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奇侠传_小说在线阅读_平江不肖生

第08回陆凤阳决心雪公愤,常德庆解饷报私恩
    说陆凤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正扭着常德庆不放,忽听得门外人声嘈杂。陆凤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是在赵家坪,受了惊吓的人;惊魂才定,又听得有如千军万马杀来的声响,如何能不惊得连问怎麽呢,陆小青早已跑出客堂,朝大门口一望,见一大群的人,争着向门里挤进来。陆小青眼快,认得在前面的几个人,都是附近的大农户,平日常和自己父亲来往的;料知没甚凶事,才放了心;急转身告知陆凤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常德庆笑道:“你家有客来了,更用不着我在这里。我这脏样子,或者人家还要讨厌呢!”
    说着,脱开了陆凤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手,往外便走。陆凤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肩上的伤,此时已全不觉痛了;见了常德庆执意要走,得立起身送出来;一面看许多农户,来干什么。
    见大门以内,挤得满满的人,足有八九十个;一个个面带怒容。见陆凤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送一个叫化出来,都现出诧异的样子;立在前面的几个人,迎着陆凤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略转了些笑脸问道:“陆大哥不是受了重伤吗?怎麽就好了呢?原来伤得不重麽?”
    陆凤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向说话的人,指了指常德魔道:“等我送了客回头,再和诸位详说。”陆凤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直送到大门外,拉了常德庆的手,两眼像要下泪的样子,说道:“到舍间来的这许多人,不问可知是找我商量报复的事。我若不能报这回的仇,死在九泉之下的众兄弟,也不能饶恕我!你老兄若不能帮我,我这仇就到死也报不了!”
    常德庆摔开手,不悦道:“太罗唆了!教人不耐烦!我既说了,要报仇也不能坐在你家中报。不是已经答应了你吗?”陆凤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暗笑作揖道:“我委实是气糊涂了,老兄虽不耐烦,但我仍得请问一句:老兄此去,何时再来?万一有紧急的事,教我去那里寻找老兄?”
    常德庆一面往前走着,一面答道:“这也用不着问!你有紧急的事,我自然会来!我便说给你的地方,你也找寻我不着。”陆凤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不敢再说,望着他一偏一点的走得远了,才回身进屋。
    此时陆小青已教家下人,搬出许多椅凳放在大厅上,给众农户坐了。刚才间陆凤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话的几个人见陆凤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进来,先起身说道:“我等听得大哥受了重伤,都放心不下!所以约齐了,来瞧大哥。”众人也都立起身来。
    陆凤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让坐申谢了几句,说道:“我的伤,已承刚才送出门的那位常大哥,给我治好了;并留下许多灵丹在这里,教分给受伤的众兄弟。”说时,取出那纸包药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一个年老的人道:“往年的旧例,打胜了,得治酒大家痛饮一番;打败了,各自遍家休养。死了的,归家属领埋;伤了的,归自家医治。惟今年不能依照往年的旧例;因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人得了外来的人助阵,才能转败为胜,并不是我们斗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人不过,从来争水陆码头,没有外来人帮场的;况且他们这帮场的,不是寻常人。我们众兄弟,都死伤在那人的梅花针底下,情形实在太惨!我这回拚着不要命了,总得设法报这番的仇恨!”
    众人都流下泪来,争着说道:“我等到这里来,一则为瞧大哥的伤势;一则为要商量报前番的仇。我等多是目击当时情形的人;不是逃跑得快,也和众兄弟一样,死的死,伤的伤了,也不知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人,从那里请来的那个妖人?用的什么邪法?将手往两边一撒,我们这边的人,就纷纷往地下栽倒;他们都回身,打跛脚老虎似的,一下一蚌。可怜死伤的众兄弟。那一个能明白,是如何死伤的呢?这仇不报,要我等活在这里的何用,陆大哥尚肯拚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命不要,我等中若有一个畏死贪生的,已死众兄弟的英灵,决不让他活着!”众人说时,有放声大哭的。
    陆凤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扬手止住道:“大丈夫做事,要做就拚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命去做;哭是不中用的,徒然减了自己的威风,他们能请得着外来的帮场;我们也请得着,刚才我送出门的常大哥,就是一个英雄豪杰之士十我已拜求了他,承他答应了,替名人轶事我们报仇雪恨。诸位且回去,拿这药粉将众兄弟的伤治好了;等常大哥一来,商量了报复的方法,我即传知诸位。”
    众人中有问常大哥,是那里人?怎生到这里来的?陆凤肠将轿撞了常德庆,及自己跟人却纠合长工去打的话,说了一遍。众人都转忧为喜,一个个眉飞色舞的,辞了陆凤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带着常德庆给的伤乐,医众人的伤去了。
    且慢,在下写到这里,料定看官们心里,必然有些纳闷:不知常德庆,毕竟是个什么人,如何来得这般凑巧?这其间的原委,也正是说来话长;而且说出来,在现在一般人的眼中看了,说不定要骂在下所说的,全是向壁虚造,鬼话连篇,以为:於今的湖南,并不曾搬到外国去;何尝听人说过这些奇奇怪怪的事迹,又何尝见过这些奇奇怪怪的人物;不都是些凭空捏造的鬼话吗?
    其实不然,於今的湖南,实在不是四五十年前的湖南;要是年在六十以上的湖南人,听了在下这些话,大概都得含笑点头,不骂在下捣鬼。至於平浏人争赵家坪的事,直到民国纪元前三四年,才革除了这种争水陆码头的恶习惯。洞庭湖的大侠大盗,素以南荆桥、北荆桥、鱼矶、罗山几处渊薮;逊清光绪年间,还猖獗得了不得!这回常德庆出头,正是光绪初年的事。
    趁这时将常德庆的来历,交代一番;方好腾出笔来,写以下争水陆码头的正传。
    常德庆原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西抚川人。他父亲常保和,是一个做木排生意的人。湖南人称做木排生意的,谓之排客。照例当排客的,不是有绝高的武艺,使得有绝高的法术。湖南辰川地方,本来产木料;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又最迷信神权,会符咒治命的极多;所以辰州府,是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有名的。辰川的排客,没有一个不是有极灵验极高强法术的。
    因为湖南人迷信,相传说:洞庭湖的龙王,最是气度仄狭;手下的虾兵、蟹将,包是最喜与风作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危害行船。不论来往的船只,预备过湖的前一日,总得斋戒沐浴,鸣锣放炮,跪拜船头,求龙王名人轶事爷保佑。在经过湖心的时候,船中老幼男名人轶事女t都得寂静无哗;不但不敢在湖中有猥亵的行为,便是略近不敬不谨的话,也不敢说出半句。说是要有一言半语,触犯了龙王名人轶事爷,或虾兵蟹将,立时风波大起,那船就或翻或沉;那排就或散或停在湖心打盘旋。和被人牵住了一般,再也行走不动,法术好的排客,到了这种时候,就要有本领和龙王名人轶事爷抵抗。排客驾着木排,到湖北销名人轶事售了,得了现金,须帆船回家;在洞庭湖经过的时候,就得防备大盗。会武艺的排客,在这种关头,便能保全自己的生命财产。
    常保和虽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西人,却很会辰川的法术;武艺更是好到绝顶。常德庆才得十岁的时候,常保和就将他带在跟前,教他的武艺。因常保和所会的武艺,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劲功夫;常德庆的身材,又天赋的瘦小;练到一十五岁,形像便活是一只猿猴,身名人轶事子土猿猴还快。十八岁上,常保和死了。
    他不愿意继续做那木排生意,在湖南藩司衙门里,谋了一份口粮。
    那时的藩台,独具慧眼,能看出常德庆是个好身手的汉子来;格外提拔他,当了一名贴身的护卫。每大有重要的差遣,总是教常德庆去;从来不曾失过事!那时解赴都门的丁漕银两,若没有水陆两路的英雄保护着,出了湖南界,就不得过湖北界;过了湖北界,又不得过河南界;要能过了河南界,便可望平安无事的,解进北京了。
    ?南专保解丁漕银两的,姓罗,名有才;独身保了五十年,水陆两道的强人从不耙过问。
    这时罗有才的年纪,已有八十多岁了;他儿子罗春霖,不忍八十多岁的父亲,再去饱受风霜。
    饱担惊恐;力劝罗有才递辞呈,乞休养。罗有才每年一次的力辞,辞到第三年,病了下来,实在不能奉命了;藩台得准了,因此才极力的物色人才。两三年提拔常德庆在跟前,随时留心观察,知道是个可靠的人。罗有才即是病了;藩台便叫常德庆到签押房里,问他能不能保解丁漕银两。
    此时常德庆的年纪,二十二岁;少年人练了一身本领,目空一切,那知道江湖上的厉害?
    当下便随口答道:“小的承大人格外栽培,虽教小人赴汤蹈大,小的也得奉命,何况於今是太平盛世,不过要小的在沿途照顾照顾。那里真有目无王法的贼子,敢冒死来盗窃?罗有才保解了五十年,何尝有一天是曾有贼子敢出来侵犯过?小的情愿保解,以报大人格外栽培之恩。”
    藩台听了,异常欢喜!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了三十万两丁漕银给常德庆;点了三十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壮兵士,随船照顾,送出湖南地界。常德庆结束停当,带了应用兵器,押着一号大官船的银两,从长沙动身,往湖北进发。下水船行迅速,两日就过了洞庭湖;大日又安然无事的经过了鱼矶。鱼矶以下二一十里,便是罗山;随船的三十名兵士,待过了罗山,即回长沙销差。
    这夜船泊在罗山底下。常德庆在童年的时候,就随着他父亲常保和,往来两湖之间;湘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沿岸的强人侠士,虽见识得不多;然什么所在是强人出没的地方,耳里时常听得常保和说,脑筋里是能记忆的。罗山本是湘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岸强人的第一个巢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里面好本领之人极多。常德庆也就不敢怠慢,教众兵上,不要解装休息;真是弓上弦、刀出鞘的防护,但是都坐在船舱里面,船棚仍遮盖得严密。
    常德庆背上插了一把三尺长的单刀;这单刀还是常保和给他的,虽有吹毛断玉的那般犀利,然在常保和手里用了几十年,江湖上没有不知道这单刀厉害的,稍微轻弱些儿的兵器,一近这刀,莫不登时两段,乃重有九斤半,寻常无人能使得它动;常德庆自幼使用惯了,舞动起来,刀光如镜,耀得两眼发花。
    这时他插了这把刀,吩咐众兵土,不要高声言语;若听得外面有呼般的声音,须同时立起来,一齐动手将船舱揭开,各人守住镑人的地位不可乱动;强人到了跟前,方可动手。船上不比陆地,人多一走动,船身就摇?,立脚不住;凡事有他担当,不要害怕,众兵士听了常德庆的话,虽救他们不害怕,其实他们是承平时候的兵,不曾见过阵;这时又在夜间,又在不好施展、不能逃跑的船上,如何真能不害怕呢?口里不敢说什么,心里却都存了个若果强人来了,就大家跪在船板上求饶约念头。
    常德庆吩咐好了,猿猴一般的,爬上桅颠上生了;用眼向四面张望。此时并无月色,千丈以外,便看不出人影。坐等二更以后,忽听得远远的有犬吠之名人轶事声;近处人家的大,也立时接声吠起来。
    常德庆定睛向犬吠的地方望去,穷极目力,看不出一些儿人影来。正待飞身上岸,用耳贴地去听一听有无脚步的声音,并声音的轻重多少。忽觉三四丈以内,有一条黑影一晃,向自己船上射箭一般的奔来;船身登时往下一沉,竟似有千斤重量,是一些儿响声没有。常德庆即知道来者不是等闲的人物,趁着那人上船,立足未定的时候,从桅顶上一个“鹞子翻身”,头朝下、脚朝上对准那人头上,直砍下来。
    那人闪让不及,举手中铁尺来挡,怎当得常德庆从上杀下来势凶猛?铁尺碰在单刀上,截去了半段;顺势收束不住,将那人右膀连肩削去了一半,常德庆才踏着船板,那人也不喊痛,一面用左手的铁尺来招架,一面口中打了一声呼哨。
    常德庆恐来多了,地方仄狭,抵敌不过:正把手中的刀,紧了一紧,想先将来的杀倒。
    可是作怪:船身猛然向水中直沉下去了舱里的兵士,都慌张大叫进水了。
    常德庆来不及拔步,水已淹了大名人轶事腿;亏得他小时是在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里长大的,很识得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然身上担着这多银两的干系,心中怎免得了惊慌?一个不留神,左肩上被人打了一下;身名人轶事体才一偏,右腿上又受了一暗器,觉得这两下都很有些斤两,那敢留恋,连忙泅水向上流逃生、耳里还听得众兵士哀号的声音,和强人哈哈大笑的声音,吓得头都不敢回,直泅了十多里水程。
    见鱼矶这边河岸,隐隐有几点火星;料想不是人家,便是停泊的船只,且去借宿了,再作计较。常德庆便泅过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近有火星的地方一看,似的小房子;渔人坐在里面,旁边挂着一盏油灯。
    这种渔棚,相离十来丈远近一个。常德庆在水中逃生的时候,肩腿上的伤,都不觉得疼痛;此时一爬上岸,便痛得不能忍受了,走到一个渔棚跟前,见里面坐着一个五十来岁的渔人,正合着双眼打盹。
    常德庆喂了一声,说道:“借光,借光,我是被难逃生的人,身上受了重伤,要借你这渔棚休息一夜;明日算钱给你!”口中说着,身名人轶事体已不由自主的走进渔棚倒了下来。
    那渔人张眼望了一望微笑着问道:“你是干什么事的?在那里被难,却逃生到这里来?”
    常德庆痛得哼声不上,那有精神回答,闭着眼不睬。
    渔人连问了几声,常德庆心里烦躁道:“你管我这些做甚?我借了你约满棚,说了明早算钱给你,要你多什么闲事,寻根究柢的来问?”渔人听了,倒不生气;反打了一个哈哈道:“怪道你被难逃生,身上受了重伤!你年纪轻轻的人,对年老的人说话,竟敢这般不逊;你身上的重伤,就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不顾了。可惜没把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命送了,你是好汉,痛起来,就不要这么苍蝇似的哼!”
    这几句话不打紧,却把个少年气盛的常德庆。几乎气死过去了!也顾不了身上的痛苦,翻身跳了起来,指着渔人骂道:“你骂我不是好汉!你是好汉,敢过来,和我见个高下,我身上便再多伤几处,也不怕,你敢来麽!”
    渔人坐着不动,仍笑嘻嘻的望着常德庆点头道:“你好汉是好汉;可惜要充好汉的心太急了,自己断送了一条右腿,你若再要充好汉,但怕连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命都得充掉!”渔人说时,管望着常德庆右腿上的伤处。
    常德庆是个初出来的人,如何知道自己腿上受的暗器会是有毒的?听了渔人的话,觉得不是无因,又见渔人的言词举动,不似寻常的粗人。并且此时腿上的伤处,人也似的烧得痛;筋名人轶事肉都像是要短缩的样子,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拍的,痛得支持不住。来不及钻进渔棚,就倒在水里的沙滩上。
    见渔人长叹了一声,起身提了油灯,出了渔棚,照着两处伤痕,说道:“你知道你腿上,是受了人家的药箭麽?再迟三个时辰,你这条小命就没有了,亏你还在这里耀武扬威!”常德庆心里明白,口里却负气不做声。
    渔人一手托着常德庆的肩头,教他坐起来。常德庆肩上的伤,被托得很痛,脱口喊出一声哎呀,渔人用照着肩上,见了那把单刀的皮鞘,吃惊似的问道:“这刀鞘是你的吗,刀在那里呢?”
    常德庆觉渔人问得诧异,随口答道:“这刀是先父传给我的;刚才泅水,掉在河边去了。”
    渔人间道:“你姓什么?”常德庆说了姓名。渔人叫着啊呀,笑道:“你原来就是常保和的儿子。这却不是外人!我於今且治好了你的伤,再问你的话。”说着,放下手中的灯;从腰间掏出一包药来,敷了两处伤痕。说道:“你刚才不跳起来,使这一会劲就好了;於今缩短了一寸筋名人轶事肉,成了一个跛子,这也是你合该如此,要救了牲命,就算是万幸了!”
    常德庆思量:这渔人想必是自己父亲的朋友,所以认得这把单刀。想起自己无礼的情形,心中十分惭愧,伤处敷上了药,不一会就减轻了痛苦。连忙爬在地下,向渔人叩头说道:“谢你老人家救命之恩,你老人家认识这刀鞘,必认识先父;小侄方才种种无礼,还得求你老人家恕罪,你老人家的尊姓大名,也得求指示?”
    渔人点头,笑道:“岂但认识你父亲,本来连你也都是认识的;因我有七八年不见你了,你的相貌长变了;又在夜间,没留意看不出来。你问我的姓名麽?你瞧瞧我这里,看你还记得麽?认得出麽?”
    常德庆看渔人用手指着他左边耳朵,见那左耳根背后。长着一个茶杯大的赘疣;心里忽然记忆起来,还口而出的呼道:“哦!你老人家是甘叔叔麽?小侄真该死!你老人家还是八年前的样子,一些儿没有改变;怎麽见面竟不认识呢?”说时,又要叩头。
    渔人拉了常德庆的手,笑道:“不必多礼,伤处才敷了药,尤不可劳动,且在这棚里,睡到天明;明日再到我家下去。”当下拉了常德庆,到渔棚里睡下。从容问常德庆,因什么事被人打伤了?常德庆说明了始未原因。
    那渔人名人轶事大惊失色道:“你真好大的胆量,初出来的人,就敢保这么重的镖,往北道上去,还悻是在湖南界内失的事;要人不曾去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命,丢失的银两,是还有法可设的。若是出了界,你这回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命,就送定了,便算你能干,逃脱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命,不死在劫镖的手里,试问你凭什么能讨得镖回?讨不回镖,这三十万皇家的纳银,你有什么力量遍还?这可是当要的事麽?你此时在此睡着,不要走动;我得赶紧去,设法讨回镖跟。迟了恐怕又出岔事!”
    常德庆正待问:将怎生去讨?渔人已出了渔棚,走几步又回头向常德庆说道:“你安心等着便了,我今夜不回,明早定要回来的!”常德庆应着是。想坐起来相送,看棚外,已是不见人影了;一些儿不曾听得脚步声响,心里不由得暗暗佩服,前辈的本领是不可及!仍旧纳头睡下来。
    身名人轶事体疲乏了的人,伤处又减轻了痛苦,自然容易睡着。正在酣梦蒙胧中,忽听得沙滩上有多人脚步之名人轶事声。常德庆惊醒转来,睁眼看棚口,那渔人正钻了进来。
    不知讨得镖银回来了没有?且待下回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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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回失镖银因祸享声名,赘盗窟图逃遇罗汉
    说常德庆睡在渔棚里,被沙滩上一阵脚步声惊醒了;睁眼一看,只见去讨镖的那渔人,钻进棚来。常德庆慌忙坐起,心里惟恐不曾将镖讨回,不敢先开口问;只用那失望的眼光,仰面瞧渔人。
    渔人笑道:“这回虽则失事,却喜你倒得了些名头!彭四叫鸡竟被你断了他一条臂膀:他是湘河里有名的大胆先锋;许多老江湖,一个不提防,就坏在他手里!他素来是欢喜说大话,两眼瞧不起人的;所以江湖上替他取蚌绰号,名为彭四叫鸡。这回倒很恭维你!他说,就凭你那一刀,愿将镖银全数送回!这也是你初出世的好兆头。”
    常德庆听了,心中高兴,来不及的立起身来,问道:“三十万两都全数讨回了吗?他虽是这般说,然若不是老叔的面子,那有这么容易!但不知三十名兵士,有几名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命的?”
    渔人用手指棚外道:“你自去点数,便知端底了。”
    常德庆钻出棚来。此时天光已亮,晓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晓雾蒙蒙;回头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岸上,一排立几十名兵士,并堆一大摊的银箱。暗想:怪道刚一阵脚步声,把我惊醒了;原来就是这些兵士,和搬运这些银两的人。随走到一个兵士跟前,问道:“你们统统回来了麽?昨夜船沉了以后的情形,是怎麽的呢?”
    兵士答道:“我们三十个人,一个也不曾损伤!当船沉下去的时候,我们已将船棚掀名人轶事开,都待浮水逃命。即听得岸上有人喊道:‘不干你等的事!你们不逃倒没事,逃就任送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命!你们看:四周都有人把守,能逃上那里去?一齐上岸来罢,决不难为你们!’我们听了这些话,那里肯信呢?没一个敢近岸,都拚命泅水,向上流逃。岸上的人,也不再喊了。不知是何缘故?”
    “我们逃不上半里,忽被一根粗索,在水中截住去路;我们的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都不大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遇那根粗索绊住,便再也浮不过去。转眼之间,那粗索移动起来,我们的身名人轶事体,被那索栏的只向后退;和打围网相似,将我们当作鱼,围到沉船的所在,一个一个的跋上岸。原来是四个人牵那根粗索。我们若是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好,也不至是这么被他围住:无奈我们都是陆营,能够勉强在水中浮起,不沉下去,也要算是我们的能耐了。”
    常德庆点头,催说道:“将你们赶上岸怎麽呢?”
    兵士道:“就在离河岸不远,有一所茅房;八个水衣靠,手拿钢叉的人押我们到那茅房里。地下铺了许多稻草;壁上钉了一碗油灯,以外什么物件也没有。八个人将门关上,就监守我们。一会儿,外面有人敲门,隔门向里传话道:‘焦大哥教提一个杀胚上去问话。’”“我当时还不知道,杀胚是什么。只见监守的八个人,齐声应是。在我们三十人中,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选肥的,刚刚选中了我。两个人过来,一人执我一条臂膀,说声走,值价些!我才知道杀胚,就是指我们。我也不开口,便随二人,出了茅屋,向东北方走了五六里路。见前面有一堆灯火,走到临近,却是一个山岩;约莫有四五十人,各执灯笼火把,立在岩下。当中立一个年约五十多岁,满脸络腮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的人;正和一个满身是血,没有右膀的人说话。押我的两人,猛然将我往前一推,喝道:跪下!我得朝上岩跪了。”
    “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掉过脸来,用很柔和的声音,向我说道:‘你不用害怕!我这里的刀,不至杀到你们额上来!我只问你:你们凭什么本领,敢押解这一舶的饷银,到北京去?说来我听!’我就答道:‘我们是奉上官差遣,身不由己,本领是一些没有!并且我们只送到湖北界,就回头销差!’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点头,笑道:‘我也知道你们是身不由己!但是你们只送到湖北界,以下归谁押送呢!’我说:‘有常德庆太爷押送。’”“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露出踌躇的样子,说道:‘常德庆麽?是那里来的这么一个名字?啐!我问你:这常德庆有多大年纪了?於今在那里?’我说:‘年纪不知道,像是很年轻,大约不过二十多岁。沉船的时候。不知他往那里去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大笑道:‘怪道我不曾听说饼这么一个名字,原来只二十多岁的人。真是人小胆不小了!’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说笑时,又望那没有右膀的人,说道:‘四弟这回,可说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沟里翻船了!’”没右膀的人,听了不服似的,大声说道:‘这常德庆虽是没有名头,本领却要算他一等!我栽在他手里,一些儿不委屈。我并想结识他,只可惜他赴水跑了!’一面说,一面望我,也喊了一声杀坯道:‘你听,我放你们回去,你见常德庆,得给我传一句话;你只说罗山的彭寿山拜上他;这回很领教了他的本领!看他这种本领,谁也不能说够不上保镖!只是江湖上,第一重的是仁义如天;第二还是笔舌两兼;第三才是武勇向先。他初出世,没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游,本领便再高十倍,也不能将这么重的镖,保到北京!这是我想结识他的好话。你能照样去说,不忘记麽?’我说:‘不会忘记!’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教押我去的两人,仍押我回茅房。”
    “我到茅房,不到半个时辰,又听得外面敲门的说道:‘有甘瘤子来说情,要将三十万饷银,全数讨回去。焦大哥说:看甘瘤子的情面,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还他一半。彭四哥说:凭他这一刀的本领完全退还他,於今已将银两全数搬到对面河岸去了,甘瘤子还要把这三十个杀坯,一并带回去。现在前面等,赶紧将这一群杀胚送去罢。算是我们倒楣,白累了一个通夜!’”八个监守的人都忿忿的说道:‘我们在水里,浸了这大半夜;落得个空劳心神。真是没得倒楣了!’即听得门外的人,催说道:‘罢了,罢了!快点儿送去吧!倒了楣,不要再讨没趣!这个瘸子,最是欢喜多管闲事的!’八人都堵嘴。板脸,连叱带骂的,将我们引到沉船的地方。在山岩下问话的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同那没右膀的人,正立在河岸上,和方领我们到此地来的这位老者,做一块儿说笑。这老者见我们到了,就向两人作辞,说了句承情,便带我们到此地来了。这些银箱,也不知是何人搬运到这里来的。”
    常德庆听了这些话,心中害怕,不敢再押银两,往前走了;就在鱼矶,另雇了一艘民船,仍将三十万丁漕银,解回长沙;向那藩台禀明了失事情形,谨辞恪辞的,卸了委任。独自跑到鱼矶来,拜甘瘤子为师,练了一身惊人的剑术。
    这甘瘤子是两湖的大剑侠。他师傅杨赞化,是崆峒派剑术中的有名人物。在喻洞和金罗汉吕宣良较量的董碌堂,是杨赞化的大徒弟、甘瘤子的师兄。甘瘤子因董禄堂败在吕宣良手里,对於吕宣良这一系的人,都存了个仇视的心思:只待一有机会,就图报复。
    南荆桥、北荆桥两处,都是甘瘤子的巢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甘瘤子的家,在北荆桥。他还有一个九十多岁的老母。他这老母在江湖上,也是有名的,叫做甘二嫒姆。少时跟他父亲,吃镖行饭,练就一身硬功夫;舞得动八十斤的大刀。嫁甘瘤子的父亲,就改业做独脚强盗。
    怎麽谓之独脚强盗妮?凡是绿林中的强盗,没有不成群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和常人一般,住在家里,每年出外,做一两趟买卖。也不收徒弟,也不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羽,便谓之独脚强盗。这种独脚强盗,最是难做,不是有绝大本领的人不行!笆瘤子的父亲,住在北荆桥,做了二十年的独脚强盗;左右的邻人,不但无人知道他是个强盗,并且没一人不感激他周济贫人的好处。
    笆瘸子十四岁上,他父亲就死了;甘二嫒姆每年仍照常出外,做一两趟买卖:连笆瘤子和家下人,都不知道。直到后来,拜了杨赞化为师,成了一名大剑侠,自能撑持家政了;甘二嫒姆方坐在家中安享。但是甘瘤子的行动,仍是继承祖业,也做这项不要本钱的买卖。在下写到这里,却又要将甘瘸子家庭的组织,并和吕宣良一派人作对的前事,叙述一番了。
    笆瘤子有两个老婆,这两个老婆,也都有些儿来历。大老婆姓蔡,是河南的一个卖解女子;容貌奇丑,武艺倒是绝高,不是寻常卖解女子一般的花拳绣腿,名字叫做蔡花香。每次卖解,每次当众宣言:如有打得过它的男子,不问贫富,只要年龄相当,家中不曾娶过妻的,便嫁给他。打遍了北五省,没遇一个打得过他的相当男子。甘瘤子偶然高兴,和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只几个回合便把蔡花香倒提在手中。这时甘瘤子,确是不曾娶过妻;就娶了这蔡花香做老婆。
    二老婆是甘二嫒姆的侄女,也是个吃镖行饭,有本领的女子。因甘瘤子的父亲行二,还有一个大伯,在中年死了,没有后人;遂将甘瘸子祧继,所以娶两房妻室。
    大老婆生了一女,名叫联珠;二老婆生了一子,名甘胜。诗书世家的子弟,必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诗书:他们这种武艺世家的子弟,自然也都会些武艺。就是甘胜娶的妻,也是会武艺的女子;甘联珠的本领,更是不待说了。
    蔡花香的容貌,虽先得十分丑陋;但她生下来的女儿,却是端庄流丽,绝不像蔡花香的模样。蔡花香只生了这一个女儿,看得比什么宝贝还重!有许多镖行里的子弟,托人向她家求婚;蔡花香只是嫌人物不漂亮。甘联珠的芳龄,看看十七岁了;蔡花香时常抱怨甘瘤子:不肯留砷替女儿择婿。
    笆瘸子一日走华容关帝庙门口经过,见庙里围了一大堆的人,好像有什么热闹似的。一时动了好奇的念头,信步走进庙门,挤人人丛中一看。原来是一个少年壮士,在那里耍一条齐眉铁棍;估料那棍的重量,至少也有四五十斤;少年拿在手中,和使一条极轻的木棍彷佛,丝毫没有吃力的样子。
    笆瘸子见了,心里已是惊异!那少年使完了一路棍,猛然将两手往背后一反,铁摈就靠脊梁,朝地上插下。只听得喳的一声,那棍插名人轶事入土中有尺七八十深;少年随即耸身一跃,一只脚尖,只立在铁棍颠上,身名人轶事体晃都不晃动一下!笆瘤子不由得脱口而出的,大叫了一声好。
    当时许多人叫好,少年全不在意:惟甘瘤子这声好一叫出口,少年就好像知道是蚌内行。
    连忙跳下地来,对大众打了一个圆拱手;末了,向甘瘸子道:“献丑,献丑!小子借此求些盘缠,也是出於无奈!”
    笆瘤子看这少年,不过二十多岁年纪;生得容颜韶秀,举动安详,俨然一个贵家子弟的气概。若不是亲眼看见他的武艺,专就他的身材行止观察,不相信他是能使动这般兵器的人。见他向自己拱手,说出这几句话,即触名人轶事动了择婿的心。便也拱了拱手,笑答道:“佩服,佩服!像老哥这般武艺,我平生还不曾见过呢!老兄既是缺少了些盘缠,这是很容易的事!只看老兄用得多少,我立刻可以如数奉送!但是此地不好说话;老兄可否去寒舍坐坐?”
    少年欣然说道:“应得去府上请安!”说时,一手提起放在地下的一个包裹,一手将铁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了出来。看热闹的人,见没了把戏看,都一哄而散了。
    笆瘸子带少年归到家中,问少年的姓名籍贯,因何在关帝庙卖艺?
    少年说道:“我姓桂名武,原籍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西南康人。我先父讳绳祖,曾做过大名知府。几十年宦囊所积,也有不少的产业。先父去世,我得十岁。只因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欢喜武艺,所以取名一个武字。先母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我,不忍拂我的意思,听凭我招集些会把式的人,终日在家,使槍弄棒,一些儿不加禁止。十五岁的时候,因一桩盗案牵连,我被收在监里。”
    “亏得先父在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游宽广,不曾把家抄了:然而费耗产业十之七八,才保全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命。审讯明确,与我无干,释放我出来。先毋就为这事,连急带气,我归家不上半年,便弃养了。我又不善经营家计,式微之家,不能和富贵人家攀亲;我自己见家业凋零,也不肯害人家闺女;几年因循下来,不曾娶得妻室;因此更支持不下了。我有一个姑母,据在临湘。得到湖南来,想寻姑母,谋一个安身之所。不料到临湘,访求了两个月,没得姑母的住处;手边的盘缠已罄。没奈何,卖艺糊口,今日初到华容,就遇上了老丈。”
    笆瘤子听桂武所述,正合了自己择婿的希望;和蔡花香商量。蔡花香见了桂武这般人物,岂有不合意的?在桂武穷途无所依靠,又见甘家是个大户人家的样子,自也没有不愿意的道理!
    於是桂武就做了甘瘤子的赘婿;和甘联珠伉俪之情,极为浓笃。
    别武在甘家住了两年,渐渐的有些看出甘瘤子父子的行动了;猜想必不是做正经买卖的人:时常在枕边,用言语套间甘联珠。甘联珠只是含糊答应,随用些不相干的话打岔。桂武心里有几成明白,因少时为盗案牵连,弄得身陷囹圄、母亲气死,家业倾荡个乾净;每一想念到这上面,就不寒而悚力!於今反做了这种形迹可疑人家的赘婿,如何能不害怕呢?
    这日桂武因坐在家中烦闷,独自到外面闲逛,拣近处高大些儿的山岭,登临上去。
    想使心胸开朗,正立在山顶上。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远眺。忽有人从背后,在肩上拍了两下;因全没听得脚声,倒吓了一跳!忙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神采惊人的白发老者,一边肩上立一只大鹰;笑容满面的,立在后面。
    别武也是一个很有本领的人;自能一见就知道这老者是个异人。慌忙掉转身行礼道:“老丈从何而来?拍小子的肩头,有何见教?”这个肩双鹰的老者,不待在下说,看官们也都知道,就是金罗汉吕宣良了。
    吕宣良望桂武笑道:“你欢喜做强盗麽?”
    别我心里不悦道:“小子虽是贫无立锥,然生诗礼之家,辱没祖宗的事,怎敢去做?老丈何以如此见教?”
    吕宣良又笑道:“你既不欢喜做强盗,却怎的人住在强盗窝里?”
    别武不由得心里惊跳起来,双膝向地下一跪,叩了一个头道:“老丈得救小子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命!小子丈人的本领,远在小子之上;小子既窥破了他的行止,料定决不肯放小子夫妇走开。”
    吕宣良挥手教桂武起来道:“呆子!你不好去和你妻子商量的吗?”
    别武略低头思索,忽觉眼前一晃,抬头就不见人了。急向四面探望,那有些儿踪影呢?知道功夫高深的剑侠,多有这种借遁的本领;深悔不曾请问得姓名,得下山,心里计算如何说与甘联珠的话。才走了十来步,见自己丈人,迎面走了上来;心里又是一跳,疑心被自己丈人听见了,吓得立住脚不敢动。只见甘瘤子和颜悦色的问从那里来。
    不是曾认破了的神气。才放下这颗心,从容回答了,归到家中。
    等夜深人都睡了,桂武轻轻将自己曾被盗累,及害怕的心思,对甘联珠说了。甘联珠初听时,惊得变了颜色。停了好一会,才问道:“你既害怕,打算怎样呢?”桂武道:“你能和我同逃麽?”
    笆联珠连忙掩住别式的口道:“快不要作这梦想!你我的本领,想逃得出这房子麽?依我说,你尽可不必害怕,料不至有拖累你的时候!然而你既有了这个存心,勉强留你在这里,你心里总是不安的;你心里一不安,我家里就更不得安了;自然以走开的为好!我嫁了你,还有什么话说?俗语说得好:嫁鸡随鸡,据狗随狗:不用说,你走我也得跟走!不过逃是万分逃不了的:无论逃到什么地方,也安不了身!”
    “我父亲和哥哥,明日须动身出门,得十天半月,才能回来。等他两人走了,你就去对祖母说:‘我的年纪。瞬眼就三十岁了;不能成家立业,终年依靠丈人家度日;虽蒙祖母及丈人丈母,青眼相看,不曾将我作外人看待;然我终年坐吃,心里终觉难安!并且追念先父母弃世的时候,遗传给我的产业,何等丰厚;在我手里,不上几年,弄得贫无立锥:若再因循下去,不发奋成家立业,如何能对得住九泉之下的亡父亡母咧!因此决意来拜辞祖母,和两位丈母,出外另寻事业!’你是这般向袒母说,若袒母怎生答白,我们再来商议。”桂武听了,很以为然。
    次日一早,甘瘤子果带甘胜出门去了。桂武趁这时机,进里面拜见了甘二嫒姆。
    即将甘联珠昨夜说的话,照样说了。说时,触名人轶事动了自己的心事,两眼竟流下泪来。
    廿三嫒姆绝不踌躇的,点头答道:“男儿能立志,是很可嘉尚的!你要去,你妻子自应同去,免得你在外面,牵挂这里,不能一心一意的谋干功名:只看你打算何时动身,我亲来替你饯行便了!”
    别武心里高兴,随口答道:“不敢当!打算就在明天动身。”甘二嫒姆笑说好。
    别武退出来,将说话时情形,一一对甘联珠说了。甘联珠一听,就大惊失色道:“这事怎麽了?”桂武道:“祖母不是已经许可了吗?还有什么不了呢?”
    笆联珠叹道:“你那里知道我家的家法!你去向袒母说的时候,袒母若是怒容满面,大骂你滚出去,倒没有事!於今他老人家说要饯行,并说要亲来饯行;你以为这饯行是好话吗?在我们的规矩:要这人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命,便说替这人饯行!这是我们同辈的黑话,你如何知道?”说,就掩面哭起来。
    别武道:“袒母既不放我们走,何妨直说出来,教我们不走便了!为什么就要我们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命呢?”
    笆联珠止了哭泣道:“我父亲招你来家作女婿原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慕你的武艺又喜你年轻,想拉你作一个得力的帮手。奈两年来,听你说话,皆不投机;知道你是被强盗拖累了,心恨强盗的人;所以不敢贸然拉你帮助。然两年下来,我家的底蕴,你知道的不少;你一日一说要走,谁能看得见你的心地?相投的必不走,走的必不相投:我全家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命,不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在你这一走的手里吗?安得不先下手,替你饯行呢?”
    别武这才吓坏了!口里也连说:“这事怎麽了?”
    不知廿二嫒姆,毕竟如何替桂武夫妇饯行?且待下回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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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回木枪头亲娘饯别,铁杖嫒姆无情
    说桂武听了甘联珠的话,口里也连说:“这事怎麽了?”甘联珠踌躇了一会,勉强安慰桂武说道:“事已至此,翻悔是翻悔不了,惟有竭力做去!走得脱,走不脱,只好听之天命;逃是不能逃的:好在父亲和哥哥出门去了;若他二人在家,我等就一辈子也莫想能出这房门!”
    别武走了定心神,问道:“父亲的本领,我知道是无人及得;哥哥的本领,大约也是了不得;我自信不是他们的对手!但是他二人既经出门去了,家中留的,全是些女眷;我就凭这一条铁棍,不见得有谁能抵得我住?你说得这般郑重,毕竟还有什么可怕的人物在此,我不曾知道麽?”
    笆联珠道:“那有你不曾知道的人物!不过你刚不是说,租母曾说要亲自替你我饯行吗?除了父亲名人轶事哥子,就只袒母最可怕的了!你难道不知道吗?”
    别武吃惊道:“祖母这么大的年纪,我只道她走路还得要人搀扶,谁也没想到她有甚可怕的本领。”
    笆联珠笑道:“岂但祖母,连我家的丫头都没有弱的;外人想要凭本领,打出这几重门户;可说是谁也做不到!你莫自以为你这条铁棍,有多大的能耐!”桂武红了脸,心中只是有些不服,但是也不敢争辩。
    笆联珠接说道:“你既向祖母说了,明日动身;明日把守我这重房门的,必是我嫂嫂。我嫂嫂的本领,虽也了得;我们不怕她:她曾在我跟前输过半手;便没你相帮,也不难过去!把守二重的,估料是我的生母;她老人家念母女之情,必不忍认真难为我;冲却过去,也还容易。却是你万不可动手,你只看我的举动,照样行名人轶事事!三重门是我的庶母;她老人家素来不大愿意我,一条槍又裨出鬼没,哥哥的本领,就是她传出来的;我父亲有时尚且怕她。喜得她近来在右膀膊上,害了一个酒杯大的疮;疼痛得厉害,拈槍有些不便当;我二人拚命的招架,一两下是招架得了的;久了她手痛,便不妨事了。”
    “最可怕就是把守头门的祖母;她老人家那条杖,想起来都寒心!能冲得过去,是我二人的福气;不然,也得认命,没有旁的法设!你今夜早些安歇,养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力;默祷九泉下的父母保佑,桂氏一脉的存亡,就在此一举。”
    别武听了,惊得目瞪口呆。暗想:我在此住了这么久,不仅不知道这一家眷属,都有如此惊人的本领;连自己妻子,也是个有本领的人,尚一些儿不知道:可见得我自己的本领不济,并且过於粗心!敝道那个肩有两只鹰的老头,教我和妻子商量:照此看来,我桂氏一脉应该不绝,才有这种异人,前来指点。
    这夜甘联珠催桂武早些安歇,桂武那里睡得?假寐在床上,看甘联珠的举动。
    只见甘联珠将箱箧打开,检出许多珠宝,做一大包袱捆了;又检了许多,捆成一蚌小包袱;才从箱底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出两把雪亮也似的刀来,压在两个包袱上面。一会儿收拾完了,方解名人轶事衣就寝,也不惊动桂武。
    别武等甘联珠睡了,悄悄的下床,剔亮了灯光,伸手去提那刀来看,一下没提动,不禁暗暗诧异道:“我的力不算小,竟提这一把刀不动,还能使得动两把吗?”
    他运足两膀气力,将那刀双手拿起来,就灯光看了一看,即觉得两臂疼胀:心里实在纳罕:“像联珠这样纤弱的女子,两指拈一根绣花针都似乎有些吃力的模样;居然能使得动这麽粗重的两把刀麽?我自负一身本领,在江湖上目中无人,幸得不曾遇这一类的人。遇了就不知要吃多少的苦头!”
    他一时想将手中的刀,照原样搁在包袱上,那里能行呢?两膀一酸胀,便惊颤得不能自主,那刀沉重得只往下坠,两手不由得跟那刀落下去;刀尖截在地下,连墙壁都震动了:甘联珠一翻身坐起来,笑问道:“不曾闪了腰肢麽?”桂武心里惭愧得很,口里连说没有。
    笆联珠拉桂武上床,笑道:“我教你好生安息一夜。你为什么要半夜三更,爬将起去看刀呢?你听,不是已经鸡叫了吗?”桂武搭讪上床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乱睡了一觉,已是天光大亮。
    二人起床结束。甘联珠提了那个小包袱给桂武道:“你把这包袱,驮在背上十胸前的结,须打得牢实;免得动起手来,它碍手碍脚:这里面的东西,够我二人半生的吃了!”桂武接在手中,觉得也甚沉重;依甘联珠的话,结缚停当;一手提了带来的铁棍。
    只见甘联珠驮了那个大包袱,一手拈了一把刀,竟是绝不费事;回头向桂武说道:“你牢记:只照我的样行名人轶事事,我不动手,你万不可先动手!”
    别武此时已十分相信自己的本领不济。那里还敢存心妄动?忙点头答应理会得。笆联珠将右手的刀,并在左手提了;腾出右手来,一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开了房门的闩,随倒退了半步;呀的一声,房门开了。
    别武留神看门外,只见甘胜的妻子,青巾裹头,短衣窄袖,两手举一对八棱铜锤,堵门立;满面的杀气,使人瞧害怕。全不是平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柔和顺的神气!倒竖名人轶事起两道柳叶眉,用左手的铜锤,指甘联珠,骂道:“贱丫头恋汉子,就吃里扒外,好不识羞耻!有本领的:不须惧怯,来领受你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锤!”
    笆联珠并不生气,双手抱刀,拱手答道:“求嫂嫂恕妹名人轶事子年轻无状,放一条生路,妹名人轶事子报德有日!”
    笆胜的妻子那里肯听,更厉声喝道:“有了你,便没有我!毋庸哓舌,快来领死!”
    笆联珠仍不生气,说道:“人生何地不相逢?望嫂嫂恕妹名人轶事子出於无奈!”桂武在旁,只气得紧名人轶事握那条铁棍,恨不得一下将甘胜的妻子打死。只因甘联珠有言吩咐在先,不敢妄动!
    笆胜的妻子经甘联珠两番退让,气已渐渐的以了些;锤头刚低了一下,也是说时迟,那时快!笆联珠已一跃上前,双刀如疾雷闪电般劈下;甘胜妻子方悟到甘联珠是有意乘她不备,自己锤头了一刀背,被甘联珠抢了上风。勉强应敌了几下,料知不能取胜;闪身向后一退,气忿忿的骂道:“贱丫头诡谋取胜,算不了本领!暂且饶你,走罢!”
    笆联珠也不答白,见让出了一条去路,即冲了出来。桂武紧跟在后面,回头看甘胜的妻子,已香汗淋名人轶事漓的走了。
    二人走到二重门,果是甘联珠的生母,挺槍当门而立;面上也带怒容。甘联珠离开一丈远近,就双膝跪在地下,叩头哀求道:“母亲就不可怜你女儿的终身吗?”她母亲怒道:“你就不念你母亲养育之恩吗?”桂武见甘联珠跪下,也跪在后面。甘联珠却跪不起。
    她母亲撒手一槍,朝甘联珠前胸刺来;只听得叮当叮当一阵响。甘联珠随手将槍头一接,原来是一条银漆的木槍头;槍头上悬一串金银珠宝;被甘联珠一手将槍头折断,那串金银珠宝,跟到了手中。她母亲闪开一条去路,二人皆从断槍底下,蹿了出来。
    笆联珠收了槍头和金钱珠宝,直奔第三重门。她庶母倒提一条笔管点钢槍,全副精神,等待杀的样子。甘联珠不敢走近,远远的跪下,说道:“妈妈素来是最喜成全人家的;女儿今日与女婿出去,将来倘有寸进,决不敢忘妈妈的恩德!求妈妈成全了女儿这次!”
    她庶母将槍尖一起,指定甘联珠,骂道:“家门不幸,养了你这种无名人轶事耻贱人!今日我是成全了你;怕明日我甘家就要灭门绝户了:我知道你的翅膀一齐,就要高飞;但是你也得问过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中这个夥伴,它肯了,方能许你高飞远走呢!”
    笆联珠又叩了一个头,说道:“女儿便有天大的胆量,又不曾失心疯,怎敢与妈妈动手?只求你老人家开恩,高抬贵手,女儿就终身感德!”甘联珠一面哀告,一面将手中双刀,紧了一紧。桂武跪在傍边见了,也紧了紧手中棍,准备杀。
    只见她庶母一抖手,槍尖起了一个碗大的花;连声喝道:“来,来!我不是你亲生母,不能听你的花言巧语!”旋骂旋用槍直刺过来。
    笆联珠一跃避开四五尺,双手一抱,说道:“那就恕女儿、女婿无礼了!”两把刀翻飞上下,风随刀发,满地尘埃激起,如狂风骤雨,如万马奔腾,连房屋都摇动起来!
    别武也带发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使动手中铁棍,争先杀上。一来欺她庶母是个女子;二来听得甘联珠说,她右膀害疮;所以自己的胆壮起来。一铁棍劈去,却碰了槍尖,就彷佛碰在一块大顽石上一般;铁棍反了转来,险些儿碰到自己的额头上;虎口震出了血,两条臂膊都麻了。暗地叫了声:哎呀!?厉害的家伙!忙闪身到甘联珠背后。
    笆联珠一连两刀,架住了笔管槍,向桂武呼道:“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桂武闻言,那敢怠慢!一伏身,从刀槍底下,蹿出第三重门外。
    只听得他庶母骂道:“好丫头!你欺你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痛,如此偷逃!看你父亲名人轶事哥子回家,可能饶你,许你们活!”
    笆联珠没回答,撇了他庶母,也蹿到外面;揩乾了头上香汗。甘联珠说道:“我们须在此休息片刻,才好去求祖母开恩!她老人家那里,就真不是当耍的!”
    别武刚碰了那一槍尖出来。自看手中铁棍。已碰了一个寸来长、五分多深的大缺口;棍头也弯转来了,不觉伸出舌头来,半晌缩不进去!暗想:联珠说他袒母的本领包可怕;亏得我在她庶母手里,试了一下;不然,若在她祖母跟前出手,真要送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命,还不知道是如何死的呢!
    别武正在思量,甘联珠来了。听得说要休息月刻,才好去求祖母开恩的话,慌忙问道:“万一她老人家不许,将怎麽办咧?”
    笆联珠知道他已成惊弓之鸟了;心里若再加害怕,必然慌的连路不知道走!得安慰他道:“我要休息片刻,就是为的怕他老人家不许!论我的本领:抵敌她老人家,原是差得甚远,不过但求得脱身。只要你知道见机,有隙就走,不要和刚一般,百到我喊你走,你才提脚!你出了头门,我一个人是不妨事的!”
    别武心神略为安定了些儿,说道:“你若也和刚一样,能将祖母的杖架住;我准能很迅速的逃出去!已经历过一次,第二遭便知道见机了!”甘联珠点头,只是面上很带容。
    其实甘联珠知道自己的本领,万分不是甘二嫒姆的对手!两把刀的许多路数,一到甘二嫒姆的杖跟前,从来是一下也施展不来!但是甘联珠何以主张桂武去向甘二嫒姆作辞,敢跟来冒这种大险呢?这其间有一个大缘故:因为甘瘤子的独脚强盗,原是继承祖业;他们这种生涯,比较绿林中成群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强盗,还要危险十倍!绿林强盗,是明目张胆的;尽避官厅和百姓,都知道他们是强盗。他们仗人多,依山凭险,官兵奈何他不得!即使有时巢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被官兵捣毁了,他们另苋一处险阻的地方,啸聚起来;旧业不难立时恢复!
    至於甘瘤子这种独脚强盗就不然:他们分明是个极凶狠的强盗;表面上却对人装出绅耆样子,和一般平民住在一块,有田亩,有房屋,也一般的完粮纳税,并和官绅往来;凡是绿林强盗的防御工程,一些儿也没有设备。他们的防御,就全在秘密,丝毫不能露出形迹,给外人知道:若外面一有了风声,他们便没命了!所以甘瘤子一家人,全是一个系统的。
    笆瘸子招桂武作赘婿,因见桂武年纪轻,父母都死了,没有碍;本领虽不见得十分高强,然年轻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研容易。原打算赘作女婿后,渐渐探问桂式的口气:若肯上自己这一条门路,就告知自己的行为给他听,再传给他些本领,好替甘家作个贴己的帮手。
    当时以为:桂武年轻没把握,又为怜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妻,断没有不肯上自己这条门路之理:谁知几次用言语探问,桂武不明就里,总是说到强盗,便表示恨入骨髓的样子;后来别武渐渐看出了些甘家父子的举动,虽不大当人表示恨强盗了;然而表同情的意思,却始终不曾露过一言半句。甘家父子料知是不能用作自己的帮手,绝口不再来探问了!
    笆联珠见丈夫立志不做强盗;她也是一个有志趣的女子,怎麽肯劝丈夫失节呢?丈夫既是不做强盗,独脚强盗家里,势不能容非同道的人,人住在家里碍眼!别武若只知道迷恋女色,贪图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饱;甘联珠知道就在甘家住一辈子,自己父兄也不会有旁的念头!
    无奈桂武硬说出心中害怕,决计要离开这里的话来;所以甘联珠不由得踌躇了好一会,才主张等父兄出了门,即去向祖母作辞。
    笆联珠踌躇的是,就勉强将桂武留住,他是一个公子哥兄出身,不知道厉害:心里又恨的是强盗,万一父兄有了旁的念头,更是危险待没有方法解免!此时光明正大的,作辞出去,危险自是危险,然尚可望侥幸脱身。这也是古人说的“女生外向”!大凡女子一嫁了丈夫,一颗心就只顾婆家,不顾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家了!
    当下甘联珠同桂武休息了片刻,不敢迟缓;急忙紧了紧包袱的结头,绰手中刀,直奔头门而来。桂武不敢再作抵抗之想。只见甘二嫒姆,栏门坐在一把太师椅上;左手支一条茶杯粗细的杖,黑黝黝的,也不知是钢是铁,有多少斤重量;右手拈一根旱烟管,在那里掀撅鱼般阔嘴吸烟;那旱烟管,也足有酒杯粗细;迷名人轶事离两眼,似乎被烟薰得睁不开来的样子。
    笆联珠跪下去叩头,就像没有看见。桂武也得跟跪下。甘联珠才待开口哀求,甘二嫒姆已将旱烟管一竖,问道:“你们来了吗?你们要成家立业,很是一件好事:你们要知道,我这一份家业,也不是容易成立起来的;我活到九十多岁,你们还想我跌一跤去死:这事可是办不到!”
    笆联珠哭说道:“孙女和孙女婿,受了祖母父母养育大恩,粉身碎骨也难报万一!怎敢如此全无心肝,去做那天也不容的事!”
    笆二嫒姆用杖一指,喝道:“住嘴!你祖母父母一生做的,尽是天也不容的事;你们既不存心教我跌一跤去死,我於今已九十多岁了,能再活上几年?你们为什么不耐住几年,等我好好的死在家里了,才去成家立业呢?不见得此时就有一个家业,比我这里还现成的,在外面等你们去成立?你们既存心和我过不去,自是欺我老了无用。也好!倒要试试你们少年人的手段看看!”说时,已立起身来。
    只吓得桂武浑身发名人轶事抖,三十六颗牙齿,打的咯咯的响。甘联珠仍跪不动的哭道:“祖母要取孙女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命,易於踏死一个蚂蚁!”甘二嫒姆那许甘联珠说下去?举杖如泰山压顶般的朝甘联珠头上打下来。甘联珠得用一个“鲤鱼打挺”身法,就地一侧身,咬紧牙关,双手举刀,拚命往杖一架。
    笆联珠的心理,以为桂武见已将杖架住,会趁这当儿逃走。谁知桂武被吓得只在那里发名人轶事抖,不敢冒死从杖下甘联珠刀背一杖,两臂那禁受得那般沉重!只压得两眼发花,两耳呜呜的叫!口里不觉喊了一声:“不好!”两脚随一软。身名人轶事体便往后顿将下来:招架是招架不了;躲闪又躲闪不开。明知这一杖压将下来,万无生理;只好将刀护住头顶,双睛紧闭,等她打下。
    就在这闭了眼睛的一刹那之间,只觉一阵凉风过去,即听得哎呀一声!笆联珠只道是甘二嫒姆不忍下手打自己的孙女,却将孙女婿打死了。心中不由得一痛!连忙睁眼。
    低见桂武不但没被祖母打死,并且情神陡振,一手拉了自己,往外便蹿。一时也没看清自己祖母,为何不动手阻挡?加在梦中的,急蹿了两里多路。甘联珠才把神定了,立住脚问桂武道:“毕竟是怎麽一回事?我们难道是死了,和你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曹奔走麽?”
    不知桂武如何回答?且待下回再说。
    注:嫒姆,实是(女矣)(母也),音(ai1,jie3),湖南方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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