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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大宋仁宗天子在位,嘉佑三年三月三日五更三点,天子驾坐紫哀殿,受百官朝贺。但见: 祥云迷凤阁,瑞气罩龙楼。含烟御柳拂篮旗,带露宫花迎剑戟。天香影里,玉吞珠履聚丹墀;仙乐声中,绣袄锦衣扶御驾。珍珠帘卷,黄金殿上现金舆;凤羽扇开,白王阶前停宝辇。隐隐净鞭三下响,层层文武两班齐。 当有殿头官喝道:“有事出班早奏,无事卷帘退朝。”只见班部丛中,宰相赵哲、参政文彦博出班奏曰:“目今京师瘟疫盛行,伤损军民甚多。伏望陛下释罪宽恩,省刑薄税,祈禳天灾,救济万民。”天子听奏,急敕翰林院随即草诏:一面降 ...
话说故宋,哲宗皇帝在时,其时去仁宗天子已远,东京,开封府,汴梁,宣武军便有一个浮浪破落户子弟,姓高,排行第二,自小不成家业,只好刺枪使棒,最是得好脚气球。 京师人口顺,不叫高二,却都叫他做高球。 绑来发迹,便将气球那字去了“毛傍”,添作“立人”,改作姓高,名俅。 这人吹弹歌舞,刺枪使棒,相扑顽耍,亦胡乱学诗书词赋;若论仁义礼智,信行忠良,却是不会,只在东京城里城外帮闲。 因帮了一个生铁王员外儿子使钱,每日三瓦两舍,风花雪月,被他父亲在开封府里告了一纸文状,府把高俅断了二十脊杖,送 ...
话说当时史进道:“却怎生是好?” 朱武等三个头领跪下道:“哥哥,你是干净的人,休为我等连累了。大郎可把索来绑缚我三个出去请赏,免得负累了你不好看。” 史进道:“如何使得!恁地时,是我赚你们来,捉你请赏,枉惹天下人笑。若是死时,我与你们同死;活时同活。你等起来,放心,别作圆便。且等我问个来历情繇。” 史进上梯子问道:“你两个何故半夜三更来劫我庄上?” 两个都头道:“大郎,你兀自赖哩!见有原告人李吉在这里。” 史进喝道:“李吉,你如何诬告平人?” 李吉应道:“我本不知;林子里拾 ...
话说当下鲁提辖扭过身来看时,拖扯的不是别人,却是渭州酒楼上救了的金老。 那老儿直拖鲁达到僻静处,说道:“恩人!你好大胆!见今明明地张挂榜文,出一千贯赏钱捉你,你缘何却去看榜?若不是老汉遇见时,却不被做公的拿了?榜上见写着你年甲,貌相,贯址!” 鲁达道:“酒家不瞒你说,因为你事,就那日回到状元桥下,正迎着郑屠那厮,被酒家三拳打死了,因此上在逃。一到处撞了四五十日,不想来到这里。你缘何不回东京去,也来到这里?” 金老道:“恩人在上;自从得恩人救了老汉,寻得一辆车子,本欲要回东京去;又怕 ...
话说当日智真长老道:“智深,你此间zM不可住了。我有一个师弟,见在东京大相国寺住持,唤做智清禅师。我与你这封书去投他那里讨个职事僧做。我夜来看了,赠汝四句偈子,你可终身受用,记取今日之言。” 智深跪下道:“酒家愿听偈子。” 长老道:“遇林而起,遇山而富,遇州而迁,遇江而止。” 鲁智深听了四句偈子,拜了长老九拜,背了包裹,腰包,肚包,藏了书信,辞了长老并众僧人,离了五台山,迳到铁匠间壁客店里歇了,等候打了禅杖,戒刀完备就行。 寺内众僧得鲁智深去了,无一个不欢喜。 长老教火工,道人 ...
话说鲁智深走过数个山坡,见一座大松林,一条山路;随着那山路行去,走不得半里,抬头看时,却见一所败落寺院,被风吹得铃铎响;看那山门时,上有一面旧朱红牌额,内有四个金字,都昏了,写着“瓦官之寺。” 又行不得四五十步,过座石桥,入得寺来,便投知客寮去。 只见知客寮门前,大门也没了,四围壁落全无。 智深寻思道:“这个大寺如何败落得恁地?” 直入方丈前看时,只见满地都是燕子粪,门上一把锁锁着,锁上尽是蜘蛛网。智深把禅杖就地下搠着,叫道:“过往僧人来投斋。” 叫了半日,没一个答应。 必 ...
话说二十个泼皮破落户中间有两个为头的∶一个叫做“过街老鼠”张三,一个叫做“青草蛇”李四。 这两个为头接将来。 智深也却好去粪窖边,看见这伙人都不走动,只立在窖边,齐道:“俺特来与和尚作庆。” 智深道:“你们既是邻舍街坊,都来廨宇里坐地。” 张三,李四,便拜在地上不肯起来;只指望和尚来扶他,便要动手。 智深见了,心里早疑忌,道:“这伙人不三不四,又不肯近前来,莫不要颠酒家?...那厮却是倒来埒虎须!俺且走向前去,教那厮看酒家手脚!” 智深大踏步近众人面前来。 那张三,李四 ...
话说当时太尉喝叫左右,排列军校拿下林冲要斩。 林冲大叫冤屈。 太尉道:“你来节堂有何事务?见今手里拿着利刃,如何不是来杀下官?” 林冲告道:“太尉不唤,怎敢入来?见有两个承局望堂里去了,故赚林冲到此。” 太尉喝道:“胡说!我府中那有承局?这厮不服断遣!”—— 喝叫左右,——“解去开封府,分付腾府尹好生推问,勘理明白处决!就把这刀封了去!” 左右领了钧旨,篮押林冲投开封府来。 恰懊府尹坐衙未退。 高太尉干人把林冲押到府前,跪在阶下。 府干将太尉言语对滕府尹说了,将上 ...
当时薛霸双手举起棍来望林冲脑袋上便劈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薛霸的棍恰举起来,只见松树背后,雷鸣也似一声,那条铁禅杖飞将来,把这水火棍一隔,丢去九霄云外,跳出一个胖大和尚来,喝道:“酒家在林子里听你多时!” 两个公人看那和尚时,穿一领皂布直裰,跨一口戒刀,提着禅杖,轮起来打两个公人。 林冲方才闪开眼看时,认得是鲁智深。 林冲连忙叫道:“师兄!不可下手!我有话说!” 智深听得,收住禅杖。 两个公人呆了半晌,动弹不得。 林冲道:“非干他两个事;尽是高太尉使陆虞候分付他两个公 ...
话说当日林冲正闲走间,忽然背后人叫,回头看时,却认得是酒生儿李小二。 当初在东京时,多得林冲看顾;后来不合偷了店主人家钱财,被捉住了,要送官司问罪,又得林冲主张陪话,救了他免送官司,又与他陪了些钱财,方得脱免;京中安不得身,又亏林冲赍发他盘缠,於路投奔人,不想今日却在这里撞见。 林冲道:“小二哥,你如何也在这里?” 李小二便拜,道:“自从得恩人救济,发赍小人,一地里投奔人不着,迤逦不想来到沧州,投托一个酒店主人,姓王,留小人在店中做过卖。因见小人勤谨,安排的好菜蔬,调和的好汁水,来 ...
豹子头林冲当夜醉倒在雪里地上,挣扎不起,被众庄客向前绑缚了,解送来一个庄院。 只见一个庄客从院里出来,说道:“大官人未起,众人且把这厮高吊起在门楼下!” 看看天色晓来,林冲酒醒,打一看时,果然好个大庄院。 林冲大叫道:“甚么人敢吊我在这里!” 那庄客听叫,手拿柴棍,从门房里走出来,喝道:“你这厮还自好口!” 那个被烧了髭须的老庄客说道:“休要问他!只顾打!等大官人起来,好生推问!” 众庄客一齐上。 林冲被打,挣扎不得,只叫道:“不妨事!我有分辩处!只见一个庄客来叫道:“ ...
林冲打一看时,只见那汉子头戴一顶范阳毡笠,上撒着一把红缨;穿一领白缎子征衫,系一条纵线纵;下面青白间道行缠,抓着裤子口,獐皮袜,带毛牛膀靴;跨口腰刀,提条朴刀;生得七尺五六身材,面皮上老大一搭青记,腮边微露些少赤须;把毡笠子掀在脊梁上,坦开胸脯;带着抓角儿软头巾,挺手中朴刀,高声喝道:“你那泼贼!将俺行李财帛那里去了。” 林冲正没好气,那里答应,圆睁怪眼,倒竖虎须,挺着朴刀,抢将来,斗那个大汉。 此时残雪初晴,薄云方散。 溪边踏一片寒冰,岸畔涌两条杀气。 一往一来,斗到三十来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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