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侠天骄魔女_小说在线阅读_梁羽生

第69章青衫忍湿英雄泪黑手高悬霸主鞭
    蓬莱魔女听了他们这段悲欢离合的故事,又是感动,又是喜欢。感动的是他们相爱的坚贞,喜欢的是好友终身有托。当下笑道:“愿天下有情人都成了眷属;是前生注定事莫错过姻缘。你们等待了十年,如今已是苦尽甘来了。我也就等着喝你们的喜酒啦。”
    云紫烟双颊晕红,却苦笑道:“哪里就谈得到这个?柳姐姐,你不知道武大哥他正有为难之事呢。”
    蓬莱魔女道:“武大侠,照你们的帮规,你是要为恩师服孝一年吧?十年都已经过了,那也不在乎多等一年了。”宋代崇尚儒家,很讲究葬丧之礼,儒家对于父母,是要守三年丧礼的。武林中人,父母与师父的地位相等,但丐帮注重“心丧”,却不似儒家之讲究表面形式,不过也多少受了当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俗的影响,所以师父死了,规定弟于要服孝一年,一年之内,不许婚嫁。蓬莱魔女正在与云紫烟谈到她的婚事,只道她是有着这种心事,故此随口将她打趣。
    云紫烟红了脸道:“柳姐姐,我是和你说的正经事儿,这件事情,对于武大哥来说,比我们婚姻之事,更重十倍!”在知己面前,云紫烟一着急,也就顾不得害羞,坦率他说了出来,也不避忌“婚姻”二字了。
    蓬莱魔女听她说得这样郑重,倒是不禁有点惊愕,连忙问道:“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武大侠看得这样紧要?”
    武士敦叹了口气。说道:“柳女侠,你提起我的恩师,我是有苦说不出口。我、我已经不是丐帮的弟子了。”
    蓬莱魔女怔了一怔,道:“你高开了丐帮?”
    武士敦道:“不是我自己离开的,我身受师父大恩,怎能离开丐帮?我、我是给逐出本帮的弃徒!”
    蓬菜魔女大吃一惊道:“这却为何?”
    武士敦道:“我带了完颜亮的首级回米禀告恩师,恩师死后,大师兄未曾接任帮主,就在灵堂之内,宣告将我逐出丐帮。”
    蓬莱魔女惊愕不己,连忙问道:“这是什么道理?照理说,你杀了金国皇帝,这是一个极大的功劳,丐帮应该立你为帮主才是,怎能反而将你驱逐出帮?”
    武士敦苦笑道:“问题就出在完颜亮的首级上。”
    蓬莱魔女道:“我越听越糊涂了,完颜亮的首级有何不对?”武士敦道:“不是完颜亮的首级不对。是因为丐帮之中,从没有一个人见过完颜亮的,谁也不能分辨是真是假。大师兄说我是不知从哪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乱取来的一个首级,诳报功劳,意图欺骗本帮,掩饰自己的罪过!”
    蓬莱魔女道:“还有什么罪过?”
    武士敦道:“我在金国御林军中当了十年军官,这都是奉了师父之命,也是由我师父安排的。但帮中上下,却没人知道我是负有秘密任务,只知道我是做了金虏的官。大师兄因此给我加上了一条天大的罪名,说我是贪图富贵,背叛本帮。如今看到金国战败,完颜亮战死,一看大势不好,这才捏造功劳,用假首级冒充是完颜亮,回来行骗。”
    蓬莱魔女道:“你同来的时候,不是见过你师父的么?当时有无旁人?”
    武士敦道:“当时大师兄也是在场的。但师父见了完颜亮的首级,就笑死了。他安排我去刺杀完颜亮这个秘密,他并没亲口说出来。”
    蓬莱魔女道:“但你师父当时的态度,已足以证明你不是叛徒。要不然他早已叫人将你拿下了,还会那样高兴么?”
    武士敦道:“话是不错,我也曾据理力争。可是师父当时是在病中,大师兄说师父病中神智不清,相信了我的假活,这才高兴的。而他则因我从前是最得师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徒弟,他虽然知道我拿来的是‘假首级’,但也因师父是在病中。所以不愿当面戳破,以致师父伤心。总之,说来说去,师父既没有亲口证实我是奉命而为,我也拿不出别的人证物证,他们就不能相信我,始终认为我做了金虏的军官,就是贪图富贵,背叛本帮。只把我驱逐出帮,已经是格外宽容了。”蓬莱魔女道:“你帮中不是还有一位长老,知道此事的么?”
    武土敦叹口气道:“这位长老倒是还在世上,只是亦已年老多病,似乎有点神智不清了。我的大师兄去问他,说了半天,他却记不起当时是否曾有此事,结果还是不能证实。”
    蓬莱魔女大起疑心,心里想道:“这样重大的一件事,即使如何老得糊涂,也不会忘记的。莫非其中另有别情?”
    武士敦道:“知道这个秘密的,除我这外,只有四个人。帮内是帮主和长老,帮外就是紫烟和她的父亲。帮主和紫烟的父亲已经死了。长老不肯作证,剩下一个紫烟,帮中许多人知道她是我的来婚妻子,未婚妻子当然不能当作证人!”
    蓬莱魔女道:“你的大师兄是风火龙吧?从前我也见过一面的,只是不大清楚他的为人,还正派么?”
    武士敦道:“大师兄一向的行名人轶事事倒是公正平直。颇得帮众拥戴的。”
    云紫烟目光中流露出求助的神情,望着蓬莱魔女。蓬莱魔女却在低首沉思,一时没有说话。
    云紫烟道:“柳姐姐,你是有要事在身吧?”蓬莱魔女道:“云姐姐,你别误会我是藉口推搪。武大侠砍下完颜亮的脑袋,这是我亲眼见到的,莫说他是我的姐夫,即使是个素昧平生的人,我知道了他的这个冤枉情事,也该义不容辞地结他作证。但就只怕我单独去会他的师兄,也未必有用。”
    云紫烟道:“柳姐姐,你是北五省的武林盟主,一言九鼎,凤火龙可以不相信别人,难道还能不相信你吗?”
    蓬莱魔女道:“这里面有一层顾忌,丐帮与绿林素来是各行其是,很少往来的。正因为我是绿林盟主,若是由我出头作证,只怕反而惹了嫌疑。”
    云紫烟一时不解,问道:“什么嫌疑?”
    蓬莱魔女道:“有一句话不知我该不该说?”
    武士敦眼睛一亮,说道:“莫非柳女侠怀疑我的师兄……”蓬莱魔女道:“不错。依我看来,只怕风火龙是蓄谋将你陷害,立心逐你出帮的。因为你杀了完颜亮,这是不世奇功,若然他不一口咬定首级是假的,给你加上个叛帮求荣的罪名,恐怕丐帮的弟子,就要拥戴你做帮主了。”
    武士敦本是个精明干练的人,要不然他焉能混在敌人心脏的御林军中,十年没有出事?蓬莱魔女所怀疑的他也早已想过了,不过他不忍说出来而已。他这个大师兄,除了贪图权位之心较重之外,别的行为倒没有什么不端之处。为了顾全大局,武士敦也是不愿引起丐帮的分裂的。
    蓬莱魔女接着说:“所以若是由我出头作证,只怕风火龙更要犯疑,说是武大侠要请绿林撑腰,谋夺帮主之位。而丐帮又是一向提防绿林中人插手管他们帮中事务的。”
    武士敦叹口气道:“其实我决无要当帮主之心,只是想洗此不白之冤,得以重回丐帮,报丐帮对我的深恩而已。”
    蓬莱魔女道:“若要洗此不白之冤,必须当众表白。我意欲邀请当日在场目击的人,包括武林中的老前辈,以及在江湖上久负盛名的侠义之士,都来给你作证。但不知你们的丐帮大会,何时召开?”丐帮惯例,接任的新帮主必须召开一次大会,在会上由长老正式宣布,通过这个仪式,新帮主才算得本帮公认,而新帮主就任之后,也需要重新分配本帮职务,故此蓬莱魔女有此一问。
    武士敦道:“我被逐出帮,帮中事务,不复与闻。但事有凑巧,前几天我碰见一位远地来的本帮弟子,与我从前十分要好的,他尚未知我已被逐出帮,透露了一点风声。但我却只知地点,不知日期。”
    蓬莱魔女同道:“什么地点?”
    武士敦道:“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山上。”
    蓬莱魔女有点诧异的神色,道:“什么?就是凉州境内的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山么?”
    武士敦道:“不错。据那位朋友说,帮中已有通告,凡是五袋以上的弟子,都要到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山聚会。那日我在路上遇见他,他还问我是不是要到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山的呢?这位朋友是七袋弟子,在一个偏僻的边城当舵主,是十年以前从总舵调去的。他还未知道我混入金国御林军中的事情,以为我最少也是五袋以上的弟子了,故而有此一问。我不想骗他,但白地告诉了他,我已是本帮的弃徒。他倒是相信我的,很为我叹息了一番。可是格于帮规,他知道我被逐出帮之后,当然就不再告诉我来会的日期了。”
    丐帮的所谓几袋弟子乃是用来区分级别的。五袋以上算是高级。天下的叫化子不知几十百万,所以丐帮“大会”只能由五袋以上的弟子参加。
    蓬莱魔女道:“奇怪,为什么要定在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山上?你可想得到其中原故?”
    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山在今甘肃省陇西县西南,乃是商朝遗老伯夷、叔齐隐居的地方,他们因为商亡之后,不肯降周,“不食周粟”,放而到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山上采薇(一种野菜)过日的。山下有个“采薇村”,正就是如今蓬莱魔女的师父公孙隐隐居的地方。
    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山地处西陲,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通不便,按说丐帮的大会应该在中原举行才是。如今新帮主要远远地跑到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山去召集他就任之后的第一个丐帮大会,未免令人觉得出乎常理之外。
    武士敦道:“我见弃本帮,不便再问其中原故。我也觉得有点奇怪,或者是有意挑选这么一个偏僻的地方,避免金虏的耳目吧。”
    蓬莱魔女心中想道:“我师父隐届采薇村,与外界隔绝多年。丐帚到他那儿举行大会,想来只是一个巧合,大约不至于和他有甚关连?”蓬莱魔女本来是要回去见她师父的,因此丐帮大会在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山举行,对她来说,却是最好不过,她可以不用耽搁时间,两桩事情都可以在一处来办。而且在师父之处还可能见着她的爹爹。这两位老人虽然在江湖上消声匿息多年,但在二三十年前,却是名震武林的泰山北斗,提起他们的名头,丐帮中老一辈的料想人人知道,而且她的爹爹也是当日曾目击武上敦砍下完颜亮首级之人,正可以请他们两位老人家同赴丐帮之会,给武士敦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作证。
    当下蓬莱魔女把她的计划说了出来,说道:“我现在就赶往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山,沿途我还可以传绿林箭,邀请当日在采石矾之战的许多位义军领袖、江湖上成名的英雄都来给你作证。总可以给你洗刷这不白之冤!”
    武士敦一揖到地,说道:“柳女侠,多谢你鼎力帮忙,大恩不言报,我武士敦只有铭记于心了。”
    蓬莱魔女连忙还礼,说道:“今晚,不是你拔刀相助,我早已遭了公孙奇这贼子的毒手了。”
    武士敦道:“柳女侠,你在路上有事要办,我是丐帮弃徒,也不便早去赴会,另外我与紫烟也还有一点私事要料理,大约要迟两天才动身。”
    蓬莱魔女道:“好,那么你们到了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山之时,可先到山下的采薇村找我。村头有一家人家,门前有一棵大树的,那是我师父的隐居之所。”
    云紫烟道:“哦,原来你的师父就是住在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山下的,那真是最好也不过了。”这不是寻常的客套说话,要知武士敦已被逐出丐帝,失去了参加丐帮大会的资格,倘若冒昧前往,只怕要给新帮主轰他下山.如今在山下有个落脚之处,又可以仰仗公孙隐之力,先作疏通。随着公孙隐上山,那就方便多了。他之不敢提前赴会,也是怕在路上碰到大多的丐帮弟子,倘若不予谅解,很可能把他赶回。所以宁可落后两天,等待帮中较重要的人物都走了之后,他才随后赶去。
    武士敦谢过了蓬莱魔女,笑道:“你们姐妹久不见,也该让你们叙叙体己的话了。我去找点食物,准备柳女侠明早动身。”
    武士敦走后,蓬莱魔女笑道:“你这位武大哥对你真是体贴。”
    云紫烟道:“对了,咱们是该叙些体己的话儿了。柳姐姐,你有了合意的人没有?”
    蓬莱魔女双须晕红,说道:“没有。”
    云紫烟笑道:“你别瞒我,我都已知道了。我们前几天才见过了笑傲乾坤华谷涵呢!”
    蓬莱魔女禁不住冲口便问:“真的?他说了什么来了?”心想:“华谷涵与云紫烟不过一面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难道就会把心事向她言说?”
    云紫烟道:“原来华大侠和武大哥还是好朋友呢。那一日我们在路上碰见他,他们两人打了一个照面,突然哈哈大笑,就打起来!”蓬莱魔女诧道:“好朋友怎么见面就打?”
    云紫烟道:“当时我也奇怪,也还未知道他们是好朋友,我就上去与华大侠相认,劝他们住手。华大侠哈哈一笑,说道:‘小武,你的本领可是大大的长进了呵!’武大哥也笑道:‘彼此彼此,都不用客气。咱们隔别了十年有多,打起来还是平手。’“后来我听他们叙旧,这才知道华大侠的父亲生前和尚帮主乃是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他们二人小时候曾有一段时间常常见面,也常常闹着玩打架的。可惜我从前不知道他们有这段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华大侠也不知道我与士敦订有婚约。那次华大侠救了我们父女,我还未曾向他道谢呢。”
    蓬莱魔女道:“武大哥可曾和他说起丐帮之事?”
    云紫烟道:“华大侠已经知道尚帮主去世的消息。武大哥告诉他如今已经不在丐帮,华大侠只是哈哈一笑,淡淡说道:‘不做丐帮的弟子又有什么打紧?不一样可以行快仗义么?何须如此烦恼?好,咱们谈钊的事情,恼人之事,再休提起!’他非但没有问武大哥何以被逐出帮的原因,还把他的话头也打断了。武大哥当然也不便再提啦!”
    蓬莱魔女心中起了一阵疑云,暗自想道:“这可不大似华谷涵的平日为人。”
    云紫烟接着说道:“当时武大哥也有点尴尬,但事后推想,华大侠多半是已经知道了他被逐出丐帮的原因,对他也是相信的;可是一来因为华大侠不是当日在场之人,与你不同,你可以作证,他是不能作证的。二来丐帮的事情,也不容毫无关系的外人干涉。华大侠自忖帮不上忙,就只好不谈此事了。而武大哥当时要告诉他这件事情,不过因为彼此份属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这才谈起,倒也并无向他求助之意。”
    武士敦那样的推想当然是合情合理,可是蓬莱魔女仍是不能尽释所疑,心里想道:“华谷涵一向是个喜欢打抱不平的热心人,从前他和云家父女素不相识、也曾帮了他们的大忙,把云姐姐从公孙奇的魔爪之下救出。如今是他的好朋友遭了不白之冤,何以他反而漠不关心?即使帮不上忙,也应该代想办法,却怎能摆出一副置身事外的态度?莫非他另有打算,未到时机,不便先说?”
    云紫烟笑道:“他没有再问丐帮的事情,倒是问起你来了。”蓬莱魔女心头一跳,道:“问我什么?”
    云紫烟道:“他已经知道你我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问我有没存你的消息。我看他对你这样关心,也就猜想得到你们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非同泛泛啦。”
    蓬莱魔女心道:“原来如此。我道华谷涵怎能与他们一见面,就把心事向他们诉说呢?原来是云姐姐听言察色,猜想到的。”
    她给云紫烟套出了她心中秘密,虽然以她们姐妹般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憎,让云紫烟知道也没什么,但在云紫烟含笑注视之下,也不禁羞红了脸。
    云紫烟接着说道:“他听说我自从那次之后,就没有和你再见过面,也不知道你任何消息,很是失望,后来就走了。”
    蓬莱魔女道:“他可有说他上哪儿?”云紫烟道:“他说他是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谷山光明寺。他还告诉我们,说是你有可能在这十天之内渡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北返,请我们代为留意,要是碰上了你,或知道你的行踪,就叫我们代为传送这个消息,让你知道他的去处。”蓬莱魔女听了这个消息,不觉又是颇感意外。
    蓬莱魔女心里想道:“据东海龙所说:华谷涵与他分手之时,曾对他说明是要去找我的师父的,怎的又临时改变了主意了?”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谷山光明寺的方丈明明大师是蓬莱魔女父亲的老朋友,他们父女分手之时,她父亲也曾吩咐过她,说是他要先往光明寺,再赴采薇村,若他女儿北归之时,可以先到光明寺打听他的行踪,顺便拜访前辈高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谷山在山西,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山在甘肃,相距一千多里,但却是在一条路上。蓬莱魔女心想:“莫非华谷涵也已知道了我父亲的行踪,急于失去会他?但他一直是在王宇庭的义军之中,半个月前才离开的,他又怎能知道我父亲的消息?他又何以不逞赴采薇村等我父亲?明明大师生平足不出寺,不是爹爹说起,我也不知道有这么一位前辈高僧。难道华谷涵与他也是忘年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不过更感意外的却是,华谷涵要云紫烟把他的行踪告诉她。当日华谷涵是负着气离开她的,后禾蓬莱魔女从东海龙口中知道。华谷涵曾在路上遇见武林天骄的姐姐慧寂神尼,慧寂神尼拉他到路边说了一些话。说些什么,东海龙不知道。华谷涵就是在碰见慧寂神尼之后,意渡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北上的。猜想也许与慧寂神尼这一席话有关。不过,华谷涵却没有要东海龙代传消息,甚至他在东海龙面前,从没提过她柳清瑶的名字。
    蓬莱魔女感到意外、也感到喜悦,这件事情表明了华谷涵心上还牵挂着她,而且也谅解她了。要不然以华谷涵的骄傲,绝不会先向她表示愿与她相晤之心。
    云紫烟似乎猜到她的心事,笑道:“我看华大侠对你很是有心,你怎么样?你们两人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不要错过姻缘了。”
    蓬莱魔女双颊晕红,低声说道:“还远着呢,哪里就谈得到这个?”想起云紫烟与武士敦虽然好事多磨,但却比她的情况单纯得多,心中不无感慨。
    第二日一早,武士敦打猎回来,三人饱餐野味,武士敦又送了一袋干粮给蓬莱魔女,准备她在路上找不到人家之时食用,蓬莱魔女与他们约好在采薇村见面,便分手了。
    蓬莱魔女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决意要帮武士敦的忙,但她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不出空先回山寨。她想起宋金刚家住六名人轶事合县(今安徽省境内)西乡,靠近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北岸,宋金刚是江湖上的成名人物,又是当时的一路义军首领,曾参与采石矾之战,便兼程赶路,先去找他。
    百多里路程,蓬莱魔女无须在路上施展轻功,惹人注目,只是稍微加快脚步,当日天未入黑,便赶到了,宋金刚见她突如其来,又惊又喜。
    宋金刚说道:“柳女侠,什么风把你吹来的?大伙儿都在盼望着你呢。你这次可以往个三五天吧?桃兄弟、卫兄弟他们都是在附近一带的,比较住得远的是韵二哥,也不到三百里路程,如果你可以住个三五天,我就马上派人请他们来和你见面。”
    蓬莱魔女笑道:“对不住,我马上就要走的。但你所说的这几位兄弟,我也正要你去替名人轶事我知会他们一件事情。”
    宋金刚道:“好的。但你总要喝一怀茶才走吧。请进里面说话。”宋金刚是个江湖豪侠,见蓬莱魔女行色匆匆,也就把一切客套的说话全都免去,开门见山地便同她因何而来。
    坐定之后,蓬莱魔女说道:“我是想请你代约一些朋友,前往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山聚会。其中有些是江湖好汉,有些是绿林豪杰。江湖好汉方面由你具名发出英雄帖;绿林豪侠方面,请你代我传绿林箭。这件事情,待大伙儿在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山见面之后,我再详谈。你总可以相信我吧。”
    宋金刚是一庄之主,手下有数百壮丁,几十匹好马,邀人之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他办,正是最好不过。但因为此事涉及丐帮内部废立之事,蓬茉魔女不匾引起太多的猜疑,所以需要暂时保守秘密。
    宋金刚哈哈笑道:“盟主言重了。你的吩咐,我自当遵办。只不知你要邀请哪一些人?”宋金刚并非绿林中人,但因他是曾受过蓬莱魔女指挥的一路义军领袖,故而以下属自居。他也深知江湖上有许多禁忌,蓬莱魔女既然这样说,他也不便多问,当下取来纸笔,便记下蓬莱魔女所说的那些人名字。
    蓬莱魔女看过名单无误,说道:“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山下有个采薇村,村里有一家人家,门前有棵大树,那是我师父公孙隐所居之处,你通知他们,先在那儿会齐。”
    宋金刚大为欢喜,说道:“原来令师公孙前辈就住在那儿。我在二十年前曾有幸见过他一面,也曾受过他的恩惠的。如今正好趁此机缘去拜见他。柳女侠还有什么吩咐吗?”
    蓬莱魔女道:“不敢。我想知道一些别后情形,你们各路义军怎样安置了的?你可以扼要告诉我么?”
    宋金刚叹口气道:“金宋如今正在谈和,义军得不到王师的支援,只好暂时遣散,各自回家务农,以求生计。但还是互通消息的,如果你们绿林豪杰要几时再举义旗,盟主你只须派个人来传令,我一定再集义军,执鞭随蹬!”
    蓬莱魔女道:“这个待咱门会齐以后再作商量,还有什么消息么?”
    宋金刚道:“没有什么大的消息,只是我前两天看见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从这里经过。”
    蓬莱魔女问道:“是什么人?”
    宋金刚道:“柳女侠,你还记得在采石矾之战中,对完颜亮倒戈却转过来帮助咱们的那个金国贝子吗?原来他就是大名鼎鼎的武林天骄,在金国百姓之中最受崇敬的一位英雄。战事过后,我才打听到的。”
    宋金刚一点也不知武林夭骄与蓬莱魔女的关系,还怕她不知道武林天骄是谁。蓬莱魔女怔了一怔,又惊又喜,问道:“你所说的前两天碰上的那个‘意想不到的人’,就是武林天骄么?”
    宋金刚道:“不错。那日我在屋后的山上教几个徒弟练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轻功,忽然发现一人一骑,从山下经过。我首先注意的是那匹马,真是一匹人间罕见的验马,最初发现之时,估计总在六七里之外,从山顶望下去,只见一个黑点,转瞬之间,便似旋风般的疾驰而来,不到一盏茶的时刻,就从山下经过了。我这才看得清楚,就是那日曾和你一同作战的那个武林天骄。他虽然是金人,但也是金国反抗暴政的志士,我认为是可以作咱们的朋友的。当时我就想叫住他,与他结识。可是又觉得冒昧了些,正自踌躇,他那匹马已经去得远了。”
    蓬莱魔女道:“是向着哪个方向走的?”
    宋金刚道:“是向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边走的。这两天我叫门人留意,可还没发现他,也不知他回来了没有?”
    蓬莱魔女道:”既然没有发现他,那也就算了。以后总还有机会可以相识的。”
    蓬莱魔女说得很平淡,心里却是起了一阵波动。她从前的习惯,每逢想起了笑傲乾坤,就会连同想起了武林天骄,直到她暗自决定了终身大事,决定了只把武林天骄当作她的一个知已朋友之后,武林天骄在她心中的地位才比不上笑傲乾坤,对他的思念也就稍减了。可是武林天骄毕竟还是一个她最知己的朋友,因之听到他的消息,自是分外关心,心里想道:“不知他是否要渡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寻我?当日他为了避嫌,是决意不再见我的了。若他还愿意见我,那一定是他已经与笑傲乾坤先见了面,两人已言归于好,彼此谅解。噫,也许他根本就不是来寻找我的,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思乱想作甚?唉,我只盼他与赫连清云能成为鸳侣,与我们永远保持友谊。”蓬莱魔女心中的“我们”不用说就是包括了笑做乾坤的,想至此处,双颊不觉微晕。
    宋金刚当然不知道蓬莱魔女这些心事,当下说道:“柳女侠说的是。反正这也不是什么重要的消息,让他过去也就算了。结识武林天骄之事,以后再找机会也还不迟,但因此提醒了我另一件事。”蓬莱魔女道:“你又想起了什么事了?”宋金刚道:“柳女侠,你没有坐骑,赶路很不方便,我想送你一匹,虽然比不上武林天骄的坐骑,也还可以将就使用的。”
    蓬莱魔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憎爽朗,与宋金刚也用不着客气,便即笑道:“白天在路上是不便施展轻功,我正想找匹坐骑代步呢。你肯送我,那是最好也不过的了,好,我就领你的情啦。”
    两人分手之后,蓬莱魔女骑上宋金刚送她的坐骑,继续赶路,宋金刚说的“可以将就使用的坐骑”,真实已是千中挑一的骏马。这一天功夫,就跑了三百多里。
    一路上果然碰到许多大大小小的叫化子,但品级最高的也不过六袋弟子,蓬莱魔女与丐帮甚少往来,所认识的不过是几个首脑人物,路上碰上的这些叫儿子,也不知道她就是名震江湖的绿林盟主,虽然见她腰悬宝剑、背插拂尘,一个年轻女子,单骑独行有点奇怪,但丐帮弟子,走遍天下,什么奇怪的人物没见过,倒也没有特别在意。双方各走各,蓬莱魔女自顾赶路,也没有和他们搭讪。
    这一日她正在一片一望无际的草原上放马疾驰,忽听得前头有厮杀的声音,走近去一看,只见有三个金国武士与两个老叫化在草原之上浴血激战,地下有五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三具是丐帮的,两具是金国武士的。那两个叫化子身上都受了好几处创伤,就似两个血人一般,眼看就要支持不住。
    蓬莱魔女义愤填膺,厉声叫道:“金狗休得行凶!”飞骑便冲上去。其中一个光头武士,突然回过头来狞笑道:“好呀,原来是你这个魔女又来多管闲事,我正要拢你算帐!来,来,来!
    咱们再来较量,分个强存弱亡!”
    这武土不是别人。正是完颜亮从前的国师金超岳。
    金超岳与蓬莱魔女曾经两度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第一次蓬莱魔女因得武林天骄的暗助,打败了他;第二次就是三个月前在飞龙岛上的那一战,两人不过斗了十数招,蓬莱魔女的父亲柳元宗就替下女儿,一掌将金超岳打成重伤,是以采石矾之战,金超岳还在养伤期中,未能参加。但他也因此幸而逃了一条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命。
    金超岳养伤三月,早已恢复如初。他与蓬莱魔女仇深似海,如今狭路相逢,一见蓬莱魔女单骑独行,并无她父亲陪伴,登时放下了心,决意要报前仇,立即便来迎战蓬莱魔女。
    可是金超岳也没有放过那两个老叫化,迎战之前,反手一掌,用到了八九分的功力,先把那两个老叫化打得重伤倒地。
    蓬莱魔女大怒,嗖的飞身下马,拂尘一扬,发出她独门暗器,把十几根尘尾当作梅花针,向金超岳那两个伙伴射去。那两个武士此时正在要制名人轶事服那两个已经重伤倒她的乞丐。金超岳发出了一记劈空掌,荡开蓬莱魔女的暗器。可是也还有一个武土给她的尘尾射进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
    那两个老叫化功力甚高,虽受重伤,尚未断气,趁此时机,突然双双跃起。给蓬莱魔女射中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的那个武士正在摇摇欲坠,瘦的那个老叫化一扑上去,一把将他箍名人轶事住,五指如钩,己是紧紧叉住他的喉咙。蓬莱魔女正想叫道:“留活口!”话未出口,只听得“呼”的一声,胖的那老叫化子与另一个武士撞个正着。双方都是头破血流,倒在地上,动也不能动了。
    金超岳反手一掌,意被把那个瘦的老叫化打死,以解同伴之危。说时迟,那时快,蓬莱魔女亦己飞身赶至,出手如电,唰的一剑,疾刺主超岳胁下的“魂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金超岳迫得移转掌力。
    先解蓬莱魔女的剑招、双方都是不由自主地退后三步,避开对方的锋芒。
    被叉住喉咙的那个武士,喉头发出咕咕几声响,两眼翻白,寂然不动。叉他喉咙那个老叫化发出一声裂人心魄的厉笑,说道:“我也总算对了本啦!”笑声中双手仍然紧紧扼住对方的喉咙,却已跟着倒下去了。
    草原上就只剩下了金超岳与蓬莱魔女两个活人,金超岳狞笑道:“好,他们都死了倒也干净,咱们可以免受干扰,来,来,来!你我也来决个你死我活!”狞笑声中,双掌一圈,疾的拍出!
    金超岳练的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五行掌”的功夫,一拿拍出,登时寒风挑地,冷意沁肌。蓬莱魔女拂尘一挥,也带起了一股劲风,反而向前迫近了两步。金超岳心头一凛,想道:“这魔女的功力竟是大进了。”喝道:“好!你再接一掌!”左掌一扬,随着又激起了一股热风,炙人如烫。蓬莱魔女冷笑道:“你双掌齐出,又能奈我何哉?”拂尘扫荡对方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二气,右手已是挽了个剑花,一招“春云乍展”,欺到金超岳身前,便刺过去。
    这一招平淡轻舒,看似毫不着力,但剑尖刺出,却“嗤嗤”有声。原来蓬莱魔女自从父女重逢之后,得她父亲传授上乘的内功心法,功力已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内力直透剑尖,那“嗤嗤”声响,就是她剑尖戳破了对方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二气所构成的无形的包围圈,气流激荡,发而为声的。
    金超岳打起了全副精神,双掌挥舞,把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五行掌的妙用尽数发挥,寒风热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迪人而来。傀如大海狂潮,一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头过了又是一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头。周围方圆十丈之内,沙飞石走。蓬莱魔女那匹坐骑也似识得厉害,早已远远跑开。
    蓬莱魔女在寒热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攻之下,也不禁汗出如雨,心里也是有点惊诧,“这老怪病了一场,功力竟是丝毫未减。”蓬莱魔女也使出了全副本领,右手是柔云剑法,柔中寓刚,轻灵翔动;左手是“天罡拂尘三十六式”,拂尘起处,劲风如削。尘剑兼施,不论是尘式,或者剑招,全都蕴藏着强劲的真力。
    两人棋逢对手,不知不觉,已是斗到百招开外。蓬莱魔女固然大汗淋名人轶事漓,金超岳亦已吁吁气喘。他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五行掌”的功夫最耗真气,打到百招开外,尚还未能取胜,不由得心头震恐:“这样下去,即使我最后可以得胜,只怕又要大病一场。”
    激战中金超岳急于求胜,忽地使出险招,“铮”的一声,在蓬莱魔女剑脊上弹了一下。这是“隔物传功”的上乘内功。蓬莱魔女的长剑给他以“雷神指”的指力弹中、一股热气,登时传到她的虎口,浑身发烫。
    幸在蓬莱魔女今非昔比,虽然觉得很不好受,可还经受得起。金超岳冒险进招,防守不免较疏,露出了老大一个破绽。蓬莱魔女身手何等矫捷,几乎就在同一时刻,猛地喝一声:“着!”
    唰的一剑,迅如闪电,已是刺中了金超岳!
    这一剑蓬莱魔女用的是她父亲所授的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法,本是要刺金超岳胁下的“愈气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金超岳身有护体神功,剑尖着体,给他的反弹之力弹得滑过一边,刺歪少许。但虽然如此,这独门的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法,即使不是刺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亦已破了他的内家真气。金超岳就似一只戳破了的皮球,泄名人轶事了气了。
    金超岳大吼一声,转身便跑。他真气已泄,居然还能健步如飞,功力之深,蓬莱魔女也不由得为之惊骇。
    蓬莱魔女吁了口气,暗暗叫名人轶事声:“侥幸!”原来蓬莱魔女在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二气寒热夹攻之下,打到后来,亦已渐渐感到精神不济,倘若再过百招,她即使能够胜得了金超岳,自己也不免大病一场。
    此时金超岳负伤逃跑,以蓬莱魔女的轻功,本来可以追得上他的。但一来那几个叫化子不知都死了没有,蓬莱魔女想着救人要紧;二来蓬莱魔女此时亦已是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之未,也担心金超岳还有接应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羽,追上去只怕两败俱伤。
    蓬莱魔女调匀一下气息,知道并无内伤,便立即过去察看那五个丐帮弟子的生死。
    一看之下,不由得大大吃惊,这五个丐帚弟干都是在丐帮中地位很高的人物,其中四个是七袋弟子。还有一个是八袋弟子,而且是蓬莱魔女认识的人,前丐帮帚主尚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师侄龚浩。
    他的师父是尚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大师兄,他又是师父的大弟予,故此年龄不过比尚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小十未岁,是一个将近六旬的老人了。武士敦则是尚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关门弟子,虽然同一辈份,相差却三十岁有多。丐帮的九袋弟子只有四人,第二代中的八袋弟子以龚浩为首,亦即是他在丐帮中的地位名列第五。丐帮是天下第一大帮,金国的武土除非是在战场上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锋,否则是不敢轻易与丐帮结仇的。
    “金超岳为什么要袭击龚浩呢?”蓬莱魔女怀着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连忙去探龚浩的鼻息。正是:江湖处处多凶险,奇案而今又一桩。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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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青竹杖中藏秘密光明庙里见奇情
    一探之下,不由得叫名人轶事声:“苦也!”龚浩的气息已是微若游丝,几乎不能觉察了。蓬莱魔女是个武学的大行家,跟着父亲也多少学了一点医学,审视之下,知道龚浩已给金超岳的掌力震断心脉,纵有华佗再世,扁鹊重生,只怕也难救治。
    蓬莱魔女叹了口气,再去察看那四个七袋弟子,更是糟糕,龚浩还有一丝气息,那四个弟于却是体冷如冰,早已死了多时了。
    蓬莱魔女心里想道:“龚浩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命是保不住的了,但好坏也得让他多活片刻。”当下把一颗“小还丹”纳入龚浩口中,将他扶了起来,手掌贴在他背脊的“大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上,默运玄功,一股内力输送进去。
    “小还丹”功能补气培元,作用等于千年老参,虽不能起死回生,却可以令在弥留状态的病人苟延残喘。“大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是人身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经脉汇聚之点,受到外力的刺激,可以暂时复苏。
    过了一会,龚浩身躯微微颤名人轶事抖,果然慢慢睁开了眼睛。蓬莱魔女说道:“我是柳清瑶,龚老前辈还认得我么?”龚浩缓缓点了点头,眼光中露出惊喜的神情,表示认得蓬莱魔女。
    蓬莱魔女连忙加强输送内力,待得龚浩呼吸的气息隐约可闻,便问他道:“龚老前辈,你可有什么事情需要交代?”时间紧迫,蓬莱魔女不能再用空言安慰,只能开门见山地问他了。
    龚浩伸出颤名人轶事抖的手指,吐出微弱的声音,断断续续他说道。“这支打狗棒,请、请你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武士敦。”他所指的方向,有一支碧绿色竹棒,那是叫化子随身携带,对付恶狗用的,刚才他与金超岳激战,给主超岳将他的打狗棒击飞,恰好落在一个岩石缝中。
    龚浩费尽力气说出了“武士敦”这三个字,还怕蓬莱魔女听不清楚,又挣扎着把手指在地上划字。蓬莱魔女连忙说道:“是尚帮主的关门弟子,最近被你们驱逐出帮的那个武士敦么?我和道他。我和他是好朋友。”
    龚浩露出欣悦的神情,接着说道:“这是我师父要我给他的,你,你到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山去,找着他,告诉他,有非常、非常、重要……”说到此处,已是不能成声。蓬莱魔女忙再输送内力,间道:“有什么重要东西?在哪儿?”可是龚浩说了这许多话,已是油尽灯枯,蓬莱魔女的内力也不能给他续命了。他把头一低,眼皮阖上,已是盍然长逝。
    蓬莱魔女道:“好,龚老前辈,你放心去吧,你所托的事情,我一定给你办到。”
    蓬莱魔女放下了龚浩,过去将那支打狗棒取了出来。打狗棒给岩石擦伤一道裂痕,幸喜尚未破损。
    蓬莱魔女早就疑心武土敦之被逐出帮是另有隐情,丐帮中的首脑人物,未必人人同意此事。只可惜龚浩已死,未能够将他要说的话说完。
    这支打狗棒是大巴山中一种特产的竹子,坚韧异常,若用普通的钢刀,砍一刀也不会砍断的,竹色也碧绿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但除了这两个特点之外,也没有什么古怪的地方。蓬莱魔女心里想道:“龚浩临终说的那半句话,指的不知是重要的事情还是重要的物件?他托我把这支打狗棒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武士敦,也不知是何用意?不错,打狗棒是丐帮弟子的一种标记,可以解释为送了打狗棒给武士敦,就是承认他仍是丐帮弟子。可是这必须得帮主同意才行,私相授受有什么用?”
    蓬莱魔女想不出所以然来,把这支打狗棒把名人轶事玩了一会,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古怪之处。心里想道:“反正我将来会在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山与武士敦见面,这个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早晚总会揭破。龚浩郑重托付,我只须将他这支打狗棒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到武士敦手中就是。”
    蓬莱魔女把打狗棒收了起来,跨马登程,继续赶路,一路没有歇息,黄昏时候,已进入河南的伏牛山区,蓬莱魔女在山上找到一个破庙,这是一个香火冷落的药主庙。山门破烂,泥墙剥落,屋顶穿漏,庙里也没庙祝,但却正好省了蓬莱魔女求宿的麻烦。蓬莱魔女把马匹放在庙外,让它自行寻觅草料,便在庙中打开了随身携带的轻便卧具,倒头便睡。那支打狗棒则随着包袱,放在她的身旁。
    蓬莱魔女实在是太疲倦了,一躺下来便睡着了。也不知睡了多少时候,梦中好似有人在她耳边叫道:“醒来,醒来!”同时手臂上也好似给人打了一下似的。
    蓬莱魔女蓦然惊醒,忽地嗅到一股异香。蓬莱魔女是个大行家,立即觉察乃是迷香,心中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想道:“不知是什么黑道上的下三门人物,略算竟推算到我的头上来了。我是绿林盟主,若是当真看了小贼的暗算,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呢。我且先别声张,倒要看看是什么人来了。”
    蓬莱魔女含了一颗“辟邪丹”,仍然假装熟睡。过了一会,只听得有人细声说话:“已经过了一盏茶的时刻了,可以动手了吧?”另一个道:“这魔女的武功十分厉害,还是小心些几,再待一会的好。”蓬莱魔女听得出这两人是躲在屋顶悄悄耳语,说话的声音比蚊叫还细,不过由于蓬莱魔女内功深湛,听觉比常人敏锐十倍,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蓬莱魔女又惊又怒,心道:“原来他们还是知道我的来历的。哼,这就不是普通的小贼了。”心念未已,只听得屋顶上的一个人又在说道:“不如就干爽一刀把这魔女杀了,省得多做许多手脚!”
    另一个说道:“不行!帮主的命令只是要取回这支打狗棒。”先头那个人的声音又道:“其实依我看来,还是咔嚓一刀杀了干净,也免得秘密泄名人轶事了出去。”他的同伴似乎有点动怒,斥道:“胡说!帮主也不怕泄漏秘密,要你替她担忧?你知道这魔女是什么身份!她是北五省的绿林盟主!你要想闯下滔天大祸么?”
    先头那人道:“正因为她是绿林盟主,仇人定必不少。咱们是丐帮弟子,谁能疑心是咱们杀了她?”他的同伴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下毒手,最少有我知道。我就要告发你!你怎可以起这个歹毒的念头?你心里还有帮规没有?”
    先头那人似乎是着了慌,连忙分辩道,“我其实只是为了帮主着想。咱们偷了打狗棒,这魔女能不疑心是咱们丐帮所为么?那时他来找帮主的麻烦怎么办?”
    他的同伴道:“打狗棒是咱们丐帮的东西,咱门取回来是名正言顺。这魔女即使找上门来,帮主也自有言辞对答。帮主是为了避免与她动武,也不愿与她撕名人轶事破了脸硬讨,才要咱们来偷窃的。但却并不害怕秘密泄露。你懂不懂?”先头那人这才说道:“懂了懂了。请你恕我适才无知,乱出主意。你只当我没有说过那些活,帮主面前,切莫提起。”他的同伴笑道:“只要你打消这个念头,我又何必害你?”
    蓬莱魔女弄明白了这两个人的来历,不禁大感意外,心里想道:“原来竟是奉了丐帮新帮主风火龙之命而来的两个丐帮弟子。论理说,风火龙若是用丐帮帮主的身份,光明正大地向我讨回他帮中之物,我倒是很难拒绝。但他使出这种江湖上下三门的手段,却是令人不齿了。”又想道:“这支打狗棒虽然是他帮中长老之物,却并非法杖可比。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宝贝,何以风火龙看得如此紧要?好,我偏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还丐帮,看他们如何取去。”心念未已,只听得屋顶上那两个人说道:“是时候了吧?”
    “好,可以动手了。但还是要小心些儿,切莫惊醒了她!”蓬莱魔女暗地冷笑,只等他们下来。但那两个人却没有下来。只听得有轻微的声响,原来是那两个人揭开瓦片,从屋顶名人轶事破洞之处,吊下一支渔竿。
    这晚有点朦胧的月色,好在蓬莱魔女自小练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暗器,有在暗中视物的本领。只见渔竿一端的钓钧,在黑暗中闪了一闪,“啊”的一声,就勾着了她身旁的那支打狗棒,这个下手的丐帮弟子是个惯家,手法当真是快捷无伦,纯名人轶事熟之极。
    蓬莱魔女蓦地冷笑道:“小贼,偷东西么?给我放下来!”一扬手,把她的青钢剑飞了出去,割断渔竿的钢线,打狗棒掉下地来。蓬莱魔女顾念丐帮的面子,不愿揭破对方的来历。蓬莱魔女只道她出声之后,那两个人定必飞逃,不料结果却井非如此。
    就在竹棒坠地之时,忽听得“蓬”的一声,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火焰随之而降,登时将那支打狗棒卷在熊熊烈焰中。与此同时,另外一支火箭则在朝着蓬莱魔女射来。
    屋顶的两个丐帮弟子,一个是要杀蓬莱魔女的,另一个则是要救蓬莱魔女的。前者的暗器刚打出手,后者便即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不许伤人!”“叮”的一声,发出了一颗铁莲子将火箭打歪,一溜火光在蓬莱魔女侧边飞过,火星都没溅着她的衣裳。
    蓬莱魔女冷笑道:“谅你也伤不了我。”呼的一记劈空掌发出,将屋顶揭去了一大块,连同那支还带着火光的蛇焰箭,都给她的掌力从缺口送了出去。不过,蓬莱魔女一来看在丐帮份上,二来对方也有一个心肠好的,是以蓬莱魔女不愿玉石俱焚,她听得出那两个人是躲在屋顶的某一个方位,她的劈空掌却是朝着另一个方位打去。但尽管如此,那两个丐帮弟子在屋顶上亦已是立足不稳,慌忙跳了下来,没命奔逃。
    蓬莱魔女顾不得追人,先去救火,幸喜这支打狗棒倒是是很能耐火,蓬莱魔女很快把火扑灭,竹棒尚未烧毁。不过竹棒上本来是有一道裂痕的,经过了这一烧,竹棒两面侥焦,裂痕也更深更大,变了一道五寸多长两寸多阔的,好像给用小刀剖开的一道裂缝了。
    蓬莱魔女提起竹棒检查,忽然发现一件奇事,原来这支竹棒是中空的,在裂缝处露出一个纸头,已经有点烧焦了。蓬莱魔女小心翼翼地将纸头拉了出来,一看,乃是卷成指头粗细的一卷文书,幸喜只是烧焦了一点纸头。
    蓬莱魔女正要打开来看,就在此时,忽听得一声骇人心魄的呼叫救命之名人轶事声,蓬莱魔女心头一震,暗地叫名人轶事声:“不好!”忙把文书纳入怀中,背起包袱便追出去。
    这包袱倒没有什么重要的物事,只是几件替换的衣裳和日常应用的一些东西,但丢名人轶事了也很不方便,所以蓬莱魔女随手将它带走。
    想不到在她弯腰拿起包袱之时,忽觉眼睛一亮,又发现了“讲古怪的东西,是一颗亮晶晶的珠子。
    从这颗珍珠的光泽看来,最少也值几百两银子。但蓬莱魔女不知见过多少奇珍异宝,一颗小小的珍珠,当然不会放在她的眼内。她所以感到奇怪的是,这颗珍珠并不是她的,在这破庙里却哪来的珍珠?蓬莱魔女一怔之后,随即恍然大悟。她想起了自己在熟睡中惊醒之时,似乎是有蚂蚁在她手臂上咬了一口似的,她就是因此惊醒的。一醒之后,便嗅到丐帮弟子的迷香了。在发觉这颗珍珠之前,她一直没有余暇推究这件事情,只道是朦胧中的错觉。如今方始恍然大悟,是有心人在暗中救她。将这颗珍珠轻轻打在她的身上,把她惊醒的。要是没有这颗珍珠,她早已着了丐帮弟予的道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命或可无忧,那支打狗棒却必定给他们盗去了。
    是谁有这样阔气把珍珠当作暗器?这个人救了她又为什么不肯现身与她相见?这不是古怪得很么?蓬莱魔女蓦地想起一个人来,心道:“是了,一定是他。除了他也没有别的人会把珍珠当作暗器。而且有那么高明的轻功!”
    蓬莱魔女所想到的“他”乃是武林天骄。
    要知武林天骄乃是金国贝子,又是从来不用暗器的,但是他仓卒间找不到合用的东西,例如小石子之类,就随手把身上当作饰物用的珍珠摘下一颗,打进来了。也说不定他是有心自下标记,好让蓬莱魔女知道是他的。
    蓬莱魔女心里想道:“不知他走了没有?但倘若他还未走远,他也一定会听到有人叫喊救命的。说不定他现在早已经到了出事的地方了。”
    蓬莱魔女心中思索,脚步则已走出庙门。但见星河黔淡,月色朦胧,四围静悄悄的,哪有一个人影?连她的马也不见了。
    蓬莱魔女吃了一惊,心道:“这匹坐骑十分得力,若是给那两个臭叫化害死了,却是可惜。”
    但蓬莱魔女终于在一条山溪之旁,找到了她的坐骑,那匹马并没给人害死,也没受伤,只是躺在地上,好像睡着了一般,但听得蓬莱魔女的脚步声,却还能抬起头来望着主人喘气。原来它是着了迷香,跑了一段路,就晕过去的。马抵抗迷香的能力比人强,过了这许多时候,没有解药,它也开始醒过来了。蓬莱魔女用冷水浇它,又把一颗辟邪丹纳入它的口中,不多一会,这匹马已是精神抖擞,恢复如初。
    那一声叫喊“救命”的声音是从西北方传来的,蓬莱魔女跨上马背,便向那个方向跑去。跑了一会,风中闻得一股血腥气味,蓬朵魔女暗叫不妙,下马找寻,到了血腥气味浓烈之处,拨名人轶事开茅草,赫然发现一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
    此时已是东方大白的清晨,那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身躯俯伏,背上插着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尖刀,蓬莱魔女看得分明,这人正是不同意同伴伤害她的那个丐帮弟子。
    死因很是清楚,那凶手是怕他同伴告发,就在同伴背后偷愉插上一刀的。蓬莱魔女十分难过,心道:“我早该想到有此一事的,一时疏忽,却叫好人丧了命了。”但从这一件事,也可以推断得到,设若救她的那个人是武林天骄,则武林天骄此时也早已下了山,走得远了。否则以他的本领,跟踪着这两个丐帮弟子,焉能容许有此事发生?蓬莱魔女掩埋了这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心中想道:“为了那支打狗棒,已经死了六个丐帮弟子了。如今我倒要看看打狗棒中那卷东西了,为什么金超岳要截杀龚浩,为什么风火龙要派人盗它,或者都可从那卷文书找到答案。”
    蓬莱魔女小心翼翼地打开那卷文书,幸喜只是纸头烧焦一些,纸上的文字虽然稍稍薰黄,每个字都还看得清楚。
    蓬莱魔女看了之后,不禁倒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口冷气,呆了好一会子。心道:“原来是这么回事!怪不得风火龙要陷害武士敦,要抢回这支打狗棒!”
    原来蓬莱魔女所看到的正是前丐帮帮主尚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在得病之后所写的一封亲笔书信,这封信是写给他的大师兄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戈的,这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戈也正是武士敦所说的,那个在丐帮中除了帮主之外,唯一的知道武士敦所负的秘密任务的那个长老。
    这封信是尚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留作凭证用的,信中首先说明武士敦之混入金国御林军是奉他之命,其次说明,倘若武士敦当真能够刺杀了完颜亮回来,丐帮帮主之位就该由武士敦继承。尚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是恐怕到了其时,他自己已经死了,所以留下亲笔书信,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长老保存,作为证明。信中最后还说,即使武士敦不能刺杀完颜亮,他回来之后,也该承认他的功劳,让他做个九袋弟子。帮中弟子若有怀疑,就由长老在丐帮大会上宣读这封信。
    龚浩是这位鲁长老的大弟子,蓬莱魔女把几件有关之事组织起来一想,整个事情就明白不过了。鲁长老在他做帮主的师弟死了之后,自己也得了重病,同时也由于已知道风火龙要夺位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谋,故而不敢将这秘密抖露。他因为病重不能参加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山的丐帮之会,于是叫大弟子龚浩把藏有帮主亲笔信的打狗棒拿去,设法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武土敦。
    蓬莱魔女弄清楚了丐帮这件事情,心中不胜感慨:“风火龙本来也算得是个响当当的汉子,却为了贪图权位的一念之私,把自己变成了个卑鄙小人了。”“若只是意图争夺帮主之位,排挤师弟,事情还小;最怕他不择手段,以求一逞,那就更不可饶恕了。”
    蓬莱魔女隐隐感到一个危机,不由得柿然震恐。一个疑问蓦地在她心头升起,“金超岳之截杀龚浩,是不是为了这支打狗棒的呢?不错,龚浩是丐帮的八袋弟子,但也还不是十分重要的人物,金超岳何以要单单截杀他?看来多半是为了此事了。但金超岳又何以会知道这件秘密?是不是风火龙和他串通了的?”
    尚帮主的亲笔信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风火龙的大师伯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戈保存,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戈将它藏在打狗棒中,这是非常秘密的事情。风火龙以继任帮主的地位,探听到这个消息,已不知要费了多少心力了,但以他的地位,还不算稀奇。金超岳是丐帮的敌人,也知道这个秘密。
    那就是不可思议的了!
    可是从那两个前来盗取打狗棒的丐帮弟子口中,蓬莱魔女又知道风火龙曾经严令那两个弟子“只许取物,不许伤人”的。
    再从他处置武士敦这件事情来看,固然他是只手遮天,欺骗帮众,陷害师弟;但也只是把武土敦驱逐出帮而已,并没将他杀害。似乎风火龙也还不是丧尽良心的穷凶极恶之辈。
    到底风火龙是否曾与金超岳串通?蓬莱魔女作了正反两面的推断,兀是不能确定。但兹事体大,蓬莱魔女却不能不作预防,心想:“丐帮是天下第一大帮,若任由风火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谋得逞,后患无穷!倘若他再与敌人勾结,那更是不堪设想:”
    蓬莱魔女藏好那封信,盘算好如何对付风火龙的事情,便跨马登程,续向西行。
    路上没再碰见丐帮弟子,也没见着武林天骄。不过,蓬莱魔女向路边茶亭的人打听,说了武林天骄的模祥,却知道是有这么一个人骑着白马,早已过去了。
    这个消息证实了昨晚藏在暗中将她惊醒的那个人是武林天骄了,蓬莱魔女收起那颗珍珠,心头不觉有丝惆怅。虽然她对自己的终身大事早已有了抉择,但与武林天骄过去的一段友情,总也是不能忘怀的啊!良友避面,情何以堪?但她知道武林天骄的坐骑乃是一匹日行千里的宝马,要追也是追不上的了。
    蓬莱魔女按照原来的计划,先上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谷山探访光明寺的方丈明明大师,打听她父亲与笑傲乾坤的行踪。一路无事,这一日终于来到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谷山,已经是开始落雪的初冬时节了。
    蓬莱魔女因为明明大师是她的父执尊长,为了表示尊敬,上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谷山,便即下马步行。雪下得正紧,地上已似堆琼砌玉,天空仍在吐絮飘绵。蓬莱魔女本是北国长大的姑娘,如今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回来,重见她所熟悉的雪景,自有一种亲切之感,喜悦之情。
    “景物依稀似旧时,故人零落各分飞。”蓬莱魔女心中默念这两句诗,不觉忽生怅触,浮想连翩。“武林天骄与笑傲乾坤,一个是她平生知己,一个是她心上之人,她是多么渴望与这两个人重聚啊!如今武林天骄在哪儿呢?这次总可以见着笑傲乾坤吧?”一次两次错过见面机缘,直到如今,她还未曾有过与笑傲乾坤倾诉衷曲的机会,造化弄人,何其太忍,她自思自想,亦不觉自笑自伤了。
    不知不觉雪已止了,满山银白,树上的枯枝也披上新装,凝结枝头的雪花砌成各种美丽的图案,比真花还更好看。蓬莱魔女不觉又想起唐名人轶事人岑参的诗句:“北风卷地白草折,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八月即飞雪。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诗人的想象多么美妙神奇,把一场大雪造成的枝头雪景,比作一夜春风催开的万树梨花。当真是令人从冷寂中看到生机,从萧索里感到春意。
    皑皑的白雪净化了蓬莱魔女的心境,她忘掉了感伤,陶醉于银花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琉璃世界,独自踏雪前行。
    山上的光明寺已经可以看见了,白茫茫的雪海里忽然映出一片耀眼的鲜红,原来就在光明寺的旁边,有几十树红梅,开得如胭脂一般,映着雪色,分外鲜艳,赛似画图!
    “好一幅雪里红梅的天然图画!”蓬莱魔女一边赞叹,一边走去。就在此时,忽又听得一缕箫声从梅花丛中飞出,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这刹那间,蓬莱魔女不由得蓦然呆了。是武林天骄么?是造化再一次戏名人轶事弄她。她这次是为着笑傲乾坤而来,造化小儿却有意教她与武林天骄先碰上么?心念未已,只听得又有妙曼的歌声替代了箫声,唱的是唐代大诗人杜牧的一首绝句:“青山隐隐水遥迢,秋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草木调。
    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名人轶事箫。”这是少女的歌声!这个少女而且已从花树丛中走出来了,只是她一个人,并没有武林天骄。蓬莱魔女又喜又惊,连忙跑上前去握着那少女的双手,说道:“怎么,是你?你怎地也会走到这儿来的?檀公子呢?他是不是也已来了?”
    原来这少女不是别人,正是赫连清云。她吹的是她那支古笛,并非玉箫。笛韵萧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于音律者本来可以分辨得出,但蓬莱魔女刚才一心想着的只是“笑傲乾坤、武林天骄。”遂把赫连清云的笛韵,错作武林天骄的箫声了。
    赫连清云笑道:“柳姐姐,我倒是知道你会来的,不过却料不到你来得这样快!”蓬莱鹰女怔了一怔。正想问她如何知道,赫连清云忽地扬声叫道:“大姐,客人来啦,快出来吧!”蓬莱魔女又是一怔,道:“怎么,你的大姐也在这儿?你们已经和好了?”
    蓬莱魔女只道清云所说的“大姐”是玉名人轶事面妖狐赫连清波,是以感到奇怪。
    赫连清云噗嗤一笑,说道:“这个大姐不是我那不仁不义的姐姐。我,我是和他的妞姐一同来的。”说到一个“他”字,双颊微晕,蓬莱魔女这才知道她说的“大姐”乃是武林天骄的姐姐慧寂神尼。
    心念未已,只见光明寺中走出一个尼姑,果然是慧寂神尼。
    慧寂神尼也在笑道:“柳女侠,我们等你己等了好几天了。
    你想不到我门就住在这儿吧?”
    蓬菜魔女确实是意想不到慧寂神尼会住在一个和尚庙中。
    光明寺的方丈明明大师虽然是一个可以作得她祖父的老人,且又是高僧身份,但佛门最重清规,僧尼有别,尼姑住在和尚庙中,总是一件奇怪的事。
    蓬莱魔女心道:“也许她们与明明大师有甚渊源。他们是世外高人,原也不必拘泥于小乘佛法。”便道:“这可真是巧极了,我正是来拜访明明大师的。你们怎么知道我会来的?”
    慧寂神尼道:“你的来意我都已知道了,请进寺中说话。”蓬莱魔女跟随她们进寺,却不见明明大师出来,连一个小沙弥也没见着。这光明寺是明明大师三十年前将一座荒山古庙改建的,早已断绝了香火的了。寺中建筑除了供奉弥勒佛的正殿之外,也只不过几间房子。明明大师避世隐居,没收徒弟,没有职司打扫的小沙弥都不足为奇。所奇的是这座光明寺地方甚小,她们进来,明明大师是应该听得见的,却何以一直没有出来?而且从她们的说话之中,明明大师也应该早已知道她是他老朋友的女儿,也在等着她来的。
    蓬莱魔女坐定之后,忍不住便问道:“明明大师可在寺中?请你们给我通报一声,就说是柳元宗的女儿前来拜谒。”
    慧寂神尼笑道:“反正你已来了,也不必这么着急谒见明明大师了。你想探听的事情,我可以代明明大师回答。咱们难得有此机缘聚会,我也有活和你说呢。”
    蓬莱魔女诧道:“我要探听的事情,你们也都已知道了。”
    慧寂神尼笑道:“连你胸中的疑问我都可以替你解答。现在我就按照你所想知道的先后,依次答复你的问题。第一件你所想知道的是笑傲乾坤来过了没有?第二件我们为什么住在这儿?第三件明明大师何以直到如今未出来见你?是不是这样?”
    蓬莱魔女给她说中心事,双颊微晕,点了点头,说道:“还有我的爹爹呢?不知也来过没有?”
    慧寂神尼道:“你爹爹没有来过,笑傲乾坤则是已经来过了。”蓬莱魔女不觉有点诧异,光明寺的明明大师是她父亲的老朋友,他父亲还俗下山,重涉江湖之后,就一直想去探防这位老朋友的,却苦于没有机会。这次他前往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山,只须绕一段路,耽搁一两天工夫,就可以来光明寺一行了。而且他事前也对女儿说过是必定先往光明寺的,还吩咐女儿可向明明大师打听他的行踪呢。“为什么爹爹临时改变了行程的计划?”蓬莱魔女颇感意外,疑虑顿生。
    慧寂神尼似是连她这点心事亦已觉察,笑道:“你爹爹武功绝世,决不至于有意外发生。他是在路上碰见了笑傲乾坤,遂托笑傲乾坤来光明寺代他向明明大师致意的。据说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山你师父那儿有紧要的事情等看他,他要绕道固原顺便了结一桩公案,再在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山,故此就不能在光明寺耽搁时间了。他准备在从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山回来之时,再来探访明明大师。”
    蓬莱魔女稍稍放了点心,暗自想道:“我师父那儿有什么要事?莫非就是与丐帮聚会之事有关?”
    慧寂神尼说道:“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山的事情与固原的什么‘公案’,我是出家人,不想多管闲事,笑傲乾坤没说,我也没有问他。不过,笑傲乾坤这次一来,我们姐弟和你们之间的一重‘公案’倒是了结了。”说至此处,笑了一笑,道:“我这才知道,柳姑娘,你真正喜欢的心上人是笑傲乾坤,不是我的弟弟。从前我莫明所以,做了无聊之事,曾与笑傲乾坤说了一些不该说的活,我已经向他道歉了。”
    赫连清云也红了脸孔,握着蓬莱魔女的手道:“我从前对你也有点儿误会,柳姐姐,我也向你道歉。”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爽直,慧寂神尼出了家也还是这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不避忌谈男名人轶事女之事。蓬莱魔女却稍稍感到一点尴尬,笑道:“事情都已经过去了,那就不必提了。嗯,这么说来,你是在采石矾战后,第二次见到笑傲乾坤了。”
    慧寂神尼道:“不错,第一次是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道上,那时他还与王宇庭他们同在一起的。想不到前几天又在这里会面。我这才知道他离开王宇庭的义军之后,曾托人向你送信,故此估计你在这几天也会来到。”
    蓬莱魔女道:“笑傲乾坤见着了明明大师么?”要知笑傲乾坤到光明寺是专为拜访明明大师而来的,慧寂神尼却一直没有谈及,蓬莱魔女自是感到有点蹊跷。
    慧寂神尼道:“没有。他已经托我转告明明大师了。”蓬莱魔女道:“明明大师是到别处去了么?”慧寂神尼又是答了两字:“没有!”正是:深闭禅关因底事?高僧只在此山中。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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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问罪魔头来古刹闭关高士练神宫
    蓬莱魔女诧道:“既在寺中,何以不见。”
    慧寂神尼道:“因为明明大师正在闭关练功,要到今晚子时,方能功行圆满。笑傲乾坤来的那天,他正在紧要关头,我们不敢惊动他,是以未曾相见。”
    “闭关练功”是佛门武学中练最上乘内功的秘法,练功时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严禁外界一切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扰。因此这种练功,危险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极大,必须有人“护法”,以防外敌入侵;而且偶一不慎,还有走火入魔之险。
    蓬莱魔女解名人轶事开了一个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又生了另一个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心中想道:“明明大师是前辈高僧,武学修为,人所罕及。且又是遁世隐届了几十年,与世无争,与人无尤,为何还要冒险闭关练功?”
    慧寂神尼道:“还是让我依次回答你的问题吧。把你的问题解释清楚,你也就会明白了。”
    “第二个问题是:我为什么住在这儿?”
    说到此处,慧寂神尼喟然叹道:“你可知道明明大师是我的什么人?”
    蓬莱魔女当然不会知道,也不便乱猜,慧寂神尼已接下去自问自答道:“明明大师是我的公公!”
    这一答倒是大出蓬莱魔女意料之外。心道:“原来如此,怪不得她当然是无须避嫌了。”
    慧寂神尼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那寡情薄义的丈夫名叫穆亦欣,是完颜亮生前的心腹武土,他要谋害我们姐弟,终于与我肚离。这些事情,听说三妹已经告诉你了?”
    蓬莱魔女默默点了点头,不便多言撩名人轶事起她伤心之事。
    慧寂神尼苦笑道:“我如今已是勘破色空的出家人,也不怕重提伤心之事。明明大师是我公公,但穆亦颀则并非他的亲子。
    明明大师削发之前,本是武林高手,平生行仗侠义、决意不仕朝廷的,他没有子女,他的一位好朋友临终时将儿子托他抚养,作为他的义子,这个孩子就是我名人轶事日后所嫁的那个无良心之夫穆亦欣。
    “明明大师因为他是好友遗孤,难免放纵了些。穆亦欣练成武艺,贪图名利,离开义义之后,便奔走权贵之门,使劲地向上爬,终于做到了完颜亮的御前带刀侍卫,后来又出任御林军的副统领。他一意逢君之恶,在他手下,不知陷害了多少忠良。
    “我是他的妻子,但他所做的坏事,我却是毫无所知。直到他设谋要利用我陷害我的弟弟之时,我才看清了他的本来面目。
    “但他做的事情,我的公公则是知道的。也正因此,他一气之下,遂削发为僧,意冷心灰,再也不问世事。
    “我与穆亦欣夫妻变作仇人之后,一来是在家乡难以立足,二来也不愿留在伤心之地。这才只身逃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在栖霞岭玄女观出家的。”
    慧寂神尼幽幽呗了口气,接下去说道:“我以为从此可以不涉红尘,哪知还是卷进了风暴。完颜亮兴兵侵宋,我的弟弟反对他的穷兵黩武,为他所囚。清云给我报讯,我不能不赶到采石矾救他。后来的事,你是已经知道的了。”
    慧寂神尼在采石矾曾与蓬莱魔女并肩作战,又碰上她的丈夫穆亦欣,穆亦欣为她所伤,终于在乱兵中战死。这一段经过,既然蓬莱魔女也是在场之人,慧寂神尼就略而不谈了。
    慧寂神尼喝了口茶,继续说道:“那无义之人死了之后,我与二妹(赫连清云)找寻我的弟弟,没有找着。却意外地碰上笑傲乾坤,得知我的公公是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谷山光明寺做了和尚。但笑做乾坤却未知道明明大师就是我的公公。
    “金国暴君已除,我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又过不惯,遂决意重回本国。穆亦欣虽然对我无情无义,但他的义父却是我所尊敬的公公,我想我应当把这件事情告诉他,求他饶恕。他失了义子,年老无依,我也应当以媳妇的身份侍奉他。就这样,半个月前我与二妹来到了这儿。来得恰是时候。”
    慧寂神尼歇了一歇,悄悄地抹去了她眼角的泪水,接着说道:“我公公没有责怪我,反而安慰我。他说他早已料到穆亦欣多行不义,必定难得善终。这应怪他作义父的不善管教,小时候太过放纵了他。他也慨叹是名利二字害了他的义子,令他陷入歧途,不能自拔。但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虽是父子夫妻之亲,也是挽救不来的。叫我也不要为这件事情太伤心了。我勘悟了色空,过去之事,也就当它是浮云逝水了。”
    蓬莱魔女听了她的故事,心中却是不禁感触兴叹,她的师兄公孙奇所走的道路,不也正是与穆亦欣大同小异?只怕穆亦欣的下场就是她师兄未来要蹈的覆辙!
    慧寂神尼说道:“我谈自己的事情谈得太多,现在应该谈到我公公的事情了。
    “我为什么说来得恰是时候呢?因为我公公正是要想闭关练功,我和二妹一来,就恰巧赶得上给他充当‘护法’了。”
    蓬莱魔女问道:“明明大师武学深湛,为何还要闭关练功?”慧寂神尼道:“我公公说是有一个强敌已知他的踪迹,已放出风声,要来找他。他近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研佛法,在武学的修为上不免松懈了些。是以要闭门再练一种绝世神功!”
    蓬莱魔女大为骇异,问道:“这强敌是谁?明明大师要这么郑重地对付他?”
    慧寂神尼道:“我公公没有说出此人名字,他不知是怕我恐惧,还是别有顾虑,不愿我知道此事底蕴,只说这是他在俗家时候一点小小的过节,那人只是找他,我只须给他‘护法’,不须插手。”
    慧寂神尼说道:“公公的用意我明白,他的那个对头,一定非常厉害,怕我不知轻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乱出手。但倘若那人当真来了,我岂能置身事外?”
    赫连清云道:“一到今晚了时,明明大师功行圆满,就不怕了。最怕的是在这期限之前;明明大师尚未能开关迎敌的时候。
    强敌就来!”
    慧寂神尼道:“大约不至于有这样巧吧?咱们给他老人家护法已有十多天了,一直平安无事。难道就只这最后一大过不了关?”
    赫连清云道:“凡事总是从最坏处设想的好。说不定真有这祥巧呢?”说着话眼睛望着蓬莱魔女。
    蓬莱魔女立即说道:“我留住这儿一晚,明天才走。两位姐姐可欢迎我么?”
    赫连清云喜道:“这就最好也不过了。说老实活,这正是我所盼望的,但只怕柳姐姐赶着要往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山,所以不敢挽留。”
    蓬莱魔女道:“明明大师是我爹爹的好朋友,我既然刚好碰上这件事,做小辈的,理当稍尽‘护法’之责。”
    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山那边风云正紧,蓬莱魔女个是不挂虑她的恩师,也不是个急于去见她的爹爹与笑傲乾坤,但她如今已经确切知道了笑傲乾坤的消息,笑傲乾坤已经光走了三天,此时想必早已到了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山,会见了她的师父了。有他们两人同在一起,天大的事情也可以应付。比较之下,明明大师这边的事情却是更需要她相助的。
    慧寂神尼道:“好,柳女侠肯留下来,我也安心了。但愿今日平安无事,咱们可以畅叙一天。对啦,我也想问问柳女侠,可有我弟弟的消息?”
    蓬莱魔女迟疑了一会,说道:“据宋金刚说,他似曾见着你的弟弟骑马南行,那是半个多月之前的事情,他的马跑得极快,也许现在早已回来了。”蓬莱魔女怕引起她们的误会,将自己那晚得到武林天骄暗中相助之事略过不提。而且,那一晚用珍珠作暗器惊醒她的那个人,她一自未曾见到,虽然根据迹象推测,十九是武林天骄,究竟尚未能完全确定。
    慧寂神尼道:“哦,是这样吗?那想必是他以为我还在栖霞岭,故此渡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觅我。”其实慧寂神尼听说弟弟南行,心中也曾想到恐怕是为了蓬莱魔女而去的,但她也不愿意在赫连清云心上抹上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影,故而为她弟弟“开脱”。赫连清云却是爽朗地笑道:“可惜你们没有碰上。檀师兄与华大侠、柳姐姐本来是好朋友,要是咱们能聚在一起,那多好啊!”
    慧寂神尼笑道:“既然知道他的行踪,日后总可以见着他的。
    二妹,你也不用担心了。柳女侠,你一路劳碌,先歇一会,说不定今晚还有事呢。”蓬莱魔女养好了精神,吃过了晚饭后,就与慧寂神尼、赫连清二三人一同守夜。直到二更,仍然没有事情发生。
    慧寂神尼吁了口气,说道:“还有一个时辰,就可以平安度过了。”
    话犹未了,忽听得一声长啸远远传来。蓬莱魔女是善于听声辨向的大行家,这啸声初起之时,少说也在五、六里外,刹那间,回声还未过去,连踏在雪地上轻微的脚步声响,蓬莱魔女也可以听见了。
    蓬莱魔女听出发啸的虽是一人,但脚步声却有两种,倒是颇感意外,连忙悄声说道:“你公公的对头还邀有一个武功极高的帮手,咱们先躲起来,相机行名人轶事事。”她们三人,早已商量好了几个对敌方案,如何“相机行名人轶事事”,那是不必细说了。
    她们刚刚躲好,那两个人亦已推开了寺门,走了进来。来人先发啸报讯,再从正门进入,那是表示明人不做暗事之意。
    这晚月色很好,在大殿与寺门之间,有个天井,空庭积雪,雪月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辉,蓬莱魔女躲在暗处张望出来,看得很是清楚。
    这一看连蓬莱魔女也不禁心头狂跳,来的乃是一老一少,年轻的那个不是别人,正是蓬莱魔女的师兄公孙奇。她与公孙奇才不过是半个月之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的,如今又在这里碰上了。
    年老的那个则是个身材高大的驼背汉子,只见他踏过铺满积雪的天井,一步一步跨上台阶,雪地上竟然没有留下一个足印。
    蓬莱魔女心里想道:“这驼背老人其他的武功不知,但只看他这‘踏雪无痕’的轻功,就已在我之上,纵不能说是盖世无双,当今之世,能与他相比的,恐怕也只是有限几人了。公孙奇大约是充当他的帮手来的,我或者可以勉强抵敌公孙奇:但慧寂神尼与赫连清云却如何打得过这驼背老人。说不得只好选择时机,冒险行名人轶事事了。”
    心念未已,这两人已进入大殿。驼背老人哈哈笑道:“明明大师,老朋友来拜访你啦!何不出来一叙?”
    明明大师此时正在功行即将圆满的关键时刻,对外间一切,听而不闻,当然没有回答。
    公孙奇道:“莫非是这老和尚听得风声,早已离开此寺,躲避他方?”
    那驼背老人摇了摇头,道:“不会的。明明大师绝不是怕事之人,我不信他出了家就改了原来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格。”
    公孙奇道:“天有不恻之风云,莫非这老和尚已圆寂了?”那驼背老人道:“这个可能倒是大些。但我好不容易找到这儿,即使是圆寂了,我也要‘瞻仰’他的法体。”驼背老人正要破门而入,进内搜查,忽地似是发觉什么,突然停下脚步。就在此时,公孙奇也猛地喝道:“什么人躲在这儿?给我滚出来吧!”
    就在此时,只听得“轰隆”一声,横梁悬挂的一口大钟突然掉下,公孙奇正好从这横梁底下经过,但他机灵之极,早已有所觉察,有所提防,不待大钟罩下,先就一掌拍出,“当”的一声,震耳欲聋,那口大钟给他的掌力一推,如受巨锤打击,从他的头顶上空飞了过去。与此同时,躲在梁上的赫连清云亦已跳了下来,一扬手,就是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飞刀。
    驼背老人喝道:“不用躲了,都出未吧!”说时迟,那时快,蓬莱魔女与慧寂神尼一同现出身形,各自打出了独门暗器,蓬莱魔女是一蓬尘尾,当作梅花针来使;慧寂神尼是一串念珠,以“天女散花”的手法,长串佛珠,一出了手,便即散开,颗颗打向对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但蓬莱魔女的尘尾是射名人轶事向公孙奇,慧寂神尼的念珠则是打那驼背老人。
    原来这是她们三人预先商量好了的计划,只待敌人走到那口大钟底下,便由赫连清云发动,跟着三人一齐出手,以暗器奇袭强敌。
    可惜计划虽好,却稍稍出了一点意外。赫连清云因为心情紧张,呼吸的气息粗重了些,先给公孙奇发觉,以致赫连清云不能不提前发动,时间扣得不准,大钟也就罩不着公孙奇了。还有一个她们始料不及的是:来的不止一个敌人,而是两个。因此在她们齐发暗器之时,就各自认定目标,而不是集中攻击一个敌人。慧寂神尼囚为要保护公公,她认定驼背老人是“正点儿”,公孙奇只不过是驼背老人的帮手,故此她的那串念珠,临时改了主意,不打公孙奇而打那驼背老人。
    倘芳她们的晴器是集中攻击公孙奇的话,公孙奇即使不受重伤,至少也要给打中一两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纵有自行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功夫,那也得在一个时辰之后,才能恢复功力了。如今她们力量分散,却给了敌人各个击破的机会。
    驼背老人冷笑道:“米粒之珠,也放光华!”把手一招,说也奇怪,那一串念珠,本来已在空中散开,从四面八方打来的,给他这么轻轻一招乎,念珠竟然又再聚拢,都朝着他的手心落干。与此同时,公孙奇也挥袖卷去了蓬莱魔女的一蓬尘尾,又打落了赫连清云的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飞刀。
    大钟还未落地,驼背老人义加上了一掌,当的一声,大钟去势更疾,朝着蓬菜魔女立足之处飞来。
    蓬莱魔女使出上乘内功中的借力功夫,身形一闪,横掌一抹,用的全是柔劲,掌缘在钟上轻轻一抹一推,那口大钟立即改了方向,并没有发出响声,就向旁边飞过,平平稳稳地落在地上了。可是蓬莱魔女虽然能够推开大钟,看似不费气力,其实却给驼背老人那股内家真力,震得胸口气血翻涌,不由自主地在地上接连转了两圈。
    驼背老人“噫”了一声,似乎也是有点诧异。问道:“你们是些什么人?”
    蓬莱魔女未曾开口,公孙奇已在冷笑说道:“师妹,你倒是很会躲在暗处放冷箭啊!嘿,嘿,你学了我家的本领,却拿来暗算于我,你不觉得过份了么?还有你,清云二妹,你竟然也要用飞刀杀我,难道你忍心要你姐姐守活寡么?”
    驼背老人道:“哦,原来这女娃儿就是你的师妹,身为绿林盟主,外号人称蓬莱魔女的么,这么说,倒是自己人呀?”
    公孙奇道:“不错,她们一个是我师妹,一个是我小名人轶事姨。可惜我把她们当作自己人,她们却把我视同仇敌。”
    蓬莱魔女柳冒倒竖,斥道:“公孙奇,你这为虎作伥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贼,居然还有脸皮与我说理?不错,我是学了你家的武功,连偷施暗算的本事也是向你学的!所不同的是我暗算的是丧尽天良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贼,你暗算的却是好人,甚至是你的亲人、恩人!”
    公孙奇喝道:“住嘴!”
    蓬莱魔女冷笑道:“我说得不对么?你的妻子桑白虹不是你暗害了的么?你偷学了她桑家的两大毒功,还将妻子杀害,只举这一件事情,就足够说明你丧尽天良了。你还敢颠倒过来说我!”
    公孙奇变了面色,连忙说道:“老前辈别听她的胡说八道。
    她不认师兄,她与我有仇,她是含血喷人!”声音微微颤名人轶事抖,似乎他很害怕蓬莱魔女揭他的底,尤其杀害妻子这件事情,似乎更是害怕这驼背老人知道。
    驼背老人淡淡说道:“你们师兄妹的纠纷我没工夫理会。你我既然联手,你以往的事情,我也不会追究你的。你们说够了吧,也该轮到我说正事了。明明大师何在?是他叫你们在此埋伏的么?嘿,嘿,这可不大像他为人,自己不敢出头,却叫小辈为他送死。”
    慧寂神尼挺身而出,说道:“明明大师是得道高僧,早已泯了争竞之念、恩仇之念。是我们不愿意外人扰乱他的清修,是以特地替他谢客。总之,明明大师是不见你们的了,施主你请回吧!”
    驼背老人打了个哈哈,说道:“笑话笑话!明明大师可以不见别人,怎能不出来见我?你是他的什么人,要你替他出头说话?”
    公孙奇道:“她是武林天骄的姐姐。却不知她与明明大师也有什么关系?”
    公孙奇不知,这驼背老人却是知道。他打量了慧寂神尼一下,蓦地又笑起来道:“哦,原来是穆夫人。你杀了丈夫,却来投靠公公了。”
    慧寂神尼冷冷说道:“你知道的那位穆夫人早已死了。我是法号慧寂的比丘尼。”
    驼背老人道:“好,你既出了家,就不该再跳进是非场中。
    念珠还你,你自去念经礼佛吧。”把手一扬,一串佛珠带着刺耳的破空之名人轶事声,向慧寂神尼飞去。
    这串佛珠本来已是散开一颗颗落在他的手心的,如今不过是说几句话的时间,他已把佛珠重新串起,又再当作暗器打出了。手法之快,真是难以形容。
    慧寂神尼见这佛珠连成一申,并非用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手法打来,知道驼背老人是意欲试她的功力。她不敢硬接,当下把拂尘一扬,消去了对方的几分劲道,拂尘卷上了那串佛珠。但,虽然是消了几分劲道。那串佛珠挂在她的拂尘上还似坠着千斤巨石一般。
    这,一刹那,慧寂神尼也不禁胸中气血翻涌,险险栽倒。幸亏蓬莱魔女在她身边,掌贴她的背心,一股内力传了过去,这才稳定了她的身形,取回那串佛珠。
    慧寂神尼呼了口气,说道:“不错,出家人是绝不无故挑惹是非。但若有邪魔外道入侵,即使是低眉菩萨也会变成怒目金刚!”
    驼背老人名人轶事大笑道:“那也该是明明大师来作怒目金刚。难道你还要抵挡我么?”
    慧寂神尼道:“明明大师不愿外人扰乱他的清修。你若定要在佛门闹事,我虽然力不敌你,也决不能容你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为!”
    驼背老人向蓬莱魔女一指,说道:“你呢?你是绿林盟主,也要来充当佛门的护法么?”
    蓬莱魔女道:“明明大师是我爹爹的好朋友,你要来干扰他老人家,我理该为他驱敌。好,你就先来闯我这一关吧!”
    驼背老人双眼一翻,又是微微一噫,说道:“你的爹爹,嗯,就是当年大闹金宫的那个柳元宗吗?”
    蓬莱魔女道:“不错,原来你也知道我爹爹的名字。”
    驼背老人点了点头,说道:“我也听说柳元宗已经重现江湖,还了俗了。怎么,他若有意给老朋友助拳,为什么不亲自来此?”
    蓬莱魔女道:“你这就不必管了。我爹爹不与等闲之辈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的。你胜得我再说。”
    驼背老人又是哈哈一笑,说道:“我不伯你是绿林盟主,也不惧你的爹爹。但你虽然身为绿林盟主,毕竟还是我的小辈。我与你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胜之不武。你识趣的快走吧,别要迫我伤你,叫人笑我是以大欺小。”话虽如此,其实驼背老人对柳元宗确是有几分顾忌。蓬莱魔女武功不同凡俗,他自忖倘若动手他虽然可以胜得蓬莱魔女,但却难保不令蓬莱魔女受伤。伤了蓬莱魔女,那就只怕柳元宗不肯与他干休了。
    公孙奇道:“大老前辈(“太”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姓),你不屑与小辈动手,她是我的师妹,我却止要擒她。你就把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与我吧。”
    驼背老人心中想道:“听说柳元宗在金宫获得武学奇书,这匿女是他女儿,想必已得她父亲传援。趁这机会,让公孙奇试探她的虚实,看看她学了些什么稀世武功,对我倒是大有好处。”
    于是说道:“好,那就有劳公孙世兄了。”
    蓬莱魔女道:“小妹把重担留给两位姐姐了。”这活的意思即是要慧寂神尼与赫连清云保护明明大师,由她独战公孙奇,不管胜败如何,都不可上来勋战。
    蓬菜魔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待完毕,使即上前迎战公孙奇,冷笑说道:“公孙奇,你比完颜亮如何,完颜亮手握百万大军,只因作恶多端,死无葬身之地。你经过采石矾这场教训,却至今仍未自知悔过么?此去采薇村不过三日路程了,我劝你只有回家向你父亲请罪,这才是你唯一的生路!”
    蓬莱魔女倒是一番苦口婆心,却不料公孙奇陷溺已深,迷途难返,他最最害怕的就正是他父亲知道他投敌的罪行,蓬莱魔女说的正是触了他的大忌!
    公孙奇解下腰间软剑,脸上倏然变色,说道:“柳清瑶,你是不是要到采薇村去的?”蓬莱魔女道:“是又怎样?你倘能痛切梅改,我倒可以在恩师面前,代你求饶。”
    公孙奇蓦然冷笑道:“你还想到采薇村去吗?哼,我可不能容你在我爹爹面前拨名人轶事弄是非!你既无情,我亦无义,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辰了!”
    公孙奇杀机陡起,剑中夹掌,一出手就是最厉害的邪派毒功。
    一掌打出,腥风扑鼻,蓬莱魔女口中含了辟邪丹,兀是觉得胸口作闷。蓬莱魔女拂尘挥舞,拂开了这股腥风:与此同时,双方的宝剑亦已碰上,“叮”的一声,蓬莱魔女打了一个盘旋,剑锋斜削面出,公孙奇则退了一步,横剑当胸,封着蓬莱魔女的攻势。呼、呼、呼!瞬息之间,又是接连打出三掌。
    公孙奇以毒功为主,以剑法为辅,紧紧进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蓬莱魔女以攻为守,施展腾、挪、闪、展的小巧功夫,不敢让他毒掌打中。
    但虽然没给打中,那扑面面来的掌风,却也厉害非常,竟似无形有质一般,向她施以重压。蓬莱魔女胸口烦闷,有增无已!蓬莱魔女这次是在公孙奇练成毒功之后,第三次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比前次感觉难受得多。
    蓬莱魔女暗暗吃惊,心道:“只不过半个月的工夫,他的毒功竟然厉害了这么多,内功造诣也是大胜从前了。”原来公孙奇利用孟钊与桑青虹的关系,把桑家的内功心法全骗到手,邪派内功,见效极速,更兼他有家传的纯厚肉功作基础,正邪合一,练成了那两大毒功。功夫已胜过了当年的桑见田。
    蓬莱魔女剑法倏地一变,瞬息之间,踏遍了八个方位,向公孙奇刺出了九剑,剑剑指着他的要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公孙奇从未见过如此复杂而又古怪的剑法,大吃一惊,给她迫得连退八步。好不容易用劈空掌力辅以柔云剑式才能够堪堪化解。
    原来蓬莱魔女这套剑法是她父亲所授。她父亲柳元宗在金宫得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铜人的十三张图解,学成了天下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妙的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功大。
    柳元宗又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益求益,把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惊神指法”化到剑法上来,创了这套“惊神剑法”,用剑代指,可以在一招之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袭对方的奇经八脉。蓬莱魔女跟父亲学了这套剑法,这次还是第一次使用。
    公孙奇家传的柔云剑法本来也是极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妙的一种剑法,但因柔云剑法他与蓬莱魔女都很熟悉,两人若是使用同一样的剑法谁都占不到便宜。如今蓬莱魔女改用公孙奇从未见过的“惊种剑法”,公孙奇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应付,便只有招架的份儿了。
    蓬莱魔女反守为攻,着着进迫。公孙奇招架不来,只好运用他那非常霸道的邪派内功,加强掌力,荡歪蓬莱魔女的剑尖。
    几度争持,才扳回了平手的局面。
    但一心难以二用,公孙奇既要默运玄功,加强劈空掌之力,他那两大毒功却就难以发挥得淋名人轶事漓尽致了。蓬莱魔女有了喘名人轶事息的机会,按照父亲所授的内功心法,运气三转,气达重关,胸中烦闷之感渐渐消失。
    驼背老人看了蓬莱魔女这套剑法,也不禁暗暗惊心.心中想道:“以我的功力,胜这魔女大约还不很难,但倘若是换了一个功力比她高的人使这套剑法,我就一定要吃亏了。嗯,应该如何破解这种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奇招呢?”驼背老人当然想得到这套剑法是柳元宗所创,自从他知道柳元宗再次“出世”之后,亦已准备在无可避免之时与柳元宗一战的,如今他惊奇于这套剑法的威力,自忖毫无破解的把握,焉不心焦?驼背老人聚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会神地观看,暗自思索破解之方,不知不觉入了迷。直到蓬莱魔女循环反复地使了三遍这套剑法,已是过了半个时辰,将近子时了。
    这破庙屋顶有两处穿漏未补,如同开着天窗,驼背老人偶一抬头,只见月亮已到天心,清辉如水。驼背老人蓦地吃了一惊,心道:“我怎能把正事忘了?”
    慧寂神尼与赫连清云在明明大师的禅房之外把守,丝毫不敢松懈。忽听得驼背老人哈哈一笑,说道:“明明大师是不是就在这禅房之内闭关练功?”他是个武学的大行家,根据今晚的种种迹象推测,终于给他猜着真相。慧寂神尼听他一口道破,这一惊非同小可。
    慧寂神尼当门一立,拂尘一指,沉声说道:“不许进去!”驼背老人哈哈笑道:“明明大师真也看得起我,竟要练功对付我么?嘿,嘿,原来你们两个是给他护法来的。但凭你们两个女流之辈,又焉能阻拦得我!”
    驼背老人笑声未止,赫连清云也发出了充满鄙夷的冷笑之名人轶事声。驼背老人双眼一翻,瞪目说道:“你这女娃子又笑些什么?”
    赫连清云道:“我笑你以武林前辈自居,却原未胆小如鼠!”
    驼背老人怒道:“我怎么胆小了?”
    赫连清云道:“不错,明明大师是在闭关练功,而且功行即将圆满。有胆的你就该等待明明大师开关出来,与他光明正大地较量!你现在硬闯进去,意欲何为?我们两个‘女流之辈’,或许不在你的眼内,但我们却是不畏强敌,誓死与你周旋。死了也不能让你用卑鄙的手段,暗害明明大师。”
    驼背老人本来自负,给她说得面上一阵青一阵红,但转念一想,倘给明明大师练成绝顶神功,只怕自己难以抵敌,难得有此机会,岂能平白放过?这瞬间驼背老人转了几个念头,终于邪恶之心,盖过了他由于自负而产生的羞耻之感,冷笑说道:“你们怎知我是要暗害明明大师?我是来探望老朋友的,他闭关练功,我正好给他护法。”
    慧寂神尼道:“你这话只能骗骗孩子。”
    驼背老人恼羞成怒,说道:“你们不相信那有什么办法?我没工夫与你们纠缠,快快让开,我见了老朋友一面就走。否则你们可休怪我下手无情、欺负小辈。”驼背老人既知明明大师功行即将圆满,这机会端的是稍纵即逝,他更是不肯放松了。
    驼背老人口中说话,脚步不停,便要强行闯进。慧寂神尼冷笑道:“好个不要脸的老前辈!”拂尘一展,拦着他的去路。驼背老人喝道:“你找死么?”掌挟劲风,倏地就是一把抓去。
    慧寂神尼只觉劲风扑面,掌未着身,胸口已似给巨石所压。
    说时迟,那时快,赫连清云亦已出手,挥笛疾点驼背老人腰胁的“愈气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驼背老人反手一弹,铮的一声,弹开她的玉笛,但抓向慧寂神尼的那一抓,已是准头略偏,慧寂神尼一闪闪开,绕过侧边。拂尘一挥,尘尾散开,又再向他拂到。与此同时,赫连清云亦已退而复上,挥笛攻来。
    慧寂神尼本领不如她的弟弟武林天骄,但也算得是武林中的一流高手。尤其她的拂尘拂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功大更是武学一绝。哪知驼背老人竟不躲闪,依然追击赫连清云,背向慧寂神尼。他穿的是一身宽袍大袖,只见他衣裳鼓起,就似涨满的风帆一般。“蓬”
    的一声,慧寂神尼的拂尘已拂着他背心。
    背心的“大椎人”是人身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之一,内功高明之士,倘被击中,也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命之忧。不料那驼背老人以真气鼓荡衣裳,慧寂神尼的拂尘拍击下去,只听得“蓬”的一声,声如击鼓,拂尘四散,竟被荡开。驼背老人的衣裳,连一片布也没破裂。
    驼背老人在前后夹攻之下,不理会慧寂神尼的袭击,瞬息之间,已是向在他前面的赫连清云,连发三招。赫连清云玉笛翻飞,招数奇幻之极,驼背老人三次抓空,竟然未能夺得她手中玉笛。
    驼背老人道:“好,原来你这女娃子竟是三和逸士辽国一脉的武学真传。但可惜你火候未到,至多能接我十招。”三和逸士即是当年将武学三分,传给金、宋、辽三国弟子的那位武林奇人,辽国一脉的嫡传弟于就是赫连清云的父亲,这一脉以招数奇幻见长。
    慧寂神尼拂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无效,倏地改变打法,玄功一运,将尘尾聚成一束,当作判官笔使,点戳驼背老人的三十六道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这么一来,攻击的面虽然不如施展拂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功夫之广,但力道却强劲得多。驼背老人不能不分出精神应付。
    驼背老人急于要闯进禅房,不耐纠缠,杀机陡起,喝道:“你们退不退下?可休怪我手下无情了!”忽地反手一挥,掌力有如排山倒海,震得慧寂神尼插摇晃晃,几乎立足不稳。驼背老人喝声:“撒手!”长袖一卷,卷住了慧寂神尼的拂尘。
    蓬莱魔女正在与公孙奇恶斗之中,但她眼观四面,耳听八方,一见慧寂神尼这边情形不妙,倏地腾身飞起,也是一声喝道:“撒手!”身形一掠,脚未沾地,已是向驼背老人刺出八剑,电光石火之间,遍袭他奇经八脉。
    驼背老人最顾忌她这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惊神剑法”,迫得腾出手来应付,呼的一记劈空掌将蓬莱魔女推开,蓬莱魔女在半空中一个筋斗倒翻回来,刚好又接上了公孙奇的剑招。
    慧寂神尼侥幸脱险,吓出了一身冷汗。心中祷告:“我佛慈悲,子时快到。让我公公练成无上神功,逐走这个魔头。”赫连清云也吁了口气,心道:“要不是柳姐姐猛古丁地给他这一下子,莫说十招,以怕我接他五招也难。”
    驼背老人虽然一掌击退了蓬莱魔女,但对她轻功之妙,剑招之辣,也不禁有点骇然。他要防备蓬莱魔女冉来突袭,对付慧寂神尼与赫连清云的精神就不免减了几分。慧寂与清云稳住了脚步,连忙并肩作战,进退如一,两人合力抗击,居然又可以勉强支持了。但蓬莱魔女却是吃了点亏,她刚才身在半空,给驼背老人那一掌之力,震得她胸口气血翻涌,虽没受伤,元气亦耗损不少。公孙奇的内力本来就胜过她,再加上这么一来,此消彼长,公孙奇已是从平手的局面转为着着抢攻!
    公孙奇运足功力,施展家传的柔云剑法,剑尖上就似悬了千斤重物一般,东一指,西一划,招数越来越是缓慢。但每出一剑都蕴藏着一股柔劲。蓬莱魔女那快如闪电的“惊神剑法”竟然结他克制,渐渐施展不开。原来这两种剑法乃是互为生克,倘若功力相差不远,“惊神剑法”招数奇幻,以快打慢,可以稍占便宜,但如今此消彼长,公孙奇的功力胜过蓬莱魔女已不止一筹,他的柔云剑法把“以柔克刚”的作用发挥得淋名人轶事漓尽致,蓬莱魔女就不免要屈居下风了。
    蓬莱魔女缩小圈子,苦苦支撑,步法剑法仍是丝毫不乱。但公孙奇一占得上风,毒掌的威力也渐渐增强。蓬莱魔女要运功抵御毒气的侵袭,更见吃亏。不过片刻,已是在公孙奇的剑光笼罩之下,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了。
    驼背老人也是眼观四而,耳听八方,一看这个形势,蓬莱魔女只能自保,他已是无须提防蓬莱魔女再来突袭。顾忌之心一去,便即全力脑力,又对慧寂神尼频施杀手。
    慧寂神尼与赫连清云台力抗拒,勉强拆了几招。驼背老人喝道:“穆夫人,你再不让开,我可要请你去会你的丈夫了。”双掌猛地一推,掌力有如排山倒海。慧寂神尼的拂尘脱手飞去,禁不住连退了六七步,“哇”的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就在此时,忽听得神房内有异声发出,初起时宛若游丝袅空,音细而清,忽而一个拔高,竟似龙吟大泽,虎啸空谷!
    驼背老人名人轶事大吃一惊,原来这是闭夫练功功行圆满前一刹那的预报。静坐修练上乘内功,有四个境界。第一关是“风”,静坐中陡觉“万窍洒洒生清风”,这是真气开始在体内畅通的阶段。
    第二关是“喘”,练功者觉得真气充满体内,处处是气,便自然而然地要发出深长面急促的呼吸,但与普通的喘气不同,并无难受之感,而是喘得安适愉快。第三关是“气”,坐中因喘急而发奇声,这便是气达重关,功行将满的境界。清诗人龚定庵有夜坐诗云:“万一禅关若然破,美人如玉剑如虹。”说的大抵就是这个境界的迹象与感受了。
    驼背老人名人轶事大惊之下,顾不得再去追击慧寂神尼,便要闯进禅房。蓦地“轰”然一声,啸声突然中断。禅房名人轶事中的明明大师已过了第四关通“息”的阶段。所谓通息,即是神功已成,转为和平宁静的气息。
    驼背老人连忙收了脚步。就在此时,只见禅房已是打开,明明大师口宣佛号,说道:“善哉,善哉!佛门之内何来杀伐之名人轶事声?各位可看在老僧面上,暂停片刻么?”明明大师缓缓地走出来了。
    驼背老人早已住手,但公孙奇正使到“化血刀”的毒掌功大,眼看就可以把蓬莱魔女毙于掌下,却是不肯罢休。
    明明大师嗅了嗅那毒掌所发的腥凤,寿眉一皱,念了声。
    “阿弥陀佛”,合什说道:“佛门干净之地,难容秽气。请施主给老袖几分面子,敛手也罢。”
    明明大师这边遥遥合什,公孙奇那边所发的毒气腥风已是反卷回去。公孙奇吸进自己所发的那股腥毒之气,不由得大吃一惊,连忙住手,跳出圈子。随即默运玄功,总算他对桑家的内功心法,已有八成火候,当下长长呼了口气,把吸进去的毒气又都呼了出来,但虽然如此,也兀自感到头晕目眩,好不骇然。心中想道:“怪不得神驼太乙那么高的武功对这老和尚也是心怀戒惧,果然是非同小可。也幸亏我己练成了正邪合一的内功,要不然就险些是害人不成反害己了。”
    殊不知公孙奇固然是骇然震栗,明明大师也不禁心头微凛。
    原来他是为了憎恶公孙奇使用邪派气功,有心让他吃点苦头,才试用他新练成的无上神功的,虽然所发的不过三四成功力,但公孙奇居然能够抵受得住,没有给他掌力迫回去的毒气所侵害,也算是极为难能的了。
    那驼背老人是深知公孙奇的本领足以充当他的副手,才邀他来的。此时见明明大师举手之间,就轻描淡写地迫退了公孙奇,心中更增戒惧。暗自想道:“只怕我今日是难以讨了好去,但既然来了,也只得一试。”他心中骇惧,神色却是丝毫不露,淡淡说道:“恭喜大师,义练成一项绝世神功。”
    明明大师道:“原来是太乙兄,别来无恙。不知何事光临?”
    驼背老人翻出一双白瘆瘆的眼珠,眼中似含怒火,说道:“二十年来托庇平安,没病没痛。就是让人嘲骂几声老残废,那也早已听惯了。”明明大师歉然道:“当年之事,老衲也很是后悔。太乙兄此来,可是要向老衲兴师问罪么?”
    驼背老人道:“过去之事你不愿提,我也不愿再提。但又不得不提,这个结是否能够解名人轶事开,就全要看你了。”
    明明大师叹了口气,说道:“世网樱人,无由自解。好吧,老衲也早已等待你来的了。你要怎么样解名人轶事开此结,就请说吧。”
    驼背老人道:“我此来一是为公,二是为私。公私两事,若能得到你圆满答复,你我还是老朋友。”
    明明大师微有诧意,说道:“怎么,你还是因公而来的么?老衲遁迹空门,久已不闻世事,太乙兄你怀着公事,走入佛门,那不是走错地方了吗?”
    驼背老人:“你虽然削发为僧,也还是金国之人。国主有命,你总不能不接吧?”
    明明大师漠然说道:“我跳出红尘,已成化外。王法嘛,也未必就管得到我的身上。接与不接,还得由我。”
    驼背老人哈哈笑道:“明明大师,你别拒绝得太快了。你还未知道国主之命是什么呢?”
    明明大师道:“好,那你就说吧。出家人只知皈依我佛,恕我不摆香案恭接圣旨了。”
    驼背老人道:“新君即位,但国师之位仍是虚悬。皇上意欲请你出山,做大金国的国师,我知道你无心富贵,但这可是极大的光荣啊!你愿不愿意?”
    明明大师道:“不是有了个金超岳做了国师么?”
    驼背老人道:“一朝天子一朝臣,金超岳是完颜亮的国师,现在当然轮不到他了。皇上知道你武学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湛,又是得道高僧,素为国人景仰,所以才要我来聘请你去辅助他的。这是别人求也求不到的,你到底愿不愿意?”
    明明大师淡淡说道:“多谢好意,我不愿意!”
    驼背老人道:“这却为何?”明明大师道:“人各有志,名利于我如浮云,国师于我如粪土。我早已是四大皆空,没来由做什么国师.招什么烦恼?而且我也不是做国师的料子,金超岳之类倒是适合的,要不然,就是你太乙兄也挺适合。”
    语含讥刺,驼背老人面色一变,随即打了个哈哈说道:“可惜皇上不是请我。这么说,你是不愿辅佐皇上的了?”
    明明大师道:“我说一不二。难道还要我再说一次么?”
    驼背老人道:“明明大师,请恕我坦率问你;你不愿辅佐皇上,是否要跟柳元宗他们一起,助宋反金?”
    明明大师道:“我不欢喜受人盘问!”
    驼背老人道:“我只是请你看在老朋友份上,答我一句!你不是也意欲与我解名人轶事开此结么?”
    明明大师道:“好,为了你有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待,我就回答你吧。老衲只知青灯礼佛,过去二十年没下过山,今后也是不会下山的了。
    你可满意了吧?”驼背老人熟知明明大师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格,明明大师不会去当国师,这早在他意料之中。他所要的正是明明大师这一句话。当下喜出望外,道:“此话当真?”
    明明大师道:“出家人不打诳语。哪能有假。”
    驼背老人道:“好,那么这个结是解名人轶事开一半了。现在公事已了,我该和你说说私事了。”
    明明大师神色黯然,说道:“私事么,不说也罢!”
    驼背老人道:“老实说,我这次上山,公事还在其次,这件私事我却是非向你问个明白不可的。”明明大师无可奈何,道:“好,那就请问吧!”
    驼背老人斜眼瞅着明明大师,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来道:“小铃子来过你这里没有?”
    明明大师面色一沉,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驼背老人缓缓说道:“十年前她背我私逃,我直到如今还未找着她的下落。我以为她会来投奔你的,至少也要来见你一面的吧?”
    明明大师眉宇间现出一丝迷茫的神色,但瞬息归于平静,漠然说道:“你们不知道我早已出了家么?”
    驼背老人冷冷说道:“我知道、她也知道。你是为她出家的。”明明大师道:“太乙兄,这话似乎不是你应该说的!”他虽然是有数十年修行的高僧,但说这一句活的时候,声音也高名人轶事亢了些,而且微微颤名人轶事抖,显得心情颇为激动。
    驼背老人仍然在瞅着他冷笑道:“出家人不打诳语,你敢说这不是事实么?”
    明明大师喟然说道:“好,你既然猜疑不息,那我就跟你说个明白吧。三十年前,我出家之初,确是有几分为了要逃避你们,但也不全然是为了你们。出家之后,我早已勘破色空,割断红尘,昨日之我,已经死了,我还焉能再招烦恼?”
    明明大师一口气说了一大段话,驼背老人眼珠转动不定,对他的话似乎是将信将疑。明明大师歇一口气,接着说道:“太乙兄,你今日远来,老僧给你说个谒吧:世法如梦如幻,如露如雪,如镜中花,如热时炎,如水中月。执象以求,咫尺千里。无嗔无猜,免招烦恼!”
    驼背老人道:“我还不想出家呢,你就不必对我说什么谒语了。我只干脆问你一句:你当真不知道小铃子的消息么?”
    明明大师见对方不受点化,仍是苦苦追问,心中不觉有点难过,说道:“我既没见过他,也不知道她的消息!你若要瞎疑,那也只好任由于你!”驼背老人道:“好,那就恕我来扰了你的清修了,多谢你的指教,告辞了!”
    慧寂神尼与蓬莱魔女只道这驼背老人乃是知难而退,心中都在庆幸可以避免一场恶斗。公孙奇则好生失望,心道:“想不到这神驼太乙,也是雷声大、雨声小,见对方练成神功,就连试也不敢试了。”原来公孙奇与驼背老人乃是受了金主之命,来试探明明大师的态度的,倘若试出他稍有不满朝廷之意,就要他们把明明大师杀掉。试探的结果,明明大师虽然不肯接受国师之命,但也许下允诺,绝不下山。论理驼背老人是可以据此回报,不必动手的。不过在公孙奇心里,却因明明大师是柳元宗的好友,心里还是希望神驼太乙把他杀掉,但他们两人联手是否就能把明明大师杀掉,公孙奇也殊无把握。于是转念又想:“也好,只要这老和尚不下山,不插手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山那件事情。我也可以少了许多顾忌了。”
    正是:高僧说法图消孽,岂料凶顽未肯休?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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