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兮归来,母亲啊,东方不可以久留,
    诞生台风的热带海,
    七月的北太平洋气压很低。
    魂兮归来,母亲啊,南方不可以久留,
    太阳火车的单行道
    七月的赤道灸行人的脚心。
    魂兮归来,母亲啊,北方不可以久留,
    驯鹿的白色王国,
    七月里没有安息夜,只有白昼。
    魂兮归来,母亲啊,异国不可以久留。
    小小的骨灰匣梦寐在落地窗畔,
    伴着你手栽的小植物们。
    归来啊,母亲,来守你火后的小城。
    春天来时,我将踏湿冷的清明路,
    葬你于故乡的一个小坟。
    葬你于江南,江南的一个小镇。
 ...

当我死时,你的名字,如最后一瓣花
    自我的唇上飘落。你的手指
    是一串串钥匙,玲玲珑珑
    握在我手中,让我开启
    让我豁然开启,哪一扇门?
    握你的手而死是幸运的
    听你说,你仍爱我,听你说
    凤凰死后还有凤凰
    春天死后还有春天,但至少
    有一个五月曾属于我们
    每一根白发仍为你颤抖,每一根潇骚
    都记得旧时候,记得
    你踩过的地方绽几朵红莲
    你立的地方喷一株水仙
    你立在风中,裙也翩翩,发也翩翩
    覆你的耳朵于我的胸膛
    听我的心说,它倦了,倦了
    它已经逾龄,为甄甄啊甄 ...

为一朵花而死去
    是值得的
    冷漠的车轮
    粗暴的靴底
    使春天的彩虹
    在所有眸子里黯然失色
    既不能阻挡
    又无处诉说
    那么,为抗议而死去
    是值得的
    为一句话而沉默
    是值得的
    远胜于大潮
    雪崩似地跌落
    这句话
    被嘴唇紧紧封锁
    汲取一生全部诚实与勇气
    这句话,不能说
    那么,为不背叛而沉默
    是值得的
    为一个诺言而信守终身?
    为一次奉献而忍受寂寞?
    是的,生命不应当随意挥霍
    但人心,有各自的法则
    假如能够
    让我们死去千次百次吧
    我们的 ...

早晨,我从睡眠中醒来,
    看见你的光辉就高兴;
    ——虽然昨夜我还是困倦,
    而且被无数的恶梦纠缠。
    你新鲜、温柔、明洁的光辉,
    照在我久未打开的窗上,
    把窗纸敷上浅黄如花粉的颜色,
    嵌在浅蓝而整齐的格影里,
    我心里充满感激,从床上起来,
    打开已关了一个冬季的窗门,
    让你把全金丝织的明丽的台巾,
    铺展在我临窗的桌子上。
    于是,我惊喜看见你:
    这样的真实,不容许怀疑,
    你站立在对面的山巅,
    而且笑得那么明朗。
    我用力睁开眼睛看你,
    渴望能捕捉你的形象,
 ...

老乡们谁能在大海上见到你们真是幸福!
    我们全都背叛我们自己的故乡
    我们会把幸福当成祖传的职业
    方下手中痛苦的诗篇
    今天的白浪真大!老乡们他高过你们的粮仓
    如果我中止诉说如果我意外的忘却了你
    把我的故乡抛在一边
    我连自己都放弃更不会回到秋收农民的家中
    在七月我总能突然回到荒凉
    赶上最后一次
    我戴上帽子穿上泳装安静的死亡
    在七月我总能突然回到荒凉

我们可以欺瞒别人
    却无法欺瞒自己
    当我们走向枝繁叶茂的五月
    青春就不再是一个谜
    向上的路
    总是坎坷又崎岖
    要永远保持最初的浪漫
    真是不容易
    有人悲哀
    有人欣喜
    当我们跨越了一座高山
    也就跨越了一个真实的自己

以我熟悉的一枝百合
    (花瓣落在窗台上)
    ——引起我的迷惘
    以似乎吹在耳旁的呼吸
    (脸深深埋在手里)
    ——使我屏息
    甚至以一段简单的练习曲
    (妈妈的手,风在窗外)
    ——唉,我终于又能哭出来
    以被忽略的细节
    以再理解了的启示
    它归来了,我的热情
    ——以片断的诗
    1977.9.1

迢遥的牧女的羊铃,
    摇落了轻的树叶。
    秋天的梦是轻的,
    那是窈窕的牧女之恋。
    于是我的梦静静地来了,
    但却载着沉重的昔日。
    哦,现在,我有一些寒冷,
    一些寒冷,和一些忧郁。

我们静静地坐在湖滨,
    听燕子给我们讲讲南方的静夜。
    南方的静夜已经被它们带来,
    夜的芦苇蒸发着浓郁的热情──
    我已经感到了南方的夜间的陶醉,
    请你也嗅一嗅吧这芦苇丛中的浓味。
    你说大熊星总像是寒带的白熊,
    望去使你的全身都觉得凄冷。
    这时的燕子轻轻地掠过水面,
    零乱了满湖的星影──
    请你看一看吧这湖中的星象,
    南方的星夜便是这样的景象。
    你说,你疑心那边的白果松,
    总仿佛树上的积雪还没有消融。
    这时燕子飞上了一棵棕榈,
    唱出来一种热烈的歌声──
    请 ...

这是秋天,秋天,
    风还该是温软;
    太阳仍笑着那微笑,
    闪着金银,夸耀
    他实在无多了的
    最奢侈的早晚!
    这里那里,在这秋天,
    斑彩错置到各处
    山野,和枝叶中间,
    象醉了的蝴蝶,或是
    珊瑚珠翠,华贵的失散,
    缤纷降落到地面上。
    这时候心得象歌曲,
    由山泉的水光里闪动,
    浮出珠沫,溅开
    山石的喉嗓唱。
    这时候满腔的热情
    全是你的,秋天懂得,
    秋天懂得那狂放,——
    秋天爱的是那不经意
    不经意的凌乱!
    但是秋天,这秋天,
    他撑着梦一般的喜筵 ...

我和无数
    不能孵化的卵石
    垒在一起
    蓝色的河溪爬来
    把我们吞没
    又悄悄吐出
    没有别的
    只希望草能够延长
    它的影子

全世界的兄弟们
    要在麦地里拥抱
    东方南方北方和西方
    麦地里的四兄弟好兄弟
    回顾往昔
    背诵各自的诗歌
    要在麦地里拥抱
    有时我孤独一人坐下
    在五月的麦地梦想众兄弟
    看到家乡的卵石滚满了河
    黄昏常存弧形的天空
    让大地上布满哀伤的村庄
    有时我孤独一人坐在麦地里为众兄弟背诵中国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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