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unyu
发表于 2017-3-22 19:39:17
第二十一章死囚护官
送走了飞燕,书生走近方桌,老实不客气,将金珠拜匣抓起,向门外一丢说:“不义之财,不能留在杜兄房中,污杜兄的清白。”
银汉孤星亲自斟上一杯茶,奉上笑道:“请坐,小兄弟,你就会多事。”
书生接过茶,说声谢谢,坐下说:“小生多事?有说乎?”
“如不是老弟在店堂叫出兄弟的名号,何至于有人找上门来?”
“哦!原来杜兄怪小生揭露身份,抱歉。”
“老弟台尊姓大名,怎知在下的匪号?”
“小生姓赵,百家姓上第一姓,名朗,草字子玉。”书生道了名,改朱为赵,名也改了,却避免回答银汉孤星的主要问题。
银汉孤星大笑说:“子玉兄,你多大了?”
“你的意思是……”
“你十五岁?抑或十四岁?”
“你小看我么叶书生笑问。
“你童音未改,乳毛未干,有名已是过份,竟然有字呢。呵呵!也许是大户人家名人轶事网习名人轶事网俗不同吧。子玉兄刚才那记缚龙手,兄弟叹为观止,咦!其快其准其狠,收发由心妙到颠毫,火候之精纯,我十载苦练亦难臻此。”
“夸奖夸奖,小弟确是练了十余年。”
“那你是四岁筑基的?”
“是的。哦!杜兄的大名,可否见告。”
“这重要么?”
“小弟是专诚攀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你称我的名,我称你的姓,岂不显得生分?”
“这……”
“你不愿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我这位朋友。”
“你这是什么话?在下名弘,字天磊。”
“天磊兄,我很高兴。”
“我叫你朗弟,咱们兄弟相称。”
“我宁可你叫我子玉,我今年二八。”
“哦!我猜得不太错,但我不相信你有十六岁,显得太娇弱了,我十六岁时,比你高一个头。子玉弟,请问仙乡何处,到九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来有何贵干?”
“小弟家住河南开封,来游庐山。”
“真巧,咱们明天同游庐山,如何?”
“求之不得,不敢请耳,小弟先行谢过。”
“不必客气,庐山愚兄曾经来过,聊算识途老马,尽十日游,如何?”
“一言为定,但……只怕你要爽约。”
“爽约?”
“你已是身不由己。”赵子玉微笑着说。
“你的话,我不明白。”
“天磊兄,你以为金翅大鹏会轻易放过你?”
“这……晤!我忘了一件大事。”
“什么大事?”
“忘了向凌姑娘盘问金翅大鹏的图谋,他们为何要赶我离开九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哼!我要查他个水落石出。”
“不游庐山了?我希望你不要卷入他们的是非恩怨漩涡。”
“当然要游庐山,查也要查。哦!子玉,你知道他们的阴谋么?”
“不知道,我才懒得管他们的闲事呢。夜已深,小弟告辞,明天小弟治酒……”
“不,明天愚兄作东,午后动身,晚间可赶到天池寺投宿。天池寺的和尚势利得很,早点去他们会诸多刁难,晚上到他们便不敢把客人向外赶,以免客人被毛虎所伤,他们怕打人命官司。”
赵子王欣然告辞,银汉孤星亲送出房,站在房外突然伸手拉住赵子玉的手膀。
赵子玉一惊,本能地挣扎转身讶然叫:“你……”
他呵呵笑,放手说:“子玉,有句话不知当不当问。”
“天磊兄,你要问什么?”
“你的名是真是假?”他问。
“咦!你怎么问这些?”赵子玉颇感意外地反问。
“你书生打扮,想必曾经在学。”
“不错,曾在学四年。”
“想想看,你的名是朗,字子玉,朗与子玉,愚兄确是想不起有何关连。名与字寓意不相关连,岂不可疑?”
赵子玉爽朗地笑道:“你这不是不打自招么?”
“我又怎么啦?”
“你名弘,字天磊,弘与天磊,似乎也连不到一起,对不对?”
他呵呵笑,说:“这么说来,彼此彼此。我猜想,你的名如不是琳便是瑯;。”
“那么,你该是石,或盾,或雄与健。”赵子玉针锋相对地说。
“愚兄真名皎,源出后赵石勒言,大丈夫行事,当磊磊落落,如日月皎然。寓意为心地光明。”
赵子玉笑道:“天磊兄,你心细如发,真不含糊。小弟名子玉,十六岁的毛孩子,哪来的字?晚安,明天见。”说完,含笑别过。
赵子玉住在东院,东院与西院之间,隔了一座大院子,院中一带客人行走,两盏风灯在廊下发出幽暗的光芒,前进店堂间,隐隐传来人声。
经过院中段,刹然止住,举扇一挥,若无其事地将扇收拢插在后领上。
随着他折扇的挥动,在后面悄然跟随负责暗中保护的两个人,悄然后撤。
他再从容举步,冷哼一声。
墙头人影悄然暴起,势如怒鹰下搏,以雷霆万钧之威,从他的左后方上空扑飞而下,锋口锐利的双刃斧恍若天雷下劈,罡风压体。
巨斧临头,他浑如未觉。
人斧齐落,势如雷霆。
就在斧临顶门的刹那间,身形一闪,他不进反退,从斧下退了两步,“啪”一声响,给了对方一掌,拍在腰脊上如中败革。
“篷!”偷袭的人重重地摔倒,“哎”一声惊呼,奋身急滚。
但慢了一步,背心被踏住了,浑身一软,痛入心脾,失去了活动能力。
“只来了你一个人行刺?”他问。
刺客一咬牙,拼余力伸手急抓跌落在一旁的双刃斧,居然还想反抗。
尚未抓牢斧柄,手掌便被踏住了,奋力急夺,但手掌似已被钉死,压力渐增,忍不住失声狂叫:“哎……哎哟……”
他冷笑一声道:“逞强对你毫无好处,阁下,你认命啦!在下要零零碎碎地治你,你还是乖乖招了吧,招不招?”
“我……我……”
“你的掌骨即将要碎成骨屑。”
“哎……我招……我们来……来了三个人……”刺客终于受不了折磨,乖乖吐实。
“另两人呢?”
“不……不知道……”
“哼……”
屋角暗影中,突传来低叫声:“上禀公子爷,人已经擒住了。”
他点点头,向语声传来处问:“取得口供么?”
“还没拷问,要不要属下将他们送来?”
“不必了,问清后按规矩处理。”
“是,属下遵命。”
他转向刺客问:“谁叫你们来的?”
刺客哀叫道:“饶命,在下吐实,但你得放……放我一条生路,作……作为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换条件。”
“你将会如愿以偿。”他平静地说。
“我……我信……信任你么?”
“信不信由你。”
“这……这太冒险了。”
“恐怕你得冒我个险了。”
“在下到……到店东处再……再招,请店东作人证。”
“你不信任我,我还不信任你呢。好吧,反正另两人已被逮住,有你一个不多,缺你一个也不少,杀了你算了,你……”
“我……我招。”刺客大叫。
“我听着。”
“在下奉扭头狮子田正泽所差。”
“扭头狮子为何派你们来做刺客?”
“你……击伤了咱们四位朋友,破坏了凌姑娘收买银汉孤星的大计。”
“哦!原来如此。飞云燕是谁差来的。”
“翻云覆雨许钧,他是金翅大鹏的好友,前来协助金翅大鹏逼狗官至宁州送死。”
“扭头狮子又是准派来的?”
“是九头龙程潜。”
他哼了一声,阴森森地说:“我不过问你们的事,但你们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向在下递爪子行刺,饶你不得。”
“你……你不能食……食言……”
“噗”一声响,脑门挨了一击。
“把他丢下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去。”他向暗影中叫。
暗影中跃出一个黑衣人,说声遵命,抱起刺客的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身,越墙走了。
他击掌三声,院门的暗影中,纵来一个黑衣人,上前抱拳欠身道:“属下听候差遣。”
“从今始,凡是跟踪或暗算银汉孤星的人,一律相杀勿论。”
“是,属下遵命。”
“你们可以安歇了,派出的人必须特别当心。”
“是,属下这就交代下去。”黑衣人恭顺地说。
次日一早,银汉孤星刚梳洗毕,店伙领了一男一女叩门求见。
他开门迎客。来客是李琪和乃妹李婷。李婷年仅十六七,眉目如画,刚健婀娜颇为出色。
李琪首先行礼,笑道:“在下李琪,借小妹李婷,不揣冒昧,特地专诚前来求见杜大侠,尚请指教。”
银汉孤星一怔,说:“你是金陵双杰的老二,久仰久仰,请进。房有内外间,李姑娘进内小坐无妨。”
“冒昧打扰,尚请海涵。”李停秀颈微红地说。
“好说好说,两位来得好,杜某昨晚碰上几位好朋友前来讨野火,正感困惑,希望弄清是怎么回事呢。”
三人在外间落坐,李琪诚恳地说:“昨晚家兄与一清仙长在此,多蒙杜大侠援手,感激不尽,容图后报。”
李婷也说:“家兄返店说杜大侠的侠驾在此落店,极感欣慰,本想请社大侠……”
银汉孤星笑道:“在下已经向令兄明白地表示,不过问江湖朋友之间的恩怨,此意在下尚无意加以改变。昨晚他们竟然不择手段加以威逼利诱,在下希望知道他们有何用意。”
房门推开了,进来了秀逸超人的赵子玉,说:“天磊兄,小弟已经查出来了,叫他们走吧,这件事少管为妙,以免耽误咱们游庐山的旅程。”
李婷凤目涌异彩,笑道:“公子,请听我说……”
“没什么可说的,你们都是些狗腿子。”赵子玉饱含敌意地说。
银汉孤星接口道:“子玉,让他们说来听听,好么?”
李婷抓住机会,将护送铁面推官至宁州就任的事一一说了。
赵子玉冷冷笑道:“这年头,做官的有几个是好东西?你们金陵双杰甘心做官府的鹰犬,没有理由拖杜大哥下水,你们快走。”
李婷柳眉一挑,大声说:“公子爷,话不是这么说,做官的也有好人,你不能一竹篙打尽一船人。咱们白道门人,敬重的是忠臣义士,节妇孝子。余大人一家,明知此行凶险,仍然存必死之念赴任,忠孝节义出于一门,公子爷与杜大爷岂能漠视?我李婷一介女流,明知必死,也慷慨以赴,义不容辞。公子爷与杜大侠堂堂七尺奇男子大丈夫,忍心袖手旁观见死不救,行什么侠仗什么义?”她幽幽一叹,惨然一笑道:“二哥,我们走,他们既然是铁石心肠,多求无益,反而令他们轻视我们呢。”
赵子玉正待发话,银汉孤星却抢先说:“李姑娘义正词严,由不得在下推辞。这样好了,在下先见余大人,再定行止,如何?”
赵子玉心中一急,急叫道:“天磊兄,你……”
“愚兄已决定了,贤弟请勿阻拦,请在客店等候,愚兄决定后再说。如果愚兄决定护送余大人西行赴任,贤弟如能等候,十天后愚兄返回再践庐山之约。”他也抢着说。
赵子玉沉声道:“这样好了,我陪你走一趟。”
“贤弟……”
“小弟已决定了。”
李琪兄妹大喜欲狂,赶忙离座行礼称谢。
到了浔阳驿,已是日上三竿。一清道长与李珏接到人,大喜过望。
李琪兄妹入内通报,片刻,余大人出堂相见,客套毕,诚恳地说:“刚才李二爷已将杜大爷的来意说了,下官万分惭愧,为了下官的事,李大爷昆仲历尽艰辛,复获一清仙长福庇,今又劳动诸位风尘奇土豪杰前来呵护,下官感铭五衷。”
银汉孤星深深吸入一口气说:“小民一个草莽布衣,谈不上高论,只有一事请教,以开茅塞。”
“杜大侠不知……”
“大人贬任州判,仍掌一州刑名。这次金翅大鹏不惜劳师动众全力相图,大人是否准备到任之后,将其捕拿问罪?金翅大鹏潜力极大,宁州山区乃是金翅大鹏的老巢,无丁勇可用,无官军可调,能否胜任捕拿重任?”银汉孤星沉着地问。
余大人苦笑道:“金翅大鹏的底细,下官不能凭一面之词而认定他是万恶匪类。他派人图谋下官,事实并无佐证。这件事如果下官能活着到任,必须有苦主投诉控告,而且必须查明罪证后,方能认定何人有罪。如果他确是罪有应得,下官必须动用全州可用之人,逮捕他治罪,力所不逮,下官也将全力以赴,决不退缩。目下认定他有罪,未免言之过早。”
银汉孤星满意地微笑,说:“大人有此心念,草民放心了。大人请入内歇息,草民有事与李大侠昆仲商量商量。”
韦陀李珏离座说:“大人请入内歇息,江湖间事,大人不便参与,休嫌放肆。”
“下官岂敢?诸位请小坐,下官告辞。”
送走了余大人,银汉孤星向韦陀李珏问:“李大侠,你们一共只有这四个人?”
一清道长接口笑道:“还有几位,请移玉边厢,贫道领路,杜施主可与他们见面,但请杜施主在余大人面前守秘。”
边厢的几个客房,住着四眼灵官宫曜,五绝刀徐安川与四位死囚,白二姑,黑白双煞。
白二姑单独住一间客房,行动不受拘束。
五绝刀与四位死囚,刚探监返回不久,正在房中清理购来的兵刃暗器。
所有的人皆在厅中聚会,每个人皆用疑惑的眼神,打量这位近年来声誉鹊起的银汉孤星,更对这位自称赵子玉的小书生投以不信任的目光。
银汉孤星摸清这些人,不由心中叫苦不迭,像这一群问题重重的人,怎能与金翅大鹏大群高手相拒?有事时自顾不暇,遑论其他?
除了韦陀李珏三兄妹,其他的人都有问题,一清道长是白莲余孽;四眼灵宫是黑道巨擘;白二姑是名女刺客赛红线的女儿;五绝刀是名捕头,公门中人本身就有点不可靠;四死囚更不用说,都是亡命之徒。
事到如今,他不得不硬着头皮挑起这万斤重担。
一清道长将众人的来龙去脉一一说出,等候他发表意见,但他却陷入沉思中,腹中不断权衡利害。
赵子玉离座往复走动,心中颇为不安,秀逸的脸庞神色凝重,显得心事重重。
九头鸟坐在长凳上,一脚支出凳面,用一块油石,有一下无一下地拭磨新买来的钢刀锋口,一双鬼眼不时睥睨着往复走动的赵子玉,眼神中有不屑与轻浮而且阴厉诡异的神色流露。
赵子玉仍在走动,背着手抬头沉思。
九头鸟用大拇指试试锋口,恰好赵子玉经过身前。他钢刀一拂,刀光一闪,刀啸隐隐。
刀光拂过赵子玉的眼前,赵子玉站住了,连眼皮也未眨动半下,冷冷地盯视着九头鸟。
“哈哈哈哈……”九头鸟狂笑。
可是,笑声嘎然而止,赵子玉的右靴尖,已神奇地点在他的咽喉下,靴底踏实在他的胸口上。
“你再笑给我听听?”赵子玉阴森森地问。
九头鸟在凳上僵住,强笑道:“小兄弟,何必呢?开开玩笑,别当真。”
赵子玉收回脚,冷笑道:“下次再敢放肆,我要你吃不完兜着走。”
银汉孤星定下神,沉声道:“诸位最好放明白些,这位赵老弟的艺业,凭诸位的能耐,惹火了他,保证你们自讨苦吃。”
白二姑一阵浪笑,怪腔怪调地问:“真的?水葱般的小娇娇,比女孩子还嫩还美,他能上天入地么?依我看哪!沿途得需要我这位大姐姐保护他呢。小弟弟,放心啦!一切有我,这几位仁兄如敢动你一根汗毛,大姐姐我……”
赵子玉俊面通红,骂道:“不要脸!你少给我胡说八道。”
“哟!小弟弟……”
一清道长已领教过赵子玉的利害,急喝道:“白二姑,不要胡说。”
五绝刀含怒而起,阴沉沉地走向九头鸟,沉声道:“你这厮皮痒了,自名人轶事网由不了两天,你就……”
狂鹰手中抓了十把飞刀,正一把把插入皮护腰的鞘套,最后一把突然向前一伸,恰好点在经过面前的五绝刀的胸口,狞笑道:“徐捕头,何必生那么大的气?算了吧,咱们明天就得上路,马马虎虎好不好?”
五绝刀冷冷一笑说:“好,这次算了,下次你给我小心。”
说完,徐徐转身。
飞刀离体,狂鹰阴笑着收回小飞刀。
这瞬间,五绝刀倏然转身,手一挥,便扣住了狂鹰持飞刀的右手时曲要穴,一带之下,右手疾挥。
“啪啪啪!”耳光声暴响。
“乒乓!”狂鹰连人带凳倒下了,手中的飞刀也跌出八尺外。
狂鹰一咬牙,闪电似的拔取另一把飞刀。
五绝刀更快,一脚便踏住了狂鹰拔刀的左上臂,冷笑道:“竖起你的驴耳听清了,你那两手鬼画符,少在徐某面前献宝,你这条爪子,徐某替你卸下来。”
狂鹰龇牙咧嘴地陪笑道:“徐捕头,你就高抬贵脚吧,在下这条手臂,保护余大人还得派上用场呢,对不对?”
“我看你还是不用去了。”
“不!不!要去,要去,下次不敢。”
铁臂金刚向手中的刽刀吹口气,狞笑道:“徐捕头,总有一天,我要用刀替你抹抹脖子。”
五绝刀冷笑道:“你试试看?在下也想试试你的脖子,是否也号称铁脖呢。”
游魂宋慎怪笑道:“这次咱们西行,机会均等,哈哈!徐捕头,你就不怕睡不着觉?”
银汉孤星大为不耐,沉声道:“你们这是干什么?说吧,你们到底想不想西行?金翅大鹏名人轶事网党名人轶事网羽众多,咱们人数有限,齐心协力或许可以侥幸,像你们这样,尚未动身便故态复萌,等于是白送死。这样吧,徐捕头请带他们走,我们不需要分心照顾的人同行。”
狂鹰辛良急急地说:“杜兄,请你不要火上添油。咱们四个人固然不是东西,但敢说都是条汉子,答应了的事,刀山剑海咱们向里跳绝不皱眉。”
五绝刀也说:“杜兄,放心啦!兄弟担当得起。这几个死囚确是野性难驯,但却是真正的硬汉,出生入死,少不了他们。”
银汉孤星向韦陀李珏问:“李大侠,还能找到助拳的人么?”
韦陀李珏苦笑道:“在九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我李珏成了可怕的瘟疫,人人走避唯恐不及,哪来的助拳朋友?”
“你们准备何时启程?”
“明晨一早动身。”
一清道长接口道:“贫道认为,乘船悄然动身,也许可以避过他们的耳目呢。”
银汉孤星摇头道:“不行,乘船须驶入鄱阳湖,从建昌县走修水,这段水程太远。同时,如果他们在水上动手,那还了得?船一沉一切都完了。”
“那……那只好秘密起旱了。”
“起旱是一定的,但不必秘密。”
“那……哪岂不是自投罗网么?”
“道长该知道,至宁州只有一条小径,沿途人烟稀少,请问,余大人一家老小,能逃过贼人的耳目?那是不可能的。你们在九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监视下呢。”
“这……”
“明天动身,按正常行程上道。现在,我们来分配入手。”
“女眷由本姑娘负责。”白二姑自告奋勇地说,指指赵子玉又道:“由赵小弟协助我。”
“赵小弟不去。”
赵子玉大声说:“我当然要去,你以为我会放心让你一个人冒险?”
“贤弟,你……”
“我意已决。”
白二姑笑道:“对,要去,你我是一对好搭档,保证合作圆满。”
赵子玉也笑道:“不错,你我是一对,我要好好看住你,免得你……”
“你说什么?”白二姑变色问。
“说要看住你。”
“你是说……”
“防微杜渐,我不希望你勾搭杜大哥。”
白二姑神色一弛,媚笑道:“好小弟,居然吃醋啦!你多大了?我有了你作伴,岂会去找你的杜大哥?嘻嘻!”
商量了半个时辰,银汉孤星方偕同赵子玉返回长安客栈,各自准备一切。
下午,两人同入府城购置应用物品。银汉孤星买了一张彤弓,两袋箭,用布包上,以免引起贼人的注意。之外是一些爬山索,飞爪,水囊等等杂物。
次日一早,四乘山轿启程。老仆余成不乘轿,腰腿尚健,紧跟着余大人的山轿,亦步亦趋寸步不离。
四乘山轿仅三乘有人,第一乘是余大人,第二乘是余夫人,第三乘是年方二八的小姐小媛姑娘。
开路的是五绝刀与四死囚,断后的是金陵双杰与乃妹李婷,加上一清道长。
白二姑与赵子玉负责看护山轿,银汉孤星与四眼灵官居间策应。这里面没有黑白双煞,昨晚两人便失了踪。
后面半里地,十余名客商背了包裹徐徐西行。
第一天便走了九十里,入暮时分进入瑞昌城,沿途平安无事,走得甚急,脚程颇快。
出瑞昌便是山区,人烟稀少。出瑞昌分道西南行,至武宁县是一百八十里两日程。
武宁至宁州有一百五十里左右,也是两日程。
西南行十余里,这一带群山并立,有红罗,亭子,白龙,白石诸山,小径在山间盘旋,行旅极为不便。
还有三天半旅程,每个人皆开始有点不安了。
小径绕过一座山峰的南麓,满山青翠,蝉声震耳,朝阳已升上三竿,但暑气全无;凉风名人轶事网习名人轶事网名人轶事网习名人轶事网,是最好的赶路时光。
路旁的歇脚亭在望,亭四周古松参天,松涛声入耳。走在前面的铁臂金刚挟着连鞘刽刀开路,扭头向后面的五绝刀锋笑道:“这一带听说有虎,你老兄小心了。”
五绝刀淡淡一笑道:“你放心好了,三五头猛虎,伤不了人。连你这位金刚在下也一无所惧,老虎又算得了什么?”
“到亭子里歇歇脚。”九头鸟说。
“亭内好像有人。”五绝刀注视着远处的凉亭说。
“当然是人,可看到大红的衣衫呢,定然是个美如天仙的大闺女。”狂鹰眯着怪眼说。
五绝刀不再注视,冷冷地说:“有两个披了袈裟的和尚,袈裟本来就是红的。”
接近至百步内,已可听到念佛的声音了。
“南无阿弥陀佛……南无……”
两个和尚坐在亭中,齐声一致地念佛,念一声扣一念珠,宝相庄严。看年纪在四十出头,暴眼突腮两耳招风,一看就知不是善类。
和尚念佛,怎可瞪着怪眼看人?这两个和尚不但怪眼凶光闪闪着人,眼神更为令人心惊,像是两头饿狼在瞪视着猎物。
众人到了亭旁,看清了两个和尚的相貌,五绝刀脸色一变,向铁臂金刚冷笑道:“沙虎,你要宝塔寺双僧来接你,你在替你自己找麻烦。”
铁臂金刚充耳不闻,独自向亭内走去。
五绝刀冷哼一声,“铮”一声刀啸,钢刀出鞘。
九头鸟伸头虚拦,低声道:“徐捕头,你急什么?”
五十步后的山轿,正徐徐跟到。
铁臂金刚向两和尚抱拳一礼,说:“两位前来相迎,在下感激不尽。”
两和尚停止念佛,冷冷地站起,右首的和尚颇感不安地问:“沙寨主真要护送狗官赴任?”
“和尚,你已经看见了。”铁臂金刚语气凌厉地说。
“和尚不信。”和尚语气坚定地说。
“你非信不可。”
“起初,和尚听说你在浔阳驿保护狗官,贫僧认为你是不得已,但目下你已经自名人轶事网由了。”
“不错,在下自名人轶事网由了。你们是金翅大鹏派来的人?”
“不错,同时顺便接你,咱们杀了狗官,走,投奔金翅大鹏,重创基业,再建山寨。”
铁臂金刚淡淡一笑说:“多谢两位大师的好意,但在下必须将余大入平安送抵宁州,你们走吧,在下深领盛情。”
和尚大感诧异,讶然问:“沙寨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小意思,沙某是个响当当的汉子,一言九鼎,生死等闲,义字当头,当仁不让。要不是铁面推官余大人,在下也不至于答应送他赴任,天下间的官吏,都像余大人一般清廉正直铁面无私,在下也不会占山为王。”
“你……”
“你已经听清在下的话了。”
和尚脸色一沉,冷笑道:“沙寨主,你最好放明白些。”
“不明白又待如何?”
“贫僧志在必得。”
“哼!必得什么?硬要将在下接走?”
“哼!你走不走是你的事,贫僧要带走狗官一家老少,谁也阻止不了贫僧的行事。”
“如果有人阻止……”
“贫僧毙了他。”
铁臂金刚拔出刽刀,冷笑道:“那你还等什么?毙不了我沙虎,你想将人带走。”
另一名和尚笑道:“沙寨主,别傻,咱们接你回山重新招兵买马做寨主,彼此仍是好朋友……”
“哼!还想接在下去做强盗?每月多送贵寺一些香火钱?见你的大头鬼。说!你们走不走?走,咱们好来好去;不走,划下道来。想当年,在下知道你师兄弟禅功盖世,对你们十分客气,相处颇为融洽,但今天你们情虽可感,可是却陷沙某于不义,沙某只好与你们生死一决。”
铁臂金刚义正词严地说,威风八面。和尚忍无可忍,冷笑道:“人要活相当艰难,要死却容易得很。你既然想死,贫僧成全你便了,超渡你西归。”
声落手扬,一颗铁菩提子破空疾飞,以令人目眩的奇速,射向铁臂金刚的腰部要害。
“叮!”刽刀挡飞了铁菩提子。
一声沉叱。刀光疾闪,刀风虎虎,直卷而入。
和尚两面一分,各抓起衰柱下藏在柴堆中的戒刀。
铁臂金刚虎扑右首的和尚,大吼一声,一脚将木栏下的木凳踢飞,飞向右首的和尚,自己却扭身反扑左首的僧人,捷如电闪,刽刀发如雷霆。
“铮!”和尚挥刀急架。
戒刀化虹而飞,飞出亭外方始翻腾。
人影乍合,一照面生死已决。
“哎呀!”和尚惊叫。
入影倏止,三方僵立。
铁臂金刚锋利沉重的刽刀,架在和尚的肩颈上。和尚脸色死灰,刀锋已压迫肌肤,刀口接肌处有血沁出。
右首的和尚,脸色灰败不敢扑上抢救。
小轿停在三十步外,银汉孤星候机上前,他必须等开道的人应付不了,方上前接应。
亭外的五绝刀,颇感意外地发怔。
铁臂金刚突然收了刀,吁出一口长气说:“留一分情义。你们走吧。”
和尚死里逃生,悚然而退,退出亭外说:“前途万千凶险,沙寨主,及早脱身,后会有期。”
“好走,不送了。”铁臂金刚沉声说,转身出亭,向五绝刀冷冷地说:“可以叫后面的人前来歇脚了。”
五绝刀苦笑道:“我抱歉。”
铁臂金刚不加理会,远至十余步的松林躺下歇息。
狂鹰辛良走近,也往树下一躺,低声问:“沙兄,你真有意送到地头?”
铁臂金刚嘿嘿笑,说:“你去猜好了。少废话,向在下探口风,你打错主意了,老兄。
来两个和尚,你以为五绝刀会吃瘪?”
“你要等高手前来后……”
“你怎么话没完?歇吧!”铁臂金刚不耐地说。
歇息片刻,众人继续就道。
五绝刀仍带着四死囚开路,游魂宋慎走在前面探道,走了六七里,刚进入一座树林,一支冷箭划空而至,直射游魂宋慎的右肋,有人从林右发暗箭。
后面的狂鹰辛良看到了箭,大叫道:“小心身后……”
游魂闻声知警,向前一仆。但仍晚了一步,箭偏上了些,斜贯入游魂的右肩琵琶骨,伤势不轻。
同一瞬间,狂鹰已扑向一株大树。在树后发射暗箭的人,从另一方如飞而遁,刚跃出丈余,狂鹰的叫吼高震耳欲聋。
“接飞刀。”
“啊……”那人狂号,仍向前纵出,飞刀贯入腰脊,尽柄而没,又纵出丈余,方砰然倒地。
同一瞬间,林左跃出六名黑衣人,人现身暗器已先一步发出,六种暗器全向五绝刀的身后集中攒射。
九头鸟面向林左戒备,他也看到暗器,按理他大可自行趋避,五绝刀的死活与他无关。
但他却不假思索地将五绝刀一推,大叫道:“小心暗器!”
“先杀六扇门的鹰犬!”有人名人轶事网大叫。
五绝刀与九头鸟同时仆倒,跃出的六个黑衣人到了,他们已没有爬起的机会。
铁臂金刚恰在这紧要关头,大叫一声摔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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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uyuancui
发表于 2017-3-22 19:40:20
第二十二章紧守碉寨
游魂宋慎背部挨了一箭,受伤倒地。
狂鹰追袭发射冷箭的人,离开道路入林已三二十步。
五绝刀与九头鸟,伏地躲避暗器,六位黑衣人已经到达,失去了爬起应敌的机会。
铁臂金刚更糟,吼叫着摔倒,背心带了一枚三棱镖,锋尖已入内腑。
六个黑衣人乱剑齐下,五绝刀与九头鸟命在须臾。
生死关头,眼看走在前面开路的五个人将死伤殆尽。
弦声传到,劲矢亦至。
“哎……”扑近五绝刀出剑的一名黑衣人名人轶事网大叫,上身一挺,摇摇欲倒。一支狼牙箭贯肋而入,入体近尺。
“啊……”另一人狂叫着一蹦而倒,也是腰胁中箭,岂能不倒?
第三支箭到了,从九头鸟的侧方呼啸而过,贯入三丈外的一株大树深入近尺。要不是一名黑衣人听到同伴的厉叫而闻声知警止步,这一箭恐怕也不会落空。
第四箭又到,仍射同一部位,也因无人再进而落空。
五绝刀与九头鸟抓住机会及时跃起,怒吼着反扑,两把刀火刺刺地扑向四个黑衣人,势如疯虎。
银汉孤星站在五十步外,张弓搭箭候机发射。
四眼灵官站在他身旁,叫道:“他们人多,五绝刀支持不住,咱们快上前接应,迟恐不及。”
他回头望,山轿已停在十步外,赵子玉和白二姑正在左右戒备。断后的一清道长与韦陀李珏三兄弟,正向前拉近。
他放心了,说声“走!”两人向前急掠。
斗场前面百余步,冲来十余名黑衣人,但突然回头反奔,像是撤走了。
两人奔近斗场,五绝刀刚好将最后一名黑衣人的脑袋砍下来。
“追上去!”四眼灵官大叫。
“不可!”银汉孤星大叫,止步又道:“追之不及,后面要紧。”
四眼灵官已追出十余步只好止步依依退回说:“放他们走,如同纵虎归山,实为不智。”
银汉孤星回头注视,说:“恐怕这是调虎离山记,追不得。咱们有受伤的人,快把他们带至林外。”
山轿到了林外,群雄四周散开戒备。
左面山坡上,十余名黑衣人居高临下监视,刀光闪闪剑芒耀目,却不敢冲下来。
前面林木深处,竹哨声此起彼落,说明有人在前面守候,张起罗网,等候鱼儿入网鸟儿进箩。
练武人对跌打与金创多少有两手治疗的本领,立即开始救伤。
游魂宋慎背部挨了一箭,伤势不轻但也不算严重,包扎停当仍可走动,上好的金创药保住了他的命。
铁臂金刚严重些,背心的三棱镖锋尖伤及内腑,无法坐立,也不能躺,只能伏下。一清道长与银汉孤星熟练地替他上药裹伤,所有的人皆感到心情沉重。
九头鸟商华坐在林缘的一株大树下,大声说:“徐捕头,咱们如果不走,等他们高手齐集,咱们被围在这里,想走也走不了啦!”
狂鹰辛良也说:“对,唯一的生路,是冲破重围,尽快赶路。”
五绝刀向银汉孤星道:“杜兄,咱们已陷入重围,如何是好?”
银汉孤星沉静地说:“他们在试咱们的实力,还不至于全力以赴,可能有惊无险,等他们的人到齐,当然讨厌,必须及早离开,以策安全。徐捕头,咱们这就走。”
五绝刀立即下令,叫道:“九头鸟与狂鹰,你两人做一副担架。”
九头鸟冷冷地问:“为何要做担架?”
“把铁臂金刚抬走。”
“谁抬?”
“就你们两人。”
九头鸟一蹦而起,怪叫道:“阁下,你算了吧,有的是空轿,怎么不用轿抬?”
“山轿里面是应用杂物,比抬一个人还重得多,怎能加上一个人?”
“带他走,反而害了他,到宁州这段行程,寸寸凶险,步步杀机,咱们自顾不暇,谁还肯带一个重伤的人自找麻烦,咱们江湖好汉沟死沟理,路死插牌,带着他是个累赘,把他留在此地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九头鸟冷酷地说。
银汉孤星虎目怒睁,沉声道:“只要有一口气在,决不可将人让人宰割。遗弃受伤的同伴,这是江湖道义么?易地而处,你有何感觉?”
白二姑接口道:“九头鸟,你就委屈些吧。准备走啦!”
九头鸟极不情愿地开始砍木作担架,韦陀李珏与狂鹰抬了铁臂金刚,九头鸟则扶着游魂宋慎,众人不再分散,急急赶路。
黑衣人紧跟不舍,前面的竹哨声仍然不时传来。
到了树林中段,四周的黑衣人渐来渐多,相距在百步外,形成合围,人数不下六十名之多,亦步亦趋,像在护送他们赶路。
众人的心情逐渐沉重,提心吊胆向前赶,无法估料他们何时开始袭击,猜不出他们在何处发动冲杀。
唯一不动声色的是小书生赵子玉,他伴着银汉孤星走在轿后,谈笑风生毫无惧容。
白二姑不甘寂寞,跟在赵子玉身后,似乎也不介意四周的危机,突然笑道:“小兄弟,你也来趟这一窝子浑水,未免太过愚蠢了,及早退出,还来得及。”
赵子玉扭头笑道:“白姑娘,你似乎十分关心我呢。”
“当然啦!你这位俏郎君小小年纪,谁又不关心你呢?你不高兴?”白二姑毫不脸红地说,急趋两步,与赵子玉走了个并排,一双媚目。毫无顾忌地死盯着赵子玉,眼中有异样的神彩涌现。
赵子玉呵呵一笑,突然伸手挽住了她的臂弯,胸无城府地说:“谢谢你的关心,你对我真好,我该怎样感谢你?”
白二姑大感意外,又羞又喜地说:“小兄弟,你……你人小鬼大……”
但她却不想把手抽开,反而以有力的相挽作为回报,几乎偎在赵子玉的身上了,那宜嗔宜喜的神情极为动人。
一旁的银汉孤星直皱眉,说:“危机四伏,步步杀机,你两人居然有心情打情骂俏,岂不可怪?”
白二姑白了他一眼说:“杜大侠,咱们江湖人生死等闲,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人生几何?有一天过一天,生死关头,益显得欢乐的可贵。你俗,你不懂,你就少管我和小兄弟的闲事吧,我照顾小兄弟,你尽管放心,他的安全我负全责。”
赵子玉一声轻笑,问道:“请教,你如何照顾我?”
“我永远跟在你身旁,不让那些人伤害你。”
“晚上你也跟着我?”赵子玉附耳问。
“你……你怕么?我……我是说,你怕我陪伴你?”她脸红红地也附耳反问,这浪女人春心动矣!
“我不怕,有你这样美的女人作伴,有何可怕?”
“你……只要你有心,我陪你。”她勇敢地说。
“我是有心。只是……”
“只是什么?冤家,不要吞吞吐吐。”
“只是目下我们的处境……”
“放心啦!我自有安排。”她十分镇定地说。
“你有何安排?”
“届时自知,咱们自保当无困难。”
两人在说悄悄话,银汉孤星已落在后面,两人似无所觉,相挽而行,就在这个时候。四周的黑衣人,似已缩小了圈子,相距约在七八十步左右了。
银汉孤星退至一清道长身旁,低声道:“道长,情势紧急,眼看他们要群起而攻,咱们挡不住人潮,余大人一家安全可虑。”
“依杜大侠之见……”
“咱们必须找一处可安顿余大人一家的地方,这地方须有险可守,外有可限制围攻的地势,内有一两个人便可保护余大人一家安全的处所,不然对咱们大大的不利。”
一清道长苦笑道:“贫道方寸已乱……这……有了,这里往北走,有一座早年官兵所筑的砦寨,虽已弃置多年,但里面的碉楼仍然完好。”
“这不是很好么?走!”
“可是,咱们怎能到达砦寨?距此足有两里地,恐怕咱们一离开道路,他们就……”
“他们在等候主事人到来,必定认为咱们已一筹莫展,咱们突然离开道路,他们必将措手不及。道长领他们走,在下开路。”
一清道长立即把话传出,不久,所有的人已知道向北越山腰而走的消息。
银汉孤星见时机已至,首先向右疾出,一声长笑,箭发似连珠,一口气发射了九支狼牙。
箭啸刺耳中,众人向北急走,兵刃齐撤,保护着四乘山轿向上夺路。
“啊……”惨号声刺耳。
共倒了九名黑衣人,箭不虚发,相距七八十步,正是弓箭的威力最强的距离,在银汉孤星百步穿杨的神妙绝技攒射下,黑衣人骤不及防,而且北面的黑衣人,完全暴露在山坡下的茅草地中,毫无掩蔽,只能四散逃生,正好做了银汉孤星的箭鹄。
死了九个人,合围之势自解。北面的黑衣人狼奔象突,纷向两侧的树林逃命。
东南西三方的人,同声呐喊纷纷合围。
银汉孤星跃上一座小丘,大喝道:“不要命的尽管上,接箭。”
他左右开弓,背射、跪射、箭连珠飞出,弦声狂鸣,箭啸声令人闻之头皮发紧。
射出十二箭,死了十二人,凡是冲得快的人,无一幸免。
但黑衣人来势如潮,前仆后继逐渐冲近,他一张弓照顾不了三方涌来的人。
第一个回身接斗的人是赵子玉,一声低啸,剑涌千层浪,骤吐万道虹,疯狂地卷入黑衣人的人潮中,手下绝情,冲得最快的三名黑衣人,在一冲之下,全部胸口中剑,一一狂叫着倒下了。
“杜大哥快撤!”赵子玉急叫,“嗤”声响,他一剑贯穿一名黑衣人的心口。
绿影回头反扑,是李婷姑娘,长剑一挥,“铮”一声架住了一名黑衣人的刀,剑虹陡闪,刺入对方的小腹。
同一瞬间,另一把刀狂风似的挥到,刀风及体,劈向她的右大腿。
她仅来得及拔剑急架,第三名黑衣人已从后扑到,不用剑刺她,左手一钩,便勒住了她的脖子,喝声震耳:“住手!这女人是我的。”
她的剑被震飞,脖子被勒,浑身一软,勒她的手坚逾精钢,力道千钧,毫无她挣扎的机会。
负责断后的有三个人,李婷、赵子玉、狂鹰,全陷入重围,银汉孤星也被陷住了。四人全力截杀,各不相顾,居然挡住了四十名黑衣人。
银汉孤星怎肯后撤?他已将弓背上,剑幻万道银虹,冲至赵子玉身侧,一剑刺倒一名向赵子玉偷袭的人,说:“双剑合壁,退不得。”
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横遍里,血流成河。
终于,一声竹哨响,死剩的二十余名黑衣人悚然后撤。
狂鹰只剩下三把飞刀,力尽摇摇欲倒,浑身是血,扶住一株大树喘息。
银汉孤星偕赵子玉退回,惊问道:“辛兄,受伤了么?”
狂鹰辛良摇头虚弱地说:“没有,兄弟脱力而已。”
赵子玉低叫道:“糟!李姑娘呢?”
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堆中,没有李婷。
银汉孤星大惊,变色叫:“你们快跟上,我去追贼。”
赵子玉一把将他拉住,急道:“去不得,你必须主持大局,万一碰上贼人的高手,咱们群龙无首,如何是好?”
“可是……”
“要追也来不及了,你知道李姑娘被带往何处去了?快跟上咱们的人,大局为重。”
他只好叹口气,扶着狂鹰向北赶。
他们赶到山坡顶端的遗砦旧寨,一清道长已占住了一座碉楼将余大人一家安顿在楼上,一行男女把守在楼下,据守着门窗待敌。
迎接他们的是韦陀李珏兄弟,老远便叫:“杜大侠,看见舍妹么?”
银汉孤星不及回答,赵子玉已经抢先说:“没看见,咱们以为令妹先走了呢。”
“糟了!”韦陀李珏惨然地叫。
碉楼顶负责睑望的游魂宋慎大叫:“他们追来了,准备应战。”
废砦堡二十间楼房,全是巨木所垒成,经过了十余年风雨,除了门窗大部损坏以外,仍然完好坚牢。
有十余名黑衣人进入砦寨,四散隐身。
烈日当头,全砦死寂,贼人们皆隐身在各处楼房内,不见有人走动。
碉楼南面接著墙,楼上的人可从楼门进入墙顶,也可说楼是砦墙的一部分。墙顶宽有一丈二,向外有短墙,向内有防跌的土墙。北面是一座广场,荆棘丛生。两侧是两排平房,是昔日的守军住宅。
楼与墙皆是大火砖所砌成,内层堆垒的巨木,十分坚牢,不怕火攻,不怕冲车,闭住下面的门与窗,谁也休想冲入。
整座砦寨呈四方形,每边是两百四十尺,有四座碉楼,四周共有碉楼十二座。
东面八十尺的另一座碉楼上,突传来一阵刺耳的狂笑声。
西面的另一座碉楼,却传出一阵可怖的鬼啸。
封闭了楼下仅有的一门一窗,众人登上二楼。楼上共分四面,四面各有一扇小窗,和一东一西通问墙头的两座门,是往昔守砦的人,登上墙头布防的进出路。门已腐朽,他们用木条架起了临时的门。
“哈哈哈哈……”狂笑声刺耳。
“吱利利……”鬼啸声互相应和。
笑声与鬼啸,加上各处空屋和碉楼的共鸣,更为刺耳,更为可怖。
银汉孤星与五绝刀站在北面的窗口,心事重重,神色不安地说:“我等已身陷绝地,他们要将咱们困死呢。”
赵子玉踱近,沉静地说:“他们困不住我们,可虑的是余大人一家的安全,到任的期限将满,咱们不能在此久耽。”
“我得设法找到金翅大鹏,擒贼擒王。”银汉孤星一字一吐地说。
“我得到外面走走。”赵子玉说。
“你要到何处走?目下危机四伏哪!”银汉孤星说。
赵子玉点头道:“我知道,但我必须出去。”
“你……”
“去请救兵。”
“哪来的救兵?”
“杜大哥,你忘了我还有同伴?”
“哦,他们……”
“我有十二名男女属下,他们都是些千中选一的武林奇才。”
“他们留在九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
“不,跟来了。”
“跟来了?愚兄怎未发觉?”
“糟的是他们跟在三里外,更糟的是我料错了。”
“你是说……”
“我猜想金翅大鹏必定在咱们过了武宁县之后,方向咱们袭击,因此命我那些属下在武宁之前不必派人接近通信息。要命的是咱们离开了道路,我那些属下可能已向武宁走了,我必须出去将他们召来。”
“要走晚上走,白天里无所遁形,愚兄不放心。”
四眼灵官突然走近说:“派人出去请救兵,确是有此需要,不然,咱们便只好坐以待毙了。”
白二姑自告奋勇地说:“既然赵小兄弟带有人跟来,我愿与小兄弟出去讨救兵,白天晚间都差不多,能出去白天似乎要方便些。救兵如救火,拖不得。小兄弟,我们走。”
银汉孤星却不同意,说:“白天你们方便,贼人们也同样方便。以子玉的身手来说,晚间脱身该无困难,愚兄也可抽身相送一程,但白天千万不可冒险。”
九头鸟烦躁不安地说:“闷在此地等死,真不是滋昧。敌暗我明,咱们不知他们的虚实,等于是又聋又瞎,我出去跑跑,探探虚实,也好早作准备。”
五绝刀冷笑道:“你出去走走,保证是白送死。”
九头鸟哼了一声问:“你老兄怕我逃走不成?”
“哼!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在下可是为你的安全着想,你要逃走请便。”五绝刀悻悻地说。
“这可是你说的。”
“当然是我说的。”
“那我就走。”
“没有人拦你。”
九头鸟紧了紧佩刀,拉开通向墙头的临时木门,大踏步上了墙,一步步向前走,扭头叫:“跳下墙,奔下山坡,只消到下面的树林,脱身易如反掌。”
砦南面的山坡长有里余,只有荆棘野草,不长任何树木,向下奔当无困难。里外是参天古林,隐身极易。
银汉孤星苦笑道:“商兄,你仔细看看下面的树林。”
树林内有人影走动,五绝刀说:“他们在林中守株待兔,你一跳下去,便是进了枉死城。”
“我到对面的碉楼看看。”
对面的碉楼,狂笑声又起。
九头鸟向前走,大叫道:“金翅大鹏来了么?出来咱们谈谈。”
五绝刀一惊,急叫道:“九头鸟,快回来,那家伙是夺魄郎君范天彪。”
九头鸟不加理睬,置若罔闻,向前迈进。
一清道长苦笑道:“九头鸟要投靠他们了,咱们又少了一个人。”
五绝刀却说:“少一个人可能是真的,但九头鸟决不会投靠出卖我们。”
银汉孤星扣上弓弦,说:“咱们只能听天由命,希望在下能助他一臂之力。”
双方在半途相遇,九头鸟在丈外止步,嘿嘿怪笑道:“夺魄郎君,你怎么不下来?”
夺魄郎君也嘿嘿笑,说:“阁下怎么替狗官卖命呢?奇闻。商老儿,跟咱们走吧,咱们欢迎你,如何?”
九头鸟哈哈大笑道:“谢谢你老兄的盛情,在下心领了。”
“你拒绝了?”
“不错,可否请金翅大鹏出来谈谈?”
“你不配!你九头鸟是什么东西?哼!”
九头鸟徐徐拔刀,冷笑道:“姓范的,你又是啥玩意?拔剑!”
夺魄郎君懒洋洋地拔剑道:“九头鸟,在下真不愿杀你,以免污我之剑。”
一声怒吼,刀光一闪,人刀俱进。
“铮!”夺魄郎君架开他一刀,沉声道:“该死!你真敢向在下递刀,你……”
九头鸟再次扑进,“青龙入海”一刀扎出。
夺魄郎君向侧一闪,斜身切入,剑发“飞虹戏日”,豪勇地抢攻,剑虹射疾上盘。
五招、六招、七招……
“铮”一声暴响,刀光乍教,火星飞溅,九头鸟的刀向侧扬,空门大开。
“噗!”夺魄郎君一脚疾发,正中他的小腹。
“砰!”九头鸟仰面摔倒,丢掉刀,抱腹呻吟挣扎。
夺魄郎君剑尖下指,步步迫进怪笑道:“你要死,在下成全你……哎!”
箭破空而至,正中夺魄郎君的右手肘弯,箭尖斜出,透肘后半尺。
夺魄郎君丢了剑,扣住上臂悚然后退。
银汉孤星飞掠而来,要抢救九头鸟。他不带弓,向前抢入。
对面碉楼灰影急射而出,对方对进。
银汉孤星光一步到达,站在九头鸟身前,冷然拔剑。对面后一步到达的灰衣老人,剑尖前指冷笑问:“小辈,亮万。老夫鬼爪南宫极。”
“银汉孤星。”他沉着地答。
“咦!你这么年轻?”
“有志不在年高。南宫极,你退回去吧。”他冷然地说,徐徐迈步后退,作势抓扶地下的九头鸟。
鬼爪南宫极乘他身形徐向下腑的刹那间,一声怪叫,剑闪电似的点出,一闪即至,剑气迫体。
银汉孤星不闪不避,不道反进,突从对方的剑侧切入,险之又险反而抢得了贴身的先机。
剑芒一闪即没,人影乍分。
银汉孤星在后退的瞬间,抓起了九头鸟的腰带,一晃之下,人已退出两丈外。
鬼爪南宫极身形一晃,嗯了一声,剑徐徐下垂,左手掩住了右肋。
远在两丈外手臂已废的夺魄郎君,突然扭头狂奔叫:“老天!他是鬼!快得像是……”
“砰!”南宫极终于倒了,上身向垛口一搭,摔倒在垛口下,几乎跌下两丈高的砦墙。
银汉孤星已回到碉楼,迎接他的是众人惊疑的目光。他一照面便杀了大名鼎鼎的黑道名宿鬼爪南宫极,难怪众人惊疑。
“快用推血过宫术救九头鸟。”他将人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给一清道长说。
赵子玉在门前迎接他,犹有余悸地说:“老天!你怎么这样冒失?你看,要是被他们陷住,岂不令人担心?”
六个穿天青色长袍,梳道髻,佩剑的老人,停在三丈外迟疑不进。这是说,六个老人已迫近碉楼了。
他取过门旁的弓,笑道:“谢谢你的关心,贤弟。我已经发现他们要出来,所以速战速决一沾就走。”
“你知道他们是谁么?”
“狂风六子,也叫西疆六魔。”
“他能将这些人请来,金翅大鹏手面之广,委实令人震惊。如果不能将我的手下找来解围,恐怕咱们这次凶多吉少……你干什么?”
银汉孤星正向外走,语气坚定地说:“我要会会这六位高人。”
声落,已经外出到了墙头,弓上搭了一支箭,沉声向三丈外的狂风六子叫:“你们是倚众群殴呢,或是一比一公平决斗?”
一名老家伙阴森森地叫:“你过来,老夫会给你一次公平决斗的机会。”
“你还没有回答在下的话。”
“当然是一比一,狂风六子决不占你一个后生小辈的便宜。”
“那就好,其他五个人必须退回去,以表公允。”
“小辈你好狂,竟敢向老夫发令?”
“这表示你们没有公平决斗的诚意,在下只好用箭打发你们了。”
“你想倚仗弓箭取胜?未免太可笑了,老夫接你三箭,你尽管施展好了。”
“好,第一箭!”
弓弦狂震,劲矢破空而飞,声未到箭已先及。
老人冷哼一声,伸手抄箭。
“啪”一声响,箭被抓住了,但矢尖却折断前飞,力道奇猛,“嗤”一声锲入老人的右肩井。
“哎……”
老人闷声大叫,身形一晃,退了两步,手中的箭杆突然断裂,被老人雄浑的抓力所震断。
银汉孤星搭上了第二支箭,豪笑道:“承让。现在,在下要射第二个人。”
一名老人扶住了同伴,悚然后退。
第二名老人挥手令同伴退,向银汉孤星厉声道:“咱们江湖人不屑使用弓箭,你犯了江湖大忌。”
“哈哈哈哈……”银汉孤星狂笑,笑完说:“江湖朋友闯荡江湖,扬名立万全凭真才实学公平竞争,一比一公平决斗,失手只怨自己学艺不精,只有打家劫舍的草寇方倚多为胜,首先你们就不配讲江湖规矩。骑射之学,乃是练武人必具的技艺,在下就没听说过使用弓箭会犯忌。不屑用并不是不许用,没错吧,准备了,下一个是你。”
“老夫要与你公平一决。”
“好,奉陪,你的人快退。”
只留下刚才发话的老人,其他五位已退至对面的碉楼下。
双方对进,双剑徐徐出鞘。剑尖遥遥相对,步伐稳定地迫进。剑上隐发虎啸龙吟,双方皆在以内力御剑。
两丈,丈五……
双方紧吸住对方的眼神,从眼神中捕捉对方神意的变化,脸色沉凝,呼吸深长平稳。
剑尖徐降,争取空门。
脚下不再踏进,而是碎步移进,看双方持剑的态势,以及庄严肃穆的神情,便知双方都是剑术的行家,都是火候精纯经验老到的高手。
一丈,八尺……一声冷叱,老人抢制机先进击,宛如疾风迅雷,剑虹依稀,直射对方的胸腹要害。
墙头宽仅丈二,换位不易,如不走中宫挺进,便没有出手的机会。
银汉孤星必须将对方击败,他知道附近包括敌我双方,皆有不少眼睛在注视着这场恶斗,他如不能抢得绝对优势,那么,敌方的气焰必定高涨,而已方的斗志必定相对地减弱。
因此,他必须取得这次胜利,而且要快要狠,以收震慑之效。
“铮铮铮!”他硬封对方三剑,无畏地勇进,还以颜色回敬三剑,移近了五步。
老人脸色一变,满脸惊疑,再退两步沉声问:“你的内力火候极为精纯,剑术凶猛绝伦,与你的年岁不相称,你是何人的门下弟子?”
他徐徐逼进,豪气飞扬地说:“江湖朋友闯道,从不以师门唬人。”
“你……”
他不多说,一声低叱,豪勇地冲进,剑发“月落星沉”挫身急攻对方的下盘。
老人移步急封,“铮”一声错开剑,正待切入回敬,只消错开剑尖便可切入,攻中宫极易反而暴露空门。
岂知银汉孤星已用了全力,后劲续发,一声长笑,剑疾吞疾吐,捷逾电光石火,恰迎着切入出剑的老人,电芒一闪,及体了。
老人名人轶事网大骇,看出危机。吸腹、扭腰、撤招、斜退、闪避的身法已臻化境,险之又险地从剑尖前退出,惊出一身冷汗。
这一退更糟了,先机全失,危机再至,立陷绝境,被银汉孤星连攻九剑;逼得毫无还手之力,封架不住吞吐如电狂野绝伦的剑网,退至城口上了。
“铮”一声暴响,双剑接触。
“撒手!”银汉孤星沉喝,声如乍雷。
老人的剑被绞飞,翻腾着向墙外飞。
剑芒倏止,老人瘫痪在城口上,脸色泛灰,上身向城口仰,双手抓住城缘,防止跌出城外,恐惧地喘息,眼神中充满了绝望的表情。
剑尖点在老人的胸口,只要向前一送便够了。
四老人飞掠而来,要抢救同伴。
赵子玉也到了,剑向前伸,叱道:“站住!你们想要同伴送命么?”
银汉孤星突然收剑,冷冷地说:“狂风六子多行不义,早晚要受报,但咱们无仇无怨,在下不想做替天行道的刽子手。你们走吧,希望咱们下次不再碰头。”
说完,示意赵子玉向后退,退入碉楼。
“天磊兄,你不该纵虎归山。”赵子玉埋怨他说。
他却不介意地笑道:“说好了公平决斗,他认输也就算了。杀了他,反而会引起他们同仇敌忾的念头,于咱们不利。放了他,显得咱们光明磊落,其他的人也将心存顾忌,知难而退呢。下次见面,他们哪有脸面再递爪牙?”
站在窗口的一清道长惶然叫道:“他们来了,这次咱们恐怕很难支撑下来。”
墙内墙外,两队黑衣骑士列阵而来。左右的碉楼中,也各自出来一群人。
“共有八十三名,咱们众寡不敌,完了。”
银汉孤星却平静地说:“诸位稳下来,沉着些。这里只有三处地方可以进入,人再多也没用。目下情势虽险恶,但并未绝望。一清道长与李珏昆仲守梯口,赵贤弟带两个人守右墙门,这一面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给我。记住,不可出去,只管用暗器招呼。他们不是训练有素的官兵,死了几个便不会再有人敢冒险送死的,咱们必须好好顶住。”
贼人形成合围,但墙上墙下人都分散了,不可能一拥而上。
箭搭上了弦,引弓待发。
贼人们大概知道他的箭可怕,相距五六丈外便止步。
站在他身边的游魂宋慎,不住向他催促:“快发箭呀!射倒一个算一个,等他们来得太近,便难以收拾了。”
他不住打量迫近至五丈左右的大群贼人,沉着地说:“正主儿未露面,这些人不是来进击的。子玉,你那一面有些什么人?”
赵子玉扭头道:“我一个也不认识,都是些生面孔。”
房内踉跄奔出余大人,沉声道:“杜大侠,让我出去见见他们。”
他摇摇头,笑问:“余大人,你是不是想出去与他们评理?”
“是的,下官……”
“算了吧,余大人,这些人全是些杀人不眨眼的疯子,你不出去还好,出去让他们看到,不啻火上添油,他们会更……”
“可是,这样下去,你们能支撑多久?”
“能撑多久就多久,置之死地而后生,哀兵必败,到晚上咱们便可突围了。”
“这……”
“大人请退。”
四眼灵官接口冷冷地说:“余大人,他们要的是你全家,捉住你一个人他们也不会罢手。”
余大人只好退回。韦陀李珏低叫道:“杜大侠,他们好像要下令进袭了,快发箭,不然等会儿便一切晚了啦!”
他却沉得住气,说:“他们像是有事,定然另有变故,不像是全力进袭,如果发箭射死他们几个人,反而引起公愤便大事不妙了,等一等再说。”
对面的碉楼中,出现了十六名男女老少。
“正主儿来了。”一清道长屏息着叫。
领先那人中等身材,干巴巴地骨瘦如柴,佩了一把剑,穿一袭褐色紧身,外面披了一件金面银里的大氅。
“他就是金翅大鹏么?”银汉孤星向游魂问。
“对,就是他。他身侧那位脸额全是疮的人,便是九头龙程潜。右首那几人是扭头狮子田正泽,翻云覆雨许钧,飞环织女荆彩云,百毒书生耿朝阳。左首那几个,是赫赫有名的潜山双丑厉文厉武兄弟,北固钓叟诸然,癞头尊者持一和尚……老天!咱们毫无机会。”游魂宋慎毛骨悚然地说。
银汉孤星扫视自己这一面的人,他发觉除了白二姑和四眼灵官尚沉得住气之外,全部脸现惊容。
他心中雪亮,以这几个人与上百高手相搏,简直是以卵击石,一切都完了。
外面,一名大汉亮着大嗓门叫:“请银汉孤星杜弘出来答话。”
他拉开堆起的木柴门,大踏步外出。
“杜大哥,你……”赵子玉惊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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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儿
发表于 2017-3-22 19:40:48
第二十三章千钧一发
赵子玉见他竟敢外出,吃惊地拉住他加以阻止。
他摇头苦笑,木然地说:“贤弟,不要阻止我。”
“但你……”
“出去看看也许尚有转机,不然将玉石俱焚。”
“我陪你去。”
“不,我应付得了。”他断然地说,大踏步上前。
金翅大鹏也独自向前走,双方冷然相距丈余止步。
“在下丁搏九,你就是银汉孤星杜弘?”金翅大鹏皮笑肉不笑地问。
他泰然微笑,抱拳说:“正是区区在下,幸会幸会。”
“久仰久仰,想不到杜兄竟然如此年轻。”
“好说好说。”
“年轻人勇敢进取……”
“夸奖夸奖。”
“但也不知道利害,任性妄为。”
“阁下也曾年轻,并不足怪。”
“在下想与杜兄商量商量。”
“杜某请指教。”
“丁某要向杜兄讨取余狗官一家老少。”金翅大鹏单刀直入地说。
“不行。”银汉孤星也干脆利落地答。
“丁某志在必得。”
“杜某决不许此事发生。”
“阁下看清了处境么?”
“哈哈哈哈……”银汉孤星大笑,笑完说:“未离开九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在下便已看清自己的处境了。”
“那你……”
“大丈夫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头可断,血可流,义之所在,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你与狗官沾亲?”
“一不沾亲,二不带故。”
“你是有意冲丁某而来?”
“杜某与你金翅大鹏素昧平生。”
“咱们打开窗子说亮话,希望你阁下放手。”
“不必希望,办不到。”
“你听清了,砦门楼下面,置有价值万金的珍宝,作为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换阁下放手的程仪,你拿了就走,不要回头。给你一个时辰权衡利害,万勿自误。”金翅大鹏一字一吐地说,向后退走。
九头龙在远处也向碉楼上叫:“金陵汉杰,你们如果想令妹活命,走出砦门,里外的林子里,可以看到令妹平安无恙地在等候你们带她回南京,不然,一个时辰之后,咱们把她的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体送来。”
金翅大鹏已退出三丈外,亮声道:“在此一个时辰之内,你们那些替狗官卖命的人,可以随意离开,丁某每人酬谢白银五百两,走出若门,砦门下的人当堂奉赠。一个时辰之后,将玉石俱焚。诸位,良机不再,生死在一念之间,幸勿错过。”
九头龙接着说:“能活捉狗官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来的人,加赠白银千两,一手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人一手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银,决不食言。”
这一招真够狠的,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何况钱命两获,何乐而不为?
众贼尚未退去,沉喝声震耳:“站住!本官在此。”
银汉孤星一惊,扭头回顾。
余大人袍袂飘飘,神色庄严地跨步出门。
赵子玉急步趋出,抢在前面拦住去路,急道:“余大人……”
余大人沉声道:“赵公子,请退。”
“余大人……”
“让路!”
赵子玉竟然被余大人的眼神所迫,不由自主地让在一旁。
余大人缓步上前,一字一吐地说:“丁搏九,你出来。”
金翅大鹏起初似乎一震,接着哼了一声,举步上前。
银汉孤星全神戒备,在一旁镇定地运功俟机救应。他掌心中,扣了三枚威震武林,从不轻易使用的孤星镖。
双方相距两丈止步,余大人神目炯炯沉声道:“丁搏九,本官要对你说几句话。”
金翅大鹏冷笑道:“没有什么可说的,在下要将你全家剖腹剁心,祭奠拜弟贺霸在天之灵。狗官,你的死期到了。”
余大人冷冷一笑,毫无所惧地说:“本官为朝廷执法,除暴安良去恶除奸,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你不必用死来威胁本官。霸王贺霸横行南漪湖,不但是坐地分赃的匪首,更明目张胆鱼肉地方,霸占田地,逼良为名人轶事网奴名人轶事网,强夺良家妇女为妾为婢,纵容恶名人轶事网奴名人轶事网任意杀人,在前任推官任上,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下了三十二系血案,本官到任不足三月,九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十命血案如山,最后他竟敢夜入府衙,反牢劫狱杀了五名狱卒,劫走被本官擒获下狱的主凶贺威。你说,他该不该受国法制裁?”
“住口!你……”
余大人哼了一声,又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没规矩不能成方圆。人不是禽名人轶事网兽,岂能弱肉强食?每个人都成了禽名人轶事网兽,这是什么世界?本官吃朝廷俸禄忠君爱民大节无亏,俯仰之间,可质天地鬼神,要本官的心,本官的心无疵无暇,在你们这些无法无天卑贼无名人轶事网耻的禽名人轶事网兽面前,你们可以拿去,不要为难那些为道义不顾生死,保护本官赴任的义士们。本官踉你去,死有重于泰山,轻于鸿毛,本官为国尽忠而死,抛头颅洒热血死得心安。最后,我问你,你敢当天下英雄之面,承认你是个卑鄙恶毒的无名人轶事网耻小人么?”
金翅大鹏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厉声道:“住口!丁某顶天立地,是江湖上的英雄豪杰……”
“哈哈哈哈……”余大人仰天狂笑。
“你笑什么?”
“本官笑你鲜廉寡耻。”
“什么,你……”
“你,一个黑道无名人轶事网耻恶贼,雄霸一方,家财钜万,每一文钱皆是强劫豪夺而来,杀人越货满手血腥,这是英雄豪杰?这是顶天立地大丈夫?你如果真是英雄豪杰,该是行侠仗义,仗剑去暴除奸,要不就从军报国,至边关执干戈以卫社稷,方不负大好头颅。哼!与你这种无名人轶事网耻之徒说这种道理,等于是对牛弹琴。本官在暴力威胁下,为了免累无辜,任杀任剐决不皱眉,早晚你将法网难逃,杀官等于造反,等到那天大军云集,你将悔之晚矣!”余大人朗朗而言,从容举步向前走,神色庄严肃穆。步伐稳定,神目炯炯,不怒而威,令人不敢仰视。
金翅大鹏气为之夺,不敢正视,咬牙叫:“来人哪!把狗官带走。”
银汉孤星一声狂笑,说:“姓丁的,你还没问杜某是肯不肯呢。”
余大人苦笑道:“杜大侠,盛情心领,这件事祸患由下官而起,必须由下官……”
“余大人,你错了,你以为大人跟他们走,任由他们宰割。咱们这些随同大人前来的人,便可平安离开么?天下间哪有这么便宜的事?走脱了一人,消息外泄,不但日后官府可能追究,天下的英雄豪杰岂肯袖手?如不斩尽杀绝,这些恶贼岂能安枕?”
“杜大侠……”
“大人真以为这恶贼说的是真心话,砦门口准备了两万金珠?在下派一个人去看看。”
赵子玉大笑道:“好,我去看看。姓丁的,咱们连轿夫算上,不计余大人的家小,共有二十人之多,离开的人,每人五百两银子,加上擒余大人的赏金一千两,与杜大哥的价值万金的金珠,该有两万一千两金银,请先领在下去看看,如何?”说完,缓步上前,又道:
“这么多金银,挑也得十几个人,去抢嘛,三五年也积不了那么多。反正空口说白话……”
金翅大鹏突然前扑,猛扑余大人。
银汉孤星左手一扬,大喝道:“斗胆!躺!”
“砰!”金翅大鹏摔倒在地,被孤星镶击中双膝和右臂肘,怎能不倒?
银汉孤星一闪即至,一脚踏住大笑道:“擒贼擒王……”
话未完,对面碉楼中狂笑声震耳,出来五个人,其中一人赫然是金翅大鹏,与被击倒的金翅大鹏不但穿章全同,而且相貌与身材也完全相同。
他的笑声嘎然而止,愣住了。
金翅大鹏仍在笑,笑完说:“姓杜的,笑吧,最后笑的人,方是胜利者。可借你把丁某的唯一替身废了,今后丁某不易找到另一替身啦!这笔帐你得还。当然,如果你放弃保护狗官的愚蠢举动,又当别论。再就是在下的赏格,保证有效,丁某已派人去取金珠,两个时辰内当可取来,因此限期延长一个时辰。目下是巳牌正,未牌正诸位必须有所决定了。”
余大人突然向前急走,大声说:“本官也重申……”
赵子玉手急眼快,一纵而上,一抬头点在余大人的睡穴上,挟起便走,笑道:“你这书呆子,好好睡一觉。”
对面的贼人,如飞向前抢。
两人火速急退,银汉孤星将假金翅大鹏向楼内一丢,抓起彤弓搭上箭,弦声狂鸣,连珠箭破空厉啸。
墙头上,撂下了八具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体,其他的贼人潮水般退入碉楼去了。
赵子玉将余大人安顿在后房,出来说:“天磊兄,我得设法出去讨救兵,时限急迫,晚上恐怕守不住哪!”
“你不能冒险,且先看看情势再说,咱们必须以不变应万变,千万不可浮躁。”银汉孤星慎重地说。
不再有人出现,死一般的静。
余夫人偕同爱女小媛,含泪替受伤的铁臂金刚、游魂宋慎两人换药,给九头鸟服药喝水。
八名轿夫缩在壁角发抖,不住战栗面无人色。
没有人接近,大家倚壁歇息,气氛愈来愈紧张,不安的情绪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久久,狂鹰突然暴躁地向四眼灵官叫:“不要死盯着我,你是什么意思?”
四眼灵官撇撇嘴,冷冷地说:“你心虚了,是么?在下想,五百两银子虽少,命可是宝贵的。咱们这些人中,你老兄最靠不住。”
狂鹰愤怒地一蹦而起,伸手拔剑。
“坐下!”五绝刀大喝。
狂鹰咬牙切齿地坐下,向四眼灵官恨声说:“你他娘的四眼灵官又是什么好东西?
呸!”
白二姑伸手拉住往复走动的银汉孤星,笑道:“杜爷,你坐下歇歇吧!来,这儿干净。”
银汉孤星无可奈何地坐下,苦笑道:“生死关头,在下委实定不下心来。”
白二姑傍着他坐下,便近地附耳笑道:“杜爷,你真傻,你这种侠义襟怀英雄气概委实令人肃然起敬,但我认为你走可平安脱身。”
幽香扑鼻,耳鬓厮磨,但他却无动于衷,诧异地问:“白姑娘,你的意思……”
“你的艺业深不可测,任何人也拦不住你的。”
“在下不走。”
“余大人如果无法保全,你能替他殉葬不成?你不会的。杜爷,你得保护我啊。”她低声幽幽地说。
“你……”
“如果你走,我要追随你突围,随你远走天涯海角,并肩行道江湖。”
他一怔,摇头道:“姑娘,你在向我示爱么?”
白二姐羞赧地低鬓羞笑,低柔地说:“美人爱英雄,你难道不是英雄么?杜爷,我并不丑,年已双十,行走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潮从未想到自己的终身大事,今天生死关头,我终于想了,我认为我已找到了一位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白姑娘……”
“杜爷是嫌贱妾貌丑么?”
“你给我走开!”清叱刺耳。
白二姑猛抬头,看到眼前站着怒容满面的赵子玉。她脸色一变,冷笑一声问:“小兄弟,你有何用意?”
“你离开杜大哥远些。”赵子玉沉声叫。
白二姑风目怒睁,冷笑道:“你怎么啦?哼!你给我走远些,少管本姑娘的闲事。你不要以为你生得俊,本姑娘对你客气。”
赵子玉也冷笑道:“我记得你曾经对我说了不少绵绵情话……”
“嘻嘻!原来你在争风吃醋。算了吧,小兄弟,你固然人生得俊,很令人心醉,但你年龄太小,同时单薄得毫无男子汉气概,不必自作多情了……”
银汉孤星烦恼地说:“子玉,此时此地,哪来的闲工夫谈儿女私情?”
白二姑却媚笑道:“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了,咱们恐怕只有一个半时辰的寿命,人生几何,此时此地正好及时行乐呢。杜爷,我们到楼下去谈,免得在此地让赵小兄弟看了妒火中烧难受,楼下没有人……”
“不要脸!”赵子玉怒骂。
白二姑却抱住了银汉孤星,往他怀中躲,急叫:“杜爷,你看他,他要……”
显然,她想挑起杜弘与赵子玉的妒火。但杜弘却不上当,挽起她站起笑道:“白姑娘,你少说两句好不好?本来这就是你的不是,沿途我冷眼旁观,你一直就在纠缠我这位小兄弟,爱情岂能儿戏?算了吧,求生第一,爱情暂且放在一边,日后再说好不好?”又向赵子玉笑道:“子玉,情字一字不宜勉强,日后愚兄保证替你物色一位……”
“你是说,你准备要这个贱女人?”子玉抢着问。
“哈哈!你明知愚兄绰号叫做孤星。”他笑答。
白二姑一脚踢出叫:“你骂我是贱女人……”
赵子玉身形一闪,脚一拨之下,白二姑反而倒地。
白二姑狼狈地爬起来叫:“杜爷,你要替我作主……”
一清道长突然喝道:“白二姑,你这是算什么?”
“你少管我的闲事。”白二姑放泼地叫。
一清道长走近,沉声道:“你听了,贫道请你来,不是要你跟来闹事的。”
“你少管……”
“你忘了?你欠贫道一条命的情。”
“我白二姑不是跟来替你偿命还人情债么?”
“好了好了,大家都不要再说了。”杜弘大叫。
一场风波终于平息,但却又增加了众人心头的压力,内部如果发生纠纷离心离德,一切都完了。呆在一角的李琪突然一蹦而起叫:“不,我要去救小妹。”
声落,狂风似的冲出门外。
“二弟!”韦陀李珏惊叫,火速跟出。
李琪不听,纵身一跳,跃出墙外。
草丛中飞出一把匕首,正中李琪的小腹。
“啊……”李琪惨叫着路倒。
韦陀李珏心胆俱裂,也要向下跳。
“不可!”杜弘抓住了他,又道:“下面他们布了暗器阵,不可枉送性命。”
“二弟……”韦陀李珏狂号。
“哈哈哈哈!又少了一个。”下面有人狂笑着叫,但看不见人影,草长及肩,复有小树障目,看不见人影。
杜弘扶着掩面哭泣的韦陀李珏入室,小媛姑娘上前一把抱住了韦陀李珏,泣道:“珏大哥,他……他……”
“小媛……”李珏惨然叫。
小媛突然放开李珏,发狂般奔出门外叫:“琪哥哥,琪哥哥……”
一声狂笑,一个黑衣人跃上墙头,刀光疾闪。
杜弘尚未放下哀伤过度的李珏,赵子玉则监视着白二姑,来不及阻止小媛。
狂鹰飞射而出,大喝一声,仅有的三把飞刀,全射入黑衣人的体内。
人影再现,是两个灰衣人,剑芒如电,急盖而下。
杜弘飞射而出,叫声糟!剑如长虹经天,锲入重重剑网之中。
人影倏止,血腥触鼻。
门口,余夫人摇晃着叫:“小媛……”哀叫声摇曳,她昏倒了。
小媛已死在一名灰衣人的剑下,魂归离恨天。
狂鹰倒在血泊中,咽喉已被刺穿。
黑衣人的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体,仍在抽搐,三把飞刀全入胸腹要害。
两个灰衣人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体零落,共分为九块,被杜弘在愤怒中以剑砍杀的。
前面在跳,后面把门的铁臂金刚分了神,一个灰影用壁虎功悄然爬近两面的窗口,那是余大人的临时居处。由于窗口距地高有三丈余,窗口已用木块钉死,因此无法从窗口爬入,却没料到竟然有功臻化境的高手,居然爬上了窗口。
房没有门,铁臂金刚就坐在门外侧守望着余大人。
“砰!”窗上的木块倒下了,灰影滚入。
铁臂金刚顾不了自己的伤势,一声怒吼,扑入一把抱住了尚未站起的灰影。
灰影猛抬膝,撞中铁臂金刚的下阴。
五绝刀飞抢而入,已晚了一步。
铁臂金刚已奄奄一息,下阴全毁。但他的双臂,已夹碎了灰衣人的头颅。
五绝刀刚抱起铁臂金刚,第二个灰衣人已穿窗而入。是九头龙,一把小飞叉射入五绝刀的右胸猛扑破床上的余大人。
房门口,赵子玉脱手飞剑。
“嗯……”九头龙闷声叫,“砰”一声摔倒在床上。
通向后墙头的另一座门,在轰然大震中倒下了。冲入的人是扭头狮子与翻云覆雨,猛扑迎来的一清道长。
“吠!”一清道长出剑大喝,左手一扬,云雾倏生。
两人不知怎地,如中雷殛,止步张口结舌恐怖地狂叫:“金甲神……”
一清道长一闪而入,长剑疾挥,两颗脑袋滚落。
这瞬间,一枚钢镖穿透云雾,“嗤”一声射入一清道长的右肩井。
贼人名人轶事网大举进袭,人群涌入。
赵子玉恰好出房赶到,一把拖倒一清道长,一声清叱,长躯而入,剑涌千朵白莲,卷入冲来的八名黑衣人中,惨号声刺耳,一冲之下,领先的五个人全倒了。
剩下的三个人惶然飞退,在门口又被赵子玉追及刺倒两名,只有一名跳墙逃命。
前面,杜弘也毙了接二连三跳上墙来的六个人,他的孤星镖比阎王令还要可怕,一镖一个镖到魂飘。
血腥触鼻,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横遍地。
贼人已退走,楼中的惨象令人酸鼻。
三方有人入侵,只有四眼灵官与白二始把守的一方不见有人攀登。这一方向外,光溜溜地不易爬上来。
余大人昏迷不醒。铁臂金刚与狂鹰死了,五绝刀只拖了片刻,叉未取出便撒手西归。一清道长左肩并要害挨了一镖,左臂已废半身麻木。可怜的小媛死在剑下,一个深闺弱女命丧贼人手中。
李琪的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体在墙下,他的爱侣小媛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横墙上。
八名轿夫已吓软了,爬伏在地不住叫菩萨保佑。
善后要紧,必须钉好门窗,救死扶伤。白二姑是唯一的女人,她抱起余夫人。
四眼灵官也抱起余大人出房,说:“放在房内不安全,还是放在堂中受当些。”
杜弘深以为然,说:“好,放在角落上。”
两人却不向壁角走,却向梯口移。梯口已除去了梯,上面用木板堵盖住,不易跃上。
“咦!你……”杜弘急叫。
四眼灵官突然哈哈狂笑,说:“姓杜的,劳驾,移开盖板。”
“你……”
“哈哈!宫某与白姑娘,皆是搏老派来卧底的。”
一清道长大骇,厉叫道:“闭嘴!你两人定然是贪生怕死。见利忘义。你们以为真可以领得赏金?少做清秋大梦。快将余大人夫妇放下,贫道原谅你们。你们要走,贫道不加阻拦。”
杜弘接口道:“一清道长,他们说的是真话。”
“施主怎知道?”
“白二姑在紧要关头,竟向在下挑逗,显然希望在下与子玉弟争风反脸,以便从中取利。再就是他们把守的一面无人入侵,他们为何不来相助,所以……”
四眼灵官得意地说:“不错,你总算不糊涂。快!拖开盖板让咱们下去,不然咱们立即毙了狗官夫妇……”
话未完,受伤甚重的游魂宋慎贴地一滚,双脚急绞四眼灵官的双足。
可是,四眼灵官棋高一着,一跃而起,反而一脚点在游魂的丹田要害上,大喝道:“姓杜的,你动不动手?”
游魂宋慎在咽气,痛苦地呻吟。
九头鸟掩住受伤的小腹,突然站起说:“宫兄,我跟你走,我帮你掀起掩盖。”
“好,快!”
九头鸟扭头向杜弘怪笑道:“老兄,不能怪我,人活着艰难,但总比死了好,对不对?
有些人活着比狗还要卑贱,但他们仍然甘心活下去,在下当然也不想死。”
说完,走近盖板,吃力地一块块搬开。搬着搬着。突然将一块木板向四眼灵宫的双腿砸去。
人影骤闪,下面跃上一个紫衣女郎,飞出一闪即至。
“砰!”九头鸟力尽倒地。
“且慢动手!”紫衣女郎急叫。
作势扑上的杜弘止手,并拦住了赵子玉。
“砰彭!……”一阵暴响,四眼灵宫,余大人,白二姑,余夫人,四个人跌成一名人轶事网团名人轶事网。
四眼灵官与白二姑的脑袋,两枚形如手镯外缘锋利的金色飞环,仅露出一圈金影。
一清道长骇然叫:“飞环织女。”
韦陀李珏抢出救助余大人,飞环织女喝道:“站住!末谈妥条件之前,诸位暂勿走动,本姑娘号称飞环织女,除了飞环绝技之外,还有致命的小天梭,阁下如果妄动,休怪本姑娘心狠手辣。”
“你想怎样?”杜弘厉声问。
飞环织女笑道:“来救你们。”
“你来救我们?”
“不错,但有条件。”
“你的条件是……”
“你绰号叫银汉孤星,我称飞环织女,只要你肯答应带着我并肩行道江湖,以后将有人羡称你我是银汉双星,为江湖留一佳话,我便带你们逃生。”
“这……”
“大丈夫一言九鼎,我相信你也信任你是个人间大丈夫男子汉。”
“不能答应她。”赵子玉急叫。
“你少给我废话。”飞环织女厉叱。
杜弘心中为难,叹口气说:“荆姑娘,多蒙姑娘错爱,在下不是不答应,而是有难言之隐……”
飞环织女幽幽一叹道:“我也不是强人所难的人,可是我……九名人轶事网江名人轶事网邂逅,情根已种;再看到你这种大义凛然的英雄豪迈行径,我,……我是情难自已,刻骨铭心,不怕你耻笑我下贱……”
“你本来就下贱。”赵子玉怒叫。
飞环织女苦笑道:“你是杜爷的好朋友,我不敢得罪你,我这点要求不算过份,求你不要再侮辱我。我飞环织女行道江湖以来,虽则任性狂妄,但洁身自好,守身如玉……”
“哼!鬼才相信你的话。”
“信不信由你,但我说的话问心无愧,杜爷,既然你不肯开金口,我不勉强你,快带了他们走吧,下一次他们的攻势更为凌厉,请保重,时不我留,等会儿便走不掉了。”飞环织女满怀哀怨地说,退在一旁,拖过四眼灵宫与白二姑的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体,用剑挖取金环。
杜弘一咬牙,断然地说:“荆姑娘,我答应你。”
“真的?”飞环织女惊喜地问。
“真的。”他沉声答。
“我……我好高兴,我……”她乐不可支地叫。
“如何逃生?”杜弘问。
“这座废砦堡每座碉楼下都筑有地道相连,我是无意中发现的,因此能进入这座碉楼。
地道口在下面梯壁下方……”
话未完,梯口飞上一个人影。接着上来了潜山双五,北固钓叟,癞头尊者,百毒书生。
最先上来的人,赫然是金翅大鹏,大喝道:“原来你这贱人……”
双方立即接上手,飞环织女不假思索地手下绝情,一声娇叱,飞环齐飞,接着是三枚小天梭,罡风呼啸,金虹乱飞。变生仓卒,立即双方同时展开生死存亡的致命一击。
赵子玉疾冲而上,剑芒流转,斜掠而出,潜山双丑尚未站稳,两人四条腿齐膝而折,狂叫着掉下楼去了。
杜弘一把抓住北固钓叟挥来的钓线,剑虹疾吐,刺入老家伙的心坎要害。
韦陀李珏形如疯狂,一杵将癞头尊者的癞头砸碎了。
百毒书生是最后上来的,一看不对,脚一点便往下跳,溜之大吉。在下跳的刹那间,打出了一把牛毛毒针。
金翅大鹏果然高明,大氅一抖,两枚金环与三枚小天梭,全被金色大氅所裹住,迎面飞扑而下。
“噗”一声响,飞环织女的头部左侧便挨了一记金爪,左颊与左耳脱落,金爪续沉击碎了左肩,左臂几乎折断。
金翅大鹏人未落地,杜弘已杀了北固钓叟,反手便打出一枚孤星镖,射入金翅大鹏的右腰背。
“砰!”金翅大鹏猝然下坠,像是中箭之雁。
力尽的九头鸟恰在身旁,一把便接住了。
“要活的。”杜弘大叫。
这些变化道来话长,其实是刹那间的事,发生得快,结束也快,出手便行雷霆一击,生死立判,反应出于本能,全力作生死一搏,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韦陀李珏突然跪下磕头,哀声叫:“杜大侠,请把人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给我,请……”
“好吧,给你。”杜弘不忍地说。
“我帮你。”一清道长虚弱地叫。
杜弘猛回头,惊叫道:“子玉,你……”
赵子玉伏在一旁,浑身在痛苦地抽搐,嘎声道:“我……我背部中……中了百毒书生的……的牛……牛毛毒针。”声落,人即昏厥。
“哎呀!”杜弘骇然叫,火速替子玉脱名人轶事网衣检查背部的针伤。
剥下外裳,他怔住了,一阵异香与汗香入鼻,里面的衣衫像是女人的亵名人轶事网衣。伸手一探,探到的是扣得密不透风的胸围子。
他恍然大悟,脱口叫:“他……他是个女孩子,难怪毫无头巾味,男孩子哪能长得如此俊秀?”
事急从权,救人要紧,他将子玉抱入房中,用木板堵上房门,立即替子玉宽衣解带,首先给她灌入三颗解毒丹。看了针伤的状况,他知道自己有对症的解毒名人轶事网药。
羊脂白玉似的背部与臀部,共中了十三枚毒针,针取出,针口四周有一块钱大的蓝印,肿起并不高,流出一些淡蓝的液体,略带血腥味。
将一些药末压入针口,片刻再用口吮吸,吸完再擦药,再吸。
不久,他替子玉穿好衣衫,拭着汗水自语道:“姑娘,你是两世为人,再耽搁片刻,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你。”
他解腰带将仍然昏迷不醒的子玉背上,举步出房。背上的子玉突然在他耳畔说:“天磊哥,我……我死不了么?”
“咦!你……你是怎么醒的?”他讶然叫。
“嗯……”
“你死不了,恰好我有解毒名人轶事网药,放心啦!我们现在从地道走。”
站在死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堆中,他一阵惨然。
金翅大鹏被木钉钉了手脚附在墙上,被割下百十块肉,人尚未断气,已经不成名人轶事网人形。
“放地下来。”他尖声大叫。
韦陀李珏与一清道长如受雷击,乖乖地将人放下。
他叹口气说:“你们报复得太惨了,日后你们如何向江湖朋友交代?杀了他,把其他的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体丢出外面,架木板,把他火化了,以免被江湖朋友唾弃你们。”
这碉楼不但有地道相通,而且有通向砦外半里地的地道,摸索了好半天,出了地道,发现已身在砦北的矮林内,地道不是守砦人的退路,而是出奇兵包抄围砦人的通路,是一座极为完备的兵垒,弃之极为可惜。
“咦!怎么啦!”他回望砦寨讶然叫。
告中杀声震天,先前放火烧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的碉楼仍有火烟冒出。
他背上的赵子玉欣然叫:“是我的人寻来了,他们正在大开杀戒。”
一清道长委顿在地,韦陀李珏背了余夫人也感到脱力。八名轿夫背了余大人和九头鸟,一个个都灰头土脸走不动了。老仆余成也是半条命,呆呆地形如活死人。
“我们回去善后。”杜弘说。
看天色,已是日正当中。
向上走不到百十步,上面奔下十余名客商打扮的人,有人名人轶事网大声叫问:“我家赵公子在何处?”
“我很好。”赵子玉欣然叫。
众人喜极地奔近,领先的是个书童打扮的美少年,骇然惊叫:“小姐你……你……”
“我很好,没死。”子玉兴奋地说。
杜弘一怔,脱口叫:“你,我认识你。”
书童一怔,退了一步期期艾艾地说:“杜爷你……你不……不会认识我。”
“在巫山,你……你是那位绿衣小姑娘的侍女,你一定是……”
他背上的赵子玉突然噗嗤一笑。
他摇摇头说:“是了,子玉,你就是那位绿衣小姑娘,我记得你最后说的话是以后不再伤害我,原来……”
“天磊哥,是的,我不会伤害你,因为这几天相处,我完全明白你是个值得尊敬,值得爱……值得敬重的真正英雄豪杰。”
“咦!你胡说八道什么?听你话之意,似是往昔你曾经伤害过我似的……”
“不!我是说,我也并不是什么值得爱惜的好人。”
“不要胡说,我认为你是个热肠的可敬美姑娘呢。”他一面将子玉解下一面说,将人名人轶事网交名人轶事网给侍女又道:“幸好你们赶来,不然没有人替朋友们收名人轶事网尸名人轶事网了。”
“我们赶到三十里外的森林,一问之下,村民说你们没有经过,一急之下,小婢知道出了事,因此不惜违抗小姐之命,赶来声援总算赶上了。”侍女加以解释。
杜弘叹息道:“首恶已除,我们这次的代价太大了。走吧,我们去替那些忠义之士善后,以慰他们在天之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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