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尘怪侠》小说在线阅读_云中岳

第九章
    许彦方躲在对面一家小食店的店堂内,目送姜少谷主与众女离店。
    “这几个女人真是璇玑城的人?”他向同桌的一名大汉问:“没错?”
    “没错。”大汉肯定地说。
    “没听说璇玑城主的手下在外面走动吗!”
    那大汉神秘地向店外张望了一下,确信姜少谷主与众女已走远了。
    才朝许彦方笑了笑说:“年轻人,你定要知道吗?”
    许彦方在江湖上也历练了七年,一看就明白这大汉对璇玑城的事知道不少,不过没有代价他也不会细说。
    “这位兄台,人生难得相逢,今日就由小弟作东,尽醉方休吧!”
    许彦方一面把自己的酒壶端起给那大汉酌了一杯,一声大呼:“店家,再来二斤好酒!”
    那大汉忙不迭连声说:“打扰老弟了。”
    一抑脖“吱”一声把酒喝干。笑容满面道!“不瞒老弟,不才乃祖屋此地。”边说一边喝“吱!”
    “璇玑城主为人处事处处透着鬼秘,但一举一动还是瞒不过区区在下的一双眼睛。”
    “哦!”许彦方故作不知,又给大汉满满酌上一杯。
    “不但尤城主的手下经常在外走动,连尤城主也经常外出的呢!”
    “不是说尤城主从不出门的吗?”
    “老弟,你不是本地人,当然只有听信江湖传闻的罗!”
    大汉“吱”又是酒到杯干,撇撇嘴说,“尤城主明里是从不出门,但暗下经常到各地走动,以为没有人知道。”
    “你知道?”
    “随从中有黑白两无常?”
    “黑白两无常是摆在城里让人乱着的,小老弟,不必多问了,吃你的吧!
    “对,吃喝才是正经事,有关这些巨霸大豪们的事,知道得愈少愈好,以免祸从口出,老兄,敬你一碗酒,酒足饭饱好办事。”
    姜少谷主栽得比范世超还要惨,在客店众日睽睽下,挨了一盆水成了落汤鸡,这在一个成名人物来说,等于是贻人笑柄。
    范世超虽然被出其不意打得天昏地暗,甚至陷入半昏迷任人宰割,但发生在小巷子里面,除了范云风之外,并无其他目击的证人,至少在颜面上好看些。
    隐元天魔也挨了揍,幸运地没有目击的证人,所以老魔羞愤难当溜之大吉,没有人知道这件事。
    与混混小辈们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高手名宿通常将之列为大忌,胜之不武,输了可就后果严重啦,所以一些想冒险成名的小辈对向高手名宿挑战叫阵相当踊跃。只要曾经与某一位高手名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过手。不论胜负。都可以平步青云叫出字号来,向成为知名人物的途径迈进。
    姜少谷主心中的愤怒可想而知。快至瀑炸的边沿。尤其是在众多美丽女人面前出丑,实在受不了,把许彦方恨入骨髓,一到码头,立即向神鹰八卫下达搏杀令,不走了,发誓要将许彦方搜出来剥皮抽筋。
    船是选集城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飞燕对擒捉许彦方更为热哀,片刻间,双头蛟手下脑府城狐鼠,几乎全部出动,遍搜许彦方的下落。
    许彦方已经出了城,消失在城郊无形无踪。
    飞扬山庄的人也全部出动了,凡是与山庄搭的上线的黑道朋友,自然义不容辞参予奔走。不同的是,飞扬山庄的人,并没奉搏杀的指示,仅要求所有的人提名人轶事供行踪线索而已。
    一天过去了,红日西下,依然毫无线索。
    入泊得阳门码头,天黑便灯火辉煌,这种中型快船,有三舱双桅,两侧的舷板宽大当做走道,可容纳数十位乘客,俗称画舫或游船,内部布置得十分华丽,尤其是中间的所谓官舱,甚至可做为三五名歌舞伎的表演场地。
    警卫共有五个,前后舱面、左右舷板、中舱的舱顶,互相之间目视能及,任何人接近,皆逃不出警卫的耳目,警戒颇为严密有效率。
    左右皆有船停泊,这一带是客船与私有船只的码头泊舟区,西面,才是货船的码头,近城根一带建有公、私营的塌房(仓库)。
    天一黑,码头区普遍地忙碌,谁也没留意有人将从水下接近船尾,因为有些船夫在船后的水中洗澡,多了一个陌生人,在黑夜中谁也懒得过问。
    尤家的快船建有舵楼,大型船只通常都有舵楼,艄公才能看得到航向和全船,才能指挥舟子操作。
    要从后舷爬上舵楼相当困难,所以船夫们都利用舷板出水入水,这时船船相并,舷板互相靠在一起,便不能利用舷板上下了,舷板的警卫相当的安全。
    一个黑影像条壁虎,缓缓地爬上了舵楼。
    舵楼前面的后舱面,那位警卫相当内行,不站近船边,避免有下人越舷墙袭击,或者从舷板进出处用暗器偷袭,只消留意船舷的上空,一切纵跃攀爬皆难逃眼下。
    黑影像灵猫,悄然钻入舵楼。
    舵楼晚上没有人留驻。那是艄公的私人王国,船夫们绝不敢撞入,艄公权威,有时比船主还要高。
    官舱里,姜少谷主身在众香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飞燕母女置筵款待他,在旁伺候都是娇媚的侍女。
    “士杰,风尘浪子救了令妹的事,恐怕不会如令妹所说那么简单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飞燕笑吟吟地问:“就算浊世浪子与风尘浪子互相勾结定下圈套计算她,也应该及时现殷勤送她返店,英雄救美理所当然,为何自己天亮才返店呀?这岂不是平白放过勾搭令妹的机会吗?”
    “这件事我也弄不清楚,舍妹一口认定两个浪子的确不是一路的,浊世浪子杀死乾坤双恶灭口,也是千真万确的事。”姜少谷主的确不知详情,只好直说:“我所耽心的事,是许小辈与缥缈神魔有关,有诱使家师出面的阴谋,所以我绝不放过这小辈,至于缥缈神魔可能至贵城生事的可能性并本大,老魔与尤城主往昔并无过节,他没有理由到贵城生事自找没趣,老实说,凭老魔的真才实学,还不配向贵城叫阵,他只凭往昔的八魔声威唬人而已,连我也不见得被他唬住呢。”
    “等搜到许小辈,就知道其中详情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飞燕另起话题:“咱们在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等候几天,如无进一步消息,我希望走一趟黄山,至贵谷拜会令尊,欢迎吗?”
    “家父必定无任欢迎。”姜少谷主欣然说:“回鹰谷与贵城不同,欢迎好朋友们往顾,家父是十分好客的,当然,也不希望仇敌上门。”
    “那就一言为定,你可以先派人回谷知会一声……晤!有点不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飞燕悠然而起,举手一挥。
    众女的反应甚快,立即堵住左右舱门。
    一声怒叱传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飞燕真像只燕子,裙袂飘飘,从右舱门飞射而出。
    舱顶,警卫与入侵的黑影,正在绕着主桅杆闪动,各用重掌进攻。
    后舱面那位警卫,昏倒在舱面上。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飞燕身躯倒翻飞而起,升上了舱顶。
    入侵的黑影是许彦方,行藏败露已萌退意,不等强敌加人夹击,两起落便飞回舵楼,一声怪笑,鱼鹰入水笔直插入三丈外的黑暗湖水中。
    从后舱抢出的璇玑城高手,纷纷往水里跳,他们都是水性超人的高手,要在水中擒人。
    许彦方的水性,更是高明,笔直插入四丈左右,向右潜泳有如巨鱼,片刻便从五十步外的另一艘客船后艄飞登,在船夫们的惊叫声中,跃上码头,向东面码头尽处的青葱湖岸飞掠而走。
    后面追的人像鸦群,码头区大乱。
    追的人如果够冷静,必定发觉这位入侵的人,逃走的举动不合情理,黑夜中从水中脱身轻而易举,追入水的人水性再高明也无用武之地,犯得着登船从码头逃走?
    这也难怪追的人不够冷静,人多口杂,你呼我叫,见人就追,那有时间冷静分拆?上当自在意中。
    等从水中爬上来重新追赶时,人已经追散了。
    姜少谷主的人住在前舱,追得比尤城主的人快,姜少谷主为表示自己了不起,追得比任何人那快。
    码头东面的湖岸,草木丛生,不时出现三两栋贫民搭建的棚屋,算是城郊无人管理地带。
    湖岸在七八里外向北伸展,形成小起伏的丘陵地带,也就是鄱阳水贼的秘密活动区,也是不安份人物进出庐山的浑水码头。
    三追两迫,人都追散了。
    姜少谷主追向西北角,把前后的人都抛在后面,只有两个人紧跟着他接应,是神鹰八卫中的两卫,其中一人正是满肚子怨火的展鸿。
    展鸿对少谷主勾搭上璇玑城的人极感不满,却又无可奈何,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飞燕略施手段,回鹰谷的人便成了替璇玑城缉凶的打名人轶事手爪牙,想起来就令人感到万分不自在。
    今晚,又成了帮璇玑城捉刺客的打名人轶事手了,窝囊透顶。
    姜少谷主有所发现,所以穷追不舍。
    不知追了多久多远;前面廿余步黑影时现时隐,在草木丛中窜走如飞,高速撩动枝叶声音不断传来,证明追的方向是十分正确的。
    展鸿毕竟是见过大风浪的人,己看出有点不对了。
    三人的轻功出类拔萃,纵掠如飞速度骇人听闻,怎么逃跑的入速度一直保持在目视距离内?好像故意急赶急走,慢赶慢走,不赶不走!不像是存心逃命的人呢。
    “少谷主,穷寇莫追!”展鸿跟在姜少谷主身后说:“黑夜中咱们地形不熟,可能会上当。”
    姜少谷主怎肯放弃?恰好看到前面的黑影闪了一下,象是脚下被某样东西绊住,幸好没被绊倒。
    “我要追他上天人地。”姜少谷主乖戾地说:“你们小心跟来,我要全力施展了。”
    “少谷主……”
    姜少芬主的鹰翔轻功,比神鹰八卫高明多,这一全力施展,像是突然破空飞去,起落间远及四丈外,已到了人的体能极限,半空中振臂弹腿加速,冲落时真有如苍鹰下搏般快捷急猛。
    前面的黑影速度也加快了,窜走如脱兔远涵,速度骇人听闻,眨眼间失踪,随即在前面五六丈现身,恍若鬼魅幻形。
    片刻间,身后的两卫不见追来了。
    姜少谷主发现自己只有一个人了,但他一点也不害怕,艺高胆大,他咬牙切齿誓要将黑影追上擒住。
    追上一座小岗,突然看到廿步外岗下的草坡,黑影向下飘荡,只觉眼一花,黑影突然消失了,象鬼般隐没,也像是幽灵般幻化了。
    他已经向下飞跃,天色太黑,视觉出差错并不足怪,以为黑影一定伏下躲在草丛中,绝不能象鬼魅般隐没消失,这种杂草地躲不住的。
    他毫不迟疑地在丈外跃落,暂时停止走动,用锐利的目光搜索附近的草丛。
    “出来吧,躲不住的,我不信你真能变成一只老鼠,老鼠也会被我赶出来的。”他一面大声提出警告:“敢向在下挑衅的人,必定是有头有脸的高手,要被赶出来,象话吗?”
    原野寂寂,附近怎么可能藏人。
    杂乱的草丛高仅及膝,不可能潜伏而不露形影。
    “你真不出来吗?”
    姜少谷主沉声大叫。
    展鸿两个人,闻声出现在岗顶。
    “少谷主,那家伙躲起来了?”
    展鸿冲下问少谷主。
    “是的,就躲在这附近。”他指指先前黑影隐没的地方:“向下一伏,使人影俱消,可能爬走三五丈左右,咱们三面向里搜。”三面一分,形成廿步方圆的圈子,开始拨草搜寻。
    人的体积甚大,其实用不着存细寻找。
    三个人仔细寻找,毫无所见。
    “咦!怎么可能?”他站在黑影隐没处讶然自语:“真的是我眼花了?”
    “会不会是窜走了?”展鸿说。
    “不可能,窜走必定可以看到草动,岂能逃出我的眼下?”他肯定地说,“除非这里有地洞藏身,可是……”
    “可是,没见有地洞。”
    “分开再仔细搜一遍。”他不肯罢休:“我不相信世间真有会土遁的人。”
    三人又从中分开,各走一方用脚拨草探索。
    展鸿搜出十步外,眼角余光瞥见右后方有物移动,刚想扭头定神注视,后脑便挨了份量恰好的一击,缓缓向前仆倒。
    是被人抓住背领摆平的,所以没发出倒地响声。
    姜少谷主与另一卫士,远出廿步毫无所见,慢慢止步回身,准备侧移换方向往回搜。
    另一卫士毕竟经验丰密,立即看出有异。
    “展老三!”
    士卫高叫。
    展鸿不见了,叫声足以远传两三里外,不可能听不到,除非展鸿是聋子。
    姜少谷主吃了一谅,感到毛骨悚然,展鸿仆伏在草中的身影清晰可辨,为何无缘无故躺在草中的?
    “不可贸然接近!”
    他急叫,阻止卫士冲出。
    来不及了,砰然大震中,卫士冲倒在地。压平了一大段草丛,直滚至展鸿身侧丈余,这才寂然不动象死了,没发出任何挣扎迹象。
    姜少谷主惊得心中发毛,警觉地拉开马步,运起六阳神功护体,凝神留意四周的动静。
    没听到任何可疑声息,更没移动的人影。
    “什么人躲在暗处偷袭?有种给我站出来!”他强定心神大喝一声:“请阁下现身说话!”
    左侧方突然传出利器飞行的破风声,他不假思索地大喝一声,一掌拍出。
    几段草梗远在丈外,被炙热如焚的掌力击中,掌力激起的气流声如浪涛,好威猛的六阳神掌,草梗碎成屑回头飞散了。
    “哈哈哈哈……”右侧后方传来怪笑声,是许彦方的口音,没错。“我在这里呢!姜少谷主。”
    他悠然转身,功行百脉,尽聚掌心,完成防御的准备,也随时准备反击。
    丛野草的中段,升起一个小物体,相距在三丈外,看不真切。
    小物体逐渐升高,也逐渐涨大,上端的一些草纷纷掉落,终于,整个人影清晰可见,象是从地下长出来了。
    是许彦方,他穿了一袭灰中带淡青绘不规则图纹紧身衣,湿淋淋地贴在身上,蜷缩在草中,体积缩小至最大限,象一只逃避强光危险的蝙蝠,缩小至比原形小了四分之三,上面用草枝掩饰,即使走近也无法发现。
    “你是谁?”
    姜少谷主惊问,不敢确定是许彦方。
    “你这人真健忘是不是?”许彦方徐徐接近,口气轻松:“你这狗养的小混蛋,把魔道的混帐绝活学全了,卑贱地在我背后用绝学六阳神掌偷袭,随时皆准备使用隐元天魔的七步断魂镖行凶,有道是杀人尝命,欠债还钱,你我的债,今晚得好好算算。”
    “混蛋!你配吗?”他怒吼:“你说谁替你把六阳掌力驱出体外的?是缥缈神魔吗?”
    “我与缥缈神魔非亲非故,他哪有闲工夫替我驱除掌毒?你少给我废话,光棒打光棒,一顿还一顿,今天非揍死这狗娘养的混蛋不可。”
    咒骂声中,许彦方象莽夫似的向前冲。
    “你找死!你……”
    姜少谷主愤怒地连拍两掌,浪涛声与炙热的气流涌发,劲道如雷霆霹雳,声势就可以慑服一等一的高手名宿,把许彦方控制在掌功的威力圈内痛击,志在将许彦方打成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烂肉。
    黑影在热流中扭动了数次,竟然从掌功因连续发出而成的断续几微空隙中,象逸电流光般射入,然后速度加快了一倍。
    第三掌击出,威力也增加了一倍。
    许彦方的身形,正好从涌出的掌功侧方射入。
    噗一声音,姜少谷主感到鼻尖如受雷轰,鼻血立即流出,双目也因震动而发黑,大骇之下急用双盘手封架,盲目地封住胸腹中宫要害。
    噗一声小腹挨了一脚。
    后续的打击象狂风暴雨,一阵紧似一阵。
    六阳神功以阳刚至极的功道,反震外力所加的打击,比金钟罩铁布衫的防卫更高明,威力倍增,用一般正宗气功攻击,反震的功道更为惊人,所以列为玄功的一种,与罡气源流近似。
    可是,姜少谷主却完全失去反震的威力。
    许彦方的铁拳,有一种神奇的怪劲,不但可以消去六阳神功的反震力,而且及体的怪劲直撼内腑,逼散体内凝聚的先天真气,每一记重拳皆有雷霆万钧的威力。
    内家对内家,功深者胜,攻弱者注定要输。
    姜少谷主感到自己成了一具大铁砧,被两只万斤巨锤连续重击,只能做绝望的狂乱封架,封住一拳却要挨上三四拳,打得他眼前星斗满天,不知人间何世,口鼻血流如柱,片刻间便濒临气散功消绝境。
    仆而又起十余次,他终于失去封架与防守要害的能力,成了一条病狗。
    “不……不要打……了……”姜少谷主躺在地上虚脱地讨饶:“我……我认……认栽……”
    “给我站起来说话,你躺在地上像老太爷,不礼貌。”许彦方站在一旁怪叫:“要不要我把你施起来?”
    “不……不要……”
    “你非站起来不可。”
    许彦方抓住他的领口,把他拖起,在小腹上来一拳,手一松,他呻吟着倒地继缩如虫子,抱着肚子哼哼哈哈。
    “你的六阳神功火候,距登堂入室远得很呢!”许彦方踢了他一脚嘲弄地说:“凭你这点点斤两,居然敢妄想在江湖称雄道霸,哼!除了带着一群狐犬壮声势之外,我实在看不出你到底具备了多少雄霸才华。”
    “你……你用泼……拨皮的打法来……来计算我,也……算不了英……英雄……”
    “哈哈!我风尘浪子本来就不是英雄,你指责在下用拨皮打法计算你,这公平吗?”
    “你……”
    “你已经立下门户,在下才出手攻击的,而且先出手的是你,你敢否认?”
    “这……”
    “我已经先给你运功的机会,没错吧?而你却是躲在我身后暗算我打了我一掌,没错吧?呸!你输不起,丢你老爹一代邪魔至尊的脸。”
    “你……你想……”
    “我想宰掉你灭口。”
    “不……”
    “那我就破你的气门。”
    “不要……”
    姜少谷主狂叫着,吃为地爬起便跑。
    许彦方抓住他的发结,把他拖倒。
    “以后,你离开我远一点。”许彦方一脚踏住他的咽喉沉声说:“下次,我要把你身上两百多根骨头打撒,或者弄松你一身贱筋,记住没有?”
    “呃……呃……你……”
    咽喉被踏住,说的话自然含糊不清。
    咽喉的压力消失,他挣扎着挺身坐起,四周虫声卿卿,鬼影俱无。
    他的两名神鹰卫士,躺在草中象是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我……我绝不放过你,姓许的……”
    他爬起发疯似的厉叫。
    北门的大道直达五老峰,是游客必经的大道。
    五里亭外的一座农舍中,许彦方比农舍主人起床更早,五更天就起床练功活动手脚,遨游天下期间,除非情势不许可,不然他必定苦练不缀。
    署光初观,农舍主人起来升火,那位年已半百的大嫂一进厨房便吓了一跳。
    厨房里点了灯,一个比狐仙还要美丽的白衣裙少女,居然扮起灶下婢,用柴草生起火来了。
    “你……你……”
    大嫂惶然惊呼。
    “不要大惊小怪,我来帮你弄早膳。”白衣少女笑吟吟地说:“那位姓许的年轻人,在你家住宿,是吗?”
    “这……”
    “我是他的朋友。”
    “吓……吓我一大跳。”大嫂拍拍自己的胸口说:“但……许爷昨天借住时,并没有说还有朋友……”
    “他的话你也相信蚜?她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假的,是天下间有名的大骗子。”
    “姑娘可不要乱说!”大嫂笑了:“许爷象貌堂堂,眸正神清,和气又风趣,怎会是大骗子?看姑娘风华绝代,绝不会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他这个大骗子对不对?”
    “大嫂,上当的人不止我一个,信不信由你,反正以后你就知道了。哦!是煮粥吗?”
    “小姑娘,吴楚的人,即使是再穷苦的人家,也不会吃粥的。去去,到堂屋里坐,这里没有你的事,可别弄赃了你这一身衣裙。”
    她的确帮不上忙,乡村贫农的厨房,绝不是她这种千金小姐所能搬弄得了的,乖乖从草堆中取出自己的包裹和一把连鞘长剑。
    她当然不能到前面的堂屋里等,整座屋子暗沉沉,岂能到处乱闯?她走出后院,跳墙绕到农舍前,在晒谷场旁的大树下坐候大亮。
    身后,突然传末一声轻咳。
    “你休想装神弄鬼唬人。”她沉着地说:“该死的你!真会作弄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树后的许彦方冷冷地问。
    “天杀的!你说我该知道到何处找你。”她跳起来转身象头母老虎:“我怎知道到何处找你?你一回狱麓宾馆就结账溜之大吉,你……”
    “你不是找到我了吗?”
    “要不是我爹还有些朋友可用,鬼才找得到你,哼!”
    “你老爹在五霸七雄中,声望坐三望二,黑道群豪的司令人,还怕找不到我?我根本就没有隐起行踪的打算,只过了两天,早着呢?你找来有何用意?”
    “你……”
    “你可要放明白些,找到我也没有用,我不会提早给你解药。”
    “俄并不期望你肯提早给。”
    “那你来做什么?”
    “你象个鬼飘忽无常,谁知道日后你躲到哪里去了?或者你碰上灾祸,也许被人杀死了,我岂不遭殃?”
    “原来如此,哼!你最好少打歪主意,不管我碰上灾祸,或者被人杀死,就算有你在旁,你也帮不上忙,你只能请老天爷帮忙照顾些,别让我碰上灾祸。”
    “我希望早些看到你受报。”她恨恨地说。
    “那你就等着看好了。”
    “我会等的。”
    “我知道你会,甚至会亲自下手,你和那个什么北宫菲菲联手计算我,够阴狠了,我用定时丹报复,已经够大仁大义了,下次你如果再下毒手,哼!”
    “你少胡说八道,我根本就瞧不起北宫菲菲那群妖女,我不过凑巧在旁捡便宜而已,她那种妖女,只有姜少谷主那种人才喜欢与她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
    “你不是也和姜少谷主怪亲热的嘛!”
    “狗嘴里长不出象牙来。”她脸一红:“那种男人,见一个爱一个,目下与璇玑城的一群妖妇妖女……不许你再提他。”
    “哈哈!这里的醋味浓得很,必定是有人在这里打破了一罐醋。”
    许彦方大笑着走了,推开农舍的大门进入,顺手闭上门表示闭门不纳。
    她向紧闭的柴门尖声咒骂了几句,进退失据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说得不错,许彦方象个鬼飘忽无常,七天的时日长得很呢!届时找不到人,岂不误了自己的性命?
    本来她并不相信许彦方真的给她服下定时丹,曾经两次运气行功试验,果然经脉抽搐,肚子痛得眼前发黑,好些工夫才能复元,不由她不信。
    她只好认栽,干脆跟在许彦方身边等候机会。
    飞扬山庄的黑道朋友很多,人才济济,所以许彦方的行动,经常在这些朋友的有效监视下。
    她的哥哥范世超挨了许彦方一顿好揍,被揍得傲气全消,几乎失去了在江湖称雄道霸的勇气。
    连一个三流人物也对付不了,怎敢奢言其他?
    她不是一个不明事理的人,她先用环钗袭击许彦方,又乘许彦方被北宫菲菲迷名人轶事药迷倒时,将许彦方掳走,她知道自己理亏,许彦方如此对待她不算过份。
    只是,她毕竟是一个女人,当然不甘心。
    她带来了包裹,决定盯紧许彦方,她真不希望这期间许彦方会失踪,那将会使她不能获得定时丹的解药。
    坐在自己的包裹上,她的思路却转向屋中的许彦方,“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她仅仅知道风尘浪子是武林四浪子之一。
    武林四浪子的武功不登大雅之堂,名列三流人物,大多数稍具声望的江湖人,都不把四浪子放在眼下。
    可是,她兄妹俩身怀绝技,真才实学足以傲视江湖,挤身一流高手之林面无愧色,却同时被许彦方这个三流人物,投弄得灰头土脸。
    她的思路明朗多了,许彦方的底细,江湖人所知道的只是表面的一鳞半爪,真正的底细无人得知。
    至少,姜少谷主的六阳神掌,一流高手也禁受不起,而许彦方却活得好好地,这是千真万确的事。
    这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风尘怪杰,至少比她兄妹的武功强一倍。
    正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思乱想,小径那一端,出现了一群女人的身影,是姜玉琪小姑娘偕四待女两仆妇。
    姜玉琪也看到地了,七女脚下一紧。
    “咦!范姐姐,你怎么在这里?”
    走近的姜玉琪颇感意外地惊问。
    “天没亮我就在这里了。”
    范云凤爱理不理的说。
    东天发白,朝递满天。
    “你的消息比我灵通呢!”
    “我哪能和你比呀?这里是双头蛟的地盘,更是璇玑城鄱阳王的码头,城狐社鼠都听你们的差遣,我只能靠自己盲人瞎马乱撞。”
    “范姐姐,到底在生谁的气呀?”
    姜玉琪发觉出不愉快的气氛,乖巧地陪笑问。
    “姜小妹,不关你的事。”她站起将包裹抓住手里,“你是来捉他的?”
    “我……”
    “你可别忘了,他曾经救过你,再说,凭你,还不配说捉他,你哥哥打了他一记六阳神掌,即使双方有仇有怨,也应该罢手了,是吗?”
    “我一定要和他说明白,问他到底与浊世浪子有没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也许我不配捉他,但尤城主的三夫人可就不好说话了。”
    “奇怪,尤城主的三夫人为何要找他?”
    “昨晚有人在尤三夫人防船上生事,已经查出来了,生事的人就是许彦方。”
    “查出来了?谁查的?”她冷冷地说:“昨天晚上我们也有人在码头活动,知道三夫人的船上出了事,据码头上的目击者说,那人用黑巾包头,仅露出双目,谁也弄不清是何来路,你们认为是他,岂不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吗?昨天他午后出城躲在此地,便被我的人发现了,一直就在我的人严密监视下,昨晚他根本不曾离开农舍,你怎么也所信尤三夫人的话乱入人罪?”
    “我去问问他就知道了。”姜玉琪不想和她纠缠:“我对他并无恶意,因为我相信他绝不可能与浊世浪子同谋计算我。
    姜玉琅瞥了她一眼,向农舍举步。
    “站住!”她晃身劈面拦住了姜玉琪:“你兄妹对他都没安好心,不许你去打扰他!”
    “咦!范姐姐,你怎么啦!”姜玉琪一惊说道:“你是帮他呢,抑或是想独立成事不许旁人插手?”
    “用不着多问。”范云凤拒绝答复。
    “你也不要管我的事。”姜玉琪也沉声说。”
    “牵涉到他的事,我非管不可。”
    “哼!我却不信邪。”
    “信不信由你,我这一关你休想通过。”
    “我再次不信。”
    姜玉琪毫不迟疑地拔剑。
    “立可分晓。”她也拔剑。
    剑出鞘杀气涌腾,眼看恶斗无法避免。
    柴门开处,许彦方大踏步而出。
    “真该死!好象我许彦方已经成了一个半死人,一头可任人宰割的老牛,罢了!”他似笑非笑地一面说一面接近:“等我死了以后,你们再争好不好?”
    “没有你的事。”范云凤气冲冲地说:“这是我和她的过节。”
    “你?你只能使用普通的拳剑招式舞剑。”
    “你……”
    “范姑娘,你给我赶快离开。”许彦方摇头苦笑:“原来你象冤魂不散地跟着我,用意是要我保护你,你想得真妙哼!就算你快要被牛撞死了,我也不会拖你一把的,死了麻烦就没有了。”
    “你算那门子葱?”范云风用带有江湖昧的口吻大叫:“我范云凤从来就不需任何人保护,我跟着你,是想找机会杀掉你,杀掉你这扮猎吃老虎的恶棍。”
    “哈哈哈!你永远没有机会。”
    “我在等,我是很有耐心的。”
    “那你就等吧!你会等得头发变白的。”
    “给我解药,我……”
    “还有七天,别无商量。”许彦方邪笑:“你飞扬山庄的黑道这朋友多得很,那些混蛋什么坏事物可以做得出来,包括从我背后捅一刀,你就是我的护身符,哈哈!我死了,你也完了。你瞧,回鹰谷这些姑娘们,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好象要将我乱剑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你最好叫人来打发她们走,要是我死在她们手中,你也活不成了。”
    姜玉琪冰雪聪明,已经听出一些头绪。
    “范姐姐,你被他制住了?”姜玉琪讶然问:“是用……”
    “你少管!”
    范云凤烦燥地大叫。
    “那你也别管我的事。”
    姜玉淇悻悻地说。
    “我才懒得管你的事呢!
    “好,你让开……”
    “让开就让开。”范云凤的态度突然转变,大方地闪在一旁:“我乐得清闲,乐得坐山观虎斗。”
    “范姐姐,你不怕我杀了他?”
    姜玉琪用话试探问。
    “你配说杀他?哼!你比我强多少?”范云凤撇撇嘴:“就算你老爹不介意六阳神功外传,把神功传给你,你也胜不了我,何必打肿脸充胖子!也许你真具有惊世绝学,具有不为世人所知的神通,我倒想看看你怎么杀他,以便开开眼界,你上吧!”
    本来她打算阻止姜玉琪接近许彦方的,却被许彦方及时提醒了她,目下她不能运气行功,怎能与具有神功绝学的人相搏?
    因此。她籍机收敛退至一旁坐山观虎斗。
    姜玉琪向许彦方走去,反而收了剑。
    “许爷,不久璇玑城的人将倾巢而至。”姜玉琪微笑着说:“还来得及,从陆路速离府境。”
    “谁告诉璇玑城的人,昨晚登船闹事的人是我?”许彦方也笑问:“是你哥哥?”
    “是尤摇凤说的。”姜玉棋说:“家兄与两位随从,为了穷追而吃了大亏。”
    “吃了多大的亏呀?”
    “被打得……总之,受了不少皮肉之伤。”
    “打得乌天黑地,是吧?被谁打的?”
    “他没说,只说是……是一个可怕的黑衣怪影。”
    许彦方心中暗笑,原来姜少谷主也是一个输不起的货色,与乃师隐元天魔一样,无颜说出挨揍的实情,大概认为栽在一个三流人物的手下,是十分丢脸的事,说出来灭自己的威风,智者不为。
    “那就怪了。”他不予揭穿,猜想姜玉淇并不知道乃兄挨揍的实情:“尤瑶风凭什么认为是我闹事?空口说白话算什么?”
    “这里是破阳王的地盘,许爷。”姜玉琪诚恳地说:“他们尤家的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早些天有人潜入破巩城闹事。已经让尤家的人愤怒如狂,昨晚有人在他们的船上闹事,更是火上添油,假使不找几个人来惩罚,岂不让天下同道认为璇玑城虚有其表吗?至于这受到惩罚的人是不是正主,没有追根究底的必要。”
    “代罪羔羊!”
    “可以这样说。”
    “豪霸们行事,都是这样的?令尊的回鹰谷……”
    “许爷,世间事,皆可作如是观。”姜玉琪避开这敏感的话题:“情势紧急,许爷还是离开为上,我已经打听出浊世浪子的去向,希望和你一同前往追踪。”
    “哦!你仍然怀疑我与浊世浪子同谋计算你?”
    “你知道我信任你。”
    “呵呵!我看靠不住。”许彦方大笑:“而且,我不相信鄱阳王的人会把我这三流人物,当成胆敢向尤家权势挑战的亡命,让他们来找我好了,我会和他们讲理。呵呵!我不走,你是不是打算强制我走?”
    “这……”
    “不要有这种念头,姜姑娘。”许彦方郑重地说:“我对你深怀戒心,你没有机会强制我走。”
    “我知道无法强制你,在狱麓宾馆你已经证明了这一点。”姜玉琪微笑着说:“家兄带了那么多人,也奈何不了你,许爷,请相信我的诚意,请赶快离开险地,要是落在尤家的人手中,那就……”
    “唷!你倒是很关心我的。”他邪笑:“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却知道这主意对我必定充满凶兆,想起来就令人害怕,所以我决定躲开你,躲得愈远愈好,以免灾祸临头。哈哈!走也!”
    说走便走,狂风似的抢入农舍去了,砰一声关上了门。
    “许爷……”姜玉琪急叫:“请听我说……”
    “他不会听你的了。”范云风冷笑道:“你哥哥打了他一记六阳神掌,他会相信你的好意吗?”
    “我会用事实来证明,我不是一个不知道感恩的人。”姜玉琪正色说:“今后,我不会做对他不利的事,证明我是站在他一边的朋友而非仇敌。”
    “你说尤家的人正在找他?”
    “不错。”
    “你哥哥正在尤家众香国做娇客,当然义不容辞替尤家的人打先锋了。”
    “我拿设法劝我哥哥离开尤家的。”
    “你知道你无法办到,又何必说违心之论?姜小妹,你如果真知道感恩,为何不离开他远一点?”
    “哼!你……”
    “我说的是实情,假使你哥哥与尤家的人来找他,你怎么办?站在谁的一边?”
    “你呢?”
    姜玉琪抢着问。
    “我站在自己的一边,你们之间的恩怨牵缠,不关我的事,我不希望被扯进去。”
    “真的呀?”
    姜玉琪用心地捕捉她的眼神。
    “当然我另有目的。”
    “你的目的是……”
    “我还不至于笨得告诉你我的目的。哼!”
    “不久,你的目的就会暴露出来了。”
    “什么意思?”
    “尤家的人会来得很快的,那时,就可以知道你站在谁的一边了。”姜玉棋不安地说:
    “也许,你我两人进去劝他走,还来得及。”
    “说了半天,原来你在用心机打如意算盘。”范云风冷笑:“你找他表示好感,而我却要找机会要他的命,你白费心机,我不向你动剑,已经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了,你还要我帮助你?免谈。”
    “范姐组,你的态度实在可疑,令人莫测高深,不知道你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姜玉琪沉静地说:“你与他到底是友是敌,恐怕得等尤家的人到来才能知道了,好吧!我们等,不久便有分晓。”
    范云凤呆了一呆,脸色百变。
    她的确有点迷惑,并不清楚自己与许彦力到底是友是仇,按以往种种迹象看来,她应该把许彦方看成死仇大敌。何况许彦方曾用定时丹来控制她。
    但在内心里,她并没把许彦方当成真正的仇敌,所有曾经发生的冲突,只是一连串的意外所促成的,谈不上什么仇恨。
    不但谈不上仇恨,甚至她逐渐有点喜欢许彦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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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以目前的情势来说,假使许彦方真落在尤家的人手中。
    她将得不到定时丹的解药,结果如何?
    她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心中一急,急步向柴门走去,真得设法劝许彦方早早离去,绝不能让许彦方落在尤家的人手中。
    姜玉琪向侍女们一打眼色,也举步跟上。
    柴门突然大开,那位中年农舍主人当门面立。
    “许爷已经从后门走了。”农舍主人名人轶事大声说:“他留下的话,请诸位不要找他,留一分情义日后好相见。”
    两人一惊,快速地抢入。
    许彦方已经走了片刻,包裹也带走了,显然不打算回来啦!
    许彦方根本不打算离开,也不准备躲起来。
    一个老江湖,必定具有够感的洞察力。和明时势知兴衰的本能。
    这里是鄱阳王的势力范围,南康之霸双头蛟是鄱阳王的鹰犬,这是任何一个稍有常识的江湖人,不需打听也可以明白的事实,任何活动,也无法逃过鹰犬们的耳目。
    他另有目的,所以不作逃避的打算。
    鄱阳王的人要找他,正是他所期盼的事。
    时势造英雄,英雄也可以造时势。
    他出现在五老峰的大道上,包裹早就藏起来了,一袭青衫飘飘,真象一位前往游山的读书人。
    绕过一座小山坡,对面坡脚下的松树后,踱出两位中年青袍客,到了路中背着手,迎面拦住去路。
    “是风尘浪子许老弟台吗?”
    右面那位青袍客抱拳为礼,皮笑肉不笑朗声问。“正是区区在下,请问有何见教?”他的笑意也令人莫测高深:“两位是……”
    “在下张一冲。”
    “哦!原来是笑指天南张前辈。”他恍然:“张前辈与孽龙余成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深厚,想必是太湖三水妖,已经把在下的事,向两位提及了?”
    “是的,余老哥曾经向老弟求助,所以……”
    “在下希望张前辈了解,在下不认识金陵三杰,也没有为了几个钱替名人轶事人卖命助拳的习惯,张前辈出面,在下仍是一句老话,道不同不相为谋。张前辈,在下说得够明白吗?”
    “老弟不必急于拒绝。”笑指天南说:“彼一时此一时,目下老弟应该知道情势已有了改变。”
    “在下以不变应万变。”
    “何必呢?老弟,从前,老弟可以置身事外,但目下璇玑城的人已经以你为目标。你已成为他们的目的物,何不与咱们联手,与他们作一了断?”
    “你们敢与鄱阳王作对?”他颇感意外:“你们这样做聪明吗?”
    “不是咱们与鄱阳王作对,面是他们已逼得咱们无路可走,这几天,璇玑城高手齐出,残害了咱们不少朋友。老弟知道阴手李奎吧?”
    “知道,他曾经带了太湖水妖找找。”
    “他被璇玑城的人掳走了,死在璇玑城,咱们得到消息之后,誓与璇玑城周旋到底。老弟,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力量,联手时机已至,老弟意下如何?”
    “张前辈,在下只对自己的事有兴趣,与璇玑城的纠纷,在下自会解决,请另找高明。”他断然拒绝:“请不要在我风尘浪子身上枉费工夫。”
    “这……”
    “张前辈,请记住,不要再使用太湖三水妹的手段来逼在下合作,彼此都有好处,如果逼我,你们将增加一个很可能毁灭你们的强敌,得不偿失,你们不能再增加强敌了,在下希望与你们保持友谊。再见。”
    “老弟。同仇敌忾,希望咱们有合作的一天。”
    笑指天南含笑致意。
    “引蛇离穴,大有可为,保重。”
    他笑笑抱拳一礼,大踏步走了。
    “咦!他象是知道咱们的计划呢。”笑指天南向同伴说:“可能吗?”
    “稍有见识的人,都该知道引蛇离穴的手段。”同伴说:“鄱阳附近州县,都是鄱阳王的地盘,咱们在他的地盘内与他拚骨,占得了便宜吗?风尘浪子武功差劲,但江湖经验与见识,并不比你我差,他当然知道咱们该采用何种手段行事,走吧!这里用不着咱们守候了。”
    “再守下去,就走不了啦!双头蛟那狗娘养的正十万火急将人派出,要配合鄱阳王的人与咱们彻底了断,咱们不能再落单了。”
    许彦方非常欢迎金陵三杰的大援到达,情势愈混乱愈对他有利,虽则风险也因之而加大,但他不在乎风险。
    他不想卷入大旋涡,做零星买卖有利可图,所以断然拒绝笑指天南的邀请,他有他的打算。
    五老峰在望。在南面看五老蜂,雄奇无匹目为之眩,真象五个大巨人,俯视着渺小的众生。
    他无暇观赏风景,沿大道急走。
    至孙家大院作客的江湖人,通常都必须走这条路,从孙家往府城。当然也必须经过这条路。
    前面出现一座歇脚亭,亭内的五个大汉直待他接近至五十步内,这才互相一打名人轶事手式,跳出亭劈面拦住了。
    “好小子,你竟往山里跑,跑得了吗?”
    为首的大汉狞笑着说。
    “哦!咱们认识吗?少见呢。”
    他也笑吟吟地说,神情轻松得很。
    “你还不配认识太爷们,太爷们认识你,是你小辈的造化,知道吗?”
    “说实话,在下的确不知道你们是老几。”
    “你是风尘浪子姓许的,没错吧?”
    “一点绝不错,风尘浪子的名号,虽然不算是金字招牌,毕竟在江湖仍然叫得响,你们一脸贼像,不会是打闷棍的劫路货色吗?”
    “去你娘的!”大汉恼羞成怒大骂:“咱们是替鄱阳王尤城主跑腿的,尤三夫人下令要捉你,所以……”
    “所以,你们这群跑腿的贱种,就摆出一付贼头贼脑在这里劫路?你们也未免太贱了吧?”
    大汉被骂得怒火焚心,狂怒地冲上劈面来一记金豹露爪,要抓破他的五官,爪功居然十分高明,又快又狠劲道十足。
    他一声长笑,上面一掌切中对方的小臂,下面一鞋尖踢碎了大汉的右膝骨,向路侧的树林撒腿便跑。
    “哎……”
    大汉狂叫,砰一声摔倒在地叫号。
    四大汉留下一个照料同伴,另三个衔尾穷追。
    “穷寇莫……追……”
    他一面逃一面狂叫,明显地示怯逃命。
    假使他逃的速度惊人,追的人自会知难而退,但他的速度十分平常,追的三名大汉认为吃定了他,怎肯半途而废?
    追人茂密的树林,三大汉忘了遇林莫入的禁忌,依然紧追不舍,志在必得。
    “砰!”
    迫近至两丈内的一名大汉,突然撞在一栋大树干上,枝叶摇摆中,被反弹出丈外摔倒昏厥了。
    然后,第二名大汉也倒了。
    落后二十余步的第三名大汉,刚听到枝叶摆动声,便看到面前站着邪笑的许彦方。
    “咦!你……”
    大汉骇然叫,百忙中煞住脚步,几乎撞上了。
    “我在等你呀!”
    许彦方气定神闲地说,似乎刚才他并没有全力奔跑,脸上连汗影都没有。
    相反地,大汉浑身大汗,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心中大骇,急急拔剑出鞘戒备。
    “你……你真……真是小……小有名气的风……风尘浪子?”
    大汉壮着胆挺剑问。
    “如假包换。”
    “你……”
    “我有事情教。”
    “去你的!”
    大汉咬牙叫,急进两步剑发飞星逐月,走中宫攻上盘,先下手为强发起猛烈的攻击,这一剑颇具功力。
    叭一声,剑被掌拍偏,人影切人,噗一声耳门挨了一劈掌,小腹接着挨了一记重拳。
    “你生得贱。”许彦方说,一脚将大汉踢翻,顺手夺了对方的剑丢至一旁:“现在,咱们来谈谈你的主子鄱阳王,最近他为何不见露面。”
    “我……我不……不知道……”大汉惊恐地叫:“我只是外……外城的人,城里的事,严禁外城的人打听,城……城主的起居,连大总管也……也丝毫不知。”
    “这么说,你对我已没有利用的价值了。”
    “放……放我……一马……”
    “我没有杀你的胃口,滚!”
    大汉被踢得滚了两匝,爬起一看,许彦方已经不见了。
    歇脚亭中,大汉细心地替同伴裹伤。
    右膝是软弱部位,膝盖骨被踢裂,极难医治愈合困难,除了包扎妥当之外,别无良方必须找人来抬着走。
    包扎停当,大汉开始收拾百宝囊收藏药瓶。
    “你果然回来了,阁下。”大汉一面收拾一面说:“在下的三位同伴,必定栽在阁下手中了。”
    “不错,逐一解决并非难事。”站在亭栏外的许彦方说,大汉不曾看到他来,怎会知道他来了?”
    “三小姐猜想你会回来的。”
    “我也知道她埋伏在这里等。
    “但你仍然敢来。”
    大汉站起冷冷地说。
    “我非来不可,面对面解决,总比让她在暗地里偷袭危险要少些。”许彦方向路对面的茂林挥手示意:“尤姑娘,出来吧!不久前在下将贵城的打名人轶事手引走时,你已经到了百步内,不追赶却躲在此地守株待兔,料事的能耐超人一等,佩服佩服。”
    枝叶一动,尤瑶凤领了五位侍女钻出树林,扭着小腰肢笑容极为动人,向歇脚亭走了过来。
    “咦!你就是风尘浪子?”
    尤瑶风脸上有明显的惊讶,水汪汪的媚目不转瞬地注视着他。
    “如假包换。”他泰然笑容说道:“姜少谷主兄妹,一定把我说成一个落魄的无赖吧?”
    “正相反,听姜小妹说,你是一位了不起的好汉,姜少谷主一记六阳神掌伤不了你,我想,武林四浪子中,你一定是武功最高明的一个。”
    “好说好说。其实,姜少谷主那一掌并没击实,所以我幸而留得命在。尤姑娘,在下没冒犯贵城的人吧,为何派人计算在下?”
    “昨晚你侵入我的快船骚扰,没错吧?”
    “在下坚决否认。”他一本正经地分辨:“请记住,我的绰号是风尘浪子,而非风名人轶事流浪子,也许你尤家的船上,真有数不清的绝世佳人,就算我自命风名人轶事流吧,也不能打上船去唐突佳人呀!你这种无中生有的指控,无法令人心服,你尤家是有身份地位的人,可不能空白说白话乱入人罪是不是?”
    “我会找人证明你……”
    “哈哈!是姜少谷主吗?他是我的死对头,他的话能使人相信?尤姑娘,俗语说:小鬼难缠。象我这种小人物,你们这些大菩萨实在不宜劳师动众煎迫,就算能把我宰了,对璇玑城又有何好处?既不能增加贵城的威望,又无所利于贵城。万一宰不了我,你们的损失可大了,比方说,姜少谷主目下就进退缩谷,至少,我风尘浪子的名号,就比往昔响亮,身价陡增十倍。”
    “晤!你还真象个无赖。”
    尤瑶凤居然嫣然一笑。
    “无赖并没什么不好。”他也笑:“老实说,闯荡江湖的人,十九都是无赖,只有无赖才敢在江湖玩命。玩得好,够幸运,那就是英雄豪杰,玩不好,运气差,那就是歹徒恶棍下流贼,活该下地狱沟死沟埋。令尊花了三十余年心血,他十分幸运,所以才有今天的地位,我羡慕他。”
    “你一向都很幸运吗?”
    “不好,也不坏。”他半真半假,似笑非笑:“闯荡七八年,总算小有成就,有许多许多武功机智比我高明多多的人,还没混得三流人物的地位就见阎王去了,至少我比那些人幸运些。当然我不能与姑娘比,也不能与姜少谷主、范少庄主这些人比,你们都有名师传艺,有赫赫门风家世好根基,所以出道一两年就威震江湖,声誊鹊起成为风云人物。不错,我怕你们,孤掌难鸣,但并不表示我被你们吃定了,除死无太难,我会尽一切努力来保护我自己,一个亡命是不在乎什么损失的,尤姑娘,该怎么办你说吧。”
    “晤!你这三不管的浪人很不错。”尤瑶凤欣然说:“比那些言过其实的一流人物还要好。”
    “姑娘夸奖。”
    “我不计较你昨晚闯舟的图谋。”
    “姑娘并不能证明是我所为。”
    “不许多说!”
    尤摇凤大小姐的脾气又发了。
    “你怎么啦?”
    “我愿意给你一次好运。”
    “你能给我好运,你是主宰什么的菩萨?”
    “本城人才济济,目下正当用人之际,你这种人才,正是本城所需要的新秀,我立即派人把你送过湖,经过本城的名师调名人轶事教,不出三年两载。保证你可以独当一面出人头地,你顾意投效本城吗?”
    听说要立即派人把他送过湖,可把他如的意算盘打消了。
    他以为接近这位小姑娘,就可以象姜少谷主一样留在她身边,可以制造机会探听璇玑城之秘,没想到尤摇凤不将他当朋友,却将他当成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仆。
    “要我投效贵城?”他大笑:“哈哈!我风尘浪子天不收地不留,活得如意自名人轶事由自在,你居然要我投效做你们的爪牙,你以为我疯了不成?”
    “哼!有许多许多的人,想投效我们还不得其门而入呢!这是扬名立万的机会,你知道吗?”
    “这种机会不要也罢……”
    “你拒绝了?”
    尤瑶凤沉声问,笑容不怎么可爱了。
    “在下坚决拒绝,我风尘浪子没行向人投靠的习惯。”
    “你知道后果吗?”
    “别吓唬我,尤姑娘,鄱阳王家大业大,想到后果的应该是你而不是我。”
    “看来,只有用最有效的手段来要你就范了,你这种人自名人轶事由自在惯了,必须用雷霆手段才能除去你的劣根性;你才知道该怎样服从强者的命令。”尤摇凤摆出了强者的面孔,向一名侍女举手一挥:“擒下他带走。”
    “遵命。”
    侍女欠身恭敬地应诺,身形突然平飞而起,以令人目眩的奇速扑出,比那些一流轻功高手毫不逊色,半途右手疾伸,赫然是武林中颇具威力的兰花拂穴手。
    五根纤纤玉指都可以制穴,可知这侍女的每一根指头,都有百十斤力道集中于一点攻出,小小年纪,内功火候已经超越了年龄的障碍,定然已获名师的指点。
    许彦方不想暴露真才实学,一声长笑,在侍女的手指行松及体时斜掠出丈外,身形再起折向急窜,从容摆脱侍女的追袭,一跃入林如风而遁。
    第二名侍女扑错了方向,无法及时拦住他。
    “我不信你走得了。”尤瑶凤大声娇叫,身形乍闪,象是破空而飞,比侍女快了一倍以上。
    可是,树林中技浓叶茂,不适于快速的纵跃,女人在这种地方又不能乱钻,怕被荆棘挂破衣裙,而许彦方的窜走身法灵活如蛇,三五转折,便把五女扔后了二十步以上,势难追及了。
    半个时辰之后,尤瑶凤与一位侍女,出现在东面的一座小山顶上,用目光问四周搜索。
    她的另三位侍女,不知追向何处去了。
    “这是一个极为机警的老江湖。”她向待女说:“窜逃的身法和速度,都并不怎么出色,竟然被他逃掉了,怎么可能呢?”
    “他一直就摆脱不了我们的紧迫追逐,怪的是追到此地却突然消失了,莫非另有阴谋?”侍女有点不安地说:“而且,小春三个人许久不见现身,会不会在半途出了意外?”
    “不可能有意外,你们四个人,任何一个人的武功都比他强数倍,一比一他绝不是你们的敌手。”
    “可是……林中易受暗算……”
    “他逃命都来不及,还有时间暗算?发信号把她们召来,再分段搜这附近,他一定躲在附近某一处狐穴里,非搜他出来不可。”
    侍女应喏一声,发出尖锐的啸声。
    左方不远处草声籁籁,许彦方拨草而出。
    “得意浓时便好休。”他缓步而至,笑容可掬:“尤姑娘,你不觉得太过份吗?呵呵!
    光棍打九九,不打加一,你不肯罢休,是吗?”
    “哦!你不打算逃了?”
    尤瑶凤大感意外的说。
    “逃不掉嘛!姑娘、不得不作困兽之斗啦!”
    “你要知道,我的要求绝不许可违抗。”尤瑶凤傲然地说:“就算你今天能侥幸逃掉了,日后也难逃本城高手的追捕。名义上,家父在鄱阳称王,其实却是江湖之王,比飞扬山庄的实力更强大。”
    “我知道,璇玑城在江湖神出鬼没的十大统领,并不是什么秘密,你以为凭一座不许外人进入的璇玑城,就可以威震江湖称王道霸吗?你错了,空架子唬不了人的,能唬人的是十大统领的实力,即使是飞扬山庄瓜牙遍江湖的大豪,也怕你们惨烈的报复,所以不敢不与你的虚与委蛇,范庄主这次派子女前来替双头蛟助拳,就给足了璇玑城面子。
    尤姑娘,贵城可以吓那些有家有业的大豪巨霸,可以号令那些有根有底的英雄豪杰,但吓唬不了我这种亡命江湖浪人,我输得起,你们却不能输,输了就会威信扫地,现在,我给你一次挽回面子的机会,赶快向在下道歉,机会错过后悔就来不及了。”
    女人的反应是情绪化的,听不进这种理性化的利害分析。
    尤瑶凤本来对许彦方大有好感,这番话却令她大发娇嗔粉面一沉,阴森森地向许彦方接近,暗中神功默运,一只眸子涌发阵阵寒流。
    许彦方早已经知道对方的底细,不敢大意,也神功默运功好全身力聚双掌,严阵以待。
    气氛一紧,两双冷电湛湛的眼睛,发射出慑人心魄的光芒,搞捉对方神意。
    接近至八尺内,青衫与彩裙无风自摇。
    尤瑶凤首先沉不住气,一声冷叱,劈面一掌吐出,走中宫正面强压,掌出寒涛忽涌,阴柔酷寒的神奇掌劲,以雷霆万钧之威罩住了严阵以待的许彦方。
    许彦方在无匹的寒涛强压下萎缩,身形缩小至最极限,蓦地青衫摇摇,倒泻而出,象是幻影接彩,远出两丈外人影重现。”
    他站稳了,呼出一口长气,脸色有点泛白。
    “我明白了。”他沉声说:“传说中的冰魄魔罡,天池怪客的傲世奇学,你这么一点点大年纪,练成这种魔功已经化不可能为可能,出手便用绝学伤人,日后你不知要残害多少人,天都不会饶你。”
    “咦!”尤摇凤骇然变色:“姜少谷主的纯阳神功打你不死,我这至阴极寒魔功也伤不了你,这念么可能?你一定会妖术,打!”
    声出手扬,三道青芒连珠破空而多,体型小速度快,对面的人目力绝难察觉,绝难躲过这种暗器的连珠飞射,三丈内一闪即至。
    但许彦方早有防备,他的目力也极为敏锐,居然被他看到了细小的淡淡青芒,人向下一伏,象是水银入地,随地流泻,蓦地形影惧消。
    三道淡淡青芒经过的空间里,似乎凝结了几道淡淡的雾气轨迹,冷流荡漾,大热天似乎依然感到寒气袭人,好霸道的歹毒暗器。
    “小姐,他从右面逃走了!”旁观者清,不远处的侍女急叫,随即飞跃而起,循微动的枝叶急迫。
    尤瑶凤无暇追逐,急急上前拾回自己的暗器,等她收齐三枚暗器,侍女已远出百十步外去了,她发出一声低啸,听声辩位急起直追。
    “缠住他!等我!”
    尤瑶凤向前面草木籁籁发声处急叫,身形加快追出。
    枝叶摆动声倏止,她恰好飞跃而出。
    不妙,侍女仆伏在草丛中寂然如死。
    她大吃一惊。惊然拔剑戒备。
    她的四位侍女,都是身怀绝技的高手,比江湖上的一流人物毫不逊色,每一个都可独当一面,怎么可能无声无息地倒地不起呢?”
    “冬梅……”
    她不安地向侍女叫着。
    “冬梅……”
    她不死心,徐徐向前接近。
    身后,突然传出一声冷哼,声源似在耳后。
    她毕竟经验不够,不假思索地大旋身,招发回龙引凤,剑上风雷骤发,旋身攻击反应超尘拔俗,剑势完全控制了身后的两丈空间,在她身后的人难逃剑下。
    身后鬼影俱无,她这一招自用了。
    招式刚尽,突觉握剑的右肩一震,整条右膀发麻,剑失手坠地。
    一声尖喝,她的左手来一记倒打金钟自救,仓卒间,冰魄魔罡仍然发挥了七成威力,身后的人除非还在丈外,不然难逃一死。
    一掌落空,寒涛四逸,身后没有人。
    身随掌转,按理她一定可以看到身后人的形影,但却是一无所见,她在向草木攻击。
    刚转身想拾剑,眼角瞥见人影出现。没错,是许彦方,几乎贴在她的身左,伸手可及。
    “啪啪!”
    左肩右肩各挨了一掌,她虽已运足冰魄魔罡护体,浑身成为冷钢一样坚硬,不怕刀砍剑劈,但这两掌她依然难以禁受。
    沉重中另有一种怪异的劲道直撼内腑,魔罡的反震力有限得很,威力减至最小限,抗拒不了这种怪劲的入侵。
    “砰唉……啪!”
    她强提真力反击,两人的拳掌皆无可避免地行急剧的接触,看谁能支撑到最后,看谁先气散功消,贴身搏击悍野绝伦,动魄惊心。
    她击中许彦方的胸腹臂肋,许彦方也毫不留情地在她身上落拳下掌,纠缠片刻,快速绝伦的打击绵绵不绝,把附近的草木践踏得七零八落。
    终于,她的左臂挨了许彦方一记强劲的霸王肘,几乎连她的左乳房也被压平了,一声惊呼,她飞退丈外,脚下大乱。
    这一记凶狠的撞击,把她傲视天下的念头打得烟消云散。迎着冲来的许彦方,她拚全力双掌齐吐,要和许彦方拼个两败俱伤。
    这一记推山填海,她已竭泽而渔用上了全部剩余的精力。
    许彦方从她惊惶怨毒的眼神中,看出她拚命一搏的念头急冲而上的身形陡然刹住,扭身仆倒避开正面,手着地双脚便已斜扫而出。
    噗一声响,她感到右胯如中万斤巨锤撞击,凶猛的打击力把她斜摔出丈外,跌了个晕头转向。
    “我要好好治你!”
    许彦方飞跃而起,怪叫着向她倒地处猛扑。
    紧要关头,右后方不远处,突然传来了人声。
    “瑶凤,你在何处?”
    叫声急速向这里接近。
    “三姨,我……”
    尤瑶风声嘶力竭地尖叫。
    是丹元官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飞燕,她父亲的三妾,在她危急时来了。
    许彦方知道对方大援已至,向侧一跃三丈,隐入蔬草中形影俱消。
    半个时辰后,高手齐聚五老蜂附近,一群群佩刀带剑的人,漫山遍野穷搜风尘浪子许彦方。
    而在天黑之前,许彦方已经登上藏在湖湾内,事先已准备停当的快船,扬帆向南航,驶入鄱阳湖面。
    璇玑城高手齐出,在府城与五老峰之间大搜,飞扬山庄、回鹰谷、双头蛟及逗留在孙家大院的助拳人,也全部出动协助鄱阳王的人,誓得风尘浪子而甘心。
    第二度光临璇玑城,他更为小心,更为谨镇、身上也多带了些防身兵刃,其中包括作暗器用的一束四寸船针。
    这玩意比一般的钢镖更具威力,但发射困难易失准头,不易控制旋转的方向和速度。
    他从不使用暗器伤人,但尤瑶凤那快逾电闪的淡淡青芒引起他使用暗器的念头。
    迄今为止,他还没想到伤人,也没想到要开杀戒,在真象末明前,伤人杀人毕竟不是愉快的事。
    有了船钉做暗器,他向伤人杀人的途径迈出了一大步。
    内城的警戒,比往昔加强了一倍,但在熟悉内部环境的人来说,警戒是否加强无关宏旨。
    其实,内城的人反而比上次减少了些,至少丹元官的主人丹元宫主不在,有些人已经派往府城,听候丹元宫三宫主差遣了。轻车熟道,登堂入室。
    玉房宫,在内城的最后端中段,也分地面与地底两部份,是刑房与地牢的所在地,左面,是玄灵宫;右侧,是未央宫。
    玄灵宫与未央宫,皆是内城忠心爪牙的居住地,全是尤城主的心腹;十路统领与煞神的住处,也拱卫着人间地狱玉房宫。
    一层蜂巢式的囚室,共有九层九曲,也就是说,最少也有八十一间囚人的洞穴式槛房,每一座槛房似乎都是独立的,被囚的人互相隔绝,但看守与警卫,却可以监视二十七间槛府内的动静。
    其实,这种以石砌成外加铁栅,窄小仅可容身的槛房,根本用不着监视,即使死囚能用缩骨功爬出来,也没有活路可以走出一无遮掩的通道,更休想走出外闭式的重重门户。
    即使是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也不能从重重门户出去,后面有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拖出去的洞孔,拖到外面后用麻袋装上,外加几决巨石,拖至高崖上向涡流澎湃的湖中一丢,一了百了。。
    最近几年来,玉房宫的死囚愈来愈少,因为上了年纪的尤城主,对囚犯的需要愈来愈少了,因此除非有其必要,不然就不必将人带回来囚禁,在外面就把人处理掉,免得带回来浪费囚粮。
    玉房宫的宫主,是一个姓郝的中年人,不但外界不知道这人的底细,连内城的爪牙们也不认识这姓郝的宫主是高是矮。
    已经是四更时分,也正是警卫最松懈的时刻,连外城负责警戒的人,也认为不会有任何意外发生了。
    任何入侵的人如果四更天还无法撤出,那就注定要死在城内了,因为天一亮,连飞鸟也飞不出城。
    地底通道共有三条,从上下三方通向玉房宫的九宫门,九盏明亮的长明灯,把宫门照耀得纤毫难隐。
    由于没有任何天然光线泄入,室气的流动缓慢,灯光虽明亮,光线却阴惨惨地变成了惨青色,真象传说中的地狱,阴森、空茫、死寂,人的象貌似乎完全走了样,象一个个幽灵不带人昧。
    因此,当宫门旁的两个警卫,突然看到高壁上出现了一张鬼怪面孔时,惊得血液似乎突然凝住了。
    没听到声音,没看到形影,只有一张鬼面孔,那双鬼怪眼似乎反映出灯光,象是野兽的眼睛。
    当警卫发觉鬼面孔在动时,已经来不及有何反应了,两颗小石子击中了七坎大灾,再挨了一劈掌便失去知觉。
    鬼面孔是画了鬼脸的许彦方。
    他在夜行衣外面加了一件双面怪被风,一面深灰,一面灰绿绘斑,张开时贴壁而立,身形便完全隐没,直至转脸向敌,警卫才能模糊地看到他的鬼怪形面孔。
    把警卫摆放妥当,他在三条通道前端,安置了一些小巧示警玩意。
    闯入宫内的过厅,先解决警卫住处内沉睡的二十余名警卫,迅速封闭对内对外的十余处传警机关,开启第三层门户,先后弄昏了三组警卫,如入无人之境。
    这里象是过厅,右面是签押房般的处所,左面是玉房宫的主人住处。
    对面,是最后一道狱门,闭得紧紧地,两名看守在厅中往复走动,大多数时间将注意力放在第三座门附近,任何人经过,绝难逃他们的监视。
    两个看守注意力放在向外的走道,而不介意后面紧闭着的门,也负责主人住处与签押房的动静。
    四角共有四盏长明灯,光度同样显得阴森,太暗了,没有尘埃反射,所以再明亮的灯,在这里也显得阴森。
    所以,所有的看守,都穿了可以反光的白衣。
    许彦方深灰色的衣衫,贴壁徐徐移动,与洞壁的颜色相同,因此无法发观他。
    他像一条虫般贴壁根徐徐移动,缓慢得令人难耐,但他的耐性惊人,不久便接近两名警卫三丈左右了。
    静如处子,动似脱兔。
    蓦地人化惊电,飞扑而上,以满天花雨手法打出一把小石子,小石击中人名人轶事体,他也随后到达。
    警卫的武功极为高明,可惜警觉性不高,一个背部中了四颗小石,一个胸腹中了五颗,即使不击中要害,也禁受不起。
    刚将两名倒地的警卫抱起,左面室门突然大开。
    “哼!想不到你真来了。”室门踱出的人沉声说:“在下等候了你好几天啦!”
    许彦方丢下两名看守,信手拔出一名看守的剑。
    “事没办妥,不得不来。”他轻拂着剑说:“你们大概以为我死了,找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找得不耐烦,是吗?尤姑娘的冰魄魔罡距炉火纯青之期遥之又遥,所以要不了我的命。”
    “你躲了好几天,大概把我这玉房宫全摸透了。
    “差不多,阁下是……”
    “玉房宫的负责人,在下姓郝。”
    “郝宫主,幸会幸会,阁下一定已经发现,传警的机关失效了。”
    “是的,你真有两套,该亮名号了吧?现在,你我之间,必须有一个去见阎王。”
    “大概错不了,不过,时机未至,在下没有亮名号的必要。郝宫主,我要进招了。”
    “你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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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这位郝宫主高大如巨熊,巨眼虾须狰狞可怖,手中的刽刀刃薄背厚,吹毛可断,横刀而立象个巨灵。
    玉房宫主的头衔相当唬人,其实只是一个看守囚犯的牢头而已。但许彦方一点也不敢大意。聚精会神攻出试探性的一划。蓦地狂风乍起,刽刀幻化为漫天电虹,刀过处发出飒飒风声,可怖的刀山怒张,再向中汇聚成万流归宗的狂流,裹住了猛烈挣扎的剑影。
    “铮铮铮……”剑影萎缩至最大限,狂乱地封架无孔不入的狂野刀光。
    直攻了百十刀,却无法击破萎缩的剑影。
    最后传出一声轻响,剑光流泻而下,脱出刀山的重压,刀与剑向两侧分张。
    “驭光绝魂十三刀!”远处两丈外的许彦方沉声说,脸上颊肉抽搐,鬼脸更显得狰狞可怖:“你是传闻中的刀魔郝光斗,失踪了甘年居然躲在这里做屠夫看守,璇玑城难怪敢称为金城汤池。”
    “你知道在下的名号,也就是你的死期到了。”
    刀魔郝光斗傲然地道:“璇玑城象郝某一样的高手多如牛毛,你过不了任何一关,再接我的驭光绝魂十三刀!”
    刀山再次涌发,势若雷霆。
    许彦方哼了一声,怪披风突然无风自张,剑光疾升,他的身躯似乎陡然增大了一倍,飞起的剑光也暴涨一倍,迎着来的汹涌刀山电射而入。
    “铮!”刽刀陡然外张,刀山瓦解,剑光长躯直入。
    “嗤!”剑光鍥入刀魔右肩井穴,锋尖直透后肩。
    所有的囚犯都在厅内集中,共有三四十个人,其中有五个女的,有三分之一的人不会武功,他们是各地的富豪。每个人瘦骨如柴,大半的人曾经受过各种毒刑。
    其中没有流云剑客刘家兄妹。
    要带这些人冲出璇玑城,那真不堪想象。
    “兄台,你要救的人如果不在此地,结果有两种可能。”一位手长脚长的中年囚犯说:
    “奇功异学或秘密财宝,已经完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出来了,半途便已处决。一是仍有利用价值,押到别处去引诱他人,尚未押回。”
    “鄱阳王一生,喜好三样东西。”另一个受难的人说:“奇功秘学、钱财、美名人轶事女、是三样东西的收藏家。他的爪牙在各地掳回来的人,被认定尚未压光榨干之前,是不会被处决的。兄台要找的人恐怕支持不到身入玉房宫,在途中便被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灭迹了。”
    “这里的刽子手,通常不知道外界的事,你不可能从他们口中问出线索的。”
    许彦方共盘问了十名打名人轶事手的口供,打名人轶事手们众口一辞,不知道流云剑客刘家兄妹的事。
    刀魔郝光斗难充硬汉,招出上次许彦方出现绛宫之后,城主夫人曾经派人查问囚禁的人中,有否流云剑客兄妹。在最近半年中,玉房宫从没接收过姓刘的人。
    面对三十四位身在绝境的男女,许彦方感到无助,这些人根本不可能从悬崖逃走,即使能用绳索垂下,也逃不过汹涌的涡流。
    而且,他仍有重入璇玑城打算,悬崖的进出路不能提早暴露,再就是有一半人不识水性,死路一条。
    想到这些人从内城杀出外城。可说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何况还有三分之一的人不会武功,怎么闯?
    置之死地而后生,他决定了最大胆的行动。
    曙光初现,警钟声响彻全城。
    人群形成一串奇怪的行列,出现在内城的城门口。
    三十五个人,押送着二十五名打名人轶事手,其中包括玉房宫主魔刀郝光斗。打名人轶事手皆制了气门穴,反绑双手,下加绊脚,前拖后推。
    许彦方手握锋利沉重的刽刀,走在前面开路。
    这是全城唯一的出入大道,无法建造大型机关埋伏,全靠充足的人手加以封锁,所以走大道最安全,许彦方就选择这条路强行出困。
    路侧陆续赶到不少人,绛宫的城主尤夫人也带了高手赶到,但投鼠忌器,不敢下令攻击,一两百支火把,照得附近光亮如画。
    铁叶城门紧闭,门前一字排开把守城门的十二煞神,一个比一个狰狞,十二把刀剑光芒闪烁。
    许彦方举手示意同伴止步,独自扬刀上前。
    “诸位如不让路开门。”他声震九霄,豪情迈放:“在下只好杀开一条血路,你们将是刀下亡魂。内城的人,都是尤城主的心腹亲信,比你们守门的人更亲,你们希望咱们杀了甘五名亲信,再和你们拚斗吗?”
    “咱们守门有责,不问其他。”为首的煞神大吼:“退回去,此路不通!”
    “在下只好大开杀戒了,苍天谅我!”许彦方举刀怒吼,突然狂风似的挺刀冲进。
    “杨老二,暂退!”城门楼上面的大总管铁掌开碑沉喝,人如大雁向下飘落,五名随从也随后飘降,好精纯的平沙落雁身法。
    十二煞神应声后退,大总管与五名随从,取代了十二煞神的位置。
    许彦方已到了两丈外,横刀屹立壮历如天神。
    “不要迫咱们作困兽之斗。”他舌绽春雷声震四野:“若出不去,咱们杀掉人质,回头杀入九宫,八方纵火杀一个赚一个,璇玑城将成为血海屠场,去请尤城主前来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谅你也负不了这重责大任。”
    “你敢!你……”大总管厉声说。
    “你不要轻估了决死的人,敢不敢立可分晓,先杀三位人质给你看。”他扭头高叫:
    “推三个人出来。第一个是玉房宫主魔刀郝光斗。”
    后面廿步外的难友,连拖带推把魔刀与两名打名人轶事手推出五六步外,将人推跪在地,举手待砍。
    “准备!”他举手大叫。
    “住手!”侧方十余步外,大群男女簇拥着的尤夫人高叫:“阁下一而再至本城撒野,留下名号?本夫人放你一条活路。”
    “还没到留名的时候。”
    “本夫人坚持。”
    “你没有什么好坚持的,除非你希望在下砍掉你这些忠心耿耿的爪牙。”他拂了拂钢刀,语气转高:“千军万马,在下杀得进去,冲的出来,你要在下杀出血路吗?”
    尤夫人银牙一咬,向大总管打名人轶事手式。
    内城至外城的大城门楼,足有一里以上。内城门绞起了,沿途不再有人出面阻拦。
    内城门打开,吊桥放下了。
    许彦方堵在吊桥头,廿二名人质一排跪倒在桥口,三十四位难友,相互扶持沿大道向县城急急逃去。
    桥对面火把通明,人山人海,数百人怒目而视,咒骂声此起彼落。
    大总管领了八个人,大踏步过桥。
    刀徐徐上升,刀口举在刀魔的顶门上空,只要往下一落,刀魔的脑袋必定中分。
    大总管抽口凉气,不敢再接近。
    “流云剑客只是一方的小武林人物。”大总督厉声说:“犯得着你替他强出头?”
    “什么人物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道义,这就是稍有骨气的武朋友可爱的地方,义之所在,赴汤蹈火义无反顾。人既然不在玉房宫,那就表示你们已经将他兄妹俩处死了。”
    “在下曾经仔细调查过,刘家的房地产,是他兄妹失踪后三天,经由正式手续出名人轶事售与州南汤家的,价值是一万两银子,而田地房产的实值,该值三万两以上。”
    “这表示你们掳走他兄妹,用尽手段逼他们画据按指模,完全取得刘家的财产,所以不需把他兄妹押回璇玑城。”
    “冤有头,债有主,尤城主不能躲得稳稳地,避免与债主见面。阁下,下一次在下光临,这里将血流成河,信不信由你。”
    “阁下话不要说得太满了,璇玑城还接待得下你这位不敢以真面目相见的人,本总管要和你单挑,看阁下凭什么敢如此猖狂,你敢接受吗?”
    “哈哈!以后再说,在下当尽可能成全你。”
    “不必以后,选日不如撞日!”
    “今天在下无此雅兴。”
    “在下坚持。”大总管坚决地说,举步接近。
    “在半个时辰之内,在下不接受任何挑战,不要再过来了,你不希望在下先砍下刀魔的脑袋吧?退回去!”
    他声色俱厉,刀尖指向躺在脚下的刀魔郝光斗的脖子。
    “好,今天算你狠!”大总管恨恨地后退:“璇玑城三十年来,首次受到阁下的骚扰侮辱,你最好早和本总管了断,不然今后上天入地,本总管也要将你搜出来零刀碎剁,方消心头之恨。”
    “用不着上天入地找我,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一定会再来的。”许彦方沉静地说:“你是璇玑城的大总管?”
    “不错,铁掌开碑秦君山。江湖上小有名气的人,都知道秦某的底细来历。”
    “你是个有担当的人吗?”
    “当然,天掉下来,秦某也敢一肩挑。”
    “有种,在下有事请教。”
    “请教什么?”
    “贵城十大统领中,庚字号统领贵姓大名?”
    “你问这……”
    “你夸过海口,天掉下来你也敢一肩挑。”
    “这不是本总管所能知道的事,内城职司各行所属,本总管不管司以外的事……”
    “狗东西!你是什么玩意?你没有种吹什么牛?”许彦方破口大骂:“你们把璇玑城看成天老爷第一,你们第二,自以为可以称王称霸,一个个摆出有担当了不起的嘴脸,居然连一个爪牙的名号都不敢公布。我已经看透你们了,你们给我记住,下次来,我要把你这里变成血海屠场。”
    “阁下……”
    “退回去!你如果想在嘴皮子上逞能。后果自负。”
    大总管恨得几似咬碎钢牙,恨恨地退走。
    时辰一到,他一声长啸,刀光飞腾中,人倏然远去。
    “不可追赶!”大总管喝住要抢出的人:“好可怕的轻功,很可能真是缥缈神魔。”
    尤凤将风尘浪子恨入骨髓,发誓要剥他的皮。
    璇玑城被人攻入玉房宫,救走囚犯警讯传到,她不肯干休,不肯放下这里的事,仍在孙家大院逗留,指使一群蛇鼠,穷搜五老峰每一角落,搜了三天,群豪疲于奔命。
    这几天中,最感焦虑的是范云凤,许彦方失踪,她怎能获得定时丹的解药?
    她不理睬尤瑶凤的指使,带了两名傍女,回府城落脚在狱麓宾馆。
    范世超不争气,带了山庄的人,替尤瑶凤跑腿,表现得颇为积极。
    回鹰谷的人,更是把全部人力投下了,几乎成了尤瑶凤的听差爪牙,搜山搜得比任何人都勤快。
    姜少谷生心怀鬼胎,挨了那一顿狠揍,却不敢声张,寄望在尤瑶凤身上,让璇玑城的人替他出口怨气。
    另一个有心人是姜玉琪,她也悄悄退回府城,落脚在狱麓宾馆附近的客店,暗中盯牢了范云凤。
    也许这是女人的直觉,她有预感可以从范云凤身上,获得许彦方的下落。
    她少女的心靡,已为许彦方敞开,虽然乃兄与许彦方的仇恨愈结愈深,她并不介意。
    璇玑城出了意外的消息,在江湖上轰传。
    璇玑城残害江湖同道,以及掳劫大户勒赎的秘密,引起江湖同道的愤慨和仇视,凤起云涌暴雨将临。
    被救出的三十四个人,把璇玑城的罪恶到处宣扬。
    在府城的江湖人士,谁也没对风尘浪子起疑。
    璇玑城的人在五老峰搜捕风尘浪子,与璇玑城出了意外是两码子事,五老峰与璇玑城相距在百里外呢!
    最重要的是,风尘浪子的份量,还不够在璇玑城露面,他算老几?
    眼看日下西山,晚霞满天,第一批搜山返回孙家大院的人,就是主人双头蛟孙奇。
    他带了九名亲信,人多势众,搜了一整天,甚至爬上五老峰背的七里亭,跑遍了青莲谷,除了飞禽走兽。连一个游客都没碰上。
    十个人垂头丧气,累得象拉了一天车的老牛,一个个筋疲力尽,叫苦连天。
    尤瑶凤逼他们穷搜,他们本来就心里一百个不愿意,难免情绪低落,少不了怨天恨地。
    山径在山坡的松林中盘旋,松林下野草稀疏,视野可远及半里外。
    五老峰的松天下闻名,三五百年树龄,高度仅两三丈,但这是指峰上的松而言。
    峰麓的松,依然是正常生长普通松树,枝浓叶茂,林下生长的杂草不多,所以并不影响视野。
    距大院不足两里,到家就有酒有菜的地方休息啦!
    “大爷,这样乱闯是不行的。”一位亲信一面走一面说:“就算出动一万兵马,也搜不出那许小辈来,就算是一个村夫吧!也不容易找得到。你看吧!什么地方不能躲,恐怕躲在咱们院墙外,咱们也毫无所觉呢!”
    “是啊!大爷。”另一位仁兄也说:“那小辈是个江湖老混混,又是个胆小鬼,躲在路边草丛里睡大头觉,谁找得到他呀?”
    后面,突然传来一声长笑。
    十个人一惊,急急转身。
    许彦方坐在路边的松树干下,正在啃手中的烤鹅腿。吃相不雅,满嘴是油,笑起来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得意的神情引人反感。
    “一点不错。”他笑着说:“我就在这里睡大头觉,饿了就到你们大院里偷鹅,烧花子鹅吃得饱饱的,任由你们在山上山下跑断腿,想起来就乐上好半天,哈哈哈哈哈………”
    十个人两面一抄,把他围住了。
    两个冒失鬼一声怪叫,在他后面扑上了,要四手齐下将他按住活擒。
    他向后倒下,后滚翻双脚后飞,奇准地分踢后面的两个人,鞋尖吻上了他们的鼻尖。
    “哎……唷……”两个冒失鬼仰面便倒,鼻血如注,双目难睁,鬼叫连天。
    他倒翻一匝,挺身而起,手上的鹅脚仍在。
    “我要把你们整得惨惨的。”他用鹅脚向双头蛟一指,笑得邪邪地:“你有没有种?有种就扑上来,我要替你把另一个多的头拧掉,免得累赘。”
    “小辈你……”双头蛟竟然不敢扑上。
    两个亲信的武功,绝不比主人差一分半分,被人轻松愉快地一脚一个,一下子就摆平了,怎敢扑上?心中一虚,反而退了两步。
    “我承认我是小辈,小辈并不丢人。”许彦方又坐下了,“胆小鬼也不算丢人,你们那么多一等一的高手,穷搜我一个小辈,也不见得光彩,对不对?”
    两名亲随发出警啸,通知搜山的人赶来接应。
    啸声未落,坐在地上的许彦方突然飞腾而起,快得令人目眩。
    双头蛟的武功其实相当扎实,不然怎敢在南康称大爷?眼中看到人影扑到,本能地一拳攻出,黑虎偷心势雄力猛,反应相当快。
    可是,快没有用,实力相差太悬殊了,拳仅攻出一半,大拳头便被人抓住了,掌骨欲裂,痛得右半身发麻,似乎整条右臂已经不听指挥了。
    “噗”一声响,油腻腻的鹅腿,硬敲在突起的大肉瘤上,象被万斤巨锤所撞,受不了。
    七个同伴岂能袖手?本来就是出动所有的人手倚多为胜搜山,用不着双头蛟招呼,反正一拥而上错不了,因此同声呐喊,蜂涌而上。
    许彦方连声狂笑,人象穿花蝴蝶,在暴乱人丛中指东打西,掌拍脚飞加上用鹅腿击打五官,以五行错旋走,倒了一地,叫号声此起彼落。
    双头蛟被打得昏天黑地。一面再想拔剑拼老命,始终却抓不住拔剑的机会,只要伸出手一搭剑把,沉重的打击就必定光临,非收手封架不可。
    挨了十余记重击,这位南康的大爷,终于发出痛苦的叫号,摔倒在地抱着肚子畏缩成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爬不起来了。
    十个人,全躺在地上挣扎难起。
    “双头蛟孙大爷,你好好躺在床上享福。”许彦方蹲在一边,利用双头蛟的衣衫,拭手上的鹅汁油渍,笑吟吟地叮咛:“别忘了告诉那什么燕什么凤,我在山林水滨等她们折燕屠凤哦!也不要忘了告诉那什么飞扬山庄,什么回鹰谷的男女,日后碰上我,我要他们好看。
    喂!记住了没有?”
    “你……”双头蛟痛得快说不出话来了,腹肋的沉重打击会让人痛得发昏。
    “记不住?好,我设法让你记住就是……”
    “不!我……我记住了……”双头蛟惊怖地狂叫,精神来了。
    许彦方所设的“法”很简单,准备把这位大爷的右耳朵给撕下来。
    “记住就好,咱们晚上再见。”许彦方拍拍双头蛟的肩膀,象是和老朋友订约,再哈哈一笑,大踏步扬长而去,去向正是孙家大院。
    晚上再见,双头蛟想起“再见”就发抖。
    尤瑶凤也是一个输不起的人,并没将挨揍的经过告诉三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飞燕。
    天一黑,搜山的人陆续回到孙家大院。
    双头蛟孙奇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人物,而且胸有成竹,他可不在乎面子问题,加油加酱地将挨揍经过诉冤似的诉出,不时叫苦连天。
    他与风尘浪子无冤无仇,这群恶客惹火了风尘浪子,他却硬着头皮挡着,想起来确心不甘情不愿,加油加酱诉苦的用意,是希望这群恶客早些离开他孙家大院,以免许彦方再我他的晦气。
    可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飞燕才不管他的苦衷,尤瑶凤更不肯甘休,不但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派人过湖赶回璇玑城请救兵,指定要黑白两无常多带些人,赶来孙家大院听候差遣,誓获风尘浪子而甘心。
    双头蛟心怀鬼胎,叫苦连天。
    风尘浪子要与他再见,他想起来就发抖,似乎立即感到浑身骨头又在发病了。
    客院宽广,客人共分四处安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飞燕一群璇玑城的人,自然住最好的一间。回鹰谷的人住另一进院落,与飞扬山庄的群豪毗邻。另一处是双头蛟请来助拳的朋友,人数也不少。
    掌灯进膳,各院的每一座餐厅皆酒香扑鼻。
    主宅里,主人双头蛟愁眉苦脸,与自己的一群亲信人员,在餐厅一面进食,一面商讨防险事宜。
    “他娘的!咱们的人是饭桶,天下的高手名宿也是饭桶。”双头蛟愤愤地咒骂:“每个人都说风尘浪子是三流混混,每个人都说风尘浪子不成气候,事实如何?老天爷,咱们的人总数不少于一百,每个人都自以为是一等一的高手,天下最了不起的好汉,结果,被一个三流混混整得灰头土脸,你们……你们要我怎么办?”
    “大爷,咱们人多势众,足以一拼……”一名大汉讪讪地说。
    “拼?拼个屁!”双头蛟口不择言:“拼你娘的大头鬼!人多有什么用?多了他往山林里一躲,形影俱消,少了,他突然出现,狂风扫落叶似的,把咱们一个个摆平,打了就走,你说,咱们禁受得了几次打击?”
    “再打击,下次不办丧事才怪。”一位中年人苦着脸说:“他要是下毒手,宰咱们一二十个易如反掌。只要咱们被差出去搜,一定会死人的。”
    “乌鸦嘴!”双头蛟怪叫:“你不要说死行不行?你这一说,明天谁敢出去?”
    “大爷,不出去行吗?”一位长须中年人苦笑:“三夫人会逼咱们去,谁又敢不去?”
    “天杀的风尘浪子,可把我整惨了……”
    “哈哈哈哈……”堂口传来许彦方的狂笑声,接着登堂入室:“天不会杀我风尘浪子,也杀不了我,你这混蛋红口白舌乱栽贼,该是那个什么三夫人整惨你的,怎么怪起我来了?
    你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说话可不能颠倒黑白信口开河。”
    “拦住他!拦住……他……”双头蛟发狂似的大叫,跳起来打翻了酒杯碰落了箸。
    在座的全是亲信爪牙,足有四桌之多,立即有五六个人,抄起木凳作兵刃,呼喝着一拥而上。
    一声长笑,许彦方背在身后的手向前猛挥。
    是一只盛满碎泥的大布袋,一挥之下,袋破泥屑满天飞,势如狂风中的飞沙走石,飞行的呼啸声颇为惊人,可知力道相当猛烈。
    “哎呀……”拥上的人狂叫着向侧急闪,刹那间还不知是啥玩意,反正打在头面上真令人难受,碎泥爆袋双目更受不了,不躲岂不更吃不消?
    人群大乱,四桌酒席无法再进口啦。
    长笑声中,许彦方疾退出厅,一闪不见。
    这才是真正下三滥打法,此时此地用上了,还真得到良好的效果。
    与三流混混结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缠,随时得准备灰头土脸,所以说阎王好惹,小鬼难缠。
    风尘浪子这一招,没有人会耻笑他,他本来就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风云人物,打了就跑,理直气壮。
    这一面主宅大乱,客院也因而高手齐出。
    可是,谁也不知道风尘浪子逃匿在何处,孙家大院大得足有百十间房舍,什么角落都可以藏匿。
    群雄花了三天工夫大索山区,要索的人却侵入群雄落脚的孙家大院闹事,主客双方,皆被激怒得快要失去情绪控制了。
    范少庄主心中有数,知道风尘浪子有入侵的能耐。
    姜少谷主也心中有鬼,瞎子吃汤圆心中有数,大白天也奈何不了风尘浪子,夜间更不用说啦!所以搜寻时身边带足了神鹰八卫,虚应故事叫嚷一番便鸣金收兵,真怕与风尘浪子照面。
    唯一不知内情的人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飞燕,她不相信风尘浪子敢侵入大院闹事。
    回到客院,她立即分派人手,布下了绵密的警戒网,严阵以待。
    三更过去了,四更也将尽,毫无动静。
    两个潜伏在院角花树丛中的女郎,紧张了一夜,眼看五更天色将明,难免戒心渐消,也难免感到困顿,精神也就不够集中,倦意袭来,昏昏欲睡。
    五更天,不属于夜行人的。
    但这个夜行人是例外,象幽灵般出现在两女身后的花树丛中。
    伏在右面的女郎,突然感到背部按上了一只手。
    “春香,你怎么乱摸呀?”女郎不悦地低声说,并没回头,扭身伸手便拨。
    手被抓住了,然后后脑挨了一击。
    孙家大院的轿房,建在南房的右角,是一座颇为宽广的土瓦屋,里面停放了三顶暖轿,八顶爬山轿,以及两乘供内誊使用的大轿,可知里面必定堆放了不少工具和杂物,以及供看守起居的斗室。
    看守都睡着了,当然是被人弄睡的。
    女郎陡然更醒,张开眼只看到眼前昏暗,鼻中嗅到男人的气息,感觉出身侧热呼呼的躯身紧拥着她,本能地知道正被一个男人所抱住。
    “你……这里是……”她惊惶地叫,想挣扎,甚至想出手攻人自保,可是手脚却不听指挥。
    “你身在一乘大轿内,女人。”身侧的人用怪怪的腔调说:“你是那一宫的人?”
    她想看清说话的人,却发现自己的双目被布所蒙住,这人的嗓音,她十分陌生,腔调刺耳难听。
    “我……你是谁?”
    “不要问我是谁。”
    “你……”
    “你如果不回答,我要你好看。”
    “我要……”
    “这样好看吧?”接着,传出裂帛声。
    她的右裤管被撕破了,露出光洁的小腿。
    “哎呀!”
    “首先,我要割你的小蛮鞋,割掉裹脚布……”
    “不要……”
    “好,不要,那么,你得乖乖回答。”
    “你要……”
    “你是哪一宫的?”
    “丹……丹元宫的。”
    “贵姓芳名?”
    “我们这种人哪……哪有姓?我……我叫吟芳。”
    “好名字,吟芳,十路统领中,甲字号统领的名号叫什么?”
    “这……”
    “十路统领以天干为序,甲字号名列第一,你不要说不知道。”
    “天啊!我怎么可能知道外面那些统领的事?”吟芳叫起天来:“你打死我我也不知道呀!”
    “谁知道?”
    “绛宫的人应该知道。绛宫综理内外一切事务,再就是掌理外务的尚书宫,该宫的人或许知道。”
    “尚书宫主是谁?”
    “是一个道长,我只知道他叫水火真名人轶事人,仙术天下无双,据说可以神游四海,未卜先知……”
    “那是说,他也修至地行仙境界了,假使他真的是地行仙,就该知道吉凶祸福,可是他却什么都不知道。现在,你也什么都不知道,你睡着了,你记不起与春香在一起埋伏以后的事了,好好睡……好好睡……”
    她头向后一仰,沉沉睡去。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飞燕不是老江湖,但她的手下众女中,却有几位见多识广的历害角色,这些人负责保证她的安全,是女主人的得力谋士兼保镖。
    天快亮了,许彦方突然出现在客院内堂屋顶上,跨屋脊而坐,状极悠闲。
    终于,娘子军沉不住气了,一声暗号,四面八方人影暴起,眨眼间,屋顶被十余名女人所包围,有效地把他堵在中间。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飞燕带了四个女人,出现在屋脊的另一端。
    “算定你一定会来,果然等到你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飞燕得意洋洋地说:“你的胆气确是不弱,比江湖上一流人物有过之而无不及,很不错。”
    “哈哈!夸奖夸奖。”他整衣而起:“这与胆气强弱无关,而是在下非来不可,你们这样大动干戈拼命搜,我哪有好日子过?所以非来不可,当面讲明白……”
    “哼!有什么好讲的,你……”
    “我当然有,三夫人,俗语说,光棍打九九,不打加一。又道是见好即收,得饶人处且饶人。我来,是要向你讲明白,你如果不放手,我豁出去了,也要不断地骚扰,也不让你有好日子过。”
    “你这……”
    “我又怎么啦?我风尘浪子可没有招惹你璇玑城,是你们无缘无故找上我的。我,浪子一个,邀游天下无牵无挂,行事的宗旨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谁欺负上头来,就要奋起周旋到底,谁怕谁呀?天下大得很呢!我赤脚的就不怕你穿鞋的,你们家大业大,实在应该避免招惹我这种浪子亡命,三夫人,你一定不干休吗?”
    “本夫人如果干休,日后阿猫阿狗都会向璇玑城撒野了,现在,我给你一次机会。”
    “什么机会?”
    “向本夫人谢罪,听候发落。”
    “哈哈!你那位神气女儿,曾经说过同样的话,看来,双方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对,没有什么可说的,小辈,你知道你的处境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飞燕向四面一指:“仔细看看吧!”
    “哈哈!你以为围住我,我就必须任你摆布了?”许彦方大笑。
    “你接不下我任何一位手下三招两式?”
    “真的呀!”
    “那是当然。”
    “哈哈哈……”
    狂笑声中,响起一声狂震,屋瓦下陷,尘埃飞扬,部份碎瓦向四面八方飞起。
    一声娇叱,五六个女人急急飞扑而上。
    可是,人已失踪。
    有两个女人胆气特大,毫不迟疑地从破洞中跳下追逐,根本没把许彦方看成劲敌。
    屋下黑沉沉,人都在屋上八方包围,怎料至许彦方破屋从下面脱身?
    等待是最难熬的,会让人五内如焚,精神崩溃。
    狱麓宾馆内的范云凤,真象热锅上的蚂蚁。
    早膳毕,她坐在房外走廊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椅上,眼巴巴地监视着近几间上房的通道,希望能发现许彦方的身影,愈等愈心焦。
    该走的旅客都走了,客院人影渐寂。
    想等的人没等到,却等到了不受欢迎的人。
    姜玉琪带了两位侍女,出现在院门外。
    “范姐,他不会来的。”姜玉琪莲步轻移,沿走廊向她接近:“你没得到消息!”
    “什么消息?”她没好气地说:“我不信你的消息比我灵通,哼!”
    “哦!我忘了,你们黑道的朋友众多,消息确是比我灵通。”姜玉琪不以为意,抱过廊下的另一张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椅,笑吟吟地坐下:“但我从璇玑城的人口中所获独门消息,却比你灵通。嘻嘻!听你的口气,就知道你根本不会花工夫打听。”
    “哼!我该打听吗?谁都知道,回鹰谷的人全都替那个什么三夫人跑腿,当然可以知道璇玑城的独门消息啦!”她的口气仍然强硬。
    “有关风尘浪子的消息,你不该打听?”
    “那是我的事。”
    “好吧!不想听,我就不说。”姜玉琪也会用心机。
    “说不说在你。”
    “你既然不想听……”
    “我说过我不想听吗?”她口气一软。
    “你也没说过想听呀!”
    显然姜玉琪比她刁钻,心眼也多。
    “我这就去庐山,走一趟孙家大院。”她也会用心机,整衣而起:“在这里等,烦都烦死了。有你在,他绝不会现身的,你们姜家的六阳神功厉害得很,他必定望影而逃,我让你好不好?”
    “你走一趟也好,也许可以赶上替他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姜玉琪半真半假地说。
    “你胡说什么?”她心中一震。
    “昨天傍晚,双头蛟被风尘浪子揍得鼻青脸肿,三夫人名人轶事大怒之下,连夜派人过湖,赶调得力的高手前来助阵,听说指定黑白两无常克期赶到。今早,又派人来码头催请派来的璇玑城高手。”
    “双头蛟挨揍了,可能吗?”她颇感意外。
    双头蛟的武功固然差劲,但豢养的打名人轶事手可都是颇有名气的高手,而且出门必定前呼后拥戒备森严,打名人轶事手们不可能让对头接近主子,怎么可能挨揍?
    除非双头蛟落了单,但那是不可能的事。
    “岂只是双头蛟挨了揍,昨晚一整夜,孙家大院没有一个人能安逸睡大头觉。”
    “你是说……”
    “风尘浪子来来去去,直闹至五更破晓,三夫人一群女将围住了他……”
    “哎呀!”
    “你慌什么?”姜玉琪嘻嘻笑:“他跺塌屋顶逃之夭夭,来去自如,把三夫人气得要上吊,决定等大援一到,就大举穷搜。”
    “大援有一千个人吗?”她心中一宽,笑了。
    “废话!”
    “一万个人也无法穷搜庐山。”她开心地重新坐下:“他比鬼还要精十倍,而且诡计多端,只要他怀有戒心,大批高手名宿也休想伤害得了他。除非象你哥哥一样,乘他不备偷袭暗算……”
    “你还不是乘他之危掳走他!”姜玉琪揭对方的疮疤:“我们不要互相仇视好不好?我知道你已经受到他的挟制,只要你帮我找到他,我会劝他……”
    “你劝他?哼!你如果不在这里摆出姜太公在此的唬鬼惊神姿态,他也许会现身……
    咦!什么人!哎呀!是……”
    人从走廊的两端出现,最先现身的,是两个妖艳的女郎,绯色衣裙把晶莹的肌肤,衬得更为清白晶莹,走动时隆胸细腰夸张地款摆,臀波乳浪足以让男人昏头。
    而在两个妖艳女郎现身的同一瞬间,六朵粉红色的碗大缎制芙蓉花,已飘落在范、姜两女的周围,相距不足一尺,插入走廊的三合式走道,入土两寸以上。飘落的劲道十分惊人。
    “是惜花小筑的水芙蓉。”范云凤不愧称黑道大豪的女儿,见多识广,惊叫着跳起来“屏住呼吸……不好!嗯……我……”
    砰一声响,她摔倒在椅下。
    姜玉琪昏倒在椅内,两侍女则昏倒在椅后。
    两个妖艳的女人还远在十步外,四女全倒了。
    一声怒吼,院门发疯似的冲进罗姨和两仆妇,用上了全劲飞纵而来,半途拔剑在手,全力冲刺。
    屋顶长笑震天,院角也传出狂笑,共跳上抢出四个人,其中赫然有浊世浪子东门振芳在内。
    从屋上飘落的人,年约四十左右,月白长衫上绣了不少各式各样的小花,左前襟是一朵大的芙蓉。所有的大花小花都是水红色的,恰好可以配长衫的月白色。
    一声长笑,这人跳落廊前轻如鸿毛,双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叉疾挥,蓦地风雷骤发,罡风狂卷。
    “哎……”扑来的罗嫂惊叫,剑一振,强烈的剑气仅震散迎面袭到的部份袖风,连人带剑倒飞而退,远出丈余双脚一沾地,便仰面摔倒。
    两仆妇更糟,倒摔出两丈挣扎难起。
    两个妖艳女郎,分别将荷、姜两女扛上肩,往走廊末端一钻,蓦然失踪。
    许彦方是成了精的老江湖.他不再五老峰藏匿,离开孙家大院,越野而走迳奔府城。
    让璇玑城的人搜山跑断腿,他却出敌意表反往城里躲。在城里的食店吃完早膳,惬意地进城悠哉游哉,猜想城里不会有危险,那些人已经十万火急在山里面忙昏头啦!哪会料到他胆大包天回城追逐?
    他没料到,两位姑娘会在狱麓宾馆等他。
    刚抵达院子外,便看到惊恐地奔逃的几个店伙。
    他吃了一惊,不假思索地抢入院门。
    罗嫂刚吃力地挣扎而起,再惶急地拾剑。
    “小姐……”罗嫂狂叫。
    听到脚步声,罗嫂急急扭头回顾,看到了他。
    “你怎么啦?”他讶然问,困惑地注视两位仆妇吃力地,虚弱地要挣扎爬起。
    “许爷……”罗嫂向他求救:“家小姐与范………范姑娘被浊世浪子偕同惜花小筑的淫魔掳走了……”
    “什么?在光天化日?”他大吃一惊。
    他不在乎姜玉琪的死活,但范云凤的安危他却有责任,怎能不惊?
    “是的,刚才……”
    “人往哪儿走的?”
    “屋上,院底……”
    他猛地急冲,接着飞升屋顶。
    “天啊……”下面的罗嫂仰天狂叫。
    璇玑城的大援到达孙家大院,姜玉琪的另两位侍女,也随后到达。
    范世超与姜士杰一听妹妹被惜花小筑的人掳走了,这一急,几乎要吐血。
    江湖朋友都知道,尤其是那年轻貌美的江湖女英雄,都知道天下三大淫魔的可怕,稍具姿色的女人,都不希望碰上这三个好色如命的淫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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