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庄背后
    起伏的山丘上
    每年,每年
    长满密密的灌木丛
    一到深秋时节
    孩子们挥着柴刀
    咔嚓,咔嚓
    斫光了它们
    只留下短秃秃的树桩
    灌木丛
    年年长,年年被斫
    挣扎了几十年
    没有长成一棵大树
    灌木丛每年有半年的时光
    只靠短秃秃的树桩呼吸
    它们虽然感到憋闷和痛苦
    但却不甘心被闷死
    灌木丛顽强的生命
    在深深的地底下
    凝聚成一个个巨大的根块
    比大树的根
    还要巨大
    还要坚硬
    江南阴冷的冬夜
    人们把珍贵的根块
    架在火塘上面
    一天一夜烧 ...

寂寞的砧声撒满寒塘,
    澄清的古波如被捣而轻颤。
    我慵慵的手臂欲垂下了。
    能从这金碧里拾起什么呢?
    春的踪迹,欢笑的影子,
    在罗衣的退色里无声偷逝。
    频浣洗于日光与风雨,
    粉红的梦不一样浅退吗?
    我杵我石,冷的秋光来了。
    它的足濯在冰样的水里,
    而又践履着板桥上的白霜。
    我的影子照得打寒噤了。

我曾正步走过广场
    剃光脑袋
    为了更好地寻找太阳
    却在疯狂的季节里
    转了向,隔着栅栏
    会见那些表情冷漠的山羊
    直到从盐碱地似的
    白纸上看到理想
    我弓起了脊背
    自以为找到了表达真理的
    唯一方式,如同
    烘烤着的鱼梦见海洋
    万岁!我只他妈喊了一声
    胡子就长出来了
    纠缠着,象无数个世纪
    我不得不和历史作战
    并用刀子与偶像们
    结成亲眷,倒不是为了应付
    那从蝇眼中分裂的世界
    在争吵不休的书堆里
    我们安然平分了
    倒卖每一颗星星的小钱
    一夜之间,我 ...

在狱中我愉快地练习倒立。我倒立,群山随之倒立铁栅间狱卒的脸晃动远处的猛虎也不得不倒立。整整一个秋季我看着它深深的喉咙2005年9月

一
    这是回声的日子。我正努力忆起——
    究竟是谁的另一双眼睛,遗忘于
    早餐桌上的鲟鱼盘子中
    而脐带随处丢弃着,窗边有人晒着假牙
    他们昨夕的私语,如妖蛇吃花
    这是回声的日子。一面黑旗奋斗出城廓
    率领着断颚的兵队,复化为病鼠
    自幽冥的河谷窜落
    噫,日子的回声!何其可怖
    他的脚在我脑浆中拔出
    这是抓紧星座的蜥蜴,这是
    升自墓中的泥土
    而当蝴蝶在无花的林中叫喊
    谁的血溅上了诸神的冠冕
    这是独眼的圣女
    矢车菊不敢向她走来
    这是床单
    床单上建设的恋爱
     ...

如果我们现在变成一对款款的
    蝴蝶,我们还会喁喁地谈这一夜
    继续这场无休止的争论
    诉说蝴蝶对上帝的体会
    那么上帝定是另一番景象吧,好比
    灯的普照下一切都像来世
    呵,蓝眼睛的少女,想想你就是
    那只蝴蝶,痛苦地醉到在我胸前
    我想不清你那最后的容颜
    该描得如何细致,也不知道自己
    该如何吃,喂养轻柔的五脏和翼翅
    但我记得我们历经的水深火热
    我们曾咬紧牙根用血液游戏
    或者真的只是一场游戏吧
    当着上帝沉默的允许,行尸走肉的金
    当着图画般的雪雨阴晴
    五彩的虹,从不 ...

“诸位身处一个伟大的时代
    有很多机会把你们等待
    尤其是在这座著名的旅游城市”
    在日语系某班的课堂上
    我的开场白只能这样
    “假如你面对的是三七年或四二年
    我们的城市会到处飘着太阳旗
    会有更多的机会等着你们”
    我瞧着下面迷惘的女生
    和男生架着圆眼镜的小白脸
    “生存还是毁灭
    事情不那么简单
    诸位离汉奸只有一步之远

多少次,山村沉陷于暮色
    深不可测的谷底
    是藏满刀鱼的溪流。
    路边,茅草花的长穗
    顶着蓝晶晶雪块,仿佛亲人的脸。
    我将双耳贴在岩石上,
    周围冰天雪地,我却在燃烧。
    多少次,竹林里小屋
    传出蒸气和灯火,
    还有老妇人如泣的歌声
    离村多年,多少次我凝视着月光
    阵阵洒落在村口,
    雪地上的天空
    现出银晃晃闪电,现出
    那无涯黑夜漫长的神经。

吸收冬天的寒冷,倾听云的遥远的运动
    北方的树,站在二月的风里
    离别,也站在那里
    在玻璃窗上映得又远又清晰
    一阵午夜的大汗,一阵黎明的急雨
    在一所异国的旅馆里
    北方的麦田开始呼吸
    像畜栏内,牛群用后蹄惊动大地
    独自地,保持一种听力
    但是没有,没有任何灵感
    可以继续榨取这城市
    北方石头堆积的城市
    独自向画布播撒播种者的鞋
    犁,已脱离了与土地的联系
    像可以傲视这城市的云那样
    我,用你的墙面对你的辽阔

一直想写首稍长的诗
    名字都已想好叫《梦中画卷》
    写去年深秋天津的一场丹麦音乐会
    人物有我和妻子剧场灯昏暗下来时
    跳动的孩子们
    但主题似乎不清甚至简直没有
    我只是很想在诗中记述音乐会当时的场景
    我和妻子对音乐隔膜已久的那种
    静坐的谛听人生劳碌中途的喘息
    还有暗场里孩子们偶尔今人心悸的
    对妈妈的呼唤
    我还想说那种谛听一度是我早年对
    生活的憧憬我的梦
    有几个瞬间衔着乐声恹恹欲睡
    我恍然想起这些年生活经历了那么多事请
    而妻子在身边神情始终专注
    她在想这些年 ...

无弦琴
    挂在贴满蛛窝的泥壁上
    过着无声的岁月
    虽然已习惯于无声
    但当失去了温暖的衰风
    象病后的妇人的脚步
    来回地蹴着廊下的枯叶
    或沉重的岁月
    从檐射入
    照在琴胸上
    象一个被卖的婴儿
    顷刻就要从怀里
    被人携去
    那时
    也许会触动他无限的感慨
    亟欲一吐积愫
    尤其是
    从山外传来的群众呼喊
    象海的多足的远波
    爬上了窗棂
    它真的想剖开胸膛
    大喝一声
    在兴奋中破灭
    然而
    跟人无神经
    不能思索一样
    琴
    无弦
    是难以表白的
    只 ...

流呵,流呵,
    馨香的体温,
    安静,安静,
    流进宝宝小小的生命,
    你的开始在我的心里,
    当我和你的父亲
    洋溢着爱情。
    合起你的嘴来呵,
    别学成人造作的声音,
    让我的被时流冲去的面容
    远远亲近着你的,乖乖!
    去了,去了
    我们多么羡慕你
    柔和的声带。
    摇呵,摇呵,
    初生的火焰,
    虽然我黑长的头发把你覆盖,
    虽然我把你放进小小的身体,
    你也就要来了,来到成人的世界里,
    摇呵,摇呵,
    我的忧郁,我的欢喜。
    来呵,来呵,
    无事的梦,
    轻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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