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虎风云榜》小说在线阅读_云中岳

第三十三章砰然惊破春梦
    一厢情愿的计划,如能成功必定是天命。
    穿街越巷,一阵窜走。
    金牡丹像觅食的鼠,她利用房屋的暗影飘忽起落,逐渐接近朝阳门达北的一段城根。
    京城的城墙,平均的高度是三丈五尺五寸,不计堆碟的高度,任何人往下跳,很可能不断脚也断手,更可能摔断腰。
    绕入一条小街,远远地出现高高的城墙,向内的女墙上空,出现五个人头。那是巡城的卫军,也可能是该段城头的警卫。
    她脚下一慢,闪在一处屋角定神察看。
    “怎么这佯巧?”她自言自语:“禁卫军通常只负责巡查皇城,今晚怎么跑到京城来了?”
    “有人通风报信告密,说有人要偷越城关。”背上的周凌云用幸灾乐祸的口吻说:“我敢和你打赌,一定有人知道你今晚的偷人养汉妙计。”
    “你少给我胡说八道!”金牡丹冒火了,偷人养汉四个字说得又毒又缺德,焉能不冒火:“我的计划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而且我算定你不会和我一起走,你已经被俞柔柔那头狐狸精迷住了,哼!”
    “别扯上俞柔柔。”周凌云大声说。
    “小声些好不好?”金牡丹低喝。
    “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知道我躲藏在查封了的罗候府快活吗?”
    “那是当然。”金牡丹得意地说:“我已经从梨园大院人名人轶事妖千面玉郎的爪牙日中,查出你们几个人虽然毙了人名人轶事妖的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你们也有不少人受伤。你的人包括狐狸精俞柔柔,全躲在西山某一处地方养伤。你自以为艺高人胆大,昨天就化装易容溜进城打听消息,恰好落在我的眼线监视下,所以只有我才知道你……”
    “你一点也不像一个精明的女杀手,冒冒失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周凌云嘲弄他说:“你只知道你的打算和行动,自以为是。你留心听,后面有人跟上来了,像捕鼠的猫,最少也有三个人。”
    金牡丹伏下倾听片刻,向来路搜视。
    小街没有街灯,黑沉沉家家闭户,没有任何人行走。
    除了飒飒风声,别无其他声响。
    “你是听见鬼走路了。”金牡丹笑笑说:“你又不是神仙,怎知道有三个鬼?”
    “不相信我的人,一定会倒媚的。你该知道你跟随我逃命期间,我的估计判断从没出过错。晤!好像前面右首的第一条小巷口,有人要出来了,快找地方躲藏。”
    “你少疑神疑鬼好不好?”金牡丹向前面凝神细察,可以分辨前面十余步确有一处巷口,看不见人影,听不到脚步声息:“我是不信世间有鬼的人……”
    “鬼来了!”
    小巷口,突然出现三个灰黑色的人影。
    身后,宽约三丈的街中心,三个脚下悄然无声的人影,正一步步向这儿徐徐接近。
    金牡丹心中大骇,难以相信背上的周凌云料事如神,那是不可能的事,却真实地发生了。
    她蹲伏在屋角的暗影中,但来人如果走近,便难逃对方的耳目。
    “不可怕。”金牡丹居然反而安慰背上的人:“六个人,我对付得了。”
    “我怎能不怕?”周凌云附耳说:“抓住你砍头,我同样要丢脑袋。放我下来,解我的经穴禁制……”
    “你别想。”金牡丹咬牙说:“要死,一起死;反正我欠你一条命的债,我把命还你,生死同命,我认了,不管你是否喜欢。”
    “你这种还命债的方法,委实令人哭笑不得,这是那一门子的还债法?你简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搞……”
    “闭嘴!”金牡丹掐了他一把。
    前后两面的人对进,同时发现了对方,人影疾闪,六个人分别隐身在街两旁。
    金牡丹并不因此而宽心,将周凌云的连鞘刀插在背上,等于是她与周凌云挟住了这把刀。
    再将自己的剑插在腰带内,绣了金牡丹图案的百宝囊挪至趁手处,像一头伺伏的豹,随时准备扑向猎物。
    “日!”从小巷口出来的人,突然从隐身处发出沉喝声,声虽小,但震耳而锐。
    “晨!”从街后跟来的人也沉声回答。
    是盘问口令,一听便知是有组织的组合;看装扮,却又不像是巡城的禁卫军。
    “有发现吗?”从小巷出来的人重行现身询问。
    “伏桩传出的信号,确定有可疑的人从这一带过来了。”从街后跟来的人也离开藏身处:“你们如果没有发现,最好分开来仔细搜一搜这附近。”
    “是何来路?”
    “不知道,搜出来再说。也许还留在后面,咱们往回搜。”
    六个灰影循原路悄然逐段搜寻,逐渐远去。
    从小巷出来的三个人,也小心翼翼向后转,消失在街对面的另一条小巷内。
    “手冒汗吗?”周凌云的口气仍有嘲弄味:“手如果冒汗,就会失去准头,暗器的威力大打折扣,你不可能一举击杀前后六个人。好冷,是不是?”
    “这些贱狗是东厂的番子,我还不屑宰呢!以免打草惊蛇。”金牡丹开始长身而起,探索徐进:“东厂的人最卑贱恶毒。论真才买学,则以内行厂的人最高明,希望不要碰上内行厂的高手,其他的人不足畏。”
    “百变金刚的人呢?我知道他们的玄武白虎两小组相当可怕”
    “神龙九小组最可怕的是朱雀和苍龙。”金牡丹说:“他们在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与安庆府活动,替宁府打通与扼守进出的大门。
    如果派来京都,很可能制造翻天覆地的剧变,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彬与钱宁派有眼线在宁府卧底,决不许这两个小组北来撒野,预留退步。
    这两个奸贼聪明得很,真让宁府入主,换了皇帝,对他们又有何好处?目下他两人权倾朝野,权势如日中天,新皇帝还能再给他们添加权势吗?”
    “那他们为何要与宁府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
    “也是预留退步呀!你真笨。假使宁府真的入主紫禁城,他们事先不暗中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通协助,结果如何?宁府不杀光抄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钱两家,才是怪事呢!”
    “就算宁府真的入主,他两家同样下场悲惨。这叫做飞鸟尽,良弓藏;狡兔尽,走狗烹。第一个皇帝杀绝了所有的开国功臣,宁王岂会例外?这是他朱家的传统劣根性,与生俱来,世世代代都不可能改变的,只有他朱家子孙被斩尽杀绝,这种劣根性才会断灭。朱核杀绝了方孝儒的十族,所以迄今为止,就没有读书人反抗朱家皇朝,反抗的传统本性已被断灭了。”
    “你少给我发牢骚,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金牡丹又掐了他一把:“我要从屋上走,疾趋城根出城。”
    “上面有人……”
    话未完,金牡丹已飞跃而起。
    这次,金牡丹对周凌云的警告,不敢掉以轻心,轻而易举跃登屋顶,虽则背上有一个沉重的人。
    头部刚升上屋檐,便看到上面的屋脊人影急动,三个灰影刚越过屋脊,正向下掠。
    “什么人……”一个灰影看到有人上升,立即喝问。
    “要命无常!”金牡丹娇叱,跃登瓦面,双手已先出,射出致命的暗器。
    天色黑暗,哪能看得见暗器的形影?
    即使是白天,狭路相逢,相距仅丈余,看到暗器也无法问避,想。运功护体,也是来不及了。
    “嗯……啊……”三个灰影分别发出怪声与叫嚎,摔倒骨碌碌向下滚。
    “你该射咽喉。”背上的周凌云嘲笑她:“一个超等的女杀手,居然让对方发出叫声,你是愈来愈差劲了,这碗杀手饭吃不成啦!”
    “都是你累人,知道吗?你重得像头牛,影响了我的手劲。”金牡丹飞檐越脊向城根狂奔,感到背上的重荷实在累人,所以借机发牢骚。
    “那就放我下来……”
    “休想。”金牡丹焦躁地叫。
    四面八方,远远地传来呼哨声,不远处的屋顶,也有人影快速地掠走。
    死者的叫嚷声,引来附近巡夜的人。
    城墙上人影已从五个增加至十个了。
    城根附近五十步内,禁止建屋,因此空旷难以隐身,平时杂草矮树丛生,冬季狐犬难隐。
    跳下最后一栋民房的屋顶,金牡丹倒抽了一口凉气。真是不妙,这段城墙上面,原来是一处炮位,安装了一门大将军炮。
    这是上次白衣军首次攻抵京师之后,大将军炮开始登城时留下的,以后不再撒下,由邻近的炮楼驻军把守与使用,炮位经常有三至五名官兵守卫。
    左方三十余步左右,是登城的马道,他就是从斜坡形的马道拖上城的,骑兵巡城通常由马道上下。
    “得从马道冲上去。”金牡丹咬牙说:“背着你,我跃不上三丈五尺高的城墙。”
    “四丈,你没把女墙计算在内。”周凌云说:“你不可能恰好从垛口穿入。放我下来,解我的经穴……”
    “休想!”
    “笨女人,从马道向上冲,行吗?你瞧,守军正蜂涌而至,每个人都是长的枪矛斩马刀,你受得了!”
    城墙上,兵士们乱哄哄地,人数可观。
    金牡丹一咬牙,贴地往回窜,钻入一条防火巷。
    “小心身后!”周凌云急叫。
    一声暴叱,金牡丹左手向后一扔,右手剑已在手,猛虎回头反扑,剑上风雷乍起,无畏地放手抢攻。
    剑虹楔人狂涌而至的刀剑丛中,共有五个人街尾猛扑,暗器仅击倒了一个人,另四个三剑一刀凶猛地向她集中。
    “铮铮”两声暴震,两支剑被金牡丹崩开,人与剑豪勇地切入,反手挥剑,她手下绝情。
    但另一把刀,已从她后面攻到,要砍断她的左腿。大概已看出她背上有人,砍背上的人并无必要。
    她已无暇兼顾,无法收招封架,攻后背下盘的刀,也来不及闪避,只有冒险地向前冲去。
    她手中剑狂野地贯入一个人的右肋,一带之下,锋尖划开另一人的咽喉。
    她向前冲出丈外,感到双脚无恙,甚至不曾感到刀气近身。
    已无暇思索,大喝一声,把最后一个使剑的灰影砍掉了半个脑袋,剑使刀招,她已用了全力。
    “快跑!后面有人追来了。”背上的周凌云低叫。_地撒腿便跑,一瞥之下,她看到身后不远处,人影快速地奔来。
    五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的人,全部倒下了。那位使刀的人也许失足跌倒的,反正不是被她击中却自己躺下了。
    天老爷保佑,这一带全是低矮的民房,巷道甚多,窄小而黑暗,人在里面窜走,几乎难辨形影。
    “钻狗洞,千万不可上屋。”周凌云贴在她耳后指示机宜:“记住方向,有机会就折向北。北面东直门附近藏身的地方多,有不少盲人瞎马似的往南追,摸错了方向,那就死定了。”
    金牡丹怎敢不听他的?体力快要耗尽,想上屋也力不从心。屋上固然可以任情飞奔,但容易让人发现,一不小心失足,那就灾情惨重。
    不久,唿哨声渐远,也看不到人影了。
    金牡丹完全失去主见,听他人的指示,在黑暗的巷道中盘折急走,她脚下渐呈不支,喘息声愈来愈急促,浑身热流荡漾。
    “你快点行不行?折入右面的小巷,对,加快些。”背上的周凌云惬意地下令指挥,似乎这一带的街巷相当熟悉。
    他在西山有产业,算是大半个京师人,对城内的街道当然熟悉,所以在全城的高手搜寻的危境中,大白天他仍然敢在城内匿伏,甚至不断在各处活动。
    “我……我快要断气了,你……你还催个不停啊?”金牡丹娇喘吁吁地说:“天杀的!
    他们怎么好像全出动了?似乎真知道我今晚的行动呢!”
    “不催你能摆脱他们吗?你是自作自受,笨女人。”周凌云得意地说:“被女人背着逃命,很惬意但又很危险。其实,你真的很笨……”
    “闭嘴!你怎么老说我笨?”金牡丹恼了。
    “说你笨你还不承认?”
    “你……”
    “你不该一心一意想逃出城,这叫做欲速则不达。”周凌云的口气轻松得很:“只顾逃,完全没有应变的打算,像被追急了的老鼠,只知道往洞口逃。”
    “胡说八道。”
    “是吗?其实,迄今为止,他们根本不知道要追搜的人是谁。你拼命想往城外逃,他们当然知道该怎么追。你看,我告诉你该怎么走,就轻易地把他们摆脱了。假使你再往城根走,再想出城远走高飞,保证一头钻进他们的网罗里。不信你试试看?最好不要试,笨女人,我可不想和你这笨女人一起去见阎王。”
    “好,我找地方躲。”金牡丹突然醒悟。
    “好现象,你不笨嘛!”
    “你给我闭嘴!”
    “闭嘴?你认识街道吗?”
    “呸!我生长在京都,会不知道京都的街道?”
    “咦!你金牡丹生长在京都?这……”
    “你还不闭嘴?”
    “闭就闭吧!看你的啦!”
    打打杀杀,你追我逃,其实为期并不长。
    金牡丹不该操之过急,天没黑就找到周凌云的匿伏处,背了周凌云想出城,只不过是初更天,也就是夜禁刚开始。
    所有的人精神正旺,防范百了刀再在城中闹事,人人出动期间,因此一被发现,所有的人都出动搜捕可疑的人。
    难怪她认为厂卫与神龙的人,全出动了。
    她终于醒悟了,那些人根本不可能知道她的底细,更不可能知道她把周凌云背在自己背上。
    她说她生长在京都,可知对京都相当熟悉,找隐秘的地方藏身,可说轻而易举。
    这是一间隐密的内间,有一位老婆婆照料。
    房内生起了取暖的火盆,床上也塞了一只火笼暖棉被。
    周凌云被塞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暖的被窝内,暖脚的火笼有点烫,在他这种可在冰雪里睡觉的风尘铁汉来说,真有点不习惯。
    点起了两枝火烛,老婆婆里里外外忙,伺候金牡丹在后面的浴室内沐浴,替周凌云安顿与准备茶水。
    “老婆婆,这是什么地方?”他躺在床上,向正在整理火盆旁正发出蒸气呼啸水壶的老太婆问。
    “陈家。”老太婆要死不活地答。
    “老婆婆,你姓陈?”
    “姓许。”
    “那这里的主人是……”
    “不在。”
    “只有你一个人?”
    “老身照料得了一二十间空房舍。”
    “老婆婆不是陈家的主人?”
    “老身姓许。”
    “那就奇怪了。”
    “老身只能算是半个主人,沾了点亲而已。人都迁走了,暂时不会回来,所以目下老身暂算是主人。”
    “你与吴姑娘沾了亲故?”
    “闭上你的尊口!”老太婆明白他在套口风,不客气地叱喝。
    后房门拉开,换穿了一身男装暖袍,被散一头亮丽长发的金牡丹,手上提了换下的劲装狐短袄。
    “想套口风吗?”金牡丹嫣然娇笑:“许婆婆是老江湖,你如果恼了她,保证你日子难过。”随即将衣物递给老太婆:“劳驾替我烤一烤,汗湿了不能穿啦!”
    “老身替你洗一洗再烤,姑娘家哪能穿汗湿了就火烤的衣衫?你就不怕脏啊?”
    “可是,来不及,万一有人搜到这里来……”
    “放心啦!谁不知道这一带全是蠢蠢笨笨的穷户?平时连鼠窃也不来这附近巡走,不会有人来搜的。丫头,要不要替你准备些面食?”
    “不必了,婆婆。”金牡丹含笑拒绝:“我总有点不放心,百变金刚的人全都是搜踪的专家。”
    “老身会小心应付的,这里绝对安全。”老太婆指指右壁的妆台:“有充足的时间应变,不要怕。”
    “希望如此。”
    “丫头,不要疑神疑鬼,好吗?”许婆婆笑笑,出房带上门走了。
    周凌云大感狐疑,看许婆婆的谈吐举止,与金牡丹透着亲热,显然是老相识,金牡丹在京都有朋友,可能是指这位不起眼的老太婆。
    这老太婆到底是何来路?
    金牡丹小心地重新检查门窗,在火盆加炭,并掩盖一半灰控制燃炭速度,加满水壶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一拉妆台右移半转,墙下出现一座徐徐自启的暗门,里面黑沉沉,是逃生的水壶暗道。
    她将周凌云的老羊皮祆裹住刀,塞在床脚,将自己的剑和百宝囊塞在枕畔。
    看了她细心准备的举动,周凌云感到好笑。
    “你是不是每天都这样紧张兮兮,防范意外的?日子未免过得太苦了。”周凌云怪笑着说:“笨女人,你为什么要选择杀手生涯?这是我们男人的事。解了我的穴道,我可以保证你的安全,不必疑神疑鬼了。”
    “休想。”金牡丹一指头点在他的额头上,咬着下唇得意地笑:“少打歪主意,离开京都百里以上才解穴。我的制经穴手法非常特殊,即使制了三五天,也决不会损伤经脉或元气。你一定试过自解穴道,嘻嘻!不必枉费心机,这种独门秘法,连武当的祖师张大仙也无能为力。””
    “该死的!我算是栽在你手中了。”周凌云懊丧地说:“你真的打算把我带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去?”
    “那是当然。”金牡丹吹熄了烛,室中映射着炭火暗红色的朦胧光芒:“走得愈远愈好。我觉得,我突然不喜欢京都,不喜欢京都所发生的血腥故事。”
    “好现象,姑娘。”
    金牡丹在床口坐下,热切地注视着他,双手无意识地抚弄披散下垂的长长秀发。
    “我的二姑妈在南京落籍,是十年前迁籍的,每年我都会和她小聚一段时日,二姑妈一家好喜欢我。”金牡丹的晶亮明眸中,漾着一种光彩,语音柔柔地好悦耳:“她一定肯替你我主持婚礼……”
    “什么?婚礼?”周凌云几乎要跳起来:“你到底在说些什么梦话?”
    金牡丹满脸红霞,羞笑着白了他一眼,那娇羞的神情动人极了,一点也不像一个心狠手辣,含笑杀人的女杀手,完全表现出一个怀春少女的风情。
    “周……周兄……”金牡丹回避他的目光,语气有点窘急:“你……你认为一个女人,感恩图报以身相许,是不是很好笑?”
    “笨女人,一点也不好笑,那是荒谬绝伦的最坏想法。难道一头猪救了你,你也要嫁给猪?”周凌云嗓门大得像吼叫:“你这是从哪儿来的馊念头?”
    “好在你不是猪。”金牡丹羞笑,笑得相当得意:“我有困难,但我不怕,我不是一个思将仇报的人,我要以行动来实现我的希望。”
    “你有什么困难。”
    “所有的人都反对我和你在一起。”盆牡丹不笑了,脸上有一抹幽怨与无奈,掀起被子取走暖脚的火笼:“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我不在乎任何人的想法。”
    “什么所有的人?”周凌云大感惊讶。
    “别管啦!好烦人,我真的不明白他们的想法和作法。”金牡丹踢掉脚上的套鞋,毫不仅促地掀被钻入暖洋洋的被窝:“想起了就令人生气,你替他们做了许多他们完成不了的事,而他们……”
    “你到底说谁?安仁候?”周凌云有点醒悟。
    “安仁候是个好人,但其他……真气人。”
    金牡丹往他身畔挤,赌气不再说话。
    在黛园突围期间,金牡丹一直就躲在他怀中入睡,身在危境生死难卜,两人几乎忘了男女之别,自自然然像是一双风雨中的可怜小猫,饥寒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迫哪能想到其他?
    而现在,可就不一样了,没有饥,也没有寒,也没有凶险,却有暖和的房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暖的床铺。
    周凌云仅挨了半刻,便受不了啦!身上起异样的变化,他毕竟是一个正常的大男人啊!
    少女兰汤浴罢,自然散发出诱人的体香,取代了历险期间的腐草烂泥与汗垢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暖娇柔的胴体,取代了冷僵颤抖身驱。
    异样的情调,异样的感觉,想克制谈何容易?
    “你怎么不说话?”金牡丹突然抬起红艳艳的脸庞,眼中绽放着动人的光彩。
    “说什么呢?”他感到有点喉间发堵:“要说,你一定不喜欢听。”
    “说……说你喜欢我……”
    金牡丹重新将脸贴在他怀中,呼吸有了变化。
    “我本来就有点喜欢你……”
    “我好高兴。”金牡丹喜悦地说:“我们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远走高飞,找处山明水秀,别人找不到的地方躲起来,从此不再理会世间事。周凌云哥,你一定会种田,你种庄稼,我处理家务,我们养一大堆儿女,我们……”
    “喂!不害羞,你在做梦吗?”
    “是的,就算是做梦吧!人有权做梦的,是吗?”金牡丹闭着眼睛,用充满感情的声音喃喃低语:“那些皇家的血腥杀伐狗屁事,与我们何干?我失去的东西太多了,我少女的黄金岁月,就是这样失去的。现在,我不能再失去什么了,凌云哥,我……”
    他感到金牡丹贴偎在他脸颊上的粉颊凉凉地,是泪水。
    怀中的娇躯不住颤抖,抱住他的双手压力增加,抖颤的语音也令他感染了激情与怨艾。
    “吴……华容……”他情不自禁地抱住了压在他胸怀上的微颤娇躯:“你的话很……很奇怪,我几乎难以听懂,难以……”
    “我……我不要你懂,我只要你喜……喜欢我……”金牡丹完全忽略了他的手会动的事实,激情地亲吻他的脸颊:“凌云哥,我……”
    房中荡漾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暖的气流,床上是生机蓬勃的春天。
    不知是哪一处角落,突然传出一声似金非金所发的声响,寂静的房内听得十分清晰。
    金牡丹虽陷入激情中,正沉醉在周凌云的拥胞与热吻中,周凌云那双强劲的手,正探索着她,爱抚她。
    她在激情中颤抖,浑忘身外的一切,罗带轻分,将成为不设妨之城,突然被响声所惊起。
    她像是被雷电击中,反射性地挺身掀被而起!
    慌乱地掩上散开了春名人轶事光外泄的衣襟,手忙脚乱系腰带,一把抓起剑和百空囊,滑下床匆匆穿靴。
    “什么事?”周凌云急问。
    “有警,噤声。”她急急地说,扳开窗台,用被包起周凌云塞入暗门中:“你先藏在里面,请定下心等候,事急我会躲进来。”
    暗门合上了,周凌云却长身而起。金牡丹临危不乱,居然在匆忙中,把他的刀也卷在被内。
    “我不能一走了之。”他喃喃自语。
    金牡丹不知道暗门内的事,当然不知道周凌云能自己站起来。
    激情中她忘了周凌云的手脚,手脚应该是不能移动的。
    在那种不知人间何世的情景下,忘了一切是必然的事。事实上,她根本不知道男女在一起,会有些什么变故发生。
    她已被前所未有的激情所震撼,迷失了自己。
    在前面的侧院灶间里,四名膘悍的中年人,把许婆婆堵在灶口旁。
    许婆婆在替金牡丹烤衣服,老眼朦胧,盯着四个不速之客发呆,神情蠢蠢地。
    “你……你们……”许婆婆有气无力呆呆地问。
    “老太婆,你这间院子怎么没有其他的人?”一名佩剑的中年人沉声问。
    “人都迁走了,好几年啦!”许婆婆总算稳定下来了,仿佛觉得来的不是妖怪,没有什么好怕的:“诸位老爷是……是怎么进来的?”
    “还有其他的人吗?”
    “没……没有了,老身是照料这里的仆妇,每年工钱三十多两银子。”
    “我们要搜你这座院。”中年人冷冷地说:“你说没有其他的人,最好别让我们搜到人。”
    “你们是……”
    “不要问我们是什么人。呆在这里不许外出走动,知道吗?”
    “老身……”
    四人不再理会一个半死不活的老太婆,退出灶间,在外面扣上厨门走了。
    “这狗东西是飞天神熊孙旭,要糟了。”老太婆悚然地自语,立即将快要烤干的女性衣物收妥。
    砰一声大震,房门被蹋坍了。
    “这里面有人。”站在房外的飞天神熊大声说。
    “晤!是有人。”另一人说:“炭火半掩,水壶仍在冒气,床上被乱帐未放下,人应该还在房中。”
    “好像是闺房,妆台有妇女使用物。”飞天神熊踏入房中,炯炯鹰目已将房中的景物看清。
    朦胧的炭火,对一个武林高手来说,已经够亮了。
    这家伙在西山,是一个领队人。今晚在四个人中,他似乎是地位最低的一个,凡事领先,像个马前卒,而不是发令人。
    第三个人借入,蓦地大喝一声,大袖一挥,凤霞骤发,似乎整座房间被猛烈的气旋所撼动。
    “哎呀!”先入房的飞天神熊和另一位中年人,被狂猛的袖风震得向墙壁撞去,砰然声中房屋摇摇,几乎反弹震倒。
    从上面横梁射下的三放暗器,被罡风刮飞,撞击着墙,铿锵有声。
    挺剑下扑的金牡丹,像一只飞舞的彩蝶,发结松散,秀发飞扬所穿的男人暖袍飞扬猎猎有声,连人带剑斜飘而降。
    “大胆!”用袖攻击的人沉叱,左于食中指虚空疾点,劲气破空的厉啸刺耳,指劲竟然远及丈七八,委实骇人听闻。
    一般所谓绝学秘传的指功,能发于体外。伤人于八尺内,已经是超尘技俗的高手了,举日江湖,有这种修为的高手已如凤毛麟角。
    能伤人于丈外,几乎屈指可数。而这人竟然能伤人于丈七八,得未曾有,已修至化不可能为可能的超凡境界了。
    “呃……”身形仍未落地的金牡丹惊叫,提气凝劲想向下沉落,突然沉劲全消,身形再飘三尺。
    她砰然摔落丢剑,手脚发僵,完全失去挣扎的活动能力,躺在火盆旁动弹不得。
    “霹啪啪……”鼓掌声发自床尾。
    “好精纯的龙尾帚神奇袖功。”床尾的人一面鼓掌一面喝采,随即不慌不忙穿靴系带:
    “射星指已有九成火候,再下苦功,你老兄一定可以把天上的天狼星射下来,好,真是好!”
    四人这才发现床尾有人,一个飞天神熊做梦也会惊跳起来的人。
    “百了刀!”飞天神熊果然惊跳起来。
    “你老兄记性不错。”周凌云笑吟吟地说,将金牡丹抓起,在右胁肋连掏三把,往身后一推:“飞尾帚射星指,我听说过你这号人物,神通三绝曹大刚,淮南第一高手独行盗,没错吧!”
    金牡丹略一伸展手脚,大喜过望,随即红云上颊,狠狠地白了周凌云的背影一眼,表情丰富复杂。
    四个人在塌了的房门方向一字排开,等于是堵死了唯一的路。
    四个人的眼神都怪怪地,似乎被周凌云那种泰然自若,蛮不在乎的脱大神情所慑,并没有立即采取行动的意图。
    也许,是为了保持成名高手的风度,不屑抢先动手乱打乱杀;或者已认定对方已是落井之虎,进槛的豹,没有急急动手的必要。
    “你就是百了刀?”神通三绝的语气,似乎有点不相信面对的人,就是可怕的百了刀。
    “不错,百了刀周凌云,那就是我。”周凌云将腰带上的刀挪至趁手处,语气饱含邪味:“上次飞天神熊碰上我拍卖女人,没出价就溜了,扫兴之至,我觉得很没面子,真不够朋友。诸位,有何见教?”
    “咱们追查假借你百了刀的名号,屠名人轶事杀咱们许多弟兄的一群狗东西。”神通三绝语气转厉:“当然也找你,你知道为什么。”
    “不错,我知道,双方仇恨愈结愈深,结果只有一个。现在,你们找到我了,必须有结果。即使你们不找我,我也会去找你们的,早些了断,睡起觉来也安稳些。”
    “你恐怕得进棺材去睡觉了。”神通三绝狞笑着,独自上前三步,接近至丈二左右:
    “我还以为你百了刀有三头六臂呢!原来是这么一块料。你知道龙尾帚神功?”
    “听说过,但我这一辈了走遍大半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山,就不曾见过龙是什么鬼样子,只知神话上的龙有条鱼尾巴。庙里雕的龙尾却像蒲扇,所以不知道你的所谓尾帚绝学,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威力到底有多大?”
    “笨男人。”身后的金牡丹学他的口吻叫,因为他曾经一而再把金牡丹叫成笨女人:
    “海中有好几种鱼的尾巴,就与雕龙像的尾巴一模一样。大概你只见过鲫鱼鲤鱼的尾巴,所以把龙尾巴说成蒲扇,俗哪!”
    一弹一唱,可把神通三绝气得火冒三千丈,这岂不是打情骂俏吗?哪将一个身怀神功奇学的人放在眼下?不气炸了才怪。
    “你马上就知道龙尾帚的威力有多大。”神通三绝咬牙说:“小辈,给你一袖。”
    风雷骤发,猛烈的气旋像怒潮澎湃。
    周凌云拉开马步,双掌徐徐推揉,虎目神光似电,衣袂外张,有如鼓风而动。
    他身右三四尺的火盆,炭灰像被狂风所刮,满室飞灰激旋,炭火突然迸发,火焰熊熊。
    而站在他身后的金牡丹,甚至连袍袂也丝纹不动仅一头秀发略为飘扬,更增三分女性的风华。
    “射星指来了!”周凌云豪气飞扬地叫,连环拍出三掌。
    “啪啪啪!”三声气爆传出,三指的劲道在掌前爆散,竟然隐有金石声,指劲与掌力皆骇人听闻。
    神通三绝脸色泛紫,他的呼吸不稳了,颊肉呈现颤动,一袖三指显然是耗了他不少精力。
    “我等你的第三绝,破天剑。”周凌云沉声说,飞虎刀出鞘,刀身光华闪烁,隐隐传出虎啸龙吟,刀一伸,似乎电光连闪。
    剑怎能破天?夸大得太离谱,连诸天菩萨也破不了天,除非蚩尤再世,再一头撞断天柱。
    剑出鞘,光华夺目,映着熊熊炭火,反射出火焰似的夺目光华,雷声隐隐。
    七大名剑之一,比彩虹剑更高一品的神物破天剑。
    一声沉叱,剑发杀着狠招,射星逸虹,火焰似的光华幻化为火虹,以雷霆万钧的声势,迎面狂攻猛压,彻骨裂肌的剑气势如山崩海啸。
    长啸起处,刀光迎着射来的剑影,直线锲入。
    “铮”一声狂震,直线锲入的刀光斜扭,刀背以神乎其神的角度,与剑脊接触。
    “一了百了……”周凌云的暴叱乍雷。
    刀光脱离被震偏八寸的剑身,也像是突然隐没了,却从右下方流泻而出,乍隐乍现像是电光一闪,随即传出撕裂金属似的可怕锐鸣。
    人影乍现,周凌云回到原处,横刀屹立,有如天神当关,呼吸象是停止了,脸色有点泛苍,双目神光隐而重现。
    神通三绝仍保持出手进击的马步,前弓后箭,似乎已打牢了地面。破天剑斜指。
    死一般的静,似乎时光也凝住了。
    飞天神熊骇绝的神情,令人望之恻然。
    “当……”被无剑掉落在方砖地上。
    “我……一……一剑失……失……手……嘎……”神通三绝的语音颤抖,完全走了样。
    “曹兄……”一名中年人惊叫。
    神通三绝身形一晃,脚一软,向下一裁,仆倒在自己的血泊中,鲜血从腰部沿双脚往下流了一地。
    腹部已被斜剖而开,内脏外流,能支撑片刻,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飞天神熊身形乍闪,狂风似的飞出破门外,消失在黑暗的甬道里。
    另两位仁兄也不慢,如飞而遁。
    “不要追!”周凌云及时喝止绕身侧追赶的金牡丹:“我真力将竭,你对付不了他们!”
    “你不要紧吧?”金牡丹转身关切地问。
    “耗了不少真力而已。”周凌云缓缓收刀入鞘,作深长调息:“快去看许婆婆,但愿她无恙。”
    金牡丹心中一急,飞奔出房。
    周凌云摇摇头,吐出一声深长的叹息,大踏步出房,顺手拖走了神通三绝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与破天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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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柔柔迎战元老
    飞虎会的秘密堂回,距提调所有半条街,是一座毫不起眼的小院子。
    四四方方的小四合院,原是右邻大宅的偏院分隔而成的,想必是原先的主人与大宅分了家。或者分卖给外姓人士,表示大宅的主人家道中落,无法守成了。
    飞虎会本来就没有几个人,自从百了刀与安仁侯方面的人几乎翻脸之后,这处堂口几乎罕见有人出入了。
    一个门子,一个管家,再没有其他的人留守了。
    这天二更末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三更,已入睡的管家突然被陌生的声息所惊醒,赶忙披袄疾趋正房的厅堂。
    推开大厅门,管家怔住了。
    灯火明亮,三个英气勃勃的年轻人,正高坐堂上品茗,用大嗓门谈笑,似乎像是此地的主人。
    “你……你们……”管家张口结舌,总算没大惊小怪。
    “给你一盏条时光,三更起更,你们的主要执事人员如果不来,咱们就放火烧屋。”坐在主位上的周凌云声如洪钟,虎目神光炯炯:“我百了刀说话算数。我敢在皇城内外杀人,当然敢公然放火。快走,误了事你得负全责。安仁侯会杀你的头。”
    “他不杀我杀。”唯我我公子的嗓门也够大:“反正把这里的人杀光,谁没错。”
    “我狂风剑客的创犀利得很,杀起人来六亲不认。”狂风剑客傲然拍拍佩剑:“我不信这些飞虎真的会飞,绝对飞不上三十天逃灾避祸。”
    一唱一和,管家听得心中生寒,狼狈地扭头狂奔,这重责谁负得起?真要放火烧屋,不全城大乱才怪,很可能烧几条街。
    话已经挑明了,这里的飞虎会与安仁候有关。
    钟鼓楼刚传出三更起更的钟鼓声,院子里已出现了七个人影。
    厅阶上,周凌云与花花双太岁,也恰好降阶而下。
    “我已经猜出主持的人是你。”周凌云向站在中间的飞虎尹豪说:“因此,也知道这里是安仁候的行动指挥中心,你们如果没有可用的人手,怎敢奢言与神龙周旋?
    又凭什么能断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西宁府的羽翼?”
    “你知道也好。”飞虎尹豪沉静地说:“事实上如果没有你助一臂之力,咱们事不可为。皇上从昌平州返驾进城的一天,也就是神龙与四海盟逆犯举事的时候,咱们决不可能阻止这次剧变的发生。周壮士,侯爷希望在肃清余孽之后,再向壮士致谢……”
    “尹老兄,你知道在下今晚的来意,不必用话敷衍扣人。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你的人来了多少?”
    “周壮士,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明白的。”
    “你……你想怎样?”
    “三件事要求,希望彼此好来好去。”
    “希望壮士的要求不苟。”
    “在下也希望你能办得到。”
    “那三件要求?”
    “其一,昨晚贵会出动了七批人手出猎,目标并非神龙,而是我百了刀,因而暴露了行藏,反而引起神龙大举搜寻你们。说,是谁的主意?我要这个人,希望这个人不是安仁候,也希望不是你,说!”
    “壮士可能误会了……”
    “住口!”周凌云沉叱:“我的消息来源绝对可靠,而且有些事故我曾经亲身经历。
    说!是谁出的灭口恶毒主意?是你吗?”
    “尹某无法回答,因为尹某不知道是否真有其事。”
    “妙,推得一千二净。第二件要求很简单,袭击黛园策应卧底的那些刀客,是不是飞虎会的人?”
    “不错,是我飞虎会的人。”飞虎尹豪爽快地承认。
    “好,第三个要求,那几个穿虎皮衣裤,戴虎头面具的人是谁?我要你把他们突出来。
    神茶郁垒两个混蛋,正是虎形人的爪牙,我正在加紧查他们的藏匿处,他们躲不住的。”
    “我飞虎会的人,绝对没有人穿虎皮衣裤的。”飞虎尹家不假思索地坚决否认:“只要你提出任何证据,唯我是问。尹某是卫军的世袭千户,与你们这些混世闻道的人罕有往来,根本不知道你说的神茶郁垒是哪座庙的门神,你这岂不是强人所难吗?”
    “我可以郑重地告诉你。”骠骑尉杨一鸣接口:“飞虎会真正的主力,称为雷霆小组,全由军户的勇健精锐挑选出来的死土,堂堂正正的军中勇健,不会有江湖人士混迹其间。”
    “好,你们既然推得一干二净,等我查出证据之后,我会像屠名人轶事杀神龙那些狗男女一样,给你们一次可怖的杀戮作为回报。现在,你们可以走了。”
    飞虎尹豪欲言又止,最后率领六位同伴惶然退走。
    季小龙已成为京都城内城外,最活跃也最神秘的人,城内外与及郊区的顽童,甚至无依的大小乞丐,都成为他的眼线与忠实的支持者。
    那些活跃的有问题大官小富,厂卫与外四家的出风头人物,以及形迹可疑的流浪混世者。都是追踪监视与调查的目标,组成一面广大而有效的监视网,消息的传递也十分迅速。
    平时,一个人如果从城南的正阳门,至城北玉河北岸的钟鼓楼,真得花费三两个时辰,因为不可能走直线通过皇城和紫禁城,必须绕皇城而走。
    但如果用声音或信号手式将简单的消息传出,很可能不需一刻时辰。
    那些精力充沛的小鬼,跑起来不但快,而且很少引人注意,大街小巷的转角有人转传,速度更快。
    天气逐渐进入晚春期,大地复苏。草水含苞抽芽,田地里有青青的麦苗野菜。北方的原野,处处呈现蓬勃的生机,人们虽然身上仍穿着皮袄,但头上的风帽暖帽,出现的数量愈来愈少了。
    这天一早,南郊的杂乱住宅区一片忙碌。
    那时,城南部还没完全恢复旧观,仍可看到上次白衣军薄京时留下的烽火遗痕瓦砾场,天坛还没建造,那一带成了车行旅店的聚落处。
    每一家客店或骡车行,皆拥有广阔的车场大院,相当热闹。
    由于那时外城还没建造,所以正阳门城河以南,都称为城郊,人口与城内不相上下。
    但街道却乱七八糟,与城内方方正正的格局完全不同,也就便于牛鬼蛇神活动,江湖行业也以这里为狩猎场。
    一队骡队出了广安骡车行的广场,西行走上了至良乡的大官道。
    广场右面是车场,左面是牲口栏厩,一辆辆骡车待发,一匹匹坐骑皆有人上鞍辔,旅客与店伙部在忙碌,谁也懒得理会旁人的闲事。
    骡队出发后,一位曾经替健骡上货的店伙,一身轻松地绕至广场的最左侧,站在与街口接近的一株刚抽芽的大树下。
    他向街左用手打出一连串手式,并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这才懒洋洋地举步返回牲口拦厩。
    刚接近另一株大树,树后突然闪出一名剽悍的大汉,大牛眼一翻,冷哼一声,双手叉腰,迎面拦住去路,脸上涌起不件好意的狂笑。
    “客官怎么啦?”店伙有点意外,也流露出惊讶与畏缩的神色。
    “信号发出去了?发给谁?”大汉直通至八尺内,声势汹汹。
    “信号?客官的话,小的怎么听不懂?”
    “少给我反穿皮袄装羊,哼!”
    “客官,小的……”
    “你认识骡队的某一个人,是吗?”大汉巨手一伸,劈胸揪住了店伙的胸襟:“你替谁做眼线?说,也许我会大发慈悲放你一马。”
    “饶……命……”
    “你如果不想死,招。”
    “小的不……不知客官到底……”
    “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我带你去见可以要你招供的人,至少有一千种残忍的手法逼你招……”
    “是吗?”身后传出怪异的语音,像大人又像少年:“我也要带你去见可以要你招供的人。”
    咽喉下,横着一把奇冷彻骨的小刀,是那种单刃的,用来切割的近尺尖刀,当然也可以用来捅人。
    同时,空着的左手,也被人反扭向上抬,肩关节快受不了啦!
    右手一松,店伙恢复了自名人轶事由,一打名人轶事手式,匆匆向厩溜之大吉。
    “有……有话好……好说。”大汉惊怖地叫。
    “你要说什么?”身后制住他的人问。
    “何……何必呢!大家都是跪着养猪,看在钱份上替名人轶事人办事,你老兄收了刀放下手,没有说不通的话,大家都有活路走,是吗?你老兄尊姓?”
    “我叫西城一条龙,季小龙。”
    “哎呀!百了刀的……人……”
    “猜对了,有奖。”!
    奖是什么?后脑勺挨了一劈掌,脑门一震,便失去知觉,人事不省。
    二十匹骡组成螺队,驮了不少货物。
    前面另有十二名挑夫,各挑了一担货。骡夫共有十名,打扮毫不起眼。像这种长程骡队,南北大官道上经常可见。
    按行程,一早出发,天黑之前,可以赶到七十里外的良乡县城。
    南来北往的旅客,都必须经过三十里外的卢沟巡检司,在该处查验税单与路引,才能安然通过卢沟桥。因此,骡队并不急于赶路。
    五里,十里,村落渐稀,宽阔的大官道上旅客也渐少,偶或可以看到一二辆大户人家的双头华丽马车飞驰而过,或者三五匹健马小驰。
    前面官道开始向南弯,从向西转向西南行,透过行道树的嫩枝叶空隙,可看到八匹小驴,蹄下悠闲,摇摇晃晃,侵吞吞地在小径中缓行。
    小径衔接大官道,八匹小驴逐渐接近了岔道口。小驴上的八骑士有男有女,但仅能从身材上分辨。
    男的脚长,双脚如不张开,必定拖地。北方的女人善骑驴,身材适中,骑在驴上袅袅娜娜地款摆,另有一种吸引人的风情流露,所以一看便知是男是女。
    骡队的人,对即将进人名人轶事大官道的八匹小驴毫不介意。
    相距在三十步外,八匹小驴先上了官道,却不成行继续赶路,反而在官道成列,排成一字,堵住了官道。
    骡队的人有了警觉,挑夫们首先脚下一慢。
    八男女跨下小驴,脱下大氅搭在驴背上,露出里面穿的劲装,除下风帽,露出本来面目。
    男的英俊魁梧,女的美丽婀娜。
    季小龙与桂小绿年纪虽小些,但却像金重玉女。
    唯一上了年纪的是申三娘,当然并不算老。
    挑夫们已到了十步外,看清了八男女的穿章打扮和面貌,十二个人,倒有十个脸色大变。
    十名骡夫,也神色紧张,甚至有点失措,不知该采取何种方法应付。
    如果不加理会那就表示他们是纯粹的挑夫骡夫。
    可是,能继续冒充下去吗?对方既然明显地拦路露面,当然已经洞悉他们的底细与计谋。
    只要对方略加盘问或搜查,必将原形毕露无所遁形。
    应变的决心,必须在剧变发生时,断然下定,成败就决于这刹那间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人将采取的行动是否正确。
    一声怪啸,十二名挑夫的萝担,连扁担一起破空飞抛,重量有限,抛掷的声势颇为惊人,有如二十四块巨石漫天碰落。
    但控制的空间十分广大,有效地阻止对方冲进攻击,谁也不知道箩担内到底盛了些什玩意?当然不敢冒险拍击箩担冲过来。
    同一瞬间,二十匹健骡,同时受到行家的打击,受惊向前飞奔,整条四丈余宽的大官道全被惊骡所挤满,潮水似的向挡路的八匹小驴涌去。
    骡比驴健壮,体型大了两三倍,背上驮的并不重,但体积宽大的货色,简直就像秦山压卵,小小的驴怎禁受得起践踏碰撞?
    百了刀八个人吃了一惊,没料到对方来这么一手怪招,超出常情之外,立即章法大乱,本能地抢救牲口,手忙脚乱牵了小驴向路外躲避。
    平时不想奔跑要死不活的小驴,居然被大群健骡的冲势所惊,一阵大乱,总算四散而走,而且相当快速,倔脾气一扫而空。
    十二个挑夫与十名骡夫,已回头落荒而逃,速度惊人,片刻使消失在各处的村落树林中。
    大官道附近,有不少村落田庄。
    田野中也有桑麻生长,头田尾畦间树影依稀。人如果进入村落田庄,大白天明火执仗前往搜寻,村民们假使受惊而鸣锣告警,要不了多久,各村的民壮便会从四面八方蜂涌而至。
    皇城外围的卫军也会出动,那就麻烦大了。
    午后不久,驮骡早已自行走散,凌乱的贷担也被过往的旅客拾走,大官道旅客往来不绝,没有任何意外事故发生,谁也不知道这里曾经发生的事故。
    想聚集人手逃,必定引起注意。分开进,被蚕食逐个消灭的机会增高。
    周凌云八个人,苦于人手不足,广大的郊区处处可以通行无阻,哪能全面监视每一处角落?
    潜伏的人不敢逃,追逐的人也不便四面八方搜索。
    眼看日落西山,京都方面来了五人五骑,五匹健马以不徐不疾的脚程,接近了这一段官道。
    道右的歇脚亭中,踱出俞柔柔和桂小绿,在亭口一站,冷然目迎小驰而至的五骑士。
    五骑士并没掩藏本来面目,远在百步外便可隐约分辨身材面貌的特征。
    五骑士小驰而至,看清了俞柔柔主婢的面貌,在十余步外勒住了坐骑,丝毫不感到意外,扳鞍下马,似乎早就料定会碰上所要见的人。
    为首的骑士,赫然是年轻貌美的文心兰。紧随在她左右的两个人,一是如意神君庞君豪,一是天外神魔劳伯。
    两个四海盟的元老级前辈,在神龙秘谍玄武小组主事人文心兰面前,身份地位仍然低了一级,这就是身为外围走狗的悲哀。
    “唷!又来讨彩虹剑吗?”俞柔柔嘲弄地向文心兰叫:“你还不死心吗?”
    文心兰居然沉得住气,也许明白生气解决不了问题。
    “我并不急,反正剑早晚会物归原主的。”文心兰笑吟吟地接近至八尺内:“我要见百了刀,谈一些对双方都有利的事,请他现身好不好?”
    “一点也不好。”俞柔柔脸上也绽起明媚的娇笑:“他一见到你,就有重新擒住你拍卖的冲动,见面不如不见。有什么真正有利的事,对我说也是一样。需要转告的我一定转告,我能作主的事我会答复你,够明白吗?”
    “也好,你该认识四海盟的庞前辈。”
    “不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总盟坛护法九老之一。”俞柔柔瞥了如意神君一眼:“与贵神龙的八极真名人轶事人玄真有过命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潮位高辈尊,好像被周大哥……”
    “不要说题外话讽刺人好不好?”文心兰抢着说:“四海盟希望与百了刀和解,请他提出条件开出价码,以便双方和平相处,甚至进一步合作……”
    “你少打如意算盘。”俞柔柔也抢着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我这一关,四海盟就过不了,我要毒手判官欧阳独孤的命,这条件四海盟能答应吗?”
    “你不要太过份了,俞柔柔。”文心兰不再示弱:“四海盟愿意和解,并非是真怕你们,而是咱们已查出在暗中计算你们的人,正是午前你们拦截失败,被他们逃掉了的那一批人。基于双方的共同利益,所以希望以有条件的和解,进而促成双方的合作,联手扑灭那群浑水摸鱼的神秘人物。你作不了主,请让百了刀亲自出面商谈好不好?”
    “周大哥不会做这种可耻的事。”俞柔柔郑重地说:“他与这些假冒他的身份,乘机浑水摸鱼的人,并无仇恨可言。他之所以要锲而不舍追踪,是为了一桩私人公案需要澄清了断,不劳旁人干预,更不需借助仇敌之力帮助解决。诸位,你们可以走了。”
    “我坚决要见他。”文心兰坚决地说。
    “他不会见你。”
    “你……”
    “你们不走,我走。”俞柔柔从容转身。
    一声狂笑,如意神君与天外神魔飞跃而上,铁如意与剑半途出鞘,快逾电光石火,猝然袭击,毫无高手名宿的风度,志在必得。
    人的名,树的影;对认识的高手名宿严加提防,对不认识的人通常不会太重视,这是人之常情。
    五个人中,俞柔柔认识三个,心中已认为文心兰三个人是必须提防的劲敌,对如意神君尤其需要特别留心。
    至于她不认识的两个年约四十出头,一直踉在后头像是随从的人,她并没多加注意,戒心也就没有对其他三人强烈。
    如意神君两个高手名宿猝然袭击,她并没感到意外,反正早就严加提防,袭击虽然快如轰雷掣电,她应付得了。
    就在转身举步的刹那间,她突然斜移、扭转、拔剑、反击,一气呵成,招出极为圆熟,千幻剑术比闪电不相伯仲,她掏出了真才实学。
    彩虹剑无坚不摧,可硬挡刀剑的铁如意从中炸断,火星飞溅中,两个老家伙的左袖随即拂出。
    风雷骤发,劲气如飞瀑怒潮狂卷而出。
    俞柔柔想用左掌抗拒已来不及了,百忙中吸腹屏气,任由猛烈的袖功,将她震得斜飘丈外。
    这瞬间,两个随从打扮的人,闪电似的扑到,速度骇人听闻,闪动时身形突然幻没,现身时双掌已先一刹那虚空拍出。
    同一瞬间,歇脚亭内上方的横梁人影飘降。
    “该死的混蛋!”飘降的人怒吼,脚一沾地,形影乍消,幻现时已到了两随从的身侧。
    俞柔柔呃了声,被可怖的掌力震得倒飞而起。
    “一了百了!”怒吼声再起,震耳欲聋。
    刀光迸射,血雨缤纷。
    两随从只顾乘机偷袭,掌一发不可能半途收回自保,发现及体的的刀光,利刃已及咽喉了。
    毁了铁如意与断了剑的如意神君天外神魔,一听怒吼声耳熟,更看到眼熟的慑人刀光,尤其是那一声“一了百了”的怒吼,可把他们的胆都快吓破了,不等马步稳下,拼命奔向坐骑,飞跃登鞍,策马狂奔。
    文心兰也不慢,怎敢留下与盛怒的人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两个老家伙的马冲出,她的健马也腾跃而去。
    两个随从打扮的人,一断喉一个丢了上半颗脑袋。
    “不要追……小姐不……好……”接住俞柔柔的桂小绿大叫。
    已追出五丈外的周凌云疾退而回,收刀急急扶住了俞柔柔。
    “我好晕,想……想睡……”俞柔柔含糊地低叫:“凌……云哥……”
    “不要说话,保住元气。”他倒抽一口凉气,急急将俞柔柔抱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桂小绿。
    拉断两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身上的百宝囊,将囊内的物品倒出,找出两只扁玉瓶,拉掉塞吸了几次,眼中焦灼愤怒的神情消失了一半。
    “周爷,小姐她……”桂小绿惶然叫。
    “离魂毒掌。”周凌云奔近,捏牙关将玉瓶中灰黄色药末倒入俞柔柔口中:“这两狗杂种,是大名鼎鼎的毒心鬼朱隆,吸魂鬼话怀恩。五鬼三煞两鬼王,五鬼中的两鬼,与死了的黄泉双鬼同列五鬼之林,我怎会想到他们竟然扮随从偷袭?”
    “小姐她……”
    “有解药,不要紧,得赶快找地方调息,走。”
    把两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拖走,歇脚亭恢复沉寂,但血腥味久久不消。两坐骑是雄骏的黄骠,正好派上用场。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两匹健马驰近小河旁的村落,有六七十户农舍的小村,甚少有人走动,炊烟四起,在田野工作的人应该返家等晚餐啦!
    两匹健马在村栅口止蹄,村中狗群狂吠。
    两个中年村夫,躲在概内探头探脑。
    “本村不欢迎外客。”一个中年村夫畏畏缩缩,惊恐地向栅外叫。”
    “哦!大叔,他们挟持了你们多少人?”驻马当栅的周凌云和气地问。
    “小的听……听不懂大……大爷的话……”
    “你不必懂,替我传话,好不好?”
    “大爷……”
    “你只要把话传给那些人,不必管其他的事。告诉他们百了刀是很有耐心的,但百变金刚那些人不会坐失良机。要不了多久,这附近最少有上千边军或禁卫军合围。
    那些官兵,是不管村民死活的,一声令下,便会毫不迟疑纵马入村,杀人放火,村民保障不了他们的生命。”
    话说得声如雷震,是让藏匿在村内的人听的,要怕得要死的村夫传话,是靠不住的。
    “他们最好出来,以英雄好汉的方式,面对面了断,不要做怕死鬼挟村民保命。”
    俞柔柔悦耳嗓音也不小:“与百了刀拼,牵连不了几个人;落在百变金刚那些人手中,连累丢命的人可能成千上万,你们的主子,杀头抄家的命运算是注定了。”
    “我们在外面等片刻,我百了刀不希望对手是卑怯的懦夫。”
    两匹马兜转马头,腾跃而去。
    两个骡夫打扮的人,出现在村口。
    半里外,两匹健马重新出现,飞驰而来。
    四个人面面相对,气氛一紧。
    右方不远的树林中,出现花花双太岁和季小龙等六男女,在林前一字排开,候命行动。
    “哪一位是主事人?”周凌云心平气和,颇有风度。
    “我。”那位留了八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左下挟了青钢刺的人,挺了挺胸膛:“阁下,你到底要什么?”
    “你知道我百了刀要什么。”周凌云脸上保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和的微笑:“咱们少见,可否亮名号?
    尊姓呀!”
    “在下夜游神曹大德。”
    “哦!一代游侠曹前辈,失敬失敬。”周凌云客气地抱拳为礼:“请问曹前辈在飞虎会中,是何身份地位?贵属下共有多少人?”
    “在下只能告诉你,咱们不是飞虎会的人。”
    “咦!那就怪了。”周凌云先是一怔,接着剑眉一挑,语气转厉:“曹前辈,事到如今,在下不希望再在嘴皮子上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缠。前辈必须做一个有担当的人,你一代游侠的声誉,不是招摇撞骗得来的,江湖道上有你的声誉地位,我要求你诚实地回答。”
    “你说对了,曹某不是没有担当的人。咱们这些人中,绝对与飞虎会无关,仅知道与飞虎会有些牵连,双方行事,桥归桥,路归路,从来就不曾在一起办事。”
    “主事不是飞虎尹豪?”
    “飞虎尹大人确是飞虎会的会长。”
    “那么,由安仁候直接指挥?”
    “咱们不听命于安仁侯,与军方无关。咱们锄奸除贼,暗杀神龙秘谍,本身行事就有干国法,怎能与军方有所牵连?阁下说的是外行话。”
    “那,贯主事人到底是谁?”
    “是一个自称朱季虎的人,在下也不知道他的底细。”夜游神曹大德大声说:“咱们当面称他为朱爷,见面必定化了装,易了客。他以重金并以忠义为号召,礼聘咱们办事,通常派人持虎符传讯,咱们奉命行事不问其地。”
    “他人呢?”
    “不知道。”夜游神肯定地答:“咱们接到遣费与速离京师的口信,才策划远走高飞的。”
    “我不相信。”周凌云怒叫。
    “在下的话句句皆真。”
    “我一句也不相信。”
    “在下无法勉强你相信,该怎办,你说吧!咱们不是没有担当的人,画下道来。”
    夜游神颇有英雄气概。
    “我要你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出三个人:毒阎罗、掌出无心、穿心剑。这三个恶魔是你这江湖游侠的死对头,你们居然混在一起,充起忠义人士来了,可耻!你能要求我相信你的话吗?”
    “这……”夜游神语塞。
    “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人,我百了刀一定屠光你们,别无商量。”周凌云语气十分凌厉凶狠:“我会给你们公平决斗的机会,你可以把你的人全叫出来。”
    “毒阎罗是我们的人,但在下不认识掌出无心与穿心剑,见面也不认识。”夜游神语气肯定:“你百了刀的声威,吓坏了不少人的胆,有些人不敢同行,悄悄东奔走了。如果我的人手够,我不怕你。”
    “这些凶魔本来就不是东西,与其说他们改邪归了,为了忠义而拼命,不如说为了重金来得切实些,一看性命难保,谁还敢奢言忠义?毒阎罗该没逃悼吧?他知道我请不少人搜寻他的踪迹,不敢独自溜走,人多固然脱身不易,但也有人多势众的好处,所以必定随你们一起逃。”
    “在下不能出卖任何人。”夜游神沉声说。
    “那么,咱们逐一公平决斗,必须有一方死绝为止。”凌云拔刀出鞘:“阁下,周某力挑你。”
    “曹某舍命陪君子。”夜游神豪勇地拔出青钢刺,光亮的刺尖,在晚霞的映照下冷电闪烁:“你百了刀也许真的很了不起,我夜游坤同样威震江湖。”
    不远处的村街口,一个挑夫打扮的人名人轶事大踏步而来。
    “曹老弟,你不是他的敌手。”这人瞪着一双阴森的鹰目,一面接近一面高叫:“他找的是我毒阎罗,大丈夫恩怨一肩挑,我和他了断,没有你的事。”
    “可是……”夜游神显然不同意。
    “不要可是,曹老弟……”
    一声怒吼,夜游神疯子似的挥刺猛扑。
    铮铮铮一阵震耳欲聋的金鸣传出,刀以一连串的闪电,把青铜刺所攻的招式一一封出偏门。
    “滚!”周凌云沉叱似暴雷。
    夜游神惊叫一声,连人带刺飞震出丈外,几乎屈一膝跌倒。
    毒阎罗飞跃而上,及时挡在夜游神身前,双手徐徐拂动,宝相庄严,并无拔剑一拼的勇气,要用毒物应付。
    “阁下,冲上来!”毒阎罗大叫,似乎信心十足。
    拂动的双手似乎空无一物,赤手空拳怎敢接刀?
    “你真是毒阎罗?”周凌云却不挥刀扑上,探囊取出那枚四寸长的追魂毒针亮了亮:
    “让在下看看你是否有这种型式的毒针,才可以证明你是不是真的毒阎罗。世间知道你毒阎罗根底的人少之又少,甚至没有人知道你这老毒魔姓什名谁,我不希望找错人。”
    “你没找错人,那是老夫的追魂毒针。”毒阎罗语气饱含沮丧:“老天爷待你太厚,两次偷袭,劳而无功,只杀掉多嘴的鬼神愁,老夫十分遗憾,迄今还没弄清,你怎会有老夫的独门解药。来吧,老夫仍然要用各式各样的毒针杀死你。你百了刀不死,灾祸不止。”
    “你在打如意算盘。”周凌云手向下垂,追魂毒针似乎失了踪:“你根本没有用毒针杀我的能力,我也不是基于道义而抢救夜游神,不必摆出暴虎冯河的假姿态布陷阱,我不会上你的当。”
    “你以为……”
    “趁机抢上风以便撒毒。”周凌云开始绕走,并没用刀准备进击,反而收了刀,因为毒阎罗没带兵刃。
    夜游神震飞的飘落点确是上风,假使他扑上,就必须冒奇毒随风下泄的凶险。
    他向侧绕,明白表示要逼对方移位放弃可以洒毒的优势。毒阎罗不能放弃,也采取向上风移的行动。
    “咱们除了一拼,别无抉择。”夜游神咬牙说,发出一声召唤同伴现身的长啸。
    “曹兄,没有人会出来送死的。”随同夜游神出面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的人苦笑说:“世间想挨一刀一了百了的人并不多,何况所有的人中,十之九是冲重金份上参与的,他们心中的忠义份量轻得可怜。
    面临必死的凶险,龟缩不出是必然的现象,恐怕只有你我和毒阎罗三个人充门面了,咱们上吧!别巴望他们了。”
    声落,一拍腰带,徐徐解下缠在腰间的练子枪。
    俞柔柔踱出,彩虹剑的五彩光华,与猩红的晚霞相互映辉。
    “有我一份。”不远处的季小龙高叫,拔出神刃破天剑飞掠而进,这是周凌云夺自神通三绝的剑。
    “没有什么好拼的,他们要找的人是我。”毒阎罗怪叫:“你们走,这小辈还奈何不了我,走!”
    不等夜游神有所表示,老毒魔已一跃三丈,去势宛如电射星飞,落荒飞遁。
    “你走得了?”周凌云怒叫,衔尾狂追。
    夜游神不是真的不怕死,一看毒阎罗遁走,立即向同伴一打名人轶事手式,向村子内也飞逃遁走。
    “全是些怕死鬼!”奔近的季小龙大骂:“那个什么安仁候化了许多冤枉钱,请这些三山五岳!鬼蛇神办事,难怪搞不出什么像样的大事来,哼!”
    “别发牢骚了,小龙。”俞柔柔收了彩虹剑:“人家请一个人到黛园卧底探路,出手就是一千两黄金。一个江湖好汉,混了一辈子,手头能有一两百银子的并不多,一千两黄金准不眼红呀?”
    “周大哥就没要那一千两黄金脏肮钱。”
    “所以周大哥是人间大丈夫呀!少废话了,咱们按计划先进城布置,可别让安仁侯逃掉了。”
    “他飞不上天,入不了地的。”季小龙拍胸膛保证:“帮我们的大小混混愈来愈多,他决难逃出我那些朋友的监视,我西郊一条龙的浑号,可不是白叫的,走吧!”
    毒阎罗很够朋友,将周凌云引走,让夜游神一群人脱身,已明白表示大丈夫恩怨一肩挑,杜绝周凌云向夜游神一群人问罪的念头。
    逃走期间,暗中撒放出致命的毒烟毒粉,希望能把在后面追赶的周凌云毒翻,所以敢夸口说周凌云奈何不了他,他也的确有足以阻止高手追逐的本钱。
    有许多武功比他高明数倍的高手,先后死在他的致命毒物中,因此江湖朋友提起毒阎罗其人,不论黑白道人士,皆恨之入骨,也畏之如毒蛇猛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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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智取义释毒魔
    可是,周凌云并不紧蹑在他身后追逐,而是从侧方齐头并进,一而再超越抢上风,把他逼得不断变换逃向。
    周凌云的轻功速度快了两三倍,不折向逃必定被迎头拦住,顺风撒毒的打算落空。
    在田野间摆脱不了周凌云,他愈逃愈心凉,结果,大绕圈子,走投无路。
    最后,他发觉已被逼回小村的东北角,心中一急,便不假思索往村里逃,利用房屋隐身施放毒物,比在田野中更具威力,成功的希望更浓。
    一头钻入一座土瓦屋,却暗叫一声糟了!
    是一栋村外围的弃屋,屋侧的小仓库和牲口厩已经半坍,门缺窗破,久无人居,距最近的另一处农舍也有七八十步,中间是嫩草刚冒芽的荒地。
    七八十步,绝对摆脱不了周凌云的斜方向拦截,除了匿伏在破屋中等候机会之外,别无他图。
    屋顶有几处地方崩坍了,有如开了几处天窗。
    他伏在堂屋的门角土墙下,定下了心神思量自救之道,盘算该如何制造机会,能快速地逃入农舍零星散布的村中心藏身。
    侧耳倾听声息,也用目光搜寻周凌云的身影,久久一无所见,也没听到异声。
    “这小子大概知难而退,撤走与同伴会合了。”他自言自语,心中略宽。
    自以为是的想法不切实际,屋顶上突然传下的声息令他心中极感不安。
    “哈哈哈哈……”周凌云的怪笑声,从屋顶的破洞传下,声震耳膜:“我说过,我百了刀是很有耐性的。咱们等吧!老毒魔你早晚会出来的,我一点也不急。想起不久之后,就可以好好宰割你,真可以乐上老半天。”
    逃命的人分秒必争,怎能被人堵住等死?
    他心中发虚,踢手蹑脚向后堂移。
    “后面脱身更无希望。”屋上的周凌云似乎对他的行动一清二楚,有如目击,其实夜幕降临,屋下黑沉沉:“别打如意算盘,我会在你爬出来的地方等你。”
    手一扬,他循声打出一枚毒针,从破洞侧方破空飞起,听声认位的修为非常精难。
    “有多少牛黄马宝,你放出来好了、”周凌云的语音从另一处破洞传下:“小心,老毒魔,我也有些玩意让你尝尝滋味。”
    啪啦啦连声暴震,三块瓦片在他身侧爆裂成碎片,劲道惊人,飞行的厉啸令人头皮发紧,如果被击中,那滋味一定不好受。
    “喂!差一点点是不是?”声音转从另一个破洞传下:“别急,瓦片多着呢!多来几次,甚至百次,一定有人灰头灰脸。哈哈!再来几块!”
    瓦片飞旋下降的呼啸声,连绵不绝,瓦片破裂声也十分惊人。
    十余块大青瓦连续爆炸,下面积尘因而漫涌飞扬,几乎没有安全的角落可以躲避瓦片的袭击。
    “天杀的混蛋!”挨了两瓦片的毒阎罗,缩在墙角破口骂:“你这算什么玩意?
    蠢汉放泼吗?”
    “哈哈!很有效是不是?”屋上的周凌云大笑:“你挨不了几下的,劲道逐渐加重,不久之后,一定有人头破血流,你信是不信?”
    “小王八……哎……”
    “啪啪……叭叭叭……”
    瓦片像暴雨般下砸,瓦片破裂声震耳,黑影突然从前门飞跃而出。
    真不妙,周凌云就蹲在檐口等候。
    “哎呀!我……”飞跃而出的黑影狂叫,脚下大乱,砰一声栽倒在二十步外,仆倒再向前沿滚五六步,跌了个晕头转向,挣扎难起。
    “你挨了两枚原属于你的毒针。”身侧出现的周凌云说:”一枚曾经贯入在下体内,另一枚是从鬼神愁公羊前辈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内起出的。现在,在下等你死。”
    毒阎罗吃力地拉扯胁下的百宝囊,却被周凌云拉断了囊带夺走了。
    “救……救……我……”毒阎罗发狂似的厉叫。
    “玩毒的死在毒上,老天爷是很公平的。”周凌云冷冷地说。
    “饶……我……”
    “不,你得死!我百了刀与你无冤无仇,你竟然一而再暗杀我,连累了公羊前辈送命,你不死,何以慰公羊前辈之灵于九泉?”
    “我……我只是奉……奉命行事……”
    “奉谁之命?”
    “这……”
    “不说,你死。”
    “如果我……我说……”毒阎罗强提元气,口气转硬:“我……我就成了不忠不义的……的混蛋,我……我毒阎罗一……一代之雄一……”
    “狗屁的一代之雄。”周凌云笑骂,踢了毒阎罗一脚:“你造孽大半生,满手血腥,杀人如麻,凶残恶毒,居然厚脸皮自称一代之雄,去你的!”
    周凌云这一脚轻不重,踢得毒阎罗滚了几匝,身躯震动,加快毒名人轶事药渗透的速度。
    “不……不要……”毒阎罗狂叫,因为周凌云又准备起脚:“解药,解药在……
    在囊中……”
    “你想得美,不招供,没有解药。”
    “我……我不能说……”
    “那就没有解药。”
    “得人钱财,与……与人消灾,这……该是道义和规……规矩,我……我不能说……
    我……”
    “你的道义和规矩,不符合我的利益。”周凌云冷冷地说:“除非你死了,不然我一定要知道向你下令的人是谁?”
    “不要迫……我……”毒阎罗开始猛烈抽搐:“不要追我做……做出我不……不愿再……亏心的事,快……快给我解药……”
    周凌云开始从百宝囊中,逐一取出囊中的物品,有瓶,打小葫芦,有各式毒针,逐一往地下丢。
    “我把这些玩意包括解药,一一砸毁。”周凌云说。
    “不要!看老天爷份上,不要!如果我招……”
    “你可以活。”
    “先……先给我服……服解药,我……我说……”
    “好,哪一瓶是解药?”
    “两……两种针毒,两……两种解药,两……瓶……快……求……你……”
    “你死不了……”
    玩毒的人,同样会中毒,只不过抗力比旁人强些而已,不服解药同样受不了。
    毒阎罗的抵抗力,反而比周凌云差,也许是同时中了两种毒,毒性相成,更剧烈的缘故吧!
    片刻便支持不住了,为了保命只好屈服,老毒魔其实不是一个真正不怕死的人,被周凌云抓住弱点整治得服服贴贴。
    村中的家犬本来骚动已止,仅间或传出三五声零星吠声,突然间,犬吠声再次激烈起来。
    这栋废农舍,位于村外缘,村本身仅有六七十户人家,夜间有特殊变化,全村都可以很快地起而应付意外。
    但犬吠剧烈,全村却没有人出面探视查问,这表示村民已受到控制了。
    周凌云沉着地整理身上携带的物品,确实地检查包括刀在内的携行物,务必可以保证在快速行动时,物品不会发出任何声响或遗失。
    毒阎罗坐在壁根的瓦砾上,调息因毒名人轶事药发作所耗损的精力。
    “你……你在干什么?”毒阎罗惊恐地问。
    破屋内黑暗,只能隐约的看到模糊的人影。
    “准备。”周凌云信口答。
    “准备杀……杀我?”
    “我已经允许你活。”
    “可是,鬼神愁……”
    “当然你要负责。但你是奉命行事,等我惩罚了主凶,再决定该如何处治你。如果我是你,必定也立即准备。”
    “你到底要准备些什么?”
    “杀搏。”
    “杀搏?这……”毒阎罗惊跳起来。
    “附近不知有多少高手潜伏,待机而动,很可能在等候主事的人赶来主持。”
    “你是说……”
    “反正来人决不会是朋友,除非你毒阎罗曾经与这些人订了什么协议,或者得了他们多少好处,不然只有死路一条。”
    “我跟你走。”毒阎罗跳起来:“也许我招供做了亏心事,觉得来的人不论是放是友,我认为他们部不会放过我的。”
    “确是如此。”周凌云感慨地说:“不少安仁侯那些人,都是枭雄豪霸,当我失去利用价值时,他们便迫不及待大举出动要杀我灭口。你们只是一些唯利是图,冲重赏而替他们卖命的人,更有杀你们灭口的理由,你有权作全身自保的打算。”
    “我再三明白地告诉过你,我们这些人与安仁侯无关。”毒阎罗沉声说:“我毒阎罗凶残恶毒,但从不说谎骗人,更没有倭过嫁祸的习惯。”
    “可敬,哼!”周凌云嘲弄地说:“外围走狗的处境更可怜,你明白吗?狡兔尽,走狗烹;这是那些玩弄权术的政要人士权力斗争的金科玉律,谁要是不懂,谁就得付出代价,代价很简单:命。”
    “你懂,还不是几乎丢了命?哼!”
    “我难道是死人?哼!我活着,证明我懂得很多。”
    “说早了些,阁下,来人……”“
    “土鸡瓦狗,何足道哉?来上百十个,我百了刀保证他们一了百了。老毒魔,你准备好了吗?”
    “毫无疑问。”
    “记住,自求多福。”
    “那是当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生死间不容发.谁还能分心照顾准?别说外行话,刀出剑发时,你连你老爹部照顾不了,那能兼顾我这几乎誓不两立的仇敌?”
    “你明白就好,我先出去。”
    春寒料峭,原野中没有虫鸣,没有蛙声,微风过处草木轻摇,四面八方似乎鬼影幢幢。
    周凌云站在没有门板的门外,仰天发出一声长啸,立即引起村中一阵狂乱犬吠。
    身形一闪,蓦尔失踪。
    从门内闪出的毒阎罗一怔,猛地向前一仆,掠地斜爬,快速地绕至屋右,往暗影下伏倒。
    “你搞什么鬼?”老毒魔向右侧不远处的一丛新草低叫,绿油油的新草晚间却成了黑色的。
    “引蛇出穴。”草丛传出周凌云的语音,但怎么看也看不出人的形影来。
    “这简直是插际卖首,引那些人来杀我们。”
    “不将人引出来,你敢到处乱窜逃命?”
    “你是说,人已埋伏在附近了?”
    “敢打赌吗?”
    “这……不会那么快吧?我还是想悄悄快速溜走,趁他们还来不及设伏……”
    “你做梦,人早已潜伏在四周,你走任何一方,都会踏人他们的埋伏,你有把握防止暗袭吗?”
    “这……”
    “你看,他们沉不住气了。”
    正前方的嫩草中升起三个黑影。
    “四海归心,我武维扬!”有一个人亮大嗓门呼叫:“什么人?亮名号,休得自误。”
    毒阎罗徐徐滑近,小心地避免草梢晃动。
    “是四海盟的人。”毒阎罗有点紧张:“听说他的最强劲弟子是天罡地煞两坛,如果是他们来了,人数众多,十分可怕,咱们还是偷偷溜走吧!”
    “你走走看?死路一条。”
    毒阎罗这才发现,周凌云就伏在草丛旁,体积小得令人难以置信,真像一座小小的泥堆。
    “他们似乎并没发现我们,也不知我们是谁,正好悄悄向后潜伏溜走……”
    “后面有人接近了。”
    “咦真像有人……”
    “三个人,蛇行鹭伏,不击溃他们,决无活路。老毒魔,不要妄图侥幸”
    “可是……”
    毒阎罗不会幻形术,也没练成缩骨或软骨法,卧伏在草中体积大,走近便无所遁形。
    三个黑影暴起,从后面两丈左右飞跃前扑,两剑一刀全向毒阎罗集中,势如崩山向下压。
    毒阎罗刚听到声息,刚扭头回望,眼角看到扑来的刀光剑影,已来不及爬起自保了。
    同时,小土堆射出一道光华,土堆不见,光华急剧地闪烁,突然下沉,隐没。
    毒阎罗搏斗的经验极为丰富,生死关头反应更为敏捷,百忙中奋身急滚,从刀剑的锋尖前滚走。
    生死间不容发,惊出他一身冷汗。
    “砰匍……”肉体着地声震耳,地面似乎也在震动。
    滚势停顿,挺身一看,只感到毛骨悚然。
    周凌云不见了,像是平空隐没啦!
    身旁,三具仍在抽搐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触目惊心,血腥刺鼻。
    行家一眼便可猜出三人的咽喉必定被割断了,可以隐约的听到血泡从断喉中冒出的声息。
    “这小子到底是人是鬼?老天爷!”老毒魔心中嘀咕:“他怎能在刹那间,割断三个高手的咽喉?可能吗?除非这三个人是死人。”
    想起被周凌云擒住的经过,老毒魔不住打冷战,假使周凌云用刀对付他,那……
    他想起来就发抖。
    刚才,他除了眼角瞥见疾射的刀光之外,一无所见。他根本没看到人影,似乎刀光是出无形无影的鬼物遥控的,决不是人用刀割断三个家伙的咽喉。
    “一了百了!”左前方不远处的草丛,传出周凌云的怪叫声,但看不见人影。
    “毒阎罗!”他不甘寂寞,伏在地面大叫。
    人的名,树的影;毒阎罗的绰号,具有震撼人心的威力。
    有百了刀在,他的胆气逐渐回复正常,他已经知道除了将这些四海盟高手击溃之外,别无活路,干脆亮名号,人死留名,豹死留皮,他毒阎罗不是胆小鬼。
    一个人的勇气,会随情势的变化而消长的。
    毒阎罗凶名昭彰,声威其实比百了刀更盛,在老一辈的高手名宿中,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只因为一而再受到挫折,暂时大失信心,尤其是在百了刀面前,斗志全失,他成了胆小鬼。
    而现在,他却与百了刀站在同一战线上,百了刀所展示的年轻豪勇气魄,无形中激起了他的胆气,信心随即恢复。
    一亮名号,不啻给百了刀增加了三倍声威。
    毒阎罗的绰号,的确有令人丧胆的份量。
    身形乍起,兔起鹘落,他从左至右绕了半圈,快如逸电流光。
    共打出九枚各式毒针,撒了五次毒雾。
    凡是稍具人形的物体,以及可以察觉到有物微动的处所,都是他出手攻击的目标,至于是不是真有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先期阻绝潜伏的人偷袭。
    感觉中,他确实曾击中了几个人,挣扎与呻吟声从他身后传出,他无暇察看结果,前面已刀光乍现乍灭,像旋风一样,移至三十步以外了。
    刀光所经处,暴起的人名人轶事体纷纷辟易,刀光剑影倏忽明灭中,惨号声惊心动魄。
    “我跟不上他,我真的老了!”老毒魔心中暗叫,人是不能不服老的。
    周凌云告诉他自求多福,是有道理的。
    对方人多,十面埋伏,防不胜防,任何丝毫牵制皆是致命的失误,他怎能与一个生龙活虎似的年轻人配合行动?
    身后测人影暴起,他不假思索地打出三枚毒针,一跃而起,长剑及时出鞘,一声怒吼,一剑贯入从右前方扑来的黑影胸口。
    糟了!身后扑来的三个人被毒针射中,冲势仍然猛烈,毒针的打击力有限。
    而从右前方扑来的人,却有四个之多,应讨群殴,剑的威力有限,直的锋刃在力学上有无可弥补的弱点,即使用砍字诀,砍中人名人轶事体使被挡住了。
    刀却有弧度,容易拖滑脱体,所以在千军万马中厮杀,刀是旋回荡决的唯一兵刃之王。
    刺入一个人的身躯,他应该后退将剑拔出,但双方冲势猛烈,剑尽愕而止,退的距离必须够远才能滑出。
    他退不了,砰然大震中,背部被一个中了毒针的人撞中,三个人挤成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然后震散跌倒。
    另三个黑影到了,三支剑排空而至,他已完全失去躲闪的机会,没有自名人轶事由活动的空间,只能无助地等候利剑贯体。
    刀光乍现,隐隐风雷声,慑人心魄。
    飞起的脑袋,喷射的鲜血,劲烈的刀气似龙卷风,行将贯体的长剑似被刀风所刮偏,在他的左助,有两支剑斜擦滑过,死过一次的感觉会令他心胆俱寒。
    劲气将他震倒,倒地的前一刹那,看到激射的刀光已经出现在十步外,将另两个赶来接应的黑影劈翻了。
    “我的老天爷!”他蛰伏在地上心中暗叫:“他才是真的阎王,他在收买人命,难怪他一把刀,就把京部闹得天翻地覆。”
    再传出两声惨号,他发现刀光在这刹那间,在另一处村屋边缘倏明倏灭,消失在村内了。
    挨了刀的两个人,却斜冲出外面的田野摔倒、挣扎、叫嚎、求救。
    各处都有乍隐乍现的人影,不知到底是谁追逐谁,反正天色黑暗,无法看清变化。
    他撤出两把毒雾,贴地急窜,用上了全力,以最快的速度向村内遁逃。
    周凌云已经进了村,他必须跟进,不能在空旷的地方,被众多的人围猎,村屋内易于隐身。
    毒阎罗的毒和暗器,在隐蔽的地方威力增三倍甚至十倍。
    窜入村屋暗影时,他听到身后传出中毒者的嘶喊,同时也听到村内被刀砍中者的狂号声。
    “我们赢定了!”他宽心地想。
    往屋角一窜,一脚踏在一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上,血腥刺鼻,脚下沾满鲜血。
    “幸好不是我!”他悚然自语,向黑暗中一窜。
    “啊……”惨号声惊心动魄,村内有人挨刀了。
    天终于亮了,但村却成了死村,没有人在外走动,没有鸡犬在外觅食,甚至每一家的烟囱都没有炊烟升起.每一家的门窗皆关得紧紧地。
    村口,五人五骑屹立了许久,五骑士不打算下马,似乎在等候变化。
    终于,奔出三个气色灰败的人。两个是熟面孔:八极真名人轶事人玄真,如意神君庞天象。
    “咦!你们怎么啦?”为首的中年骑上冷冷地问,鹰目中冷电森森:“发了老半天信号,不见有人出迎,是不是你们的人偷懒,都躲在村里睡懒觉?消息应该在破晓前传抵城门口,这里到底怎样了?”
    “本盟的弟兄十死其七。”八极真名人轶事人痛苦地说:“天罡地煞两坛弟子几乎全军覆没。林副统领,贫道三个人能出来没受到拦截,很可能是他们有意放咱们出来通风报信的。”
    “什么?”林副统领大吃一惊。
    这位神气的中年人,正是宁府派在京都明暗活动,当代密谍中的首屈一指人才。
    神秘、剽悍、勇敢、机警、足智多谋,集各种才干于一身的百变金刚林华,目下是神龙秘谍的副统领。驻京的总指挥。
    千面玉郎不是神龙秘谍的人,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西宁府另一活动组织的首领,公开活动策反与铲除异己的干员,陷害反对宁府的王公大臣极有建树。百变金刚事实上一切活动策略,皆以配合千面玉郎为主。
    千面玉郎以明里陷害王公大臣为主,百变金刚则以暗中谋杀倾陷为手段,两人的工作有异。
    但他们互相支援策应,殊途同归,同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西宁府对外活动的最大功臣。
    论武功修为,百变金刚比千面玉郎强十倍。
    百变金刚派来京都的前几年,单人独剑踏遍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右的盗匪山寨与黑道歹徒秘窟垛子窑,收服了无数盗魁匪首,立下了无数汗马功劳。
    派他来京师后,同样干得有声有色,与外四家和厂卫的政要称兄道弟,与侍卫禁军打成一片。
    他陪皇帝在豹房斗猛兽较骑术,号称京都的红人。
    上次周凌云夜袭镇国府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春酒楼,目的虽然是救江湖浪子,其实也志在图谋百变金刚。可惜撤走得太匆促,双方没碰头,可能双方都感到遗憾。
    他一听八极真名人轶事人说四海盟的人几乎全军覆没,百变金刚确是大为吃惊,但语气仍有点不相信的神情流露,很难接受这已成事实的事实。
    “本盟的弟兄快要被杀光了。”如意神君的表情更痛苫,惊恐的神情明显地挂在脸上:
    “凡是动的人非死即重伤,表面上是我们困住了他们,事实上是他们把我们陷死在这里了。”
    “百了刀八个人,而你们却出动了八十余名精锐,居然……”
    “林副统领,幸好他们没有八个人。”
    “那……他们……”
    “百了刀与毒阎罗,两个,确是两个。”
    “你们混蛋!一群丧了胆的老鼠吗?”百变金刚怒吼,一跃了马:“把人召集出来,我要将这两个狗东西生吞活剥让你们看看……”
    “林副统领,你为何不把你们的人带来?”如意神君恨恨地说,不在乎百变金刚发怒:
    “昨晚文姑娘返城,曾一而再保证把你们的人带来策应,我们却在这眼巴巴苦等,如大旱之望云霓。我们的人都快死光了,你才来了五个人,来替我们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呢!抑或是来向我们说大话?”
    四海盟是宁府的外围走狗,与神龙秘谍并无直接指挥的关系。加以四海盟的弟兄,几乎全是桀骜不驯,不喜欢接受拘束役使的江湖豪霸,稍不如意受了委屈,连直接指挥的人也敢反抗。何况是与他们没有指挥关系的外人?如意神君的不满态度,已表示出明显的反抗意识了。
    “文姑娘昨晚没返城,所以本座出城找她的。”百变金刚声色俱厉:“玄真,你不管管这个胆敢在本座面前,出言无状的老朽。”
    八极真名人轶事人一惊,上前拉了拉如意神君的手膀。
    “老庞,不可无礼。”八极真名人轶事人一脸无奈,苦笑极为为难:“也许文姑娘中途出了意外,没能及时返城。好在林副统领来了,足以将百了刀生吞活剥。快发信号把咱们的人召出来吧!天老爷保佑,但愿咱们仍留有可派用场的人手。”
    八极真名人轶事人的话也带了刺,也有不满的神情流露,不过没有如意神君表现得那么明显而已。
    这也是作外围走狗的悲哀,地位愈高的人愈不敢反抗。
    百变金刚总算知道事态严重,嚣张的气焰消灭了许多。
    四海盟精锐全失,剩下的都是近乎丧胆的人,而自己仅带了四个亲信,万一要对付的人真有超人武功,岂不后果可怕?
    多一个人,也可以多壮一分胆,假使四海盟的人被激怒一哄而散,那就连一个帮着摇旗呐喊的人也求之不可得啦!
    “快把你的人召集出来。”百变金刚不再介意那些语中带刺的话:“玄真,毒阎罗是一个江湖朋友所不齿的凶魔,怎么竟然与百了刀牵扯在一起的?”
    “毒阎罗是那些神秘蛇鼠之一。”
    “证实了?”
    “这……”
    “想当然?”百变金刚又用上了责难的语气。
    “咱们查出那群神秘蛇鼠行踪,但却无法查出那些人的来历。”如意神君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不得不默认自己无能:“本想一网打尽他们,弄几个活口的,不料天不从人愿,被百了刀抢先了一步。咱们来晚了,一无所获,后来眼线发现了目击的人,盘问出当时的经过,证实毒阎罗亮了名号,是被百了刀追走的。至于他们为何联手,咱们迄今仍然毫无头绪。”
    这时,八极真名人轶事人已发出信号,村西侧总算奔出两个人,后面不见有人追赶。
    “那群神秘的蛇鼠,真与咱们一些人暴死或失踪有关?”百变金刚一面问,一面留意逃出来的人。
    “是的,这些人零星活动,神出鬼没,消息极为灵通,而且杀人不择手段。如果毒阎罗是其中之一,那就与咱们最近一年来损失不少人的事有关。”
    “说来说去。你们还是没握有确证,仍然在捕风捉影。好,告诉你的人,务必活捉毒阎罗留活口,我要查出那些刀客的底细,从那些蛇鼠的口中,很可能会查出一些线索来,至于百了刀……”
    “也要活捉?”如意神君的话又带刺了。
    “活捉当然最好,这个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我。”百变金刚冷冷地说,鹰目中冷电四射,显然心中大感愤怒,把百了刀恨之入骨髓。
    就凭百了刀敢把梨园大院当作屠场,进出镇国府如入无人之境的两件事,已经激怒了所有的神龙秘谍,百变金刚心中的愤怒是可想而知的。
    总算不错,先逃出九个人,九个人都是完整的,因为九个人都不曾与百了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过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过手的人,大概已经一了百了,不在人世了。
    八极神君感到心中发冷,也痛心疾首,八十余名四海盟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调来的高手,一夜之间损失了八成以上。
    虽然还没有达到全军覆没的地步,但已经极为惨重了。
    最后逃出的人,是京都盟坛新任不久的坛主。毒手判官欧阳孤独,整个人似乎变了形快要崩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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