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奇侠传_小说在线阅读_平江不肖生

第11回吕宣良差鹰救桂武,沈栖霞却盗收红姑
    说甘联珠如梦如痴的,被桂武拉手,蹿出头门,不停步的跑了二里路。甘联珠才定了定神,问桂武:“是怎麽一回事?何以祖母的杖打来,我正闭目待死,你却能把我救出来?”
    别武笑道:“我那有这般本领,能将你救出来!这事真也有些奇怪。你当时架不起祖母的杖,身名人轶事子往后顿将下来;我眼睁睁的望,真是急得走投无路!明知自己的本领不济。铁棍又坏了,那敢动手来帮你呢?心里正在又急又痛,猛然见一只大鹰,比闪电还快,从头门外扑进来;一爪就将那要打下来的杖抓住,脱离了祖母的手;再翅膀一拂,大约是拂在祖母的脸上;只听得祖母哎呀一声,连旱烟管都丢名人轶事了e双手把脸捧住。我一见这情形,心中好不痛快!不敢停留,更来不及说什么,所以拉了你就走。”
    笆联珠吃惊似的问道:“你看明白了,是一只鹰麽?”
    别武道:“青天白日,怎的看不明白呢?确是一只极大的黑鹰!”
    笆联珠叹道:“不好了!我家的仇敌金罗汉到了。除了他有两只神鹰,什么人也没有!”
    别武问道:“金罗汉是个什么样的人?如何和你家是仇敌?”
    笆联珠道:“我常听得我父亲说江湖上有个吕宣良,绰号金罗汉;专与崆峒派的人作对。养了两只神鹰,许多有本领的人,都败在那两只鹰的爪里。我师伯董禄堂,险些儿连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命都丢名人轶事了!所以金罗汉是我家的仇敌,不知他今日怎的到这里来了,却救了你我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命?”
    别武问道:“他是不是一个白须老头儿呢?”甘联珠点头道:“我虽不曾见过,但听说他的年纪很大了。你问怎的?”桂武便将前日在山顶闲眺,遇见金罗汉的话说了。
    笆联珠笑道:“幸得你前夜,不曾将这话向我说。若说给我听了,我心疑是金罗汉,有意离间我家里人,特来刁唆你的!我有了这疑心,不但不肯和你同走,说不定还要疑你是来我家卧底的;那麽,事情就遭透了!”
    别武道:“我所以不将遇见他的话说出来:一则,因不知道他是什么人,若将当时那种神出鬼没的情形说出来,怕你疑虑;二则,想离开你家,原是我的本意;久已有了这个念头,并不是遇见他才发生的,甩不把他说出来。”
    笆联珠点头应是。又道:“此地离家太近,我们不可久留!看你打算往什么地方走,就此走罢。这是乘我父亲名人轶事哥哥都不在家,我们只要出了头门,在此停留这么一会,还不要紧。若是父兄在家的时候,不能立时逃出三十里以外,怕你我的头,此刻早被飞剑取去了呢!”
    别武道:“我到湖南来,原是为寻我姑母,想投托他,替名人轶事我觅一安身立命之所。无奈探访了多少日子,探访不;於今只好再去临湘,从容探访。我想我姑母此时的年纪,尚不过四十来岁;必不曾去世。只因他出嫁得早,那时我才四岁。我父亲在世时,他同姑父陈友兰,在我家住饼好些日子。后来父亲一死,路远了,两家便不大来往。”
    “父亲死了的第二年,接了姑母专人送来的讣告:我才知道姑父也死了。姑母守一个两岁的表弟,听说搬到临湘乡下住了。自后便绝无消息。这也只怪我那时,太不长进,专和许多狐群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块;家中大小的事,一点也不过问!我姑父去世既久,姑母又不在县城,我初来人地生疏,因此探访不。此时也没有旁的道路可走,仍旧往临湘去罢!”
    二人遂到临湘。甘联珠拿出些珠宝,变卖了钱,置备田产房屋;也不向人说明自己的来历。
    临湘人见他夫妇,都生得那麽漂亮,举动又很豪华;也没人疑心他们是强盗窝里出来的人。桂武逢人打听他姑母的消息,又是一年多没得些儿踪影。桂武揣想他姑母,不是已经去世,就是搬到别州府县去了,不在临湘。已渐渐把探访的心,懈怠下来了!
    一日,桂武正和甘联珠在家闲谈。忽见一个十来岁的的小?,生得骨秀神清,英气奕奕;立在门外,同里面大声问道:“这里可有一位姓桂的公子麽?”桂武听了,心中一动。一面迎出来,一面留神看那小?的眉目竟和自己的眉目一般无二;若在一道儿回走,不问谁人见了,必说是同胞兄弟。旋想旋走到切近,且不答应自己就是桂鲍子,先问那小?道:“你是那里来的?姓什么?问桂公子做甚?”
    那小?见桂武出来,两眼也不住的向桂武脸上打量:不待桂武说出姓氏,小?已拜倒在地,说道:“家母今日才知表哥在此,特命小弟来请表哥到寒舍去。”
    别武听了表哥的称呼,一时方想到是自己姑母,打发表弟来请的;连忙也拜下去,将表弟扶起。心中欢喜,自不待言。一手拉了表弟的手,同进里面;与甘联珠也见了礼,桂武子问他表弟的名字。
    表弟答道:“我名叫继志。家母吩咐:在路上不要耽搁,见表哥,就请同去,免得家母盼望。”
    别武喜问道:“姑母怎知道我住在此地?可笑我专为探访姑母,才来临湘;在这里前后住了三年,竟没探姑母的住处。今日倒是他老人家知道了,劳老弟的步来找我。”
    陈继志答道:“家母怎知道表哥在此,却不曾向我说:表哥去见了家母,自会知道。家母并吩咐了:表嫂也请一起同去。”
    别武回顾甘联珠笑道:“怪呀!他老人家连你在这儿都知道了。”
    笆联珠也笑道:“既知道你在这里,自然连我也知道。我本应同去请安,只是他老人家住在那里?此去有多少的路程?得问问小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弟。”
    别武道:“他这般小小的年纪能来,没多远的路,是不问可知。”陈继志也点头说道:没多远的路!”
    笆联珠走进自己卧房,更换衣服。桂式教陈继志坐,也跟甘联珠进房。只见甘联珠正坐在床上裹足,将铁尖鞋套在里面。桂武惊问道:“又不去和人家动手,你穿上这东西干什么呢?”
    笆联珠笑道:“定要和人家动手,才能穿这东西吗?”
    别武道:“我看去见姑毋,用不穿上这东西。”
    笆联珠将桂武拉到跟前,低声说道:“你并不认识你这位表弟,今日突如其来,教我二人同去。我想你前后在此,寻访了三年;就住在这屋子里,也有一年多了;姑母既是住的离这里没多远的路,怎的你是有心寻访的,倒寻不;他想不到你在这里的,却打听出来了。这情理不是很说不过去吗?并且我们住在这里,从来不曾和人往来饼,也没向人说过自己的姓名来历;他从何知道我们住处的呢?你刚问你这表弟,看是怎生知道的;他不是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教你去问姑母,自会知道的吗?我想这事有些蹊跷:不去也不好,又怕是真的;要去就不能不防备二小心一点儿才好。”
    别武听了甘联珠的话,心中也有些疑虑。只是看陈继志的相貌,酷似自己:又相信是自己姑母的儿子。因知道自己的面貌,从小我很像姑母;母子面庞相似的,极是寻常!然也觉得甘联珠顾虑的不错,自己衣底便也暗藏了防身兵器。
    笆联珠妆饰已毕,同出来与陈继志动身。陈继志在前面走,桂武夫妇跟在后面。走了半里多路,陈继志的脚步却越走越快。桂武向甘联珠说道:“看不出他这小小的年纪,倒这么会跑路。我们的脚步,也放快些吧,不要赶不上他,给他笑话!”甘联珠微做点头不做声。
    二人真个把脚步放快了。又走了半里,佳武忍不住问道:“老弟不是说没多远的路吗?还有多远呢?”陈继志回头笑道:“那有多远,一会儿就到了!”陈继忘口里说,脚底下更加快了。
    别武已跟跑出汗来,甘联珠还不太觉累。不一会,一座很高的石出,挡住去路。陈继志立住脚,正要和桂武说话;桂武已相差有四五丈远近,甘联珠却相离不过几尺。桂武面上,有些惭愧;走近陈继志说道:“多久不走路了,走不动,见笑得很!?有多远呢?”
    陈继志笑道:“本来表哥是公子爷出身,自是不会走路。就是表嫂,也是千金小姐;怎能比我这乡下看牛羊的小?,终日翻山越岭的走惯了?此时得翻过这一座山,却怎麽办呢?哥哥、嫂嫂能爬上去麽?”
    别武看那山,尽是房子大一块的顽石堆成的;石上都是青苔;莫说树木,连草也没长一根;更没有上去的路径,陡峭的和壁一般。心想凭自己一身本领,上是能上去:但是石上,须不长青苔才好!脚踏在青苔上面,是滑的;万一蹿到半山之间,一脚不曾踏牢,滑将下来;岂不要跌个骨断筋折?又想表弟这么小的年纪,他末必就能爬得上去;他如果真有这种能耐,能不怕滑跌下来;我们就照他脚踏的地方踏去,便也不怕滑了!当下对陈继志说道:“去老弟家里,必得从这山爬过去吗?若没有第二条路可走,我们也只好跟老弟走了!”
    陈继志道:“第二条路是有,不过须回头,绕一个大弯子。我恐怕母亲盼望,所以引表哥表嫂到这里来;我在前慢慢的上去,二位照样上来就是。这山是我三四岁的时候,便爬惯了的;不算一回事!”说,举步如行平地,绝不费事的,转眼就上到半山。
    笆联珠也跟飞身而上。桂武得抖擞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裨,连蹿带跃的往上赶;好容易用尽?生之力,赶到半山一看,陈继志已神闲气静的,立在山顶;甘联珠虽也上去了,却是脸上变了颜色,立在那里喘名人轶事息不已。
    别武这时约两条腿,疲名人轶事软的不能动了!上半截的山势,更来得陡峭;实在没力量能上去了!
    也不好意思说什么,低头就拣一块平整点儿的石头,坐下来歇息。心想:“我小时候在家乡,虽说是家中富有,有下人伺候,不要我自己劳动;然我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欢喜武事,何尝不是终日在外翻山越岭?但是像这么陡峭的山,休说我不曾上过,又几曾见有人能上呢?甘联珠是练就了魁尖的上高本领,尚且累得喘气不匀;可见我这表弟的本领,必还在她之上!不过我小时候,并不曾听得我父母说,我姑母也会武艺;计算我表弟的年龄,此时不过十一岁;又没有父亲,难道是天生成这般便捷身名人轶事体?甘联珠疑心这事,怕有些蹊跷;她疑虑的,怕不错!”
    别武正低头踌躇,忽觉头顶上,有什么东西颤名人轶事动!忙抬头一看,原来是一根极粗的葛藤,从山顶悬下来;陈继志捏一端,在上面说道:“表哥身名人轶事体疲倦了,只双手紧紧名人轶事握住这藤,我拉表哥上来!”
    别武又想:他这一点儿大的身名人轶事体,如何能拉得起我?这不是笑话?不要连他自己都拉下山来了,不是当耍的!遂仰面朝上说道:“用不拉!我再歇息一会,就能上来了!”
    陈继志在上面说道:“我母亲在家等的苦!?有几里路,不要耽搁罢!”
    别武也实在是疲乏不堪了,姑且握住梆藤试试。若上面拉不动,也不要紧!并且有甘联珠在上面,也可帮拉拉。便两手牢字的将葛藤握住,即时身不由自主,两脚腾空,彷佛登云驾雾一般,只往上升。桂式的身躯很重,拉得那葛藤喳喳的响!别武心里慌,惟恐葛藤从中断了;必然跌得骨断筋折!?好陈继志手快,在吊井里提水似的,只须几把,就将桂武吊上了山顶!
    别武立稳了脚,满脸通红的问道:“老弟会上山,可说是从小翻山越岭惯了。两膀这么大的气力,难道也是吊人吊惯了吗?老弟得向我说个明白,我方敢随老弟到姑母那里去;若不说明,我总不免有些疑虑!我与其搁在心上怀疑,不如请你说个明白:姑母究竟是怎麽知道我的住处?”
    陈继志笑嘻嘻的答道:“表哥要问我两膀怎生有这么大的气力麽?我母亲还时常骂我生得太脆弱,练不出气力呢!表哥怀疑些什么?下山不远,就是我家;见我母亲,我母亲都会说给表哥听的!这根葛藤,是我三四岁的时候,我母亲给我做帮手的;起初没有这葛藤,这山不能上下;於今上下惯了,这葛藤就没有用处,搁在这山顶上,好几年了。”
    陈继志才说到这里,忽住了嘴,偏耳往山下听。随向甘、桂二人说道:“我母亲在下面呼唤了!请快走下去吧!”甘、桂二人也听得有女子的声音,在山下呼唤。陈继志匆忙将葛藤,塞名人轶事入石岩里面,引二人下山。
    下山的路,却不似上山那般陡峭;三人走到山下,陈继志指前面一个道装女子,同桂武说道:“表哥请看,我母亲不是在前面等候吗?”桂武没回答,心想:我姑母怎麽成了一个女道士?渐渐的走近了,仔细一看,还约略认得出容貌来,不是自己的泵母是谁呢?
    别武小时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清官,他姑母已迎呼他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笑道:“十年不见,见面几乎不认识了!我知道你找寻得我很苦,我直到今日才知道呢!”桂武此时,疑云尽散;忙紧走几步,爬下地叩头,口称姑母,甘联珠自也跟跪拜。
    他姑母笑向甘联珠问道:“你就是北荆桥甘家的小姐麽?也真难得,有你这么明白大义!我听得说,心里就喜欢的了不得!”甘、桂二人都猜不透他姑母是怎生知道的:当下在外面,也不便开口去问。
    一同到了他姑母家里谈论起来,原来他姑母就是前几回书中所写的红姑。只因他泵父陈友兰死后,红姑的年纪,还不到三十岁;守一个两岁的孩儿,取名继志。陈友兰遗留下不少的财产,当时陈家的族人,都不免有些眼红:想将红姑排挤得改了嫁。族人欺继志年小,好把遗产朋分。以为红姑年轻貌美,必容易诱名人轶事惑。
    那知红姑的节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极坚,族人用了多少的方法,都不曾将红姑诱名人轶事惑得。红姑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异常亢爽,不肯拘泥小节。平常没了丈夫的妇人,在家守节,都是遍身缟素,到死不肯穿红绿;凡是年轻妇女所享受的一切繁华,皆得槟除净尽。而红姑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红,又本来是个不拘小节的人;丈夫在世所穿的衣服,不肯完全废掉;安葬了陈友兰之后,仍照常穿起来。
    族人便抓了这一层做凭据,在临湘县告红姑不贞节。亏得那县官廉明,将族人申斥了一顿。
    姑就搬到临湘乡下住了。族人告红姑不曾如愿,反被县官申斥了一顿,红姑占尽了上风,心中不服。见红姑独自搬到乡下去住,便集合许多无赖,去红姑家里行劫。
    这时红姑只雇了一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母、一个粗作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住在自家的田庄上。这日黄昏过后,忽来了一个化缘的道姑,年纪约有六十多岁,要在红姑家借宿。陈友兰在日,对於这些三姑六婆,本极厌恶,从来不许上门。於今陈友兰死了;红姑见这道姑年纪已老,天色又已黑将下来,若不许这道姑歇宿,心里觉得有些过不去上得教他和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同睡。
    谁知到了半夜,族人行劫的来了,共有二十多个壮健?子,一个个都用锅烟涂黑了面孔,把唱戏的假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须挂了;劈门人室,将红姑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母、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都捆起来,堆在一蚌床上;反锁了房门,各自抢东西去了。
    姑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母也被捆,却不见自己的儿子。便问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母:“继志在那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母回答不知道,说被捆醒来,已不见了公子。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就说,那借宿的老道姑,也不知去向;他必是强盗一夥的,特来这里作内应。
    姑守节所希望的,就在这个小?;一旦被强盗劫得不知去向,如何能不心痛:只恨手足被捆了,不能动弹;不然,也一头撞死了:正在那里伤心痛哭,忽然房门开了,有人拿了个火把过来。红始料是强盗,将两眼闭了不看。
    只听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母呼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看麽?公子果是在这道姑手中抱!”红姑这才打开眼,只见那道姑,笑容满面的,左手抱继志:右手握一条竹缆子火把,照红姑说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不用害怕!强徒都被贫道拿住了,公子也一些没有损伤。”说,将继志放在床上;只用手在三人身上一摸,捆缚手足的麻绳,登时如被刀割断了。
    姑坐了起来,一把抱了继志:才向道姑道谢,问:“怎主将强徒拿住的?”道泵笑道:“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同去外面一看,便知端底””红姑吓虚了心,仍有些胆怯,不敢去看。
    道姑拉了红姑的手道:“有贫道在此,怕什么呢?一个也不曾跑掉!只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要怎生发落?”红姑彷佛加在梦中的,跟了道姑出来。见堂屋角上,挤满了一角高高矮矮的人;脸上都涂抹得那可怕的样子;一无绳索捆名人轶事绑,二无墙壁遮拦,却都呆呆的正,动也不动。各人的眼睛,又都是睁的;不过不能活动的看人。
    姑向那道姑问道:“师傅用什么法子,能使他们这样挤在一块儿不动呢?”
    道姑笑道:“这法子容易得很!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若是想学,贫道可以传授给你!在山野之间居住,这类法子,也不可不知道些儿!贫道数十年出行野宿,就全仗这些方法,保护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命。这些强徒,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要怎生处置?只须说一句,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贫道办理就是!据贫道看:这些强徒,必非是寻常强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两岁的公子,与强徒有何仇恨?他们竟想置之死地:若不是贫道在旁边,将公子救了,怕公子此刻的身名人轶事体,已是四分五裂了!贫道因见他们如此狠毒,才存心一个也不教他跑掉!”
    姑一听道姑的话,已知道这些强徒,尽是同族的无赖子;只要自己没受什么损害,便不想再结深怨。当下请道姑教众强徒醒来。红姑亲自训斥了一番,一个一个的放了,并不追究。
    姑的天份本高,从此就拜那道姑为师。D那道姑姓沈,道号栖霞;也是有清一代的女剑侠,和金罗汉吕宣良,最是投契。终年借化缘,游行各地,专一救济贫苦,诛锄强名人轶事暴。他也和金罗汉一般,没有一定的庵寺。因见红姑是一个意志坚强的女子,很愿意的收做徒弟。五年之后,红姑已练了一身了不得的本领。
    江湖上人因她欢喜穿红,都呼她为红姑。红姑一面从沈栖霞学道,一面督陈继志练武艺。
    陈继志才二岁,刚学会了走路,就教他拣不好走的山岭去爬。五岁,就教他练气,并道家一切的基础宝夫。红姑的本领成功;陈继志的本领,便也不在人下了。
    这日,红姑在清虚观中遇见金罗汉;金罗汉问红姑,已见桂武没有?红姑见问,还摸不头脑。金罗汉遂将桂武来临湘投红姑不,在华容卖艺,赘入甘瘤子家中,图逃无计;及自己如何指引桂武,如何差鹰去救了甘联珠的话,说了一遍。又道:“我前日在一家新造的房子门前经过,还见甘瘤子的女儿,在那房子里面。我料知就是桂武夫妇住在那里,只道你早已见了;尚不知道麽?”
    姑这才问明了那房子的所在,归家就教陈继志去请。所以说起来,知道得这般详细。红姑将前后的事,说给甘、桂二人听了;甘联珠因想跟红姑学习剑术,就认红泵做了义母。从此两家往来,十分亲密。
    却说甘瘤子父子归家,听说自己女儿和桂武走了,倒不甚在意。听到末尾,来了一只黑鹰,将自己母亲的杖抓去,并翅膀拂伤了母亲的左眼;知道是金罗汉差鹰来救的。便气得暴跳如雷,恨不得抓金罗汉拚命!只因知道自己的本领,不是金罗汉的对手;现放师兄董禄堂是榜样,只好勉强按捺住人性。
    笆二嫒姆年老的人,受了这次大惊吓,心里加上一气,不到半月,便呜呼哀我死了!笆瘸子既和寻常人一样住家,不能不发丧守制,就把这仇恨,延搁下来。有一夭,他师叔四海龙王杨赞廷来了。甘瘤子将金罗汉吕宣良,屡次如何欺负崆峒派人,添枝带叶的说了;有意激怒杨赞廷。果然把杨赞廷激得要去找吕宣良,替崆峒派出气。
    不知找了没有?出了气没有?且待下回再说。

举报

第12回跛叫化积怨找仇人,小童生一怒打知府
    说甘瘤子因怕自己敌不过吕宣良,有意激怒他师叔杨赞廷。杨赞廷果不服气,向甘瘤子说道:“吕宣良现专和我崆峒派人作对;我等要图报复,也不必定要处置吕宣良。只要是他们练气派的人,不问男名人轶事女老幼;我等遇了,就得收拾他,就算是报复了。吕宣良那个老鬼,实在难惹;从来也不曾听说有人讨了那老鬼的便宜:他又没一定的住处;找寻他极不容易!但是他的徒弟虽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羽却是很多;我等能将它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羽,多做翻几个,使那老鬼听了,气也得气个半死!”
    笆瘤子道:“小侄原也是这般打算!就因为他们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羽太多,恐怕敌不过他们人多势众,弄巧成拙!老叔也是没一定的住处;临时想求老叔,相助一臂,也是没处找寻。”
    杨赞廷道:“你有为难的时候,不待你来相求,我自然会来给你助场!”
    笆瘤子知道杨赞廷的本领,在崆峒派中,无人及得;虽远隔数千里,他能朝发夕至;并且精通易数,千里以外的吉凶祸幅,一捏指便知端底。相信他说了来助场,临时是不会失约的!
    杨赞廷去后,甘瘸子便随时随地,存心和练气派人作对;只苦没有适当的机会。
    他自从收了常德庆这个徒弟,心中十分得意!常德庆也肯下苦工研练;不消十年,已尽得了甘瘤子的本领。终日装作叫化,到各处硒盘子,做眼线,探实了有够得上下手的富户,夜间就去劫取。
    不过甘瘸子这种强盗,比较绿林中的强盗,本领自是高得多;就是举动,也比较扁明,虽一般的劫取人家财宝,却有许多禁忌,不似绿林强盗的见钱就要。正正当当的商人,拿出名人轶事血本做买卖,便赚了十万八万,他们做独脚强盗的,连望也不去望;读书行善的,和务农安本份的人家,不问如何富足,他们也是不去劫取的。有时不曾探听明白,冒昧动手劫了来;事后知道劫错了,仍然将原物退回去。平日所劫来的财物,总有一半,用在周济贫乏上头;所以江湖上称他们这种强盗,也加上一个侠义的名目。
    那时两湖的绿林,没一个不知道甘瘤子,也没一个不敬服甘瘤子。所以罗山的大水盗,大家呼为焦大哥的焦启义,和彭四叫鸡,劫了常德庆的镖银;甘瘤子一去讨镖,立刻便全数退回。
    至於彭四叫鸡对护船兵士说的那派话,不过是自己要顾面子,有意把常德庆的本领提高,才显得自己被断掉一条臂膊,不是败在没本领的人手里;后来甘瘤子去说,包知道既有甘瘤子出头,镖银不全数退回,是不行的;只反说看那刀的分上,退还一半;看甘瘤子的情面,退还一半。
    这是他们江湖上做顺水人情,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有本领人的一种手段!丙然,常德庆就这回的事,对於焦启义、彭四叫鸡一干人,很发生一种好感,成了不同道的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於今且说常德庆这日,治好了陆凤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之后,作辞出来,心中甚是高兴。暗想:“这番练气派人的错处,给我拿了!炳哈!你们练气派人,常自夸义侠,能救困扶危,不侵害良善;却用梅花针打死伤这么多农民!平、浏两县人相争水陆码头,与你们当剑客的,有何关系?无知农民,又岂是你们当剑客的对手?一霎时,教无辜农民竟死伤几百,问心如何能安?道理如何能说得过去?但不知这事,是那一个没天良人干出来的?我且把这人查明出来,再由师父出头,邀请江湖上豪杰,评评这个道理。”
    常德庆走到金家河,装作叫化的,挨家窥名人轶事探。只听得家家户户谈论的,都是说万二呆子,倒有一个这么英雄的义子,能替名人轶事我们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人争气。我们这回,本来已是输的不可救药了;亏得这义拾儿来找万二呆子,不知他使的什么裨通,只见他将衣一掳,两手一扬,那些浏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蛮子,自会一个一个的纷纷倒地。听说罗队长已亲到万二呆子家,看这义拾儿去了。
    常德庆听一般人的言语,大都如此。正想去万二呆子家,看这义拾儿究是怎麽一蚌人物?
    ?见迎面来了一大群的人,走前面的,是几个壮健的农民;中间一个体格魁梧,气象英武的汉子,年纪约在五十以外;右手挽一个丰采韶秀,态度雍容的美少年;旋走旋说笑,很露出得意的神气。后面跟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也是农民模样,相貌慈祥和蔼,一望就知道是个很老实的人;笑容满面的,和最后几个壮健农民说话。
    常德庆做个全不在意的,立在旁边;心里已料定那五十多岁的汉子,必定是一般人口里说的什么罗队长;美少年必就是使用梅花针的人:这老头不待说,是万二呆子了。
    立在旁边,等一群人走过,即回身缓缓的跟;不一会,跟到一所庄院,一群人都进庄院去了。
    常德庆看那庄院的形势不小,约莫有七八十间房屋;四周树木丛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围住,和一座木城相似。进庄门的一条道路。用小石子铺;两旁并排栽数十棵伞扒一般的桧树,倒很是一个富厚人家的气派。
    常德庆心想:“这么一个书生模样的美少年,倒看不出他有这么狠毒的心肠!看他的气度颜色,不必打听就可断定是昆仑练气派的弟子!不过,我曾听得师傅说:吕宣良乎生只有两个徒弟,年纪都有六七十岁了;吕宣良并不许他的徒弟再收徒弟:这小子决不是他这一派的弟子。我何不趁此去试试这小子的本领,看是怎样?”想罢,即一偏一点的,向庄门走去。
    才挨进庄门,便见义拾儿在前,罗队长在后,满面堆欢的迎了出来。义拾儿朝常德庆拱拱手,开口说道:“小弟虽是肉名人轶事眼,却能认出老哥是个非常人物!请不必再以假面目相向二小弟今日借花献佛,敬邀老哥进里面,痛饮三杯!”
    常德庆见义拾儿这般举动,心中老大吃了一惊!正待再装出不承认的样子,那罗队长也走过来一揖到地的说道:“我本是一个俗子,不识英雄!承杨公子指示。才得拜识山斗!倘蒙不嫌简陋,请进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乱饮几杯薄酒。”
    常德庆知道再隐瞒不住,不进去,倒显得胆怯!得也拱了拱手道:“知道两位在赵家坪,替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人建了大功,将浏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小百姓,杀了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横遍野,血流成河。浏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那些该死的小百姓,不知回避,应得受这般惨劫,死的不齿!我特地前来贺喜,也正想讨一杯喜酒喝喝!”说完,进了庄门。
    杨、罗二人让常德庆踱进厅堂,堂上已一字摆好了两桌筵席。罗传贤推常德庆首座。
    常德庆指杨天池哈哈笑道:“他才是应当首座的!我有何德何能,敢当这般敬意?刚听老兄称呼他杨公子,他尊姓杨,我是知道了;还没请教台南,是怎生个称呼?”
    杨天池听了常德庆这种轻慢的话音,和见了这种疏狂的态度,心里很有些纳闷,不知常德庆是种什么来意?在路上遇见常德庆的时候,虽曾看出是一个有本领人乔装的样子;却想不到是和昆仑练气派有宿怨,特来寻仇的。
    只因杨天池在清虚观,年数虽不算少;但从不曾听自己师父,说过与崆峒派有嫌怨的话。
    并且崆峒派的董碌堂,败於吕宣良之手;在崆峒派人,以为是莫大之耻辱;而在昆仑派中人,并不当作一回事。吕宣良救桂武夫妇出来,鹰翅拂伤了廿二挨驰;甘瘤子更以为是有意来欺侮崆峒派人;在昆仑派人,也没人将这事放在心上。所以杨天池绝末想到常德庆,是存心来和自己作对的!既是没想到这一层,便以为常德庆的轻慢疏狂,是其本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江湖上有本领的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古怪的很多,不足为奇。
    当下仍是很客气的,直说了自己的姓名,和这番助阵的原由;并表明自己因没有杀人的心思,才用梅花针。原只打算使浏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队里,略略受点儿轻微的伤;不料自己这边的人,得胜就反攻起来,一些儿不肯放松;及至自己去抢锣来打,已是死伤的不少了!
    常德庆听了,又仰天打了一个哈哈道:“这只能怪浏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人,人不中用!杨公子一时高兴,和他们开开玩笑;他们就承当不起!而且死伤的数百人,至今还没一个知道是受了公子爷的恩惠呢!”
    杨天池一听常德庆这般言语,估料足想来替浏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人打不平的;登时脸上气变了颜色,答道:“你是那里来的?怎追般不识抬举!你公子爷便杀死几百人,与你何干?由得你当面抢白我!你姓什么?你有本领,替浏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人打不乎,尽避使出来;你公子爷惧怯你,也不算好汉!”
    常德庆并不生气,仍是笑嘻嘻的,把头点了两点说道:“了不得?好大的口气!鲍子爷心里想杀人,莫说几百个,便是几千几万,也只怪那些人命短!鲍子爷又不曾杀我,自然与我无干!我是一个当乞丐的人,怎敢说替浏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人打不乎,在公子爷面前使本领?公子莫怪!乞丐那有姓名?更如何识得公子爷的抬举?”
    罗传贤见二人说翻了睑,心里也有些恨这叫化,竟像有意欺侮杨天池,专说些挖苦讥嘲的话。虽曾听杨天池说这叫化,是有本领人乔装的;但看了这形容枯槁,肢名人轶事体不完的样子,并不大相信杨天池没看走眼。以故同杨天池出来迎接的时候,直说出自己不认识,因杨公子是这么说,才肯出来迎接的意思来。此时见杨天池发怒,也正色向常德庆道:“彼此都是初会,大家不嫌弃,客客气气的,也算是朋友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场。”
    常德庆不待罗传贤说下去,已双手抱拳,打了一拱道:“领教,领教!澳日再见!”说时一转眼,便不见这叫化的影子了。
    罗传贤吃了一惊,忙回头向杨天池问:怎麽?只见杨天池横眉怒目的,同堂下大喝一声道:“贼丐休得无礼!且睁眼看清我杨某是何等人,再来捣鬼!我和你远日无冤,近日无仇,甩不认真较量!你若真要替浏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人打不乎,须得光明正大的,同上赵家坪去!”
    杨天池喝声才毕,就听得那叫化的声音答道:“好的?我也明人不做暗事,三日之内,我邀集江湖豪杰,约期和你说话!我姓常,名德庆。”说到这里,音响寂然。把个罗传贤,惊得呆了半晌,才问杨天他道:“这叫化不是个鬼怪麽?怎麽一转眼,就不见他的影子,却又听得他的声音说话呢?”
    杨天池道:“并不是鬼怪。他想用隐身法,瞒过我的眼睛;出我不意,飞剑杀我。既被我识破,得把话说明。此时是确已走了。我这回本待在我义父家里,多盘桓两日;刚这常德庆,既说明三日之内,要邀集江湖上豪杰,向我说话;这事来得太希奇,我不能不作准备。承先生的情,下次再来叨扰,我此刻不能在此耽延了!”
    罗、杨二人出外迎接常德庆的时候,万二呆子避在旁边屋里,此时才出来;听了义拾儿说要走,心里舍不得,杨天他低得用言语安慰了一番;别了罗传贤;送万二呆子回家;方急匆匆回到清虚观。
    这时候的柳迟,还不曾进清虚观。清虚道人正收了向乐山做徒弟,才带回观中。清虚道人收向乐山的一回故事,凡是年纪在七十以上的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人,千有八九能知道这事的。
    在下且趁这当儿,交代一番,再写以下争水陆码头的事,方有落。
    向乐山是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人。兄弟三个,他最小。他大哥向闵贤,是罗慎斋的学生。学问极其渊博,二十二岁就中了进土。罗慎斋极得意他,看待得和自己儿子一般。二哥向曾贤,年纪比乐山大两岁,就山同闵贤教二人读书。
    这时曾贤十岁,乐山八岁,八股文章都成了篇,并做得很好。向闵贤便带两个兄弟,去考幼童。县考的时候,曾贤、乐山都取了前十名。在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县应过县考,就在岳州府应府考。那时岳州府的知府是一个贪婪无厌、见钱眼开的捐班官儿;投考的童生们,不送钱给他,无论你有多大的学问,莫想能取前十名!
    这知府在岳川任上,照例是富厚之家的子弟,按财产的多少,定这前十名的次第。巴、平、临、华四县有才无财,受了委屈的童生们,曾起哄闹过一次。无奈知府的神通广大,一些儿不曾闹出结果来。
    向乐山家里贫寒,兄弟们又都仗有一肚皮的学问,一则无钱可迭,二则不屑拿钱去买这前十名。所以发出榜来,前十名仍旧是一班阔人的子弟占了!在曾贤、乐山两蚌,年纪轻,名心淡,就没取得前十名,也不觉得怎麽难过!惟有一般怀才不遇的,一个个牢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满腹的;和向闵贤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的,都跑到向闵贤寓所来,争发出生不乎的议论。其中有一两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激烈的,酒酣耳热,就狂呼像这种知府,应该大家去将他打死,方能替名人轶事我四县有才的童生出气!
    这几句醉后狂言,说出来不打紧!向乐山在旁听了,小?子的头脑简单,就以为这种知府,是不妨打死的!当下也不和他大哥说,只将他二哥向曾贤,拉到外面,悄悄的问道:“刚他们那些人说的话,二哥听了麽?”
    向曾贤道:“他们不是骂知府吗?怎麽没听得呢?”
    向乐山道:“他们都说这种知府,应该打死。我们两个何不就去打死他,又可以替四县人出气,又可以显得我们兄弟比别人家强!”
    向会贤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格,和向乐山差不多,都是胆量极大,一些儿不知道畏惧。便点头答道:“去打他不要紧!但是他住在衙门里面,门房不教我们进去,如何能打得他呢?”
    向乐山道:“我们进去打他吗?那怎麽使得?我们站在衙门外面等他,他出来打我们面前经过,我们就好动手了!”
    向曾贤摇头道:“不行,不行!他出来,总是坐轿子,四个人抬:前前后后,还有好多人同走。我们只两个人,又没有兵器;那里打的过他们人多?不是白迭给他们拿住吗?”
    向乐山笑道:“二哥怎麽这般老实?他生轿子,又没有门关,轿子两边,都是玻璃,一打就破。他们若知道我们站在那里,是去打知府的;有了防备,我们就打不,得白给他们拿住!出其不意的去打他;他坐在轿里,不能避让,一石头就打个正!我最会打石头,又打的远,又打的中,我两人手里,一人拿一块石头;只等知府的轿子一出来,对准轿子里,两块石头,一齐打去;打在他脸上,就不死也得受伤!”
    向曾贤连连点头道:“这法子倒也使得!我们去和大哥说,要大哥也去,他的力比我两人名人轶事大些!”
    向乐山慌忙止住道:“便不得!大哥知道了,决不肯教我两人去!二哥还想他也同去吗?这事只我两人去做,什么人也不能给他知道!万一传出了风声,事还没做,知府已有了防备,不是遭透了吗?”
    向曾贤道:“不给外人知道可以!连大哥都不给知道,怕有些不妥,事后我柏大扮骂我!算了罢,我们不要去打了!”
    向乐山不高兴道:“你胆小?怕,不敢去,就不要同去,我一个人去,也不愁打不知府!不过你不去,不要对大哥说,只算是你不知道,大哥决不会骂你!”
    向曾贤道:“你要去,我为什么不去?好!就同去罢!”向乐山这才欢喜了。
    镑人寻了一块称手的砖头,同到知府衙门的对面,站等候;街上来往的人,也没一个注意到他二人身上;因二人都是小?子,小?子玩石块,是件极寻常的事,谁来注意呢?二人等了半日,不见知府出来,闷闷的回家。
    饼了一夜,次日吃了早饭,又同到昨日等候的地方站。向闵贤以为:两个兄弟,到街上玩耍去了。小学生乎日受先生拘管的极严,一到了考试的时候,照例都得放松生儿,谓之畅文机。因恐拘管严了,进场文思不畅。所以曾贤兄弟出外,闵贤井不过问。
    这日也可说是合当有事!曾贤、乐山没等到一刻工夫,那个倒霉的知府,果然乘蓝呢大轿,鸣锣喝道的出来了。向乐山用膀膊,挨了挨他二哥,救他准备的意思。转眼之间轿子到了跟前;向乐山举起那块半截火砖,隔玻璃,对准知府的头打去。
    只听得哔喇喇一声响,玻璃破裂。那半截砖头,从玻璃窟窿里,直钻进去,落在知府的脸上;连鼻梁上架的一副墨晶眼镜,都打碎了;脸上也擦破了一块油皮。亏得那知府的眼皮虽薄,脸皮却厚!。这一点点浮伤,不关重要。只是这一惊,却非同小可!
    口里不由得大呼了一声哎呀!按用两脚在轿底上几蹬,一叠连声喊:“拿刺客!”
    向乐山见只自己的一块砖头打去,曾贤的砖头,还握在手里不敢打;急得望曾贤跺脚道:“快打,快打!”向曾贤毕竟胆量小些,不敢动手!向乐山气不过,手一夺那块砖头,正待再补打一下。
    那知府前后随从的人,先听得玻璃响,又听得喊拿刺客,那敢怠慢!立时将街上行路的人,顺手抓了几个,却没一个疑心向乐山兄弟。还是那知府眼快,见向乐山从向曾贤手里夺砖头,举起来要打;这时轿子已经放下,连忙钻了出来,欺向乐山是个小?子,就自跑过来拿。
    向乐山也不打算逃走,不慌不忙的,对准那知府的头,又是一砖头打去,正打在知府的肩头上。随从的人,至此方看出刺客就是这两个小?,都跑过来拿。
    向乐山大喊道:“两块砖头,都是我一个人打的;与我二哥无干:你们不要拿他!”
    向曾贤双手把向乐山抱住,说道:“我弟弟年纪轻,他没动手,是我打的!你们把我拿去就是。”
    知府一面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肩头,一面怒说道:“两个都给我拿住!看还有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没有?”当时走这条街经过的人,共拿了十多个。知府不敢再坐轿子了,也不再往别处,随即步行回衙,亲自提讯这两个小刺客。
    向乐山不待知府开口,即高声说道:“我是考幼童的向乐山,因恨你贪财,将府前十名都卖给有钱的人;无钱的人,便做得极好的文章,也取不前十名,投考的人人怨恨!我忍不住,特来打你!我二哥不教我来,我不听,二哥不放心,就跟我同来;他并没动手,你快把他放了!”
    知府见向乐山说出这样的话,疑心有主使的人。一点儿不动气,反和颜悦色的说道:“你打的,他打的,都不要紧!你只说:我贪财,把府前十名全卖给有钱的人;这话你是听了什么人说的?你说出来,连你也一同放出去!”
    向乐山道:“投考的童生,人人是这么说,我两个耳朵,听得不要听了!也不记得说的人姓什么,叫什么名字!”
    知府是一个捍猾透顶的人;见向乐山说话这般伶俐,料知骗不出主使的人来;得暂时将二人收押。
    那时正在太平世界,知府的尊严那还了得!居然有人敢去行刺,而行刺的又是两蚌小孩!
    这事情一出,不到半个时辰,即哄动了满城!向闵贤在寓所,不见两个兄弟回来吃午饭,心里正是有些慌。一听了这消息,慌忙托人去府衙探听;两个小刺客,果是自己的两个小兄弟。
    只把个向闵贤,急得走投无路!
    四县受了委屈的童生们,就无一个不拍掌称快!反找向闵贤恭喜,说道:“向家有这么两个有胆气的兄弟,不但替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人争光不少,连巴陵、临湘、华容三县的正气,都仗这两块半截砖头,扶持起来了!”向闵贤听了这些恭维话,吓得摇手不迭!
    不知是何缘故?且待下回再说。

举报

第13回罗慎斋八行书救小门生,向乐山一条辫打山东老
    说向闵贤见一般受了委屈的童生们,反来说恭维两个小兄弟的话,来不及的扬手,止住大家的话头,说道:“依诸君的话说来,我等竟成了主使的人,竟是谋反叛逆的人了。这还了得!我乎日率弟不严,以致他二人,做出这种犯上作乱的事;我已是罪不容於死!诸君不以大义见责,反来纵恶长傲;我家这番灭门之祸,就是诸君这些话玉成的!”
    众童生见向闵贤的脸上,如堆了一层浓霜;又说出这些词严义正的话,在那君主时代中,这些话极有力量,极有分两,那里敢回说半字!一个一个面上无光的走了。
    向闵贤见那些童生走后,忙提笔做了一纸呈词,自认教督无方,以致两个小兄弟,敢做出这种犯上作乱的事!求知府念两个小兄弟的年纪小,将应施行的处份,移到他自己身上,以为天下后世督率子弟不严的鉴戒!这纸呈词递进去,也没批驳,也没准行。
    向闵贤自缚到知府衙门请收押,想抵出两个小兄弟来;知府竟推病不出,也不收押向闵贤。
    向家两小兄弟被收在监里,十多日不曾审讯第二次。向闵贤见请代不许,得去求他老师罗慎斋。
    那时罗慎斋,正掌教岳麓书院。向闵贤去诉了情由,问罗慎斋:能否设法救出两蚌小兄弟?
    罗慎斋生成的古怪脾气,生平第一厌恶的,就是贪名人轶事官污吏。岳州府知府的不法行为。罗慎斋久已知道了个详尽:怕自己没能力三奏他!听了向会贤兄弟的举动,口里不便说称赞恭维的话,心里实是痛快到了极处!莫说向闵贤还是自己的得意门生,义不容辞的,应设法去救二小刺客出狱;便是绝不相关的人,只要是像这么小小的年纪,能有这大的魄力,干出这样惊天动地的大事;罗慎斋但有一分力量可尽,也决不忍袖手旁观!当下也不对向闵贤说甚麽,只教向闵贤放心,包管那知府,不仅不敢伤损你两个兄弟的一毫一发,并且连小考的场期,都不致於耽误!
    罗慎斋说这话,有什么把握,能如此负责任呢?原来:这一任的学差,也是罗慎斋的门生。
    罗慎斋等学差一到,就写了一封详细的信,教人送去。学差接了老师的信,心里也恨那知府不过。
    辟场中的习惯:科甲出身的官,最是瞧捐班出身的官不起!那怕捐班出身的名位,在科甲出身的以上,捐班官每每受科甲出身的奚落;若是捐班官名位低微的,更是没有讨好的希望!
    那学差读过罗慎斋的信,也懒得和知府说什么。直到入场唱名的时候,唱到向曾贤,没人答应。
    学差忽教唱的停住,问:怎麽向曾贤不到?知府见问,连忙出席陈说事故。
    学差故意沉吟了一会道:“考试是国家大典,且放向曾贤兄弟出来,考试过了,再治他们的罪不迟!”学差说了,随呼向曾贤兄弟的领保,问两兄弟的年龄。领保照实说了。学差哈哈笑道:“黄口小儿。那里就知道作刺客!快放他们出来,到这里当面考试;若文理不清,更得重办!”
    知府不敢违抗,得将向曾贤、向乐山,都提到学差跟前来。学差见二人,都生得清隽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然心里有些不相信,这一点儿大的小?子,就通了文墨。
    从来考幼童,都是提堂号考试,为的是怕人抢替。这回学差更是注意:把向曾贤兄弟,坐在自己公案旁边,另外出题考试。没想到向曾贤兄弟,都是提笔就写,和誊录旧文一般;向乐山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头卷,向曾贤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第二卷。学差已是吃了一惊!及看二人的卷子,写作俱佳。向乐山更是才气纵横,字也是秀骨天成。不禁击节叹赏!暗想:怪不得没取得前十名,心里不服,气得打起知府来了。
    二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卷了好一会,才有第三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卷土来。照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了卷,就可出场;学差却将二人留在里面。等大家出了场,学差打发人,将向闵贤请来;备办了一桌酒席,邀了挨打的知府,教向曾贤、向乐山兄弟,对知府叩头赔礼。
    学差笑向知府道:“从此他两兄弟,是贵府的门生了!本院替他们讲情,既往的事,望贵府大度包容了罢!他两兄弟,前途远大,将来受贵府栽培的日子,固是很长;而报答贵府的日子,也很有在后面。”向闵贤也连忙对知府叩头。
    知府知道向闵贤是个花衣进士,又是罗慎斋的得意门生,更和这任学差同年;早已料到这回的侮辱,没有雪忿的希望。学差既肯这般说情,向闵贤又叩头陪了礼,也算是给面子的了;若不见风转舵,恐怕连这样的便宜,都讨不。当下连忙答了向闵贤的礼,又谢了学差;反高高兴兴的,在酒席上对向曾贤兄弟,问长问短;一桩惊天动地的大案子,就是这么杯酒合名人轶事欢,谈笑了事!向曾贤、向乐山都是这回入了学。
    只是向乐山人学之后,心中十分忿恨自己的两手太没有气力;以致两砖头,不曾将知府打死!因此想练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武艺。
    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人本来尚武,不知道拳棍的人家很少。越是大家庭,墙壁上悬挂的木棍越多。
    向家因是世代读书,不重武艺:所以向闵贤兄弟,皆不曾练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於今向乐山既是想练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拳棍,向闵贤便聘请了一个有名的拳教师,来家教两个兄弟。
    但向曾贤的体质,比向乐山生得孱弱;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又不与武艺相近,练了几日,身名人轶事体上受不了这痛苦,就不肯练了!向乐山却是朝夕不辍的,越练越觉有趣味!如此苦练了一年,真是生成的美质,每和教师打起对子来,教师略不留神,就被向乐山掀翻在地。再练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了半年,教师简直打不过乐山,自愿辞馆不数了。
    向闵贤托人四处访求名师,陆续请来好几个,没一个打进场不跌的。於是向乐山,就没有请得好师傅,得独自在家研练。这时他的年纪,已有一十三岁了;辫发也有了尺多长。他忽然想到这辫发,垂在背后,将来结长了;和有本领的人,动起手来,很不方便:并且有时跑起来,辫尾若是挂在什么东西上面,更是讨厌!
    拳术里而,有一种名叫顺手牵羊的手法,就是利用人家的辫子,顺手牵住,往怀中一带;被牵的,十九牵得头昏眼花!他原打算把辫子割了,又因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之父母,不可毁伤”之戒,不敢割下来。想来想去,就想出一个练辫子的方法来。
    他悬一根粗麻绳在屋梁上,辫尾就结在麻绳上;硬脖子,将身名人轶事体向前后左右,一下一下的倒过去。初练的时候,麻绳悬的高,便倒的不重;后来麻绳越放越长,身名人轶事体便越倒越重;是这般不顾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命的,蛮练了两年,那怕合抱的树,只须把辫尾在树上一绾,同乐山一点头。那树即连根拔了出来。辫尾结一醋鸥丝线;有时和人动手,同乐山将丝线握在手中,朝敌人颈上掼去;一绕就将头一偏,敌人身不由己的,一个跟头栽过了这边。
    向乐山自从这本领练成后,更没人敢和他较量!他因为遇不对手,在家闷气不过!心想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地方太小,当然有本领的人不多;我何不去外州府县,游行一番?必然有本领高似我的人物!计算已定,即对向闵贤说明了出外寻师访友的意思。向闵贤自免不了有一番叮咛嘱咐。
    向乐山知道浏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人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质,也和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人一般的欢喜武艺。从家中出来,即向浏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进发。平、浏木是连界的;行不到几十里,已进了浏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县境。向乐山因抱寻师访友的目的,不能和赶路一般的快走,装作游学的寒士,到处盘桓。
    一日,走到一处极大的庄院,若那庄院的规模,知道是一个很富厚的人家。只见东西两个八字大墙门,中间隔一块青草坪;两个大门外面,都有上马的石墩,拴马的木桩;大门虽开,却不见有人出人。
    向乐山走进东边大门,见右首一间房的门框上,挂一块“门房”两字的木牌子。
    暗想:乡村中的庄院,一不是衙门,二不是公馆,如何用得什么门房妮?这不待说是一个欢喜搭架子的乡绅!这种肉麻的乡绅人家,料不会有了不得的人物在内,同乐山心里这么一想。便不打算进去了。正折转身,待退出大门;门房里忽跳出一只大黑狗来,对向乐山狂吠。接一个二十多岁的健?,也从门房里伸出头来,大声喝问道:“喂!你来这里找谁的?”
    向乐山见有人问,得停住脚答道:“我不找谁,我是来这里游学的。”
    那汉子欺向乐山年纪小,不像个游学的,也和那黑狗一样。跳了出来;问道:“你游甚麽学?游的是文学呢?还是武学?怎麽进大门就走?”
    向乐山笑道:“我文学也游,武学也游,进了大门,才知道走错了人家;所以不停留的就走。”
    那汉子跑过来,一手将向乐山拉住道:“你且慢走,等我搜搜你身上看:我刚在房里打盹,不知你从什么时候进来的?怕你这东西,已进了里面,见没有人,偷了什么,揣在身上!”说,想动手来搜。
    向乐山也不动气,只拦住那汉子说道:“你何以见得我进了里面,偷了什么?你若搜不出什么来,该怎麽办?”
    那汉子道:“搜不出什么,就放你走,有什么怎麽办!你既是游学的,到这里来,如何谓之走错了人家?我们家的老爷、少爷,从来不轻慢游学的;文有文先生,武有武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来这里游学的,多则住一月半月,少也要住三五日;你到这里就走,不是趁里面没人,偷了甚麽,怎的肯走这么快?看你偷了什么,趁早退出来,免我动手!嗄!嗄!倒看你不出,这小小的年纪,居然敢假充游学的!”
    向乐山一听那汉子的话,心里倒欢喜起来,反陪笑脸,问道:“这里也有武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吗?我是一个游武学的;你就带我去看看武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好麽?”
    那汉子摇头道:“你不要瞎扯淡!你打算乘我不防备,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身逃跑麽?不行,不行!你且给我搜了身上再说!我是在这里替守门的守门,担不起干系!”
    向乐山看那汉子,本也不像个门房;心里急於想进去,见这家的武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便懒得和人争论,耽搁了时刻。随将两手分开,挺出胸脯,给那汉子遍身搜索了一会;没搜出什么。那汉子道:“这下子,你走罢!”
    向乐山道:“就这么放我走麽?没这般容易!快说武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在那里,你叫我去见了面,便没你的事!不然,我好端端的一个人,你如何硬说我是贼,将我遍身都搜了?你不把我这贼名洗清,看我可能饶你!”
    那汉子见向乐山说出这些无赖的话,也有些害怕,给东家知道,得说道:“你要见这里的武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做什么,这里的武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是由山东聘请来,事教我家少爷拳棍的;外面的徒弟,一个也不收,你找他也没用处!并且他轻易不肯见人;我就引你进去,他不见得肯出来会你这小?子。”
    向乐山笑道:“我是身名人轶事体生得矮小,年纪土你大的多;你怎麽倒说我是一个小?子呢?你只叫我进去,见得见不,你不要管!”那汉子又打量了向乐山几眼,只是摇头。向乐山道:“你不叫我进去,也不要紧,我自会进去,你只说那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姓什么?叫什么名字?我好去会他。”
    那汉子道:“那却使得!我们这边的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姓周,名敦五。……”
    向乐山道:“那边还有一个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吗?”
    那汉子望向乐山出神道:“找听你说话的口音,并不是外路人,怎麽连我们这里的大老爷和二老爷争胜的事,都不知道咧?”
    向乐山觉得很希奇的问道:“大老爷什么事,和二老爷争胜?你可以说给我听麽?”
    那汉子道:“这话一言难尽!你既不知道,不问也罢了!不过我看你是个借游学讨吃的人,也可怜!若不知道我们这里的情形,进去说错了话,必不讨好:我大概说点儿给你听了,并教你几句话,进里面去说:包你能混几天饮食到口!若你的运气好,还说不定可得几百文盘缠!”
    向乐山暗自好笑,连忙点头应道:“老弟真是个慈心的好人,肯如此帮扶我,请你快说罢!”
    那汉子见向乐山呼他老弟,以为果是比自己的年纪大。当下欣然说道:“我老爷姓陶,名守仪;二老爷名守信。老太爷做过一任知府,才去世没几年,大老爷和二老爷就分了家。虽在这一个庄院,却隔离了是两户人家;一家都有两个少爷,都聘请了一个文先生,一个武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兄弟都存心要争强夺胜。你进去只说二老爷那边,如何鄙吝,如何待人不好,怪不得外人都传说大老爷,是个疏财仗义的豪杰;果是名不虚传!大老爷听了你这种说法,必然欢喜。你知道是这么说麽?”
    向乐山点头道:“说是不难说。但是我并不留去过那边,怎麽能知道那边的坏处呢?”
    那汉子晃脑袋笑道:“大老爷又不会盘问你,何必定要去过那边呢?”
    向乐山笑道:“那就是了!”别了那汉子,直往里面走。
    向乐山想见周敦五,若从山东聘来的教师是怎样一个人物?走到里面大厅上,故意高声咳嗽了一下。即有一个十六七岁小夥子,走了出来,问向乐山找谁。向乐山看邢小夥子的装束,像一个当差的模样,遂答道:“来看周教师的。”
    小夥子装腔作势的,翻起一对白眼,望了向乐山一望;待理不理的道:“带手本来没有?”
    说时,遂高声朝下面门房骂道:“怎麽呢?门房里的人死了吗?不问是人是鬼,也不阻挡,也不上来通报一声,听凭他直撞进来。这还成个什么体统?”
    向乐山看了小夥计那般嘴脸,心中已是老大的不快!见问自己要手本,更要开口骂了;听了这一派话,那里还忍耐得住呢?也懒得说什么,提辫丝线,对小夥子肩上掼过去;跟把头一偏。小夥子哎哟都不曾叫喊得出,腾空一个跟斗掼下来,百挺挺的倒在丹墀里;只听得拍达一声,竟跌得昏死过去了!
    向乐山不由得吃了一惊:心想:这小子,怎这般禁不起跌?若就是这么死了;我岂不是遭了人命官司吗?这种东西,也教我替他偿命,未免太不值得!?在还没人出来,他们又不认识我,不趁此逃走,更待何时?那敢怠慢!拔步往外就跑。
    他跑近大门,里面已有四五个汉子,大呼追了出来,一刀声喊:“拿住!不要放走了凶手!”
    向乐山跑到青草坪中,忽然转念一想:打死了人,像这么逃跑是不对的!夜间没人看见,他们追不上,不愁逃不了!此时正在白天,我在前面跑,他们跟在后面追;我逃到那里,他们追到那里,造如何能逃得了,且就这一片好草坪,将追的打发了;方能从容逃走“当即回身立住。看追来的四个壮健?子在前,年纪都是三十上下,一蚌年约五十来岁,身名人轶事体高大的在后。看那人眉目间带几分杀气,精神份外充足;行路的脚步,甚是稳重;估量就是教师周敦五。走前面的四人,赶到切近,彷佛有些疑惑:凶手不是向乐山。都用眼向各处张望了一转,才对向乐山喝问道:“就是你这东西,打死了人麽?”
    向乐山还没回答,后面的那人已大声说道:“就是这小子,快上去给我拿住!”向乐山听那人说话,果是北方口音:断定是周敦五了。
    四人一齐抢过来,伸手拿向乐山;都以为:这一点儿大的小?,捉拿有何费事?并且各人皆知道些拳脚,那里把向乐山放在眼里?不提防向乐山等他们来到切近,将身名人轶事子往下一蹲,扑地一个扫堂腿,四人同时跌了一丈开外。一个个爬了几下,才爬起来;望向乐山发怔,不敢再过来。
    向乐山指周敦五道:“你就是这里的拳教师麽?我正要领教领教!”向乐山本是朝大门立,说话时,见那跌昏了的小夥子,跟两个小学生模样的孩子,和一个五十多岁的花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同走了出来。心里不由得大喜,不曾打死人,就用不图逃了。
    只见周敦五两脚一跺,使出一个鹞子钻天的架势,凌空足有文多高,直扑下来;脚还不曾地,就变了一个饿虎擒羊的身法。向乐山知道这人不弱!急将身躯一偏,使一个鲤鱼打挺,让开周敦五双手;跟使一个叶底偷桃,去捞周敦五的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周敦五的身法,也真矫捷!一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燕辞巢,就穿到了向乐山背后;见向乐山的辫丝线,一醋鸥垂在背上:心中高兴不过!以为:这一个顺手牵羊,不愁不把向乐山牵倒:谁知才一手撩住辫尾;也和那小夥子一般的,腾空一个跟斗,栽了一丈多远!
    原来周敦五也知道向乐山是个劲敌:思量非用全力,就牵住了辫尾,也怕牵向乐山不倒!
    那知道向乐山的辫子,越是牵的力大,越掼的远,越跌的重!周敦五这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跌去,头朝下,脚朝上,跌了一个倒栽惹:那里挣扎得起来呢?
    向乐山哈哈笑道:“牛角不尖不过界!几千里跑到这里来当拳师,原来也不过如此!领教了,领教了!”说,对大众拱了拱手,提起脚要走。
    那个花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连忙抢行了几步,走到向乐山跟前,作了一个揖,暗笑说道:“师傅的本领,实在是了不得!佩服,佩服!求师傅不弃,请进寒舍盘桓盘桓!”向乐山见陶守仪说话,甚是;便不推辞。陶守仪侧身名人轶事体,引向乐山到里面一间陈设十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致的书斋里。恭恭敬敬的请问了姓名,带了刚那两个小学生模样的孩子过来,双双拜了下去。向乐山慌忙答礼不迭。
    陶守仪纳向乐山坐了,说道:“寒舍聘睛教师,佣金不问多少,谁打的过原有的教师,就请谁在寒舍,教这两个小儿!今日师傅打胜了,小儿自应拜认师傅!”
    向乐山笑问道:“那位周教师怎麽样呢?”
    陶守仪道:“他既没有大本领,被师傅打输了;兄弟惟有多送他几两程仪,请他自回山东去!”
    向乐山连连摇头道:“便不得,使不得!老先生快把他请到这里来,我有话说。”
    陶守仪道:“他既被师傅打得这般狼狈不堪,如何好意思来见师傅咧!”
    向乐山道:“这有何要紧?二人相打,不胜就败!平心讲,周教师的本领,实在不错!我不是能坐在尊方教拳脚的;尊府除了周教师,想再请一个比周教师本领高的,决不容易!”
    陶守仪见向乐山这么说,也来不及回话,一折身就往外跑。
    不知陶守仪跑到外面做什么?且待下回再说。

举报

名人轶事网




名人轶事网




名人轶事网

Archiver|手机版|小黑屋|名人轶事网  

GMT+8, 2024-5-19 05:20 , Processed in 0.187500 second(s), 26 queries .

郑重声明:本论坛资源均由会员从网上收集整理所得,版权属原作者。

如涉版权,请发邮件admin@storyren.com,将立即整改。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