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马霜衣_小说在线阅读_卧龙生

第六章
    林寒青收住了散乱的思潮,依在壁上,轻启双目,凝神望去。
    只见一侧山壁上裂开一个尺许见人的方孔,一片灯火透射而入。
    一只纤纤玉手,托着一个木盘,由那圆孔中送了过来,紧接传过来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道:“林相公请进食用之物。”
    一股浓烈的酒芳肉香,扑了过来。
    闻到那酒肉的香气,林寒青确觉着有些饿了。上在想着该不该进一点食用之物,以保持体力,忽听一阵铁索叮呼之名人轶事声。一只枯瘦有如鸟爪一般的怪手.突然由一侧门伸了过来,抢过了那只木盆。
    林寒青凝目望去,只见一侧壁角处.坐着一个衣服褛褴的枯瘦老人。
    他头上长发散乱,脸颊上也生满了杂乱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须,掩遮去了面目,使人无法瞧得清楚。
    只见那裂开的方孔.逐渐的合了起来,囚室中,又恢复一片黑暗。
    林寒青目力过人,虽在黑暗之中,亦可辨识出那人的停身之处,且可清晰的看到他的举动。
    那是个枯瘦的老人,除了一身褛褴的仅可蔽体的衣服之外,只余下一副皮包骨头,好似饿了甚久,一手端着木盘,一手不停的取食盘中之物,狼吞虎咽,馋相毕露。
    林寒青暗暗的叹息一声,忖道:这人不知好久没有吃过东西了。
    那人虽然生的枯瘦矮小,但食量却是惊人,片刻工夫,竟然把一盘食物吃的点滴不剩。
    但他似是意犹未尽,把仅余一壶美酒,也一口喝了下去。
    他似是吃的十分舒畅,放下木盘酒壶,拍了拍肚子,抬头望了林寒青一眼,忽然动了歉咎之心,缓缓问道:“小娃儿,老夫连你的一份也一并吃了,下次他们再送食用之物,老夫点滴不尝,还了你的一份就显。”
    林寒青摇摇头答道:“我不饿。”
    那枯瘦老人进过食物之后,精神大振,双目中神光闪了几闪,笑道:“不饿,哈哈,小娃儿,除非你打算饿死在石牢之中,或是内功的修为已达不进食物之境,要不然你非得吃他送来的东西不可……”,他似是自己勾起了伤心之事,豪气忽消。长长叹息一声,接道:“老夫已在石牢中渡过一段不短的岁月了。”
    林寒青忽觉心头一凛,暗道:如若终生一世,被囚在这暗无天日的石牢之中,那当真是生不如死了,不自禁的问道:“老前辈被关了甚久么?”
    那枯瘦老人举手抓住一头乱发,凄凉的说道:“详细的日子花不清了,约略算来,总该有两年了吧!”
    林寒青道:“两年……”
    那枯瘦老人名人轶事大声接道:“你可是觉着很短么?”语音一变,又转的十分凄凉,接道:“两年虽然是不能算长,可是,你别忘了这是一座暗无天日的石牢,在这里过一年,比一年还要遥长,七百个日夜,等于过了七百年一样!”
    林寒青忽然想到了枫叶谷中的慈母,还在等待着她的爱子归去,不禁一阵黯然神伤,轻轻叹一口气。
    那枯瘦老人忽然纵声大笑起来,声音宏亮,刺耳惊心,在这四面石壁坚牢的斗室之中,更显得声如暴雷,动人魂魄。
    林寒青暗中一提真气,和那刺耳笑声相抗,心中却暗自警惕道:这人的内功不弱,看来恐不在我之下。
    笑声延续了一盏热茶工夫之久,才停了下来,说道:“小娃儿,你可是怕了么?哈哈,只要你在石牢中渡过了两年时光,只怕要变的和老夫一般的狼狈不堪。”
    林寒青凝目望了那老人一眼,默不作声。
    那枯瘦老人轻轻叹息一声,道:“小娃儿,你怎么不讲话呢?”
    林寒青答非所问的接道:“老前辈被囚在这石室中两年之久,就没有打算过逃走念头么?”
    那枯瘦老人急然说道:“他们早知一般的囚室,决难困得住老夫,是以,这间室修的坚牢无比……”他抖动身上的铁链,接道:“就是这锁身铁链,也非一般普通的钢铁打成,坚固无比……”这老人似是已有些心神错乱,突然改变了口气,问道:“小娃儿,你的武功不错啊!不知令师何人?”
    林寒青星目闪了一闪,道:“徒忌师讳,恕难奉告。”
    那枯瘦老人怔了一怔,笑道:“我那虎啸气功,在这斗室之中,威力极大,一般武林高手,也是难以承受,但你竟能听而不闻,若无其事。”
    林寒青缓缓闭上双目,倚在石壁上。
    那枯瘦老人眼看林寒青对自己所说之言,浑似不闻,不禁大怒,冷笑一声,说道:“哼……小小年纪也敢对老夫这等无礼。”
    林寒青睁开眼睛,望了那老人一眼,微微一笑,仍然默不作声。
    那枯瘦老人脸色忽然一变,声音十分柔和的说道:“目下咱们已经是一个患难与共的局面,哈哈,老夫若是饿死在石室之中,只怕你也难以活得。”
    林寒青口齿启动,欲言又止。
    只听那枯瘦老人说道:“他们已六七天未送饭给我吃了,今日送来了美酒佳肴,看来老夫沾了你的光啦!”
    林寒青转头叹息一声,仍然默不作声。
    那枯瘦老人怒声喝道:“小娃儿,你可知道老夫是什么人?”
    林寒青摇摇头,微微一笑。
    那枯瘦老人道:“你在江湖之上行走,想来定然听过老夫的名头了?”
    此人名人轶事大概是被囚时日过久,难得有人和他说话,一开口滔滔不绝,偏是遇上林寒青不愿说,闹的他只好自说自话。
    只听那枯瘦老人重重的咳了一声,接道:“小娃儿,你怎么不说话呀?瘦猴王这绰号你听到没有?”
    在他想来,林寒青听到瘦猴王三个字,定当大大的吃上一惊,那知事情竟是完全出了他意料之外,林寒青只不过谈谈一笑。
    那枯瘦老人名人轶事大为震怒的喝道:“瘦猴王韩士公就是老夫。”
    林寒青轻轻叹息声,仍未理他。
    韩士公霍然站了起来,带动了全身的铁链,一阵琅琅作响,接道:“瘦猴王韩士公你没有听人说过,那老猴儿三个字你大概听到过了?”
    他在急怒之下,连老猴儿三字也脱口而出。
    林寒青被他吵的无可奈何,只好淡淡的接了一句,道:“原来是韩老前辈。”
    韩士公喜道:“老夫被囚两年岁月,武林仍然盛传着老夫之名么?”
    林寒青摇摇头。
    韩士公道:“咱们素昧生平,那你如何知道老夫之名?”
    林寒青道:“在下刚刚听说。”闭上双目,倚壁睡去。
    韩士公心中虽然大为气怒,但却对林寒青没有法子,冷冷说道:“哼!有朝一日,出了这被囚石室,老夫非得好好的教训你一顿不可。”
    林寒青叹息一声,道:“老前辈不要误会,在下只是不愿说话罢了。”
    韩士公道:“年轻之人,老成点好。”
    只听一阵轧轧之名人轶事声,重又传了过来,林寒青有了上次经验,心知这壁响过一阵之后,必然要有变化,挺身坐了起来。
    果然,一阵响声过后,石壁间裂广了一座石门,两个手执长剑的青衣少女,举着一盏灯走了进来。
    韩士公霍然站了起来,右臂一伸,疾向那当先而行的青衣小婢抓了过去。
    只听一阵铁链叮咚之名人轶事声,他掌指尚距小婢尺许,铁链已尽,无法抓到。
    原来他被锁之时,早已计算好了,韩士公掌臂伸直仍然相距那石门有着一段距离。
    当先都青衣少女冷哼一声,回手一剑,横削过去。
    韩士公身躯一转,疾快的让过剑势,铁链叮咚,一掌劈来。
    他自知掌指难以触及对方之身,是以,这一掌暗连内劲劈了出去,一股强劲的掌风,直向那两个青衣少名人轶事妇劈了过去。
    斗室中响起了一片轻啸,威力似是极为强大。
    两个青衣少女齐齐向一侧跃开,避开了一记强猛的掌风,掌风击在石壁上,响起了一阵隆隆的轻震之名人轶事声。
    林寒青暗暗忖道:这人好深厚的内功。
    两个青衣少女避开了一击之后,疾快的冲到了林寒青的身侧,说道:“林相公,我家姑娘有命,想请林相公移住一处新居。”
    林寒青早已暗中运气相试,觉出那领身的铁链,坚牢异常,已非自己力能挣断,抬起头来,冷冷的看了两个青衣少女一眼,默不作声。
    当先一女突然转过身去,娇声对韩士公叱道:“哼!老猴儿,今夜子时,就要提审于你,你如再不答应……”
    韩士公怒声接道:“臭丫头,老夫是何等人物,岂能屈受几个妇道人家之命,哼哼!想得老夫答应,那是比登天还难。”
    那青衣少女说道:“你发的什么狠,只要你能熬受过那残酷之刑,答不答应,在你了!”
    韩士公怒声道:“老夫岂会把生死之事放在心上。”
    那青衣少女冷笑一声道:“我亲眼看到了很多武林高手,在那酷刑之下,丧失了英风豪气,求死不得,终于苦苦哀告,我不信你是铁打的金刚,铜铸罗汉,能够受得那化骨消肌之苦。”
    韩士公厉声喝道:“臭丫头!”呼的一掌,劈了过去。
    两个少女已知他掌力雄浑,急急向一侧跃避开去。
    但见一个青衣少女,探手从怀中摸出一把钥匙,伸入石壁间一个缝洞之中,向右转了三周,呼的一声轻响,林寒青身上铁锁忽然启开,但那捆在身上的铁链,却仍然紧紧缚在身上。
    林寒青站了起来,抖抖双手,问道:“你们要带我到那里去?”
    当先那青衣少女道:“姑娘吩咐要把林公子送到一处风景幽美的住处去住……”声音微微一顿,又遭:“我们奉命而来,但望杯公子不要使我们为难。”
    林寒青微一点头。那当先的青衣少女提起了纱灯,说道:“咱们走吧!”二女一先一后,扶持着林寒青,举步向外行去。
    林寒青举手对韩士公一挥,道:“老前辈珍重。”随同出了石门,一阵轧轧之名人轶事声,石门立时闭了起来。
    两个青衣少女各仗利剑一前一后的扶着林寒青,出了石门,穿行在一条两尺宽窄的角道中,林寒青身上披着沉重铁链铁锁,走起路来,一片叮叮咚咚的响声。
    绕过了几个弯子,到了一处岔道所在,那当先而行的青衣少女,突然回过身来,盈盈一笑,说道:“林相公乃聪明之人,最好不要妄生私自逃走之心,唉!那将徒招杀身之祸。”
    林寒青冷冷的看了二女一眼,默不作声。
    那说话的青衣少女,缓缓从怀中摸出一个黑色的布带接道:“委屈相公,要蒙上你的双目了。”
    林寒青心知无能推脱,索性缓缓闭上双眼。
    那青衣少女粉腕挥扬,蒙上了林寒青的眼睛。
    林寒青但觉右腕被人牵了起来,大步向前行去,落脚之处,急剧的高升,似是在踏行着石阶。
    突然右手被人一按,停了下来,耳际间响起一个娇笑之名人轶事声,道:“到了,再过片刻工夫,即可解开你脸上蒙的面纱了。”
    林寒青只觉身上铁链叮咚的响了一阵,一只手解去了蒙面黑布。
    凝目望去,那两个青衣少女,已然出门而去,只可见两个窈窕背影。
    这是一座布置雅美,陈设豪华的静室,一个阔大的敞厅之外,还有一间暗室,室门大开,陈设清晰可见,锦帐绣被,穷极富丽。
    林寒青目光转了几转,看天光透了进来,敞厅和内室,各有一座天窗,只是那天窗内外,都有铁条编织成铁网网起,看来天窗铁条,粗如大指,纵有极好的武功,但在脚不着力之处,也是难以拧断,不过,已可确定这座静室已然高出地面。
    这时,室中虽然有天光透入,但却有些昏暗不明,想来外面当已是黄昏时分。
    回顾望去,只见二女走出的室门,仍然敞开,只是七八尺外,就向右侧弯去,也不知是否就是通往地下石床之门,他入室之时,双目被紧紧的蒙了起来,也无法分辨来路,想二女临行之际,留下警言,那座室门又敞开不闭,定是有极利害的埋伏,自己身上还被带着粗重的锁链手名人轶事铐,行动甚是不便,倒不如暂时静坐下来,运气调息,先行设法弄断身上的铁锁手名人轶事铐,再冒险逃走不迟,也不进那室内,就在外厅一处壁角坐了下来。
    他本待盘膝而坐,运气调息,那知心神一宁,潜伏心中的诸般愁苦之事,尽皆涌上心头,听那知命子口气之中,隐隐暗示出甚多疑窦,似是周簧的生死,和自己关系甚大,他又想到了自己迷茫的身世,自有记忆以来,日夜都在恩师严厉的督促之下,苦苦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练武功,慈母座前,苦读诗书,但每当他问起父亲时,都被慈母怒颜喝止。
    他想到师父对待自己的神态,督促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武时,故是严厉肃穆,但平常总是和颜悦色,迹近放任,见到母亲时那等恭顺尊敬之情,也大大的出了常情之外,年龄渐长,识见逐渐增长,隐隐得知母亲不但满腹经伦,而且亦似身怀绝技,但她却从不肯和自己谈起武功。
    正觉思潮汹涌,突听桥笑传来,一个秀美的红衣少女,手中托着木盘,款步行了过来,说道:“适才送上酒饭,都被那老猴儿抢去吃了,相公腹中恐怕早已饥饿得很。”缓缓放下手中木盘。
    那木盘上放了一小壶美酒,一盘薄饼,四碟美肴,酒气芬芳,茶香扑鼻,引得林寒青腹中一阵饥肠辘辘。
    那红衣小婢俏目转动,扬起纤指,指着那一盘薄饼笑道:“我们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人向来食米,但三姑知道相公来自西北道上,恐怕不惯米食,特别亲自下厨,做了一盘薄饼,遣差小婢送来。”
    林寒青望了那酒菜一眼,暗道:今晚逃走之时,只怕难免要经历一番恶战,进点食物,也好长长精神,但见那红衣少女站在身旁,瞪眼相看,腹中虽甚饥饿,却也不好取食。
    待了一阵,那红衣小婢仍不见林寒青食用,忽然自行斟了一杯酒,倒入口中,又取了一张薄饼,捡些菜肴,包饼吞下,笑道:“相公请放心食用。”转身纵步而去。
    林寒青虽带有手名人轶事铐,但并不妨碍饭食,吃了张薄饼,只觉香脆可口,想到夜来尚有恶战,索性放量而食,不觉间,把一盘薄饼尽皆食去。
    那红衣小婢进来收了杯筷,微微一笑,捧盘而去。
    这些人对他,似是都很客气,举止之间,毫无敌意,但他一向不喜和人搭讪,心中觉得奇怪,却也不愿多问。
    片刻之后,又进来一个素衣少女,送来了一壶香茗,一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磁茶杯,悄然替他斟满,自行退了出去。
    天色逐渐入夜,室中更见黑暗,林寒青目力过人,虽在夜暗中,仍可视物,提聚真气,贯注双臂,用力一挣,却不料那手名人轶事铐紧牢异常,竟然无法挣断,心头吃了一骇,暗暗道:如若无法断脱身上锁铐,逃出此室,也难以和人动手,正待施展“缩骨法”一试,先退手上铁铐,再设法挣断身上的枷锁,忽见灯光闪动,又是两个少女走了进来。
    当先一个,手提纱灯,身着红装,正是白天送来酒饭的小婢,第二个一身绿衣,也是婢女装束,两人赤着双手,含笑款步而来,神态轻松,显无恶意。
    那红衣少女举起手中纱灯,说道:“我奉命来请相公……”忽然住口不言。
    林寒青霍然站了起来,举步欲行。
    那红衣小婢本想放卖关子,引他相问,却不料材寒青,听而不闻,豪迈鹰杨,后果凶吉,全不放在心上,不禁一呆,只好转身带路,向前行会,林寒青随在红衣女子身后,那绿衣少女走在林寒青后面,出了石门,向外行去,只觉由高而低,分明又向地下行去,林寒青心中暗觉奇怪,想到,难道他们又要把我送回那石牢之中?
    甬道曲折,戒备森严,每一处转弯所在,都高吊着一盏纱灯,灯下站着一个黑衣大汉,林寒青看那些黑衣大汉,除了右手握着兵刃之外,左手中都抱着一尺五寸长短的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个个神色冷肃,眼看行过,既不拦阻,也不多看。
    甬道九转,景物一变。
    抬头看去,只见一座广大的敞厅,厅中烛火辉煌,人影排列,鸦雀无声。
    那绿衣小婢,突然紧行一步,走在林寒青身侧低声说道:“姑娘命我转告相公,如若教主相询之时,且勿出言顶撞……”
    林寒青道:“什么教主?”
    绿衣少女道:“相公不用多问,但望照我转告之言就行了,其他之事,自有姑娘为相公打点。”脚步一缓,落在林寒青的身后。
    行到了厅门前面,那红衣婢女,突然放下了手中纱灯,躬身说道:“林寒青带到。”
    只见厅中走出一个面容凶恶的大汉,一把抓住了林寒青手上的铐键,大步向厅中行去,两个护送林寒青婢女,却齐齐退了回去。
    林寒青只觉抓在铐链上的手劲,异常强大,当下暗运内功卓立不动。
    那面容凶恶大汉一把没有拖动,心中微微一惊,暗道:看不出这俊小子这大力道,回过头来,微微一笑,缓带铐链,举步行去。
    林寒青一面举步入厅,借机打量了一下厅中形势,只见十二个身躯高大的黑衣人,环立在敞厅四周,僵直不动,每人的脸色,都是一片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沉,靠后壁间有一座突起的木台,放着三座雕花的虎皮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椅,木台左面站着两个青衣童子,右面并立着两个黄衣女童,前面放着一座尺许高低的玉鼎,鼎中冒出了二寸高低的蓝色火焰,缕缕青烟,袅袅升起,满室中,都是清香之气。
    敞厅辽阔,纵横不下五丈大小,两例靠壁间,摆了十几张木凳,已坐了不少人,有男有女,面上都被黑布蒙起,手带着铐僚枷锁。
    那面容凶恶的大汉,把林寒青带到了一只木凳之处,低声说道:“坐下。”从壁上提过一条铁链,扣在林寒青的枷锁之上,用黑布蒙上双目。
    过了片刻,突听钟声响起,连续三鸣,重归寂然。
    林寒青双目被一层厚厚的黑布蒙着,无法看到大厅中的情形,但闻步履声响,分明有人进入了厅中。
    涂乱的步履,-忽间,停了下来。
    一个柔音细细的声音,断续的传入耳际,那声音过于低微,林寒青只听道:“……试功甚高……收归教下……”
    林寒青只觉眼睛一亮,蒙面黑布,被人解去。
    这时,那突起木台上的虎皮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椅,已然坐满了人,最右一位,竟然是飞翠楼上的艳妓绿绫。
    左面一人白面无须。身着青衫,看去十分文雅,但脸色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沉,双目半闭半睁,生似由熟睡中刚刚醒来。
    正中一人,脸上套了一个奇形面具,身着黄衫,手中也会了一副黑布手套,除了可见双目中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光闪动,全身上下,都在衣衫面具的隐藏之中。
    只听那左面青衫文士,低声喝道:“带过韩士公。”
    两个黑衣大汉,由南面壁间,木凳上抓起一人,走入厅中,解去他脸上蒙的黑布。
    林寒青凝目望去,见那人正是石牢中所见的瘦猴王韩士公。
    韩土公身上加锁,手带铁铐,站在那玉鼎前面,打量了敞厅一眼,冷冷说道:“你们要把老夫怎样处置,尽管动手。”他被关入石牢,折磨了两年岁月,仍然是傲气凌人,毫不含糊。
    那居中而坐的黄衣人,两道冷厉的目光,由那奇形的面具中透名人轶事视了出来,凝注在韩士公的脸上,但却默然不语。
    只见那青衫文士冷笑一声,道:“韩士公,你可知道你此刻的处境么?”
    韩士公怒声喝道:“老夫既被你们擒住,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杀刮任凭你们。姓韩的要是皱皱眉头,就不算英雄人物。”
    那青衫文士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沉一笑,道:“韩士公,你说的太轻松了,如若要杀害于你,也不会把你囚入那石车之中,让你渡过那两年岁月了。”
    韩士公呆了一呆,道:“你们准备把老夫怎样?”
    那青衫文士冷笑道。“韩士公,你自鸣见多识广,可识本座是谁么?”
    韩士公抬头凝神,双目在那青衫人脸上打量了一阵,沉思不言。
    那青衫人两道森冷的目光,他缓缓投名人轶事注到韩土公的脸上,接道:“不要慌,你慢慢的想想看,也许能够想得起来。”
    韩士公沉吟了良久,似是仍然想不起来,摇摇头,道:“老夫想不起来。”
    那青衫文士冷然一笑,道:“你等着瞧见样刑具,或许可以触动你的灵机。”举手一挥,立时有两个黑衣大汉,跑了过来,又把韩土公架回那壁间木凳之上。
    那居中而坐,面带奇形面具的黄衫人,除了两只眼睛闪动之外,始终不发一言,但那青衫人对他却是极为恭敬,侧身抱拳,低声说道:“两个叛徒,可否动刑,恭请裁示。”
    黄衫人微一颔首,仍是不言不语。
    青衫文土举掌轻击两响,低声喝道:“带上叛徒。”立时有两个黑衣大汉,由南面壁间木凳上拖过两个女子,推到那石鼎前面,解开蒙脸黑布。
    林寒青仔细看去,只见那两个女子,都是十八九岁的年纪,长的甚是俊俏,只是脸色苍白,烛光辉照之下,不见一点血色,身躯微微颤动,显然,心中极是畏惧。
    坐在木台右侧的绿绫,突然冷冷喝道:“胆子不小,竟敢背叛教规,私行逃走……”
    二女正待出言相辩,绿绫已抢先说道:“见了教主,还不跪下?”二女果然应声拜伏地上。
    那青衫文士冷冷的接道:“你们结伴私逃,已足处死,纵然有什么正当的理由,那也不用说了。”
    林寒青听得暗暗一叹道:这是什么话?明知对方有理,却是不准诉说。
    只听那青衫人接道:“抬上水刑伺候。”大厅壁角处,一道垂簇,突然张开,八个身躯奇高,赤裸着上半身的大汉抬着一具铁锅,大步行来。
    铁锅下面,连着一个高大的石炉,炉中火光熊熊,锅中装满了清水,放在石鼎之前。
    只见一个大汉伏身一挥,拨开石炉火门,炉中火势陡然转烈,青色光焰,冒起来两尺多高。
    林寒青看的心中一动,暗道:所谓水刑,难道要把一个人放入那沸水之中,活活的煮死不成,唉!这当真是惨绝人寰,闻所未闻的惨刑。
    那拜伏地上的两个女子,眼看锅中清水,阵阵向上翻腾起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热气,弥漫而起,想到那将被浸入那沸水之苦,忽然并齐跃起,拂动手中铁铐猛向天灵穴上击去。
    那青衫文士似是早已料到二女必有寻死一着,冷然一笑,道:“想死么?那有这等容易。”
    右手一拂,二女举起的手臂,突然软软的垂了下来。
    林寒青目光锐利,看那青衫人撒手一挥之间,一片细小的银丸,疾洒而出,心中暗吃一惊,道:此人武功不弱,竟然会“米拉打穴”之技。
    但听那青衫人沉声喝道:“动刑。”八个赤裸着上身的大汉,应声奔了过来,把那两个少女吊了起来,移动铁锅,缓缓松开索绳,二女自膝而下,尽皆浸入那翻腾的沸水之中。
    那两个少女似是自知哀求呼号,尽归无用,索性紧咬银牙,强忍着沸水灼肌的疼苦,一言不发。
    但见索绳缓放,二女入水渐深,片刻工夫,已到胯际,二女虽然已存必死之心,但也难以忍受,终于发出了尖厉的惨号之名人轶事声。
    那惨号之名人轶事声,尖厉凄凉,动人心魄。
    林寒青只觉由心底冲上来一股激怒之气,大喝一声:“住手!”
    声若春雷,满室中回音纷绕,久久不绝,烛影摇红,光焰闪颤复明。
    那青衫文士左手一挥,立时由守在刑旁的大汉,牵动索绳,把两个受刑的少女,吊了起来。
    林寒青星目闪动,仔细看去,只见二女胯下的衣裤,紧紧贴在两腿之上,隐隐可见二女腿上高肿的水泡,不禁黯然一叹!
    只见那青衫文土两道冷森的目光,缓缓移注林寒青的脸上,淡然一笑,道:“你喝叫什么?可是想代她们受刑么?”
    林寒青冷冷答道:“武林中各大门户有不少立规甚严,但犯戒之人,尽可按门规处置,用这等残酷之刑,加诸在两个妇女身上,岂是英雄行径?”
    那青衫文士冷然一笑,道:“本座正是按门规行刑,本教中三大法戒,违者必得遍历,水、火、人三大酷刑。”
    林寒青呆了呆,道:“这未免太残忍了。”
    那青衣文土目光移注到绿统的身上,微微一笑,问道:“姑娘所指,可是此人么?”
    绿绫点头一笑,道:“此人武功不弱,如能收归教下,当有大用。”
    那青衫文士未置可否,淡然一笑。回头看了那八个身躯奇高,面容凶恶的行刑大汉一眼,道:“把她们喷醒过来,继行火刑。”
    八个大汉齐齐应了一声,立时分散动手,用冷水喷醒了两个受刑少女,抬下石炉上的铁锅,青色的火苗,登时高高冒了起来。
    青衣文土忽然举掌一拍,道:“撤了他们的蒙面黑绢,让他们长长见识。”此人明况恶毒,眼看两个如花似玉的少女,在自己令谕之下,双腿肌肤尽被沸水烫溃,竟是神色如常,若无其事。
    但见环伺在做厅中的黑衣大汉,齐齐动手,片刻之间,把两个壁间脸蒙黑绢的人,完全解去。
    林寒青目光触处,心头突然一震。
    只见一个带铐披枷的大汉,和一个容色憔悴的少女,并肩而坐。看她失去神彩的双目,显然已受过了甚多的折磨。
    两人亦似是发觉了林寒青,目光一接之间,流露出无限讶然的神色。
    原来这大汉和那少女,正是留下绢帕偷窃他参丸之人,想不到竟然在这等地方遇上,而且彼此都已失去了自主。
    林寒青缓缓闭上双目,暗暗想道:未料到这桃花居中,竟然是一个庞大的匪穴,那身着黄衣,带着面具,故作神秘之人,定然是这个匪穴的首脑,那青衫文士,和高张艳响的绿绫,都是这匪穴中的首要人物。
    付思之间,突然响起了两声尖厉的大叫,划破了敞厅的沉寂。
    林寒青不禁双睁开了眼睛望去,只见两个高高吊起的少女,身上各刺了两支火针,那石炉上尚架着数十枚五寸长短的银针,青色的火焰中,银针都烧成了一片赤红。
    那青衫文士半闭着双目,不知在想的什么心事,对眼下的凄惨之事,视若无睹。
    两个带有手套,赤裸着双臂的大汉,手掌挥动,又从那火炉中取出来四枚银针,疾快的向二女身上刺去。
    又是面声惊心动魄的惨叫,响撤了敞厅。
    林寒青仔细看去,发觉了那行刑大汉火针刺入处竟都是人身上的穴道,不禁心神大震,暗道:如此手段,漫说是血肉之躯,纵然是铁打铜铸之人,只怕也难以忍受得了。
    但闻惨叫之名人轶事声,连续传来,片刻工夫,二女身上各刺了一十二枚火针。
    林寒青心情激动,怒火高烧,但身着枷锁,手上的铁铐,都是百炼钢冶制而成,坚牢无比,无法挣脱,虽有救人之心,却无救人之力。
    只听一缕柔细的哀求之名人轶事声,传了过来,道:“教主慈悲,请赐我等速死……第子等在九泉之下……也不忘教主的大恩大德了……”声音凄凉哀怨,字字伤心断肠。
    那带着面具,身着黄衫之人,只用两道森冷的目光,扫掠了二女一眼,恍如未闻那断人肝肠的哀求之名人轶事声。
    仍是那青衫文土,冷笑一声,说道:“这不过是一点小小的苦头,重刑还在后面。”举手一挥,接道:“暂给我收押水牢,让他们再受三日水浸之苦,再动人刑。”
    两个黑衣大汉,应声跑了过来,把满身火针,重伤奄奄的二女架了下去,那八个身躯高大、面目凶恶、赤裸着上身刑手,却守在敞厅未动。
    林寒青暗暗叹息一声,道:“不知那一个又要受这等惨绝入寰的毒刑了!”
    但见那青衫文士,突然一睁半闭的双目,扫掠全场一眼,笑道:“敞教的活动,一向隐密,放而武林中人,甚少知道……”
    忽听一声大喝道:“老夫想起来了。”
    林寒青转头望去,看那说话之人,正是韩士公。
    青衫文士一摆手道:“愿闻其详。”
    韩士公道:“如若老夫猪的不错,你们该是一向横行西南道上,隐身在云贵山区中的玄皇教……”
    那青衫文士哈哈一笑,道:“不错,韩大侠确不愧见多识广之人,本教确然一向活动在云贵之区,甚少涉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和中原一事,如今天下祸乱已动,本教教主,胸怀悲天悯人之心,网罗武林同道,共谋大事,重整河山。”
    韩士公冷冷说道:“旁门左道,岂能成大事?”
    那青衫文士冷笑一声,目注绿绫,说道:“这老猴儿如此狂妄。不让他吃上一些苦头,他也不知利害。
    绿绫微微一笑,接道:“此人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中原一带,素著盛名,大部武林同道,都是他故旧相识,是以我擒他之后,一直未肯加害,想不到囚了他两年岁月,仍然未改他的狂傲之性,致于你何处置于他,听凭作主。”
    那青衫文士一转脸望着那带着奇形面具,居中而坐的黄衫人,抱拳说道:“教主裁示。”
    黄衫人也不讲话,微微摇首。
    青衫人道:“教主待会还要接见佳宾,既无赐示,不敢再多劳教主的心神了。”
    那黄衫人缓缓站了起来,转身缓步而去。
    绿绫和那青杉人,齐齐站起,躬身相送。
    那环伺敞厅的黑衣人,和八个行刑大汉,更是个个屈下一膝,捧拳过顶,跪拜相送,直待那黄衫人的身影在四个男女童子护拥之下,步入厅角暗门之中,才站了起来。
    那青衫人目送教主去后,回顾了韩士公一眼,道:“本教教主慈悲为怀,不忍以重刑加害于你……”
    忽听一声急促的钟声,传了过来。
    那青衫人和绿绫,脸色同时一变,霍然站起身来。
    绿绫急急一挥手,跃下木台,急疾而去。
    青衫人目光环扫了敞厅一眼,说道:“暂把他们带入水牢。”抬下刑具。
    八个身躯高大的行刑人,抬起了铁锅石炉,仍从来路退了回去,十几个黑衣人却一齐动手,分别把厅中锁铐之人,蒙上黑布,带离敞厅。
    林寒青只觉一人牵住了自己手名人轶事铐,向前行去,由高而低,片刻之后,水声深深,似如跳入了一小溪中,两膝以下,尽都浸入了冰冷的水中。
    只听一个沙哑的声音。骂道:“老夫如若能脱困而出,要不把你们这座桃花居踏为平地,我瘦猴王就算白在江湖上混了几十年……”
    这正是韩士公的声音,只听他愈说愈气,话也愈讲愈是难听。
    但那些牵带他们进入水牢的黑衣人,个个都似有着极好的修养,竟然无一人还口相骂。
    林寒青双目虽被黑布蒙了起来,但听觉无损,觉得铁链抖动,似是被锁了起来,接着水声轻响,那些牵带群豪而来的黑衣人,似都退了出去。
    韩士公骂了一阵,无人理会他,也就自动停了下来。
    忽听一个女子长长叹息一声,道:“林相公。”
    林寒青听那声音就在身侧,但这水牢中不下七八个人之多,无法确定是否还有姓林之人,一时间,倒是不便答腔。
    那女子叫了一声,无人相应,微一停,提高了声音道:“林寒青。”
    这一次直呼姓名,林寒青再无怀疑,接口应道:“姑娘有何见教?”
    那女子听得林寒青答应之名人轶事声,就在身侧,放低了声音,道:“你那一瓶参丸,恐怕也被他们抢来了,唉!只望偷窃你那参丸,能医好我家小姐之病,却不料遭玄皇教中人鬼谋生擒。”
    林寒青想到了那参丸的重要,不自禁的问道:“你们不是早已把参丸遣人送走了么?”
    那少女轻轻叹息一声,道:“那是骗你啦,我们到你灵前奠祭之时,早已把参丸藏了起来,告别之后,重又取了参丸,急程赶回府去……”
    林寒青暗暗叹道:“江湖上的人物,当真是个个鬼诈,当时我们竟然被她们骗了过去。”
    他为人涵养甚好,想到都已落到这步田地,也懒得出口责怨别人,默不作声。
    只听那女子接道:“早知如此,我也不会偷窃你的参丸了,害了我们自己不算,也连累了你。”
    林寒青暗道:这话倒是不错,不是为了我那瓶参丸,我也不会重来这桃花居,被人囚禁此地了,口中却淡淡应道:“过去的事,不用再提,在下眼下却有一事相问姑娘。”
    那女子道:“什么事?”
    林寒青道:“姑娘可确知那瓶参丸,在玄皇教人的手中么?”
    那姑娘沉吟了一阵,坚决的说道:“我想不会错的,我们被玄皇教中人施展暗算,昏倒林边,醒来已然被押解来此,那瓶参丸,藏在我的身下,自然是被他们取去了。”
    林寒青暗暗想道:“那瓶参丸关系着周老前辈的生死,听青云观主之言,此人似是和我家渊源甚深,要不然母亲也不会派我和龙弟亲送参丸到此了,师父也不会为盗取参丸,身受重伤,怎生得想个法子脱去此困,取回参丸。”
    他萌动了强烈的脱身之心,暗中筹思策略。
    那女子久久不闻林寒青相应之名人轶事声,忍不住又叹息了一声,道:“我家姑娘,姿容绝世,世无其匹,唉!可怜天妒红颜,使她先天中却得了一种绝症,终年为病魔困扰,日日必晕厥一次,我们老主人虽曾遍邀天下名医,但药石罔效,仍无法疗好姑娘罹得之绝症,为此懊恼悲苦,莫可名状。”
    林寒青只管想着要如何取回参丸,以拯救周簧的垂危之命,但又无法不应那女子之言,只好随口应道:“什么绝症?”
    他根本就未听清楚那女子说的什么,只隐隐听到一句罹得绝症,随口反问了一句。
    那女子陪然叹息一声,道:“我家姑娘身患的绝症,遍经天下名医会诊,仍然无法查出病源何在,她的绝症是先天性的与生俱来,虽然幼年即得我家老爷传授各种强身的武功,但却一直未能使我家小姐的身体强健起来,唉!她病势未发时和常人无异,言笑无常,发作时就突然晕迷不醒。”
    她语音顿了一顿,不闻林寒青答复之言,忍不住又自言自语的接道:“我家老爷年迈无子,单有一女,自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爱有加,唉!其实我家小姐才貌双绝,并世无侍,待人和蔼亲切,人人见她,无不怜惜,全府上下,无不对她尊敬爱护,可怜上苍无眼,竟然使那样一位美慧绝伦的姑娘、身罹了此等绝症……”
    林寒青突然哦了一声,打断了那女子之言,接道:“姑娘身上可曾带有匕首之类的兵刃么?”
    那女子怔了一怔,道:“你要匕首做什么?”
    林寒青道:“我要解开手上的铁铐。”
    那女子沉吟了一阵低声说道:“我们被擒之后,全身之物,都被他们按去,但我在贴身之处,藏了一把短剑,准备留作必要之用,只是,只是……”似是羞于出口,只是了半天,只是不出个所以然来。
    林寒青一心只想夺回参丸,忍不住接口说道:“只是什么?姑娘话说不妨。”
    两人的眼睛都被黑布蒙着,无法互见彼此的神情,只听那女子低沉的说道:“我手上带着手名人轶事铐,无法取出短剑。”
    林寒青道:“短剑藏在何处,不知在下能否取得?”
    那少女默然不言,良久之后,才缓缓说道:“我藏在贴身兜袋之中,相公,相公……”她本想说相公取是可以取得,只是不大方便,但又想到此举无疑拒绝了他,故而迟迟不能出口。
    林寒青呆了良久道。“这个,倒是在下不便动手了?”
    两方全都沉默了下来,整个的室中,寂静的听不到一点声息。
    忽然间响起了一阵步履之名人轶事声,划破了沉寂。
    一个嗓门粗重的声音,说道:“那一位叫林寒青?”
    林寒青答道:“在下便是。”
    只听步履声直对他走了过来,解开铁链,道:“走吧!”
    林寒青道:“那里去?”
    那粗重声音接道:“杀不了你,尽管放心。”
    林寒青冷笑一声,站了起来,大步行去。
    那大汉一把抓住林寒青手名人轶事铐上的铁链,说道:“在下替你带路。”
    林寒青只觉手上铐链一紧,被人向前牵去。
    他为人外和内刚,那人用力一带,不禁大为恼怒,正待运力反击,心中突然一动,举步向前行去。
    那人用力一带林寒青,不见他运力反击,哈哈一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松开手名人轶事铐,放步向前行去。
    林寒青举步而行,紧追在那人身后,始终保持一步距离,那人左脚抬起,林寒青左脚立时紧随落下,那人右脚抬起,林寒青右脚紧随着落下。
    他双目被黑布蒙了起来,单凭双耳的听觉举步紧随,快慢之间,和那人竟然配合的天衣无缝,如影随形。
    那人似是有意试验一下林寒青的武功,奔行之间,忽快忽慢。
    林寒青只觉奔行的旅程,逐渐的增高,似是在向上爬去,而且盘折曲转,不知转了多少弯子。
    那带路之人陡然停了下来,说道:“阁下的轻功卓绝,耳目灵敏,佩服,佩服。”
    林寒青缓缓放下抬起的右脚,默然不言。
    只听一个女子的口音,娇声说道:“解开他脸上的蒙面黑布。”
    林寒青只觉女子口音甚熟,颇似绿绫的声音。
    付思之间,忽觉眼前一亮,蒙面黑绢已被解除。
    林寒青的预料不错,果然三尺外锦墩上,端坐着美艳的绿绫。
    这是座布置豪华的香闺,一阵阵脂粉香气,扑鼻沁心。
    两个手执短剑的青衣小婢,分站在绿绫的身侧。
    只见绿绫举手一挥,道:“你退出去吧!”
    林寒青转眼望去,一个玄色劲装的大汉,正转身向外行去,一瞥间,只看到那大汉半个面孔,皮肤细白,长像似颇英俊。
    绿绫伸出来纤纤玉指,指一下右侧的木椅,盈盈浅笑,道:“相公请坐。”
    林寒青回顾了那木椅一眼,移身就坐。
    他的冷漠,已然激起了两个青衣小婢的怒意,柳眉耸动瞪了林寒青一眼,左面那青衣婢女冷哼一声,骂道:“不知死活。”
    林寒青霉然站了起来,玉颊泛起了怒意,但他怔一怔后,又缓缓坐了下去。
    绿绫微微一笑,道:“林相公不要和她们一般见识,女孩子家,讲话没有分寸。”
    林寒青缓缓转过脸去,望了绿绫一眼,仍然不语。
    绿绫扬了扬柳眉儿,笑道:“贱妾阅人甚多,但却从未见过像林相公这般沉默寡言之人,如非必要,从来不愿开口……”她自嘲的娇笑了一阵,接道:“林相公可曾想过么?”
    林寒青道:“想什么?”
    绿绫道:“生死之事?”
    林寒青冷冷说道:“没有!”
    绿绫道:“贱妾可以奉告。”
    林寒青目光环扫了全室一眼,默然不语。
    绿绫道:“好一个孤傲的人……”举手理一下垂在鬓角的长发,接道:“眼下的情势,我可以使你生,但也可以使你死,这一点,你该是很明白了?”
    林寒青淡然一笑,仍不言语。
    绿绫星目流转,看左右二婢,一个个怒容满面,大有立时发作之势,赶忙挥手一笑,道:“两位请入内室。”
    二婢应命转身,款步而去,临行之际,仍然怒目瞪了林寒青两眼。
    林寒青听得心头大为奇怪,暗暗忖道:她对手下使女讲话,怎生这等客气,还要加上一个请字。
    绿绫遣走二婢,缓缓站起身来,右手扬处,突然由袖口之中,疾飞出一道白光,掠着林寒青右额擦过,拍的一声,钉在一根木柱之上。
    林寒青目光一转,看那钉在木柱上的暗器,原来是一柄纯钢飞刀,已深入那木柱一寸多深。
    耳际响起了绿绫格格的大笑之名人轶事声,道:“那一柄飞刀上淬有剧毒,不论何等武功高强之人,也无法耐受那飞刀上的剧毒,只要伤到你一点皮肤,立时将中毒而死,见血封喉,歹毒无比。”
    林寒青缓缓把目光移注到绿绫的脸上,道:“姑娘此言是何用心?”
    绿绫微微一笑,道:“我让你想一想生死之事,如若刚才我那一刀,伤到你的肌肤,你此刻早已魂游地府,气绝而死了。”
    林寒青只把两道目光,投名人轶事注到绿绫的身上,脸上仍是一片冷漠神情。
    绿绫长长叹息声,道:“你的年龄,正像初生的旭日,前途是何等的远大……”她凝目寻思了片刻,又道:“依你出手的武功而论,足可挤身于当今武林高手之林,固然你的师承天资,是一大原因,但也非十几年时间苦练不可,如若我的推想不错,你该出身于武林世家,初生之后,就开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练武功,青青的年岁,卓绝的身手,如若就这样轻轻死去,实在太可惜了。”
    林寒青冷漠一笑,道:“姑娘有什么话,只管明说出来吧,在了素不解弦外之音。”
    绿绫微微一笑,道:“我此刻如想杀你,只不过举手之劳,但也可解开了你手上铁铐,身上枷锁,放你离此。”
    她轻摆柳腰,款举莲步,缓缓向前走去,一面接道:“凭藉血气之勇,一死了之,故可逞一时豪爽之气,但你是否想到白发老母,倚门相望,等待她爱儿归去,何况你这般英气蓬发,身怀绝技之人,死了实在是太可惜啦……”她突然转过脸来,两道清亮的秋波,盯住在林寒青的脸上,缓缓接道:“我一生心狠手辣,从未对人动过慈悲心肠,死伤于我手下的武林高手,不知凡几,既入我手,只有两条中可以选择,一条是受尽千般折磨而死,一条是投身在玄皇教为我所用,生死两途,任凭选择,……”
    她轻轻叹息一声,又道:“奇怪的是,我对你似乎特别有缘。”只见她深手人怀,摸出一个金牌,笑道:“这枚金牌的主人,你可认识么?”
    林寒青凝目望去,只见她手中的金牌,正是金娘娘相赠之物,不禁一怔,道:“认识。”
    绿绫微微一笑,道:“你是她的什么人?”言中之意,显然认识这金牌的主人。
    林寒青沉吟良久,答不出话。
    他为人拘谨,只觉很难把金娘娘认他作弟之事,说出口来。
    绿绫收了金牌,嫣然一笑,道:“其实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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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林寒青奇道:“你知道什么?”
    绿绫神秘一笑道:“是装糊涂?还是当真的不知道。”
    林寒青双目一瞪,怒道:“我林寒青是何等人物,你不要胡说八道。”
    绿绫笑道:“这些事在江湖,不足为奇,我也不愿问你,眼下倒是有一件重要之事,要你早些决定。”
    林寒青道:“什么事?”
    绿绿道:“你决定了自己的生死没有?”
    林寒青道:“没有!”
    绿绫道:“那你是决定要死了?”
    林寒青摇摇头,道:“也没有!”
    绿绫道:“那你要怎么办?”
    林寒青道:“我得要仔细的想上一想。”
    绿绫道:“要想多久时间?”
    林寒青道:“也许要三日五天,也许只要片刻工夫就可以决定。”
    绿绫微微一笑道:“好吧!你一个人在这学想一会吧,我给你一顿饭工夫去想,等一会我再来问你。”说完,果然转身向内室走去。
    宽敞的客厅中,只剩了林寒青一个人。
    四周一片沉寂,听不到一点声息。
    林寒青长长叹息一声,凝目沉思,形势迫得他不得不用心考虑对付眼下处境之策。
    他已由绿绫那坚定语气中,意识到自己确然面临着生与死的关头,同时他也发觉到绿绫并无能决定自己生死,主裁生死的是那青衫文士,至于那装束诡奇,始终不发一言的黄衣人,却给人一种无法测断的神秘,他可能当真是主裁大计的玄皇教首,也可能是那青衣文士用以掩人耳目的傀儡,他的装束,掩遮去了他的权威,没有人能在暂短的一见中,了解他是否当真是统治者残酷的玄皇效的教主。他想到自己的谜般身世,千年参丸,和那鬓边已斑的严厉老母。
    林寒青轻轻叹息一声,仰起脸来,用力的摇摇头,他必须使自己安静下来,排除一切杂念,以便筹思对付眼下局势的良策。
    突然间,叫起一个低柔的声音,道:“林相公。”
    林寒青吃了一惊,转脸望去.只一个全身绿衣的少女,傍立身侧。
    他只管筹思脱困之事,竟然不知这少女何时到身侧,隐隐间认出这少女正是向自己讨取那绢帕之人。
    那绿衣少女神色间现露出不安之状.低声说道:“难女承蒙仗义赠帕,得保性命,免受三刑之苦,衷心感激不尽。”
    林寒青只觉一股羞愧,泛上了心头暗暗的忖道:我既赠帕于她,如今却又为帕而来,失陷被擒。
    那绿衣少女不问林寒青答复之言,似是心头甚为焦急,接道:“贱妾不能在此多留,相公如有需践妾效劳之处?快请吩咐!”
    林寒青缓缓把目光投名人轶事注到那绿衣少女身边,低声说道:“姑娘可能设法,解去我手上铁铐么?”
    那绿衣女仔细的望林寒青手的铁铐后,摇头说道,“绿绫姑娘已知相公武功高强,一般的铁铐,难以锁得住你,特地用了这面铁合金手名人轶事铐,此铐坚牢无比,一般的铁斧也难砍断,据贱妾所知,此铐共有两副,一副锁在那老猴儿的身上,想不到这一副却加用相公之身。”
    林寒青一怔,默不作声。
    只听那绿衣少女又道:“两副铁铐,早已准备用武功卓绝之人,因此……”突然住口不言隐藏在林寒青的身后。
    只见一个身躯魁梧的大汉,步履沉重的走了进来.摇摇摆摆,生似双脚无力支撑他那高大沉重的身体一般。
    林寒青目光一扫那大汉,已知他是受了内家高手的掌伤,而且伤势奇重,决难再支撑过一盏热茶的工夫。
    只听那大汉沉声叫道:“绿绫……姑……娘……”一言还未说完。砰然一声,摔倒在地上。
    那绿衣女疾快由林寒青身后闪出,扶起那大汉。
    那大汉摔倒地上,绿衣女闪出相扶,动作绵连,不过是一刹工夫。她刚刚扶起那大汉的身子,妖艳的绿绫已出现在室门口处,冷冷喝道:“还有气么?”
    那绿衣女装作甚像,缓缓抬起头来,答道:“绝了气啦!”
    绿绫微微一愣,“死啦!”举步走了过来。
    林寒青看的暗暗摇头忖道:这般人本是一帮中人,按理说应该是福祸与共,但这些主脑人物,却把权威筑建在严刑峻法之上,逼的下属不得不动心机,以保性命,自己人勾心斗角。
    只见绿绫蹲下身去,仔细瞧了一阵,道:“他是被人用内家重手法所伤……”
    突听一阵尖厉的哨声,传了进来。
    绿绫脸色一变,霍然站起了身子,低声说道:“快把他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移开,强敌已冲入地道中了。”
    那绿衣女依言施为,抱起了那大汉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急急向内室奔去。
    林寒青冷眼旁观,表面上虽然尚能保持镇静之态,但内心之中,却是大感焦急。
    只见绿绫缓缓转过身来,冷然说道:“你可想过了么?是想活呢?还是想死?”
    林寒青道:“我还未曾决定。”
    绿绫冷笑一声,举手一指,点中了林寒青的穴道,玉婉转挥,生生把林寒青提了起来,放在壁角,急急奔了出去,回手一拂,室门自闭。
    室中陡然黑了下来,幽暗如漆。
    林寒青思潮汹涌,想到又一番死里逃生。
    室门坚厚,听不到一点声息。也不知什么人深入了桃花居,冲入了地下密室,但想到适才那大汉死亡一事,来人决非弱手,这一场搏斗,定然是异常的激烈。
    他此刻身陷绝境,自救无能。很多从未想过之事,-一泛现于脑际。纷至沓来,杂乱无章。
    突然间,响起了一声砰然大震,似是有人挥动兵刀击在那石门之上,大概因那石门坚厚,屹立无恙,那撞击两次,未能震开,转往别处,未再击打。
    林寒青无法判断出来的是那路人物,何况自己初入江湖,识人不多,也不便出言招呼。
    忖思之间,突听一个低微的女子声音唤道:“林相公!林相公!”
    林寒青仔细听去,隐隐可辨那声音,颇似自己赠帕的绿衣少女,当下应道:“在下在此。”
    一个人影,循声一跃而至,落在身侧。
    经过了一阵时间,林寒青双目已可见空中景物,仔细望去,果然是那绿衣女子。
    她手中执着一柄寒气森森的宝剑,剑锋指点在林寒青的前胸之上,伏下身来,仔细的看了一阵,收了宝剑,说道:“贱妾惭愧无能相救林相公……”
    林寒青知她所言非虚,淡然一笑道:“在下并未希望姑娘相报。”
    那绿衣女道:“唉!我虽不能相救相公,但却听到一件事,只要相公能暂时忍受一时的屈辱,不论我们教主和绿绫姑娘,都不会伤害相公。”
    林寒青听得大为奇怪,道:“为什么呢?”
    那绿衣女道:“在下曾偷名人轶事听教主和绿绫姑娘谈起留下相公的性命,大有用处,贱妾深知相公乃义烈之人。难以忍受屈辱,一时间想不开,自绝而死,特来相告一声,留得青山在,岂怕没柴烧,相公留下性命,总有脱困之日,贱妾如有机缘,亦必出手施救……”
    林寒青接道:“承蒙相告,在下当紧记斯在。”
    那绿衣女道:“相公千万不可自行寻死。”急急奔了出去。
    林寒青寂寞的等待了一个时辰之久,仍不见绿绫转来,那绿衣少女亦未再来过。
    正觉等的心中焦急,突感眼下一亮,一片灯光,直射入来,那两扇闭起的石门,也缓缓打开。
    一个提着纱灯的童子,大步行了过来,那童子身后,紧随着那青衣文士,由内室中绕了出来。
    大开的室门中,却缓步走进了绿绫。
    那青衣文士,先对林寒青拱手一笑,道:“本座等不知林兄来自枫叶谷中,以致多有开罪。”
    林寒青心中暗暗忖道:不妨应付他两句,让他取下我的手名人轶事铐再说。当下点头应道:“好说。”
    那知那青衣文土,似是早已看透了林寒青的心意,微微一笑,道:“林大侠已然忍耐甚久,还请委屈一阵。”他老好巨滑,隐隐间,已告诉了林寒青,不可安生断铐逃走之心。
    林寒青目光一转,投名人轶事注到缓步行来的绿绫身上,心中暗暗想道:那位穿绿衣的姑娘,果是没有骗我,此人在玄皇教中,身份、地位,仅低教主,突然对我这等客气,自非无因了。但自己初出江湖,籍籍无名,不知有什么可用之处?
    那青衫文士转脸望了绿绫一眼,道:“强敌可曾擒到么?”
    绿绫沉吟一阵,缓缓说道:“来人武功甚高,而且非止一人,对我们形势,亦似十分熟悉,我和他照了面互拼几招后,却被他兔脱而去。”
    那青衫文士脸色微微一变,但却未再多间,目光一扫那提灯童子,那童子立时从怀中摸出一方黑布,又把林寒青的双目蒙了起来。
    耳际间响起那青衫文士冰冷的声音,道:“林大侠如不想皮肉受苦,那就且勿妄图挣扎。”
    林寒青只觉身子被人提了起来。行去不大工夫,忽觉清风拂身,花香扑鼻,似是已出了地下密室,感觉之中,被人放置在一辆车上。
    片刻之后,车声辘辘而起,向前行去。
    林寒青双目无法见物,但凭听觉,感到那马车愈行愈快,心中暗自急道:“他们不知把我送往何处,但那地方,定然是一处较那桃花居更为凶险之处,如若被他们送到预定之处,再想逃走,只怕要大费周折,倒不如在途中设法逃走的好。”
    心念一动,立时生出了强烈的逃走之心,暗中提聚真气,右臂一抬,想先把脸上蒙的黑布拉开。
    那知手臂一扬,突然肘间一疼,一物直刺而入,一条臂软软垂了下来,再也提它不起,不禁吃了一惊。
    只听一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沉冷漠的声音,进入了耳际,道:“如若想试试我金针刺穴之苦,那你就不妨再挣扎几下看看!”
    林寒青心神一凛,暗道:原来他施用的金针钉穴之法,难怪我这条右臂,竟难以再伸动了。
    只听砰然一声,紧接啊哟一声大叫,车身颤动,一阵急风吹了进来,似是有一个人,被击出车外。
    一阵哈哈大笑之后,一个低沉豪迈的声音说道:“好小子,你在老夫两条臂上,钉了金针,却没有想到老夫还有双腿可用吧!哈哈!”
    林寒青听那声音,颇似石牢中一度相遇的韩士公,忍不住问道:“韩老前辈么?”
    韩士公又是一阵哈哈大笑,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了,咱们在车上又碰上头了。”言笑豪迈,全未把生死之事,放在心上。
    林寒青还未来得及答话,韩士公又抢先说道:“那守车的小子,被我一脚踢下车去,哈哈,但望那一脚踢到他关节要害之上,纵然不死,也要他落个残废。”
    但闻车身又是一阵轻响颤动,那被踢出车外之人,似是重又跃回车上。
    只听韩士公喝道:“好小子,你好长的命啊!”
    一声冷笑,传了过来,道:“老猴儿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这一路上,有得你老猴儿的苦头吃。”
    只听韩士公大声笑道:“你在老夫双膝上钉了金针,但老夫还有嘴骂人,你割了老夫的舌头,老夫在心里骂你,除非你杀了我,哼!老夫活一天!咱们这笔帐就不能算完。”
    林寒青突然双膝一麻,也被钉了两枚金针,想是那人怕林寒青依样葫芦,照样踢上一脚,先发制人,在林寒青的双膝上,也针下了金针。
    韩士公又骂了一阵,想是那押送之人,也知惹他不起,任他叫骂,来个充耳不闻,无人接腔,韩士公也骂不起劲,过了一阵后,自行停了下来。
    只闻辘辘车声,马车不时跳动起来,大概那马车奔行极快,道路不平,经常颠动甚烈。
    两人关节要穴上,都被金针钉了,难以挣动,只有任人摆布。
    韩士公难耐寂寞,过了一阵,忍耐不住,又开口骂道:“臭小子,你们要把老夫送往何处?”
    一个冷笑的声音,传了过来,道:“稍安勿躁,到时间你就自然知道了。”
    林寒青、韩士公,双目都被重叠的黑布蒙了起来,只能听到声音,却无法看到那人的面貌。
    韩士公怒道:“你如想要老夫不吵不闹。那就乖乖答我问话,如想装聋作哑,可别怪老夫要骂出你八代祖宗。”
    他这吓唬之言,倒还真是有效,只听一个冷冷的声音答道:“我们只把你们送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边,那时自会有人接应,送往何处,你们到船上再问吧!”
    韩士公哈哈一笑,道:“量你也不敢欺骗老夫,待会如若还不上船,当心老夫打碎你这鸟车。”
    他生俱豪壮之性,生平之中,从未受人这般摆布过,心中憋了一肚子气,只好从口中发泄出来,其实他全身几处关节要穴,都钉了金针,动也难以前得。
    奔行的马车,突然间停了下来,那押送之人,也跳下车去。
    远处传过来谈话之名人轶事声,但那声音细小,两人虽有着甚好的耳朵,也无法听得清楚。
    片刻工夫,响起了一阵杂乱的步履之名人轶事声,似是有不少人走近了马车。
    林寒青只觉一只手伸了进来,硬把自己提了出去,心中虽想反抗,无奈几处关节要穴,都被金针钉了起来,力难从心,气的冷哼一声。
    耳际间又响起韩士公的喝骂之名人轶事声,道:“老夫生有双脚。要你们这般孙子动手孝顺么?”
    林寒青暗暗忖道:“他被囚禁了两年之久,火气仍是如此之大,想他未被囚禁之前,定然是一位脾气暴急之人,三言不合就要和人动手的人物。”
    只听韩士公喝叫之名人轶事声,陡然小了下去,渐不可闻。
    林寒青心中大为奇怪的忖道:“奇怪呀、分明他骂声未停,何以会陡然消失?”
    付息之间,忽觉自己的身体,被人放入了一座木箱之中,三面都是木板。竟是无法再翻转伸动,不禁吃了一惊,暗道:“这不是一具棺材么?难道他们要把我活活埋了不成!”
    他目难视物,但凭听觉,似被人放入了一具棺木之中。
    一阵轻微的木板相触之名人轶事声,呼吸忽觉异样,似是被人合上了棺盖。
    只觉棺材被人抬了起来,向前行去。
    林寒青暗暗想道:“完了,完了,想不到我林寒青初入江湖,一事无成,就要被人活活埋去,可怜老母,尚在倚门相望,盼我早日归去,龙弟弟还在那青云观中等待着我。”百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集,万念丛生,但他一向不愿多言,虽然已觉出死之将至,也懒得开口相问。
    幻梦中,林寒青似是觉着到达了另外一个世界,这世界充满着一片死沉孤独,黯然幽寂……
    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忽觉棺盖被人打开,一个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道:“接着”一个馒头递了进来。
    林寒青本待拒食,忽然一想,此时此刻之中,必须设法保持体力,再想法拔出穴道上的金针,挣扎作最后的一拼。
    阵阵波涛声传入了耳际,果然已在船上,听盈耳水声,似是乘舟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心。
    呼的一声,棺盖重又合了起来。
    林寒青轻轻叹息一声,举起手中的馒头。啃了一口。
    这是一段恐惧而却平静的旅程,就情势而论,林寒青自知无能和任何来临的福祸相抗,一切听命运摆布。
    逐渐的,林寒青已能适应这种生活,长久的思虑,使他觉着心神疲累,迷迷糊糊中睡了过去。
    他不知昼夜,也不知过去了多少时光,似是世界所有的人人物物,都已离他而去。
    突然间,船身起了一个剧烈波动,林寒青随着波动摇晃起来,一阵剧烈的摇动过后,林寒青忽然发觉了自己的右臂已可自名人轶事由的伸动。
    原来船身一阵剧烈的波动后,右肘间“曲池穴”上钉的金针,竟然被铐链挂上,带了出来。
    这无疑在必死中,找出了一线生机,林寒青迅快的拔下全身关节要穴上钉的金针,但他知枷锁手名人轶事铐,无法挣断,也不白费气力,心中却暗暗拿了主意,虽有铁枷手名人轶事铐在身,但也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任人摆布,适当之机出手一拼。
    一阵兵刃相击之名人轶事声,传了过来,隐隐可闻,林寒青心中一动,举手轻轻向上托去。
    棺盖微启,立时有一阵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吹了进来,兵刃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击之名人轶事声,清晰可闻,果然正有人在船上动手。
    林寒青缓缓放下棺盖,考虑是否该破棺而出?
    突觉一声大震,似是有人跃上了棺盖,紧接猝然一声,不知什么击在了棺木之上。
    林寒青好奇心动,轻托相盖,侧一目向外望去,只见一个黑衣大汉舞着一把单刀,和人相搏,那人身子隐在棺旁,无法看到,手中却施用一把虎头钩,刀光钩影,打的十分激烈。
    那黑衣大汉手中的单刀,显然不是那虎头构的敌手,被迫的只有招架之功,连连向后倒退。
    突然响起了一声大喝,又一个全身黑衣的大汉,疾跃而入,来势奇快,身子尚未站稳,手中单刀,已疾快的递了出去,当的一声,震开了虎头钧。
    那原先的黑衣大汉,眼看就要落败,忽有援手及时赶到,立时精神大振,双刀并举,反击过去。
    只见那虎头钩,向后缩去,显然已被那双刀配合的反击之势,抢了先机,迫的向后退去。
    林寒青无法辨识出那一方面是玄皇教中人,也无法看到施用虎头钩的人,是什么样人物。
    兵刃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鸣声中,突然响起了一声惨叫,林寒青缓缓放下了托起的棺盖,暗暗叹息一声,忖道:“不知是那一个受了重伤。”但另一个念头迅快的在他脑际中浮起,隐隐幻生出施用虎头钩的人,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在舱板之上。
    一阵激战过后,一切又恢复了幽寂,行舟复归平稳,但林寒青的思潮,却是波翻浪涌般,展现脑际,他觉着自己实不该就这般束手待毙,任人摆面,钉穴的金针既除,蒙面的黑纱亦解,目可视物,手可拒敌,虽有铸锁加身,但未始不可挣扎一战。
    心念一转,又想到目下正处身浊浪滔滔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之中,小舟一叶,破浪而行,纵然能冲破围困,击退押守的敌人,但也无法操舟靠岸!
    对于那滔天浊流,他似乎是有着一种生而畏惧之心,每当面对那浊流波浪,就不自禁生出了恐惧畏缩,身心颤动,莫可名状。
    林寒青极力再探索原因何在,为什么自己竟然会望水生畏?
    忖思之间,行舟突然停了下来,林寒青隐隐觉着棺木又被人抬了起来,赶忙停下思虑,暗中运提真气,蓄势戒备,只要有人一启棺盖,立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出掌力。
    那知事情竟又大大的出了他意料之外,相待了良久,仍无人揭开棺盖。
    但觉棺木已离行舟,被人抬着奔行,大约有十几里路,棺木突然停放下来,略一停息,又被抬了起来。
    但这一次的行程甚近,不大工夫,又被放下。
    林寒青耐心的等待着,他想无论如何总有人要打开棺盖瞧瞧的。
    但他又一次失望了,似是木棺放下之后,抬棺人就掉头而去,并无人开棺查看。
    林寒青终于忍耐不下,右手扬起,托住了棺盖,挺身坐了起来。
    目光转动,一片幽黑,天色已经入夜,停身处,是一座砖石砌成的空屋,大约有三间大小,三具棺木,并放在一起。
    林寒青缓缓推下棺盖,一跃而出,探首向外看去,星光闪烁,这是个无月之夜。
    静室中两扇木窗未闭,似是毫无戒备,林寒青行了几步,举手一拉,木门应手而开。
    原来门户竟是虚掩。”
    林寒青正待举步出门,忽然想起了韩士公来,暗道:“那人虽然有些怪僻,但他为人豪爽,不失英雄气度,岂可置之不问。”
    心念一转,重又走了回来,推开正中一具棺盖。
    只见一个面上蒙着黑布的少女,身上钉着无数金针,仰卧在棺木之中,想是吵闹不休,口中还堵塞一块白绢。
    林寒青虽然目力过人,在这等夜睛之中,那女子脸上又蒙了黑布,仓促之间,也无法看出是谁,略一沉吟,放下了棺盖,回头又推左面一具棺盖。
    这一具棺木中,果然是韩士公,他的形貌特殊易记,一眼便可看出,只见他嘴上也为一块白布堵了起来,不禁哑然一笑,暗道:“我说呢?怎么久久不闻他骂人之名人轶事声,原来也被人堵了嘴巴!”正待取出他口中之物,心中突然一动,忖道:“此人甚爱叫骂,如若先以他口中堵塞的绢布,难免要大声喝骂,以舒心头闷气,倒不如先解去他脸上蒙的黑布。”
    他虽带有手名人轶事铐,但并不妨碍掌指,当下暗运内力,扯了韩士公脸上蒙目黑布。
    韩士公双目转动,不停在林寒青脸上打量,因他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只有双目中的眼珠儿,可以运用自如。
    林寒青低声说道:“老前辈且勿叫骂。”伸手取下他口中堵塞的绢布。
    韩士公道:“快些拔下老夫右臂上的针穴金针。”
    林寒青微微一笑,暗道:“此人当真性急,也不问我如何脱险,此地何处,竟要我先拔去他针穴金针。”心中在想,手却依言施为,拔出他双臂和双腿上的金针。
    韩士公针穴针既除,一挺而起,跃出了棺木,仰面长长吁一口气,道:“这是什么地方?”
    林寒青摇摇头,代表了答复。
    韩士公似已知他不喜多言,也不放在心上,回顾了正中那棺木一眼,道:“那具棺木中有人么?”
    林寒青道:“是一位姑娘。”
    韩士公回头看林寒青一眼,突然大步走了过去,推开棺盖,解开那少女蒙面黑布,取出口中堵塞之物,拔下她双臂双腿上金针。这些动作接连施为,始终未仔细看过棺中之人一眼。
    林寒青看的暗暗敬佩,赞道:“此人的仁侠胸怀,当真非我能及!”
    只听一阵衣袂飘动之名人轶事声,那女子也跃出了棺木。
    林寒青仔细看去,赫然竟是那盗取自己参丸的少女。
    韩士公打量了那房中形势一眼,低声说道:“他们能把咱们三人车舟转载的送到此地,这地方应该是防备的十分森严才对。”
    那青衣少女接口说道:“也许他们认为咱们身上要穴关节,钉有金针,难以挣扎行动,才这般的放心,门窗不闭,戒备不严。”
    韩士公摇摇头,道:“据老夫数十年的江湖阅历而言,表面戒备愈是松懈,实则防备愈是森严,咱们不可大意。”
    那青衣女忽然叹息一声,道:“咱们身带枷锁,手有铁铐,如何能够和人动手相搏?冲出此室呢?”
    韩士公道:“老夫昔年曾被一号重枷锁身,牛筋缚臂,均被我运气挣断,这只手名人轶事铐,不知是何物作成,竟然这等坚牢,挣它不开。”
    林寒青接口说道:“咱们带的这手名人轶事铐,乃缅铁合金打成,坚牢异常。”突然举步而行,走到那青衣少女面前,双手运力,捏开那青衣少女的手名人轶事铐之上,用力一拉,那青衣少女手腕上戴的手名人轶事铐,立时应手而断,片片碎裂,洒落一地。
    韩士公微微一笑,赞道:“好俊的功夫!”
    那青衣少女目注林寒青,盈盈一笑,道:“多谢相救。”
    林寒青也不谦逊,缓缓转过身去,向室外行去。
    韩士公究是多见识广之人,眼看林寒青举步向外行去,立时沉声喝道:“站住!”林寒青愣了一愣,停下了脚步。
    韩士公突然纵声哈哈大笑起来。
    那青衣少女听的一皱眉头,道:“你这人怎么笑的这大声音?”
    韩士公停下了大笑之名人轶事声,道:“怎么?你们当真认为咱们此刻的举动,没人看到么?”
    那青衣少女冷冷接道:“你这一笑,自然要被人听到了。”
    韩士公道:“如若老夫几十年的江湖没有白走,判断不错,只怕咱们破棺而出的一举一动,早已在人家的监视之下了。”
    林寒青目光转动,只见四周窗门关合,纵然室外有人,也是难以见到室中景物,心中有些不信,暗道:“除非你这笑声惊动了他们……”
    韩士公似是已瞧出林寒青和那青衣少女,都流露出不信的神情,又是哈哈一笑,道:“两位可是不信,那你打开门来瞧瞧。”
    林寒青疾行一步,举手轻轻一拉,木门应手而开。
    就在他开门同时,耳际间响起了韩士公的声音道:“小心了。”
    果然,大门一开,两道森寒的白芒,疾快的扫了过来,来势劲急,挟带着一片轻啸之名人轶事声。
    林寒青早已有备,双腿一振,用手中铐链接了一招,人却向后疾退了三步。
    只听当的一声,金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击,铐链竟和那当先飞来的白光,迎个正着。
    林寒青只觉那击来力道,既快又猛,不禁心头微微一凛,暗道:“如非那韩士公早已劝我,骤然无备,只怕要伤在这一击之下了。”
    室外面飘传来轻声的赞美,道:“好小子,竟然能用手上的铐链挡老夫一剑。”
    林寒青凝目望去,只见当门放着两个大铁笼,铁门紧紧闭起,也不知笼中放的什么东西,只见那铁笼的高大和坚牢,当非普通之物。
    一个蓬发乱须的老头,由两个铁笼之间,探了出来,两只巨大的眼睛,闪动逼人的神光。
    林寒青吃了一惊,暗道:“这蓬发之人的一只眼睛,这等巨大,身躯怕不要在一丈开外了么?”
    一时间,林寒青也无法分辨出,适才那赞美之言,出手之人,是否就是这蓬发大头的巨目人,但见他手中握着一柄寒光闪动的长剑,当下一拱手,道:“阁下剑上的力道强劲亦甚少见。”
    那蓬发大头缓缓缩回那铁笼之后,隐失不见,只露出半截寒光闪动的长剑。
    回头望去,只见韩士公望着那两个巨大的铁笼,呆呆出神。
    显然,这变故,也大大的出了这久走江湖的老人意料之外。
    林寒青心中本有甚多疑问要问,但见韩士公若有所思的神色,也就懒得开口了。
    倒是那青衣少女忍耐不住,说道:“喂!老前辈,你在想事情,还是被吓呆了?”
    韩士公慢慢的回过头来,望了那青衣少女一眼道:“老夫在想那个大头巨目的人。”
    那青衣少女嗯了一声,道:“你如认识他那就好了。只要他能稍微移开铁笼,咱们就可以冲过去了。”
    韩士公自言自语的说道:“难道当真是他么?这是不可能的事啊!”
    那青衣少女柳眉儿一耸,叫道:“老前辈,你自言自语的说些什么?可是已被吓疯了么?”
    韩士公突然一整脸色,说道:“是他!是他!定然是他了,这世上再无和他一般模样的人了。”
    林寒青也听得怦然心动,接道:“韩老前辈,他又是那一个呢?”
    韩士公道:“南狱疯人。”
    林寒青和那青衣少女同时一皱眉头,接道:“南狱疯人?”
    忽见那铁笼之后,缓缓举起一块木牌,上面写道:“相逢何必曾相识,同是天涯沦落人。”
    那青衣少女星目神凝,仔细的看着木牌,低声沉吟了一遍,突然回头去,低声对林寒青道:“林相公。”
    林寒青缓缓应道:“什么事?”
    那青衣少女道:“我看了那木牌上两行字,心中想起一件事。”
    忽听韩士公大声说道:“南狱疯人,你还识得我韩土公么?”
    铁笼后传出来南狱疯人名人轶事兽嚎般的声音,道:“老夫怎不识得你老猴儿?”
    林寒青向来不愿说话,听韩士公一插嘴,乐得闭口不言。
    韩士公道二“你既识得故旧,今日对兄弟要如何处理?”
    铁笼后又传出怪嚎的声音,道:“只要你们不离此室,老夫决不动手。”
    韩士公冷笑一声,道:“兄弟有一事相询,此宅主人,何等人物,竟然能使你南狱疯人,弃置一世英名不顾,甘心为人爪牙,替他看守门户。”
    南狱疯人道:“老夫已书牌相告,相逢何必曾相识,同是天涯沦落人。”这本是两句凄伤之言,从他那兽嚎一般的声音中叫了出来,更显尖厉刺耳,动人心神。
    韩土公冷哼一声,随手闭上了两扇木门,抱头坐在地上一语不发。
    那青衣少女轻轻叹息一声,走到韩士公的身侧,柔声说道:“老前辈,你怎么啦?”
    她的态度,忽然变的无限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柔,言词婉转,慢慢的蹲下身子,接道:“老前辈咱们已然是福祸与共的局面,你有什么伤感之事,尽管说出来吧!”
    韩士公突然抬起头来,一把抓住那青衣少女身上的铁锁说道:“不要动。”突然一掌劈了下去。
    只听砰然一声,铁锁裂了一半。
    韩士公连劈三掌,那铁锁应手而裂,散落一地,仰天哈哈大笑,道:“老夫的功力未失。”他神情激动,似是已失去了常态。
    林寒青不禁的嚷道:“老前辈,好雄浑的铁砂掌力!”
    韩士公豪壮一笑,站起身来,说道:“小娃儿,咱们男子汉大丈夫,生死之事,自然不放在心上,但咱们却不能眼看着这位姑娘,也送命在此地,如其坐以待毙,倒不如奋勇一战,保这位姑娘闯出这处死亡之室。”
    林寒青虽有些芒然不解,但口中却应声答道:“老前辈说的不错,咱们先设法护送这位姑娘出险,好在她手名人轶事铐枷锁已除……”
    那青衣少女长叹一声,摇头接道:“两位误会了。”
    韩士公急声喝道:“你可知此时光宝贵,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如金,如等那南狱疯人的疯病发作起来,想走也走不了啦!老夫替你开路,拒他的攻势,小娃儿你留心那两只铁笼,别让他打开,女娃儿,你看机会,找出破绽,立时就跃出逃走。”说罢,举步而行,伸手去拉木门。
    那青衣少女道:“慢来,慢来,先把事情说清楚好么?”
    韩士公道:“不用说啦,你先逃走,决错不了。”
    青衣少女道:“话如不说清楚,能走我也不走。”
    韩士公气的一跺脚道:“哼!不知好歹的娃儿,什么事?说吧!”
    青衣少女道:“你好像很怕那南狱疯人?”
    韩上公道:“那南狱疯人,虽是疯疯癫癫,但他的武功,却是高强得很。”
    青衣少女道:“老前辈的武功,比他如何?”
    韩士公道:“勉可招架十招。”
    青衣少女目光一转,投名人轶事注到林寒青的脸上,道:“这位林相公的武功,比起老前辈呢?”
    韩士公道:“看他捏断铁铐的手法,似不在老夫之下。”
    青衣少女道:“这就是了,咱们三人,以我的武功最弱,两位纵有助我逃走之心,只怕也难以逃出人家手掌,冲过南狱疯人一关,也无法挡得人家追踪铁蹄。”
    韩士公道:“看不出你一个女孩子,竟能有这等远谋深虑。”
    青衣少女叹息一声,道:“刚才我也和林相公谈起今日之局,咱们三人之中,必要设法逃出一人,我一个女孩子家,武功又是最弱,死不足惜!”
    韩士公一拂颚下的白须,接道:“老夫这一把年纪了,也该死了!”
    青衣少女道:“余下的只有一个林相公了……”
    林寒青接道:“我林寒青也不是借命之人。”
    青衣少女道:“咱们三人必得设法,逃走一个,而你却是最为适当的逃走之人。”
    韩士公道:“他手上带着手名人轶事铐,如何能够逃得?”
    那青衣少女凝目寻思片刻,道:“我家老主人,收藏有一柄宝剑,断金切玉族利绝世,由我付于林相公信物一件,去见我家主人求救,他心中感谢林相公传讯之情,自然要替他断去手上铁铐。”
    韩士公道:“既然如此,事不宜迟,你快把信物给他,咱们要送他出去了。”
    那青衣少女手上铁铐,身下枷锁,尽皆除去,已恢复自名人轶事由之身,探手从怀中摸出一块绢帕,低声说道:“林相公诸蹲下来,我告诉你求见我家主人的方法。”
    忽听木门呀然一响,一个气度庄严的长衫少年,缓步走了进来。
    韩土公横身拦住去路,喝道:“你是什么人?”
    那气度庄严少年的身后,紧随着一个面目娟秀的的小童,手中提着一盏白绢制成的灯笼,在那灯笼顶端,嵌着一颗明珠,吃那强烈的烛火一照,反射出一片强烈的光芒,满室幽暗,尽为逐走。
    那少年神情严肃、冷漠,目光挥扫,打量了韩士公和林寒青等一眼,冷冷说道:“在下复姓皇甫,几位贵姓?”
    他神情虽然冷肃,但言词之间,却是甚为和气。
    韩土公暗暗忖道:“我在江湖之上,混迹数十年,武林中有头有脸的人物,纵然是没有见过,亦必听人说过,怎的未听过复姓皇甫的高人……”
    心中在想,口中却朗朗应道:“老夫韩土公,那位姓林。”
    那庄严少年点头说道:“瘦猴王……”
    韩士公道:“那是江湖朋友们送的浑号。”
    那庄严少年转身对林寒青一拱手,道:“这位林兄的大名,可否见告?”
    林寒青道:“林寒青。”
    那少年自言自语的连续默念了三遍,林寒青,林寒青,想是忆不起林寒青的来历,倏然住口不言,目光却转注到那青衣少女的身上,道:“姑娘的芳名,可否见示?”
    那青衣少女沉吟一阵,道:“我叫寒月。”
    那少年两道眉头微微一耸,道:“寒月姑娘尊姓?”
    青衣少女道:“你叫我寒月就是,不用问我的姓氏了。”
    那少年淡然一笑,道:“在下素不强人所难。”
    微微一顿,又道:“各位最好别作逃走的打算。”
    韩士公接道:“那可不一定。”
    那少年微微一笑,道:“我们正在查问一件事情,水落石出之后,如若和诸位毫无关系,不但立刻释放三位而且还要送赠回资,恭送离此,如若各位任性要逃,只怕要闹成混乱之局……”他仰起脸来,轻笑一声,接造:“诸位能够自行除去穴道关节上的金针,破棺而出,这份功力在下十分佩服!”他的目光又投名人轶事注到那青衣少女的身上,接道:“这位姑娘已然把身上的刑具退下,想是已准备走了?”
    韩士公道:“你可是觉得那南狱疯人守住此门,我等就无法冲得出去?”
    那少年肃然的脸上,微微泛现出一缕怜悯之情,道:“唉!他的武功,虽然十分高强,但际遇却是可怜得很。”
    韩士公怒声接道:“南狱疯人无情无义,如不遭些报应,岂不是天道聩聩了。”
    那面容严肃的少年,又是微微一笑,道:“怎么?你认识他么?”
    韩士公道:“哼!岂止认识,昔年我曾在南狱大山深泽之中,陪他渡过了三月时光,那时他正身罹重病,生机频绝,韩某人衣不解带,直待他渡过大危,病势痊愈,才告别南狱,想不到这小子忘思负义……”
    那气度庄严的少年冷冷的截断了韩士公的话,道:“那南狱疯人沦落至此,自有苦衷,纵然他和你放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深,也是无能助你。”
    韩士公为人虽然豪迈爽快,但他究竟是久走江湖,甚擅心机之人,初见南狱疯人不识故旧,心头大为激怒,他生性急躁,脾气一来,灵智立闭,破口大骂起南狱疯人,但被那少年言语一点,立时镇静下来,暗道:“他隐身在两个大铁笼的身后,决非无因,南狱疯人孤僻冷怪,疯疯癫癫,他这一生之中,可以说甚少投缘知足,唯独对我感恩极深,如非情不得已,决计不会视若陌路……”
    只听那气度庄严的少年,冷然接道:“家父一向主张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是以,六星塘从不和江湖人物来往,不论天下何等混乱,江湖上纷争何等激烈,只要不找上我们六星塘来,在下等向不过问,但如有人侵犯了我们六星塘寸地尺土,伤了我们六星塘一草一木,不管是什么人物,何等的英雄,都别想逃过我们的追踪、报复,但我们六星塘也从未伤过无辜之人,只要诸位和此事无关,一经查明,立时恭送离此。”
    韩士公道:“令尊何人?在下或曾相识。”
    那少年道:“家父诗画自娱,一向不求闻名江湖,说出来,只怕你也不识,何况子忌父讳,不便奉告。”
    韩士公默默忖思:六星塘,这地方在武林之中,果是不甚闻名。
    他久在武林道上闯荡,相识满天下,凡是武林中有名人物,纵然未曾见过,亦必听人说过,但这六星塘,却是从未听人谈过,一时间,沉思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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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静室中突然沉寂下来,一阵夜风吹来,飘起了几人衣袂。
    林寒青一向不愿说话,心中虽是疑窦重重,但见那少年一副冷冰冰的面孔,更是懒得开口。
    倒是那青衣少女忍耐不下,接口问道:“究竟是什么事?把我们也牵扯进去,可否说个明白?”
    那少年冷峻的目光,一扫那青衣少女,冷冷说道:“诸位本已经为人所擒,我们出手相救,迎接至此,诸位纵然被我们多留两日,那也是应该之事。”
    韩士公道:“桥归桥,路归路,咱们在江湖上走动之人,讲求的是恩怨分明,你们相救之情,老夫等自是感谢,但这留难之恨,亦使人心气难平。”
    那少年似是大为不耐,眉头一耸,冷漠的说道:“诸位不用承情,至于心气难平,任凭报复。”霍然转身向外行去。
    韩士公怒火又动,大声喝道:“站住!”
    那少年左脚已跨出室门,听得喝叫之言,重又停了下来,回过头冷冷问道:“什么事?”
    韩士公一抱拳,道:“先谢相救之情。”
    那少年冷笑一声,道:“不用了。”
    韩士公道:“明人不做暗事,顿访少庄主转告令尊,韩某人等如若能闯得出六星塘,异口再当面谢。”
    那少年道:“诸位如若自信能够闯得出去,悉听尊便。”
    韩士公纵声大笑,道:“老夫说走就走。”
    那少年道:“只怕未必能如你之愿。”
    韩士公道:“少庄主口气咄咄逼人,想是这六星塘中,早已为我等设下了重重埋伏,如若在下等紧随少庄主身后闯出,纵有埋伏,也未必就敢发动。”弦外之音,无疑提醒林寒青等,此时此情,乃大好的逃走之机。
    那少年神情一变,道:“不妨一试。”
    韩士公哈哈大笑,道:“韩某人走南闯北,经历的凶险数,少庄主如能拦住在下,韩某人才肯心悦诚服。”双肩一晃,直向室外冲去。
    他虽在桃花居中,被囚了两年之久,但这两年的岁月之中,时时存脱身之想,武功并未搁下,反而因祸得福,摆脱了绕身事务,勤修内功,武功进境甚多,这举步一冲之势,疾逾电闪。
    林寒青曾在那石牢之中,接了他一记学力,知他内力雄浑,非同小可!闪身一侧,袖手旁观。
    那少年眼看韩士公疾冲而来,冷笑一声,反臂拍出一掌。
    这虽是乎平常常的一掌,但因那掌势劈出的时机,和指袭的部位,无一不是恰到好处,韩士公又带有铁铐,无法分掌招架,竟然被一掌迫了回来。
    韩士公征了一怔,暗暗忖道:“他这一掌并无任何奇奥之处,何以竟把我退了回来,这娃儿倒是不可轻敌!”重又举步向前行去,不过,这一次,他已不是猛冲,暗提功力,缓步而行。
    那少年挥手一摆,随行的执灯童子,应手退出室外,高高举起灯笼。
    韩士公虽然看不出那少年掌势的奇奥之处,但已不敢大意,相距少年两三步处,停了下来,双掌一合,推了过去。
    他内力深厚,合掌一推开,掌势未到,掌风潜力,已然逼到。
    那少年又是一声冷笑,左掌“孔雀开屏”,斜里一拨,身子随着掌势倒转,避开了韩士公正面掌力,右手疾翻而出,五指直向韩土公腕脉上面扣来。
    他出手的招术,看上去毫无奇幻之处,但平淡中却深得稳实二诀,攻袭的方向和部位,竟都是人不易封架,而却又是必救之处,韩士公推出的掌力被他一拨引开,重心偏向一侧,而那少年乘隙侧袭,一掌抓来,虽是普普通通的擒拿手法,竟然又被逼的退后二步,才避过一击。
    韩士公骇然而退,望着那少年出神。
    他见多识广,连连被人迫退,已知遇上了高手劲敌,那少年并非侥幸取胜,自己无法封架开对方的掌力,亦非因为是身有锁铐。
    林寒青突然欺身而上,带铐双手一合,道:“在下领教几招。”
    那少年冷冷答道:“尽管出手。”
    林寒青看他逼退韩士公的手法,都是极为平常的招术,掌下也用一招“童子拜佛”的平常招术,推了过去。
    那少年肃然而立,直待林寒青推出的掌势将要近身之际,右手忽然一式“腕底翻云”,斜斜翻了上来,五指半合半张,拂向林寒青腕上脉门。
    这一招亦是极为平常之学,凡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过武功之人,几乎是无人不会,但他那半合半张的五指,却是与众不同,而且他出手的时机和出掌方向,无一不是恰到好处,刚好是林寒青招术用老之时。
    林寒青心头一震.疾快的退了两步。
    那少年却冷笑一声,霍然转过身子,缓步而去,在那执灯小童的导引之下,绕过两个巨大的铁笼,消失在夜色之中不见。
    林寒青望着那少年消失的方向呆呆出神,陷入了沉思之中。
    韩士公突然一跺脚,叹道:“唉!刚才你那一招‘童子拜佛’,如若去势再缓一些,招术不老,变一招‘挥尘清谈’,刚好破了他一招‘腕底翻云’”
    林寒青缓缓说道:“虽那一式招术用老,但我要是变化成‘剪花手’,震他腕脉……”
    韩士公低声吟道:“剪花手,剪花手好,老弟,这一招变的绝佳无比,他如不及时而退,非被老弟镇住脉穴不可,可是老弟,你当时怎么不变啊?”
    林寒青道:“他那半张半合的五指,如若一齐弹开,纵然不算他弹出的内力指风,亦要陡然长出寸余,拂伤我的腕脉。”
    韩士公呆了一呆,道:“咱们不该先出手攻他了。”
    林寒青摇摇头,道:“老前辈和他动手之时,晚辈见他连用平常的招术,逼退了老前辈,旁观所见,还认为他不过深得稳实二决。以静变招快攻,及至亲自出手之后,才知料敌有误,对方不但深得稳、实二诀,而且手法乎实中蕴藏奇诡,已然化腐朽为神奇,表面上看去,他出手的招术平淡无奇,实则暗藏杀招。”
    韩土公默思适才动手情景,不禁轻轻一叹,道:“老弟说的不错,想不到在此地遇上了这等高手。”
    林寒青缓缓回过身去,低声对那青衣少女说道:“姑娘不用多费心机了,咱们走不了啦!”
    那青衣少女接道:“走不了,难道咱们坐以待毙么?”
    这三人同临于危难的境遇之中,极自然的生出了一种相怜相借之情。
    患难,使他们连结在一起。
    韩士公轻轻的咳了一声,道:“老夫走南闯北,会过无数高手,想不到今日竟然栽倒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娃娃手中……”
    那少女突然长长叹息一声,接道:“如若我家老主人在此,那人再强十倍,也无法拦住我们。”
    韩士公道:“你家老主人是什么人?你竟敢发这大口气?”
    那青衣少女道:“哼!提起我家老主人的名号,举世无人不生敬佩。”
    韩土公道:“你说了半天,究竟是那一个,哼!女孩子家,说话总是吞吞吐吐,说不清楚的。”
    那少女道:“我家老主人么……”忽似想起了什么重大事情,骤然住口不言。
    林寒青一皱眉头,道:“老前辈,看来咱们想闯出此室,已是极难之事,但晚辈……”
    那青衣少女接道:“我有法子……”
    韩士公冷冷说道:“你别打岔好不好?”
    林寒青道:“让她说吧!”
    青衣少女道:“咱们合力推倒一扇墙壁,避开正门……”
    韩士公接道:“不用说了,这法子老夫不用去想就知道了。”
    青衣少女冷冷说道:“你急什么?让我先把话说完了,你再接口不迟。”
    韩士公听她说的庄严,果然不再讥笑,四道目光,凝住在她的脸上。
    只见那青衣少女整整衣衫,瑞容而坐,合掌当胸,自言自语的说道:“姑娘请赐谅寒月,动用五彩神筒之罪……”
    韩士公轻轻咳了一声,道:“喂!女娃儿,你在跟谁说话?”
    寒月道:“对我家姑娘说话。”她说的严肃庄重,如有其事,韩士公虽然明知这室中再无别人,也不禁四顾了一眼,说道:“唉!你家姑娘,是何等人物,竟然得你如此敬重?”
    寒月肃密接道:“绝世才女,一代红妆,唉!可惜她身罹了不治绝症,终日里缠名人轶事绵病榻,受尽了病魔缠身之苦……”目光一掠林寒青,接道:“如非想打救我家姑娘之命,我也不会偷你那千年参丸了。”
    林寒青淡然一笑,默不作声。
    韩士公道:“咱们逃走之事,不知和你家小姐有何关连?”
    寒月道:“我家姑娘才气纵横,前无古人,能制甚多稀奇古怪之物,足以惊世骇俗。”
    韩士公冷冷说道:“前无古人,这口气不觉着太大了么?”
    寒月道:“我还觉不足以形容出我家姑娘的绝代才华。”
    韩士公道:“好吧!就算她前无古人,你接着说吧!”
    寒月道:“我家姑娘,心思灵巧,擅制各种奇怪之物,寒月得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爱,侍候姑娘……”
    林寒青听得心中一动,暗暗忖道:不知她口中的姑娘,是何等模样的人物,竟得她如此余分敬仰。
    只听寒月接道:“我在离开之时,得我家姑娘思赂一物.名叫五彩神简,告诉我遇上什么危难时,只要施放此物,就没有人再敢追我了,我怀在身上,一直舍不得用,看来今日是不用不行了,承你们两位替我除去了枷锁手名人轶事铐,我施用五彩神筒,帮助你们逃走,那也算报答你们之恩。”
    韩士公冷笑一声,道:“老夫不相信世间有此等奇怪之事。”
    寒月怒道:“你不信算了,你不敢逃走,就一个人留在这里等死吧!”
    林寒青心中也不相信,但见寒月满脸怒容,不好再直接相询,转着圈子问道:“姑娘的五彩神筒,不知可否拿出来让在下等见识一下?”
    寒月略一沉吟,道:“好吧,你们闭上眼睛,我取出来给你们瞧瞧。”
    韩士公冷哼一声,道:“女孩子家,花样当真是多。”他口中虽然反驳,双目却依言闭了起来。
    林寒青更是早就闭紧了双眼。
    大约有一盏热茶工夫,耳际间响起了寒月桥若银铃的声音,道:“好啦,你们睁开眼睛。”
    韩士公凝神望去,只见寒月双手捧着一个三寸长短,粗如大指之物,不禁一皱眉头,道:“我瞧这五彩神简,还是你自己留着玩吧!”
    寒月冷冷说道:“夜色幽暗,你自然是瞧不清楚了。”
    韩士公怒道:“老夫双目,能在午夜分辨猫珠滩说我瞧不清楚了?”
    林某青运足自力,只看到一个长筒,实在无法分辨出它的妙用何在?但他一向不愿多话,转过头去,不再瞧着。
    寒月心头大急,怒声喝道:“怎么?你们都不信我的话?”
    韩士公道:“动手相搏,是玩命之事,扶弱济贫,援救妇女,乃大丈夫的本分,姑娘不用耍花槍,我们也要设法先助你脱险的。”
    寒月心头大急,高声喝道:“好啊!你们都不相信,我就放给你们瞧瞧。”站起身来,直向大门冲去。
    韩士公深手一把,抓住了寒月右腕,道:“你要找死么?”
    寒月怒道:“快放开我,哼!不给你们瞧瞧这五彩神筒的厉害,你们也不知我家姑娘是何等聪明的人物了。”
    她不脱少女稚气,心头一急,说话也有些娇憨口气了。
    韩士公五指加力,扣紧了寒月脉穴,寒月立时失去了挣扎之能,韩士公摇头叹道:“女娃儿,那南狱疯人,武功高强,掌力雄浑,老夫尚且不是他的对手,你如何能挡他一击,就算你家姑娘才华绝世,容貌无双,但她身在遥远之处,也是无法救援于你。”
    他为人虽是有些冷傲孤僻,但心地倒是慈善得很。
    寒月向后退了一步,道:“你们不要我试用五彩神筒,那是相信我说的话了?”
    韩士公道:“信就信吧!”
    寒月道:“那你们快些推倒墙壁,咱们一起逃吧!”
    韩士公先是一怔,继而哈哈大笑,道:“反正老夫也不愿束手待毙,倒不如痛痛快快干上一场,死亦无憾。”暴喝一声,一掌向壁上推去。
    他的掌力威猛,虽是摇远推出一掌,也震的壁动屋摇,落尘弥目。
    林寒青暗暗想道:“如不甘心受他束缚之命,那是免不了一场恶战,倒不如先脱此室之困。”心念一转,站了起来,说道:“老前辈,在下助你一臂之力。”举步行近墙壁,潜运内力,双手按在壁上,猛力向前一推。
    那知这堵墙壁,建的甚是坚牢,林寒青全力推出一掌,震的屋瓦滚滚而落,墙壁仍然屹立。
    韩士公大步冲上,双掌合力推出。
    这两人的力道合在一起,不下两千斤,那砖壁虽牢,也是禁受不起,只听一声轰然大震,上飞尘扬,墙壁倒塌了三尺宽窄的缺口。
    就在这砖壁倒塌的同时,两扇木门呀然而开,耳际间响了南狱疯人豹吼般的一声怪叫,一股强劲的潜力,直奔过来,如一股激射的瀑布,划裂了弥目的尘土。
    韩士公大声喝道:“女娃儿快走,老夫挡他的掌势。”双掌“推山填海”,平胸推出。
    两股破空的劲力一撞,激旋成风,满室飘荡。
    寒月娇躯一晃,首先跃出室外。
    林寒青目睹韩士公接下了南狱疯人一掌,人也被震的向后退了一步,立时横跨一步,说道:“老前辈请先退出,晚辈试他一掌。”
    韩士公已知他武功高强,也不谦让,低声说道:“不可恋战。”疾跃而去。
    林寒青先发制人,不容那南狱疯人再度挥掌攻来,挥掌先发一招。
    尘上弥目,林寒青掌势略偏,强厉的掌风撞击在打门上,砰然大震中木门应手碎裂。
    裂木声中,传过来一个细微,但却十分清晰的声音,道:“韩老弟,多多珍重,六星塘中人,个个身手不弱,为兄的不能助手护送了……”微小的语声中仍不失那怪厉的音声,入耳即可分辨出是南狱疯人之口。
    林寒青暗暗一叹忖道:此人并未忘去故旧,必有难言苦衷,心念转动之间,人已跃出室外。
    抬头看星河隐现,这是个浮云掩星的深夜。
    一排排繁茂的花树,淙淙盈耳的水声,风拂花影,送过来阵阵清香,停身处竟是个占地甚广的花园。
    韩士公和寒月并立在四五尺外相候,林寒青加快脚步,奔了过去,低声说道:“南狱疯人未忘故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他出手攻袭老前辈实有不得已的苦衷。”
    寒月目睹林寒青走出危室,眉头一展,道:“奇怪呀,为什么没有人来拦阻咱们的去路呢?”
    韩士公冷肃的接道:“女娃儿不用高兴,就老夫数十年的江湖阅历来说,这种情形,更是可怕,不是这些花树中暗藏埋伏,就是别有所谋……”
    寒月道:“哼!你若害怕,我走在前面开路。”右手执着五彩神简,大步向前行去。
    韩士公摇摇头,自言自语的说道:“不是瞧你是个女娃儿,老夫非得出手教训你一顿不可!”他口中虽在呵责寒月,人却举步防在她身后而行。
    林寒青走在最后,暗运功力戒备。
    穿过三四排花树,仍是毫无声息,既不见有人现身拦阻,也不见有什么事物发动,广大的花园中一片死寂。
    这出奇沉寂,反而使久走江湖的韩士公有些暗生凛骇之感,陡然停下脚步,说道:“事情有些不对,咱们推倒那砖屋的声音,何等强大,怎的竟然未惊动六星塘中之人?而且囚人禁地,何以竟是没有防守?”
    林寒青也觉着这出奇沉寂,给人一种紧张的恐怖,轻轻叹息一声,道:“晚辈亦有同感。”
    寒月冷笑一声,道:“你们不用疑神疑鬼啦!据我看来,那人不过是吓唬咱们罢了。”
    话还未完,突听身外五六尺处,一排花树后面,传过来一声冷笑,道:“如若是认时务的,最好是自动的退回去吧!”
    韩士公自觉年纪甚大,见闻广博,在这三人之中,自应是领袖人物,当下接口说道:“那一位朋友,请出来答话。”
    花树后又传出一声冷笑,道:“六星塘中从没有走过一个活人,各位的停身之处,已然陷入了重重的包围之中,只要我一声令下,见血封喉的绝毒暗器,立时将密如骤雨,由四面八方袭向各位的停身之处……”
    韩士公流目四顾,果然发觉自己三人已然停身重重花树环绕之中。
    他久经大战,临危不乱,当下冷笑一声,道:“区区几件暗器,岂能奈何老夫。”
    花树后又传过那人冷峻的声音,道:“在环绕三位四周的花树之后,隐藏有一十二张连珠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和八具梅花针简,如若三位自信能在这幽暗的夜色之中,躲过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毒针,那就不妨试试……”
    那声音微微一顿,又道:“六星塘虽然是铜墙铁壁,但却从不妄伤过一位武林朋友,三位如肯自动退回,在下等决不出手,如若妄图冲出,那就不要怪我等出手毒辣了!”
    韩土公回顾了林寒青一眼,低声说道:“据老夫数十年江湖阅历,此人之言,句句真实,一十二张匣湾,也许不会使咱们手足无措,但八具梅花针简,却是极难对付,看来咱们今日极难生离此地了。”
    林寒青剑眉一耸,道:“好马不吃回头草,岂能被一十二张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和八具梅花针简,吓唬回去不成,老前辈断后,晚辈当先开路……”目光一掠那青衣少女,接道:“寒月姑娘请走在中间。”暗中提聚功力,大步向前走去。
    迎面花树阵中,又传出那冷峻的声音,道:“诸位当真是要硬闯六星塘么?”
    林寒青冷笑一声,道:“诸位今宵纵然能把我们伤在连珠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和梅花针简之下,只怕六星塘也将付出巨大的代价。”说话之间,举步向前行去。
    只听当的一声锣响,一排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箭啸风而来。
    林寒青早已运集了全身的功力,蓄势戒备,扬手一挥,劈了过去。
    一股强凌的掌风,应手而出,迎撞在那一排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箭上,十几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箭,尽为那强风震的偏向一侧。
    花树后响起了一声冷笑,道:“好雄浑的掌力,接我一记拳风试试?”呼的一股劲风,直撞过来。
    林寒青右掌一扬,正待推出,忽觉一股劲道同由身后涌了过来,迎着那拳风击去。耳际响起来韩士公的声音,道:“老夫试试如何?”
    两股劈空劲气,相撞一起,立时激旋起一股强风,吹的三尺内花枝抖颤。
    这一把硬打硬接,竟然是势均力敌,未分强弱。
    韩士公心头凛然,暗暗忖道:“此人不知是六星塘中的何等人物,内力竟然是如此的强猛,看来这名不见经传的六星塘,竟然是藏龙卧虎之地。
    忖思之间,箭风啸空,又是一排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箭疾射而来。
    林寒青双掌平胸推出,全力击出一掌,又把一排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箭震开,但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箭已若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大河一般,绵绵不绝的划空而来。
    这多箭来势疾劲,势道甚强,林寒青连发数掌后,已觉出形势不对,心中暗暗忖道:我如不停运用内力劈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箭,决难持久,时间一长,累也要活活把我累死,必需得想一个长久之策才好,但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箭分由不同的角度中射了出来,林寒青身有枷锁,手有铁铐,身形运转,挥掌击打之间,极不灵活,静站原地,挥掌击箭,尚可勉强对付,但如要跃飞扑进,那就大感为难了。
    六星塘中之人,似是早有预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箭疏而不密,每排总是十二只左右,而且发箭之位,轮流变换,生似有心把几人困在当地,并未把三人制于死地之心。
    韩士公突然运拳打出两股疾猛的劲风,震偏了一排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箭,低声对林寒青道:“据老夫默查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箭来路,隐隐暗合五行变化,这六星塘的主人,实非平常之人,惜花树布成奇阵,隐藏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于花树阵中,单是这份才智,就足以使人佩服……”
    林寒青接道:“晚辈亦觉着这箭路来势奇怪,忽前忽后,飘忽莫可捉摸,他们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箭连绵不绝,咱们如若不停的运内力反击,只怕难以支持过一个时辰。”
    韩士公长叹一声,道:“老夫生平之中,经历过无数的凶险,却从没有今日这等气馁之感,那人说的不错,咱们已陷在变化莫测的暗器阵中,别说那八具梅花针筒,内藏着细如毛的喂毒之针,使人有着防不胜防的感觉,单是那连珠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就已使咱们张惶失措,应付不易了,今日之局,只怕难以破围而去了。”
    林寒青突然撩起衣襟,沙的一声,撕下一片,握在右手,呼的一声,扫了出去,口中应道:“局势虽然险恶,但咱们也不能就此束手待毙。”
    那一片衣襟,虽是柔软之物,但握在林寒青手中,威力大异寻常,挥扫之间,风声啸耳,近身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箭,尽被击落。
    韩士公似是为林寒青的坚强,激起了豪勇之气,纵声大笑,道:“好呀!这法子不错。”随手撩起衣襟,也扯下一片,握在手中,挥打暗器。
    寒月解下腰间一条粉红色的汗巾,握在手中,一齐出手。
    这一来,三人不再耗消内力,劈打暗器,凭仗手中的衣襟汗巾,连结成一堵坚壁,那连珠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箭,纷纷被击落三尺以外。
    林寒青试出此法效用甚大,立时举步向正前方一排花树冲去。
    寒月居中,韩士公走在最后,紧随林寒青向前面移动。
    花树后传出来一阵冷笑,紧接着锣声大震,那绵连不绝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箭,突然转急,四面八方纷飞而至。
    连珠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箭雨,一阵紧过一阵,由于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箭分由不同的方向而来,构成了全面的施袭,林寒青、韩士公的武功虽高,但双手由铐链相连,运用上终是不很灵活,在连珠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迫袭之下,已有应接不暇之感,迫的三人停下脚步,分头拨打那密如骤雨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箭。
    突然间,一支强弓射来的劲箭,挟杂于连珠匣湾中急袭而至。
    林寒青一振手中衣襟,猛向那劲箭之上打去,那劲箭力道强猛异常,林寒青挥衫一卷之下,那劲箭仍然向前冲射两尺,才力尽而落。
    这一缓之势,已有四支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射出的短箭,乘隙而入,林寒青一侧脸,四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箭,掠着面颊而过。
    寒月突然扬起了手中的五彩神简,向外掷去。
    韩士公待伸手阻止,已然无及,欺身叹一口气,道:“你可知道这五彩神筒的作用么?”
    寒月茫然应道:“我常听姑娘谈起,这五彩神筒,可以后阻追兵,又可逃避敌人耳目。”
    韩士公知她难以说出个所以然来,也不再多问,目注那五彩神简,暗中提气,准备应变。
    只听砰然一声轻响,那五彩神筒,突然暴烈,一阵浓烟,弥天而起。
    这浓烟起势极快,片刻间,已然扩大有数丈方圆,林寒青和韩土公等停身之处,尽为浓烟掩去。
    夜色幽暗,虽然无法清晰的分辨出那浓烟的色彩,但谈浓不同,看上去决非一色。
    一阵强烈兰花香味,挟杂在那浓烟中飘飞过来,扑鼻沁心。
    韩士公嗅了嗅,道:“好一股兰香气味……”
    寒月凛然一震,急急说道:“老前辈,快些闭住呼吸。”
    韩士公道:“怎么?这香味之中有毒么?”
    寒月道:“这个我家姑娘没有说过,只要我在施放过五彩神简后,闭住呼吸,心中暗数,到了一百,就可以往外冲啦!”
    韩士公已觉出头脑有些晕胀,知她所言非虚,赶忙提气闭住了呼吸。
    那暴起的浓烟,扩散迅快,片刻之间已然散掩了六七丈方圆。
    这时,寒月已暗中数到了一百之数,一拉韩士公和林寒青,急步向外冲去。
    浓烟中响起了一片混乱的喝叫,那些埋伏在花树后面之人,已然章法自乱,糊糊涂涂的自己打了起来。
    三人闭住了呼吸,快快脚步,澳忽之间,冲出了浓烟弥布之区。
    韩士公奋身一跃,跳上围墙,回头看去,隐隐可见那浓烟中人影乱闪,来回冲击,不禁放声大笑起来。
    寒月一耸柳眉儿,冷冷说道:“你笑什么?咱们还未冲出险地……”振块一跃,飞上围墙。
    凝目望去,只见溪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错,流水深瀑,一片茫茫白水,环绕着这片庄院。
    忽听韩士公大叫一声,呼的一拳,捣向林寒青。
    林寒青挥掌一接,两人齐齐被震的由围墙上摔了下来。
    林寒青一跃而起,飞起一脚,踢向韩士公。
    韩士公一闪避开,反臂又拍出一掌。
    林寒青这次不再闪避,右手食、中二指一骄,点向了韩士公的脉门,迫的他劈出的掌势,重又收了回去。
    两人都带着枷锁手名人轶事铐,掌指运转之间,甚不灵活,但那攻拒之间的招数,却奇奥猛恶,兼而有之。”
    寒月很看两人打的十分激烈,但自知功力不足以生生地把两人拆开,心中大感焦急,却是无法可想,走来走去,大声呼叫,但两人迎战正烈,对她那喝叫之言,恍如未闻。
    正感为难之际,忽觉脑际灵光一闪,急急跑到溪边,捧起一把冷水,猛向二人脸上泼去。
    两人受那冷水一激,一齐停下了手。
    寒月微微一笑,道:“我倒是忘啦,我家姑娘早已告诉过我,施放这五彩神简之后,如若自己人中,也有了神志迷乱之人,那就浇他们一头冷水,神志就可以清醒了。”
    韩土公举手排拭一下脸上的水珠,望着林寒青道:“怎么?咱们打了一架么?”
    林寒青道:“老前辈掌力雄浑,晚辈不是敌手。”
    韩士公笑道:“是啦,咱们嗅到那兰花香味,神智就有些迷乱了,六星塘中那般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想来仍在自相恶斗中。”
    寒月听他夸赞那五彩神筒的威力,不禁微微一笑,道:“怎么样?我没有骗你们吧?”
    韩士公哈哈一笑,道:“老夫在江湖之上行走,会过的高人甚多,各种迷名人轶事魂的药物,无所不知,但却从未见过此等药物,女娃儿,这叫什么名字?”
    寒月道:“五彩神筒,就是五彩神筒,那里还有什么名子。”
    林寒青目光四顾,看溪道纵横,有如蜘蛛之网,环绕过这座广大的庄院,五十丈外,有一座占地亩许大小的水池,心中甚觉奇怪,暗暗忖道:“此地名叫六星塘,难道由六个水塘,环绕这庄院不成,但这些纵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错的水道,分明由人工开凿而成,不知有些什么作用?”
    心念转动,回目望了韩士公一眼,道:“老前辈见多识广。可知道纵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错环绕这庄院的水道有什么作用么?”
    韩士公久年在江湖之上走动,足迹遍及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北,见识之广,甚少人能够及得,他虽然不解那纵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错的水道之用,但推想定有作用,留心一看,果然看出那水道似是隐隐含着八卦方位,当下说道:“这环绕的水道,定然是此庄主人排好的水阵,当世俊杰,参仙庞天化,用翠竹重柳,排成一座奇阵,武林中人,视若畏途,此庄主人,引水成渠,在庄外排了一座水阵,不解个中变化之人,只要行入阵中,东行西奔,永无出阵之日。”
    林寒青听他说的头头是道,心中甚是敬佩,暗暗忖道:“姜是老的辣,今后真要多多学他一些阅历。”
    忽听寒月娇声说道:“老前辈既知这水阵之妙,那就快些带我们出去啦!”
    韩士公呆了一呆,说道:“老夫虽然略通八卦易理,但概而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只怕难以破阵而出……”
    一声冷笑,起自身后,道:“你倒是还有自知之明,别说你不过略解八卦、易理,纵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于此道之人,也难道出我们南斗星水阵。”
    三人回头望去,只见围墙之上,站着那面容严肃的少年。
    韩士公等已在被囚静室之中,和他动手相搏数招,知他的武功十分奇奥,平凡的招数之中,却寓着凌厉诡奇的招数,乃不可轻视之敌。
    只听那严肃的少年,接道:“自六星塘开创基业以来,还无人能够闯过那花树阵的拦阻,诸位能够平安而出,在下甚是敬佩。”说话中,飘身而落。
    韩士公一拱手道:“好说,好说,贵庄能筑建出这等南斗六里水阵,自非平常之人,请教大名。”
    那面容严肃的少年道:“在下皇甫岚……”声音微微一顿,便道:“适才家父接得快马飞报,那事件已然证明和诸位无关,但其间尚有部分细节,未尽了然,估计在一十二个时辰之内,当可查个水落石出,如若诸位能再屈驾多留一日?”
    寒月冷冷接道:“既然和我们无关,为什么还要我们多留一日?”
    皇甫岚道:“如若没有在下相送,恐怕三位难出这南斗六星水阵。”
    韩土公一拱手,道:“盛情心领,贵庄这南斗六星水阵虽然奥妙无方,我等却甚愿见识一番。”
    皇甫岚冷然说道:“在下是一片好意,如若三位不吃敬酒吃罚酒,那未免有些不够面子。”
    林寒青突然接口道:“少庄主就是凭借这水阵之力,拦阻我等么?”
    皇甫岚道:“如若诸位急于要今宵脱身,在下还可以给诸位一个机会。”
    韩士公道:“请教?”
    皇甫岚道:“诸位中只要能有人胜过在下,立时恭送出阵。”
    韩士公、林寒青适才和他动手相搏过数捐,知他武功甚是奇诡,在平凡的招式中,蕴藏着凌厉的攻势,面对着这样一位高深莫测的强敌,谁也不敢存有轻敌之心,相互望了一眼,默不作声。
    要知这一战关系着三人的生死存亡,谁也不便擅作主意。
    皇甫岚目光一掠三人,冷然说道:“如若三位自知无能胜过在下,那就屈驾再留一日。”
    林寒青剑眉耸动,缓缓接造;“我们三人虽然同沦劫难。彼此却是萍水相逢,谁也难代别人作主,兄台武功高强,在适才已经领教,如若在下无能胜过,任凭处理,但对他们两位,却是难以擅作主意。”
    皇甫岚目光一扫韩士公和林寒青道:“两位手有铁铐,有枷锁,联手齐出,也不算有失名人轶事身份,至于那位姑娘,最好袖手旁观,在下生平之中,不喜和女子动手。”
    寒月怒声喝道:“女人怎么样了?哼!日后若有机会,必让你好好吃点苦头。”
    韩士公似被皇甫岚言语激怒,厉语喝道:“老夫先来领教。”呼的一拳,劈了过去。
    此人脾气暴急,说打就打,出手一击,极是凌厉。
    皇甫岚身躯微微一闪,让过拳风,说道:“两位最好是一齐出手。”
    只听一阵衣袂飘风之名人轶事声,四条劲装大汉疾掠而至。
    林寒青目睹四人飞越那围墙的身法,干净利落,来势虽快,落足知稳健异常,分明都是内外兼修的高手,心头微微一凛。
    韩士公已然连发四拳,招招都带啸风之名人轶事声,沉重刚猛,潜力激荡。
    皇甫岚却是轻描淡写的挥掌化解,指点掌封,着着恰到好处,不慌不忙的封架开韩士公四拳猛攻。
    林寒青并未出手相助,反而退后三步,全神贯注两人拳路的变化之上,似是想从两人动手相搏中,瞧出皇甫岚的拳路破绽,
    这时,那四个劲装大汉左手握着一个一尺二寸的铁牌,横在胸前,右手抽出肩上长剑,已然散布开去,布成了一个扇形之势,把几人围了起来,肃然静立。
    韩土公攻出四拳之后,已知今宵遇上生平极少遇上的劲敌,他久走江湖,数十年来,参与无数恶战,经验是何等的丰富,四拳攻过,立时一提真气,疾快的向后跃退三尺,凝神待敌,不敢抢攻。
    皇甫岚冷冷说道:“在下还攻了。”欺身而上,右手一扬,拍出一招“寒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垂钓”迎胸击了下来。
    韩土公立掌如刀,一招“横断云山”,斜斜切了上去。
    皇甫岚掌势不收,直待韩土公将近手腕之时,忽然五指箕张,反把扣去。
    这本是一招普普通通的擒拿手法,但因变化的时机恰到好处,效用大为增强,韩士公忽沉腕势,险险让过一招,但却顿失先机,皇甫岚左手随势攻到,连环递出,修忽间,攻了六掌。
    韩士公虽把六掌避开,却被迫的退三步,顶门间汗水滚滚而下。
    林寒青目睹场中形势,暗暗忖道:“韩士公一世英名,得来不易,今晚如伤在皇甫岚的手中,定然痛心异常,乘他们尚未分出胜负,不如替他下来。”
    念转身动,斜里一跃,拦住了皇甫岚,挡在韩士公身前,回首低声说道:“老前辈,连受两年囚居之苦,体力大亏未复,这一阵让给晚辈吧!”也不容韩士公开口,一掌推出。
    皇甫岚冷笑一声,道:“早要你们联手合击,两位却偏是不肯听在下的忠告。”侧身让过一击。
    林寒青道:“且莫夸口,先胜了我再说不迟。”双掌一前一后,相继攻出。
    皇甫岚身子斜斜一转,巧妙异常的让开了林寒青推来的掌势,右省却随着转动的身子,横扫过来。
    林寒青早已留心默查皇甫岚的拳路,觉着他不但在平凡的招数中,蕴含着巧妙的变化,而且那闪避的身法,也似隐含玄机,不论如何强猛的攻势,他始终足不离两尺方圆,直待掌指将近身侧之时,才灵活异常的一让避开,心中早有算计,人随推出的双掌,冲进了两步,堪堪躲过了皇甫岚身于转过,掌足齐出,陡然一阵,快攻。
    一时间,掌指纷纷,足影点点,愈攻愈快,眨眼间连踢九脚,拍出一十八掌。
    这一轮急攻,当真如狂风骤雨,怒潮急至,只看的四周观战之人,耸然动容。
    只见皇甫岚如疾转风轮,两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互移位,在间不容发之间,竟然把一轮急攻避开。
    林寒青轻轻叹息一声,道:“好身手。”疾快的退后了三步。
    皇甫岚举手拭去了头上的汗水,道:“迫我出一身大汗的。林兄乃我生平遇上的第一人。”
    林寒青道:“躲过我九腿一十八掌连环快攻,足不离二尺方圆之地,在下自叹弗如,今宵如若败在你的手下,也输的心口俱眼。”
    皇甫岚道:“今宵有兴一会,小心了。”陡然欺上,扬手迫出一招“直叩天南。”
    林寒青知他在平凡的招数中,蕴藏着奇奥的变化,那敢丝毫大意,身子一侧,右足后退半步,先求自保,右掌一式“闭门推月”封了过去。
    皇甫岚掌势中途忽变,易掌击向“肩并”穴。
    林寒青双拿一合,化一式变“剪花手”,截击腕脉。
    皇甫岚道:“林兄武功果是不凡。”说话之间,人已闪身避开,还击了两掌。
    两人展开了一场抢制先机的快攻,林寒青双腕之上,带有铁铐,运掌攻拒之间,大受牵制,不似皇甫岚来的灵活,但他间有奇招攻出,补了灵变的不足,斗个不胜不败之局。
    片刻工夫,两人已力搏了五六十招。
    激斗之间,突听皇甫岚沉声喝道:“林兄当心了。”突然一个旋身,欺到了林寒青的身侧,平击而到的掌势,忽的一翻,拍在林寒青的肩头之上。
    林寒青双腕受铐练限制,应变不及,肩头中了一掌,但他临危不乱,冷哼一声,圈臂一个飞肘,斜撞而出。
    两条人影,一接之间,倏然分开,林寒青脸色苍白,步后踉跄,退了两步,才拿桩站住,皇甫岚却双手抱着左肋,蹲了下去。
    四个劲装大汉,一抖手中铁牌,右手长剑挽了一个剑花,合围而上,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把林寒青围了起来。
    皇甫岚扬手一挥,沉声喝道:“快退开去,送……他们出……阵。”他肋间受伤很重,一讲话伤处剧疼甚烈,断断续续,不能一气呵成。
    四个劲装大汉应声而退,垂下手中长剑。
    皇甫岚缓缓站起身子,黯然一笑,道:“林兄的武功高强,在下不是敌手。”
    林寒青道:“皇甫兄手下留情,在下才有反击之力。”
    皇甫岚道:“你带有枷锁手名人轶事铐,先已吃了大亏……”长长吁一口气接道:“请恕兄弟肋伤甚重,不能亲送林兄。”
    林寒青道:“少庄主信人英雄,林寒青心中佩服,异日有缘重见,再谢今日之情,我等就此别过。”抱拳一礼,转身向前行去。
    皇甫岚目光一掠四个执牌大汉,沉声喝道:“你们代我送客,如有简漫之处,定当重罚不贷。”
    四个劲装大汉,齐齐应了一声,欠身对林寒青道:“我等为三位带路。”举步当先行去。
    林寒青、韩士公等,在四个劲装大汉的导引之下,极快的出了南斗六星水阵,但在行进之间,已觉那水阵道路极为繁杂。
    四个大汉送三人出阵,立时抱拳作礼,急返而去。
    自视甚高的韩士公,已然对林寒育十分佩服,长长叹息一声,道:“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胜旧人,老夫今宵,确感到老迈了。”言词之间,无限凄伤。
    林寒青心想说几句慰藉之言,但又不知如何开口,轻轻咳了一声,搬转话题,道:“老前辈,请看六星塘之位,正好环抱这座庄院,”
    韩土公抬头看去,果见一片水光,六个大小相若的水塘,均匀的散布这庄院四周,其间水道纵横,六池塘水,池池相通,想这六星塘之名,就是沿这六池塘水而起,心中大为感概,颔首说道:“江湖多侠士,风尘隐异人,如非老夫亲身经历,决难相信这六个养鱼塘环抱的在院中,竟是隐居一位名不见经传的绝世高人!”
    突听得蹄声,从纵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错的水道,绕出来三匹快马,直对三人行来,四五尺外,勒缰而停,三个青衣童子,躬身一礼说道:“我等奉了少庄主之命,替三位送来代步健马。”
    韩士公道:“盛情心领,请上复少庄主,我等尚有行路之力,不敢拜受厚赐。”
    三个青衣童子齐声说道:“我们少庄主现令极严,三位不肯相受,我等势难复命。”松开缰绳,抱拳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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