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人轶事——聂卫平述说陪小平同志打桥牌的趣事

小平同志生前非常喜爱打桥牌，尤其是在晚年，他把打桥牌当成向自己智力挑战的手段。桥牌是4个人的智力角逐。小平打桥牌必须有搭档和对手，曾有不少人上过小平的牌桌，聂卫平就是其中的一位。从1983年起到后来的10多年间，聂卫平多次陪小平打桥牌。
前不久，我们采访了聂卫平，听他讲述了小平打桥牌的一些珍闻趣事。
小平非常慈祥，有着孩子一般纯真的笑容
问：你是什么时候开始陪小平同志打桥牌的？
答：上个世纪80年代初，我就去过邓家，那时主要是去找邓朴方。1983年底，第一次陪老爷子打桥牌，那次是在人民大会堂，我和老爷子是搭档。
问：你当时紧张吗？
答：我当时心情不紧张，因为他是我心中的偶像，我非常尊重他，佩服他。一开始我有些拘束，后来慢慢熟悉了，也就好了。
问：你和小平同志打桥牌的过程中，印象最深的是什么？
答：印象最深的是老爷子的笑容。老爷子不大多说话，表情也不多，但是一旦他笑的时候（比如打牌打得非常得意的时候，大家在一起聊天聊到有意思的话题时），你会发现，他的表情非常纯真可爱。
小平的桥牌水平很高，比我的牌技要好得多
问：小平同志的牌技如何？
答：老爷子的桥牌水平应该说是很高的，而且比我的牌技要好得多。
老爷子把打桥牌当成对大脑的调节，他常说：“我能游泳，说明我身体还行，我能打桥牌呢，说明我脑子还行。”做他的对手，想赢他实在是很困难的，也可以说你根本打不过他；做他的搭档时，我总是要尽量表现得好一些，也就是要想办法把胜负调节得好一些。否则的话，我们会把对手打得非常惨。
记得有一次，我和老爷子搭档，那边是万里和友谊医院原院长诸寿和，我们把他们打得特别惨。我实在是不忍心了，就故意放了点水。当时老爷子就跟我说了一句话：“他创了世界纪录了。”事后，老爷子又专门找到我爱人，对她说：聂卫平的围棋是九段，桥牌可不是九段。
自1984年开始，“运筹与健康”老同志桥牌赛共办了10届，老人家亲自参加了9届。1990年他在第六届“运筹与健康”老同志桥牌赛中又获得了冠军，这是他连续3届获得该比赛的冠军。为此，大赛组委会向他颁发了三连冠奖杯。
和小平打桥牌我们谁也不让着他
问：小平同志打牌有什么特点？
答：邓老爷子常用的是“精确”叫牌法。他打牌守得紧，攻得快，打得准，打得稳。老人家无论叫牌还是打牌，都很有风度，不愧为一位牌技高手。
在牌桌上，老爷子平易近人，和他打牌一点也不紧张。既然是比赛，总会有输赢。老爷子当然力争取胜，但输了就输了，谁也不让着他。有时候他出错了牌，别人不客气地批评：你的牌出错了，应该怎么出，他会虚心听取。要是我出错了牌，他也会毫不客气地进行“指责”。
另外，老爷子打牌时非常认真，不希望有任何干扰。记得有一次我和我弟弟一同陪老爷子打桥牌，打牌的过程中，我们俩因为叫牌的问题发生了争吵，而且越吵越凶，越吵嗓门越大，竟然忘了老爷子还在等着打牌呢。这时候老爷子有些不高兴了，他严肃地说：“吵什么吵？打牌吗！”我们俩这才意识到还有老爷子在身边，谁也不再吵了。
问：小平同志多长时间打一次桥牌？
答：那段时间，每周日都要打桥牌。每次从下午3时到6时，大家一起吃饭后，再从7时打到10时多。
我取得“四连冠”后，小平打电话表示祝贺并请我吃饭
问：小平同志对你的围棋事业发表过什么评论吗？
答：第二届中日围棋擂台赛进行到第15场比赛时，中国队只剩下我一个人了，而日本队还有5名选手。那天（1987年3月31日）第四盘比赛在北京举行，我战胜了武宫正树，取得了四连胜。我家离比赛场地很近，我人还没到家，老爷子就让秘书打电话向我表示祝贺，并请我吃饭。我真是非常激动，在所有的运动员中，得到老爷子打电话祝贺并请吃饭这样的待遇的，我可能是第一人。
我从未借打桥牌之机求老爷子办过什么事，但有两次例外
问：你和小平同志打牌时，有没有“走后门”，求他帮忙办过什么事？
答：从来没有。牌桌上是有纪律的。从一开始打桥牌，老爷子的秘书张宝忠同志曾经专门和我谈过这个问题，规定我们不能借打牌的机会提什么个人的要求。我始终严格遵守这个规定，但只有两次是例外。一次是为了张蓉芳和胡进两地分居的问题，我在吃饭的时候对老爷子讲了他们的情况。老爷子当即就表示：不能让人家当“十五有月亮”呀！后来，在体委有关领导的帮助下，张蓉芳、胡进两地分居的问题得到了解决。
另外一次是受体委一些同志委托，向老人家反映一些同志希望桥牌进入1987年第六届全运会比赛项目的问题。他老人家大力支持这件事。他说：桥牌是一项很好的运动项目。在他的支持下，桥牌进入了六运会的比赛项目。
问：小平同志对中国的桥牌项目还做过什么批示吗？
答：“文化大小平”中，桥牌被当成资产阶级娱乐方式遭到禁止。1978年，北京的几位桥牌元老周家骝、裘宗沪和郑雪莱曾联名给老人家写了一封信，希望中国开展桥牌运动。老人家很快就作出批示：“请体委考虑。”于是桥牌运动才在中国重新开展起来。在老人家的关心下，1979年初，中国举行了第一场桥牌比赛。1980年中国桥牌协会成立，并加入了世界桥牌协会。
1981年12月国际桥牌新闻协会为表彰老人家为中国桥牌运动的发展所作出的贡献，将最高荣誉戈伦奖授予了他。
1988年，老人家担任了中国桥牌协会荣誉主席。1989年2月16日，世界桥牌协会授予老人家最高荣誉奖章。
1993年6月，在国际桥坛久负盛各的美国桥牌名家鲍比·沃尔夫以世界桥牌联合会主席的身份来华访问，向中国桥牌协会荣誉主席小平和名誉主席万里颁发了“主席最高荣誉奖”，以“感谢他们多年来为中国及世界桥牌运动所作出的巨大贡献”。
小平曾说过：桥牌如同音乐是一种世界语言，理应成为中国同世界各国人民之间相互交流、理解与友谊的桥梁。
问：你最后一次和小平同志打牌是什么时候？
答：是1993年。
问：马上就要到老人家的祭日了，你有什么感想？
答：我非常怀念他老人家。虽然他已经离开我们快6年了，但我总觉得他还活着，他还没有走。他是一个伟人，我非常非常敬佩他，尊重他，怀念他，当然也十分怀恋与老爷子一起打桥牌的那些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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