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侠天骄魔女_小说在线阅读_梁羽生

第66章湖海有心随颖士女床无树可栖鸾
    你道蓬莱魔女何故起疑:原来在这一望无际的太湖之上,却看不见一只渔船。
    蓬莱魔女想起路上所见的事情,不觉略有所疑,寻思:“王宇庭既然早已回来,为何渔民还不敢出来打鱼?他的不肖部属对老百姓横征暴敛,也不知他知道了没有?”忍不住就问那舟子道:“你门的寨主回来多久了?”那舟子道:“也有三四天啦。”蓬莱魔女“哦”了一声,点了点头,不再言语。心中想道:“原来也只不过是三四天,敢情那些渔民曾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扰,还是惊魂未定。”
    蓬莱魔女虽然不再言语,但脸上神色很不自然,那舟子已似有所觉,笑道:“柳女侠在路上可是曾看到了一些不顺眼的事情?”
    蓬莱魔女本是想见了王宇庭的面才问他的,但这舟子既然问起,她也索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敞开来说,道:“不错,是见了一些令人气愤的事情。有一家渔民,说是有人迫他缴纳重税,他扶老携幼,举家逃亡了。还有一家农人,稻子未熟,就先收割。为的也是不堪重税之苦。咱们绿林好汉,既然打出替天行道的旗子,岂可学那官府所为,也一般欺压百姓?但不知这些事情,你们的寨主回来之后,可曾知道?”
    那舟子哈哈笑道:“柳女侠,敢情你以为这些事情是我们干的么?”
    蓬莱魔女诧道:“不是你们的人,难道是外来的绿林中害群之马?”
    那舟子道:“倒也不是外来的。但就这太湖之中,便有几十家大大小小的寨主。王寨主是十三家较大的总寨主,还有一些小寨寨主并非归他统属。平时玉寨主在家的日子,他们多少有点顾忌,不敢放肆。王寨主离开之后,他们就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作非为起来了。
    王寨主如今正要整顿他们呢!”
    蓬莱魔女道:“哦,原来如此。绿林中良莠不齐,也是有的。”她却不知,那舟子正是怕她起了疑心,不肯再往西洞庭山。
    舟行不久,两洞庭山的主峰已经在望,此山虽远不及五岳名山之高之大,但悬崖峭壁,奇石嶙峋,却也予人以崔嵬万丈的感觉。蓬莱魔女随那舟子舍舟登陆,心中松了口气,暗自笑道:“我刚才还怕他在湖中暗算,原来果然不是坏人。”至此,她更相信这舟子是王宇庭的亲信头目,对他所说的一切,都毫不怀疑。这舟子带蓬莱魔女上去,只见山下田亩成行,山上尽是果树,浓荫相接,花果飘香。蓬莱魔女心道:“王宇庭叫部属开荒种果,自种自收。把西洞庭山建成花果山,不用百姓养他,这办法倒是不错。”可是一路行去,却又见到有许多果树,树断枝折,或花叶飘零,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的。看这情形,很像是经过了一场兵灾。
    蓬莱魔女道:“怎么?最近曾有官军来过吗?”那舟子叹口气道:“说起来也是我们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绿林之耻。我刚才不是说过太湖还有一些小寨寨主各自为政的吗?平时他们势力单薄,不敢不听我们王寨主的号令,这次王寨主率领十三家兄弟出海助朝廷抗击金兵,留守的人数无多,他们就乘机造反啦。他们要攻占西洞庭山,另立太湖盟主,不许王妻主回来,幸喜留守的弟兄据险固守,他们才不能得逞。”
    蓬莱魔女道:“绿林中的害群之马,是要好好整顿才对。我以前在北五省也曾经过一番整顿的功夫,杀了好几个横行霸道、为害百姓之辈,北五省的绿林才走上正道的。你们经过这场叛乱,说来虽然令人痛心,但也未始不可以变作好事。”
    那舟子道:“柳盟主说得对。我们寨主回来之后,也已经开始清理门户,把那几个为首闹事、祸害百姓的寨主拿来问罪啦。”
    说话之间,已碰上巡山的唆兵,有个喽兵嘻皮笑脸地吹了一个口哨,道:“王大哥,哪里抢来的这个漂亮雌儿?”那舟子喝道:“不可无礼,这是咱们总寨主的好朋友,北五省的绿林盟主柳女侠来了!”那喽兵吃了一惊,道:“什么?是,是,是柳盟主?”那舟子道:“还不赶快去禀报瓢把子?”那喽兵道:“是,是,是!”慌忙飞奔上山。
    那舟子很是尴尬,一副惶恐的神情说道:“这是新来的弟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笑话,不知轻重,不识分寸,但却是并无坏意的,柳女侠,你别生气。”蓬莱魔女道:“我怎会与他一般见识?你以后劝他改过便是,也不必禀报你们的寨主了。”心中很是不快,想道:“这个小喽兵我当然不会把他难为。但他们纪律不严,却是一大隐忧。见了王宇庭,须得叫他多注意这一方面。对新来的未经训练的弟兄,也不能就叫他们巡山。”
    不久,到了山上大寨,却不见王宇庭出来迎接,蓬莱魔女心想:“或许他正有要紧的公事,也罢,我是行客,本来该拜候主人的。”但她以北方绿林盟主的身份。正式来此拜山,王字庭不打开寨门,亲自迎接,总是一件有失礼仪之事,蓬莱魔女虽不计较这些,也给王宇庭找了个可以原谅的藉口,但仍是不免有点觉得奇怪。
    那舟子和值日的大头目说了几句黑道“切口”(术语),南北的黑道切口本是大同小异,但他说的是苏州土话,北方长大的蓬莱魔女却听不懂。心想大约是要他去催促王宇庭快来迎接的意思,那人目果然说道:“柳盟主莲驾光临,敝寨上下均感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寨主与华大侠已在里面恭候了,请柳盟主到聚义厅会晤。”
    蓬莱魔女听那头目特别提及华谷涵在里面候她,心头不禁卜卜乱跳,暗自想道:“是了,想是华谷涵对我误会甚深,不愿见我。王宇庭一直在里面劝他,如今才劝得他回心转意,但仍是不肯出来接我,却要我先去见他。嗯,华谷涵呀华谷涵,你也未免太骄傲了!”
    要知他们二人虽然早已是彼此倾慕,但却从未有过单独相对,深谈心事,因此若论与蓬莱魔女相知之深,笑傲乾坤尚不如武林天骄。如今蓬莱魔女是来决定终身大事的,而彼此的误会又未曾消除,在这即将见面之际,蓬莱魔女怎能不芳心撩名人轶事乱,又喜又愁,诸多猜忖?王宇庭没有亲自出来接她,蓬莱魔女最初还是有点疑心的,虽然她也替王字庭找到一个解释,猜想他是正有要紧公事,但这个“理由”总是不大站得住脚。如今她乱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思,诸多猜忖之后,认定是由于华谷涵的缘随,对王宇庭这个有失常礼的举动、反而没有疑心了。
    蓬莱魔女随那头目踏进了聚义厅,只见偌大的一个聚义厅,竟是空荡荡的并无一人。那头目道:“柳女侠请坐一会,我立即去请寨主与华大侠出未。”
    本来她以北方绿林盟主的身份来到,王宇庭应该招集寨中有地位的头目,在聚义厅中介绍给她认识才是。如今的情景,却似邀她在密室会谈,不过把聚义厅权充密室罢了。
    这本是不合绿林规矩的事,但蓬莱魔女却又想到了另一边,心道:“王宇庭是他的好朋友,料想已知道了我们的事情。他如此安排,那是要让华谷涵和我先有个私下说话的机会。也好,这样的安排倒可以免去我许多尴尬。反正我是要与华谷涵说个清楚的,人多在场,那就不好说了。我也没有什么紧要的公事,先私后公,或许难免有人笑话,那也顾不得了。”
    蓬莱魔女正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思乱想,忽听得有个熟悉的苍老的声音笑道:“清瑶,想不到咱们一家子又见面了。你爹爹好吧?他怎么没来?你既然来到,就在这里住下来吧。胜于跟你的爹爹东飘西荡,在金国的地方,时刻又要提心吊胆,不得安宁!”
    蓬莱魔女这一惊非同小可,来的哪里是什么王宇庭,却是她的叔叔柳元甲。柳元甲后面跟着一个人,这个人当然也不会是笑傲乾坤华谷涵了,而是那为虎作怅的飞龙岛主宗超岱。
    原来飞龙岛主事败之后,在飞龙岛上已不能立足,遂听从柳元甲之计,把部属化整为零,带到了常州集中。常州靠近太湖,柳元甲和常州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练使王大信一向是有勾结的。
    太湖当时属于常州府冶,柳元甲要飞龙岛主把部属秘密移集常州,为的就是要与常州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练使王大信合谋霸占太湖。
    原来太湖物产丰饶,一向是常州租税来源最大的地方,也即是贪名人轶事官污吏利数所在。但自从王宇庭占据太湖,作了十三家总寨主之后,太湖两岸五十里之内,地主逃亡一空,官府也不敢前来征粮,湖中的鱼税,更是无法征收了。
    在这样的情形之下,柳元甲、飞龙岛主与王大信谋夺太湖,利益一致,一拍即合。双方议定,由王大信借出官家船只,并护飞龙岛主的部属,假借官兵名义,进剿“湖匪”。夺了太湖之后,田租鱼税的收入,两方平分。
    其时朝庭已经有令,要王宇庭所部义军遣散为民,王大信若能攻下太湖,便可以截断王宇庭的归路,向朝廷领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淮制置使刘琮虽然是个比较有良心的将领,不愿意残害助朝廷抗金的义军,但也不敢阻挠王大信的行动。
    王字庭留守太湖的唆兵不到两成,而且多是老弱之辈,飞龙岛的悍匪与柳元甲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羽却都是善战的亡命之徒,人数也比太湖留守的喽兵多得多,一战之下,喽兵虽然激烈抵抗,终是众寡不敌,几乎全部牺牲。柳元甲与飞龙岛主图谋得遂,霸占了太湖。
    给蓬莱魔女驾船的那个舟子正是飞龙岛主的亲信头目,在飞龙岛上见过蓬莱魔女的。他认得蓬莱魔女,蓬莱魔女却不认得他,给他巧言骗过,落了圈套。
    前因表过。且说蓬莱魔女正在满怀柔情,准备会见华谷涵的时候,却突然见着了她最痛恨的柳元甲与飞龙岛主,当真是大出意外,这一惊自是非同小可。
    但蓬莱魔女惯经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虽是意外受惊,却不不至于惊惶失措。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铮”的一声,她已拔剑出鞘,并取下拂尘,拂尘一甩,一丛尘尾就似利针一般的向前射名人轶事出。
    蓬莱魔女深知柳元甲武功了得,飞龙岛主亦非庸手,她的独门暗器,未必伤得他们,用意只是想掩护逃跑,她的轻功在叔父之上,只要逃得出去,便有生机。
    哪知柳元甲也早料到她有此一着,就在蓬莱魔女仗剑要闯出去的时候,只听得“蓬蓬”之名人轶事声、不绝于耳,一刹那间,聚义厅的八扇大门,都已给人从外面关上。
    柳元甲哈哈笑道:“好侄女,咱们总是一家人,关上了门,有话好说。你不远千里而来,岂能一来就走?”
    蓬莱魔女按剑斥道:“你这卖国求荣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贼,谁和你是一家人?我爹爹饶你不死,只望你革面洗心,谁知你依然是倒行逆施,变本加厉!你还有羞耻之心没有?”
    柳元甲哈哈笑道:“好侄女,你错了!王宇庭不服朝廷号令,拒不奉行遣散之谕,我把他所盘据的太湖夺回来归还朝廷,正是为朝廷立功啊!嘿,嘿,不瞒你说,我要做官的话,随时可以做大宋的高官。你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国,还得跟我走呢!”
    蓬莱魔女气往上冲,骂道:“你简直是颠倒是非,混淆黑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臣当道,遂教你小人得志!好吧,我今日着了你的道儿,反正也不打算活着出去了。你要怎么样?来吧!”
    柳元甲冷笑说道:“随便你怎样骂我,你总是我的嫡亲侄女。我还能难为你么?但我也要劝你识点时务,我对你是一番好意,你可别把叔叔当作仇人!”
    飞龙岛主嬉皮笑脸的一揖说道:“柳女侠才貌无双,宗某一向敬佩,今日天缘凑巧,把你送到此间,宗某当真是盼也盼不到的。无论如何,都要请你留下了!那华谷涵有什么好处?不过是个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而已,这种人最不可靠,柳女侠我劝你不要再想他了!”
    蓬莱魔女气得满面通红,怒声斥道:“下流胚子!”
    柳元甲哈哈一笑,说道:“好侄女,宗岛主说得不够明白,我替他说了吧.依我之见,宗岛主要比华谷涵强得多了。俗语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是你的叔父,你的终身大事,我也可以替你作得了主。你们一个是我侄女,一个是我忘年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我也很想你们结为夫妇,百年偕老。
    蓬莱魔女气炸了心肺,厉声骂道:“住嘴,你们简直是衣冠禽名人轶事兽!”唰的一剑,便向飞龙岛主刺去。
    飞龙岛主拔名人轶事出判官笔一架,“当”的一声,蓬莱魔女剑尖给他弹开,趁势剑锋一扬,又刺他手腕,这两招迅若电光石火,杀得飞龙岛主手忙脚乱。
    柳元甲一记劈空掌扫出,荡歪了蓬莱魔女的剑点,飞龙岛主退了两步,抹汗笑道:“好厉害的新娘子!成婚之后,你可不能这么凶啊!”
    柳元甲沉声说道:“清瑶,叔叔的话说了算数。你不依从也得依从,今日一定要你嫁给宗岛主,你若不听话,更要难堪!宗贤侄,放胆上前拿她!挫挫她的威风,才好教她作你新妇!”
    飞龙岛主道:“是。叔叔美意成全,小侄感激不尽。柳姑娘,你若还不肯依从,说不得我冒犯你了。”
    飞龙岛主仗着有柳元甲撑腰,大胆再攻。双掌一分,左点期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右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这一招两式的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法,使得还当真不弱,足见功夫!
    蓬莱魔女知道飞龙岛主有意激怒她,反而沉住了气,待双笔堪堪点到胸前,这才蓦地喝道:“着!”剑把一翻,一招“横云断峰”,疾削出去,只听得一片断金碎玉之名人轶事声,飞龙岛主双笔笔尖,竟都被她削断!蓬莱魔女剑势未衷,剑尖直指对方虎口的关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还了一招更厉害的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剑法!
    飞龙岛主这掠非同小可,要知高手比斗,最怕是料敌不准,失之毫厘,差以千里,飞龙岛主从前曾与蓬莱魔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两次,虽然稍有不如,但也差不多可说是功力悉敌,绝想不到有一招便给对方削去笔尖之埋。这一下大出意外,在蓬莱魔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妙无比的剑招之下,已是无法闪避。
    柳元甲笑道:“不用害怕,上去拿她!”“嚓”的一声,发出一枚铜钱,就在蓬莱魔女的剑尖只差毫厘,就要刺着飞龙岛主虎口的当儿,铜钱恰恰碰着剑尖,将她的剑点荡歪,失了准头,刺了个空。
    可是柳元甲亦禁不住心中微凛,暗自想道:“想不到这贱婢的功夫,比起在千柳庄之时,竟是高明了这么多了!看来只怕非我亲自出手不行!”
    原来蓬莱魔女自从父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圆之后,得她父亲以陈传遗书“指元篇”中的上乘武学相授,她本来早已到了一流境界,如今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益求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强上加强,当然是远胜于飞龙岛主了。但,虽然如此,飞龙岛主本来也还可以抵敌个三五十招的,他又失在恃有强援,而不知对方的武功已经突飞猛进,故此竟然只是照面一招,便给削去笔尖。
    飞龙岛主虽然锐气稍折,但得了柳元甲全力相助,胆子又大起来,挥着一双铁笔,再次上前抢攻。当然这次是谨慎了些,不敢似刚才的妄进了。
    柳元甲在一旁凝神观战,每到紧要关头,就用金钱镖荡歪蓬莱魔女的兵器,这么一未,差不多是等于两人合力来斗蓬莱魔女,蓬莱魔女当然是大大吃亏,只有飞龙岛主打她,没有她打飞龙岛主的份儿。
    飞龙岛主占尽上风,大大得意,又出言调名人轶事戏道:“柳姑娘,你我终归是要做夫妇的,你要打丈夫,婚后再打吧。日子正长着呢,如今可不要打了,别误了佳期。”柳元甲也加把口道:“对,清瑶,我劝你还是听话的好,否则只有更加难堪,更吃苦头。哼,待到生米煮成熟饭,看你还飞?”
    柳元甲心计之毒,无与伦比。要知“贞节”乃是古代妇女最重视的东西,蓬莱魔女若是给他们活擒,失了贞节,依柳元甲的如意算盘,那蓬莱魔女也只好逆来顺受,被迫与飞龙岛生成亲了。到了那个地步,聊元宗也只好来认“亲家”,不便再与他们作对了。这不是比杀了蓬莱魔女更好百倍么?蓬莱魔女又气又恨,破口大骂:“你们简直是一群衣冠禽名人轶事兽。”柳元甲哈哈笑道:“好侄女,我给你找了一位如意郎君,你应该感谢为叔的才是,怎的你倒骂起我呢?随你怎么骂吧,我说出的话,非得做到不可,你不依从,也得依从。”双指疾弹,嘶嘶数声,又发出了几枚钱镖。
    蓬莱魔女人急计生,本来她是以一剑应敌,以拂尘护身的,柳元甲武功虽然比她高明,但钱镖之力,也只能荡歪她的剑点,却打不到她的身上。此时柳元甲连发三枚钱镖,想把她的青钢剑打落,蓬莱魔女故意卖个破绽,让一枚钱镖打着她的身名人轶事体,“哎呀”一声,扔了宝剑,便向后倒。
    仓卒之间,飞龙岛主不知是计,大喜之下,扑过去伸手便抓,他还害怕蓬莱魔女万一给打中了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必须及早解救,免得失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娇名人轶事妻。
    柳元甲怔了一怔,暗自寻思:“这贱婢武功不弱,怎的会有此失?莫非有诈?”心念一动,连忙叫道:“小心。”
    饶是他立即见机,出声警告,也已迟了。话犹未了,只听得“咔嚓”一声,飞龙岛主的一条手臂已给蓬莱魔女硬生生拗折。他们两人是近身扭打,柳元甲的钱镖绝技、也无从解救。
    飞龙岛主大吼一声:“好狠的妖女。”倒纵出三丈开外,一跤摔倒地上。手臂脱臼,鲜血淋滴。
    柳元甲又惊又怒,说道:“宗岛主,你别着急,我亲手捉这贱婢,务必叫她做你的妻子。”声到人到,五指一划,使出最上乘的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功夫,一招之间,遍袭蓬莱魔女七处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蓬莱魔女喝道:“来而不往非礼也,柳元甲,你的惊神指法还未学得到家。”五指一拢,手法与柳元甲一模一样,同时弹出,柳元甲吃了一惊,连忙闪开,蓬莱魔女一跃而前,闪电般地抓起了刚才投在地上的宝剑。
    柳元甲一惊之后,这才恍然大悟是中了蓬莱魔女的虚声恫吓的退敌之计。原来“惊神指法”乃是最深奥的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功夫,变化又非常繁复,蓬莱魔女其实是只知姿势,未曾真个学会。但她知道柳元甲这门功夫,是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铜人图解”上学来的,学得未全,危急之时,大胆吓他一跳,果然见效。
    但柳元甲是个武学的大行家,蓬莱魔女对他的虚声恫吓,只能收效一时,绝不能再次使用。柳元甲发现了破绽,一退复上,冷笑说道:“不错,我的惊神指法是未曾学得到家,且看你学全了没有?”五指疾弹,激荡气流,嗤嗤作响,又来点蓬莱魔女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
    好在蓬莱魔女已经抬起了宝剑,尘剑兼施,拂尘护身,长剑攻敌,一招“玄鸟划砂”,剑光挥了一道弧形,横削出去,冷笑说道:“你有你的打法,我有我的打法,看你的指头碰得过我的剑锋么?”
    柳元甲有空手入白刃之能,但蓬莱魔女的剑法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妙狠辣,他可不敢尝试,当下改点为弹,“铮”的一声,弹中剑背。他的功力高于蓬莱魔女,但也高不了许多,只凭一指之力,可还不能把蓬莱魔女的长剑打落。
    蓬莱魔女借他这一弹之力,剑势偏斜,刺他胁下的“愈气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这一招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剑法是从惊神指法之中变化出来的,以剑代指,较易运用,而劲道的凌厉,比之用指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那是厉害多了。
    柳元甲恐防有失,不敢再试弹指神通的功夫,改用劈空掌力,呼名人轶事呼两掌荡开蓬莱魔女的剑锋,退后几步。
    蓬莱魔女紧迫不舍,连环七剑,剑剑直刺柳元甲的要害。她知道内力不及叔父,久名人轶事战绝非其敌,只有希望速战速决,趁自己稍占上风的时候,以闪电般的剑法刺伤对方,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柳元甲冷笑道:“好个狠辣的丫头,居然要和叔叔拼命么?”蓬莱魔女骂道:“我没有你这样砧辱祖先的叔叔!”剑招催紧,越发凌厉。柳元甲大怒道:“好呀,你既然狠起心肠,不认家人,可也休怪我掌下无情了。”骤然间掌力一发,势道有如排山倒海而来。原来他初时是由于害怕哥哥的报复,而且又是想迫使蓬莱魔女与飞龙岛主成亲,故而不敢把她打伤,只想把她活捉。
    但到了此际,他看得出蓬莱魔女已是拼着豁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命和他决个生死的了,他若不是施展全力,只怕反而伤在蓬莱魔女剑下。
    蓬莱魔女的本领虽然胜于从前,但论到功力之深厚,究竟还是不及叔父。而且她又是在经过一场剧斗之后,气力颇有损耗,此消彼长,双方的距离,当然是差得更远了。
    柳元甲全力施为,当真是非同小可,举手投足,隐隐带着风雷之名人轶事声。蓬莱魔女就如一叶轻舟,在惊涛骇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之中挣扎,十数招过后,已是吁吁气喘,香汗淋名人轶事漓,剑招发出,亦已力不从心。
    当蓬莱魔女与柳元甲恶斗的时候,飞龙岛主则在给自己治伤。他手臂拗折,还好只是外伤。他忍着疼痛,把脱臼接好,敷上伤药,撕下一幅衣襟,自行包裹。此时正盘膝坐在地上,运气调元,精神开始渐渐恢复。
    蓬莱魔女也曾动过念头,要趁飞龙岛主功力未复之前,把他活擒,作为人质。可惜她自己亦已力不从心,好几次想冲过去,都给柳元甲的掌力迫退。
    飞龙岛主裹好了伤,精神也恢复了几分之后,忍不住破口大骂:“好狠的妖女,气死我也!今日我不让你吃点苦头,难消我心中之恨!”
    柳元甲笑道:“宗老弟不必气恨,我把这丫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你,你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怎么折磨就怎么折磨她吧,平平你的气。嘿,嘿,夫妻之间打是恩爱骂是疼,也不必怎样放在心上了。”
    飞龙岛主道:”让我亲自拿她!”他看出蓬莱区女已是气衰力竭,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之未,自忖可以对付得了,要想挽回面子。
    柳元甲笑道:“好,就让你挫挫她的威风,杀杀她的气焰。”说话之间,已是左掌右指,接连地猛攻几招。篷莱魔女此时气力不济,招架得十分吃力,眼看就有给他点中道之危。柳元甲也正是想点了她几处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才放心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飞龙岛主的。
    蓬莱魔女气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迸,心中想道:“与其落在他们手里,不如死了的好!”眼前的形势,她已是决计难逃魔掌,不由得起了宁死勿辱的念头。
    蓬莱魔女正想回剑自名人轶事杀,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忽听得“轰隆”一声巨响,屋顶突然裂开了一外大洞,一块磨盘似的大石掉下来!屋顶洞穿,砖头泥土同时纷落如雨!
    这块大石正巧朝着飞龙岛主当头压下,飞龙岛主功力虽然不弱,但只有一条左臂可堪使用,推不开那块巨石。“轰隆”一声,巨石压在他的身上,还幸他伏名人轶事在地上,单臂尽力支持,稍稍消去几分压力,虽然受了重伤。而且终于还是给石头压着身名人轶事子,但没给大石砸成肉饼,已是不幸中之大幸了。
    这一个突如其来的变化,令得柳元甲大吃一惊,仓促之间,无暇思索,只好暂且放松蓬莱魔女,赶过去先救飞龙岛主。他的脚步刚离开蓬莱魔女,只听得又是“轰隆”一声,第二块大石头又砸了下来,这一次是对准了柳元甲抛掷了。看来在屋顶的那个人,已是看清楚了下面的情形,时间算得很准。
    柳元甲大吼一声,双臂一振,以金刚掌力拍出,磨盘大的石头给他双掌一拍!竟然裂成八块,石头的爆裂声震耳如雷,石屑泥土,弥漫如雾。可是在震耳如雷的声音之中,蓬莱魔女仍然能够清晰地听到那个人的活。
    那人是用“传音入密”的内功叫她快逃,声音非常熟悉,蓬莱魔女只听了两个字就听出是东海龙的声音,大喜过望,连忙吸一口气,使出“一鹤冲天”的绝顶轻功,平地拔起数丈,从屋顶裂开的地方冲了出去。
    柳元甲大吼道:“东海龙你敢到这里捣乱!”东海龙道:“老贼,你不眼气就出来较量较量!”
    东海龙是四霸天之首,武功非同小可。柳元甲以金钢掌力击碎他所抛掷的石块。虎口亦感微微酸麻。柳元甲自忖他可以胜得了东海龙,但加上了一个蓬莱魔女,他就未必能是他们的对手了。何况来的又卞知共有几人,倘若西岐凤也与东海龙同来,那就更加不好对付。
    飞龙岛主给大石压着胸口,此时正在痛苦呻名人轶事吟,柳元甲与飞龙岛主乃是狼狈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需要互相利用的。倘不把他胸口的大石立即移去,只怕他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命之忧。柳元甲一来不明敌人情况,有所顾忌;二来也不能让飞龙岛主死去。无可奈何,只好咽下口气,先把飞龙岛主救起。
    东海龙哈哈笑道:“你不敢出来,那就恕我不奉陪了,哈哈,今天砸了你这老贼假仁假义的招牌,痛快呀,痛快!”大笑声中,与蓬莱魔女走了。
    寨中虽有数千悍匪。但因柳元甲在关上了“聚义厅”的大门之后,已以为是瓮中捉鳖,手到拿来。他用武力对自己的侄女迫嫁,究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所以预先曾有命令,在关上大门之后,不许旁人走近。这“聚义厅”的位置正好是在一个悬崖的下面,他们也料不到竟然有个精通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东海龙,偷渡过太湖,登上了西洞庭山,居然抱了两块大石,从悬崖跳下,把这座建筑牢固的聚义厅砸开。
    待到寨里的大小共目、一众喽啰发觉此事,追出来时,东海龙与蓬莱魔女已经施展绝顶轻功,攀登危崖,上了山巅了。众喽兵乱箭射去,十九射不到那么远,偶有几枝射名人轶事到他们背后,也给蓬莱魔女挥尘拂落。
    山道有些巡逻的喽兵,闻声跑来,东海龙喝道:“不怕死的就来!”信子抓起一块石头,以混元掌力一捏,把手一扬,碎石如雨,打得那些喽兵抱头鼠窜。
    东海龙前头带路,不消多久,已经翻过山头,到了岸边,囚顾无人,蓬莱魔女吁了口气,说道:“侥幸是逃过了一关了。可我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却怎生逃出太湖。”东海龙笑道:“不用惊慌,我在这芦草丛中藏有一条小船。”
    东海龙惯经大海风波,深通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善会使船,这小舟在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纵之下,疾如奔马,一会儿就摆脱了追兵。
    两人这才有余暇叙话,蓬莱魔女谢过了东海龙相助之德,笑问他道:“东园前辈,怎的这样巧,你也到这儿来了?”
    东海龙道:“我是给王宇庭踩道(探听虚实)来的。”原来官军攻占太湖的消息;王宇庭已经知道,但还未知道是柳元甲与飞龙岛主这一帮人假冒官军,和常州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练使王大信串通,狼狈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干出的勾当。
    王宇庭这支义军为国效劳,大败金兵,到头来却落得个如此下场,连“老家”都给官军占去。听到了这个消息,无不人人悲愤,恨不得立即赶回太湖,与官军厮拼。
    王宇庭也想夺回太湖,但却不愿意在大局尚未安定之际,便与官军大动干戈,使金虏坐收渔人之利。而且倘若是一路打回去,他们这股义军必然要遭受官军围攻,只怕也是寡不敌众。
    王字庭与群豪会商之后,决定先派一个人回去打听消息,做好“知己知彼”的功夫,才好商量对策。这个人必须是精通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而又武功高强的,王宇庭自己不方便去,东海龙此时尚留在义军之中,未曾回家,便自告奋勇,愿意帮王宇庭这个忙。
    东海龙需要替王宇庭打听明白三件事情,一是留守的十三家弟兄,情况如何?全都伤亡了还是有部份逃出来?或是还有人匿伏名人轶事在山上?二是其他的各个小寨寨主,是投降了官军,还是尚在抵抗?王宇庭希望东海龙给他联络,最好到时能作里应外合,逐出官军。这么虽然也难免干戈相见,但却不是大规模的战事;三是查清楚是哪一部份的官军。王宇庭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淮制置使刘锜己有默契,知道刘锜是不想“消灭”他的。因此他虽然未知真相,亦已隐隐猜到了是地方武力所为,所以尽可能的不将事件扩大。
    东海龙精通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自驾一叶轻舟,神不知鬼不觉地趁着一个月黑风高之夜潜入了太湖。当蓬莱魔女到来之时,他已留在太湖七日了。太湖七十二峰都已踏遍他的足迹,许多家未肯降服官军的寨主,他也有了联络,这些寨主每人或多或少有一百几十条船,在太湖中和飞龙岛主的部属玩“捉迷藏”的游戏,太湖二万六千顷,飞龙岛主力量虽是比他们大得多,却也不容易“清理”他们。
    东海龙任务完成,正想回去。恰巧这日就碰上蓬莱魔女到来。东海龙在西洞庭山曾匿伏数日,深知地形,故此能够出其不意地一举救了蓬莱魔女。
    东海龙说明了经过,笑道:“也幸亏你和那老贼打了一场,否则我还没有这样容易得手。”
    蓬莱魔女问道:“与王宇庭一起抗击金兵的还有李宝这支义军,他们怎么样了?”东海龙道:“朝廷下令要他遣散,他拒不奉令,已经率领所部出海,准备在海外占岛为王了。”
    蓬莱魔女又问道:“还有前来助战的各路英雄呢?”东海龙道:“停战之后,大都是各回原地了。也有几个与王宇庭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最好的朋友留下来的,例如铁笔书生文逸凡就是其中一个。”
    蓬莱魔女道:“你们这次在海上大捷,杀了金寇的郑亲王,这一场仗钉得真是漂亮得根啊!”
    东海龙道:“啊,对了。你提起这件事,我还有个消息要说给你听,让你高兴高兴。笑傲乾坤华谷涵华大侠不是你也熟识的朋友么?金寇的郑亲王就是他杀的。”
    蓬莱魔女兜了这么一个大圈子说话,目的就是想打听华谷涵的消息,至此顺理成章地间道:“华谷涵走了没有?”
    东海龙道:“华大侠本来是同王宇庭一起回来的。有一日在路上碰见一个道姑,拉他出来说了几句话,他就改变了主意,独自北行,过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去了。”
    蓬莱魔女道:“那道姑是不是法名慧寂?”东海龙道:“不错。柳女侠认识她的么?”
    蓬莱魔女道:“她是我一个朋友的姐姐。嗯,华大侠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北为了何事?东园前辈可知道么?”
    东海龙道:“听说他是去拜访一位隐居多年的武林前辈公孙隐。”东海龙尚未知道公孙隐就是蓬莱魔女的师父。
    蓬莱魔女心道:“不知武林天骄的姐姐和他说了一些什么?他去找我师父,目的只怕是在于打听我的下落。但愿他能够在我师父那儿碰见我的父亲。”想起南辕北辙,好事多磨,不觉情怀怅怅。
    蓬莱魔女意欲北归,可是眼前太湖之事还不能丢开不管。当下问道:“王宇庭现在留在何地?”东海龙道:“他与十三家寨主暂时驻足沐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部属则已分散匿居,等候我的消息。可是我还要先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转,再去沐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蓬莱魔女道:“可是去拜会辛弃疾么?”
    东降龙道:“正是。辛弃疾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通判。对官名人轶事场的消息比较灵通,他是热心帮忙义军的。王宇庭要我到他那儿和他商量商量。这也是华大侠的主张,华大侠和卒弃疾是好朋友,他还有一封亲笔书信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我带去呢。”
    蓬莱魔女道:“辛弃疾和我也很相熟,我陪东园前辈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趟吧。”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与常州相距不过百余里。上岸之后两人兼程赶路,第二天中午时分便到了。正是:欲求一见仍难见,天妒多情故折磨。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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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心情浩茫连广宇情怀萧索觅伊人
    到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正要打听通判衙门所在,忽见两骑马从街道那头走来,骑在马背上的是一对年轻男名人轶事女,男的是军官服饰,女的是官眷打扮,见了他们,都是“啊呀”一声,显出了意外的惊喜,立即下马,抢来迎接,男的说道:“柳女侠,我们正盼着你呢!”女的则更是亲名人轶事热他说道:“柳女侠,什么风把你吹到这儿来了?”原来这一男一女,正是耿照和他的未婚妻秦弄玉。
    蓬莱魔女见了他们,也是意外的欢喜,问耿用道:“刘锜不是保举你去统领你叔父原来那支义军,要你到来石玑玑战,听虞允文指挥的么?我在采石矾一直到大破金兵之后,还未见你这支援军来到,这是怎么回事?你怎的还留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耿照叹口气道:“刘琮的保举,朝廷只采纳了一半。朝旨准我以‘参军’的名义暂掌一军,但却不许我带这支军队去增援虞允文。我不愿意投闲置散,几经请求,后来得到主帅刘倚的同意,才调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来助辛弃疾驻防。金兵大举南侵之时,也有小股敌人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窜扰,给我们打退了。算是多少为国家出了点力,但比之你们在采石玑的大捷,我门却是甚为惶愧了。”
    蓬莱魔女道:“这都是朝延的处置,不关你的事,你已经尽了你的职份了。可叹的是小朝廷只求偏安,令多少英雄无用武之地!”
    寒暄过后,蓬莱魔女说明来意。耿照道:“我刚好是从辛大哥的衙门出来,他的衙门,转过这一条街就到了。我带你们去。”蓬莱魔女道:“你不是另外有事么?”耿照苦笑道:“我现在除了每天督促将士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练几个时辰之外,就闷得发慌了。”秦弄玉笑道:他闲着无聊,这几天正在跟他辛大哥学做诗填词呢。”
    蓬莱魔女道:“那也很好,你将来也可以做个像辛弃疾那样的文武全才的儒将。”耿照笑道:“那可差得远呢!朝政如此,老实说,我也有点意冷心灰,不想再当什么劳什子的将军了。依我的志愿,我倒想像你们一样,做个江湖侠士。”
    谈笑之间,已到衙前。耿照是熟人,无须通报,便领他们进去。只听得吟声琅琅,辛弃疾正在书房朗诵他的新词。耿照低声笑道:“辛大哥兴致倒好,咱们且别扰了他的清兴。”
    只听得辛弃疾朗吟道:“征埃成阵,行客相逢,都道幻出层楼。指点檐牙高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涌云浮。今年太平万里,罢长淮千骑临秋。凭拦望,有东南佳气,西北神州。”这首词正是辛弃疾为此次宋军的大捷而赋的。大意是说两淮地区,今年料想下会有兵祸了,地方上也应该可以安心建设了。可是登楼四望,东南虽是一片大好气象,西北神州却还未恢复啊!
    听至此处,蓬莱魔女不觉一声长叹,辛弃疾大开名人轶事房门,“啊呀”一声叫道:“柳女侠,是你来了!怎的还在外头,肩进来坐呀!”
    蓬莱魔女笑道:“打断了将军的词兴了。”辛弃疾也笑道:“都是幸亏你们在采石矾一场大捷,我在这里才得以安心填词。
    柳女侠,你刚才听词兴叹,是何缘故?莫非我这首词有什么不妥之处么?”
    蓬莱魔女叹道:“词是好词,可惜当前世局,却不如将军所想的那么美好。只怕就是今年,也未必能够就如将军所说的太平万里呢。”辛弃疾道:“朝廷只思偏安,虞元帅已给召回,这些事情我都知道了。但金主完颜亮亦已被杀,金国目前正在忙于收拾败局,今年总不至于再来南犯了吧?”
    蓬莱魔女道:“外祸暂缓,内忧续长。朝廷怯于对付外敌,却勇于残害义军。刚刚打了一场胜仗,如今又来要‘袭匪’了,老百姓哪能够有好日子过啊?”
    辛弃疾骇然道:“我只是听说朝廷下旨叫李宝所部的义军遣散,这个措施我已经认为不对了,难道他们还要把义军当匪来袭么,这,我尚未有所闻。柳女侠,你听到了什么消息?”
    蓬莱魔女道:“我不是耳朵听来的,是亲眼见到的。太湖已被官军夺了,如今正在重税盘剥渔民呢。将军还未知道吗?”辛弃疾道:“这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吧?前日有一位常州来的朋友谈及,他知而不详。听他说又似乎是太湖‘群盗’的火并。”
    蓬莱魔女道:“真相是官军勾结了外地来的绿林败类,夺了义军的太湖。这位东园前辈知道得最是清楚。他就是替太湖十三家寨主王宇庭来见将军,向将军讨教的。他还带了一封华谷涵给你的亲笔书信。将军,你不怕给人加以‘通匪’之罪吧?”
    辛弃疾哈哈笑道:“柳女侠,你也忒小觑我了。王寨主是我素来佩服的豪杰,即使朝廷将他当匪,我也愿意与他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何况华大侠又是我的知己朋友,朋友有事,理当分忧。东园前辈,请你将事情说个明白,咱们从长计议。”东海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了华谷涵那封书信,待辛弃疾看过,这才说道:“我已经知得清楚,这是常州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练使王大信与柳元甲、宗超岱两股绿林败类互相勾结,干出来的勾当。”
    辛弃疾沉吟道:“柳元甲这名字好熟!哎,他不是富甲一方的、什么千柳庄庄主吗?”
    东海龙道:“不错。他表面是个富豪,实际却是私通金虏,坐地分赃的大盗。如今他的好谋已结江湖豪杰揭发,他就索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与飞龙岛主宗超岱明同张胆地走在一起了。那飞龙岛主更是个叛国通敌的败类。”
    东海龙把常州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练使勾结绿林败类强占太湖的事情说了之后,辛弃疾蹩眉道:“有此等事,这可真是官匪不分了!”耿照更是气愤,拍案骂道:“岂有此理!飞龙岛主该杀,柳元甲和王大信更该杀!辛大哥,这桩事情,咱们可不能袖手旁观。”
    辛弃疾是朝廷命官、顾虑未免多些,苦笑道:“愤激无济于事,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耿照道:“依大哥之见如何?”
    辛弃疾道:“这里面有好几个为难之处。你要知道,王宇庭在咱们看来,是个侠义英雄,他占据太湖,总胜于让贪名人轶事官统治;但在朝廷看来,普天之下,莫非王上,王宇庭盘据太湖,抗租抗税,这却是国法所不容,朝廷之叛逆。如今王大信用官军的名义占了大湖,‘名正言顺’。对朝廷来说,他正是立了大功呢。
    二来朝廷己有令遣散义中,王宇庭重返太湖,那就是有违圣旨,你我除非决心造反,否则怎能以现仕官的身份助他?二来常州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练使与我并无统属关系,论官衔他还比我大些,我也不能管他。所以即使不想惊动朝廷,此事也不能私了。”
    耿照道:“难道就让那些好徒得意不成?”
    辛弃疾道:“为今之计,只能享明两淮制置使刘椅,那王大信是归他管辖的,咱们揭发他与叛贼勾结之事,让刘锜处置。”
    耿照道:“既是有刚才所说的那几个为难之处,刘琮难道就兀顾忌,敢于秉公办理了么?他虽然比较正直,毕竟是个大官,舍得了那顶乌纱么?”
    辛弃疾颓然道:“这可就难说了。”
    耿照道:“而且即使刘锜处罚了王人信,太湖也是不能文回给王寨主的了。”
    东海龙道:“我此来只是想听听辛将军的高见,并无勉强辛将军出兵相助之意,辛将军同情我们,我们已是感激不尽了。”
    辛弃疾本来也曾是个任侠少年,与江湖豪侠的气质颇有相近之处的,但如今为了身份地位不同,却不能不诸多顾忌。听了东海龙之言,不由得面上一红。
    耿照忽道:“我倒有一计。”
    辛弃疾道:“那好极了。你意如何?”
    耿照道:“我不想当官,以我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这个‘参军’再当下去,也只有闯祸。但在我弃官之前,却要整治那些贪名人轶事官一下。这一计就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也打出官军旗号,前往常州,把那王大信拿来间罪。再助主字庭夺回大湖。事成之后,我弃官而逃,做个江湖游快,遂我初愿,岂不快哉!”
    辛弃疾沉吟道:“这个,只怕、只怕朝廷会治你以擅杀官吏之罪,你弃官潜逃,也免不了要给朝廷缉捕。”
    耿照笑道:“这我可顾不了许多了,做逃犯我是做惯了的,从前我还是金国的钦犯呢。将来倘若再做本国昏君的钦犯,滋味虽然难受一些,也算不得怎么了。我所怕的只是恐会连累了你。”
    辛弃疾激于义愤,慨然说道:“好,你的办法倒是个快刀斩乱麻的痛快办法,你既然下了决心,我不阻挠你了。你可以葬官,我也可以弃官!”
    耿照道:“这倒不必。朝廷上也总得有几个正气的人,除非迫不得已,我不赞成你也弃官。”
    事情算是商量定妥,东海龙是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猢豪侠,当下也不再说客气的套语,站起来便是外长揖,道:“多谢耿少侠仗义相助,车将军的鼎力帮忙,我出来多日,要赶回去禀报王寨主了。”
    双方约定,由王宇庭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会合,然后向常州秘密进兵。到了常州,双方再分头办事,王宇庭主攻太湖,耿照则担当拿办王大信的任务,并制止他听统带的常州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练私助飞龙岛主那一帮人。
    秦弄玉道:“柳姐姐,难得你到这儿,这回咱们可以多聚几日了。反正王宇庭是要到这儿来的,你就留在这儿等他吧。”蓬莱魔女却不过她的情意,说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去沐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了。
    请东园前辈代我向王寨主问候。”
    送走了东海龙之后,蓬莱魔女想起一事,问道:“萨家两兄弟呢?他们可还是跟随辛将军么?”
    辛弃疾道:“他们是仗义佐我防守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如今战事已过,他们已离开了。”
    耿照道:“他们是前天走的,临行之时,曾和我谈起太湖之事,我听他们的语气,似乎也是想到太湖去探听消息。”
    蓬莱魔女道:“这两兄弟倒是热心人,武功也很不弱,但愿他们还会回来,将来王宇庭重夺太湖,他们也可以相助一臂之力。”
    谈了一会儿闲话,辛弃疾对朝政也发了一通牢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耿照与秦弄玉便邀蓬莱魔女到他们的住所歇息。耿照从前本是与辛弃疾同住的,因为现在已任参军,另有衙署,不再住在辛弃疾的通判衙门了。
    到了耿照的住处,蓬莱魔女才有余暇畅谈别后经过,说到珊瑚在采石矾一现之后,终于还是随慧寂神尼遁迹空门,耿、秦二人都是不禁嗟叹。
    泰弄玉叹道:“我与照哥都是恩仇未报,甚觉羞惭。对啦,说起仇人,我可要问一间那玉名人轶事面妖狐了,这妖狐如今下落如何?”
    蓬莱魔女道:“说来惭愧,这妖孤与我那不肖师兄已经结成夫妻,在采石矾大战的前夕曾经给我所擒,皆因我一念之慈,没有当场将他们处死,后来又结他们逃跑了。”
    耿照叹口气道:“她与公孙奇这贼子做了夫妻,倒是同恶相济,得其所哉了。只是如此一来,我们的血海深仇,那就更难报了。”
    蓬莱魔女道:“我爹爹已去访我恩师——公孙奇的父亲公孙隐去了。有他们两位老人家出头,定能收拾这不忠不孝的贼子。
    剩下一个妖狐,孤掌难鸣,你们的仇也就不难报了。”
    提起了她的爹爹和公孙隐,蓬莱魔女不由得又思想起笑傲乾坤华谷涵也正是去访寻她的师父公孙隐的。她恨不得早日赶去与他们相会,可是如今却是相隔数千里之遥,而她又不能抛下太湖之事不管。
    蓬菜魔女若有所思的神气给秦弄玉察觉,笑问她道:“柳姐姐,你有什么心事?”蓬莱魔女道:“没什么。嗯,沐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离此多远?”
    耿照道:“原来你是记挂着王宇庭何日能够赶到此地,是么?沐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离此倒不远,只不过三四日路程。可是王字庭要集合他的部下,而大部队潜来,又必须晚间行动,加上东海龙回去报信的时间,他走得快,算是两天吧,那么你若要等王宇庭来到,最少恐怕也得在十大开外了。”
    秦弄玉笑道:“这不正好吗?咱们可以和柳姐姐多聚几天了。嗯,柳姐姐,我还以为你是别的心事呢,却原来你一心一意,都是为国为民,倒教我感到惭愧了。不过,话说回来,你也应该为你自己的终身大事打算打算了。”
    蓬莱魔女双颊晕红,道:“我正想问你们几时请喝喜酒呢,你们别把火头烧到我的身上来。”
    话虽如此,其实蓬莱魔女想的正是自己的终身大事。她一算时间,待到王字庭来,还要去夺取太湖,事情了结恐怕至少也在一个月之后了。华谷涵绝不会在她师父家中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这许多时候的,他行踪无定,将来只怕更难寻觅了。
    可是秦弄玉那番活却也令她感到几分惭愧,公事当前,她只好把私事暂时抛之脑后。
    想不到两天之后,却又有人带来了新的消息。这一天她正在后园指点秦弄玉与耿照练武,门子进来报道:“萨大爷、萨二爷带了一位姓文的客人求见相公。”
    耿照喜道:“他们兄弟果然回来了,这姓文的又是谁呢?”蓬莱庞女心念一动,道:“我也出去看看。”
    出去一看,却原来是铁笔书生文逸凡。见面之下,皆大欢喜。文逸凡笑道:“柳女侠,我猜想你会在这儿,果然不错。”蓬莱魔女、耿照齐声问道:“你们却怎么走在一起来了?”
    文逸凡道:“我们是在太湖遇上的。王寨主见东园前辈许久未归,特叫我去打听消息。”
    蓬莱魔女道:“东园前辈在太湖中藏伏了七天,他是在踏遍七十二峰之后才离开的。可惜你来迟了两天,要不然倒可以在这里会面。”
    文逸凡道:“我都知道了。我正是在你们出事之后的弟二天潜入太湖的。”
    耿照道:“一路没有遇险么?”
    文逸凡道:“没有。幸亏遇见了萨家昆仲,是他们驾舟送我去的。”
    萨老大道:“我们进了太湖,和好几位舵主都见了面了。文大侠更是胆大,还独自上了西洞庭山,探了敌人的巢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呢!”原来萨氏兄弟精通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而文逸凡则特长轻功。是以他们进了太湖,遂分工合作,由文逸凡去探敌方总舵,萨氏兄弟则与尚留在太湖的各家寨主联络。萨氏兄弟是绿林前辈,水陆两路都有熟人,那些寨主之中就有好几位是他的老朋友。
    蓬莱魔女连忙问道:“可打听到什么消息么?”
    文逸凡折扇一摇,缓缓说道:“柳女侠,你们那日一闹,可真是不错呢!吓得他们风声鹤唳,哈哈,连柳元甲这老贼对不住,我可要骂你的叔叔了。”
    蓬莱魔女笑道:“我早已个认他作叔叔了,尽骂无妨。这老贼怎么样了?”
    文逸凡笑道:“这老贼逃了!”
    蓬莱魔女怔了一怔,道:“怎么逃了?我还以为我要与他再次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的呢。他害怕什么?”
    文逸凡道:“他害怕你的父亲向他兴师间罪,当晚就连夜逃了。当然他对飞龙岛主不敢明言,而是骗他,说是去邀请能人的。这消息我是从他的弟子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谈之中偷名人轶事听来的。千柳庄原来的人如今由他的大弟”
    耿照大喜道:“去了这个老魔头,王寨主要夺回太湖,那就更容易了!”
    蓬莱魔女道:“飞龙岛主如何?”
    文逸凡道:“这贼子受伤不轻,如今正在调治。那晚我本来可以将他刺杀的,但一想他反正孤掌难呜,也就不必打草惊蛇了。”
    萨老大道:“太湖的各家寨主我都联络好了,将来只要王寨主一回来,他们就立即起事,里应外合。”
    文逸凡笑道:“太湖之事,柳女侠你是不用担心了。你和令师公孙前辈有许多年没见面了吧?”
    蓬莱魔女心头一跳,知道文逸几这句问话只是一个引线,要把话头从她师父引到华谷涵的身上。
    蓬莱魔女答道:“自从我出道之后,就没有见过他老人家,算来也有六年了。”
    文逸凡道:“那么你现在应该去看看他了。太湖之事,有我们这些人,料想足可以对付得了飞龙岛主了。”
    耿照不知就里,说道:“我们正想留柳女侠多住几天呢,文先生,你不给我们留客也罢了,怎么反劝她走呢?她已经六年不见师父,再多几天,又有何妨?”
    文逸凡笑了一笑,说道:“耿少侠有所不知,公孙前辈只怕是有紧要的事情等着她回去!”
    蓬莱魔女吃了一惊,心道:“我只道他要说的是华谷涵的事情。难道当真是我师父有事,不是为了华谷涵?”连忙问道:“是什么事情?”
    文逸凡道:“我也不知其详。我只知白修罗曾经来找过王宇庭,打听你的下落,说是你师父有事,要找你回去。那天我恰巧不在王宇庭那儿,第二天回来才知道的。”
    白修罗兄弟是华谷涵的仆人,但他们兄弟本身也是武林中的成名人物,与华谷涵的主仆关系只是名份上的,与一般的主仆关系不同。华谷涵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助王宇庭抗金之时、他们兄弟奉华谷涵之命,仍留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北协助义军。
    蓬莱魔女挂念师父,顾不得避忌,便爽直地问道:“听说华谷涵已去找我师父,白修罗和他主人会过面没有?”
    文逸凡道:“他是在华大侠渡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之后的第五天来的。据他对王宇庭所说,他还未曾见着主人。本来你的师父也要他代为报讯,清华大侠去的。但华大侠既然已经去了,他就只须打听你的下落啦。”
    蓬莱魔女听了惊疑不定,暗自沉思:“这么说来,我师父还未曾与华谷涵见面,他并非为了华谷涵而催我回去的了。但他为什么又要把华谷涵也找去呢?我在师门之时,可并没有听说他和华谷涵有甚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华谷涵见我几次面,也没有提过他与我师父相识。”
    蓬莱魔女说出了华谷涵的名字之后,秦弄玉与耿照作会心一笑,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也不便强留柳姐姐了。但愿后会有期,早早听到柳姐姐的好消息。”
    蓬莱魔女听出她语带双关,面上一红,可是她心急如焚,也无暇再与秦弄玉说笑了,当下便道:“大湖之事,有照弟帮忙,又有文大侠等一众豪杰都去,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辛将军那儿,请照弟代我道歉,我不去辞行了。”于是蓬莱魔女便在当日离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蓬莱魔女兼程赶路,不过几天工夫,便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来到了当涂县的采石矾,她是怀着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旧梦,凭吊往日战场的心悄,特地选了这个地点渡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虞允文的大军早已南撤,采石矾恢复了它从前的面貌一个冷冷清清的渔村。其时金宋两国已经议和,和约虽然未曾签订,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北已是恢复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通,两岸逃避战祸的人家也都陆续回来了。蓬莱魔女并不怎么费力就找到了一只小船送她过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时节已是秋尽冬初,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有着不大不小的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蓬莱魔女倚舷举目,纵览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默念老杜的诗:“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回。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滚滚来。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杯。”
    不禁心头帐触,暗自想道:“我除了不似杜甫当年的老病之外,这忧时伤国的情怀却是相同,”
    那舟子倒是兴趣很高,口讲指划地和蓬莱魔女谈说当时的战争,说虞元帅怎样在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火烧敌舰,大破金民;怎样午夜渡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奇袭制胜;怎样两军决战,射杀完颜亮等等。好像当时常见的“说书人”一般,向听众讲英雄们的传奇故事,添了不少自己的想象,说得洋津有味。他怎知道,在他舟中这个女子,就是当日参与这场大战的巾帼英雄。他所讲的事实,都是蓬莱魔女所曾身经目击的。
    蓬莱魔女不禁神驰往事,心中又在默念张于湖吟咏采石矾之捷的“水调歌头”,“雪洗虏尘静,风约楚云留。何人为写悲壮?吹角古城楼。湖海平生豪气,关塞如今风景,剪烛看吴钩。
    剩喜燃犀处,骇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旨大浮。……”想起多少英雄血洒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如今换来的仍不过是偏安之局。“赤壁肌头落照,淝水桥边衰草,渺渺唤人愁。我欲乘风去,击揖誓中流!”心中想道:“多少英雄空有击揖誓中流之心,可惜却是英雄无用武之地。”思念及此,不觉喟然兴叹。那舟子讲得兴高采烈,见蓬莱魔女却似心神不属的样子,不觉愕然问道:“小娘子不欢喜听这些故事么?”蓬莱魔女道:“不是的,我有我的心事。”那舟于自作解人,说道:“是啊,听小娘子的口音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北人,这次是战后重返家园吧?但愿你的亲人都还健在。”蓬莱魔女道:“多谢贵言。”那舟子叹了口气,又道:“可惜中原未复,小娘子回去仍是在金虏管治之下过着苦日子,怪不得小娘子心里愁烦了。其实你可以等大局再安定一些才回去的。我渡过不少客人,但你还是在战后第一个渡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女子。”
    说话之间,忽见一只小船在他们不远之处经过,船头把舵的竟然是个女子。
    蓬莱魔女抬眼一看,不由得又惊又怒。原来这驾舟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在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上两次暗算过她,而在采石矾之战中,又曾给金寇作过向导的那个韩三娘子!
    舟子正在说到蓬莱魔女是战后第一个渡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女子,忽见韩三娘子所驾的这只小船,疾如奔马,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而来,不觉愕然,呆了一呆,说道:“咦,这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哪里来的?如此本事!老汉撑船撑了几十年,只怕还不如她!她那舟中也是一位女客。嘿,嘿,今天可真是巧了,渡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全是女子。”
    蓬莱魔女刚才只注意韩三娘子,听了舟子的话,仔细一瞧,才发觉舱中也有一个女子的背影,而且似曾相识。
    韩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于那只小船忽地放慢速度,与蓬莱魔女这只船并头前进,相距约有六七丈之遥。两人打了一个照面,韩三娘子哈哈笑道:“真是人生无处不相逢,柳大盟主,今天咱们可又碰上啦!”
    韩三娘子不提旧事犹可,一提旧事,不由得蓬莱魔女气上加气,怒上加怒!上一次蓬莱魔女的船就是在这一段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心给韩三娘子弄翻的,送她渡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王祥、李吉两人,还因此送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命。
    蓬莱魔女曾经发过誓为他们报仇的。
    此时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蓬莱魔女斥道:“贼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还王祥、李吉的命来!”取出拂尘,迎风一甩,数根尘尾,如箭射名人轶事出。
    可惜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中风大,而尘尾不过是根柔丝,打到韩三娘子船上,已经失了准头。可是这几根尘尾还是发出嗤嗤声响,在船蓬上戳了几个小孔。韩三娘子见蓬莱魔女的内功如此厉害,也不禁变了颜色。
    韩三娘子船中那个“女客”忽地转过脸来,“格格”笑道:“柳清瑶,你嫂嫂在这里呢!我好歹是你师嫂,你怎可对我的朋友无礼!”这“女客”是“玉名人轶事面妖狐”赫连清波。
    舟子颇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泅经验,听得她们这些说话,隐隐感到不妙,连忙说道:“你们是些什么人?你们都是一伙的吗?”
    蓬莱魔女无暇答这舟子,骂道:“你这妖狐,我恨不得把你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万段。”
    赫连清波笑道:“很好,那就请过来动手吧!嘿,嘿,只怕你力不从心。”
    韩三娘子道:“来而不往非礼也,柳清瑶,你也接接我的暗器。”一扬手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飞刀同时掷来,飞刀是份量较重的暗器,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锋,比之蓬莱魔女的尘丝,威力当然是大得多了。
    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飞刀中有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竟然是飞来斫那舟子的,舟子大叫道:“哎呀,你们是女强盗!”蓬莱魔女接了两口飞刀,一纵身又把第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飞刀踢落。
    赫连清波道:“好俊的接晴器功夫,再接这个!”双手齐扬,十二枚透骨钉乱箭般射名人轶事到。赫连清波的暗器功夫比韩三娘子高明得多,这透骨钉又是极歹毒的暗器,专打人身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当年秦弄玉的父亲秦重,就是给她用透骨钉暗算,这才误伤在耿照剑下的。
    蓬莱魔女不敢轻敌,就用接下的那两口短刀招架。一阵断金碎玉之名人轶事声响过,十二枚透骨钉都给她打落。
    可是就在她抵挡透骨钉的当儿,韩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于转过船头,划到她这只船的后面,觑个真切,对准那舟子的后心,猛地又发出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飞刀。
    蓬莱魔女腾不出手来给那舟子招架,只听得一声惨呼,那舟子已是倒了下去,鲜血染红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面。
    蓬茉魔女骂道:“好狠的贼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我不杀你,誓不为人!”韩三娘子哈哈笑道:“柳清瑶,陆地上由你逞能,在水上就由不得你吹大气了!”一扬手又是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飞刀,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飞刀却并不是向蓬莱魔女掷来的,只听得“咔嚓”一声响过,蓬莱魔女船上的那枝桅杆已是给她斩断,风帆卸了下来,这只小船在急流中登时变作无头苍蝇似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打转。
    蓬莱魔女大怒,沉住了气,用“千斤坠”的重身法定住船身,猛地把刚才接下的那两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飞刀反打回去。
    这两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飞刀是蓬莱魔女运足了内力发出的,急劲非常,韩三娘子刚听得暗器破空的呼啸之名人轶事声,飞刀已经来到。韩三娘子情知不能抵挡,百忙中“卜通”的跳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中,饶是如此,她露出名人轶事水面的一片头发还是给飞刀削去。
    另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飞刀直飞进船舱,赫连清波吓得慌了,她不会潜水,不能似韩三娘子般跳下水去,只好拔剑招架,“当”的一声,剑尖竟给飞刀削断,飞刀余势未衰,插名人轶事进赫连清波身名人轶事体,离心房只有数寸之处。也幸亏她拨剑挡了一挡,否则还焉有命在?虽没丧命,伤得亦己不轻。韩三娘子在水底把船推开十数丈,到了蓬莱魔女任何暗器打不到的地方,这才像落汤鸡般地跳上船来。只见赫清连波已是倒在血泊之中,断断续续地发出痛苦的呻名人轶事吟。
    韩三娘子伤了一个得力的帮手,心中想道:“我已杀了这魔女的舟子,还何必再去斗她?且让她在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上自生自灭!”当下给赫连清波敷上了金创药,然后站出船头朝着蓬莱魔女冷笑道:“你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没工夫陪你戏耍了,柳清瑶,你别得意,迟早你也要掉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心喂鱼!说罢,便驾驶小舟,扬帆自去!
    蓬莱魔女这才有工夫享看舟了,一探鼻息,可怜这舟子早已是气绝多时了。
    心头如同包着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火似的,蓬莱魔女又气又恨,将卸下的风帆包裹了舟子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指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水发誓:“舟子大叔,我知道你死不瞑目.但你不会白死的,终须有日,我要把那两个害人的贼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除去,为你报仇!”
    但韩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于那只小船早已去得远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面上只见一个黑点,渐渐连这个黑点也不见了。摆在蓬莱魔女面前的难题却是如伺救自己脱险,渡过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大战之后,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通虽然恢复,但商旅还是裹足不前,往往三天两日才有一两只小船渡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偏巧今天的情形也是这样,蓬莱魔女抬眼望去,只见天连水,水连天,辽阔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面,只有蓬莱魔女这只小船在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之中挣扎。
    在这样的情形之下,蓬莱魔女必须靠自己的力量划过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幸亏在最近这半年来,蓬莱魔女因为屡次在水上吃亏,下了决心补救自己的弱点,已经学会了一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舟的本领,也稍微懂得些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当下蓬莱魔女拿起染红了舟子鲜血的篙浆,第一次在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之中实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她学来的本领。
    可是桅杆已给韩三娘子飞刀斩断,风帆张不起来,这只有名无实的“帆”船失了风帆,非但不能利用风力,反而常给一阵狂风吹得它东漂西荡。蓬莱魔女也未怎样懂得掌握水流的方向,好几次被卷入漩涡之中,费了好大的气力才挣扎出来。
    蓬莱魔女靠看勇气和毅力支持自己,耐心地和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战斗,比一般舟子花多了三倍的时间,终于将小船靠了岸。而且是被水流冲到下游一个荒凉偏僻的地方靠岸的。这时天已入黑,月亮也升起来了。
    但毕竟是靠岸了、蓬莱魔女感到异常的喜悦,这是她好几次渡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都未曾体验过的感情,因为这是她自己在艰苦之中靠自己的双手把舵渡过来的。蓬莱魔女吁了口气,心里想道:“那贼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诅咒我掉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心喂鱼,倘若是在半年之前,只怕就要当真应了她的话了,我是应该学会在水上陆上都能够应付敌人才行。
    以后我还要学会在大风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之中游泳。”
    这时她才感到腹中饥饿,初冬时节,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吹来,身上也感到一丝凉意。蓬莱魔女是身具内功的人,如今也感到又饿又冷,那当然是因为劳累过度,精神不济了。
    蓬莱魔女上得岸来,心里想道:“须得找个人家投宿才行。”偏偏这是个渺无人烟的地方,蓬莱魔女拖着疲乏的脚步,走了许久,还未找着人家。正是:战胜狂风和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女中豪杰渡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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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陌路相逢施毒手敌营隐伏报深仇
    蓬莱魔女正在焦急,忽见对面来了一人,帽檐压得很低的,月淡星稀,距高尚远,一时间看不清他的面貌。蓬莱魔女大喜,快步上前,正拟向他问讯,忽地发现这人似曾相识。
    蓬莱魔女心头一凛,连忙止步。只见那人把毡帽一揭,露出了庐山真相,哈哈笑道:“师妹,你好啊!别来两月,我可是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呢!”
    陌路相逢,冤家路窄。此人不是别个,正是蓬莱魔女的师兄公孙奇。
    倘若是平常时候碰上他也还罢了,此时蓬莱魔女正是饥寒困顿,恨不得快些找到一个地方躺下去睡它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时候碰上,这可真是太不巧了。饶是蓬莱魔女素来胆大,也不禁“啊呀”一声叫了出来。
    公孙奇也“哎呀”地叫了一声,说道,“师妹,你形容憔悴,是经不起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生了病么?”
    蓬莱魔女强摄心神,嗖地拔名人轶事出剑来,斥道:“公孙奇,你拦住我的去路,意欲何为?”
    公孙奇反而踏上一步,笑道:“啊,对了。你今日是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辛苦了!辛苦了!师妹,你是要找个地方投宿吧?正好愚兄在此处也有个住所,咱们是一家人,不用客气,你就到愚兄下处,暂且歇歇吧!”
    蓬莱魔女道:“不要你假惺惺,走开!”
    公孙奇又纵声笑道:“走开?你说得这么容易?”
    蓬莱魔女把心一横,生死置之度外,淡淡说道:“好吧,那就拼个你死我活吧!”
    公孙奇笑道:“这又何必?不过,你既然假装糊涂,我也只好与你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咱们虽然有很多过节,但毕竟是师兄妹,我岂能与你兄妹相残?我是怕你遇险,一心一意来寻找你的,好不容易找着了你,怎能容你走呢?你的命我是不要的,我只要你的人!”
    蓬莱魔女大怒道:“瞎了你的狗眼,看剑!”
    公孙奇一闪闪开,又打了个哈哈,说道:“师妹,你在为绿林盟主,难道连黑道的规矩都不懂了?”蓬莱魔女怔了一怔,姑且暂抑怒火,说道:“怎么,你还与我论哪门规矩?”
    公孙奇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但我不想要你偿命,只要你赔我一个人。”
    蓬莱魔女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公孙奇大笑道:“这,你还不明白么?你今日做了什么事情,你杀了师嫂,我没了妻子,你不该赔我一个么?嘿,嘿,咱们师兄妹正好亲上加亲啊!”
    蓬莱魔女气炸了心肺,厉声斥道:“狗嘴里不长象牙。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抢上去又是一剑!
    公孙奇挥袖一拂,用了个“引”字决,把蓬莱魔女的青钢剑带过一边,冷笑说道:“你眼中没有我这个师兄,今日就叫你知道我的厉害。哼,哼!看你还有什么狡计可以逃脱?我非得亲手将你擒了不可!”采石矾大战前夕,公孙奇曾被师妹设计所擒,至今引为奇耻大辱。是以言辞吐露,定要出这口气。
    蓬莱魔女已拼着豁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命,反而镇定下来,一招“春云乍展”,解名人轶事开了公孙奇那股粘劲,剑锋划了一道圆弧,拂尘也同时挥出,转瞬之间,与公孙奇对抢了十几招攻势。公孙奇但凭一双肉掌,对付她的两件兵器,一时间竟也占不到便宜。
    蓬莱魔女心想:“他说我杀了他的妻子,不知是真是假?那妖狐是受了我飞刀之伤,但当时还没有毙命的,难道回家之后,当真是伤重不治了?若然属实,则我今日纵然死在他的手下,也对了本了。”
    激战中,公孙奇蓦地一掌拍出,掌风隐隐带着血腥的气味,冷笑说道:“柳清瑶,我劝你不要倔强了,乖乖地顺从了师兄吧。
    桑家毒功的厉害你是早就知道的了,这滋味可不好受啊!你要多吃苦头么?”
    蓬莱魔女骂道:“公孙奇,你简直禽名人轶事兽不如!”一个“细胸巧翻云”倒纵出一丈开外,先避开他的毒掌。
    蓬莱魔女在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中挣扎了一天,未曾进过饮食,饶她的内功深厚,毕竟不是铁打的身名人轶事子,精神已感不支。此时她使出超卓的轻功,公孙奇的毒掌她是避开了,可是脚尖沾地之时,却不禁一个跄踉,险险栽倒。
    公孙奇哈哈大笑,扑过来就要点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蓬莱魔女倏地一个翻身,喝道:“你来吧!”剑尖抖起三朵剑花,疾刺公孙奇胸前的“璇玑”、“玉衡”、“天柱”三处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公孙奇是个武学大行家,一看就知是厉害非凡的上乘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法。而且这一路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法竟是公孙奇前所未见,只知其妙,不懂解法的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功夫。
    原来这是蓬莱魔女得自父亲所授,并非师父武功,所以公孙奇不懂。上乘的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功夫虽然也要使用内攻,恫却不需如使剑运掌那样用力。
    公孙奇享法已到收发随心之境,心头一凛,立即收回。咕哈笑道:“你已是网底之鱼,就让你多挣扎一些时候吧。”
    公孙奇有了顾忌,不敢近身缠斗,毒掌也就打不到蓬莱魔女身上。可是他立即改用劈空掌力,在距离十步之外发掌,腥风毒气,仍然是扑鼻攻来。蓬莱魔女气力不济,自不能施展轻功躲避。数十招之后,不觉头晕目眩。
    正在危急万分之际,忽听得公孙奇厉声喝道:“什么人?”话犹未了,只见一条黑影,如箭飞来,人未到,掌先发,但那股掌力,却是向着蓬菜魔女打来!
    蓬莱魔女正被公孙奇的劈空掌力压得透不过气,忽地又感到一股掌力袭来,不由得大吃一惊。但奇怪得很,这股掌力,虽然力道甚强,却是柔和之极,蓬莱魔女蓦地感到身名人轶事子一轻,虽然身不由己地给那股掌力推开数步,却蹬时感到呼吸畅通,有说不出的舒服。
    蓬莱魔女也是个武学大行家,一怔之后,恍然大悟,原来此人是以极巧妙的内家掌力,一招两用,既替她隔断公孙奇的劈空掌力,同时将她推开数步,使她脱出了公孙奇毒掌所及的范围,免得她遭受伤害。
    蓬莱魔女诧异之极,心道:“什么人,竟有如此本领?”她起初还以为不是武林天骄就是笑傲乾坤,哪知抬眼望去,只见是个年约三十左右的身材魁伟的中年汉子,初冬时节,只穿一件单衣,衣衫上有许多补钉,脚蹬六耳麻鞋,似是个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四方的叫化子模样。蓬莱魔女看清楚了这人的模样,越发感到诧异,这人似是在哪里见过似的,但到底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见过的?蓬莱魔女却怎也想不起来!
    心念未已,只听得那人已在厉声说道:“你问我是什么人吗?我只是个路见不平,好管闲事的无名小卒,你欺负女子,我瞧不顺眼!”
    公孙奇冷笑道:“好,你好管闲事,你要充当好汉,那就与我较量较量吧!”倏地欺身直进,朝着那人一掌劈下!
    蓬莱魔女叫道:“不可与他对掌!”但已迟了,只听得“蓬”的一声,双方已是对了一掌。那人不过身形一晃,公孙奇却已“登、登、登”地接连退了三步。
    蓬莱魔女又惊又喜,要知公孙奇的毒掌厉害非常,据蓬莱魔女所知,普天之下,敢天公孙奇硬碰硬对掌的只有她父亲柳元宗一人,除了柳元宗之外,甚至连笑傲乾坤与武林天骄那等武功高明之士,也只是另用上乘的武功抵御他的毒掌,决不敢让他的毒掌触着身名人轶事体的。但如今这人与公孙奇对了一掌,却未见有中毒的模样。
    蓬莱魔女仍是忐忑不安,只怕那人是以深厚的内功强自支持,久名人轶事战下去,就会毒发。心里想道:“此人仗义救我,我决不能弃他而逃。且调养一下精神,也好助他一臂之力。”她刚才所受的只是公孙奇的劈空掌力,身上未曾中毒,但那毒气腥风,却也令她心头作闷,精神难振。
    幸亏蓬莱魔女身上有她父亲给她的避毒丹,此丹虽不能解“化血刀”之毒,但蓬莱魔女也并非身上中毒,只是受了腥风毒气的影响,以至心头作闷,以此丹的功效,辟除毒秽,却是绰绰有余。蓬莱魔女服下一颗,立即神清气爽。
    蓬莱魔女一面默运玄功,恢复精神,一面抬眼望去,只见公孙奇与那汉子面对面的站立,距离约有三丈之遥。公孙奇横掌如刀,目不转睛地注视对方;那汉子脚步不了不八,一手握拳,另一掌则横在胸前,也是像斗鸡一般地注视对方。彼此都是一声不响。颇有点“万木无声待雨来”的味道。
    蓬莱魔女是个武学的大行家,一看就知公孙奇左掌使的是“化血刀”,右掌则是“腐骨掌”;而那汉子则是在用“金刚掌”
    护身。双方都在蓄势待敌,等候时机,不敢先发。
    蓬莱魔女心头一震,想道:“公孙奇这两大毒功同时使用,只怕此人不能抵御。”心念未已,只听得公孙奇一声暴喝,闪电股地扑了上去,但见青光一闪,出乎蓬莱魔女意外,公孙奇竟然舍弃两大毒功不用,而是解下围腰的软剑,施展家传的柔云剑法。
    原来公孙奇与那汉子对了一掌之后,发觉那汉子的掌力十分雄浑,自己发出的“化血刀”毒功,竟给对方的掌力迫了回来,要不是他已练成了桑家的内功心法,立即护着心房,只怕伤不了对方反而伤了自己。
    公孙奇受挫之后,初时本来是想两大毒功同时使用,毙了对方的。但他见那汉子蓄势待敌之际,俨如渊停岳峙,气定神闲,丝毫也没有中毒的迹象,不禁又患得患失,踌躇起来,心里想道:“我的毒功还差两分火候,倘若同时使用,虽然可以令得对方防不胜防,但我双掌的力量分薄,假如敌不过对方的掌力,我也势必要受重伤了。这是利害参半的打法,胜负难以逆料,还是不用力妙。”
    也幸亏公孙奇患得患失,临时变计,不敢同时使用两大毒功,否则公孙奇固然难免受伤,那汉子的功力不过比公孙奇略高少许,也决难避免中毒,比较起来,还是公孙奇占了便宜的。
    如今公孙奇舍掌用剑,那汉子倒是求之不得,公孙奇来得快,他也挡得快,只听得“当”的一声,火花飞名人轶事溅,就在那一瞬之间,那汉子也闪电般地拔刀出鞘,一招“龙翎凤舞”,就把公孙奇的宝剑架开,冷笑说道:“好,我就与你再较量较量兵刃上的功夫!”
    公孙奇也不禁失声赞道:“好一把宝刀!”要知公孙奇所用的软剑乃是可以化作绕指柔的百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钢,平时束在腰间,作为腰带,一解下来,就是一把锋利非常的宝剑。但他这把宝剑却削不断对方的刀,碰击之后,双方各无伤损,可见对方也是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宝刀,刀质至少不在他的宝剑之下。
    引起公孙奇失声赞叹的,还不仅是对方刀质的本身,而且是在另一个意义上,那也是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宝”刀。这口宝刀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上镶有“猫儿眼宝石”,光华熠熠,只这一颗宝石,就可以价值连城!
    而那把刀鞘也是镶金刻玉的宝物!这汉子是叫化打扮,使的却是这样价值连城的宝刀,能不引起公孙奇的惊诧?蓬莱魔女全神贯注看双方拼斗,最初还未曾注意这把宝刀;给公孙奇这一声叫好,才引起了她的注意。可是她除了注意宝刀的本身之外,更注意到宝刀的式样。那是金国贵族通常所佩戴的月牙弯刀。蓬莱鹰女不禁疑心大起,“难道这汉子竟是金人?是和武林天骄一样、胸中另有抱负的豪杰?”
    蓬莱魔女所注意的公孙奇也觉察了,略一踌躇,按剑喝道:“你是什么人?”那汉子道:“你管我是什么人?你不知道我,我知道你!你这通番卖国的败类,敢在这里横行,我就不能饶你!
    看刀!”蓬莱魔女听他这几句话的口气,又似本身便是汉人,决非金国贵族,否则不会骂公孙奇“通番卖国”。对他的身份越发感到难以捉摸。
    心念未已,只见剑气如虹,刀光胜雪,双方已在大打起来,越斗越烈!公孙奇身具正邪两大武学名家之长,所用的又是家传绝学的柔云剑法,使来得心应手。这“柔云剑法”顾名思义是擅能以柔克刚,公孙奇再把桑家的“大衍八式”运用到剑法之上,威力更增,招数也更为奇诡。是以功力虽然稍稍不及对方,但激斗之下,却反而占了招数的便宜,渐渐抢得了先手,杀得那汉子只能招架。
    蓬莱魔女凝神观战,忽地叫道:“走坤方转粪位,刺他玉渊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那汉子正被公孙奇的一招奇诡剑招杀得他不知如何招架,一得蓬莱魔女提点,立即依言行名人轶事事,果然扭转了劣势,反守为攻。
    蓬莱魔女自小跟随公孙奇的父亲,己尽得他家的武学真传,对这“柔云剑法”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微之处,比公孙奇更为熟悉。这么一来,她虽然还未上前助战,却已等于与那汉子联手对敌了。
    公孙奇大怒道:“岂有此理,柳清瑶,你简直是胳膊向外弯!”蓬莱魔女冷笑道:“胳膊向外弯?哼,刚才你还恨不得把我的脑袋斫了呢!”“快,走离位,转坎位,剑刺天枢,掌击血海!”前一段话是答复公孙奇、后一段话是指点那个汉子。公孙奇又是羞惭,又是气愤,哑口无言。那汉子接连解了公孙奇几次险招之后,更占上风。
    激战中那汉子蓦地喝道:“来而不往非礼也,看刀!”霎时间刀光大盛,金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鸣之际,宛如繁弦急奏。双方都是一沾便即变招,快到极点。连蓬莱魔女这样武学根底的人,凝神看去,也只是见刀光,不见人影!
    这汉子用快刀压住了对方,此时已是无需蓬莱魔女再加指点了。蓬莱魔女暗暗赞叹:“这闪电般的快刀法,当真是武林罕见的功夫。要不是我亲眼见到,还不敢相信有人会使刀使得这么快的!看来除了几个早已成名的前辈之外,他与武林天骄、笑做乾坤各具擅长,大可以鼎足而三了!”
    公孙奇这才知道,对方在刀法上也有他独特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妙造诣,实是与柔云剑法异曲同工,难分轩轾。刚才即使没有蓬莱魔女的指点,他用这路刀法也未必便会吃亏。
    本领相当的对手,所争的只是谁人能占机先。这汉子由于得到蓬莱魔女的指点,占了机先,已是主客势易,杀得公孙奇只有招架之功。
    不到一盏茶的时刻,那汉子已是劈出了九九八十一刀!在第八十一刀劈出之际,公孙奇无法闪开,也无暇一沾便即变招,只能硬碰硬接。只听得“当”的一声,震耳欲聋,公孙奇的宝剑已给他削去了剑尖!
    双方的刀剑都是宝物,刀质剑质差不多的。如今公孙奇的剑尖被削,关系不在宝剑不及宝刀,而是因为那汉子的功力较高,而这一路快刀,使到疾处,力贯刀锋,劲道更胜过公孙奇的柔云剑法之故。
    公孙奇毒功无效,如今又折了宝剑,黔驴技穷,哪里还敢恋战。当下撒腿就跑,却还扔下一句门面话道:“今日有我师妹助你,暂且让你逞强,终须有日找你算帐!”
    这虽是“门面话”,但公孙奇却也是有他的打算,并非徒托空言的。他的毒功还差两分火候,自忖多则一年,少则半载,便可以炉火纯青,到了那时,他就敢于同时运用两大毒功,克敌致胜了。
    那汉子冷笑道:“很好。我随时等你寻仇。你不寻仇,我也要寻你呢!”他因为不知蓬莱魔女有否受伤,也就无暇去追公孙奇了。
    那汉子把宝刀插名人轶事入鞘中,回过头来,与蓬莱魔女行了个见面礼道:“柳女侠,你好。”蓬莱魔女道:“多谢好双拔刀相助,我没什么,只可惜让那贼子跑了。请问好汉大名。”蓬莱魔女越看越觉得此人似曾相识,甚至他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宝刀,也好似在哪儿见过似的?心里怀疑不定,想道:“他知道公孙奇的来历,又认得我,应该是个熟人。可我怎的想不起来?熟朋友中除了武林天骄与笑做乾坤之外,又哪里还有似他这样武功高明之士?”
    那汉子道:“我姓武,名叫士敦。‘士人’的‘士’,‘敦厚’的‘敦’。柳女侠不必客气,我也幸亏得你指点,要不然我与公孙奇只怕还未知胜负谁属呢。”
    “武士敦”,这可是个陌生的名字,蓬莱魔女大感诧异。人家认得她,她不认得人家。初次会面,又不便盘根问底。正自惶惑,那汉子似是知道她的心思,已在笑道:“柳女侠记不起了么?咱们可是会过一面的呢!”
    蓬莱魔女尴尬笑道:“请恕我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太差,真的是想不起了。不知曾在何处与武大侠会过?”
    武士敦笑道:“就在那边那座山头。两个月前的事情。”他所指的那座山头,正是采石矾大战之时,金主完颜亮扎营的地方。采石矾之战距今也正好是两个月。
    蓬莱魔女恍然大悟,叫起来道:“哦,原来你就是取了完颜亮首级的那位好汉!”当日在那座山头,两军混战。完颜亮中箭坠马,在保护他的金国御林军之中,突然有个军官手起刀落,一刀把他的首级割掉。金国御林军统领完颜长之飞予掷他,也给他打落。这军官取了完颜亮的首级之后,在乱军中逃得不知去向。战事过后,蓬莱魔女等人都不知道此人是谁,纷纷猜测。这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至今始解,原来就是武士敦。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宝刀原来也是完颜亮的佩刀,当日给武士敦顺手牵羊取了去的。
    武上敦道:“好汉二字不敢当。那日完颜亮先给你们射下马,我不过补上一刀,侥幸成功而已。”
    蓬莱魔女道:“要不是你这么一说,我还当真想不起呢。武大侠,你先后的装柬可是差得太远了。”当日取完颜亮首级的是个军官,此刻的武士敦却是个叫化子打扮,不过他的衣裳虽然打了许多补钉,却看得出是件新衣,故意打上补钉的。
    武士敦笑道:“是么?我也不过还我本来面目而已。”
    蓬莱魔女道:“请问武大侠可是丐帮中人,尚帮主和你是怎么个称呼?”蓬莱魔女是绿林盟主,看了他如此装束,已知他定是丐帮的重要人物。
    武士敦道:“尚帮主正是我的恩师,但不幸已在月前逝世了。”丐帮帮主尚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是武林前辈,平生侠义自持,很得同道拥戴。丐帮帮规是只许讨化,不许抢劫的。故此丐帮弟子与绿林中人,一般很少来往。纵有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也是各行其是。但虽然如此,由于彼此都是抗金的领袖,蓬莱魔女与尚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也曾互通声气,有点渊源,听得他的死讯,好生叹息。但蓬莱魔女也有点觉得奇怪,心中想道:“丐帮最高级的几个大弟子我都认识,虽然不算庸才,但论到武功,却是比武士敦差得太远了。这武士敦又曾杀了完颜亮,即使只是对丐帮来说,也是功劳极大。照理尚帮主死了,应该推他继任帮主的,难道是因为他在丐帮资历尚浅,丐帮中人幅于陈规,所以另选他人么?还有一层,丐帮老帮主逝世及今,未足一月,武士敦也该帮忙新帮主料理帮务才是,伺以他却单独一人来到此间?”
    但蓬莱魔女与武士敦乃是初次会面,却不便去打听人家帮内的事情。而且目前她最想知道的还是武士敦何以以丐帮弟子的身份,却混进了金国的御林军中,杀了完颜亮。当下,蓬莱魔女对尚帮主之死表示了哀悼之后,就问起武士敦这件事情。
    武士敦道:“咱们边走边说吧。柳女侠你未曾吃过晚饭吧?”蓬莱魔女是个爽名人轶事快的人,说道:“我今日在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中渡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几乎整天没有吃过东西,正想找寻食物。你知道附近可有人家?”
    武士敦道:“我在这里有个住处,不过还有一段路程。要是你不嫌肮脏,就把这条羊腿暂且充饥如何?”打开了系在腰间的讨米袋,拿出了一条烤熟的羊腿,叫化子弄的烧烤食物,习惯是用烂泥已包裹,就在田头野外烧起野火,埋在热灰之中弄熟的,和普通烧烤的方法大大不同。所以这条羊腿还沾有剥落的泥污和灰尘。蓬莱魔女笑道:“好极了。我又不是公子小姐,哪有这许多讲究?”接过羊腿,便撕来吃,吃得津津有味。武士敦见她脱咯形骇,也颇为欣赏,心道:“怪不得像笑傲乾坤华谷涵那样眼高于顶的人,也为她倾倒。”
    武士敦道:“我本是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人氏,父亲是乡下教书先生。金寇攻下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那年,我才五岁。爹爹不愿做顺民,带了全家七口跟着一大群难民想要逃过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去。不料中途遇上寇兵,大肆杀戮,我的父母兄弟姐妹全给寇兵杀死。只剩下我一人,当时被刺了一刀,却未曾死。大约因为我是个孩子,寇兵不怎么注意,未补上一刀。才侥幸留下我一条小命。”
    战乱中像这样家破人亡之事,几乎是无日无之,“寻常”得很的。但在有相同遭遇的人听来、却不禁特别难过。蓬莱魔女心中想道:“我虽然也是家破人亡,自小死了母亲,夫了父亲,不知生身父母。但幸而苦尽甘来,今日仍得父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圆。却是比这武士敦幸运多了。”
    武士敦继续说道:“我侥幸未死,后来得一个过路的叫化于救我,给我治好了伤,叫我跟他付皈。这叫化子是丐帮弟子,我跟了他几年,在一次丐帮聚会之时,他带我拜见帮主,请帮主收录我为本帮弟子。那年我只有八岁,在丐帮中是最小的一个弟子,又过了两年,帮主说我有学武的根骨,这才正式收我为徒。
    “恩师知道我有血海深仇,决意成全我报仇的心愿。要我学金人的生活习惯、言语文字,到了十八岁那年,就叫我假充金人,趁着一次完颜亮招选御林军的机会,报名应试,我故意隐藏了几分本领,免得惹人特别注意,考了个第五名。本来当金国的御林军还要有家世和身份的说明的,好在我恩师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游广阔,在金国的志士之中也有他的朋友,经过恩师的安排,这一关也顺利地通过了。从此我就在御林军中当上了一个小军官。
    “小军官还没有接近完颜亮的机会,这样一当就当上了十年,好不容易等到了采石矾之战,这个机会才等到了手,我手刃了完颜亮,这才发泄名人轶事了十年来的乌气,报了我忍受了二十三年的血海深仇!”
    蓬莱魔女听得眉飞色舞,撕下了最后一片羊腿,喝彩道:“好!你苦心孤诣,终极大仇!如此坚毅不拔的心志,当真是令人佩服!”武士敦黯然道:“我得以报仇,都是靠了恩师的栽培。
    可惜我带了仇人的首级回去禀报恩师之日,却只能赶上最后一面了。他那时已病得很重,见了完颜亮的首级,一时欢喜过度,哈哈大笑,就在笑声中气绝而亡。”
    蓬莱魔女安慰他道:“我记得三年前是令师的七十大寿,他得享高寿,又得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徒雪了国恨家仇,如此一死,死无遗憾,他是可以含笑九泉了。但不知是谁继任帮主?”
    武士敦眉头一皱,似乎不大愿意谈这个问题,说道:“是我的一位大师兄继任。这位大师兄对我有点小小的误会,也许将来还要请柳女侠帮我一个忙。”蓬莱魔女道:“力之所及,决不敢辞。武大侠请说。”
    武土敦道:“此事说来话长。我的住处已经到了。柳女快不嫌委屈,便请在小处歇脚,容我细道其详。”蓬莱魔女抬眼望去,看到山上的一间石屋,屋中有灯光明亮,蓬莱魔女眼光锐利,还看见屋中隐隐有个人影,竟然似是个女子的背影。
    蓬莱魔女压根儿就没想到武土敦的住处会藏有女人,见此情形,不禁愕然止步。要知丐帮虽然不禁婚嫁,但在武士敦的情形却又不同。他十八岁投军,当了十年金国的御林军军官,未曾结婚,一回本帮,又逢恩师葬事,在这一段期间,也不可能结婚。丐帮习惯是不收女弟子的,但这个女子与武士敦同名人轶事居一处,三更半夜尚自亮灯等他回来,显然关系很不寻常。蓬莱魔女虽然是个脱略形骸、不拘小节的女中豪杰,见此情形,也不由得皱了眉头,心中想道:“难道这武士敦竟是个行为不端的人?”
    心念未已,只听得武士敦已在笑道:“柳女侠,今晚真是巧遇之至,你有一位好朋友在我这儿,你想不到吧?”
    蓬莱魔女此时也发觉屋中女子的背影似是熟人,一时间却想不起是谁,大为奇怪,正要动问,武土敦早已扬声叫道:“紫烟,你看看是谁来了?”
    屋中女子飞跑出来,与蓬莱魔女打了一个照面,两人都是义惊又喜,“啊呀”一声叫了出来,来不及说话,就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柳姐姐,四年不见,想死我了!”蓬莱魔女道:“云姐姐,你也是的,这四年你躲到哪儿,也不来看一看我?”
    原来这女子乃是蓬莱魔女最要好的一个朋友,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武学名家云仲玉的女儿云紫烟。
    她们两人不但是好朋友,且还有过一段特别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四年之前,正是蓬莱魔女开始当上北五省的绿林盟主,威名远播江湖的时候,她的好朋友云紫烟却碰上一个飞来横祸,有一个恶人向她无理纠缠。这个恶人不是别个,就是蓬莱魔女的师兄公孙奇。
    公孙奇要迫云紫烟做他姬妾,但却不用强槍的手段,而是到云家公然提出,要云仲玉把女儿送上门来,举行“纳妾”的仪礼的。他并声明,倘不答应,就要一路纠缠,令云家父女无法在江湖立足。这对于久享盛名的武师云仲玉,当然是一个天大的侮辱!
    云仲玉父女败在公孙奇的手下,公孙奇限令云仲玉在十天之内,把女儿心甘情愿地送来。云仲玉邀了许多好友与公孙奇拼斗,结果又是败得一塌糊涂。
    云紫烟并不知公孙奇是蓬莱魔女的师兄,派了一个师妹,向蓬莱魔女求救。蓬莱魔女匆匆赶来,但也还是迟了一天,过了公孙奇所定的十天期限。
    蓬莱魔女惴惴不安,以为云紫烟已给她师兄掳去,即使不然,最少也是受了一场侮辱。哪知云家父女满面笑容地出来迎接她,向她道谢之后,说道:“好了,好了,那恶贼已经给人赶跑了,从今之后,他是不堪再来纠缠我们了。但你拔刀相助的高义,我们还是一样铭感于心。”
    蓬莱魔女当时听了,大为惊诧,忙向云紫烟询问,是什么人有那么大的本领,能够将公孙奇赶跑。这才知道是一个少年书生,就在那千钧一发之时,忽然不请自来,用一把折扇,把公孙奇打败,要公孙奇立下誓言,从今之后不许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扰云家,这才将他放走的。当日的情形当真是险到了极点,公孙奇已经把云家邀来助拳的亲友全部打伤,云仲玉也正要横剑自刎了,要是那书生来迟一步,真是不堪设想。这书生打败了公孙奇之后,仰天大笑,也跟着走了。云家父女还来不及问他的姓名,事后云家的一位朋友,因为曾听过一位老前辈谈过笑傲乾坤的行逞,这书生所用的折扇、年貌,以及潇洒不羁的风度,佯样都与那位老前辈所说过的笑傲乾坤相符,这才猜想到定是笑傲坤华谷涵。
    蓬莱魔女第一次听到笑做乾坤华谷涵的名字,就是从云紫烟口中说出来的。
    如今蓬莱魔女在一别四年之后,与好友意外相逢,想起四年前的旧事,当年她还是初次知道有华谷涵其人,而今则已是心心相印的知己,自己也正在为着寻觅他的下落而奔走风尘,思想起来,不禁心间怅触。同时蓬莱魔女也恍然大悟,问道:“你们来到此间,可是为了追踪公孙奇这恶贼?”
    云紫烟道:“不错。正是因为丐帮弟于发现了公孙奇的行踪,我要武大哥来给我报仇的。柳姐姐,想不到这贼子是你师兄,但际好几次要大义灭亲的事情,我们也知道了。”
    蓬莱魔女叹口气道:“我早已不把这贼子当作师兄了。我此次北归,其中的一个原因,就是为了要去禀告恩师,请他处置这个逆子的。不过公孙奇如今已练成了桑家的两大毒功,本领亦已是今非昔比了。”
    武士敦说了刚才和公孙奇动手的情形,云紫烟听说公孙奇已经逃跑,也不禁大叹可惜。
    蓬莱魔女笑道:“你们知道了我的情形,我还未知道你们的因果呢!云姐姐,你瞒得我好苦,一直不让我知道你有这一位武大哥。你们是几时‘孟光接上了梁鸿案’的?”
    云紫烟面上一红,说道:“姐姐别取笑,我们也正有为难之事呢。进屋子去再说吧。”
    云紫烟也是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豪爽的女侠,虽然难免有点害羞,但仍是把他们之间的事情,毫不隐瞒地向蓬莱魔女说了。
    原来他们是同邑人,而且两家还是邻居。云紫烟的父亲是名武师,武士敦的父亲是乡下教私塾的先生,两人虽是一文一武,倒是意气相投,甚为相得。武士敦比云紫烟年长三岁,武上敦家破人亡那年,武士敦五岁,云紫烟才是两岁。
    两家在战祸之中失散之后,经过了十二年,云仲玉才打听得武士敦的下落,知道他做了丐帮帮主的弟子。
    云仲玉是武林名宿,与丐帮帮主尚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同一辈份,颇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有一日听得尚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说起他最得意的“关门弟子”是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人氏,云忡玉心中一动,叫来一认,果然是故人之子。
    云仲玉见故人之子已经长大成材,当然大为高兴,想起在日与他爹爹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又怜悯他家破人亡的遭遇,遂起了将女儿许配于他之意。自此之后,云家父女时常来探望武士敦,在云仲玉有意安排之下,两个少年人日益亲近。那时云紫烟正是年方十五,情窦初开,对这位本领比她高强得多的“武大哥”极为崇拜,和他在一起就觉得开心。也许她还不懂得这就是爱情,但在别人眼中,他们早已是情投意合的“小两口子”了。
    云仲玉曾经几次向尚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提起给他们定亲,奇怪的是尚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反而诸多推搪。直到有一天,云仲玉酒后发了怒气,质问尚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是否认为自己的女儿配不上他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徒?其时别无旁人在座,尚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这才把真正的原出告诉他。原来尚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已经安排好了,武士敦就要趁今年金国招选御林军的机会,冒充金人,前往投军,以便伺机刺杀金国的皇帝,报家国之仇的。但武士敦此去,成败未可知,甚至能否活着回来,亦属渺茫。而且即使能活着回米,也不知是何年何月?尚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是为了怕误了他女儿的青春,这才推搪婚议的。
    云仲玉听了大为感动,更决意要定这门亲事。当下两个老人就把女儿。徒弟叫来,由尚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与他们说个明白,间他们的意思。尚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是怕只由父亲作主,事后女儿或有后悔。哪知云紫烟年纪虽小,深明大义,又加以一向崇拜、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慕这位“武大哥”,所以反而比她父亲还要坚决,事关终身大事,她也顾不了害羞,当场就发下誓言,誓等武士敦回来,非武士敦不嫁。武士敦感于他们父女之诚,于是这件婚事遂定夺了。
    但武士敦混入金国的御林军中,这是一件非常秘密的事情,此事在丐帮之中只有帮主尚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和另外一位长老知道,丐帮之外,就只有云仲玉父女知道了。云家父女当然要守口如瓶,云紫烟也不敢让外人知道她的这位未婚夫。即使是对着最知己的朋友如蓬莱魔女者,她也不敢吐露半句。
    自从武士敦投军之后,他们就没有再见过面。到了第六年,发生了公孙奇迫害他们父女的事情,事情过后,云仲玉一气成病,第二年就病死了。
    云紫烟不愿留在伤心之地,同时也怕公孙奇再来找她麻烦。
    遂离开家乡,到峨嵋山跟她师父无相神尼,深造武功,再学了三年之后,这寸回来的。她回来之后不久,恰巧武土敦也大功告成,刺杀了完颜亮,回来找她了,两人一别十年,至此方才重见。正是:历劫了无生死念,经霜方显傲寒心。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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