未能放心,那就请西门先生亲自选拔如何?”
    西门牧野道:“论理我不该偕越,但我既负了皇上的重托,自该谨慎从事,严格选拔,亦是理所该当。就这样吧,请司空大人先把御林军的好手挑选一批送来,让我的弟兄和他们比试,要是谁能够在三十招之内不败,这个人名人轶事大约也可以去得少林寺了。先挑选了御林军的,然后再挑选宫中侍卫。”
    西门牧野此等气焰,司空化先忍受不住了,立即冷冷说道:“我不自量力,也想向西门先生领教几招,看是能不能去得少林寺?”
    西门牧野怔了一怔,忙道:“司空大人与兄弟说笑话了,大人武功超卓,兄弟素来是佩服的,焉用再试?哈哈,莫非大人是有心要我献丑,较考我的功夫么?”西门牧野这时已自知说话招忌。想说笑几句,平息司空化的怒气,哪知司空化却板起脸孔,不声不响,来个默认。
    西门牧野下不了台,寇方皋正想劝解,忽见一个军官走了过来,同司空化施了一礼,说道:
    “统领大人,何须亲自下场,有失名人轶事身份?卑职不才,愿受任何较考,也省得给人讥剌:说咱们御林军中除了统领之外,就再也没有人了。”说罢,直挺挺的站在席前,眼睛却盯着西门牧野。
    司空化听他一说,正中下怀,心里想道:“听说西门牧野武功甚为诡异,我也未必有把握胜他,不如就让此人试试。”便即笑道:“这位甘兄是新来的教头,柳三春的得意高足,内外功夫都已有了几成火候,西门先生可愿意赐他几招么?”这军官不是别人,正是金世遗。
    西门牧野“哼”了一声,小道:“柳三春是什么东西?他的弟子怎配与我比试!”但司空化极力推荐,他多少有点得于司空化的面子,“哼”了一声之后,见司空化面色越发难着,只得提高了嗓子嚷道:“无非大师,请来帮忙我选拔赴少林寺的人才。”
    一个披着黄架装的藏僧应声而起,此人是西藏黄教的高手,西门牧野叫他与金世遗试招,已经觉得有点委屈了他。不过,另一方面,他也是有心想显自己这边的威风,所以了把无非大师叫来。心里想道:“你司空化将此人郑重推荐,我且先扫了你的面子。”他估计无非大师用不了十招,准可以击便这个不知天高堆厚的少年军官.金世遗道:“好,我就先领教这位大师的武功,等下再请西门先生指点。”言下之意,竟是毫不把无非大师放在眼内。西门牧野冷冷说道:“你比试之后再说吧!”
    无非大师身材魁伟,足足比金世遗高出一个头,走下场中,以居高临下之势,俯视着金世遗说道:“你用什么兵器,亮出来吧!”
    金世遗笑道:“我的武功不拘一格,你用什么兵器我就用什么兵器。”无非大师心道:
    “好个狂妄的小子,这可是你自讨苦吃!”当下看了金世遗一眼,淡淡说道:“贫僧从来不用兵器,用的只是这一双肉掌!”
    金世遗道:“很好,那么我便使用一只肉掌奉陪。”无非大师练的是大藏掌血手印的红教秘传功夫,比金刚手铁砂掌等中原同类武功厉害得多,手掌一抬,立即有一股血腥味道冲来。金世遗纹风不动,望着无非大师那血一般通红的手掌笑道:“你的大藏掌功夫也算不错了。可惜还差一点火侯。”
    无非大师怔了一怔,心道:“这小子怎的识得我的功夫?”要知大藏掌血手印乃是黄教的秘传绝学,休说外人,即算黄教的高级喇嘛,也没有几个人知道,而金世遗竟敢说他火候末够,焉能不令无非大师吃惊。
    金世遗续道:“大职掌若是拣到最高境界,外表即与常人无异,现在你的掌心鲜红如血,抬掌便发出腥风,即是未能返归真,最多只有七成火候。”
    无非大师惊疑不定,说道:“不错,我只有七成火候,但你敢不敢挡我一掌。”金世遗笑道:
    “即算你炉火纯青,我亦不惧,何况七成?”
    无非大师手掌划了一道圆弧,喝声:“接掌!”居高临下,一掌便向金世遗头顶拍来,这大藏掌血手印若是给他印上了,立即筋酥骨散,血液中毒。不出三日,必定死亡。
    金世遗有意卖弄神通,竟不出掌相抗。只听得“蓬”的一声,无非大师掌挟腥风,搂头拍下,金世遗一个躬身,这一掌正好拍中它的背心,背心上登时现出一个大红手印。
    说时运,那时快,金世遗早已转过身来,喝道:“你也接我一掌!”无非大师这一掌被对方硬接下来,早已吓得呆了。金世遗喝道:“快快出掌,以你的本领,绝不能硬接我的大藏掌!”无韭大师这才发觉金世遗的掌心已堪堪就要接到胸前,翟然一惊,急忙出掌抵御,只听得“卜”的一声,双掌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如裂败革,无非大师的掌心破裂,紫黑色的血液泊泊而出,血手印的功夫已给金世遗破了,若要重练到目前境界,就得再下十年苦功。
    无非大师面色灰白,惊惶的神情简直不是言语所能形容,嘶声叫道:“你,你,你……你怎么使的也是大藏掌功夫?”金世遗笑道:“我不是说过,你用什么兵器,我就用什么兵器,你使什么功夫,我就使什么功夫吗?不过,你也不必惊慌,我虽然用的是大藏掌功夫,但却是纯正和平,不会令你中毒,你回去好生调养,性命可以保全。”
    原来金世遗融会正邪各派,又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研了乔北溟武功秘笈的上半部,上半部护的都是武学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义。
    金世遗一理通,百理融,除了最上乘的几种神功之外,其他的功夫只要一.见便会。不过,他也只是能发出大藏掌的掌力,却不能令受者中毒,即还未曾把大藏掌血手印学到十足。可是,无非大师也不知道练到炉火纯青之后究竟如何,还以为是金世遗掌下留情,只用掌力破了他的功夫而保留他的性命。当下哪敢多说,急忙就走去找一间静室疗伤。
    无非大师仅仅与金世遗对了一掌,立即便受重伤,在伤边观战的几百武士都吓得目定口呆,要不是他们亲眼看见,简直就不敢相信这个貌不惊人,仅是武林中第二流人物柳三春的弟子,竟然有这等功夫。
    司空化惊疑不定,别人不知道柳三春的底细也还罢了,他是早就从南宫乙口中知道柳三春不过是擅长绵掌而已,绵掌与大藏掌这两种功夫其中毫无共通之处,而金世遗却竟然用大职掌的功夫打败了无非大师,实是难以解释。司空化这时对金世遗的来历不禁大大起疑,但他这时正要金世遗替他的御林军挣面子,自是不便立即盘问。
    西门牧野“哼”了一声,道:“这姓甘约有点邪门!连家兄弟,你们斗一斗他!”邻座上站起了两个一模一样的汉子,一看就知是一对变生兄弟。
    御林军军官把金世遗当作“自己人”,正自为他均得胜兴高采烈,这时见连家兄弟一齐下伤,有些人便禁不住窃窃私议:“西门牧野刚才好大的威风,要他的手下较考咱们的功夫,输了一场,如今却要以二敌一,哈,哈,两个自命是“考官”身份的武学名家,联手较考一个在他们心目中的后生晚辈,这可真是新闻。”旁边有个识得连家兄弟来历家数的军官笑道:“老兄,你这话可外行了。我也盼望咱们的人得胜,但却也不能这样非议人家。”先前说话的那人道:“怎么?
    以二敌一,恃众凌寡,这也是合乎道理的么?”那军官笑道:“别的人就不合理,连城宝、连城玉两兄弟却是素来一同上阵的,他们的点穴功夫自成一家,两兄弟四枝判官笔专点奇经八脉,配合得妙到毫馈,四管齐下,任何高手,亦难避开。所以他们的四笔相联,就等如别家的双剑合璧一般,对单身敌人是匹笔齐上,对十个百个敌人也是四笔齐上。”
    这几个军官聚在一角,离伤甚远,说话又很小声,但伤中的金世遗已似是听得清清楚楚.故意扮了一个鬼脸,冲着连家兄弟毗牙例齿的笑道:“你们四笔点八脉的功夫可有点令我老甘为难了,待我想想,怎么办呢?”连城宝一时不解其意,冷冷说道:“有什么为难,你役法对付,认输便是。”金世遗哈哈笑道:“谁说我认输,我是在想,我一人只有二手,怎生来使用四枝判官笔?”
    连家兄弟怔了一怔,只听得金世遗又似是在自问自答的说道:“有了,有了,这也难不倒我,我就一个人唱两个人的戏给你们看!”
    连城玉瞪圆了眼睛道:“什么?你也要用四笔点八脉的功夫?”金世遗道:“不错呀,不错!
    找刚才不是说过了吗?你们用什么兵器我就用什么兵器,你们用什么功夫我就用什么功夫?”
    金世遗此言一出,数百个在场边观战的武士尽都怔住了,第一,金世遗现在双手空空,根本就没有兵器;第二,即算给他取了判官笔来,他一人双手,又怎得同时用上四枝;第三,更其重要的是,连家的点穴法,传子不传女,尤其是“四笔相连点八脉”的功夫,因为连城宝连城玉是变生兄弟,心意相通,才能够配合得妙到毫颠,而这种功夫也是他们两兄弟合创的,亦即是说,天下虽大,却只有他们两兄弟才能使这套点穴功夫,金世遗的武功纵然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深博大,却从哪里知晓?他这样说法岂非太过怪诞不堪,令人难以置信?
    连家兄弟对望一眼,心中均想:“这人莫非是有神经病的?”司空化也给金世遗弄糊涂了,当下只好吩咐一个武士道:“你给甘教头取四支判官笔来。”
    哪知金世遗却连连摇手,说道:“我说过他们用什么兵器,我就用什么兵器,这些判官笔不合用!”
    原来连家兄弟的判官笔是特制的,一般判官笔是二尺八寸,只有一个笔尖,两他们两兄弟的判官笔则有三尺六寸,笔尖开岔,一管笔等于两个笔尖,四管笔共有八个笔尖,所以才能够在一招之内,同时点敌人的奇经八脉。武林中有四句话关于判官笔点穴的是:“一寸短,一寸险,一寸长,一寸强。”判官笔越短则招数越凶险,判官笔越长,则威力越大,路数不同,各有优劣。
    但也必须使的人有了那等功力,不可强为。长的比短的更为难用。武林中加点穴名家公孙狄用的判官笔长一尺八寸,那是最短的了,而连家兄弟用的长三尺六寸,那是最长的了。何况又是特制的“开岔笔”,因此即算是在大内总管的家里,武库中也没有这种兵器。
    连城宝冷冷说道:“甘教头,我们的判官笔可没有多备一套,没法借给你用。”金世遗笑道:
    “这个不必你费神多管,我说过的话,总之做到便是。你焉知我没有你这种判官笔?”连城玉气上心头,说道:“好,那么闲话少说,你就亮出你的判官笔来吧!要是你现在立刻取出这样的四支判官笔,我两兄弟就立刻认输:”金世遗笑道:“朱经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你们纵然认输,我也没有面子。好,你这样说法,我反而不愿立刻将判官笔取出来了,先让你们两兄弟十招,我再出手,而且也必然用四笔点八脉的功夫,要是我用第二种功夫就算我输!”
    呼延旭上次给金世遗打败之后,对他极为佩服,两人反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成了朋友。他是个心直口快的人,听金世遗这等说法,大大为他担忧,忙在伤边喊道:“甘兄,这不是当要的,你难道会变戏法变出这样的四枝判官笔来吗?”
    金世遗笑道:“呼延兄弟,你说对了,我正是跑江湖变戏法出身的,你等看瞧好戏吧!
    咄,你们两兄弟还不进招,更待何时?”
    连家兄弟给他一再戏弄,勃然大怒,两兄弟心念如一:“看你如何招架?”四枝笔同时出手,铁笔汤风,嘶嘶声响,俨如四条毒蛇,突然窜出,盘空匝地,择人而喃,四枝判官笔闪电般的横施过去,金世遗全身的奇经八脉,三十六道大穴,全都在他们的笔尖笼罩之下!
    笔影纵横,眼花撩乱,旁观的几百武士竟然没有一个人能看得清清楚楚,但听得金世遗大叫一声:“果然不俗!”声音一停,他的身形已在三丈开外,众人这才看得分明,只见他背心的衣里,已撕开了几片!
    连家兄弟大为惊骇,能够在他们四枝判官笔下闪开去的,金世遗还是第一个人:两兄弟对望一眼,登时施展出四笔点八脉的第二手绝招,连城宝飞身跃起,双笔凌空点下,疾点任、督、冲、带四脉的奇经大穴,连城玉却伏地一滚,双笔一个盘旋,台成了两道圆弧,袭击陰维、陽维、陰矫、陽矫四脉。金世遗大叫道:“乖乖,不得了!”就在这间不容发之际,身子平飞出去,就似一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箭一般!
    但听得铮、铮、铮、铮四声疾响,连城宝约两枝笔向下,连城玉约两文笔向上,四枝笔刚好碰个正着,呼延旭叮了一口气,不由得大声叫道:“妙啊!妙啊!”
    哪知金世遗闪避得妙,他们两兄弟的点穴手法更妙,四笔一碰,登时脱手飞出,金世遗立足末稳,那四枝判官笔已然追了到来,竟似有人指挥一般,四笔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叉穿插,仍然是四笔点八脉的功夫,金世遗叫声:“好厉害!”但听得嗤嗤雨声笔尖划过之名人轶事声,厉胜男眼利,已看见金世遗背脊上现有两道血痕,她本来是毫不在意的,这时也不禁吃了一惊,心想:“要是他穿上我的宝甲就好了。”
    金世遗一个转身,食指一弹,将后面的那两枝判官笔弹开,叫道:“取?你们的兵器吧,还有七招!”
    连家兄弟刚才甩手这一招名叫“飞管惊神”,飞出之后,中者立死,那知金世遗仅只受点轻伤,而且还把连城玉约两枝判官笔反弹回来,这一惊更是非同小可。连城宝飞身急上,接了两枝正向下坠的判官笔;连城玉却双足一顿,坐马立桩,接过了金世遗弹回来约两枝笔,饶是他用了千斤坠的功夫,金世遗那一弹之力,令他在接笔之时,仍是禁不住心头一震,虎口几乎裂开口这几招快如电光石火,惊险绝伦,连司空化、西门牧野、寇方皋等人亦自着得惊心动魄,紧张得透不过气来。
    金世遗应什他们两兄弟这三招点穴,已用了四种最深奥的武功。最初两招,他有意试探对方的强弱,窥察对方的手法,因此用“天罗步”的步法闪避,用“金钟罩”的功夫护身,不料到了第三招,连家兄弟使出了“飞管惊神”的运家点穴绝技,连“天罗步”也闪避不了,“金钟罩”也被戳穿,逼名人轶事得金世遗再用上了毒龙尊者秘传的闭穴法,督脉才不至于受到损伤,而且最后还迫得他施展“弹指神通”的功夫,弹开了连城玉那两枝判官笔。要不然八脉一齐被点,“金钟罩”加上“闭六法”也末必应付得来!
    金世遗用的这四种功夫,寇方皋看出了三种,司空化和西门牧野看出了两种,场中能够完全知晓他所用的四种功夫的,有厉胜男一人。心中想道:“这四笔点八脉当真是天下最奇妙的点穴功夫,金世遗竟要空手让他们十招,未免过于轻敌了。”
    连厉胜男这样深知金世遗本领的人,此时看了三招,亦已为他暗暗担心,其他的人更不必说了。呼延旭在场边叫道:“甘兄,照武林规矩,即算是长辈和晚辈过招,最多也让三招,你让了三招已尽被了,何须定要让足十招!”
    金世遗笑道:“你不知道。我这两天没有洗澡,身上痕痒,这几管破笔,戳在身上,等于替我抓痒,正是舒服得很呢!”“来,来,来!还有七招,快快动手!我等得不耐烦啦!”
    连家兄弟面色铁青,虽然他们划破了金世遗的一点皮肉,但连城玉的双簧被他弹开,若然真个按照名家较技的规矩,则他们早已应该磕头认输了。
    这两兄弟本来也已想认输,但一来他们若然就此认输,连家天下第一的点穴威名就将尽丧,二来金世遗与呼延旭一唱一和,说话刻薄之极,简直是毫不把他们放在眼内,这两兄弟素来骄傲惯了,在众目睽睽之下,这口气如何咽得下去?二来,他们也实在想看一看金世遗是否也懂得“四笔点八脉”的功夫,看看金世遗怎能“无中生有”的变出四枝笔来?这好奇的念头,甚至盖过了羞耻。
    两兄弟心意相通,这时他们各自站在金世遗的一边,忽地同声喝道:“姓甘的,你看不起这四管破笔,我们就再替你抓痒来啦!”四管笔同时出手,登时幻起了千重笔影,瞬息之间,一招之内,遍袭金世遗的奇经八脉!
    金世遗虽然口齿轻薄,故意令连家兄弟难堪,其实对他们却是不敢轻敌,幸而他在三招过后,对这“四笔点八脉”的手法已略窥藩篱,只见他在千重笔影之中,长啸一声,身形一晃,用天罗步法,走离方、奔坎位,恰恰在四管判官笔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叉缝中穿出,在伤者除了厉胜男、寇方皋、司空化等有限几人之外,其他的人,休说看不清楚他们的招数,简直连人影地分辨不出是谁。
    连家兄弟四笔走空,第五招跟踪又到,这一招名为“天罗地网”,两兄弟踏着九宫八卦方位,一先一后,绕着金世遗如飞游走,四枝判官笔合成了一道圆圈,将金世遗四面八方的退路全都封住,这一招金世遗用天罗步法也闪避不开,但听得嗤嗤声响,四管笔尖,都点在金世这身上。
    观战的御林军军官都心惊胆战,哪知连家兄弟比他们吃惊更甚,他们的笔尖触及了金世遗的身子,竟似在油脂上划过一般,滑不留手,他们陡然间失了重心,险险跌倒,金世遗哈哈一笑,候的从连城宝身边掠过,将他们的第六招也避开了。
    原来金世遗应付第五招用的却是“沾衣十八跌”的功夫,这是一种上乘内功,功力越深,连肝越妙,以金世遗现在的功力,已胜过当年最擅长这种功夫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大侠甘凤池。但连家兄弟却也没有跌倒,足见他们不但点穴的手法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奇,本身的功力也已经到了第一流的境界。
    金世遗按着用“流云飞袖”的功夫拂开了连城玉的双笔,破了他们的第七招;跟着用弹指神通的功夫应付了第八招:连家兄弟忽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叉易位,连城宝指东点西,连城玉指南点北,四枝笔到了中途,才突然逆转,一齐换了方向,使出了“四笔点八脉”中威力最大的一招“泣鬼惊神”,隐隐挟着风雪之名人轶事声。但见连城宝的笔尖过处,点点血花随着它的笔尖飞溅,原来这一招连城宝运足了功力,乃贯笔尖,金世遗“沾衣十八跌”的功夫再加上金钟罩也防守不住,给他戳中了陰维脉的中陵穴。连城玉的功力稍低,双笔却滑开了,只撕破了金世遗的一片衣棠。
    金世遗“哼”了一声,叫道:“还有一招,你们就要看我的了!”连家兄弟已施展了威力最大的一招,而且分明点中了他的“中陵穴”,但仍然未能令他倒地,不由得心胆皆寒,两兄弟不约而同的使出了最后一招“笔阵纵横”,这是一招寓攻于守的招数,缩小圈子,先把本身防御得风雨不透,只要敌人欺身进逼名人轶事,两兄弟就准备与他两败俱亡!
    这时观战的几百武士都伸长了频子,睁大了眼睛,要看金世遗是怎样“无中生有”,“变”出四枝判官笔来。金世遗陡的大喝一声:“让你们开开眼界!”他运用了佛门的“狮子吼”功,连家兄弟的耳边恍如响起了一个焦雷,震得他们魂飞魄散,与此同时,一股极陰冷的寒风也袭到了他们的面上,眼眶里就如有利针利入一般,不由得他们不闭了眼睛,他们那一招“笔阵纵横”的“笔阵”,登时散乱,就在这瞬息之间,金世遗双手一件,把他们的四枝判官笔都夺了过来,喝道:
    “睁眼瞧吧!”
    只见他两手各执一枝,双臂半屈,臂弯里又各挟着一枝,因为这种特制的判官笔长达三尺六寸,挟在臂弯里也仍然比普通的判官笔稍长,够得上用连家手法点到穴道的方位,金世遗一个大翻身,四笔齐挥,横拖过去,用的正是那一招威力最大的“泣鬼惊神”,只听得两兄弟同声惨叫,它们两兄弟的奇经八脉,尽傍金世遗挑了!
    原来金世遗之所以要先让他们十招,为的就是要俭学他们的点穴手法,他恨这两兄弟歹毒,而且他们是西门牧野最得力的手下,他们二人四笔相连,各大门派除了有限的几位大宗师之外,无人能敌,要除掉西门牧野就得先除掉他们,故此金世遗这一招也是毫不留情,先以“狮子吼功”震散他们护身的内家真气,一举破了他们的“笔阵”,继而就以其人之道反冶其人之身,以四笔点八脉的功夫挑了他们的奇经八脉,将他们的武功全都废了!
    连家兄弟呻吟道:“姓甘的,你好很啊:”有两个与他们要好的朋友出来,将他们扶了回去,这两个人狠狠的打了金世遗一眼。但却不敢发话。
    金世遗哈哈一笑,将四枝笔一齐掷下,回到席上,向司空化禀道:“他们两兄弟乃是考官,我这个做考生的不敢不尽力周旋,而且我用的也是他们连家的功夫,想不到他们对自己最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本门功夫也招架不来,一时失手,伤了他们,还求恕罪。”司空仕望了西门牧野一眼,西门牧野因为要较考御林军军官这主意是自己出的,现在被金世遗拿着了话柄,虽然怒到极点,却是不敢发作。司空化遂说道:“比试中偶然失手,那也好各安天命,怪你不得。”非但不怪责他,还脱下了一件锦袍,让他披上,遮盖他破烂了的衣棠。
    寇方皋瞧出了金世遗连用七八种不同派别的功夫,狐疑之极,禁不住问道:“这位甘兄的师父果真是柳三春柳庄主么?我刚才听得不大清楚。”正是:
    如此武功人世少,怎教主考不疑心。
    欲知后事如何,请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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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羽生云海玉弓缘·第四十一回一剑诀仇寒贼胆双魔火并慑群雄
    司空化道:“不错,这位甘兄正是柳老前辈最得意的高足,柳老前辈曾有亲笔书信,郑重推荐,今日得见身手,果然是青出于蓝。”说话之时,暗暗的对寇方皋打了一个眼色。v寇方皋与司空化同事多年,当然知道它的心意,情知司空化也已在怀疑金世遗的来历,但为了要借助金世遗来压低西门牧野的气焰,故此不愿在此时追究。寇方皋心里想道:
    “西门牧野虽然可恶,但我现在身居大内总管之职,要是给一个来历不明、图谋不轨的人混入宫中,这关系我可担当不起!”迟疑了一阵,终于又再向金世遗问道:“我听说尊师最擅长的是绵掌的功夫,阁下所会的武功却极其广博,莫非除了柳老前辈之外,还跟过其他名师么?”
    金世遗笑道:“武学之道,一理通、百理融,外间仅知家师擅长绵掌功夫,其实他对于其他的上乘武学,也曾涉猎。”顿了一顿,又转向西门牧野笑道:“西门先生可还要再试试么?”
    西门牧野对金世遗恨到了极点,他使毒的功夫虽然是世上无双,但自问在武功上却未必是金世遗的敌手,而在这样的场?,要使用毒物的话,御林军的军官必然不服,因此只好按下怒火,强笑说道:“这位甘教头已连胜了两场,尽可以去得少林寺了。还是再继续选拔其他的人选吧。”
    寇方皋越发怀疑,心想:“柳三春我虽未会过,但他的武功深浅。却瞒不过知道他底细的人。要是真如这姓甘的所说,柳三春岂非是当今武功最高的人?却何以十年之前,连南宫乙也曾赢过他?而南宫乙的功夫我却是曾试过的,不但比不上我,连司空化也要比他强一些,他的徒弟却怎么如此了得?看来这姓甘的乃是一派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言!”
    司空化正在考虑叫谁出来,在金世遗之后,接受西门牧野的考较,寇方皋忽地问道:“你们御林军中不是有一位老教头南宫乙么?今天可来了没有?”司空化道:“他已经告老退休了。”寇方皋奇道:“什么时候退休的?我记得不久前还见过他。”司空化道:“不错,他离开御林军还未到十天。”
    寇方皋越发诧异,心知南宫乙的“退休”必有内情,就在此时,忽听得一个苍老的声音嚷道:
    “前御林军教头南宫乙求见司空大人!”司空化怔了一怔,道:“怎么,他回来了?”
    寇方皋笑道:
    “刚说曹操,曹操使到。请,请!赶快请南宫教头来吧!”不消片刻,只见南宫乙满面怒容,已是大踏步的走到堂上。
    司空化站了起来,愕然问道:“南宫老师,什么事情?”南宫乙扫了金世遗一眼,跟着又指着厉胜男道:“大人,你可知道这两个人的来历么?”司空化一时不知所答,寇方皋忙道:“正要请教。南宫老师这么说,你一定是知道的了。”
    南宫乙冷冷说道:“他们的底细要问他们自己才知道。我所知道的仅是:他们并非柳三春和万应当的弟子,他们是冒名来的!”
    此言一出,登时全场震动,厉胜男勃然变色,手摸剑柄,金世遗却是神色如常,徵微一笑,道:“南宫先生为了查究我们的来历,煞费苦心了!”示意叫厉胜男不可即在此时发难。
    至此,司空化也不得不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南宫乙道:“我到过柳家庄,问清楚了柳三春并没有一个姓甘的弟子。后来,又得知云家庄发生了一件惊动武林的奇案。”司空化道:
    “哦,什么奇案?”
    南宫乙道:“柳三春与万应当十天之前回到云家庄作客,就在那一天晚上,云庄主云中现和柳万二人都不明不白的被人暗杀,连带云家的管家,云中现的大弟子也送了性命!”说至此处,更是全场騷动,人声鼎沸。司空化失声叫道:“有这样的事,怪不得我发出了请帖,直到如今,都不见云中现这老头儿到来。”
    寇方皋听了南宫乙的这番说话,登时面挟寒霜,喝道:“这案子是不是你们做的?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冒名到此所为何事?”
    金世遗神色自如,淡淡说道:“不错,那三个人都是我杀的!”
    西门牧野大喝道:“原来你是奸细!”一手抓下,寇方皋拦着道:“他们万难逃脱,且慢动手,我要先问他们的口供:说:你为什么要害死他们三人?”
    金世遗道:“大人刚才不是问我冒名到此,所为何事吗?我就是因为要给大人效力,这才把他们三人杀死的!”
    寇方皋道:“这却是为何?”金世遗道:“我说得清清楚楚,大人还不明白么?我若非冒认柳三春的弟子,司空统领焉肯将我收容?我们二人自问有一身本领,想替皇上勃力,博个功名,但苦无门路进谒,逼名人轶事得出此下计,好有个进身的机会!”
    司空化道:“原来如此,只是两位所用的手段却未免太狠了一些!”心里想道:“若然他们当真是藉此作进身之阶,为了冒名顶替不至露出破绽,才杀人灭口的话,那倒情有可原。得此二人,胜于那三个老家伙多了。”要如金厉二人乃是司空化所提拔的,今晚又是他带这二人入宫赴宴,设若这二人真是“图谋不轨”的“奸细”,司空化也脱不了关系,所以他尽量往“好处”着想。杀人灭口、冒名顶替虽然属于邪恶的行为,但在他们这班人看来,却算不了什么一回事。
    寇方皋老奸巨滑,听了金世遗的话,却是半信半疑,但他还末抓到真凭实据,而且对金世遗那等出神入化的武功,也有几分忌惮,所以要不要立即便拿人,一时间他也是难以决定。
    西门牧野忽地斟了两杯酒,哈哈笑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甘教头敢作敢为,正是我辈中人:来,来,来,我敬你一杯,咱们戮力同心,定能诛尽天下武林人物!”
    :金世遗接地酒杯,目光一瞥,忽见厉胜男向他打了一个眼色,金世遗笑道:“我酒量不好,你那一杯小一点,我与你换一杯吧!”说时运,那时快,倏的便把西门牧野那杯酒夺了过来,另厉胜男已是一个箭步来到他的背后,手臂一伸,勾着了他的脖子,西门牧野不由得“哎哟”一声,一只手却将自己这杯酒送了过去,西门牧野大怒道:“你,你好无礼!咬哟,哟……”
    话犹未了,张开了嘴巴,金世遗的那杯酒便灌了进去!
    西门牧野也好生了得,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横眩一台,厉胜男急急松手,用天罗步法避开,西门牧野左手一拍,“当”的一声,酒杯落地,登时在地上飞起了一溜光火,但却已有小杯酒灌入他的日内,西门牧野张口一吐,一股酒溟向金世遗喷去,与此同时,在他袖管里又射出一股彩色的烟雾。但金世遗动作比他更快,哈哈一笑,便已抓起了西门牧野约两个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恰似做了两面盾牌。那两人一个被毒烟熏瞎了眼睛,另一个被毒酒淋到面上,登时如着火烧,面名人轶事皮焦黑!
    金世遗喝道:“你刚才还说要与我戮力同心,怎的暗中下毒?”
    变生意外,全场震惊,司空化也吓得呆了。寇方皋急忙拦在他们二人中间,叫道:
    “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西门牧野嘶声叫道:“这小子分明是来卧底的,司空大人,你还要庇护他们?”
    西门牧野共有十五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羽,除了无非大师与连珠兄弟已被废了武功之外,其他的十二个黄衣人一齐涌上,将金厉二人包围起来,眼着这场恶战,已是如箭在弦,一触即发。
    就在这剑拔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张,情势极度紧张之际,忽听得有人名人轶事大声笑道:“西门牧野,我也给你庆功来啦!”笑声铿铿锵锵,宛如金属相击,震得众人耳鼓嗡嗡作响。
    紧接着“蓬蓬”雨声巨响,只见外面闯进了一伙人,为首的是个身材高大、红光满面的老人,他一进来,便把两个拦着地想盘问他的御林军军官抓了起来,摔了出去,将一桌酒席也撞翻了。
    这两个军官亦非泛泛之辈,但一照面就给他抓着,竟是半点抵抗的能力都没有,哼也末哼一声,就给他像提起两只小鸡一般,摔了出去。周围的武士,几曾见过如此威势,尽都给他慑住!
    司空化、寇方皋大吃一惊,急忙奔上,那老人背后突然窜出了一个道士,大声叫道:“不可动手,这位是孟神通孟老先生!”按着便有好几个人一齐叫道:“这不是耿秦两位统制么?”
    司空化怔了一怔,惊魂硝定,方始叫得出声:“陵霄道兄,是你呀?请问孟老先生此来何意?”
    随着孟神通而来的那一伙人,陆续走进,排列在他的背后,那几个人是:孟神通的师弟陽赤符,孟神通的弟子姬晓风,全真派的名宿陵霄子和原任御林军统制之职的秦岱和耿纯。凌霄子和司空化同属全真门下,全真派衰落之后,陵霄子遁入大雪山隐修,司空化则还俗求官:做到了御林军统领,他们二人所定的路子不同,但大家都抱着同样的志愿,想把全真派的声威重振起来。
    孟神通是当世第一位大魔头,突然到来,声言要参加庆功宴,这真是任何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全场的几百个武士,个个提心吊胆,寇方皋也吓得面色青白,所有的人注意力集中到孟神通身上。
    陵霄子道:“这不关你们的事,只是孟老先生要和西门牧野算账,你们放心!”
    孟神通按着纵声大笑道:“西门牧野,你不是要诛尽天下武林人物吗?好呀,如今孟某送上门来了,你怎么还不动手呀?”
    邙山之战的详细情形,只有司空化和寇方皋知道,在此之前,司空化本来要秦岱耿纯去拉拢孟神通的,但孟神通极为自负,意欲独创一派,压服武林,不屑于和他们联手,所以没有答应。
    西门牧野公报私仇,趁着邙山之会,想把连孟神通在内的正邪各派都一网打尽,事后司空化得知,极不赞同,但因为西门牧野正在得势,所以他也不敢当面责备他。
    司空化听了孟神通的话,心中一宽,抱着坐山观虎斗的态度,闪过一边。
    寇方皋为了顾全大局,大着胆子,拦左西门牧野面前,说道:“孟老先生,请你暂息雷霆之怒,听我一言!”孟神通双眼一睁,“哼”了一声道:“怎么?”寇方皋道:“西门先生得罪了你,你要找他算账,本属理所当为,但今晚是皇上给他开庆功宴,请你看在至尊份上,给他一点面子。
    西门先生,你斟一杯酒向孟老先生赔罪吧!”
    孟神通冷笑道:“他处心积虑要毒杀我,此事岂是赔罪可了?”司空化虽然与西门牧野不对,但这时也感到事态的严重,迫得充作调人,拉着陵霄子道:“师兄,请你帮忙劝劝孟老先生,他要报仇不打紧,但若是、若是……”
    孟神通哈哈笑道:“若是杀了西门牧野,岂不是令你们在皇帝面前无法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待?是不是这个意思?”寇方皋与司空化再也顾不得西门牧野的面子,急忙打躬作揖的齐声说道:“正是这个意思,孟老先生,你是通情达理的人,请你就喝了他这杯赔罪酒吧!”
    孟神通大笑道:“庆功宴变成赔罪酒,这倒是有趣得紧,可惜我姓孟的偏不想喝他这杯酒!”
    顿了一顿,突然又换了一副声调说道:“你们皇帝的心意,我老孟知道。他不过想诛尽不肯归顺朝廷的各大门派罢了,这桩事情西门牧野未必办得到,我姓孟的却可以一力担承,而且不必你们相助,功成之后,我也不曾向你们的皇上领赏,与你们争功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好,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你们若是再拦阻的话,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寇方皋与司空化并非有所厚爱于西门牧野,听了孟神通这话,心中都在想道:“去了一个西门牧野,换了一个孟神通,他又不肯与我们争功,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易倒是对我们有益无损。”两人登时默不作声,悄悄的从西门牧野身旁溜开。
    孟神通喝道:“西门牧野,你在邙山上的威风哪里去了?有种的就出来与我一决雌雄!”孟神通是有意要令西门牧野在众目睽睽之下出乖露丑,好像猫儿捕捉老鼠一般,先把它折磨得够了,然后才把他吃掉。
    忽听得“波”的一声,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烟雾突然升起,迅速弥漫开来,大厅里虽有百数十盏宫灯,但在烟雾弥漫之下,若非站在对面,已是看不清楚人影。原来西门牧野见调停失败,寇方皋与司空化都有牺牲自己的意思,他哪敢与孟神通硬拚,故此立即放出烟幕,掩护逃生。浓烟有刺鼻的臭味,众人都害怕这是毒烟,纷纷向大门涌去,想逃到外面空旷的地方,大厅里登时乱成一片。
    孟神通大喝道:“往哪里逃?”呼的一声,手臂暴伸,楼头抓下,西门牧野早已打定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的主意,烟幕一放,立即拔步飞奔,孟神通这一抓虽然快如闪电,还是慢了半步,这一抓没有抓着西门牧野,却抓着了他旁边的一个黄衣人。此人名叫焦湛,乃是冀北三魔之一,功力深厚,不在西门牧野之下,被他抓着了琵琶骨,痛彻骨髓,急忙横眩一撞,临危之际的反击力道大得出奇,这一撞撞中孟神通的胸口,有如铁击下,孟神通也不禁心头一震,眼睛发黑。孟神通大怒,手指一紧,“察”声晌,焦湛的琵琶骨给他捏得粉碎,登时瘫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武功到了第一流境界的,都练有夜眼的功夫,黑暗中亦可以视物,西门牧野所放的烟雾,主要是用在危急之时掩护自己逃生的:虽然有毒,毒性甚微,厉胜男和金世遗为了预防不测,嘴里含了用天山雪莲所炮制的碧灵丹,更不放在心上。西门牧野从横门逃出,想钻入宫中的秘道,脚步刚刚跨出门槛,金世遗已追到了他的后面。
    寇方皋明白了孟神通的来意之后,知道孟神通虽然走出了名的心狠手辣的大魔头,却绝不至于行刺皇帝,故此他担心的不是孟神通而是金世遗,金世遗来历不明,要是给他闯入内宫,惊动皇帝,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的,所以他一直没有放松对金世遗的注意。
    金世遗眼看就可以抓着西门牧野,忽觉劲风枫然,金世遗侧身一闪,没有闪开,寇方皋一把抓着他的手肘,食指紧紧扣着他的“曲池穴”,沉声喝道。.“甘教头,你要闯进内里干什么?”
    金世遗心道:“这寇方皋身为大内总管,功力果是不凡!”寇方皋触着了他的身体,他的护身神功立刻生出反应,寇力皋但觉一股内力反震过来,触手之处,软绵绵的柔若无骨。
    “曲池穴”乃是人身九大麻穴之一,一被点中,立时便要全身麻软,动弹不得,寇方皋是用了金刚指力扣住金世遗的曲地穴的,自以为万无一失,哪知手指一触,如触油脂,立即滑开,而且给他的护身神功震退两步,不禁大吃一惊。
    金世遗震退了寇方皋,跟着立即反手一拂,只听得“哎哟”一声,一条人影突然凌空飞起,这人的功夫也好生了得,一手抓着了构梁,在半空晃来晃去,有如打揪骅一般。
    原来这人正是孟神通的弟子---神愉姬晓风,在这个混乱的场面中,他禁不住贼性大发,技痒难熬,趁此时机,混水摸鱼,要偷一些值得夸耀的东西作为纪念,他一出手,就在司空化的袋中摸去了两张御林军的空白文书,一即上面盖有统领的官印,可以随意填上名字,作为御林军军官的出差凭信,或者作为奉委的文书之用的。)跟着又趁寇方皋与金世遗搏斗正烈之际,偷去了寇力皋的碧玉鼻烟壶,正想再摸金世遗的内袋,却被金世遗一记“拂云手”将他抛了起来。金世遗这记拂云手有七八百斤力道,若然摔了下来,定然头破脑裂,好在姬晓风轻功超卓,居然在半空中一个转身踢脚,身躯平空拔起数尺,伸手就攀着了构梁,似打揪骅般的汤了几汤,这才消去了所受的金世遗那股猛力。
    孟神通这时刚把焦湛击毙,见状大惊,金世遗震退寇方皋以及将姬晓风抛起的那记“拂云手”手法,正是乔北溟武功秘笈中的秘传绝学!
    说时迟,那时快,孟神通大吼一声,倏的从人堆上飞过,喝道:“你是谁?”使出了第九重的修罗陰煞功掌力,一掌向金世遗的天灵盖拍下来!
    金世遗使出了弹指神通的功夫,中指一弹,“卜”的一声,正正弹中孟神通的虎口,登时将他的掌力卸去了几分,但他以指敌掌,终是稍稍吃亏,也禁不住苞跟槍迹的运退几步,并且接连的打了两个寒喋。
    孟神通见使出了第九重的修罗隐煞功,仍然未能令对方受伤,这一惊更是非同小可,同时也断定了这人必定是金世遗,但相貌又似不对,正想上去看个清楚,金世遗突然转身,“呸”的一口唾涎向他吐来,“毒龙针”杂在唾涎之中射出,嗤嗤声响,孟神通急忙挥袖一拂,毒龙针触及他的衣袖,被他的护身神功一震,尽皆粉碎,可是那口滑腻腻的唾涎,已沾在他的衣袖之上。金世遗笑道:“你管我是谁?你在这里行凶,我看不过眼!”
    孟神通大怒,第三招跟着急发,这一招他用的是力道最猛的金刚掌,金刚掌在中原的武林中也有几个外家高手懂得运用,算不得怎样稀奇,但像孟神通这样能把深厚的内功运到金刚掌上,成为了内功外助合一的掌力,却是世上无双!
    忽地有两条黑影从旁窜出,一个手使“降魔件”,一个手使“铁轮拨”,都是沉重的兵器,这两个人名人轶事大叫一罄:“还我三弟的命来!”两件沉重的兵器同时向孟神通的头颠磕下!
    这两个人是焦湛的结拜兄弟,使降魔梓的那个名叫鲍胆,便铁轮拨的那个叫王殷,他们与焦湛并称冀北三魔,情逾骨肉,孟神通击毙了焦湛,他们要为义弟报仇。
    孟神通大吼一声,双掌齐挥,左击降魔件,右击铁轮拨,金刚掌力,威猛无涛,一双肉掌,竟胜过这两件铁铸的重兵器,但听得当当雨声巨响,鲍旭的降魔件反震回来,收势不及,竟把旁边的一个黄衣人打得脑浆迸流:王殷在冀北三魔之中功力最高,但他的铁轮拨给孟神通当中一击,也给震得虎口流血,几乎掌握不住。
    铁轮拨两端有轮形的锯齿,王殷趁着那后退之势,顺手一拖,孟神通的衣里也给他撕裂了几片,孟神通大怒,一掌又击下来,金世遗在混乱中大叫道:“并肩子上呀!”接了孟神通一掌,迅即以天罗步法闪开,西门牧野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羽,只道是同伴呼援,他们见孟神通如此凶横,想起在邙山之战,他们也曾随了西门牧野与孟神通为敌,人人不寒而栗,也人人起了同仇敌忾之心,心想孟神通定然不肯放过他们,轨索性与之一拚!登时那些没有受伤的人和那九个来给西门牧野助阵的黄衣人都一齐踏上,将孟神通困在核心。金世遗趁此时机,在浓烟之中悄悄溜走了。他不是畏惧孟神通,而是为了要照顾厉胜男,因为厉胜男正用“天遁传音”之术,叫他快来。
    西门牧野从横门逃出,进入后堂,他知道这座离宫里有一条秘密的地道,他刚才给金世遗灌了一杯毒酒,虽然立即喷出,也已有了几滴沾喉,他在酒中下的药粉乃是孔雀胆,本来想害金世遗的,却不料反而害了自己。孔雀胆剧毒无比,幸而他功力颇深,又服下了解药,这才不至于立即身亡,但这时毒性亦已发作。所以他要急于寻觅一处僻静的地方运功疗伤。那条秘密的地道,正是躲避强敌和运功疗伤的理想所在。
    孟神通在外面这一场大闹,早已惊动了整座离宫,所有在宫内守卫的人,人人都知道孟神通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他们又不知道孟神通的来意只是为了对付西门牧野,因此尽皆吓破了胆,躲藏起来。
    西门牧野头晕目眩,一时之间,找不到那条秘密地道的入口,正自心焦,忽听得一声喝道:
    “你还想逃么?”西门牧野一扬手打出两柄毒龙锥,但他的功力因为体内毒发,大为减退,这两柄毒龙锥打出不及一丈之地,便落了下来,根本就没有碰着敌人。
    西门牧野一瞧,只见是一个穿着御林军军官服饰的人,西门牧野急忙叫道:“我不是敌人你不认得我吗?”
    那军官冷冷说道:“我认得你是西门牧野,皇上重金礼聘,要你替他诛尽武林人物的未来国师。”西门牧野道:“对啊,你既然认得我,咱们彼此都是为皇上效力的人,又是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为什么要与我为难?”那军官道:“害一个人一定得有什么冤仇吗?我问你,你与万家的人又有什么冤仇?你却帮同那姓孟的老魔头害了厉家一家的性命?”
    西门牧野大吃一惊,颤声叫道:“你,你是谁?”这军官正是厉胜男,倏的拔出剑来,厉声喝道:“你管我是谁?快把百毒真经献出来,否则叫你毙于剑下!”信手一挥,裁云宝剑“嗓”的一声,在一根石柱上斩了一下,登时石层纷飞,柱上开了一道裂口。
    西门牧野面色大变,连返几步,说道:“百毒真经不在身上,你让我出去,我答允给你便是。”
    厉胜男正因为摸不清他的“百毒真经”是否常在身上,所以才不立即动手,但如今听他这么一说,脸上神色又变,厉胜男何等聪明,立即知道了那百毒真经定然在他身上。当下一声冷笑,说道:“当真不在身上么?且让我来搜搜看!”声到人到,刷的一剑,划破了西门牧野的上衣,这刹那间,西门牧野也立即出手,袖中飞起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毒烟,又撤出了一把用毒名人轶事药碎过的梅花针。厉胜男一剑划过,立即转身,那把梅花针都刺在她的后心,她身上穿有宝甲,梅花针刺不进去,纷落如雨。
    厉胜男穿过浓烟,她口中含有碧灵丹,毫无伤损,只见西门牧野背倚一根楠木柱,气喘呼呼,胸前敞开,被利剑划过之处,起了两道血痕。厉胜男正要上前结束他的性命,忽见他已把那本百毒真经拿了出来,喝道:“你再上前一步,我立刻把这本昼撕成粉碎,死了也教你不能得到!”
    厉胜男冷笑道:“你.当真不要命么?”西门牧野道:“你退后十步,我把这本书抛给你。你若是要恃强夺取,我西门牧野宁死不辱!”厉胜男心道:“这死在临头,却还要显着面子。好,我就骗他一骗。”当下一面后退,一面说道:“你将书抛在地上,我饶你不死一.”就在此时,忽见那根楠木柱似乎徵微转动,厉胜男叫道:“你捣什么鬼?”一掠而前,西门牧野正要将书撕烂,忽觉虎口一麻,原来是厉胜男来得快极,毒针已射入他的手腕寸脉,那本百毒真经也就跌在地上。
    西门牧野嘶声叫道:“我知道你了,你是万家那个孤女,报应,报应!百毒真经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还你吧!”
    这时他也已经倒在地上,声音越来越微弱,厉胜男还不放心,上前刺了他一剑,这才发觉他早已死了。
    厉胜男杀了西门牧野,满怀欢喜,便去检那百毒真经,哪知刚一触及,手掌突然感到有如给香火灼了一下似的,厉胜男大惊,急忙放开,掌心已起了几个泡泡,一阵阵麻痒痒的感觉,从中指直向上升,登时心头作闷,全身乏力,急忙用“天遁传音”之术,同金世遗呼救。
    金世遗及时赶到,只见在那根楠木柱下,倒了两个人,血流满地,一个是西门牧野,一个是厉胜男,而那根木住?在旋转。金世遗只道是两败俱伤,这一惊非同小可。厉胜男道:“我中毒了,你赶快给我先开了右手边的“委中穴”和“肩井穴”。”金世遗听得厉胜男还会说话,稍稍宽心,依言替她开了穴道。厉胜男接续说道:“你用布里手,替我将那本书检起来。”
    金世还听她这样说法,已知那本书上有毒,有心考验一下自己的功力,轻轻用手指一触,只觉得指头有点发烫,金世遗已练成了正邪合一的内功,使将接近诸邪不侵的境界,这一下虽然未曾中毒,也感到不大舒服,小道:“涂在这书上的毒名人轶事药果然利害,只怕不在孔雀胆与鹤顶红那些剧毒之下。”当下不敢再试,撕下一幅衣衫,将那本书包起来。
    厉胜男道:“我现在已取?了百毒真经,就只差孟神通那半部武功秘笈了。”金世遗眼光一瞥,见西门牧野面孔瘀黑,七窍流血,死状甚惨,想起他也算得是一位武林高手,不无感触,叹口气道:“善用毒者死于毒,这本书我看你不要也罢。”厉胜男道:“圭家传宝笈,怎能不要?我已知道他在书上涂的是什么毒名人轶事药了,将来我自会将书上的毒解去。哈哈,有了这本真经”若再取?那半部秘笈,咱们联手,天下还有何人能敌?”金世遗在这刹那,心中突然起了一个念头,几乎就想把那本书撕成粉碎,但见厉胜男露出兴奋的神情,不忍令她伤心,只得将那本书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了给她,又叹口气道:“既是你家之物,就让你取?去吧,但愿你好好用它。”
    厉胜男道:“请你把西门牧野身上的毒物都搜出来。”金世遗一艘,搜出了十几撙药丸,也不知那些是毒名人轶事药,那些是解药。厉胜男瞧了一眼,笑道:“这也真够狠毒,临死还会来这一手。
    而且身上并没有这种解药。好在我口中含有碧灵丹,否则就要陪他去见阎王了。世遗,麻烦你再用银针给我刺天枢、地阙、申府、归藏、陽白、宾、玄机七处穴道,刺了这七处穴道,可以保得住七天之内,毒性不至发作。”金世遗和她相处几年,跟她学会了针灸之术,当下依法施为,并用本身真力,助她推血过宫。厉胜男面色渐渐恢复红润,金世遗问道:“这十几撙药丸,可有解魔鬼花毒性的药么?”
    厉胜男捡起了一个小银瓶,里面有几十颗黄豆般大小的绿色药丸,厉胜男打开瓶盖,闻了一闻,说道:“不会错了,这便是能解魔鬼花毒性的解药。”
    这时,外面的高呼酣斗之名人轶事声震耳欲聋,听来似是孟神已占了上风,接着便有脚步声传来。
    金世遗取了那瓶解药,向西门牧野刚才所倚的那根楠木柱设详,那根木柱静止下来,不再旋转了。
    厉胜男道:“这木柱定有古怪。但咱们可也不必理会它了,还是快快走吧。”她中了剧毒,性命虽得保存,功力已是大减。自忖敌不过孟神通那一伙人,心想自己已杀了西门牧野,取?了百毒真经,待到功力恢复之后,再与金世遗联手,那时向孟神通报仇便容易得多,好汉不吃眼前亏,是以催金世遗快走。
    金世遗笑道:“咱们不能只顾自己,我还要救几个人。”用力推那木柱,那木柱转了几转。忽地听得轧轧声晌,开了一道窄门,刚刚容得一个人进入。这根楠木柱有两人合抱那么粗,里面中空,正是进入秘密地道的暗门。
    原来西门牧野刚才要厉胜男退后十几步,然后才肯把百毒真经给她,正是因为他已找到了这道暗门,所用的缓兵之计。但他中针之后,气力不加,只推得那根木柱旋转,力道未到,尚未能令得暗门开做。
    就在这时,已有四五个大内卫士从外面跑了到来,金世遗一把毒龙针撒去,利入了他们的穴道,那几个卫士哼都末哼得一声,便全都倒地。
    金世遗拖了厉胜男,从那暗门跃下,在里面把守的卫士见他们穿的是御林军军官服饰,急忙问道:“外面闹得怎么样了?”金世遗道:“不得了,不得了!那孟老怪杀进来了!”
    那些守卫吓得西青唇白,有一个较为镇定,说道:“你们从这暗门进来,一定给他瞧见了。
    咱们得赶快将这地道封闭!”地道口有一道石门,他将石门关上,还怕不稳固,又呼金世遗帮忙,将两个石鼓搬来顶着。
    金世遗问道:“这地道通到什么地方?”那卫士道:“通到离宫外面御河旁边。哎呀,我得赶快去将那边的入口也封闭。”这班卫士斗心惊胆战,一时之间,竟没想到要盘问金世遗如何知道有这条秘道。
    金世遣将他拉住,笑道:“现在可不必这样慌张了,孟老怪正在宫中杀得兴起,他哪有工夫到外面去另找进口,宫中有几百武士,尽被他杀的了。你们现在先给我办一件事情吧。”
    那卫士问道:“什么事情?”金世遗道:“寇总管为了预防意外,叫我通知你们,将这批俘虏转移到另一处所。”那卫士诧道:“还有什么处所比这里更安全妥当的?”金世遗道:
    “寇总管这么吩咐,我们只有依令而行。”
    那几个卫士惊魂稍定,其中有一个老练的大起疑心。问道:“到底要转移到什么处所?”金世遗道:“出了这座离宫,自然有人接应。”那卫士道:“咦,你的说话好像有点前言不对后语,你刚才不是还赞成封闭这个地道的吗?”金世遗道:“那是为了暂时可以阻止孟神通这班人进来,我可并没有叫你们封闭那一边的出口呀,怎么前言不对后语了?”先头那卫士道:“非是我们信你不过,这样重大的事情,寇总管应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有令牌给你,请你将令牌取出来作为凭据。”
    金世遗假传命令,本来就知道不容易取信于人,他的用意其实不过是试探一下而已!
    现在从这班卫士的言语之中。已证实了俘虏乃是关在地道之内,无须再敷衍他们,当下哈哈一笑,说道:“好,令牌就在这里,你们不相信,就来看吧!”那几个卫士瞪大了眼睛,正等待他取出令牌,金世遗笑声未绝,然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点了他们的穴道。
    两人迳往里闯,沿途也碰到几个卫士,见他们是御林军军官,都没有查问,走了不久,便见有一间石室,外面有一大群卫士,金世遗扬声说道:“我们是奉命来巡视俘虏的,这里没有出事吧?”卫士长道:“没有出事,外面闹得怎么样了?”金世遗道:“咱们的人被孟神通杀了不少,现在西门先生和司空大人正在与他恶战。寇总管担心这班俘虏乘机越狱,因此叫我们来巡视一下。”
    那卫士长道:“你可以出去告诉寇总管,叫他不必担心。这班俘虏虽然都是武林高手,但他们中了西门先生的毒,功力早已消失,我又给他们加上了手名人轶事铐脚镣,这里又是重重看守,他们插翼难逃!”金世遗道:“好,你办得很好!但我们既奉命而来,总得巡视一下,然后才好回去报告,”卫士长认出了金世遗便是刚才在比武场上大显身手的那个人,心道:“敢情定寇总管见他武艺高强,所以临时调他来加强这里的守卫?”拿出了锁匙,心中忽想:“不对,不对!
    寇总管要是派人来巡查,何以不派自己人,却要调一个御林军的人来?何况这两个人又是新来的,寇总管怎能这样相信他们?”要知御林军军官和大内卫士,虽然都是给皇帝当差,但却是不同系统,寇总管不派自己的手下,却用司空化的人。这实在是不大合乎情理。
    那卫士长方自畴蹈莫决,忽觉微风枫然,金世遗从他的身边掠过,一笑说道:“不敢劳你费神,待找自己来开!”那卫士长吃了一惊,这才发现手中的锁匙已被金世遗夺去。
    卫士长大怒喝道:“喂,你怎的如此无礼!”一手就向金世遗抓去,金世遗正弯下腰来,将锁匙插入匙孔之中,对这卫士长的袭击,丝毫不加理会”那卫士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于擒拿手法,一抓抓着金世遗的肩头,正自想道:“要不要捏碎他的琵琶骨?”心念未已,忽觉一股大力反震回来,登时跌了个四脚朝天!
    金世遗用“沾衣十八跌”的上乘内功跌翻了那卫土长。同时也打开了囚门,只见里面黑压压的一大堆人,手名人轶事铐脚镣叮当作响。金世遗用天遁传音之术对厉胜男道:“你来给这些人弄断手名人轶事铐脚镣,待我打发他们。”
    这时那卫士长已爬了起来,大喝道:“将这两人毙了!”在囚房外担任看守的卫士有十几个之多,纷纷亮出兵器,向他们扑来,厉胜男趁他们尚未合围,迅即展开绝顶轻功,使用天罗步法,一溜烟似的溜入了囚房,金世遗笑道:“你们胆敢违抗命令,念在同僚份上,责罚从轻,你们就在这里躺一会吧!”使出独门点穴功夫,脚踏天罗步法,在人丛中穿花蝴蝶般的穿来插去,不消片刻功夫,那十几个卫士都给他点中麻穴,倒了一遍地。
    金世遗进入牢房,牢房四角有微弱的烛光,里面呼呼当当一片断金毫玉之名人轶事声,定睛着时,西门牧野刚才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寇方皋的那批俘虏部在其内,厉胜男正在用裁云宝剑给他们削断手名人轶事铐脚镣,还没有削完。
    那些人见来的是两个御林军军官,个个惊疑不定,少林寺十八罗汉之一的怀真和尚喝道:
    “你们又来耍什么花招?”金世遗笑道:“我想请你大和尚出去吃一顿狗肉。”怀真怒道:“胡说八道,少林派弟子可杀而不可辱,你到底要干什么?”金世遗道:“啊,我忘记了你出家人是不能吃狗肉的,好,那就先请吃一颗药丸吧!”厉胜男一剑削断他的手名人轶事铐,再一剑削断他的脚镣。金世遗掏出一颗药丸送到他的面前。怀真和尚双掌一推,金世遗笑道:“你贪这里舒服么?
    就是不吃狗肉,到外面溜溜也好解解闷啊!”左手一伸,托着他的下巴,怀真的嘴巴不由自已的张了开来,金世遗将解药塞了进去,怀真和尚只觉一股热气直透丹田,说不出的舒服,片刻之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力恢复,怔怔的望着金世遗,做声不得。金世遗大笑道:“你相信了吧?”
    怀真合什施体道:“贫僧错怪了施主了,请问施主高姓大名,尊师哪位?”金世遗笑道:“我是武林中未入流的无名小卒,不说也罢。”他取出了那盛满解药的瓶子,先倒了一颗,放在自己的掌心,然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厉胜男道:“这解药很灵,你给他们每人服一颗。”厉胜男笑了一笑,说道:
    “好,那老太婆我看看就讨厌,让你去做人情吧。”厉胜男七窍玲珑。见金世遗先留下了一颗,立即便猜到他的心意。
    金世遣走到曹锦儿身边,弄开了她的手名人轶事铐脚镣,笑道:“曹大掌门,你不必我再你吃药了吧?”曹锦儿的一双眼睛在黑暗中悯悯发光,盯了金世遗一眼,地好像遇见鬼魅一般,颤声喝道:“你,你是谁?”金世遗笑道:“我早已说了我是个无名小卒,不值得你曹大掌门下问。”
    囚门打开已有好一会了,这时被囚在房中的人,也已看清楚了外面的情景:那些着守他们昨卫士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虽然他们没有看到金世遗动手,也知道是他干的了,对于金世遗是来救他们,再也没有疑心,有几个服下了解药已经恢复功力的齐声嚷道:“曹大姐,这的确是解药,不必多疑!”
    曹锦儿冷冷说道:“我从不轻易受人恩惠,除非我已知道了你的来历。”原来曹锦儿听得金世遗声音好熟,已是起了疑心。曹锦儿的师叔甘凤池是最善于用易容丹的人,曹锦儿年轻的时候。
    也常常用易容月改变容貌,随他的父亲曹仁父、师叔甘凤池等人行走江湖。因此她一眼就瞧出了金世遗是用了易容月隐藏了本来的面目的。她已经隐隐思疑是金世遗,但还不敢断定,心中想道:“听这声音似乎是他,但这魔头不是早已死了吗?冯琳应该不会骗我?而且若然真个是位,他又岂有这好心畅救我?”
    金世遗本来是还留有三分邪气的人,见她如此骄傲。想起了她以前对待谷之华的刻薄毖恩,一时气从心起,有意令她难堪,便用了天遁传音之术在她耳边说道:“你一定要知我是谁么?
    好,那我便告诉你,我是你要驱逐下邙山,不许我拜祭吕四娘之基的那个魔头!我救你不是为了你,是着在你的师妹谷之华份上,你明白吗?”话未说完,只听得曹锦儿大叫一声,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竟然晕过去了!正是:
    当年扫墓曾相会,气煞邙山曹掌门。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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