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小说《雪山飞狐》在线阅读,《雪山飞狐》读后感

金庸小说《雪山飞狐》在线阅读——第六章
    众人听了半天故事,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刀的为人甚是神往,听说雪山飞狐是他儿子,心中都起异样之感,虽想见了他未必有甚好处,却都不自禁的渴欲一见,又想此间主人遍邀高手,以备迎战,只怕此人本领亦不在乃父之下。
    苗若兰忽然惊道:“啊哟,此间主人所邀的帮手和我爹爹都未上山,如在山下撞到了那雪山飞狐,定要动手。
    我爹爹不知他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伯伯的儿子,若是一剑将他杀了,那便如何是好?”平阿四淡淡一笑,道:“苗大侠虽说是打遍天下无敌手,可是要说能一剑杀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相公,却也未必”。
    他脸上一个长长的伤疤,这么一笑,牵动鸡肉,显得加倍的丑陋可怖。
    他又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相公今日上山,一来是找此间主人的晦气,二来是要找苗大侠比武复仇。
    只是我亲眼见到当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苗二位大侠肝胆相照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害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大爷的其实是另有其人,我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相公别向苗大侠为难了,可是他说要当面向苗大侠问个清楚。
    后来我在山下见到了这位阎大夫,虽然隔了这么二十几年,我可还是认得他,当下跟上峰来,炸索毁粮,大多儿在这儿一齐饿死,总算是报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大爷待我的恩义啦”。
    这一席话,只把众人听得面面相觑,心想宝树当年谋财害命,今日自是死有应得,只是各人与此事并不相干,却在这儿陪上一条性命,也可算得极冤。
    宝树见了众人脸色,知道大家对自己颇有怪责之意,站起身来,取过了宝刀铁盒,喝道:“今日之事,咱们只有同舟共济,一齐想个下山的法儿。
    这个恶徒嘛……”一语未毕,忽听扑翅声响,一只白鸽飞进大厅,停在桌上。
    苗若兰喜道:“啊,这只小鸽儿多可爱!”上前双手轻轻捧起白鸽,抚摸鸽背羽毛,只见鸽脚上缚著一条丝线。
    这丝线从鸽脚上一直通到门外,苗若兰向里拉扯,那线竟是极长,拉了好一大截,始终未见线头。
    她好奇心起,双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互收线,那线竟似无穷无尽一般。
    田青文上前相助,两人收了数十丈,忽觉丝线渐渐沈重,看来线头彼端缚得有物。
    于管家大喜,叫道:“咱们有救啦!”众人齐问:“怎么?”于管家道:“这白鸽是本庄所养,山上山下用以传递消息。
    定是山下的本庄多伴发觉长索炸断,放这鸽子上峰,在丝线上缚著救咱们下峰的物事”。
    平阿四听了此语,脸色大变,狂吼一声,扑上去要拉断丝线。
    殷吉站在邻近,身子一幌,已拦在他面前,双掌起处,将他推倒在地。
    田青文道:“姊姊,小心拉断了丝线”。
    苗若兰点了点头。
    那丝线虽细,却极坚韧,两人手上愈来愈沉,丝线始终不断。
    再拉一会,苗若兰似乎有点吃力。
    陶子安道:“苗姑娘你歇歇,我来拉”。
    走上前去接过了丝线。
    阮士中、曹云奇、刘元鹤等早已抢出门去,要看那丝线上吊的是什么救星。
    陶田二人收了一会,忽听门外欢呼声起,手上顿松,想来所吊之物已上了峰。
    厅上各人一齐走出,只见阮士中与曹云奇站在崖边,双手此起彼落,忙碌异常,仍是在收线,原来丝线上缚的是一根较粗的丝索。
    待那丝索收尽,又引上一根极粗的绳索。
    众人一齐高呼,七手八脚,将那根粗索缚在崖边两株大松树上。
    刘元鹤道:“咱们走吧,待我先下”。
    双手抓住了绳索,就要往下溜去。
    陶百岁喝道:“且慢,干么要让你先下?谁知你在下面会捣什么鬼?”刘元鹤怒道:“依你说便怎地?”陶百虽一怔,心想峰上人人各怀私心,互不信任,不论谁先下去,旁人都难放心,给他这么一问,倒也难以对答。
    曹云奇道:“让几位女客先下去,咱们男子汉拈筹以定先后”。
    熊元献细声细气的道:“这样吧,天龙门、饮马川山寨、跟我们平通镖局的,每一家轮流下去一个。
    大多儿互相监守,不用怕有谁使奸行诈”。
    阮士中道:“那也好。
    宝树大师,请您将铁盒儿见还吧”。
    说著走上一步,向宝树伸出手去。
    众人初时只顾念生死安危,此时大难已过,又都想到了那件宝物。
    本来大家只知这铁盒是件武林异宝,但到底异在那里,宝于何处,却均不甚了然,待得知道是闯王遗下的军名人轶事刀,已觉此物非同小可,及至听平阿四说这柄刀与李闯王的大宝藏有关,更是个个眼红心热。
    故老相传,闯王进京之后,部属大将刘宗敏等拷掠明朝的宗室大臣,所得珍宝堆积如山,不久兵败,这批珍宝连同明宫中皇室历年的库藏,都是从此不知下落,若是由这铁盒宝刀而掘得宝藏,世上尚有何种财物能与之相比?宝树冷笑道:“你天龙门何德何能,要独占宝刀?这把刀天龙门掌管了一百多年,也该换换主儿了”。
    阮士中愕然,眼露凶光。
    殷吉、曹云奇、周云陽不约而同的抢上一步,站在阮士中身旁。
    宝树仰天笑道:“哥儿们想动武,是不是?想当年天龙门在刀头上得宝,今日在刀头上失宝,那也是公平得紧啊”。
    阮士中等大怒,恨不得扑将上去,把这老和尚砍成几段,夺过宝刀,只是忌惮他武功了得,却又不敢动手,在他炯炯有神的双目凝视之下,反而倒退了数步。
    一时雪峰边寂静无声,忽然苗若兰的婢女琴儿指著山下叫道:“小姐,你瞧,好像有人上来”。
    众人一惊,心道:“怎么我们没下山,反倒有人上来了?”纷纷奔到崖边,向下张望,只见长索上有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白影迅速异常的攀援上来,凝神一看,却是一个白衣男子。
    田青文道:“苗姐姐,这位是令尊么?”苗若兰摇头道:“不是,我爹爹从来不穿白衣的”。
    说话之间,那男子爬得更加近了。
    于管家叫道:“喂,尊驾是那一位?”忽听得半山腰里传上来一声长笑,声音洪亮,只震得山谷鸣响,突然之间,似乎满山都是大笑之名人轶事声。
    阮士中健宝树手捧铁盒,站在崖边,轻轻一拉曹云奇的手,指指宝树背心,用右肩作了个相撞的姿态。
    曹云奇会意,知道师叔命自己将他撞下山峰,心想这贼秃本领再强,从这万丈高峰上掉落下去,那里保得住性命?铁盒宝刀是跌不坏的,待会下去寻找便是。
    阮曹二人一点头,同时发足,猛然冲向宝树后心。
    此时宝树离崖边不过尺许,全神注视山下,丝毫不知有人在背后突施暗算。
    待得听到脚步声响,阮曹二人已冲到身后,宝树见到那白衣男子上来时的身法神态,正自惊疑不定,突觉背心有人来袭,更是大吃一惊,危急中倏施“铁板桥”功夫,身子向左斜出。
    这“铁板桥”功夫,原是闪避敌人暗器的救命绝招,通常是暗器来得太快,不及跃起或向旁避让,只得身子僵直,突然向后仰天斜倚,让那暗器掠面而过,双脚却仍是牢牢钉住地下。
    功夫越高,背心越能贴近地面,讲究的是起落快,身形直,所谓“足如铸铁,身挺似板,斜起若桥”。
    宝树这一招“铁板桥”,又与通常所使的不同,并非向后仰倚,却是向左倾斜,双足钉在崖边,身子凌空,已有一小半凭虚倾在雪峰之外。
    阮士中与曹云奇撞到宝树背后,只道袭击得逞,只自大喜,突觉肩头撞出,前面竟然没了受力之处。
    阮士中武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湛,急忙一个斤斗,滚在一旁。
    曹云奇却收脚不住,疾冲而出,直往雪峰下掉落。
    众人齐声惊呼。
    宝树挺腰站直,说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背上却也已出了一阵冷汗。
    田青文一吓,已晕倒在地。
    陶子安站在她身旁,忙伸手扶住。
    馀人望著曹云奇魁梧的身躯向下直落,无不失声惊呼。
    眼见他势必摔得粉身碎骨,忽见那白衣男子双足勾住绳索,左手在峰壁上一推,长索带著他的身子,如汤秋千般向曹云奇急飞过去。
    这一下时机用力都是恰到好处,那白衣人右手探出,已抓住曹云奇的后心。
    不料曹云奇身躯甚重,这一堕之势更是猛烈异常,但听得喀喇一响,衣衫破裂,竟又掉了下去,那白衣人长身伸手,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又抓住了曹云奇右足足踝。
    可是两人仍是向下急落,但见两人身形愈来愈小,一堕数十丈。
    下堕之势奇急,白衣人武功再高,双足的力道却也钩不住绳索,看来只有松手放脱曹云奇,才保得了自己性命。
    众人目眩神驰之际,忽见他右手一甩,将曹云奇的身子向绳索甩将过去。
    曹云奇早已神智迷糊,双手碰到绳索,立即牢牢抓住。
    凡是溺水之人,即令在水中碰到一根水草,也必全力抓住,至死不放,原是求生*拘裕?馐辈茉破嬉彩侨绱恕*
    按他武功,本不足以抓住绳索以抗两人急坠之势,但危难之际,不知怎的力气登时大了数倍。
    那绳索直幌出去,带著二人向左飞汤。
    那白衣人腰间使劲,身子倒翻,左手也已抓住绳索。
    他在曹云奇耳边说了两句话,拍拍他的背心。
    曹云奇惊魂未定,但听了他的话,有如接到纶音圣旨一般,忙双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互拉绳,攀援而上。
    众人在崖边见了这场惊心动魄的奇险,尽皆挢舌难下。
    曹云奇攀到峰边,殷吉与周云陽抢过去拉住他双手,提了上来,齐问:“这白衣人是谁?”曹云奇喘了几口气,说道:“那位英雄命我上来禀报,说道是……是雪山飞狐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到了”。
    众人为那白衣人的气势所慑,一时都怔住了,也不知是谁首先叫了声:“啊哟!”往庄内便奔。
    众人不及细想,一窝蜂的往大门抢去。
    陶百岁、刘元鹤、阮士中三人一齐挤在门口,你推我拥,争先而入。
    曹云奇抢著去扶田青文,与陶子安百忙中又互挥数拳。
    只一阵乱,门外众人走得乾乾净净。
    于管家与琴儿扶著苗若兰走在最后,险些儿给关在门外。
    殷吉见熊元献闭上大门,立即取过门闩,横著闩上。
    陶百岁只怕不固,又取过撑柱,牢牢撑住。
    此时田青文已醒了过来,道:“那雪山飞狐跟咱们素不相识,怕他怎的?”阮士中横了她一眼,说道:“素不相识?哼,你爹爹是他老子的大仇人,他肯放过你么?”刘元鹤也道:“咱们伤了平阿四,那雪山飞狐岂肯干休?”陶子安忽向墙头一指,道:“咱们撑住大门,他从上面不能进来么?”阮士中道:“不错,陶世兄快上高守著”。
    陶子安冷笑道:“阮师叔武功高,还是你老人家上去”。
    一言辅毕,猛听喀喇喇几声巨响,那撑柱与门闩突然迸断,砰澎一响,两扇大门已被人推开。
    众人齐声惊呼,直往内院奔去,霎时之间,大厅上又是杳无一人。
    群豪初听平阿四说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刀的往事,颇听见见他遗下的孤儿,可是待得雪山飞狐当真上山,眼见他身手竟如此了得,不禁心寒胆怯,又见旁人逃避,相互惊吓,你怕我更怕,平素的豪气雄风,尽数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于管家欲觅宝树出去抵挡一阵,可是四下张望,宝树早已不见,不知躲到了那里,心想:“主人将庄上之事托付了给我,拼著一死,也得全了主人的脸面”。
    当下向苗若兰低声道:“苗姑娘,你快到夫人房去,跟夫人一同躲入地窖密室,可别让人瞧见。
    这里的人没一个安著好心。
    待我出去见他”。
    苗若兰向郑三娘与田青文望了一眼,道:“我带这两位姊姊一起去地窖吧”。
    于管家急忙摇头,低声道:“不,这两个女人恐怕不是好人。
    姑娘跟夫人是千金贵体,莫理会旁人”。
    苗若兰道:“那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若是要杀人放火,你挡得了么?”于管家一按腰间单刀的刀柄,惨然道:“今日是于某以死报主之时,但求夫人与姑娘平安无事,小人就对得起主人了”。
    苗若兰想了一想,说道:“我跟你一齐出去会他”。
    于管家大急,忙道:“苗姑娘,你不听那和尚说,令尊苗大侠与他有杀父大仇?你若不躲开,落在此人手中,那…那……”苗若兰道:“自从我听爹爹说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伯伯的往事,一直就盼那个孩子还活在世上,也盼终须有日能见他一见。
    今日之事虽险,但若从此不能再与他相见,我可要抱憾一生了”。
    她这几句话说得轻柔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文,然语意极为坚定,于管家竟尔不能违抗。
    他心道:“这位姑娘手无缚鸡之力,却勇决如此,真不愧是金面佛苗大侠之女。
    什么镇关东、威震天南,名号儿叫得挺响,与苗姑娘一比,倘不愧死,也可算得脸皮厚极”。
    他本来心中害怕,但见苗若兰神色宁定,惊惧之心登减,当下紧一紧腰带,在茶盘中放了两只青花细瓷的盖碗,冲上了茶,走出厅去。
    苗若兰跟随在后。
    于管家转出厅壁,只见那白衣人脸孔朝外,双手叉腰,抬头望天,便高声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大爷远来,不曾远迎,还请恕罪”。
    说著献上茶去。
    那白衣人听得于管家说话,回过头来,见到苗若兰这样一个文秀清雅的少女,弱态生娇,明波流慧,怯生生的站在当地,不禁一怔。
    苗若兰见这人满腮虬髯,根根如铁,一头浓发,却不结辫,横生倒竖般有如乱草*?彩且痪?*
    她自幼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刀之子心怀怜惜悲悯之情,想到他时,总觉他是个受人欺侮虐待的稚子,今日相见却不料竟是如此粗豪猛恶的一条汉子,心中不由得三分惊异,三分惶惑,又有三分失望,但随即想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伯伯容貌威严,他生的孩子自也是这般,又何足为奇?却是我一向将他想错了”。
    当下上前盈盈一福,轻声说道:“相公万福”。
    雪山飞狐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此番上峰,准拟与满山高手作一场龙争虎斗,那知庄中出来相见的竟是一个姣好少女,不禁大是诧异,暗道:“且瞧他们使什么诡计”。
    当下还了一礼,说道:“在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奉揖。
    不敢请问姑娘高姓”。
    于管家向苗若兰使个眼色,较她捏造个假姓,千万不可吐露是苗人凤之女,那知苗若兰竟似不解,说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世兄,咱们是累代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可惜从来未曾会面。
    我姓苗”。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心中更是一凛,脸上却不动声色,道:“姑娘与金面佛苗大侠怎生称呼?“于管家大急,在苗若兰身旁暗扯她的衣袖。
    她仍是不理,道:“金面佛就是家父”。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一怔,心道:“原来是你”。
    说道:“令尊怎不出来相见?”于管家手按刀柄,只怕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出手相害,斜眼看苗若兰时,却见她神色如常,不禁暗叹:“这位姑娘年幼无知,眼前便是杀父的大仇人,她竟不知天高地厚,尽吐真相”。
    只听她说道:“家父尚未上山。
    她若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世兄是故人之子,纵有天大的要事,也早搁下,必已赶来与世兄相见”。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更是奇怪,道:“姑娘知道在下身世,令尊却不知晓,敢问何故?”苗若兰道:“还是适才听令友平君说的”。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道:“啊,原来平四叔到了这儿,他人呢?”于管家一怔,在厅中四下一望,早不见了平阿四的人影,地上的一滩鲜血却兀自未乾,心道:“自那鸽儿带线入来,人人想著下峰逃生,竟都将此人忘了。
    他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的救命恩人,若是有什么不测,祸患又是加深了一层”。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见他望著地下的一滩鲜血,脸色有异,大声问道:“这是平四叔的血么?”于管家不敢打诳,只得应声道:“是”。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父母早丧,自幼由平阿四抚养长大,与他情若父子,一闻此言如何不惊?当下一跃而前,一伸手,握住于管家的右臂,厉声喝道:“他在那里?他……他怎样了?”于管家只觉手臂剧痛,宛似一道钢箍越收越紧,只得咬紧了牙齿竭力忍痛,额头上黄豆大的汗珠一粒粒渗将出来,竟说不出一句话。
    苗若兰缓缓说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世兄不必焦急,平四爷好好的在那边”。
    说著伸手向西边厢房一指。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放脱了于管家的手臂,随即腾身而起,砰的一声,踢开西厢房房门,只见平阿四躺在榻上,正不住喘息。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大喜,叫道:“四叔,你没事么?”平阿四在厢房里早就听到他的声音,低声道:“还好,你放心”。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抢上前去,见他脸如金纸,呼吸低微,适才一时之间的喜悦又转为担忧,问道:“怎么受的伤?伤的厉害么?”平阿四道:“这事说来话长。
    若不是苗姑娘搭救,今生不能再跟你相见了”。
    原来众人一见白鸽传丝,一窝蜂般的涌出大厅。
    苗若兰乘机与琴儿将平阿四扶入了厢房。
    后来宝树欲待伤他性命,却已找他不到,情势紧急,不及仔细寻找,平阿四因此而得保全。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点点头,从衣囊中取出一颗朱红丸药,塞在他的口里,道:“四叔,你先服了这颗伤药”。
    他见平阿四将伤药嚼烂吞下,稍稍放心,回到厅上,向苗若兰一揖到地,道:“多谢姑娘救我平四叔”。
    苗若兰忙即还礼,道:“平四爷古道热肠,小妹钦仰得紧。
    些些微劳,何足挂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道:“生死大事,岂是微劳?在下感激不尽”。
    苗若兰见他神情粗豪,吐属却颇为斯文,说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世兄远来,庄上无以为敬。
    琴儿,快取酒肴出来”。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道:“此间主人约定在下今日午时相会,怎么到此刻还不出来相见?”苗若兰道:“主人因要事下山,想来途中,未及赶回,致误世兄之约,小妹先此谢过”。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听她应对得体,心中更奇:“苗范田三家向称人才鼎盛,怎么男子汉都缩在后面,却叫这样一个弱不禁风的少女出来推搪?这姑娘对我丝毫不示怯意,难道她竟是一身武艺,却有意的深藏不露么?”只见琴儿托了一只木盘过来,盘中放著一大壶酒,一只酒杯,她左手拿著木盘,右手在杯中斟上了酒,笑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相公,山上的鸡鸭鱼肉、蔬菜瓜果,通统给你的平四爷毁啦。
    对不起,只好请你喝杯白酒”。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见那木盘正在他与苗若兰之间,当即伸出左手,在盘边轻轻一推,木盘迳向苗若兰肩上撞去。
    这一推虽似出手甚轻,其实借劲打人,受著的人若是不加抵御,就如中了兵刃之伤无异。
    苗若兰不会武艺,只是顺乎自然的微微一让,并未出招化劲,眼见这一下便要身受重伤。
    于管家大惊,他自知武功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差得太远,纵然不顾性命的上前救援,也必无济于事,只叫得一声:“啊哟!”却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左手两根手指已迅捷无比的拉住了木盘,这一下时机凑合得极准,盘边与苗若兰的外衣只微微一碰,立即缩回。
    她丝毫不知就在这一瞬之间,自己已从生到死、从死到生的走了一个循环。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道:“令尊打遍天下无敌手,却何以不传姑娘武功?素闻苗家剑门中,传子传女,一视同仁”。
    苗若兰道:“我爹爹立志要化解这场百馀年来纠缠不清的仇怨,是以苗家剑法,至他而绝,不再传授子弟”。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愕然,拿著酒杯的手停在半空,隔了片刻,方始举到口边,一饮而尽,叫道:“苗人凤,苗大侠,好!果然称得上『大侠』二字!”苗若兰道:“我曾听爹爹说起令尊当日之事。
    那时令堂请我爹爹饮酒,旁人说道须防酒中有毒。
    我爹爹言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刀乃天下英雄,光明磊落,岂能行此卑劣之事?』今日我请你饮酒,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世兄居然也是坦率饮尽,难道你也不怕别人暗算么?”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一笑,从口中吐出一颗黄色药丸,说道:“先父中人奸计而死,我若再不妨,岂非疑呆?这药丸善能解毒,诸毒不侵,只是适才听了姑娘之言,倒显得我胸襟狭隘了”。
    说著自己斟了一杯酒,又是一饮而尽。
    苗若兰道:“山上无下酒之物,殊为慢客。
    小妹量窄,又不能敬陪君子。
    古人以汉书下酒,小妹有汉琴一张,欲抚一曲,以助酒兴,但恐有污清听”。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喜道:“愿闻雅奏”。
    琴儿不等小姐再说,早进内室去抱了一张古琴出来,放在桌上,又换了一炉香点起。
    苗若兰轻抒素腕,“仙翁、仙翁”的调了几声,弹将起来,随即抚琴低唱:“来日大难,口燥舌乾。
    今日相乐,皆当喜欢。
    经历名山,芝草翻翻。
    仙人王乔,奉药一丸”。
    唱到这里,琴声未歇,歌辞已终。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少年时多历苦难,专心练武,二十馀岁后颇曾读书,听得懂她唱的是一曲“善哉行”,那是古时宴会中主客赠答的歌辞,自汉魏以来,少有人奏,不意今日上山报仇,却遇上这件饶有古风之事。
    她唱的八句歌中,前四句劝客尽欢饮酒,后四句颂客长寿。
    适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含药解毒,歌中正好说到灵芝仙药,那又有双关之意了。
    他轻轻拍击桌子,吟道:“自惜袖短,内手知寒。
    惭无灵辄,以报赵宣。
    “意思说主人殷勤相待,自惭没什么好东西相报。
    苗若兰听他也以“善哉行”中的歌辞相答,心下甚喜,暗道:“此人文武双全,我爹爹知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伯伯有此后人,必定欢喜”。
    当下唱道:“月没参横,北斗阑干。
    亲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在门,饥不及餐”。
    意思说时候虽晚,但客人光临,高兴得饭也来不及吃。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接著吟道:“欢日尚少,戚日苦多,以何忘忧?弹筝酒歌。
    淮南八公,要道不烦,参驾六龙,游戏云端”。
    最后四句是祝颂主人成仙长寿,与主人首先所唱之辞相应答。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唱罢,举杯饮尽,拱手而立。
    苗若兰划弦而止,站了起来。
    两人相对行礼。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将酒杯放在桌上,说道:“主人既然未归,明日当再造访”。
    大踏步走向西厢房,将平阿四负在背上,向苗若兰微微躬身,走出大厅。
    苗若兰出门相送,只见他背影在崖边一闪,拉著绳索溜下山峰去了。
    她望著满山白雪,静静出神。
    琴儿道:“小姐,你想什么?快进去吧,莫著了冷”。
    苗若兰道:“我不冷”。
    她自己心中其实也不知到底在想什么。
    琴儿催了两次,苗若兰才慢慢回进庄子。
    一进大厅,只见满厅都坐满了人,众人适才躲得影踪不见,突然之间,又不知*即邮谗岬胤匠隼戳恕*
    各人一齐站起相询:“他走了么?”“他说些甚么?”“他说什么时候再来?”“他上山是来报仇么?”“他要找谁?”苗若兰心中鄙视这些人胆怯,危难之时个个逃走,留下她一个弱女子抵挡大敌,当下淡淡的道:“他什么也没说”。
    宝树道:“我不信。
    你在厅上陪了他这许久,总有些话说”。
    苗若兰本非喜爱恶作剧之人,但这时胸怀欢畅,一颗心飘飘汤汤的,只想跟人闹著玩,见各人神色古怪,便道:“那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世兄说道,他这次上山,为的是报杀父之仇,可惜仇人躲了起来。
    现在他守在山下,待那仇人下去,下一个,杀一个;下两个,杀一双”。
    众人一凛,都想:“山上没有粮食,山下又守著这一个凶煞太岁,这便如何是好?”苗若兰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世兄言道:山上众人,个个与他有仇,只是有的仇深,有的仇浅。
    他恩怨分明,深者重报,浅者轻报,不愿错害了好人。
    他要我代询各位,为何齐来这关外苦寒之地,是否要合力害他?”除了宝树之外,馀人异口同声的说道:“雪山飞狐之名,我们以前从来没听到过,与他有什么仇怨?更加说不上合力害他”。
    苗若蓝向陶百岁道:“陶伯伯,侄女有一事不明,要想请教”。
    陶百岁道:“姑娘请说”。
    苗若兰道:“适才那位平四爷说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伯伯请宝树大师去转告我爹爹三件大事,可是我爹爹说到此事经过之时,却从未提起。
    陶伯伯曾说知道此中原委,不知能见告么?”陶百岁道:“姑娘即使不问,我也正要说”。
    他指著阮士中、殷吉、曹云奇等人,大声道:“这几位天龙门的英雄,诬指我儿害死田归农田亲家。
    哼哼!”他嗓门本就粗大,这时心中愤激,更加说得响了:“我将这事从头说来,且听各位秉公评个是非曲直”。殷吉道:“很好,很好,我们正要向陶寨主请教”。

举报

小说《雪山飞狐》在线阅读——第七章
    陶百岁咳嗽一声,说道:“我在少年之时,就和归农一起做没本钱的买卖……”众人都知他身在绿林,是饮马川山寨的大寨主,却不知田归农也曾为盗,大家互望了一眼。
    曹云奇叫道:“放屁!我师父是武林豪杰,你莫胡说八道,污了我师父的名头”。
    陶百岁厉声道:“你瞧不起黑道上的英雄,可是黑道上的英雄还瞧不起你这种狗熊呢!我们开山立柜,凭一刀一槍挣饭吃,比你们看家护院、保镖做官,又差在那里了?”曹云奇站起身来,欲待再辩。
    田青文拉拉他的衣襟,低声道:“师哥,别争啦,且让他说下去”。
    曹云奇一张脸胀得通红,狠狠瞪著陶百岁,终于坐下。
    陶百岁大声道:“我陶百岁自幼身在绿林,打家劫舍,从来不曾隐瞒过一字,大丈夫敢作敢当,又怕什么了?”苗若兰听他说话岔了开去,于是道:“陶伯伯,我爹爹也说,绿林中尽有英雄豪杰,谁也不敢小觑了。
    你请说田家叔父的事吧”。
    陶百岁指著曹云奇的鼻子道:“你听,苗大侠也这么说,你狠得过苗大侠么?”曹云奇“呸”了一声,却不答话。
    陶百岁胸中忿气略舒,道:“归农年轻时和我一起做过许多大案,我一直是他副手。
    他到成家之后,这才洗手不干。
    他若是瞧不起黑道人物,干么又肯将独生女儿许配给我孩儿?不过话又得说回来,他和我结成亲家,却也未必当真安著什么好心。
    他是要堵住我的口,要我隐瞒一件大事”。
    “那日归农与范帮主在沧州截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刀夫妇,我还是在做归农的副手。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刀在大车中飞掷金钱镖,那些给打中穴道的,其中有一个就是我陶百岁;后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夫人在屋顶用白绢夺刀掷人,那些给抛下屋顶的,其中有一个就是我陶百岁;苗人凤骂一群人是胆小鬼,其中有一个就是我陶百岁。
    只不过当年我没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头发没白,模样跟眼下全然不同而已”。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刀夫妇临死的情景,我也是在场亲眼目睹,正如苗姑娘与那平阿四所说,宝树这和尚说的却是谎话。
    苗姑娘问道:苗大侠若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刀并非他杀父仇人,何以仍去找他比武?各位心中必想,定是宝树心怀恶意,没将这番话告知苗大侠了”。
    众人心中正都如此想,只是碍于宝树在座,不便有所显示。
    陶百岁却摇头道:“错了,错了。
    想那跌打医生阎基当时本领低微,怎赶在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两位面前弄鬼?他确是依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刀的嘱咐,去说了那三桩大事,只是苗大侠却没听见。
    阎基去大屋之时,苗大侠有事出外,乃是田归农接见。
    他一五一十的说给归农听,当时我在一旁,也都听到了”。
    “归农对他说道:『都知道了。
    你回去吧,我自会转告苗大侠,你见到他时不必再提。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刀问起,你只说已当面告知苗大侠就是。
    再叫他买定三口棺材,两口大的,一口小的,免得大爷们到头来又要破费。
    』说著赏了他三十两银子。
    那阎基瞧在银子面上,自然遵依”。
    “苗大侠所以再去找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刀比武,就因为归农始终没跟他提这三件大事。
    为什么不提呢?各位定然猜想:田归农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刀心怀仇怨,想借手苗大侠将他杀了。
    这么想么,只对了一半。
    归农确是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刀丧命,可是他也盼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刀之手,将苗大侠杀了”。
    “苗大侠折断他的弹弓,对他当众辱骂,丝毫不给他脸面。
    我素知归农的性子,他要强好胜,最会记恨。
    苗大侠如此扫他面名人轶事皮,他心中痛恨苗大侠,只有比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刀更甚。
    那日归农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我一盒药膏,叫我去设法涂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刀与苗大侠比武所用的刀剑之上。
    这件事情,老实说我既不想做,也不敢做,可又不便违拗,于是就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了那跌打医生阎基,要他去干”。
    “各位请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刀是何等的功夫,若是中了寻常毒名人轶事药,焉能立时毙命?他阎基当时只是个乡下郎中,那有什么江湖好手难以解救的毒名人轶事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刀中的是什么毒?那就是天龙门独一无二的秘制毒名人轶事药了。
    武林人物闻名丧胆的追命毒龙锥,就全仗这毒名人轶事药而得名。
    后来我又听说,田归农这盒药膏之中,还混上了『毒手药王』的药物,是以见血封喉,端的厉害无比”。
    馀人本来将信将疑,听到这里,却已信了八九成,向阮士中、曹云奇等天龙弟子望了几眼。
    阮曹等心中恼怒,却是不便发作。
    陶百岁道:“那一日天龙门北宗轮值掌理门户之期届满,田归农也拣了这日闭门封剑。
    他大张筵席,请了数百位江湖上的成名英雄。
    我和他是老兄弟,又是儿女亲家,自然早几日就已赶到,助他料理一切。
    按著天龙门的规矩,北宗值满,天龙门的剑谱,历祖宗牒,以及这口镇门之宝的宝刀,都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由南宗接掌。
    殷兄,我说得不错吧?”殷吉点了点头。
    陶百岁又道:“这位威镇天南殷吉殷大财主,是天龙门南宗掌门,他也是早几日就已到了。
    田归农是否将剑谱、宗牒、与宝刀按照祖训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你,请殷兄照实说吧”。
    殷吉站起身来,说道:“这件事陶寨主不提,在下原不便与外人明言,可是中间实有许多跷蹊之处,在下若是隐瞒不说,这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总是难以打破”。
    “那日田师兄宴客之后,退到内堂,按著历来规矩,他就得会集南北两宗门人,拜过闯王、创派祖宗、和历代掌门人的神位,便将宝刀传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在下。
    那知他进了内室,始终没再出来。
    “我心中焦急,直等到半夜,外客早已散尽,青文侄女忽从内室出来对我说道,她爹爹身子不适,授谱之事待明日再行”。
    “我好生奇怪,适才田师兄谢客敬酒,脸上没一点疲态,怎么突然感到不适?再说传谱授刀,只是拜一拜列祖列宗,片刻可了,一切都已就绪,何必再等明日?莫非田师兄不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出宝刀,故意拖延推诿么?”阮士中插口道:“殷师兄,你这般妄自忖度,那就不是了。
    那日你若单是为了受谱受刀而去,田师哥早就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了给你。
    可是你邀了别门别派的许多高手同来,显然不安著好心”。
    殷吉冷笑道:“嘿,我能有什么坏心眼儿了?”阮士中道:“你是想一等拿到谱牒宝刀,就勒逼名人轶事我们南北归宗,让你作独一无二的掌门人。
    那时田师哥已经封剑,不能再出手跟人动武,你人多势众,岂不视为所欲为么?”殷吉脸上微微一红,道:“天龙门分为南北二宗,原是权宜之计。
    当年田师兄初任北宗掌门之时,他何尝不想归并南宗?就算兄弟意欲两宗合一,光大我门,那也是一桩美事。
    这总胜于阮师兄你阁下竭力排挤曹云奇、意图自为掌门吧?”众人听他们自揭丑事,原来各怀私欲,除了天龙门中人之外,大家笑嘻嘻的听著,均有幸灾乐祸之感。
    苗若兰对这些武林中门户宗派之争不欲多听,轻声问道:“后来怎么了?”殷吉道:“我回到房里,与我南宗的诸位师弟一商议,大家都说田师兄必有他意,我们可不能听凭欺弄,于是推我去探明真情”。
    “当下我到田师兄卧室去问候探病。
    青文侄女一双眼睛哭得红红的,拦在门口,说道:『爹已睡著啦。
    殷叔父请回,多谢您关怀。
    』我见她神情有异,心想田师兄若是当真身子有甚不适,又不是什么难治的重病,她也不用哭得这么厉害,这中间定有古怪。
    当下回房待了半个时辰,换了衣服,再到田师兄房外去探病……”阮士中伸掌在桌上用力一拍,喝道:“嘿,探病!探病是在房外探的么?”殷吉冷笑道:“就算是我偷名人轶事听,却又怎地?我躲在窗外,只听田师兄道:『你不用逼名人轶事我。
    今日我闭门封剑,当著江湖豪杰之面,已将天龙北宗的掌门人传给了云奇,怎么还能更改?你逼名人轶事我将掌门之位传给你,这时候可已经迟了。
    』又听这位阮士中阮师兄说道:『我怎敢逼名人轶事迫师哥?但想云奇与青文作出这等事来,连孩子也生下了。
    如此伤风败俗,大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戒,我门中上上下下,那一个还能服他?』”殷吉说到这里,忽听得咕冬一响,田青文连人带椅,往后便倒,已晕了过去。
    陶子安拔出单刀,迎面往曹云奇头顶劈落。
    曹云奇手中没有兵刃,只得举起椅子招架。
    陶百岁听得未过门的媳妇竟做下这等丑事,只恼得哇哇大叫,也举起一张椅子,夹头夹脑往曹云奇头上砸去。
    天龙诸人本来齐心对外,但这时五人揭破了脸,竟无人过去相助曹云奇。
    拍的一响,曹云奇背心上已吃陶百岁椅子重重一击。
    眼见厅上又是乱成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苗若兰叫道:“大家别动手,我说,大家请坐下!”她话声中自有一股威严之意,竟是教人难以抗拒。
    陶子安一怔,收回单刀。
    陶百岁兀自狂怒,挥椅猛击。
    陶子安抓住父亲打过去的椅子,道:“爹,咱们别先动手,好教这里各位评个是非曲直”。
    陶百岁听儿子说得有理,这才住手。
    苗若兰道:“琴儿,你扶田姑娘到内房去歇歇”。
    这时田青文已慢慢转醒,脸色惨白,低下头自行走入内堂。
    众人眼望殷吉,盼他继续讲述。
    殷吉道:“只听得田师兄长叹一声,说道:『作孽,作孽!报应,报应!』他反来覆去,不住口的说『作孽,报应』,隔了好一阵,才道:『此事明天再议,你去吧。
    叫子安来,我有话跟他说。
    』”殷吉向陶氏父子望了一眼,续道:“阮师兄还待争辩,田师兄拍床怒道:『你是不是想逼名人轶事死我?』阮师兄这才没有话说,推门走出。
    我听他们说的是自己家中丑事,倒跟我南宗无关,又怕阮师兄出来撞见,大家脸上须不好看,当下抢先回到自己房中”。
    阮士中冷笑道:“那晚我和田师哥说了话出来,眼见黑影一闪,喝道:『那个狗杂种在此偷名人轶事听?』当时没人答话,我只道当真是狗杂种,原来却是殷师兄,这可得罪了”。
    说著向殷吉一揖。
    他明是赔罪,实是骂人。
    殷吉脸色微变,但他涵养功夫甚好,回了一礼,微笑道:“不知者不罪,好说好说”。
    陶子安道:“好,现下轮到我来说啦。
    既然大家撕破了脸,我……我也不必再隐瞒什么。
    我……我……”说到这里,喉头哽咽,心情激动,竟然说不下去,两道泪水却流了下来。
    众人见他这样一个器宇昂藏的少年英雄竟在人前示弱,不免都有些不忍之意,于是射向曹云奇的目光之中,自亦含著几分气愤,几分怪责。
    陶百岁喝道:“这般不争气干什么?大丈夫难保妻贤子孝。
    好在这媳妇还没过门,玷辱不到我陶家的门楣”。
    陶子安伸袖擦了眼泪,定了定神,说道:“以前每次我到田家……田伯父家中……”曹云奇听他稍一迟疑,对田归农竟改口称为“伯父”,不再称他“岳父”,心中暗喜:“哼,这小子恼了,不认青妹为妻,我正是求之不得”。
    只听他续到:“青妹在有人处总是红著脸避开,不跟我说话,可是背著在没人的地方,咱俩总要亲亲热热的说一阵子话。
    我每次带些玩意儿给她,她也总有物事给我,绣个荷包啦、做件马甲啦,从来就短不了……”曹云奇脸色渐渐难看,心道:“哼,还有这门子事,倒瞒得我好苦”。
    陶子安续道:“这次田伯父闭门封剑,我随家父兴兴头头的赶去,一见青妹,就觉得她容颜憔悴,好似生过一场大病。
    我心中怜惜,背著人安慰,问她是不是生了什么病。
    她初时支支吾吾,我寻根究底细问,她却发起怒来,抢白了我几句,从此不再理我”。
    “我给她骂得糊涂啦,只有自个儿纳闷。
    那日酒宴完了,我在后花园凉亭中撞见了她,只见她一双眼哭得红红的,我不管什么,就向她陪不是,说道:“青妹,都是我不好,你就别生气啦”。
    那知她脸一沉,发作道:『哼,当真是你不好,那也罢了!偏生是别人不好,我还是死了的乾净。
    』我更加摸不著头脑,再追问几句,她头一撇就走了”。
    “我回房睡了一会,越想越是不安,实在不明白什么地方得罪了她,于是悄悄起来,走到她的房外,在窗上轻轻弹了三弹。
    往日我们相约出来会面,总用这三弹指的记号。
    那知这晚我连弹了几次,房中竟是没半点动静”。
    “隔了半晌,我又轻弹三下,仍是没听到声息。
    我奇怪起来,在窗格子上一推,那窗子并没闩住,应手而开,房中黑漆漆的,没瞧见什么。
    我急于要跟她说话,就从窗里跳了进去……”曹云奇听到此处,满腔醋意从胸口直冲上来,再也不可抑制,大声喝道:“你半夜三更的,偷入人家闺房,想干甚么?”陶子安正欲反唇相稽,苗若兰的侍婢快嘴琴儿却抢著道:“他们是未婚夫妇,你又管得著么?”陶子安向琴儿微一点头,谢她相帮,接著道:“我走到她床边,隐约见床前放著一对鞋子,当下大著胆子,揭开罗帐,伸手到被下一摸……”曹云奇紫胀了脸,待欲喝骂,却见琴儿怒视著自己,话到口头,又缩了回去。
    只听陶子安续道:“……触手处似乎是一个包袱,青妹却不在床上。
    我更是奇怪,摸一摸那是什么包袱,手上一凉,似乎是个婴儿,可把我吓了一大跳。
    再仔细一摸,却不是婴儿是什么?只是全身冰凉,早已死去多时,看来是把棉被压在孩子身上将他闷死的”。
    只听得呛啷一响,苗若兰失手将茶碗摔在地下,脸色苍白,嘴唇微微发颤。
    陶子安道:“各位今日听著觉得可怕,当日我黑暗之中亲手摸到,更是惊骇无比,险些儿叫出声来。
    就在此时,房外脚步声响,有人进来,我忙往床底下一钻。
    只听那人走到床边,坐在床沿,嘤嘤啜泣,原来就是青妹。
    她把死孩子抱在手里,不住亲他,低声道:『儿啊,你莫怪娘亲手害了你的小命,娘心里可比刀割还要痛哪。
    只是你若活著,娘可活不成啦。
    娘真狠心,对不起你。
    』“我在床下只听得毛骨悚然,这才明白,原来她不知跟那个狗贼私通,生下了孩儿,竟下毒手将孩儿害死。
    她抱著死婴哭一阵,亲一阵,终于站起身来,披上一件披风,将婴儿罩住,走出房去。
    我待她走出房门,才从床下出来,悄悄跟在她后面。
    那时我心里又悲又愤,要查出跟她私通的那狗贼是谁”。
    “只见她走到后园,在墙边拿了一把短铲,越墙而出,我一路远远掇著,见她走了半里多路,到了一处坟场。
    她拿起短铲,正要掘地掩埋,忽然数丈外传来铁器与土石相击之名人轶事声,深夜之中,竟然另外也有人在掘地。
    她吃了一惊,急忙蹲下身子,过了好一阵,弯著腰慢慢爬过去察看。
    我想必是盗墓贼在掘坟,当下也跟著过去。
    只见坟旁一盏灯笼发著淡淡黄光,照著一个黑影正在掘地”。
    “我凝目一瞧,这人却不是掘坟,是在坟旁挖个土坑,也在掩埋什么。
    我心道:『这可奇了,难道又有谁在埋私生儿?』但见那人掘了一阵,从地下捧起一个长长的包裹,果真与一个婴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身相似。
    那人将包裹放入坑中,铲土盖土,回过头来,火光下看得明白,原来此人非别,却是这位周云陽周师兄”。
    周云陽脸上本来就无血色,听陶子安说到这里,更是苍白。
    陶子安接著道:“当下我心下疑云大起:『难道与青妹私通的竟是这畜生?怎么他也来掩埋一个死婴?』青妹一见是他,身子伏得更低,竟不出来与他相会。
    周师兄将土踏实,又铲些青草铺在上面,再在草上推了好多乱石,教人分辨不出,这才走开”。
    “周师兄一走远,青妹忙掘了一坑,将死婴埋下,随即搬开周师兄所放的乱石,要挖掘出来,瞧他埋的是什么物事。
    我心想:『就算你不动手,我也要掘,现下倒省了我一番手脚。
    』青妹举起铁铲刚掘得几下,周师兄突然从坟后出来,叫道:『青文妹子,你干什么?』原来他心思也真周密,埋下之后假装走开,过一会却又回来察看。
    青妹吓了一跳,一松手,铁铲落在地下,无话可说”。
    “周师兄冷冷的道:『青文妹子,你知道我埋什么,我也知道你埋什么。
    要瞒呢,大家都瞒;要揭开呢,大家都揭开。
    』青妹道:『好,那么你起个誓。
    』周师兄当即起个毒誓,青妹跟著他也起了誓。
    两人约定了互相隐瞒,一齐回进庄去”。
    “我瞧两人神情,似乎有什么私情,但又有点不像,看来青妹那孩子不会是跟周师兄生的,当下悄悄跟在后面,手里扣了喂毒的暗器,只要两人有丝毫亲匿的神态,有半句教人听不入耳的说话,我立时将他毙了”。
    “总算他运气好,两人从坟场回进庄子,始终离得远远的,一句话也没说”。
    “青妹回到自己房里,不断抽抽噎噎的低声哭泣。
    我站在她的窗下,思前想后,什么都想到了。
    我想闯进去一刀将她劈死,想放把火将田家庄烧成白地,想把她的丑事抖将出来让人人知道,可又想抱著她大哭一场。
    终于我打定了主意:『眼下须得不动声色,且待查明奸夫是谁再说。
    』”“我全身冰冷,回到房中,爹爹兀自好睡,我却独个儿站著发呆。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忽然阮师叔来叫我,说田伯父有话跟我说。
    我心道:『这话儿来了,且瞧他怎生说?是要我答应退婚呢,还是欺我不知,送一顶现成的绿头巾给我戴戴?』阮师叔说夜深不陪我了,叫我自去。
    我生怕有甚不测,叫醒了爹爹,请他防备,自己身上带了兵刃暗器,连弓箭也暗藏在长袍底下”。
    “到了田伯父房里,见他躺在床上,眼望床顶,呆呆的出神,手里拿著一张白纸,竟没觉察到我进房。
    我咳嗽一声,叫道:『阿爹!』他吃了一惊,将白纸藏入了褥子底下,道:『啊,子安,是你。
    』我心想:『明明是你叫我来的,却这么装腔作势。
    』但瞧他神色,却当真是异常惊恐。
    他叫我闩上房门,却又打开窗子,以防有人在窗外偷名人轶事听,这才颤声说道:『子安,我眼下危在旦夕,全凭你救我一命,你得去给我办一件事。
    』”曹云奇心中憋了半天,听到这里,猛地站起身来,戟指叫道:“放屁,放屁!我师父是何等功夫,你这小子有什么本事救他?”陶子安眼角儿也不向他瞥上一瞥,便似眼前没这个人一般,向著宝树等人说道:“我听了他这两句话,大是惊疑,忙道:『阿爹但有所命,小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田伯父点点头,从棉被中取出一个长长的、用锦缎包著的包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在我的手里,道:『你拿了这东西,连夜赶赴关外,埋在隐蔽无人之处。
    若能不让旁人察觉,或可救得我一命。
    』”“我接过手来,只觉那包裹又沉又硬,似是一件铁器,问道:『那是什么东西?有谁要来害你?』田伯父将手挥了几挥,神色极为疲倦,道:『你快去,连你爹爹也千万不可告知,再迟片刻就来不及啦。
    这包裹千万不得打开。
    』我不敢再问,转身出房。
    刚走到门口,田伯父忽道:『子安,你袍子底下藏著什么?』我吓了一跳,心道:『他眼光好厉害!』只得照实说道:『那是兵刃弓箭。
    今日客人多,小婿怕混进了歹人来,所以特地防著点儿。
    』田伯父道:『好,你精明能干,云奇能学著你一点儿,那就好了。
    唉,你把弓箭给我。
    』”“我从袍底下取出弓箭,递给了他。
    他抽出一枝长箭,看了几眼,搭在弓上,道:『你快去吧!』我见了这副模样,心下倒有些惊慌:『他别要在我背心射上一箭!』装著躬身行礼,慢慢反退出去,退到房门,这才突然转身。
    出房门后我回头一望,只见他将箭头对准窗口,显是防备仇家从窗中进来”。
    “我回到自己房里,对这事好生犯疑,心想田伯父的神色之中,始终透著七分惊惶、三分诡秘,可以料定他对我决无好意。
    我将这事对爹爹说了,但为了怕惹他生气,青文妹子的事却瞒著不说。
    爹爹道:『先瞧瞧包中是什么东西。
    』我也正有此意,两人打开包裹,原来正是这只铁盒”。
    “爹爹当年亲眼见到田伯父将这只铁盒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刀的遗孤手中抢来,后来就将天龙门镇门之宝的宝刀放在盒里。
    爹爹当时说道:『这就奇了。
    』他知道铁盒旁藏有短箭,也知道铁盒的开启之法,当即依法打开。
    我爷儿俩一看之下,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
    原来盒中竟是空无一物。
    爹爹道:『那是什么意思?』”“我早就瞧出不妙,这时更已心中雪亮,知道必是田伯父陷害我的一条毒计,他将宝刀藏在别处,却将铁盒给我。
    他必派人在路上截阻,拿到我后,便诬陷我盗他宝刀,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出。
    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不出刀,他纵不杀我,也必将青妹的婚事退了,好让她另嫁曹师兄。
    爹爹不知其中原委,自然瞧不透这毒计。
    我不便对爹爹明言,发了半天呆,爷儿俩有商量了半天,不知如何是好”。
    曹云奇大叫:“你害死我师父,偷窃我天龙门至宝,却又来胡说八道。
    这套鬼话,连三岁孩儿也瞒骗不过”。
    陶子安冷笑道:“田伯父虽已死无对证,我手上却有证据”。
    曹云奇更是暴跳如雷,喝道:“证据?什么证据?拿出来大家瞧瞧”。
    陶子安道:“到时候我自会拿出来,不用你著忙。
    各位,这位曹师兄老是打断我的话头,还不如请他来说”。
    宝树冷冷的道:“曹云奇,你妈巴羔子的,你要把老和尚撞下山去,和尚还没跟你算帐呢!直娘贼,你瞪眼珠粗脖子干么?”曹云奇心中一寒,不敢再说。
    陶子安道:“我知道只要拿著铁盒一出田门,就算没杀身之祸,也必闹个身败名*选*
    我道:『爹,这中间大有古怪,我把包裹去还给岳父,不能招揽这门子事。
    』当下将铁盒包回在锦缎之中,心下琢磨了几句话,要点破他的诡计,大家来个心照不宣”。
    “待我捧著包裹赶到田伯父房外,他房中灯光已熄,窗子房门都已紧闭。
    我想这件事随时都能闹穿,片刻延挨不得,当下在窗外叫了几声:『阿爹,阿爹!』房里却没应声。
    我心下起疑:『他这等武功,纵在沈睡之中也必立时惊觉,看来是故意不答。
    』”“我越想越怕,似觉天龙门的弟子已埋伏在侧,马上就要一拥而上,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出宝刀。
    我一面拍门,一面把话说明在先:『阿爹!我爹爹要我把包裹还您。
    我们有要事在身,没能跟您老办事。
    这包裹小婿可没打开过。
    』拍了几下,房中仍是无声无息。
    我急了,取出刀子撬开了门闩,推门进去,打火点亮蜡烛,不由得惊得呆了,只见田伯父已死在床上,胸口插了一枝长箭,那正是我常用的羽箭。
    我那副弓箭放在他棉被之上。
    他脸色惊怖异常,似乎临死之前曾见到什么极可怕的妖魔鬼怪一般”。
    “我呆了半晌,不知如何是好,眼见门窗紧闭,不知害死田伯父的凶手怎生进来,下手后又从何处出去?抬头向屋顶一张,但见屋瓦好好的没半点破碎,那么凶手就不是从屋顶出入的了”。
    “我再想查看,忽听得走廊中传来几个人的脚步之名人轶事声。
    我想田伯父死在我的箭下,此时若有人进来,我如何脱得了干系?忙在被上取过我的弓箭,正要去拔他胸口的羽箭,烛光下突然见到床上有两件物事,这一惊更是非同小可,手一颤,烛台脱手,烛火立时灭了”。
    “各位定然猜不到我见了什么东西。
    原来一样是这柄宝刀,另一样即是青妹埋在坟中的那个死婴。
    当时我只道是这个婴儿不甘无辜枉死,竟从坟中钻出来索命,慌乱之下,顺手抢了宝刀就逃。
    刚奔到门口,忽然想起一事,回来在田伯父的褥子下一摸,果然摸到那张白纸。
    我料到他的死因跟这张只一定大有干系,于是塞入怀中,正要伸手再去拔箭,脚步声近,已有三人走到了门口。
    我暗叫:『糟糕!这一下门口被堵,我陶子安性命休矣!』”“危急之下,眼见无处躲藏,只得往床底下一钻,但听得那三人推门进来,原来是阮师叔和曹周两位师兄。
    阮师叔叫了两声:『师哥!』不听见应声,就命周师兄去点蜡烛来。
    我想待会取来烛火,他们见到田伯父枉死,一搜之下,我性命难保,此时乘黑,正好冲将出去”。
    “阮师叔与曹师哥都是高手,我一人自不是他二人之敌,但出其不意,或能脱身,此时须得当机立断,万万迁延不得,当下慢慢爬到床边,正要跃出,突然手臂伸将出去,碰到一人的脸孔,原来床底下已有人比我先到”。
    “我险些失声惊呼,那人已伸手扣住我的脉门。
    我暗暗叫苦,那人在我耳边低声说道:『别作声,一起出去。
    』我心中大喜,就在此时,眼前一亮,周师哥已提了灯笼来到”。
    “只听得噗的一响,那人发了一枚暗器,将灯笼打灭,跟著翻手竟来夺我手中的宝刀。
    我一个打滚,滚出床底,急冲而出。
    床底那人追将出来。
    只听阮师叔叫道:『好贼子!』挥掌打去。
    阮师叔武功极高,料想那人也脱不了身。
    我急忙奔回房中,叫了爹爹,连夜逃出田家”。
    “这件事的经过就是这样。
    这只铁盒适田伯父亲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我的,他叫我埋在关外,我是依他的遗命而为。
    天龙门的师叔师兄们见到田伯父胸上羽箭,自是疑心是我下手害他,这原是难怪。
    只可惜我不知床底那人的底细,否则大可找来做个见证。
    但就算找不到床下那人,我也知害死田伯父的凶手是谁。
    各位请看,这张只是田伯父见到我时塞在褥子底下的,他害怕仇家前来相害,弯弓搭箭对准窗口,等的就是此人。
    可是此人终于到来,而田伯父也终于逃不出他的毒手”。
    他说到这里,从怀里取出一只绣花的锦囊。
    众人见这锦囊手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致,料知是田青文所作,不由得转头去望曹云奇。
    只见他恼得眼中如要喷火,心中都是暗暗好笑。
    陶子安打开锦囊,摸出一张白纸,要待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宝树,微一迟疑,却递给了苗若兰。
    那白纸摺成一个方胜,苗若兰接过来打开一看,轻轻咦了一声,只见纸上浓墨写著两行字道:“恭贺田老前辈闭门封剑,福寿全归。
    门下侍教晚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谨拜”。
    这两行字笔力遒迳,与左右双僮送上山来的拜帖书法一模一样,却是雪山飞狐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的亲笔。
    苗若兰拿著白纸的手微微颤动,轻声道:“难道是他?”阮士中从苗若兰手中接过白纸一看,道:“那确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的笔迹。
    这样说来,咱们倒是错怪子安了”。
    他突然回过头来,望著刘元鹤道:“刘大人,那么你躲在我田师哥床底下干什么?你是给雪山飞狐卧底来啦,是不是?”众人闻言,都吃了一惊,连曹云奇与周云陽也都摸不著头脑。
    当晚黑暗之中,那床底人与阮士中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数合,随即逸去,三人事后猜测,始终不知是谁,怎么他此时突然指著刘元鹤叫阵?刘元鹤只是冷笑一声,却不答话。
    阮士中又道:“那晚黑暗之中,在下未能得见床下君子的面貌,心中却很佩服此公武艺了得。
    我们师叔侄三人不但未能将他截住,连他的底细来历也是摸不到半点边儿,当真算得无能。
    今日雪地一战,得与刘大人过招,却正是当日床下君子的身手。
    嘿嘿,幸会啊幸会!嘿嘿,可惜啊可惜”。
    周云陽知道师叔此时必得要个搭档,就如说相声的下手,否则接不下口去,于是问道:“师叔,可惜什么?”阮士中双眉一扬,高声道:“可惜堂堂一位御前侍卫刘大人,居然不顾身分,来干这等穿堂入户、偷鸡摸狗的勾当!”刘元鹤哈哈大笑,说道:“阮大哥骂得好,骂得痛快,那晚躲在田归农床下的,不错正是区区在下。
    你骂我偷鸡摸狗,原也不假”。
    说到这里,脸上显出一副得意的神情,又道:“只是在下的偷鸡摸狗,却是奉了皇上的圣旨而行!”众人心中一奇,都觉他胡说八道,但转念一想,他是清宫侍卫,只怕当真是奉旨对付天龙门,亦未可知。
    天龙诸人都是有家有业之人,闻言不禁气沮。
    殷吉是两广著名的大财主,心中尤其惊惧。
    刘元鹤见一句话便把众人慑伏了,更是洋洋自得,说道:“事到如今,我就把这事跟各位说说,待会或者尚有借重各位之处。
    这一件东西,或者各位从未见过”。
    说著从怀中取出一个黄色的大封套来。
    封套外写著“密令”二字,他开了袋口,取出一张黄纸,朗声读道:“奉密谕,令御前一等侍卫刘元鹤依计行事,不得有误。
    总管赛”。
    读毕,将那黄纸摊在桌上,让众人共观。
    殷吉、陶百岁等多见博闻,眼见黄纸上盖著朱红的图章,知道确是侍卫总管赛尚鄂所下的密令。
    那赛总管向称满洲武士的第一高手,素为乾隆皇帝所倚重。
    刘元鹤道:“阮大哥,你不用跟我瞪眼珠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这件事从头说来,还是令师兄田归农起的因头。
    有一日,赛总管邀了我们十八个侍卫到总管府去吃晚饭。
    这十八个人哪,外边朋友送我们一个外号,叫做『大内十八高手』。
    其实凭我们这一点儿三脚猫本事,那里说得上『高手』二字?不过朋友们要这么叫,要给我们脸上贴金,那也没有法儿,是不是?”“我们一到,赛总管就说,今日要给大多儿引见一位武林中响当当的脚色。
    我们忙问是谁,赛总管微笑不说。
    待会开了酒席,赛总管到内堂引出一个人来。
    只见他腰板笔挺,步履矫健,双目有神,果然是一派武林高手的风范。
    他两鬓虽已灰白,但面目仍是极为英俊清秀,想当年定是一位美男子。
    赛总管朗声道:『各位兄弟,这位是天龙门北宗掌门,武林中大大有名的人物,田归农田大哥!』”“我们一听,都是微微一惊。
    田归农的名头大家都是知道的,只是天龙门素来少跟官府往来,不知赛总管凭了什么面子能把他请到。
    饮酒中间,大多儿逐一向他把盏敬酒。
    田大哥也是客气之极,说了许多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的言语,可一句不提他上京的原因。
    直到吃喝完了,赛总管邀大多儿到厢房喝茶,他两人才把其中原委说了出来”。
    “原来田大哥虽然身在草莽,可是忠君报国之心,却一点没比我们当差的少了”。
    “他这次上京,为的是要向皇上进贡一个大宝藏。
    这大宝藏嘛,那就是反贼李自成在北京所搜括的金银财宝了。
    田大哥说道,要找寻这个宝藏,共有两个线索,须得两个线索拼凑起来,方能寻到。
    一个线索是李自成的一把军名人轶事刀,那是他天龙门掌管,他就携带在身。
    另一格线索可就难了,那是一幅宝藏所在的地图,自来由苗家剑苗家世代相传。
    单有地图而无军名人轶事刀,不知寻宝关键;单有军名人轶事刀而无地图,不知宝藏的所在。
    若是二宝合璧,取那宝藏就如探囊取物一般”。
    “我们虽在官家当差,可个个出身武林,一听到『苗家剑』三字,都想:『那打遍天下无敌手金面佛苗人凤何等厉害,谁敢惹他?』田大哥见我们脸现难色,微微一笑,道:『在下若不是已经想到了对付苗人凤的计策,又怎敢轻易前来惊动各位?』赛总管忙问何计。
    田大哥于是说出一番话来,只把众人听得连连点头,齐叫妙计。
    他到底说的是甚么妙计,时候一到,各位自然知晓,此刻也不必多说”。
    “次日田大哥告别离京,赛总管就派我们依计而行。
    他一面琢磨此事,总觉田大哥一不想升官、二不想发财,平白无端送我们这样一份大礼,天下那有这等好人?料得其中必有别因,于是派了几个人暗中出京打探。
    我离京不久,就听到田大哥闭门封剑的讯息,当下备了一份礼物,上门道贺”。
    “和田大哥一见面,他显得十分欢喜,说道贵客上门,真是求之不得,跟著悄悄的要我办一件事。
    殷大哥,说出来你可别生气,他是要我知会官府,随便诬陷你一个罪名,将你拿在狱里,先关上几年再说”。
    殷吉吓了一跳,浑身汗毛直竖,颤声道:“田师兄为人原是如此,幸蒙刘大人明鉴,高抬贵手,小的必有厚报”。
    刘元鹤笑道:“好说,好说。
    当时我就问他跟殷大哥有什仇怨。
    他道,仇怨是没有,只是依他们天龙门规矩,北踪掌门人轮值掌刀的期限已满,那把镇门之宝的宝刀就须传给南宗,片刻延挨不得。
    若是落到殷大哥手里,再要索回,不免就多一番周折”。
    “这话虽是不错,可是我不由得疑心更甚,当时跟他唯唯否否,既不答应,也不拒却,只是在一边厢冷眼旁观”。
    “酒筵之后,我想田大哥这把宝刀非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不可,难以推托,我倒有法儿给他帮个忙。
    若是我暗中将宝刀收起,他自然无法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出,殷大哥纵然不满,却也无计可施。
    这正是我立大功报圣恩的良机,岂能轻易放过?于是我悄悄走进田大哥房中,待要找寻宝刀,却听得门外脚步声响,原来是田大哥回来了。
    事急之际,只得躲入了床下”。
    “只听得田大哥走进房来,打开箱子,取出铁盒,突然惊呼:『咦,刀呢?』听他这呼声惊惶异常,实非作假,看来这宝刀是给人盗去了。
    他立时叫了女儿来查问,田姑娘毫不知情,也很著急。
    不久阮大哥进来了。
    师兄弟俩为了立掌门的事大起争执,提到了曹云奇曹师兄与田姑娘的暧名人轶事昧之事,过了一会,田大哥要阮大哥去叫陶子安陶世兄来”。
    “田大哥将铁盒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陶世兄,命他去埋在关外。
    我在床下听得清清楚楚,暗想陶子安这傻瓜这番可上了大当”。
    “陶世兄走后,我在床下听得田大哥只是捶床叹息,喃喃自语:『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刀,好苗人凤!』当时我不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刀是谁,料想是苗人凤盗了他的刀去。
    却原来他接到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刀之子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的拜帖,自知难逃一死,是以十分惶恐。
    但这时候偏巧失了宝刀,又不能就此高飞远走,一溜了之”。
    “跟著田姑娘走进房来,说道:『爹,我查到了你宝刀的下落。
    』田大哥一跃而起,叫道:『在那里?』田姑娘走近几步,轻声道:『给周师兄偷去了。
    』田大哥道:『当真?他人呢?刀呢?』田姑娘道:『我亲眼见到他将刀埋在一个处所。
    』田大哥道:『好,你快去掘来。
    』田姑娘道:『爹,我要做一件事,你可莫怪我。
    』田大哥道:『什么事?』田姑娘道:『你去把周师兄叫来,我躲在门后。
    你问他是不是盗了宝刀。
    他若认了,我就在他背上钉一枚毒龙锥。
    』我心里想,这位姑娘的手段好狠啊。
    只听田大哥道:『我打折他双腿就是,不必取他性命。
    』田姑娘道:『你不依我,我就不给你取刀。
    』田大哥微一迟疑,道:『好,你快去取了刀来,凭你怎么处置他。
    』于是田姑娘转身出去。
    当时我不知田姑娘跟她师兄有什么仇怨,今日听了陶师兄之言,方知田姑娘是要杀人灭口。
    嘿,好家伙!人家大姑娘掩埋私生儿子,这种事也见得的?”他说到这里,众人都转眼去瞧周云陽,只见他脸色铁青,双目不住眨动。
    又听刘元鹤续道:“我索性在床下卧倒,静等瞧这幕杀人的活剧,再则,我还得等那柄刀呢,何况田大哥醒著躺在床上,我又怎能出去?等了没多久,田姑娘忽忽回来,颤声道:『爹,那刀给他掘去啦。
    我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涂,竟迟了一步,他…他还……』田大哥惊怒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集,问道:『他还怎么?』田姑娘其实想说:『他连我孩儿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也掘去啦!』但这句话怎说得出口,呆了一呆,叫道:『我找他去!』拔足急奔而去,想是惊恐过甚,奔到门边时竟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摔倒”。
    “我在床下憋得气闷,宝刀又不明下落,本想乘机打灭烛火逃出,那知田大哥见她女儿摔倒,只叹了口长气,却不下床去扶。
    田姑娘站起身来,扶著门框喘息一会方走”。
    “田大哥下床去关上门窗,坐在椅上。
    但见他将长剑放在桌上,手里拿了弓箭,铁青著脸,神色极是怕人。
    我心中也是惴惴不安,要是给他发觉了,他一个翻脸无情,我武功不及,只怕性命难保”。
    “田大哥坐在椅上,竟一动也不动,宛如僵直了一般,但双目却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光闪烁,显得心下极为烦躁不安。
    四下一片死寂,只听得远处隐隐有犬吠之名人轶事声,接著近处一只狗也吠了起来,突然之间,这狗儿悲吠一声,立时住口,似是被人用极快手法弄死了。
    田大哥猛地站起,房门上却起了几下敲击之名人轶事声。
    这声音来得好快,听那狗儿吠叫声音总在数十丈外,岂知这人一弄死狗儿,转瞬间就到门外”。
    “田大哥低沈著声音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你终于来了?』门外那人却道:『田归农,你认得我声音么?』田大哥脸色更是苍白,颤声道:『苗……苗大侠!』门外那人道:『不错,是我!』田大哥道:『苗大侠,你来干什么?』门外那人道:『哼,我给你送东西来啦!』田归农迟疑片刻,放下弓箭,去开了门。
    只见一个又高又瘦、脸色蜡黄的汉子走了进来”。
    “我在床底留神瞧他模样,心道:『此人号称打遍天下无敌手,是当今武林中顶儿尖儿的脚色,果然是不怒自威,气势慑人。
    』只见他手里捧著两件物事,放在桌上,说道:『这是你的宝刀,这是你的外孙儿子。
    』原来一包长长的东西竟是一个死婴”。
    “田大哥身子一颤,倒在椅中。
    苗大侠道:『你徒弟瞒著你去埋刀,你女儿埋著你去埋私生儿,都给我瞧见啦,现下掘了出来还你。
    』田大哥道:『谢谢。
    我……我家门不幸,言之有愧。
    』苗大侠突然眼框一红,似要流泪,但随即满脸杀气,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她是怎么死的?』”只听得当啷一响,苗若兰手里的茶碗摔在地下,跌得粉碎。
    她举止本来十分斯文镇定,不知怎的,听了这句话,竟自把持不定。
    琴儿忙取出手帕,抹去她身上茶水,轻声道:“小姐,进去歇歇吧,别听啦!苗若兰道:“不,我要听他说完”。
    刘元鹤向她望了一眼,接著说道:”田大哥道:『那天她受了凉,伤风咳嗽。
    我请医生给她诊治,医生说不碍事,只是受了些小小风寒,吃一帖药,发汗退烧就行了。
    可是她说药太苦,将煎好的药泼了去,又不肯吃饭,这一来病势越来越沉。
    我一连请了好几个医生,但她不肯服药,不吃东西,说什么也劝不听。
    』”苗若兰听到这里,不由得轻轻啜泣。
    熊元献等都感十分奇怪,不知这不肯服药吃饭之人是谁,与田归农及苗氏父女三人又有什么关连。
    陶氏父子与天龙诸人却知说的是田归农的续弦夫人,但苗大侠何以关心此事,苗若兰何以伤心,却又不明所以了,都想:“难道田夫人是苗家亲戚?怎么我们从来没听说过?”刘元鹤道:“当时我在床下听得摸不著半点头脑,不知他们说的是谁,心想苗人凤这么风头火势的赶来,只不过是问一个人的病。
    那人不服药、不吃饭,这不是撒娇么?但听苗大侠又问:『这么说来,是她自己不想活了?』田大哥道:『我后来跪在地下哀求,说得声嘶力竭,她始终不理。
    』”“苗大侠道:『她留下了什么话?』田大哥道:『她叫我在她死后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火*?耍?压腔胰鲈诖舐分?希?星瞬龋?蛉颂ぃ幻绱笙捞?似鹄矗?魃?溃骸耗阏账?幕白隽嗣挥校俊惶锎蟾绲溃骸菏?迨腔鸹?耍?腔胰丛谡饫铩*
    』说著站起身来,从里床取出一个小小瓷坛,放在桌上”。
    “苗大侠望著瓷坛,脸上神色又是伤心又是愤怒。
    我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再望他的脸”。
    “田大哥又从怀里取出一枚凤头珠钗,放在桌上,说道:『她要我把这珠钗还给你,或者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苗姑娘,说这是苗家的物事。
    』”众人听到此处,齐向苗若兰望去,只见她鬓边插了一枚凤头珠钗,微微幌动。
    那凤头打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致无比,几颗珠子也是滚圆净滑,只是珠身已现微黄,似是历时已久的古物。
    刘元鹤续道:“苗大侠拿起珠钗,从自己头上拔下一根头发,缓缓穿到凤头的口里,那头发竟从钗尖上透了出来,原来钗身中间是空的。
    但见他将头发两端轻轻一拉,凤头的一边跳了开来。
    苗大侠侧过珠钗,从凤头里落出一个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他将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摊了开来,冷冷的道:『瞧见了么?』田大哥脸如土色,隔了半晌,叹了口长气”。
    “苗大侠道:『你千方百计要弄到这张地图到手,可是她终于瞧穿了你的真面目,不肯将机密告知你,仍将珠钗归还苗家。
    宝藏的地图是在这珠钗之中,哼,只怕你做梦也难以想到罢!』他说了这几句话,又将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还入凤头,用头发拉上机括,将珠钗放在桌上,说道:『开凤头的法儿我教了你啦,你拿去按图寻宝罢!』田大哥那里敢动,紧闭著口一声不响。
    我在床下却瞧得焦急异常,地图与宝刀离开我身子不过数尺,可是就没法取得到手。
    只见苗大侠呆呆的瞧著瓷坛,慢慢伸出双手捧起了瓷坛,放入了怀中,脸上的神色十分可怕”。
    只听得轻轻一声呻吟,苗若兰伏在桌上哭了出来,鬓边那凤头珠钗起伏颤动不已。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其故。
    刘元鹤接著道:“田大哥伸手在桌上一拍,道:『苗大侠,你动手吧,我死而无怨。
    』苗大侠嘿嘿一笑,道:『我何必杀你?一个人活著,就未必比死了的人快活。
    想当年我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刀比武,大战数日,终于是他夫妇死了,我却活著。
    我心中一直难过,但后来想想,他夫妇恩爱不渝,同生同死,可比我独个儿活在世上好得多啦。
    嘿嘿,这张地图在你身边这许多年,你始终不知,却又亲手教还给我。
    我何必杀你?让你懊恼一辈子,那不是强得多么?』说著拿起珠钗,大踏步出房。
    田大哥手边虽有弓箭刀剑,却那敢动手?”“田大哥唉声叹气,将死婴和宝刀都放在床上,回身闩上了门,喃喃的道:『一个人活著,就未必比死了的人快活。
    』坐在床上,叫道:『兰啊兰,你为我失足,我为你失足,当真是何苦来?』接著嘿的一声,听得什么东西戳入了肉里,他在床上挣了几挣,就此不动了”。
    “我吃了一惊,忙从床底钻将出来,只见他将羽箭插在自己心口,竟已气绝。
    各位,田大哥是自尽死的,并非旁人用箭射死。
    害死他的既不是陶子安,更不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那是他自己。
    我跟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二人绝无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犯不著给他们开脱”。
    “我见他死了,当下吹灭烛火,正想去拿宝刀,然后溜之大吉,陶世兄却已来到房外拍门,我只得躲回床底。
    以后的事,陶世兄都已说了。
    他拿了宝刀,逃到关外来。
    我在床底下憋了这老半天,难道是白挨的么?加上我这位熊师弟跟饮马川向来有梁子,咱哥儿俩就跟著来啦”。他一番话说完,双手拍拍身上灰尘,拂了拂头顶,恰似刚从床底下钻出来一般,喝了两口茶,神情甚是轻松自得。

举报

小说《雪山飞狐》在线阅读——第八章
    这些人你说一段,我说一段,凑在一起,众人心头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已解了大半,只是饥火上冲,茶越喝得多越是肚饿。
    陶百岁大声道:“现下话已说明白了,这柄刀确是田归农亲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我儿的,各位不得争夺了吧?”刘元鹤笑道:“田大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陶世兄的,只是一只空铁盒。
    若是你要空盒,在下并无话说。
    宝刀却那有你的份?”殷吉道:“此刀该归我天龙南宗,再无疑问”。
    阮士中道:“当日田师兄未行授刀之礼,此刀仍属北宗”。
    众人越争声音越大。
    宝树忽然朗声道:“各位争夺此刀,为了何事?”众人一时哑口无言,竟然难以回答。
    宝树冷笑道:“先前各位只知此刀削铁如泥,锋利无比,还不知它关连著一个极大宝藏。
    现今有人说了出来,那更是人人眼红,个个起心。
    可是老和尚倒要请教:若无宝藏地图,单要此刀何用?”众人心头一凛,一齐望著苗若兰鬓边那只珠钗。
    苗若兰文秀柔弱,要取她头上珠钗,直是一举手之劳,只是人人想到她父亲威震天下,若是对她有丝毫冒犯亵渎,她父亲追究起来,谁人敢当?是以眼见那珠钗微微颤动,却无人敢先说话。
    刘元鹤向众人横眼一扫,脸露傲色,走到苗若兰面前,右手一探,突然将她鬓边的珠钗拔了下来。
    苗若兰又羞又怒,脸色苍白,退后了两步。
    众人见刘元鹤居然如此大胆,无不失色。
    刘元鹤道:“本人奉旨而行,怕他甚么苗大侠,秧大侠?再说,那金面佛此刻是死是活,哼,哼,却也在未知之数呢”。
    群豪齐问:“怎么?”刘元鹤微微一笑,道:“眼下计来,那金面佛纵然尚在人世,十之八九,也已全身铐镣、落入天牢之中了”。
    苗若兰大吃一惊,登忘珠钗被夺之辱,只挂念著父亲的安危,忙问:“你……你说我爹爹怎么了?”宝树也道:“请道其详”。
    刘元鹤想起上峰之时,被他在雪中横拖倒曳,狼狈不堪,但自己说起奉旨而行种种情由,宝树神色登变此时听他相询,更是得意,忍不住要将机密大事吐露出来,好在人前自占身分,于是问道:“宝树大师,在下先要问你一句,此间主人是谁?”群豪在山上半日,始终不知主人是谁,听刘元鹤此问,正合心意,一齐望著宝树,只听他笑道:“既然大多儿都不隐瞒,老衲也不用卖那臭关子了。
    此间主人姓杜名希孟,是武林中一位响当当的脚色”。
    众人互相望了一眼,心中暗念:“杜希孟?杜希孟?”却都想不起此人是谁。
    宝树微微一笑,道:“这位杜老英雄自视甚高,等闲不与人交往,是以武功虽强,常人可不知他名头。
    然而江湖上一等一的人物,却个个对他极是钦慕”。
    这几句话说得轻描淡写,可把众人都损了一下,言下之意,明是说众人实不足道。
    殷吉、阮士中等都感恼怒,但想苗人凤在那对联上称他为“希孟仁兄”,而自己确够不上与金面佛称兄道弟,宝树之言虽令人不快,却也无可辩驳。
    刘元鹤道:“咱们上山之时,此间的管家说道:『主人赴宁古塔相请金面佛,又派人前去邀请兴汉丐帮的范帮主。
    』这话可有点儿不尽不实。
    想那范帮主在河南开封府被擒,小弟也曾出了一点儿力气”。
    众人惊道:“范帮主被擒?”刘元鹤笑道:“这是御前侍卫总管赛大人亲自下的手。
    想那范帮主虽然也算得上是个人物,却也不必劳动赛总管的大驾啊。
    我们拿住范帮主,只是把他当作一片香饵,用来钓一条大大的金鳌。
    那金鳌嘛,自然是苗人凤啦。
    杜庄主要去邀苗人凤来对付甚么雪山飞狐,其实那里邀得到?苗人凤这当儿定是去了北京,想要搭就范帮主。
    嘿嘿,赛总管在北京安排下天罗地网,专候苗人凤大驾光临。
    他若是不上这当,我们原是拿他没有法儿。
    他竟上京救人,这叫做啄木鸟啃黄莲树,自讨苦吃”。
    苗若兰与父亲相别之时,确是听父亲说有事赴京,嘱她先上雪峰,到杜家暂居。
    这时听刘元鹤如此说来,只怕父亲真是凶多吉少,不由得玉容失色。
    刘元鹤洋洋得意,说道:“咱们地图有了,宝刀也有了,去把李自成的宝藏发掘出来,献给圣上,这里人人少不了一个封妻荫子的功名”。
    他见有的人脸现喜色,有的确有犹豫之意,心知如陶百岁等人,把发财瞧得比升官更重,又道:“想那宝藏堆积如山,大多儿顺手牵羊,取上一些,那就一世吃著不尽,有何不美?”众人轰然喝采,再无异议。
    田青文本来羞愧难当,独自躲在内室,听得厅上叫好之名人轶事声不绝,知道已不在谈论她的丑事,当下悄悄出来,站在门边。
    刘元鹤在头上拔下一根头发,慢慢从珠钗的凤嘴里穿了过去,依著当日所见苗人凤的手法,轻轻一拉一甩,凤投机括弹开,果然有个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掉了出来。
    众人都是“哦”的一声。
    刘元鹤打开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摊在桌上。
    众人围拢去看。
    但见那纸薄如蝉翼,虽然年深日久,但因密藏珠钗之中,却是丝毫未损,纸上绘著一座笔立高耸的山峰,峰旁写著九个字道:“辽东乌兰山玉笔峰后”。
    宝树大叫:“啊哈,天下竟有这等巧事?咱们所在之处,就是乌兰山玉笔峰啊”。
    众人瞧那图上山峰之形,果真与这雪峰一般无异,上峰时所见崖边的三株古松,图上也画得清清楚楚,当下无不啧啧称异。
    宝树道:“此处庄上杜老英雄见闻广博,必是得知了宝藏的消息,是以特意在此建庄。
    否则此处气候酷寒,上下艰难,又何必费这么大的事?”刘元鹤心中一急,忙道:“啊哟!那可不妙。
    他这庄子建造已久,还不早将宝藏搬得一乾二净?”宝树微笑道:“那也未必。
    刘大人你想,要是他已找到了宝藏所在,定然早就去了别地,决不会仍在此处居住”。
    刘元鹤一拍大腿,叫道:“不错,不错!快到后山去”。
    宝树指著苗若兰道:“这位苗姑娘与庄上众人怎么办?”刘元鹤转过身来,只见于管家等庄上佣仆,个个已走得不知去向。
    田青文从门后出来,说道:“不知怎的,庄上男男女女都躲了个乾乾净净”。
    刘元鹤抢过一柄单刀,走到苗若兰身前,说道:“咱们所说之事,她句句听在耳里,这祸根可留不得”。
    举起单刀,就要往她头顶砍落。
    突然间人影一闪,琴儿从椅背后跃出,抱住刘元鹤的手,狠命在他手腕上咬了一口。
    刘元鹤出其不意,手腕一疼,当啷一响,单刀落地。
    琴儿大骂:“短命的恶贼,你敢伤了小姐一根毫毛,我家老爷上得山来,抽你的筋,剥你的皮,这里人人脱不了干系”。
    刘元鹤大怒,反手一拳,猛往琴儿脸上击去。
    熊元献伸出右臂,格开了他一拳,说道:“师哥,咱们寻宝要紧,不必多伤人命!”要知熊元献一生走镖,向来胆小怕事,谨慎稳重,不像他师兄做了皇帝侍卫,杀几个老百姓不当一回事,他听了琴儿之言,心想若是伤了苗若兰,万一她父亲逃脱罗网,那可大祸临头了。
    殷吉和他心意相同,也道:“刘师兄,咱们快去寻宝”。
    刘元鹤双目一瞪,指著苗若兰道:“这妞儿怎么办?”宝树笑吟吟的走上两步,大袖微扬,已在苗若兰颈口“天突”与背心“神通”两穴上各点了一指。
    苗若兰全身酸软,瘫在椅上,心里又羞又急,却说不出话。
    琴儿只道他伤了小姐,横了心又抓住了和尚的手,要狠狠咬他一口。
    宝树让她抓住自己右手拉到口边,手指抖动,点了她鼻边“迎香”、口旁“地仓”两穴。
    琴儿身子一震,摔倒在地。
    田青文道:“苗家妹子坐在此处须不好看”。
    俯身托起她的身子,笑道:“真轻,倒似没生骨头”。
    走向东边厢房。
    那东厢房原是杜庄主款待宾客的所在,床帐几桌、一应起居之具齐备,陈设得甚是考究。
    田青文掩上了门,替苗若兰除去鞋袜外裳,只留下贴身小衣,将她裹在被中,垂下了罗帐。
    苗若兰自七八岁后,未在人前除过衣衫,眼前之人虽是女子,也已羞得满脸红晕。
    田青文望著她身子,笑道:“怕我瞧么?妹子,你生得真美,连我也不禁动心呢”。
    抱了她衣衫走到厅上,道:“她衣衫都给我除下了,纵然时辰一过,穴道解了,也叫她走动不得”。
    群豪一齐大笑。
    宝树道:“咱们大家来瞧瞧,从这刀子之中,到底如何能寻到宝藏”。
    说著从怀中取出铁盒,打开盒盖,提刀在手,见刀鞘上除了刻得有字外,更无别样奇异之处。
    他一手持鞘,一手持柄,刷的一响,将刀拔了出来,只觉青光四射,寒气透骨,不禁机伶伶的打个冷战。
    众人同时“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他将宝刀放在桌上,众人围拢观看,见刀身一面光滑平整,另一面却雕镂著双龙抢珠的花纹。
    两条龙一大一小,形状既极丑陋,而且龙不像龙,蛇不像蛇,倒如两条毛虫,但所抢之珠却是一块红玉,宝光照人,的是珍物。
    曹云奇拿起刀来细看,道:“那有甚么古怪?”宝树道:“这两条虫而必与宝藏有关,咱们到后山瞧瞧再说。
    给我!”说著伸手去接宝刀。
    曹云奇更不打话,回刀护身,急奔而出。
    宝树怒道:“你干甚么?”追了出去。
    出得大门,只见曹云奇握刀向前急奔,宝树右手一扬,一颗铁念珠激飞而出,正中他右肩肩胛骨。
    曹云奇手臂酸麻,拿捏不住,擦的一声,宝刀落在雪地之中。
    宝树大踏步上前,拾起宝刀。
    曹云奇不敢再争,退在一旁,眼见宝树与刘元鹤一个持刀、一个持图,并肩向山后走去。
    这时馀人也都涌出大门,跟随在后。
    宝树笑道:“刘大人,适才老衲多有冒犯,请勿见怪”。
    刘元鹤见他陪笑谢罪,心中乐意,说道:“大师武艺高强,在下佩服得紧,日后还有借重之处”。
    宝树道:“不敢”。
    两人走了一阵,眼见山峰已无路可行,四顾尽是皑皑白雪,虽然明知宝藏是在这玉笔峰下,但偌大一座山峰,到处冰封雪冻,没留下丝毫痕迹,却到那里找去?若要把峰上冰雪铲除,即穷千百人之力,也非一年半载之功,何况今日铲了,明日又有大雪落下;想到杜希孟已在峰上住了几十年,必定日日夜夜苦心焦虑、千方百计的寻宝,至今未能成功,寻宝之事,自然大非易易。
    众人站在崖边东张西望,束手无策。
    田青文忽然指著峰下一条丘峦起伏的小小山脉,叫道:“你们瞧!”众人顺著她手指望去,未见有何异状。
    田青文道:“各位,看这山丘的模样,是否与军名人轶事刀上的花纹相似?”众人给她一语提醒,细看那条山脉,但见一路从东北走向西南,另一路自正南向北,两路山脉相会之处,有一座形似圆墩的矮峰。
    宝树举起宝刀一看,再望山脉,见那山脉的去势位置,正与刀上所雕的双龙抢珠图一般无异,那圆峰正当刀上宝石的所在,不禁叫了出来:“不错,不错,宝藏定是在那圆峰之中”。
    刘元鹤道:“咱们快下去”。
    此时众人一意寻宝,倒也算得上齐心合力,不再互相猜疑加害。
    各人撕下衣襟裹在手上,拉著粗索慢慢溜下峰去。
    第一个溜下的是刘元鹤,最后一个是殷吉。
    他溜下后本想将绳索毁去,以免后患,但见众人都已去远,生怕寻到宝藏时没了自己的份,当下不敢停留,展开轻功向前疾追。
    自玉笔峰望将下来,那圆峰就在眼前,可是平地走去,路程却也不近,约莫有二十来里。
    众人轻功都好,不到半个时辰,已奔到圆峰之前。
    各人绕著那圆峰转来转去,找寻宝藏的所在。
    陶子安忽向左一指,叫道:“那是谁?”众人听他语声忽促,一齐望去,只见一条灰白色的人影在雪地中急驰而过,身法之快,实是难以形容,转眼之间,那白影已奔向玉笔峰而去。
    宝树失声道:“雪山飞狐!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刀之子,如此了得!”说话之间脸色灰暗,显是心有重忧。
    他正自沈思,忽听田青文尖声大叫,急忙转过头来,只见圆峰的坡上空了一个窟窿,田青文人形却已不见。
    陶子安与曹云奇一直都待在田青文身畔,见她突然失足陷落,不约而同的叫道:“青妹!”都欲跃入救援。
    陶百岁一把拉住儿子,喝道:“干甚么?”陶子安不理,用力挣脱,与曹云奇一齐跳落。
    那知这窟窿其实甚浅,两人跳了下去,都压在田青文身上,三人齐惊呼。
    上面众人不禁好笑,伸手将三人拉了上来。
    宝树道:“只怕宝藏就在窟窿之中也未可知。
    田姑娘,在下面见到甚么?”田青文抚摸身上撞著山石的痛处,怨道:“黑漆漆的甚么也没瞧见”。
    宝树跃了下去,幌亮火摺,见那窟窿径不逾丈,里面都是极坚硬的岩石与冰雪,再无异状,只得纵身而上。
    猛听得周云陽与郑三娘两人纵声惊呼,先后陷入了东边和南边的雪中窟窿。
    阮士中与熊元献分别将两人拉起。
    看来这圆峰周围都是窟窿,众人只怕失足掉入极深极险的洞中,当下不敢乱走,都站在原地不动。
    宝树叹道:“杜庄主在玉笔峰一住数十年,不知宝藏所在。
    他无宝刀地图,茫无头绪,那也罢了。
    但咱们明知是在这圆丘之中,仍是无处著手,那更加算得无能了”。
    众人站得累了,各自散坐原地。
    肚中越来越饿,都是神困气沮。
    郑三娘伤处又痛了起来,咬著牙齿,伸手按住创口,一转头间,只见宝树手中刀上的宝石给雪光一映,更是晶莹美艳。
    她跟著丈夫走镖多年,见过不少珍异宝物,这时见那宝石光彩有些异样,心中一动,说道:“大师,请你借宝刀给我瞧瞧”。
    宝树心想:“她是女流之辈,腿上又受了伤,怕她何来?”当下将刀递了过去。
    郑三娘接刀细看,果见那宝石是反面嵌镶的。
    原来宝石两面有陰陽正反之分,有些高手匠人能将宝石雕琢得正反面一般无异,但在行家眼中,仍能分辨清楚。
    郑三娘道:“大师,这宝石反面朝上,只怕中间另有古怪”。
    宝树正自旁徨无计,一听此言,心道:“不管她说的是对是错,弄开来瞧瞧再说”。
    当下接过刀来,从身边取出一柄匕首,力透指尖,用匕首尖头在宝石下轻轻一挑,宝石离刀跳落。
    宝树拈起宝石,细看两面,并无特异之处,再向刀身上镶嵌宝石的凹窝儿一瞧,不禁失声叫道:“在这里了!”原来那窝儿之中,刻著一个箭头,指向东北偏北,箭头尽处有个小小的圆圈。
    宝树喜不自胜,心想这窝儿正中,当是圆峰之顶,一算距离远近,看准了方位,一步步走将过去,待走到所计之处,果然脚下松动,身子下落。
    他早有防备,双足著地,立即幌亮火摺,拨开冰雪,见前面是条长长的通道,当即向前走去。
    刘元鹤等也跟著跃下。
    火摺点不多久就熄了,可是那山洞盘旋曲折,接连转了几个弯,仍是未到尽头。
    曹云奇道:“我去折些枯枝”。
    他奔出山洞,抱了一大捆枯柴回来,打火点燃了一根火把。
    他为人卤莽,却也有一样好处,做事勇往直前,手执火把,当先而行。
    洞中到处是千年不化的尖冰,有些处所的冰条如刀剑般锋锐突出。
    陶百岁捧了一块大石,沿途击去阻路的冰尖。
    众人上山时各怀敌意,此时重宝在望,竟然同舟共济、相互扶持起来。
    又转了个弯,田青文忽然叫道:“咦!”指著曹云奇身前地下黄澄澄的一物。
    曹云奇俯身拾起,原来是一支金铸的小笔,笔身上刻著一个“安”字,就和田青文上峰之前手中所拿的一模一样。
    曹云奇疑云大起,回头对陶子安厉声说道:“嘿,原来你到这而来过啦!”陶子安道:“谁说我来过?你瞧一路上有没人行的痕迹?”曹云奇心想:“这山洞之中,确无人行足迹,那么他这枚金笔又怎会掉在此处?”他心中想到何事,再也藏不住片刻,当即摊开手掌,露出黄金小笔,说道:“这不是你的么?上面明明刻著你的名字!”陶子安一看,摇头道:“我从没见过”。
    曹云奇大怒,手掌一翻,抛笔在地,探手抓住陶子安衣襟,一口唾沫吐了过去,喝道:“还想赖!我明明见她拿著你送的笔儿”。
    这山洞中转身都不方便,陶子安那能闪避?这一口唾沫,正吐在他鼻子左侧。
    他大怒之下,右脚飞出,踢中曹云奇小腹,同时双手一招“燕归巢”,击中了对方胸口。
    曹云奇身子一震,抛下火把,右手还了一拳,砰的一声,打在陶子安脸上。
    火把熄灭,洞中一片漆黑,只听得两人吆喝怒骂,夹著砰砰蓬蓬之名人轶事声。
    两人拳打脚踢,招招都击中对方,到后来扭成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滚在地下。
    众人又好气又好笑,齐声劝解。
    曹陶二人那里肯听?忽听田青文高声叫道:“那一个再不住手,我永不再跟他说话”。
    曹陶二人一怔,不由得松开了手,站起身来。
    只听熊元献在黑暗中细声细气的说道:“是我熊元献,找火把点火,两位可别喝错了醋,拳脚往在下身上招呼”。
    他伸手在地下摸索,摸到了火把,重又点燃。
    只见曹陶二人眼青鼻肿,呼呼喘气,四手握拳,怒目相视。
    田青文从怀里取出一枝黄金小笔,再拾起地下的小笔,向曹云奇道:“这两枝笔果真是一对儿,可谁跟你说是他给我的?”曹云奇无话可答,结结巴巴的道:“不是他给的,那你从那而来的?为甚么笔上又有他名字?”陶百岁接过小笔,看了一眼,问曹云奇道:“你师父是田归农,你师祖是谁?”曹云奇一怔,道:“师祖?那是我师父的父亲,他老人家讳上安下豹”。
    陶百岁冷笑道:“是啊!田,他用甚么暗器?”曹云奇道:“我……我没见过师祖”。
    陶百岁道:“你没见过,你阮师叔的武艺是田安豹亲手所授,你问问他”。
    曹云奇还没开口,阮士中已接口道:“云奇不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闹啦。
    这对黄金小笔,是你师祖爷所用的暗器”。
    曹云奇哑口无言,但心中疑惑丝毫不减。
    宝树道:“你们要争风打架,不妨请到外面去拼个死活。
    我们可是要寻宝”。
    熊元献高举火把当先领路,转过了弯去。
    这时洞穴愈来愈窄,众人须得弓身而行,有时头顶撞上了坚冰尖角,隐隐生疼,但想到重宝在望,也都不以为苦。
    行了一盏茶时分,前面已无去路,只见一块圆形巨岩叠在另一块圆岩上,两块巨岩封住了去路。
    两岩之间都是坚冰凝结。
    熊元献伸手一堆,巨岩纹丝不动,转过头来,问宝树道:“怎么半?”宝树搔头不语。
    群豪之中以殷吉最有智计,他微一沈吟,说道:“两块圆石相叠,必可推动,只是给冰冻住了”。
    宝树喜道:“对,把冰融开就是”。
    熊元献便将火把凑近圆岩,去烧二岩之间的坚冰。
    曹云奇、周云陽等回到外面,又拾了些柴枝来加火。
    火焰越烧越大,冰化为水,只听得叮钉之名人轶事声不绝,一块块碎冰落在地下。
    眼见二岩之间的坚冰已融去大半,宝树性急,双手在巨岩上运力一推,那岩石毫不动弹,再烧一阵,坚冰融去更多,宝树第二次再推时,那巨岩幌了几幌,竟慢慢转将过去,露出一道空隙,宛似个天造地设的石门一般。
    众人名人轶事大喜,齐声欢呼起来。
    阮士中伸手相助,和宝树二人合力,将空隙推大。
    宝树从火堆里拾起一根柴枝,当先而入。
    众人各执火把,纷纷跟进。
    一踏进石门,一阵金光照射,人人眼花撩乱,凝神屏气,个个张大了口合不拢来。
    原来里面竟是个极大的洞穴,四面堆满了金砖银块,珍珠宝石,不计其数。
    只是金银珠宝都隐在透明的坚冰之后。
    料想当年闯王的部属把金银珠宝藏入之后,浇上冷水。
    该地终年酷寒,坚冰不融,金珠就似藏在水晶之中一般。
    各人望著金银珠宝,好半晌说不出话来,一时洞中寂静无声。
    突然之间,欢呼之名人轶事声大作。
    宝树、陶百岁等都扑到冰上,不知说甚么好。
    忽然田青文惊呼:“有人!”指著壁内。
    火光照耀下果见有两个黑影,站在靠壁之处。
    众人这一惊直是非同小可,万想不到洞内竟会有人,难道洞穴另有入口之处?个人手执兵刃,不由自主的相互靠在一起。
    隔了好一会,只见两个黑影竟然一动也不动。
    宝树喝道:“是谁?”里面两人并不回答。
    众人见二人始终不动,心下惊疑更甚。
    宝树道:“是那一位前辈高人,请出来相见”。
    他喝声被洞穴四壁一激,反射回来,只震得各人耳中嗡嗡的甚不好受,但那两人既不回答,亦不出来。
    宝树举起火把,走近几步,看清楚两个黑影是在一层坚冰之外,这一层冰就如一堵水晶墙般,将洞穴隔为前后两间。
    宝树大著胆子,逼名人轶事近冰墙,见那两人情状怪异,始终不动,显是被点中了穴道。
    这时他那里还有忌惮,叫道:“大家随我来”。
    大踏步绕过冰墙,他右手提起单刀,左手举火把往两人脸上一照,不禁倒抽一口气。
    原来那二人早已死去多时,面目狰狞,脸上筋肉抽搐,异常可怖。
    郑三娘与田青文见是死人,都尖声惊呼出来。
    各人走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身,见那二人右手各执匕首,插在对方身上,一中前胸,一中小腹,自是相互杀死。
    阮士中看清楚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面貌,突然拜伏在地,哭道:“恩师,原来你老人家在这里*埂*
    众人听他这般说,都是一惊,齐问:“怎么?”“这二人是谁?”“是你师父?”“怎么会死在这里?”阮士中抹了抹眼泪,指著那身材较矮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身道:“这位是我田恩师。
    云奇刚才拾到的黄金小笔,就是我恩师的”。
    众人见田安豹的容貌瞧来年纪不过四十,比阮士中还要年轻,初时觉得奇怪,但转念一想,随即恍然。
    这两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其实死去已数十年,只是洞中严寒,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身不腐,竟似死去不过数天一般。
    曹云奇指著另一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道:“师叔,此人是谁?他怎敢害死咱们师祖爷?”说著向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踢了一脚。
    众人见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身形高瘦,四肢长大,都已猜到了八九分。
    阮士中道:“他就是金面佛的父亲,我从小叫他苗爷。
    他与我恩师素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好,有一年结伴同去关外,当时我们不知为了何事,但见他二人兴高采烈,欢欢喜喜而去,可是从此不见归来。
    武林中朋友后来传言,说道他们两位为辽东大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刀所害,所以金面佛与田师兄他们才大举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刀寻仇,那知道苗……苗,这姓苗的财迷心窍,见到洞中珍宝,竟向我恩师下了毒手”。
    说著也向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身腿上踢了一脚。
    那苗田二人死后,全身冻得僵硬,阮士中一脚踢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身仍是挺立不倒,他自己足尖却碰得隐隐生疼。
    众人心想:“谁知不是你师父财迷心窍,先下毒手呢?”阮士中伸手去推那姓苗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身,想将他推离师父。
    但苗田二人这样纠缠著已达数十年,手连刀,刀连身,坚冰凝结,却那里推得开?陶百岁叹了口气,道:“当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刀托人向苗大侠和田归农说道,他知道苗田两家上代的死因,不过这两人死得太也不够体面,他不便当面述说,只好领他们亲自去看。
    现下咱们亲眼目睹,他这话果然不错。
    如此说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刀必是曾经来过此间,但他见了宝藏,却不掘取,实不知何故”。
    田青文忽道:“我今日遇上一事,很是奇怪”。
    阮士中道:“甚么?”田青文道:“咱们今日早晨追赶他……他……”说著嘴唇向陶子安一努,脸上微现红晕,续道:“师叔你们赶在前头,我落在后面……”曹云奇忍耐不住,喝道:“你骑的马最好,怎么反而落在后面?你……你……就是不肯跟这姓陶的动手。
    田青文向他瞧也不瞧,幽幽的道:“你害了我一世,要再怎样折么我,也只好由得你。
    陶子安是我丈夫,我对他不起。
    他虽然不能再要我,可是除了他之外,我心里决不能再有旁人”。
    陶子安大声叫道:“我当然要你,青妹,我当然要你。
    陶百岁与曹云奇齐声怒喝,一个道:“你要这贱人?我可不要她作儿媳妇”。
    一个道:“你有本事就先杀了我”。
    两人同时高声大叫,洞中回音又大,混在一起,竟听不出他二人说些甚么。
    田青文眼见地下,待他们叫声停歇,轻轻道:“你虽然要我,可是,我怎么还有脸再来跟你?出洞之后,你永远别再见我了”。
    陶子安急道:“不,不,青妹,都是他不好。
    他欺侮你,折磨你,我跟他拼了”。
    提起单刀,直奔曹云奇。
    刘元鹤挡在他身前,叫道:“你们争风吃醋,到外面去打”。
    左掌虚扬,右手一伸,扣住他的手腕,轻轻一扭,夺下了他手中单刀,抛在地下。
    那一边曹云奇暴跳不已,也给殷吉拦著。
    馀人见田青文以退为进,将陶曹二人耍得服服贴贴,心中都是暗暗好笑。
    宝树道:“田姑娘,你爱嫁谁就嫁谁,总不能嫁我这和尚。
    所以老和尚只问你,你今日早晨遇见了甚么怪事”。
    众人哈哈大笑,田青文也是噗哧一笑,道:“我的马儿走得慢,赶不上师叔他们,正行之间,忽听得马蹄声响,一乘马从后面驰来。
    马上的乘客手里拿著一个大葫芦,仰脖子就著葫芦嘴喝酒。
    我见他满脸络腮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在马上醉得摇摇幌幌,还是咕噜咕噜的大喝,不禁笑了一声。
    他转过头来,问道:『你是田归农的女儿,是不是?』我道:『是啊,尊驾是谁?』他说道:『这个给你!』手指一弹,将这黄金小笔弹了过来,从我脸旁擦过,打落了我的耳环。
    我吃了一惊,他却纵马走了。
    我心下一直在嘀咕,不知他为甚么给我这枝小笔”。
    宝树问道:“你认得此人么?”田青文点点头,轻声道:“就是那个雪山飞狐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
    他给我小笔之时,我自然不认得他,他后来上得山来,与苗家妹子说话,我认出了他的声音,再在板壁缝中一张,果然是他”。
    曹云奇醋心又起,问道:“这小笔既是师祖爷的,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从何处得来?他给你干么?”田青文对别人说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言软语,但一听曹云奇说话,立时有不愉之色,全不理睬。
    刘元鹤道:“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刀既曾来过此间,定是在地下拾到,或在田安豹身上得到此笔。
    只是他死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生下不过几天,怎能将小笔留传给他?”熊元献道:“说不定他将小笔留在家中,后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年长,回到故居,自然在父亲的遗物中寻著了”。
    阮士中点头道:“那也未始不可。
    这小笔中空,笔头可以旋下,青文。
    你瞧瞧笔里有何物事”。
    田青文先将洞穴中拾到的小笔旋下笔头,笔内空无一物,再将湖斐掷来的小笔笔头旋下,只见笔管内藏著一个小小纸卷。
    众人一齐围拢,均想若无阮士中在此,实不易想到这暗器打造得如此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巧,笔管内居然还可藏物。
    只见田青文摊开纸卷,纸上写著十六个字,道:“天龙诸公,驾临辽东,来时乘马,归时御风”。
    纸角下画著一只背上生翅膀的狐狸,这十六字正是雪山飞狐的手笔。
    阮士中脸色一沉,道:“嘿,也未必如此!”他话是这么说,但想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的本领,又想到他对天龙门人的行踪知道得清清楚楚,却也不禁栗栗自危。
    曹云奇道:“师叔,甚么叫『归时御风』?”阮士中道:“哼,他说咱们都要死在辽东,变成他乡之鬼,魂魄飘飘荡荡的乘风回去”。
    曹云奇骂道:“操他奶奶的熊!”天龙门诸人瞧著那小柬,各自沈思。
    宝树、陶百岁、刘元鹤等诸人,目光却早转到四下里的金银珠宝之上。
    宝树取过一柄单刀,就往冰上砍去,他砍了几刀,斩开坚冰,捧了一把金珠在手,哈哈大笑。
    火光照耀之下,他手中金珠发出奇幻夺目的光采。
    众人一见,胸中热血上涌,各取兵刃,砍冰取宝。
    但砍了一阵,刀剑卷口,渐渐不利便了。
    原来众人自用的兵刃都已在峰顶被左右双僮削断,这时携带的是从杜家庄上顺手取来,并非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选的利器。
    各人取到珍宝,不住手的塞入衣囊,愈取的多,愈是心热,但刀剑渐钝,却是越砍越慢。
    田青文道:“咱们去拾些柴来,融冰取宝!”众人轰然叫好。
    此事原该早就想到,但一见宝树珍宝在手,人人迫不及待的挥刀挺剑砍冰。
    可是众人虽然齐声附和田青文的说话,却没一人移步去取柴。
    原来人人都怕自己一出去,别人多取了珍宝。
    宝树向众人横目而顾,说道:“天龙门周世兄、饮马川陶世兄、镖局子的熊镖头,你们三位出去捡柴。
    我们在这里留下的,一齐罢手休息,谁也不许私自取宝”。
    周陶熊三人虽将信将疑,但怕宝树用强,只得出洞去捡拾枯枝。九雪山飞狐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与乌兰山玉笔风杜希孟庄主相约,定三月十五上峰算一算昔日旧帐,但首次上峰,杜庄主外出未归,却与苗若兰酬答了一番。
    他下得峰来,心中怔忡不定,眼中所见,似乎只是苗若兰的倩影,耳中所闻,尽是她弹琴和歌之名人轶事声。
    他与平阿四、左右双僮在山洞中饱餐一顿乾粮,眼见平阿四伤势虽重,性命却是无碍,心中甚慰。
    当下躺在地下闭目养神,但双目一闭,苗若兰秀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雅的面貌更是清清楚楚的在脑海中出现。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睁大眼睛,望著山洞中黑黝黝的石壁,苗若兰的歌声却又似隐隐从石壁中透了出来。
    他叹了一口长气,心想:“我尽想著她干么?她父亲是杀害我父的大仇人,虽说当时她父亲并非有意,但我父总是因此而死。我一生孤苦伶仃,没爹没娘,尽是拜她父亲之赐。我又想她干么?”言念及此,恨恨不已,但不知不觉又想:“那时她尚未出世,这上代怨仇,与她又有甚么相干?唉!她是千金小姐,我是个流荡江湖的苦命汉子,何苦没来由自寻烦恼?”话虽是这般说,可是烦恼之来,启是轻易摆脱得了的?倘若情丝一斩便断,那也算不得是情丝了。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在山洞中躺了将近一个时辰,心中所思所念,便是苗若兰一人。
    他偶尔想到:“莫非对头生怕敌我不过,安排下了这美人之计?”但立即觉得这念头太也亵渎了她,心中便道:“不,不,她这样天仙一般的人物,岂能做这等卑鄙之事。我怎能以小人之心,冒犯于她?”眼见天色渐黑,再也按捺不住,对平阿四道:“四叔,我再上峰去。
    你在这里歇歇”。
    他展开轻身功夫,转眼又奔到峰下,援索而上。
    一见杜家庄庄门,已是怦然心动。
    进了大厅,却见庄中无人相迎,不禁微感诧异,朗声说道:“晚辈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求见,杜庄主可回来了么?”连问几遍,始终无人回答。
    他微微一笑,心想:“杜希孟枉称辽东大豪,却这般躲躲闪闪,装神弄鬼。
    你纵安排下奸计,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某又有何惧?”他在大厅上坐了片刻,本想留下几句字句,羞辱杜希孟一番,就此下峰,不知怎的,对此地竟是恋恋不舍,当下走向东厢房,推开名人轶事房门,见里面四壁图书,陈设得甚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雅。
    于是走将进去,顺手取过一本书来,坐下翻阅。
    可是翻来翻去,那里看得进一字入脑,心中只念著一句话:“她到那里去了?她到那里去了?”不久天色更加黑了,他取出火摺,正待点燃蜡烛,忽听得庄外东边雪地里轻轻的几下擦擦之名人轶事声。
    他心中一动,知有高手踏雪而来。
    须知若在实地之上,人人得以蹑足悄行,但在积雪中却是半点假借不得,功夫高的落足轻灵,功夫浅的脚步滞重,一听便知。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听了这几下足步声,心想:“倒要瞧瞧来的是何方高人”。
    当下将火摺揣回怀中,倾耳细听。
    但听得雪地里又有几人的足步声,竟然个个武功甚高。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一数,来的共有五人,只听得远处隐隐传来三下击掌,庄外有人回击三下,过不多时,庄外又多了六人。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虽然艺高人胆大,但听高手毕集,转眼间竟到了十一人之多,心下野不免惊疑不定,寻思:“先离此庄要紧,对方大邀帮手,我这可是寡不敌众”。
    当下走出厢房,正待上高,忽听屋顶喀喀几响,又有人到来。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急忙缩回,分辨屋顶来人,居然又是七名好手。
    只听屋顶上有人拍了三下手掌,庄外还了三下,屋顶七人轻轻落在庭中,迳自走向厢房。
    他想敌人众多,这番可须得出奇制胜,事先原料杜希孟会邀请帮手助拳,但想不到竟请了这么多高手到来。
    耳听那七人走向房门,当下缩身在屏风之后,要探明敌人安排下甚么机关,如何对付自己。
    但听噗的一声,已有人幌亮火摺。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心想屏风后藏不住身,游目一瞥,见床上罗帐低垂,床前却无鞋子,显是无人睡卧,当下提一口气,轻轻走到床前,揭开罗帐,坐上床沿,钻进了被里。
    这几下行动轻巧之极,房外七人虽然都是高手,竟无一人知觉。
    可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一进棉被,却是大吃一惊,触手碰到一人肌肤,轻柔软滑,原来被中竟睡著一个女子。
    他正要一滚下床,眼前火光闪动,已有人走进房来。
    一人拿著蜡烛在屏风后一探,说:“此处没人,咱们在这里说话”。
    说著便在椅上坐下。
    此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鼻中充满幽香,正是适才与苗若兰酬唱时闻到的,一颗心直欲跳出腔子来,心道:“难道她竟是苗姑娘?我这番唐突佳人,那当真是罪该万死。
    但我若在此刻跳将出去,那几人见她与我同床共衾,必道有甚暧名人轶事昧之事。
    苗姑娘一生清名,可给我毁了。
    只得待这几人走开,再行离床致歉”。
    他身子微侧,手臂又碰到了那女子上臂肌肤,只觉柔腻无比,竟似没穿衣服,惊得急忙缩手。
    其实田青文除去苗若兰的外裳,尚留下贴身小衣,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只道她身子裸露,闭住了眼既不敢看,手脚更不敢稍有动弹,忙吸胸收腹,悄悄向外床挪移,与她身子相距略远。
    他虽闭住了眼,但鼻中闻到又甜又腻、荡人心魄的香气,耳中听到对方的一颗心在急速跳动,忍不住睁开眼来,只见一个少女向外而卧,脸蛋儿羞得与海棠花一般,却不是苗若兰是谁,烛光映过珠罗纱帐照射进来,更显得眼前枕上,这张脸蛋娇美艳丽,难描难画。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本想只瞧一眼,立即闭眼,从此不看,但双目一合,登时意马心猿,把持不住,忍不住又眼睁一线,再瞧她一眼。
    苗若兰被点中了穴道,动弹不得,心中却有知觉,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忽然进床与自己并头而卧,初时惊惶万分,只怕他欲图非礼,当下闭著眼睛,只好听天由命。
    那知他躺了片刻,非但不挨近身子,反而向外移开。
    不禁惧意少减,好奇心起,忍不住微微睁眼,正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也正睁眼望她。
    四目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相距不到半尺,两人都是大羞。
    只听得屏风外有人说道:“赛总管,你当真是神机妙算,人所难测。
    那人就算不折不扣,当真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英雄豪杰,落入了你这罗网,也要教他插翅难非”。
    拿著蜡烛的人哈哈大笑,放下烛台,走到屏风之外,道:“张贤弟,你也别尽往我脸上贴金。
    事成之后,我总忘不了大家的好处”。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与苗若兰听了两人之言,都是吃了一惊,这些人明是安排机关,要加害金面佛苗人凤。
    苗若兰不知江湖之事,还不怎样,心想爹爹武功无敌,也不怕旁人加害。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却知赛总管是满州第一高手,内功外功俱臻化境,为人凶奸狡诈,不知害死过多少忠臣义士。
    他是当今乾隆皇帝手下第一亲信卫士,今日居然亲自率人从北京赶到这玉笔峰上。
    听那姓张的言语,他们暗中安排下巧计,苗人凤纵然厉害,只怕也难逃毒手。
    耳听得赛总管走到屏风之外,心想机不可失,轻轻揭起罗帐,右掌对准烛火一挥,一阵劲风扑将过去,嗤的一声,烛火登时熄了。
    只听一人说道:“啊,烛火灭啦!”就在此时,又有人陆续走进厢房,嚷道:“快点火,掌灯吧!”赛总管道:“咱们还是在暗中说话的好。
    那苗人凤机灵得紧,若在屋外见到火光,说不定吞了饵的鱼儿,又给他脱钩逃走”。
    好几人纷纷附和,说道:“赛总管深谋远虑,见事周详,果然不同”。
    但听有人轻轻推开屏风,此时厢房中四下里都坐满了人,有的坐在地下,有的坐在桌上,更有三人在床沿坐下。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生怕那三人坐得倦了,向后一仰,躺将下来,事情可就闹穿,只得轻轻向里床略移。
    这一来,与苗若兰却更加近了,只觉她吹气如兰,荡人心魄。
    他既怕与床沿上了三人相碰,毁了苗若兰的名节,又怕自己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如戟,刺到她吹弹得破的脸颊,当下心中打定了主意,若是给人发觉,必当将房中这一十八人杀得乾乾净净,宁教自己性命不在,也不能留下一张活口,累了这位冰清玉洁的姑娘。
    幸喜那三人都好端端的坐著,不再动弹。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不知苗若兰被点中了穴道,但觉她竟不向里床闪避,不由得又是惶恐,又是欢喜,一个人就似在半空中腾云驾雾一般。
    只听赛总管道:“各位,咱们请杜庄主给大多儿引见引见”。
    只听得一个嗓音低沈的人说道:“承蒙各位光降,兄弟至感荣幸。
    这位是御前侍卫总管赛总管赛大人。
    赛大人威震江湖,各位当然都久仰的了”。
    说话之人自是玉笔庄庄主杜希孟。
    众人轰言说了些仰慕之言。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倾听杜希孟给各人报名引见,越听越是惊讶。
    原来除了赛总管等七人是御前侍卫之外,其馀个个是江湖上成名的一流高手。
    青藏派的玄冥子到了,昆仑山灵清居士到了,河南无极门的蒋老拳师也到了。
    此外不是那一派的掌门、名宿,就是甚么帮会的总舵主、甚么镖局的总镖头,没一个不是大有来头之人;而那七名侍卫,也全是武林中早享盛名的硬手。
    苗若兰心中思潮起伏,暗想:“我只穿了这一点点衣服,却睡在他的怀中。
    此人与我家恩怨纠葛,不知他要拿我怎样?今日初次与他相会,只觉他相貌虽然粗鲁,却是个文武双全的奇男子,那知他竟敢对我这般无礼”。
    虽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这样对待自己,实是大大不该,但不知怎的,心中殊无恼怒怨怪之意,反而不由自主的微微有些欢喜,外面十馀人名人轶事大声谈论,她竟一句也没听在耳里。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比她大了十岁,阅历又多,知道眼前之事干系不小,是以虽然又惊又喜,六神无主,但于帐外各人的说话,却句句听得十分仔细。
    他听杜希孟一个个的引见,屈指数著,数到第十六个时,杜希孟便住口不再说了。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心道:“帐外共有一十八人,除杜希孟外,该有十七人,这馀下一个不知是谁?”他心中起了这疑窦,帐外也有几个细心之人留意到了。
    有人问道:“还有一位是谁?”杜希孟却不答话。
    隔了半晌,赛总管道:“好!我跟各位说,这位是兴汉丐帮的范帮主”。
    众人吃了一惊,内中有一二人讯息灵通的,得知范帮主已给官家捉了去。
    馀人却知丐帮素来与官府作对,决不能跟御前侍卫联手,他突在峰上出现,人人都觉奇怪。
    赛总管道:“事情是这样。
    各位应杜庄主之邀,上峰来助拳,为的是对付雪山飞狐。
    可是在拿狐狸之前,咱们先得抬一尊菩萨下山”。
    有人笑了笑,说道:“金面佛?”赛总管道:“不错。
    我们惊动范帮主,本来为的是要引苗人凤上北京相救。
    天牢中安排下了樊笼,等候他的大驾。
    那知他倒也乖觉,竟没上钩”。
    侍卫中有人喉头咕噜了一声,却不说话。
    原来赛总管这番话中隐瞒了一件事。
    苗人凤何尝没去北京?他单身闯天牢,搭就范帮主,人虽没救出,但一柄长剑杀了十一明大内侍卫,连赛总管臂上也中了剑伤。
    赛总管布置虽极周密,终因对方武功太高,竟然擒拿不著。
    这件事是他生平的奇耻大辱,在旁人之前自然绝口不提。
    赛总管道:“杜庄主与范帮主两位,对待朋友义气深重,答允助我们一臂之力,在下实是感激不尽,事成之后,在下奏明皇上,自有大大的封赏……”说到这里,忽听庄外远处隐隐传来几下脚步之名人轶事声。
    他耳音极好,脚步虽然又轻又远,可也听得清楚,低声道:“金面佛来啦,我们宫里当差的埋伏在这里,各位出去迎接”。
    杜希孟、范帮主、玄冥子、清灵居士、蒋老拳师等都站起来,走出厢房,只剩下七名大内侍卫。
    这时脚步声倏忽间已到庄外,谁都想不到他竟会来得这样快,犹如船只在大海中遇到暴风,甫见徵兆,狂风大雨已打上帆来;又如迅雷不及掩耳,闪电刚过,霹雳已至。
    赛总管与六名卫士都是一惊,不约而同的一齐抽出兵刃。
    赛总管道:“伏下”。
    就有人手掀罗帐,想躲入床中。
    赛总管斥道:“蠢才,在床上还不给人知道?”那人缩回了手。
    七个人或躲入床底,或藏在柜中,或隐身书架之后。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心中暗笑:“你骂人是蠢才,自己才是蠢才”。
    但觉苗若兰鼻中呼吸,轻轻的喷在自己脸上,再也把持不定,轻轻伸嘴过去,在她脸颊上吻了一下。
    苗若兰又喜又羞,待要闪开,苦于动弹不得。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一吻之后,忽然不由自主的自惭形秽,心想:“她这么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柔文雅,我怎么能辱于她?”待要挪身向外,不与她如此靠近,忽听床底下两名卫士动了几下,低声咒骂。
    原来几个人挤在床底,一人手肘碰痛了另一人的鼻子。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对敌人向来滑稽,以他往日脾气,此时或要揭开褥子,往床底下撒一大泡尿,将众卫士淋一个醍醐灌顶,但心中刚有此念,立即想到苗若兰睡在身旁,岂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来?过不多时,杜希孟与蒋老拳师等高声说笑,陪著一人走进厢房,那人正是苗人凤有人拿了烛台,走在前面。
    杜希孟心中纳闷,不知自己家人与婢仆到了何处,怎么一个人影也不见。
    但赛总管一到,苗人凤跟著上峰,实无馀裕再去查察家事,斜眼望苗人凤时,见他脸色木然,不知他心中所想何事。
    众人在厢房中坐定。
    杜希孟道:“苗兄,兄弟与那雪山飞狐相约,今日在此间算一笔旧帐。
    苗兄与这里几位好朋友高义,远道前来助拳,兄弟实在感激不尽。
    只是现下天色已黑,那雪山飞狐仍未到来,定是得悉各位英名,吓得夹住狐狸尾巴,远远逃去了”。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大怒,真想一跃而出,劈脸给他一掌。
    苗人凤哼了一声,向范帮主道:“后来范兄终于脱险了?”范帮主站起来深深一揖,说道:“苗爷不顾危难,亲入险地相救,此恩此德,兄弟终身不敢相忘。
    苗爷大闹北京,不久敝帮兄弟又大举来救,幸好人多势众,兄弟仗著苗爷的威风,才得侥幸脱难”。
    范帮主这番话自是全属虚言。
    苗人凤亲入天牢,虽没为赛总管所擒,但大闹一场之后,也未能将范帮主救出。
    丐帮闯天牢云云,全无其事。
    赛总管一计不成,二计又生,亲入天牢与范帮主一场谈论,以死相胁。
    范帮主为人骨头倒硬,任凭赛总管如何威吓利诱,竟是半点不屈。
    赛总管老奸巨猾,善知别人心意,跟范帮主连谈数日之后,知道对付这类硬汉,既不能动之以利禄,亦不能威之以斧钺,但若给他一顶高帽子戴戴,倒是颇可收效。
    当下亲自迎接他进总管府居住,命手下最会谄谀拍马之人,每日里“帮主英雄无敌”、“帮主威震江湖”等等言语,流水价灌进他耳中。
    范帮主初时还兀自生气,但过得数日,甜言蜜语听得多了,竟然有说有笑起来。
    于是赛总管亲自出马,给他戴的帽子越来越高。
    后来论到当世英雄,范帮主固然自负,却仍推苗人凤天下第一。
    赛总管说道:“范帮主这话太谦,想那金面佛虽然号称打遍天下无敌手,依兄弟之见,不见得就能胜过帮主”。
    范帮主给他一捧,舒服无比,心想苗人凤名气自然极大,武功也是真高,但自己也未必就差了多少。
    两个人长谈了半夜。
    到第二日上,赛总管忽然谈起自己武功来。
    不久在总管府中的侍卫也来一齐讲论,都说日前赛总管与苗人凤接战,起初二百招打成了平手。
    到后来赛总管已然胜券在握,若非苗人凤见机逃去,再拆一百招他非败不可。
    范帮主听了,脸上便有不信之色。
    赛总管笑道:“久慕范帮主九九八十一路五虎刀并世无双,这次我们冒犯虎威,虽然是皇上有旨,但一半也是弟兄们想见识见识帮主的武功。
    只可惜大多儿贪功心切,出齐了大内十八高手,才请得动帮主。
    兄弟未得能与帮主一对一的过招,实为憾事。
    现下咱们说得高兴,就在这儿领教几招如何?”范帮主一听,傲然道:“连苗人凤也败在总管手里,只怕在下不是敌手”。
    赛总管笑道:“帮主太客气了”。
    两人说了几句,当即在总管府的练武厅中比武较量。
    范帮主使刀,赛总管的兵刃却极为奇特,是一对短柄的狼牙棒。
    他力大招猛,武功果然十分了得。
    两人翻翻滚滚斗了三百馀招,全然不分上下,又斗了一顿饭功夫,赛总管渐现疲态,给范帮主一柄刀迫在屋角,连冲数次抢都不出他刀圈。
    赛总管无奈,只得说道:“范帮主果然好本事,在下服输了”。
    范帮主一笑,提刀跃开。
    赛总管恨恨的将双棒抛在地下,叹道:“我自负英雄无敌,岂知天外有天,人上有人”。
    说著伸袖抹汗,气喘不已。
    经此一役,范帮主更让众人捧上了天去。
    他把众侍卫也都当成了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好友,对赛总管更是言听计从。
    这个粗鲁汉子那知道赛总管有意相让,若是各凭真实功夫相拼,他在一百招内就得输在狼牙双棒之下。
    然则赛总管何以要费偌大气力,千方百计的与他结纳?原来范帮主的武功虽未能算是一等一的高手,但他有一项家传绝技,却是人所莫及,那就是二十三路“龙爪擒拿手”,沾上身时直如钻筋入骨,敲钉转脚。
    不论敌人武功如何高强,只要身体的任何部位给他手指一搭上,立时就给拿住,万万脱身不得。
    赛总管听了田归农之言,要擒住苗人凤取那宝藏的关键,“天牢设笼”之计既然不成,于是想到借重范帮主这项绝技。
    想那金面佛何等本领,范帮主若是正面和他为敌,他焉能让龙爪擒拿手上身?但范帮主和他是多年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要是出其不意的突施暗袭,便有成功之机。
    苗人凤见范帮主相谢,当即拱手还礼,说道:“区区小事,何必挂齿?”转头问杜希孟道:“但不知那雪山飞狐到底是何等样人,杜兄因何与他结怨?”杜希孟脸上一红,含含糊糊的道:“我和这人素不相识,不知他听了甚么谣言,竟说我拿了他家传宝物,数次向我索取。
    我知他武艺高强,自己年纪大了,不是他的对手,是以请各位上峰,大家说个明白。
    若是他恃强不服,各位也好教训教训这后生小子”。
    苗人凤道:“他说杜兄取了他的家传宝物,却是何物?”杜希孟道:“那有甚么宝物?完全胡说八道”。
    当年苗人凤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刀死后,心中郁郁,便即前赴辽东,想查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刀的亲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故旧,打听这位生平唯一知己的轶事义举。
    一查之下,得悉杜希孟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刀相识,于是上玉笔峰杜家庄来拜访。
    杜希孟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刀的事迹说不上多少,但对苗人凤招待得十分殷勤,又亲自陪他去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刀的故宅,却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家门垣破败,早无人居。
    苗人凤推爱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刀的情谊,由此而与杜希孟订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那已是二十多前的事了。
    这时听他说得支支吾吾,便道:“倘若此物当真是那雪山飞狐所有,待会他上得峰来,杜兄还了给他,也就是了”。
    杜希孟急道:“本就没甚么宝物,却教我那里去变出来给他?”范帮主心想苗人凤精明机警,时候一长,必能发觉屋中有人埋伏,当即劝道:“杜庄主,苗爷的话一点不错,物各有主,何况是家传珍宝?你还给了他,也就是了,何必大动干戈,伤了和气?”杜希孟急了起来,道:“你也这般说,难道不信我的说话?”范帮主道:“在下对此事不知原委,但金面佛苗爷既这般说,定是不错。
    范某纵横江湖,对谁的话都不肯信,可就只服了金面佛苗爷一人”。
    他一面说,一面走到苗人凤身后,双手舞动,以助言语的声势。
    苗人凤听他话中偏著自己,心想:“他是一帮之主,究竟见事明白”。
    突觉耳后“风池穴”与背心“神道穴”上一麻,情知不妙,左臂急忙挥出击去。
    那知这两大要穴被范帮主用龙爪擒拿手拿住,登时全身酸麻,任他有天下武功、百般神通,却已是半点施展不出。
    但金面佛号称“打遍天下无敌手”,奇变异险,一生中不知已经历凡几,岂能如此束手待毙?当下大喝一声,一低头,腰间用力,竟将范帮主一个庞大的身躯从头顶甩了过去。
    赛总管等齐声呼叱,各从隐身处窜了出去。
    范帮主被苗人凤甩过了头顶,但他这龙爪擒拿手如影随形,似蛆附骨,身子已在苗人凤前面,两只手爪却仍是牢牢拿住了他背心穴道。
    苗人凤眼见四下里有人窜出,暗想:“我一生纵横江湖,今日陰沟翻船,竟遭小人毒手”。
    只见一名侍卫扑上前来,张臂抱向他头颈。
    苗人凤盛怒之下,无可闪避,脖子向后一仰,随即脑袋向前一挺,猛地一个头锤撞了过去。
    这时他全身内劲,都聚在额头,一锤撞在那侍卫双眼之间,喀的一声,那侍卫登时毙命。
    馀人名人轶事大吃一惊,本来一齐扑下,忽地都在离苗人凤数尺之外止住。
    苗人凤四肢无力,头颈却能转动,他一撞成功,随即横颈又向范帮主急撞。
    范帮主吓得心胆俱裂,急中生智,一低头,牢牢抱住他的腰身,将脑袋顶住他的小腹。
    苗人凤四肢活动,一足踢飞一名迫近身旁的侍卫,立即伸手往范帮主背心拍去,那知手掌刚举到空中,四肢立时酸麻,这一掌竟然击不下来,原来范帮主又已拿住他腰间穴道。
    这几下兔起鹘落,瞬息数变。
    赛总管知道范帮主的偷袭只能见功于顷刻,时候稍长,苗人凤必能化解,当即抢上前去,伸指在他笑腰穴中点了两点。
    他的点穴功夫出手迟缓,但落手极重。
    苗人凤嘿的一声,险险晕去,就此全身软瘫。
    范帮主钻在苗人凤怀中,不知身外之事,十指紧紧拿住他穴道之中。
    赛总管笑道:“范帮主,你立了奇功一件,放手了吧!”他说到第三遍,范帮主方始听见。
    他抬起头来,可是兀自不敢放手。
    一名侍卫从囊中取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钢铐镣,将苗人凤手脚都铐住了,范帮主这才松手。
    赛总管对苗人凤极是忌惮,只怕他竟又设法兔脱,那可是后患无穷,从侍卫手中接过单刀,说道:“苗人凤,非是我姓赛的不够朋友,只怨你本领太强,不挑断你的手筋脚筋,我们大多儿白天吃不下饭,晚上睡不著觉”。
    左手拿住苗人凤右臂,右手举刀,就要斩他臂上筋脉,只消四刀下去,苗人凤立时就成了废人。
    范帮主伸手架住赛总管手腕,叫道:“不能伤他!你答应我的,又发过毒誓”。
    赛总管一声冷笑,心想:“你还道我当真敌你不过。
    不给你些颜色看看,只怕你这小子狂妄一世!”当下手腕一沉,腰间运劲,右肩突然撞将过去。
    一来他这一撞力道奇大,二来范帮主并未提防,蓬的一声,身子直飞出去,竟将厢房板壁撞穿一个窟窿,破壁而出。
    赛总管哈哈大笑,举刀又向苗人凤右臂斩下。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在帐内听得明白,心想:“苗人凤虽是我杀父仇人,但他乃当世大侠,岂能命丧鼠辈之手?”一声大喝,从罗帐内跃出,飞出一掌,已将一名侍卫拍得撞向赛总管。
    这一来奇变陡起,赛总管猝不及防,抛下手中单刀,将那侍卫接住。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乘赛总管这么一缓,双手已抓住两名侍卫,头对头的一碰,两人头骨破裂,立时毙命。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左掌右拳,又向二人打去。
    混乱之中,众人也不知来了多少敌人,但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一出手就是神威迫人,不禁先自胆怯。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一拳打在一名侍卫头上,将他击得晕了过去,左手一掌挥出,倏觉敌人一黏一推,自己手掌登时滑了下来,心中一惊,定眼看时,只见对手银髯过腹,满脸红光,虽不识此人,但他这一招“混沌初开”守中有攻,的是内家名手,非无极门蒋老拳师莫属。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眼见敌手众多,内中不乏高手,当下心生一计,飞起一腿,猛地往灵清居士的胸口踢去。
    灵清居士练的是外家功夫,见他飞足踢到,手掌往他足背硬斩下去。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就势一缩,双手探出,往人丛中抓去。
    厢房之中,地势狭窄,十多人挤在一起,众人无处可避。
    呼喝声中,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一手已抓住杜希孟胸膛,另一手抓住了玄冥子的小腹,将两人当作兵器一般,直往众人身上猛推过去。
    众人挤在一起,被他抓著两人强力推来,只怕伤了自己人,不敢反手相抗,只得向后退缩。
    十馀人给逼名人轶事在屋角之中,一时极为狼狈。
    赛总管见情势不妙,从人丛中一跃而起,十指如钩,猛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头顶抓到。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正是要引他出手,哈哈一笑,向后跃开数步,叫道:“老赛啊老赛,你太不要脸哪!”赛总管一怔,道:“甚么不要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手中仍是抓住杜希孟与玄冥子二人,他所抓俱在要穴,两人空有一身本事,却半点施展不出,只有软绵绵的任他摆布。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道:“你合十馀人之力,又施奸谋诡计,才将金面佛拿住,称甚么满州第一高手?”赛总管给他说得满脸通红,左手一摆,命众人布在四角,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围住,喝道:“你就是甚么雪山飞狐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笑道:“不敢,正是区区在下。
    我先前也曾听说北京有个甚么赛总管,还算得是个人物,那知竟是如此无名人轶事耻小人。
    这样的脓包混蛋,到外面来充甚么字号?给我早点儿回去抱娃娃吧!”赛总管一生自负,那里咽得下这口气去?眼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虽是浓髯满腮,年纪却轻,心想你本领再强,功力那有我深,然见他抓住了杜希孟与玄冥子,举重若轻,毫不费力,心下又自忌惮,不敢出口挑战,正自踌躇,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叫道:“来来来,咱们比划比划。
    三招之内赢不了你,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跟你磕头!”赛总管正感为难,一听此言,心想:“若要胜你,原无把握,但凭你有天大本领,想在三招之中胜我,除非我是死人”。
    他愤极反笑,说道:“很好,姓赛的就陪你走走”。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道:“倘若三招之内你败于我手,那便怎地?”赛总管道:“任凭你处置便是。
    赛某是何等样人,那时岂能再有脸面活在世上?不必多言,看招!”说著双拳直出,猛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胸口击去。
    他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抓住杜玄二人,只怕他以二人身子挡架,当下欺身直进,叫他非撒手放人、回掌相格不可。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待他拳头打到胸口,竟是不闪不挡,突然间胸部向内一缩,将这一拳化解于无形。
    赛总管万料不到他年纪轻轻,内功竟如此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湛,心头一惊,防他运劲反击,急忙向后跃开。
    众人齐声叫道:“第一招!”其实这一招是赛总管出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并未还击,但众人有意偏袒,竟然也算是一招。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微微一笑,忽地咳嗽一声,一口唾液激飞而出,猛往赛总管脸上吐去,同时双足“鸳鸯连环”,向前踢出。
    赛总管吃了一惊,要躲开这一口唾液,不是上跃便是低头缩身,倘若上跃,小腹势非给敌人左足踢中不可,但如缩身,却是将下颚凑向敌人右足去吃他一脚,这当口上下两难,只得横掌当胸,护住门户,那口唾液噗的一声,正中双眉之间。
    本来这样一口唾液,连七八岁小儿也能避开,苦于敌人伏下凶狠后著,令他不得不眼睁睁的挺身领受。
    众人见他脸上被唾,为了防备敌人突击,竟是不敢伸手去擦,如此狼狈,那“第二招”这一声叫,就远没首次响亮。
    赛总管心道:“我纵然受辱,只要守紧门户,再接他一招又有何难,到那时且瞧他有何话说?”大声喝道:“还剩下一招。
    上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微微一笑,跨上一步,突然提起杜希孟与玄冥子,迎面向他打去。
    赛总管早料他要出此招,心下计算早定:“常言道无毒不丈夫,当此危急之际,非要伤了朋友不可,那也叫做无法”。
    眼见两人身子横扫而来,立即双臂一振,猛挥出去。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双手抓著两人要穴,待两人身子和赛总管将触未触之际,忽地松手,随即抓住两人非当穴道处的肌肉。
    杜希孟与玄冥子被他抓住了在空中乱挥,浑浑噩噩,早不知身在何处,突觉穴道松弛,手足能动,不约而同的四手齐施,打了出去。
    他二人原意是要挣脱敌人的掌握,是以出手都是各自的生平绝招,决死一拼,狠辣无比。
    但听赛总管一声大吼,太陽穴、胸口、小腹、胁下四处同时中招,再也站立不住,双膝一软,坐倒地下。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双手一放一抓,又已拿住了杜玄二人的要穴,叫道:“第三招!”他一言出口,双手加劲,杜玄二人哼也没哼一声,都已晕了过去。
    这一下重手拿穴,力透经脉,总有高手解救,也非十天半月之内所能治愈。
    他跟著提起二人,顺手往身前另外二人掷去。
    那二人吃了一惊,只怕杜玄二人又如对付赛总管那么对付自己,急忙上跃闪避。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一纵而前,乘二人身在半空、尚未落下之际,一手一个,又已抓住,这才转过身来,向赛总管道:“你怎么说?”赛总管委顿在地,登觉雄心尽丧,万念俱灰,喃喃的道:“你说怎么就怎么著,又问我怎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道:“快放了苗大侠”。
    赛总管向两名侍卫摆了摆手。
    那两人过去解开了苗人凤的镣铐。
    苗人凤身上的穴道是赛总管所点,那两名侍卫不会解穴。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正待伸手解救,那知苗人凤暗中运气,正在自行通解,手脚上镣铐一松,他深深吸一口气,小腹一收,竟自将穴道解了,左足起处,已将灵清居士踢了出去,同时一拳递出,砰的一声,将另一人打得直掼而出。
    范帮主被赛总管撞出板壁,隔了半晌,方能站起,正从板壁破洞中跨进房来,不料苗人凤打出的那人正好撞在他的身上。
    这一撞力道奇大,两人名人轶事体内气血翻涌,昏昏沈沈,难分友敌,立即各出绝招,互相缠打不休。
    灵清居士虽被苗人凤一脚踢出,但他究是昆仑派的名宿,武功有独到造诣,身子飞在半空,腰间一扭,已头上脚下,换过位来,腾的一声,跌坐在床沿之上。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大吃一惊,待要抢上前去将他推开,忽觉一股劲风扑胸而至,同时右侧又有金刃劈风之名人轶事声,原来蒋老拳师与另一名侍卫同时攻到。
    侍卫的一刀还易闪避,蒋老拳师这一招“斗柄东指”却是不易化解,只得双足站稳,运劲接了他一招。
    但那无极拳绵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河,一招甫过,次招继至,一时竟教他缓不出手足。
    灵清居士跌在床边,嗤的一响,将半边罗帐拉了下来,跃起身时,竟将苗若兰身上盖著的棉被掠在一旁,露出了上身。
    苗人凤正斗得兴起,忽见床上躺著一个少女,亵名人轶事衣不足以蔽体,双颊晕红,一动也不动,正是自己的独生爱女,这一下他如何不慌,叫道:“兰儿,你怎么啦?”苗若兰开不得口,只是举目望著父亲,又羞又急。
    苗人凤双臂一振,从四名敌人之间硬挤了过去,一拉女儿,但觉她身子软绵绵的动弹不得,竟是被高手点中了穴道。
    他亲眼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从床上被中跃出,原来竟在欺侮自己爱女。
    他气得几欲晕去,也不及解开女儿穴道,只骂了一声:“奸贼!”双臂挥出,疾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打去。
    此时他眼中如要喷出火来,这双拳击出,实是毕生功力之所聚,势道犹如排山倒海一般。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吃了一惊,他适才正与蒋老拳师凝神拆招,心无旁骛,没见到苗人凤如何去*?缛衾迹?闹兄痪跗婀郑?髅髯约壕攘怂??我运?聪蜃约憾?洌???词评骱Γ?患昂任剩?泵ο蜃笊寥茫???榈囊簧?笙欤?缛朔锼??鸦髦幸幻??Ρ承摹*
    这人所练下盘功夫直如磐石之稳,一个马步一扎,纵是几条壮汉一齐出力,也拖他不动。
    苗人凤双拳击到之时,他正背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不意一个打得急,一个避得快,这双拳头正好击中他的背心。
    若是换作旁人,中了这两拳势必扑地摔倒,但这拳师下盘功夫实在太好,以硬碰硬,喀的一响,脊骨从中断绝,一个身子软软的折为两截,双腿仍是牢钉在地,上身却弯了下去,额角碰地,再也挺不起来。
    众人见苗人凤如此威猛,发一声喊,四下散开。
    苗人凤左腿横扫,又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踢到。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见苗若兰在烛光下赤身露体,几个存心不正之徒已在向他斜睨直望,心想先保她洁白之躯要紧,顺手拉过一名侍卫,在自己与苗人凤之间一挡,身形一斜,窜到床边,扯过被子裹在苗若兰身上。
    这几下起落快捷无伦,众人尚未看清,他已抱起苗若兰从板壁缺口钻了出去。
    苗人凤一脚将那名侍卫踢得飞向屋顶,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掳了女儿而走,又惊又怒,大叫:“奸贼,快放下我儿!”纵身欲追,但室小人挤,被几名敌人缠住了手足,任他拳劈足踢,一时竟是难以脱身。
    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见到苗人凤发怒时神威凛凛,心中也自骇然,抱著苗若兰不敢停留,抢到崖边,一手拉索,溜下峰去。
    他知附近有个山洞人迹罕至,当下展开轻身功夫,直奔而去,手中虽抱了人,但苗若兰身子甚轻,全没灭了他奔跑之速。
    不到一盏茶功夫,已抱著苗若兰进了山洞,将棉被紧紧裹住她身子,让她靠在洞壁,心中踌躇:“若要解她穴道,非碰到身子不可,如不解救,时间一长,她不会内功,只怕身子有损”。
    实在好生难以委决,当下取火摺点燃了一根枯枝。
    火光下但见苗若兰美目流波,俏脸生晕,便道:“苗姑娘,在下绝无轻薄冒渎之意,但要解开姑娘穴道,难以不碰姑娘贵体,此事该当如何?”苗若兰虽不能点头示意,但目光柔和,似羞似谢,殊无半点怒色,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大喜,先吹熄柴火,伸手到衾中在她几处穴道上轻轻按摩,替她通了经脉。
    苗若兰手足渐能活动,低声道:“行啦,多谢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急忙缩手,待要说话,却不知说甚么好,过了良久,才道:“适才冒犯,实是无意之过,此心光明磊落,天日可鉴,务请姑娘恕罪”。
    苗若兰低声道:“我知道”。
    两人在黑暗之中,相对不语。
    山洞外虽是冰天雪地,但两人心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暖,山洞中却如春风和煦,春日融融。
    过了一会,苗若兰道:“不知我爹爹现下怎样了”。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道:“令尊英雄无敌,这些人不是他的对手。
    你放心好啦”。
    苗若兰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可怜的爹爹,他以为你……你对我不好”。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道:“这也难怪,适才情势确甚尴尬”。
    苗若兰脸上一红,道:“我爹爹因有伤心之事,是以感触特深,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爷不要见怪”。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道:“甚么事?”一问出口,立觉失言,想要用言语岔开,却一时不知说甚么好。
    他号称雪山飞狐,平时聪明伶俐,机变百出,但今日在这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雅的少女之前,不知怎的,竟似变成了另一个人,显得十分拙讷。
    苗若兰道:“此事说来有愧,但我也不必瞒你,那是我妈的事”。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啊”了一声。
    苗若兰道:“我妈做过一件错事”。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道:“人孰无过?那也不必放在心上”。
    苗若兰缓缓摇头,说道:“那是一件大错事。一个女子一生不能错这么一次。我妈妈教这件事毁了,连我爹爹也险险给这事毁了”。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默然,心下已料到了几分。
    苗若兰道:“我爹是江湖豪杰。
    我妈却是出身官家的一个千金小姐。
    有一次我爹无意之中救了我妈的性命,他们才结了亲。
    两人本来不大相配,那也罢了。
    可是我爹有一件事大大不对,他常在我妈面前,夸奖你妈的好处”。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奇道:“我的母亲?”苗若兰道:“是啊。我爹跟令尊比武之时,你妈妈英风飒爽,比男子汉还有气概。我爹平时闲谈,常自羡慕令尊,说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大侠得此佳偶,活一日胜过旁人百年。』我妈听了虽不言语,心中却甚不快。后来天龙门的田归农到我家来作客。他相貌英俊,谈吐风雅,又能低声下气的讨人喜欢。我妈一时糊涂,竟撇下了我,偷偷跟著那人走了”。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轻轻叹了口气,难以接口。
    苗若兰话声哽咽,说道:“那时我还只三岁,爹抱了我连夜追赶,他不吃饭不睡觉,连追三日三夜,终于赶上了他们。
    那田归农见了我爹,那敢动手?我妈却全力护著他。
    我爹见我妈妈对这人如此真心相爱,无可奈何,抱了我走了,回到家来生了一场大病,险些死去。
    他对我说,若不事件我孤苦伶仃,在这世上没人照顾,他真不想活啦。
    一连三年,他不出大门一步,有时叫著:『兰啊兰,你怎地如此糊涂?』我妈妈的名字之中,也是有个『兰』字的”。
    她说到此处,脸上一红。
    要知当时女子的名字也是秘密,旁人只知女子姓氏,只有对至亲至近之人方能告知名字,她这么说,等于是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说自己名字中有个“兰”字。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虽见不到她脸上神色,但听她竟把家中最隐密的可耻私事,也毫不讳言的告知了自己,不禁大是感激,最后听她提到她自己小名,更是如饮醇醪,颇有微醺薄醉之意,说道:“苗姑娘,那田归农存心极坏,对你妈未必有甚么真正的情意”。
    苗若兰叹了口气道:“我爹也是这么说。
    只是他时常埋怨自己,说道若非他对我妈不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存体贴,我妈也不致受了旁人之骗。
    我爹号称打遍天下无敌手,但说到待人处世,却不及田归农了。
    那姓田的欺骗我妈,其实是想得我苗家家传的一张藏宝之图。
    可是他虽令我一家受苦,令我自幼就成了个无母名人轶事之人,到头来却仍是白费了心机。
    我妈看穿了他的用心,临终之时,仍将藏著地图的凤头珠钗还给了我爹”。
    于是将刘元鹤在田归农床底的所见所闻,说了一遍,最后说到那图如何给宝树他们抢去,那些人如何凭了闯王军名人轶事刀与地图去找藏宝。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恨恨的道:“这姓田的心思也忒煞歹毒。
    他畏惧你爹爹,又弄不到地图,就想假手官家,将你爹爹擒住,好迫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出图来。
    那知天网恢恢,终于难逃孽报。
    唉,这宝藏不知害了多少人”。
    他停了片刻,又道:“苗姑娘,我爹和我妈就是因这宝藏而成亲的”。
    苗若兰道:“是,啊么?快说给我听”。
    她虽矜持,究竟年纪幼小,心喜之下,伸手去握住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了手,但随即觉得不妙,要待缩回,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却翻过手掌,轻轻握住了她手不放。
    苗若兰脸上一红,也就不再缩回,只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手上热气,直透进自己的心里。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道:“你道我妈是谁?她是杜希孟杜庄主的表妹”。
    苗若兰更加惊奇,说道:“我自幼识得杜伯伯,爹爹却从来没提起过”。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道:“我在爹爹妈妈的遗书中得悉此事,想来令尊未必知道其中详情。
    杜庄主得到一些线索,猜得宝藏必在雪峰附近,是以长住峰上找寻。
    只是他一来心思迟钝,二来机缘不巧,始终参透不出藏宝的所在。
    我爹爹暗中查访,却反而先他得知。
    他进了藏宝之洞,见到田归农的父亲与你祖父死在洞中,正想发掘藏宝,那知我妈跟著来了。
    “我妈的本事要比杜庄主高得多。
    我爹连日在左近出没,她早已看出了端倪。
    她跟进宝洞,和我爹动起手来。
    两人不打不成相识,互相钦慕,我爹就提求亲之议。
    我妈说道:她自幼受表哥杜希孟抚养,若是让我爹取去藏宝,那是对表哥不起,问我爹要她还是要宝藏,两者只能得一”。
    “我爹哈哈大笑,说道就是十万个宝藏,也及不上我妈。
    他提笔写了一篇文字,记述此事,封在洞内,好令后人发现宝藏之时,知道世上最宝贵之物,乃是两心相悦的真正情爱,决非价值连城的宝藏”。
    苗若兰听到此处,不禁悠然神往,低声道:“你爹娘虽然早死,可比我爹妈快活得多”。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道:“只是我自幼没爹没娘,却比你可怜得多了”。
    苗若兰道:“我爹爹若知你活在世上,就是抛尽一切,也要领你去抚养。
    那么咱们早就可以相见啦”。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道:“我若住在你家里,只怕你会厌憎我”。
    苗若兰急道:“不!不!那怎么会?我一定会待你很好很好,就当你是我亲哥哥一般”。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斐怦怦心跳,问道:“现在相逢还不迟么?”苗若兰不答,过了良久,轻轻说道:“不迟”。
    又过片刻,说道:“我很欢喜”。
    古人男女风怀恋慕,只凭一言片语,便传倾心之意。
    名人轶事

举报

名人轶事网




名人轶事网




名人轶事网

Archiver|手机版|小黑屋|名人轶事网  

GMT+8, 2024-5-18 12:36 , Processed in 0.234375 second(s), 26 queries .

郑重声明:本论坛资源均由会员从网上收集整理所得,版权属原作者。

如涉版权,请发邮件admin@storyren.com,将立即整改。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