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贼丁小勾续_李凉武侠小说全集

第十二章真假武则天
    寒天疏星点点,林区一片凄凉。
    有人却仍心头发热。
    铁追命正躲在袁百刀住处前的空地练功。
    他将易筋经中,有助于行功运气要诀,一一溶入九龙神功当中。
    而后,他发现一个秘密,九龙神功似乎和易筋经有某种相同之处,即是将身上奇经八脉分得清清楚楚,可以单独练脉,亦可全数冲脉,又如发劲至手掌,一般人都是一束地冲向掌心或五指,或冲向单一一指,如此同收同发,即所谓的掌法或指法。
    但九龙神功似乎强调每一经脉都可发一道劲道,和易筋经中,每一种脉络都有一种特别运行方法似乎不谋而合,如若是十指分脉,那就可以任意对某一指发劲或收劲,九龙神功自是有九劲,而自有八脉,想是还有一脉为心脉,亦即是护命功。若将八脉分开,即能如在体内发挥出网根般,随处可以发劲,随处可以收劲,自然也就随时可以在身躯任何部位发出劲道伤人了。
    他想到此点,欣喜若狂,当下他开始将体内劲道,逼向三条经脉之中,随又将其行自分头练习,果然可从三根手指射出劲流,各自冲往不同方向,杀伤威力自然大了三倍,他更为激动。
    “太好了,若能把九条经脉劲流全填满,自能加强几倍功力,那我岂非跟武则天一样,天下无敌了?”
    他激动得狂乱飞舞,三道劲流迫得周遭劲气绞如青白丝带窜飞,煞是好看。
    他以前以为内力已达饱和,谁知道在催化逼入三经脉之下,才明白,还少了七成之多,他决定有机会,必定偷吸他人内力,以加强自己实力。
    舞得很高兴,他才收招,遂又想起小勾所说:武则天是血液喷出百会穴而亡,那该是悟不通要九脉外散的缘故吧?
    他觉得这可能性甚大,而且若九通劲流无法交会百会穴,功力就要大打折扣,也会形成内功死角。
    “百会穴,自是百遭劲流交会之意嘛!”
    铁追命愈想愈有道理,遂也半蹲,立即运劲慢慢冲向百会穴,未多久,头顶已开始冒淡烟,他觉得并无异样,再加一劲,一盏茶工夫一过,第二道白烟又冒出,过没多久,他终于将三道劲流全通了出去。
    只见得他脑袋上方喷出三道尺余高的劲气,还发出嘶嘶声,此时全身穴道也猛吸着劲气,形成对流般循环。
    他愈练愈高兴,身躯亦是越来越舒畅,似乎四肢百会穴全开了。
    忽而,他觉得有人逼近。他立即撤功收招,往暗处一瞧,原来是任青云立在那里,他含笑着:“盟主武功又精进了?”
    铁追命稍惊:“你瞧见了?”
    “只见得盟主百会穴劲气冲天。”
    铁追俞闻言稍安,任青云似乎未见着方才那三道劲流飞舞的情景,他当然可能未悟通九龙神功是要分脉来练了,那他将永远停在这阶段,假以时日,自己就能超过他许多而将他给制住了。
    他不霹痕迹,干笑着:“没办法,武功一直无法突破,不得不冒险一试。”
    自从传出武则天练此功,血液冲破百会穴而亡,练此功者,几乎没人敢尝试,包括任青云在内。
    任青云也猜得出铁追命的心态,淡笑道:“其实武则天不也活过来了,如此练似乎也不是什么危险事才对。”
    他暗指着铁追命是因为武则天无恙才敢尝试。
    而铁追命可没心情跟他争这些,只有干笑:“老夫都已七老八十,不再突破,就会被淘汰了,任丞相前途可还长得很。”
    任青云拱手:“盟主过讲了,在下若有盟主一半成就已是心满意足了。”
    铁追命淡笑两声,随即说道:“任丞相找我可有事?”
    “有,否则在下岂敢打扰盟主练功?”
    “何事?”
    任青云沉默下来,已说道:“武则天又出现了。”
    “当真?”
    “嗯。”
    “他在哪里。”
    “附近,可能在弦月洞附近。”
    “这么近,他想干什么?”
    “可能想拆了九尊盟。”
    “以他个性,会躲起来?”
    “其中还夹了个丁小勾。”
    “你是说,这些事都是丁小勾那小子摘的鬼?”
    任青云默然点头。
    “这小子又煽动了武则天,可恶。”
    “武则天本就毫无心机。”
    铁追命也沉默起来,左右来回走了两三趟,说道:“你认为丁小勾那小子的目的何在?”
    任青云道:“他曾找了几名十二星相到弦月洞,并抬出武则天恐吓,在下想,他在分化九尊盟力道。”
    “十二星相都臣服了?”
    “不瞒你说,要是斗不过武则天,在下也只有臣服一途了。”
    铁追命似也能了解他心情,道:“你觉得该如何做,较妥当?”
    “立即跟武则天拼斗。”
    “现在,你不怕九龙阵威力不够?”
    “现在不拼,若再过两三天,十二星相全部被夺去,更无机会了。”
    铁追命想想,也有道理,至少试试自己功力也好,他道:“要是失败呢?”
    任青云苫叹一声:“那就得任由武则天发落了。”
    “你怕他宰了你?”
    “怕!”
    “这么说,这是孤注一掷了?”
    “可以这么说。”
    “你可有详细计划?”
    任青云道:“就照这几天训练的方法,合你我力量,再加上太阿剑及九龙阵威力。”
    “除了武则天,还多个丁小勾,这胜算更小了。”
    任青云道:“其实丁小勾一定另有目的,否则他不必偷偷摸摸,大可叫武则天来硬的便是,何必如此麻烦?所以我还是认为丁小勾未必是站在武则天那一方的。”
    “你是说,他也有可能想借你我力量去对抗武则天?”
    任青云轻笑:“不管如何,能打倒武则天,你我就是最大赢家。”
    铁追命忽而哈哈笑起:“这倒是真的,丞相决定现在动手,总该有个时辰吧?”
    “明夜三更,因为丁小勾每天夜里,都会在弦月洞等候十二星相带人前去受降。”
    “就这么说定,老夫一定全力配合。”
    两枭雄对目而笑,那是两人逞心机,但想及武则天,两人都不敢大意,立即做最后准备,加强计划或练功。
    第二天早上,众人继续练功。
    猴仙、鼠精和猪八爷也在练功,物色了新的对象,中奖的是疯狗王咬金,三人已想好借口,也好让他跳人火炕。
    他们正幻想疯狗种种被整状况而兴灾乐祸地窃笑不已。
    任青云看在眼里,并未立即处理,直到快近黄昏才将三人给叫至一旁,他冷道:“你们三人最近心神不定,练功不勤,到底发生何事?”
    三人急忙否认有事。
    任青云瞧向鼠精,冷道:“前天猴仙受伤,昨晚换你,该不是为了酒后生事吧?”
    鼠精干笑:“是我自己贪无宝,摔得鼻青眼肿。”他拿出金蛋:“就是这玩意儿害我了。”
    猴仙还想帮他解释,任青云脸色一拉:“别再胡说,你们昨晚去了弦月洞对不对?”
    这话一出,三人为之怔愕。
    任青云为让三人无法狡辩,立即又道:“你们的伤不是什么自相残杀或跌倒,全是丁小勾和武则天揍的对不对?”
    三人眼看无法隐瞒,脑袋全低了下来。
    他们也防范着任青云可能会下杀手,但任青云却没有,不但没事,却同情地说:“其实我跟你们一样,对武则天束手无策,他的武功实在高得吓人,就算我碰上了,也可能只有其挨打的分。”
    鼠精说道:“既然如此,何不归顺算了?”
    “话是不错,那是最后无路可走的路,你们也知道,陪伴在一个疯子身边,随时有丧命的可能,而且又多了个丁小勾,你们处境更是危险。”
    猴仙道:“总比被撕烂的好。”
    任青云道:“这也未必,你们练了九龙阵,威力非同小可,再加上太阿剑,以及铁追命和我的缠斗,机会是一半,若战胜了,咱们从此统一江湖,若战败了,我不会要求你们也陪上性命,只要你们有抵挡不住的感觉,大家立刻弃械投降,以保性命。”
    他强调说:“我不希望没经过战斗,即投降,那样咱们永无翻身之日。”
    鼠精道:“我们是想斗斗看,可是我们已答应了皇上,现在再反悔,要是战输,必死无疑。”
    任青云道:“你们把一切责任往我身上推,我一律扛下,这样你们该放心了吧?”
    鼠精有些忐忑不安,是怕任青云战胜后的算帐,但是这种局面,也只有如此了,他道:“到时候,我们真的如此说了……”
    任青云含笑:“尽管说,我不会怪你们,因为大家都想活命,倒是在战斗时,你们要尽全力,别未开战就心存开溜之意。”
    鼠精、猴仙、猪八爷三人坚决保证不会如此。
    猪八爷说道:“跟着丞相,经过九尊盟几次大战,咱十二星相有的死,有的伤,咱也未吭一声不跟你战了,丞相该了解我们心境。”
    任青云感激地拍拍三人的肩头,两眼含泪:“若打下江山,我定忘不了你们。”
    三人也报以忠诚的脸容,使得任青云信心十足,交融一阵感情,任青云已说道:“丁小勾是想收服十二星相之人,你们已准衍今晚带谁去?”
    三人面面相视,不知该不该说,还是鼠精开了口:“是疯狗。”
    任青云问:“以何理由?”
    “他喜欢吃狗肉。”
    任甘云想笑:“名为疯狗,却喜欢吃狗肉,岂不自相残杀。”
    鼠精捉笑:“他就是大吃狗肉,才被叫成疯狗,一度有人想把他名字王咬金改成王咬狗。”
    任青云点头:“好吧,不管任何理由,你们今晚照常进行,把他引到丁小勾那里。”
    “然后呢?”猴仙问。
    “有机会,立即动手,不过这消息暂时别传出去。”
    三人表示同意。任青云方自放他们走开,自己也就去做些准备事情。
    猴仙、鼠精和猪八爷虽然同意此事,但他们也决定,只要一不对,立即靠向武则天,免得老命不保。
    于是,他们还是照计划进行,找了疯狗。
    光是说及煮了一锅狗肉在弦月洞,疯狗早就流涎三尺,恨不得三更立即到,他好去享用一番。
    终于快到三更,猴仙将他带往弦月洞。
    鼠精和猪八爷则跟着任青云,他已召集所有手下,并说出是要对付武则天,希望众人全力应战。
    除了史脱乐外,那群人皆知性命悠关,拼一下子,全跟鼠精和猪八爷的想法一样举手投降保命要紧。
    这事倒让羊骚感到惊急,小勾为何未联络她?如此重要的事情,她可不知要如何处置,眼看全部都总动员,也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除了铁追命和任青云,九尊盟的高手已走个梢光。
    而那些毒虫,除了蝙蝠被引开外,蛇群、蝎子和蜘蛛仍围着九尊盟不散。
    冷月凄清,大地一片肃杀,穆静。
    猴仙将疯狗送到弦月洞口外,疯狗已等不及:“怎么没闻到香味呀?”
    “在秘道里头。”
    “真是,煮狗肉要在通风地方,肉味才会鲜美,弄在秘道,你不怕烟味或是怪味上了肉?”
    “没办法,我怕别人发现啊!”
    “又不是每个人都好此味,把外头灶子弄好,我把它端出来。”
    疯狗极其关心狗肉味道,立即往内洞掠去。
    猴仙细声念了一句:“皇上啊,你保佑,小臣是逼不得已的。”
    他已逃开,说这话,无非是想让躲在暗处的武则天或丁小勾能听出其中暗话,立即行动,把任青云打垮,他自然也顺水惟舟,省事多了。
    洞内小勾是听到猴仙声音,他却未听出话中含意,或者来不及反应,因为他目标是疯狗,而疯狗现正因秘道被封而气冲冲走回头。
    “老猴,你搞啥?秘道封起来煮狗肉?”
    小勾讪笑地已现身:“对啊,我正想煮你身上的肉。”
    疯狗突见小勾,惊心动魄,上次内功被吸,他可记得清清楚楚,他骇然斥叫:“你想干什么?”
    “抢狗肉啊!”
    “大爷跟你拼了。”
    疯狗一股作气地冲杀过来,他可没有拼命之心,只不过想逼出一道退路,能逃出洞外,然后大吼,至少能将声音传出老远,说不定救兵就来了。
    小勾却看穿他心意,一掌故意将他打向洞口附近,让他有机会逃出洞口,却又用天蚕勾把他强拉回来。
    疯狗大骇,尖叫起来:“救命啊,有刺客……”
    “别吼啦,我就是你的救命恩人,打火把都找不着的大恩人。”
    小勾几掌打得他疼痛难挨,好不容易他又挣到洞口,仍自喊救命,小勾也放他出去,捉笑着:“马上你就知道,我才是你的最佳救命恩人。”
    他仰起头,高声而恭喜道:“皇上,有人不听话,老想死命地逃,你就给他一点儿教训吧!”
    猝而狂风卷来,黑白光影乍现,冲扑疯狗,一掌把他打回洞口,吓得疯狗面无血色,连眼皮都不听使唤地抽触着,眼前竟会是要命的皇上?
    武则天狂吼,又自冲前,手掌再扬,打得疯狗如球乱跳,而他哈哈地狂笑,正想闪退之际,猝见两道人影扑来,正是铁追命和任青云。
    铁追命一掌打来,武则天历吼,闪身向左偏去,掌劲扫肩而过,他登时发掌。
    小勾已发现另有对手,立即冲出洞口,见着两魔头,惊诧地哇哇大叫:“你们敢跟皇上作对?该死!”
    他欺身过来,拣了手中无宝剑的铁追命,一上手就是九龙神功、九龙爪,迫得铁追命连连滚退。
    小勾得意喝声:“皇上全看你啦,把任丞相收拾起来,一切就能顺利进行了。”
    武则天却不知怎么,只攻两掌,立即抽身往高空射去,似有意逃开。
    如此反常举止,倒使任青云惊诧着,他本想引诱武则天到达左侧一块较平地面,然后以九龙阵伺候,没想到武则天却反常,不战而退,他立即喝吼,十二星相及三邪魔登时围过来。
    天空一大群蝙蝠也已封住武则天上空,他狂吼,双掌齐发,震死大堆蝙蝠,却闪着蝙蝠,往山崖撼去。
    任青云喝着,左手一抬,弹丸连轰数颗,炸得山壁碎石纷飞,武则天连连变换身形躲开。
    小勾已发现武则天想逃,急叫着:“皇上你吃错药了?咱们讲好要并肩作战,你好意思临阵脱逃?”
    武则天就是不吭声,一径找路子逃闪。
    铁追命也趁小勾说话分神之际,将他逼开,登时掠前十数丈,谑吼道:“武则天你威风哪儿去了?来啊,老夫照样伺候你。”
    只见他右掌一伸,神功逼出三道劲流,有若电光般形成青白细带,蛟龙般绞向武则天,四面八方将他罩住。
    武则天勉强迫去两道劲流,却被另一道扫及背肩,他闷哼一声,往下掉落。
    他竟然一招就落败了。
    任青云为之惊叫:“你不是武则天?”
    武则天何其狂妄,怎会逃走?怎会一招落败?
    此言一出,顿时又震骇所有人,尤其是小勾,他一张脸快揪成团:“老兄,你不是武则天也别装得那么像,害我故意把人引来,本想让你一杀了事,现在?他妈的,逃命再说。”
    他突然抓起地面石块,喝吼着:“炸得你们粉劈碎骨。”
    一连四五颗全往任青云及铁追命炸去,上次在两牛山,铁追命和任青云可吃过霹雳弹的亏,早就心存忌意。而且现在注意力全被武则天所吸引,突然闻及小勾喝叫,哪顾得炸弹是真是假,一窝蜂地往四处逃闪去了。
    小勾趁此机会,没命地往林中暗处冲去,先逃命再说。
    而那假武则天,也利用此难得机会,发掌击落不少蝙蝠,纵身高空,往山崖顶端逃逸。
    任青云但见小勾又耍诈,想起身急追,已是来不及,怒将弹丸、利箭直往武则天逝去的方向轰去,只炸得蝙蝠死伤大片,人却溜个无影无踪。
    而铁追命虽被吓着,嗔恨地骂了小勾几句,然而他想起方才利用神功将假武则天给打伤,虽是假的,功力也不差,终于试出九龙神功威力惊人,暗自窃笑不已,不禁信心大,要是将来再遇武则天,他自信已能应付自如。
    任青云则是嗔怒难消,可惜人已逃走,他无处泄恨,骂得更凶,只是小勾已听不到罢了。
    而被小勾说动的猴仙、鼠精、猪八爷和羊骚,此时已愣在那里,没想到武则天会是假的,那小勾说的话全是自己编的谎言了。
    他们庆幸未对任青云反叛得太早,否则变成两头不是人,处境更加危险了,时下已不容许他们作选择,四人全又倒回任青云那儿,免得遭到报复。
    任青云渐渐恢夏冷静,他并没有责罚他们墙头草行径,因为他仍须要他们帮忙。
    人已逃走,任青云只好下令撤退九尊盟,免得老巢被人给捣了。
    小勾呢?他当然不甘心,吃了这么大一个亏,他总得查出是谁告密?而且那假冒武则天又是谁呢?
    他为何要假冒?
    为了帮忙小勾?还是,他也是疯子?
    小勾仔细思考一阵,已觉得那人在帮助自己,不过他也可能是疯子,否则怎会冒充武则天?
    “要冒充也讲一声啊,害得我差点儿栽筋斗。”
    小勾对这人虽有抱怨,却也感激他让自己耍了几天的威风。
    “还好是任青云自己找来,要是我引他逼入九尊盟,那岂非自投罗网?”
    小勾早就有意把任青云引来,然后想引诱武则天动手,所以才故意要猴仙、猪八爷等人天天来,否则一天一人前来不就更加保密?在猴仙送来疯狗进洞时,讲的那句要皇上原谅的话,他早猜出任青云上钩了,所以才故意让疯狗逃出洞口,引诱武则天出手,再引出任青云等人。
    结果一切顺利,只有一样是误差,搞了个假武则天,什么戏也别演了。
    那武则天逃得比什么都快,也甭查了,倒是告密者,他倒想抓出来,狠狠地修理一顿。
    于是他又潜入秘道中,直探九尊塔。
    任青云一行也刚好回来。
    他遣散众人,和铁追命移向高塔左侧一处生满兰花的大枯树前。
    铁追命讪嘲一笑:“那假武则天简直不堪一击,他要敢再来,老夫把他脑袋给摘下来。”
    任青云亦附和道:“可惜他逃得太快,否则在下利箭照样要他心肺穿洞。”
    两人视目而笑。小勾听得甚是不服:“只会找假的干架,要是真的来,恐怕你们连屁也没机会放,全是马后炮专家。”
    铁追命说道:“你猜,那小子下一步会如何?”
    任青云道:“可能还想分离十二星相意识吧!以达到分化效果。”
    “你认为他们靠得住?猴仙几人,不是已被洗脑?”
    任青云道:“他们等于墙头草,哪边厉害哪边靠,不过此次行动,他们倒是同意配合,只有战败时,他们随时可以把责任推到我身上,这是对他们的一种保障。”
    小勾暗自骂道:“恶人就是恶人,只会卖人求命。”
    铁追命狂笑几声:“凭咱们现在实力,恐怕真的武则天来此,也难讨得了好处,他们也不敢心生二意。”
    任青云奉承一笑:“盟主功力精进不少,统一武林指日可待了。”
    铁追命哈哈大笑,早忘了眼前这位曾经是打败自己的敌人。
    任青云亦是轻笑着,他自有主张,现在唯有先除去武则天,一切事情才能另有打算。
    小勾听得他们狂笑声,心头甚是厌恶,暗道:“伤好了,就以为天下无敌?看我怎么收抬你们。”他想被假武则天一搞,想一一将人挖角过来,已是不可能了,倒不如回到黑殿,把武则天给引来,痛痛快快宰他们一个爽,也好出这个怨气。
    何况他认为要骗武则天,比骗这些老狐狸容易得多。
    心想定,他已退出秘道,直往关帝山奔去。
    却不知铁追命他们是否真的罩得住?瞧他和任青云笑得狂妄模样?
    而小勾呢?他当真请得了武则天?
    ※※※
    三天后,小勾已出现在黑殿山区。
    他伤得可严重,左脚、右手、脑袋、肚皮都绑缠着布条还渗出污血,整个人就如同三年未洗澡的乞丐,衣衫破烂不堪,满身满脸污泥。
    他表情十分痛苦,却满怀信念和希望,一步步拖着左脚行走,那步伐说它千斤重,没人会感到太轻。
    这招苦肉计,他用的实在绝妙。
    远远瞧及武则天在练功,他却不肯喊叫,更装出千里奔波,舍命为主的痛苦而又忠贞的表情,慢慢地拖了过去。
    直到近百丈,武则天终也发现有人逼近,怒喝着,如闪电般,直射过来。
    “谁放闯皇帝门?纳命来!”
    一闪就闪到了小勾而前,掌劲就劈。
    小勾瞧他还未认出白己,不得不痛声说道:“皇上!”
    “你叫本王皇上?你是……是恶军师?”
    武则天这才认出是小勾,瞧他一身伤,登时大怒:“谁把你打成这模样?”
    “是左丞相。”
    “他敢?”
    “小臣报出皇上要重整皇帝门,他就联合十二星相,僻哩啪啦地把小臣打一顿,说是皇上已经死了,他才是新皇帝,就算皇上活过来,也是老头子一个,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他想篡位?”
    “不但篡位,而且已当上皇帝,大家都这么称呼他。”
    “他还骂本王老头子?”
    “比这严重,还骂老不修。”
    武则天怒得两眼发红,白眉乱跳,狂吼着:“左丞相敢背叛本王,大胆篡位,本王杀了他!”
    双掌乱劈,打得四处乱石喷飞。
    小勾瞧他只顾打石块泄恨,又补上一句:“石块碎了,任丞相却好好的在那里当皇帝。”
    “天下只有我这皇帝,他在哪里?本王灭了他的王朝。”
    激动之下,武则天又捏起小勾脖颈,掠向前,就要出征。
    小勾被抓痛了,急急叫道:“皇上饶命,小臣受伤在身,禁不了你这么一捏啊!”
    他干脆嗯地一声,装昏了。
    武则天一愣:“这么严重。”
    立即把小勾放在地面,三两下就把人打醒,武则天急道:“不带你去,如何找得那叛徒?”
    “皇上可以背小臣……”
    “有道理。”
    武则天又抓起小勾,往背上甩去,动作十分利落,他现在只想收拾任青云,至于皇上不能背人,他倒是想都没想到。
    小勾可舒服了,在他背面,自也不必硬装痛苦脸容啦,千谢万谢地谢个没完。
    皇上却不领情,急问任青云方向,小勾说声在那边。右手一指,皇上电闪地射了过去,速度太快,差点儿把小勾给甩下来,吓得小勾不敢耍宝,紧紧抓了肩头,只觉得两耳啸风大响,劲风吹面生疼,景物大段大段地急往后拋,他虽有腾云驾雾的感觉却把双手给累坏了,非得抓紧不可,否则必会被甩脱。
    掠奔久了,他双臂为之酸疼,现在他已不知被抓脖子难受,还是现在累坏了双臂难受了呢。
    小勾要花三天时间,武则天则从中午,一直到次日早晨已抵九尊盟山脉,一天都不到。
    武则天追至九尊盟,发现那正是自己抓走小勾的地方,不禁疑惑:“任丞相真的在这里?”
    小勾猛点头:“你把小臣抓走,丞相他就霸占啦!”
    武则天突而哈哈狂笑:“通通给本王出来受死吧!”
    声如暴雷,震得地动山摇,许多吊在九尊盟前树林的蝙蝠,都被震落地面,随又惊飞天空,形成万螟齐飞的景象。
    武则天一蹿身,射高百丈,已抵挡大门上头牌楼屋顶上,又自咆哮:“该死的任丞相,给本王出来!”
    喝声未落,任青云和铁追命,领着十二星相及三邪魔急忙赶来。
    他们皆半信半疑,来者是真是假,瞧气势,是有点儿像真的,但武则天背了小勾,这未免和他个性不合。
    铁追命自恃功力进步,冷笑道:“管你是真是假,进入九尊盟,只有抬出去的分。”
    武则天则对他不理,只问着小勾:“叛徒在哪里?”
    任青云本来留有两撮八字须,现在已剃掉,武则天居高临下,瞧着一堆人,但未瞧清任青云本来面目。
    小勾指了过去:“拿剑那个就是。”
    武则天狂吼:“叛徒敢自立为皇帝?本王杀了你。”
    话音方落,人影猛闪,简直比闪电还快,疾冲过去。
    由于速度过快,小勾一时未能抓扣他肩头,被甩脱弹出,撞跌瓦片复滚落地面,跌的实在冤枉。
    而任青云突见武则天罩射而来,他一动,自己就喝令九龙阵侍候,右手宝剑也举起,正想递招之际,谁知武则天武功实在骇人听闻,就连想提剑砍出的机会都没有。武则天人影闪来,任青云眼睛一花,胸口挨了一掌,闷哼一声,人如张腿蛤蟆喷出去,太阿剑脱手飞出,整个人撞着十数丈远石块,搅得石碎翻飞,他已口吐鲜血,双于急抓胸门,似乎受伤颇重。
    他终于相信,来者是真的武则天,他武功实在高得惊人。
    十二星相也相信,这位疯子就是以前的太上皇帝,他们吓得全身发寒发麻,僵在那里。
    就连自认功力大进的铁追命,瞧着此情况,也是脸色发白,这简直非人的功夫。
    武则天一向一招得手,他笑的更狂:“连本王一招都接不下,也敢背叛?”突然转向十二星相,厉吼:“还有你们,敢不听本王指令,该杀!”
    十二星相闻言,全是没命地下跪,直叫皇上饶命。
    “饶你们不得。”
    武则天照样劈手,不是攻,而是吸,将一大堆人吸往空中,再击出掌劲,打得三邪魔及十二星相唉唉痛叫,口吐鲜血,喷往四处,池塘、水沟、花园、岩面乱摔乱掉,想爬起来都已无能为力。
    这当然包括莫名加入阵营的南宫云。
    现场只剩下全身发冷的铁追命,他已惊骇地呆愣那里,不知如何反应。
    武则天哈哈狂笑,他未见过铁追命,不知要如何处置他,遂问小勾:“这老头该不该杀?”
    他往头上瞧,这才发现小勾已不知去向,赶忙回头,小勾已一拐一拐地行来。
    “你敢偷跑?”武则天嗔怒吼叫。
    小勾只能苦笑:“小臣怎敢开溜?是你方才冲得快,把小臣给摔落地面,你看,小臣头上还多个包呢!”
    他换向左前额,果然新出炉的一粒红包子。
    武则天哈哈笑道:“木王忘了。”他也不懂得道歉,立即又问:“那老头该不该杀?”
    小勾瞧及是铁追命,立即促狭暗笑,外表苦丧着脸:“就是他勾结任丞相叛变,罪该万死。”
    “该死。”
    武则天连想都不想,突然扑向铁追命,只见他右手一抬,一道无形霸气迫得铁追命喘不过气来,他想现在已无处退路,只好硬接了,当下也运起三道劲流,喝地封挡。
    两人一触掌,砰然巨响,铁追命但觉双手欲裂,血脉狂翻,喉头就快涌出鲜血,他强忍下,虽是如此,却被打得蹬蹬地连退十步,撞靠背后一尊石笋般岩石,方自稳住。
    武则天稍惊:“挨本王一掌未吐血者,你是第一人。”
    他猝又大喝,厉闪而至,一掌又冲出,连人带石笋全里在掌劲之中,铁追命暗道一声老命不保,勉强运功抵挡,他连还手力量都没有,只能护住心脉。
    轰地又是一响,铁追命如弹丸撞退,那石笋已被炸个稀烂,不只一尊,背后一连七八尊也都被铁追命身躯给撞烂,狂血猛吐,及至最后一尊,只被撞断,倒压他背部,压得他脑袋点在两腿间,身体抽着抽着,不说话了。
    武则天笑声更狂:“跟本王作对,只有一死,还有你们这些蝙蝠!”
    他突然冲向高空,双手乱打,蝙蝠避之不及,纷纷受击如雨滴滴落下,还眼皮眨动的时间都没有,蝙蝠已死伤大半,无人催迫下,它们全都各自逃走,不敢再跟这魔头对抗。
    打败蝙蝠,武则天更狂,笑声更灿,随又飘落小勾身前。
    “把他们都抓回去盖宫殿。”
    “皇上不把他们都宰了?”
    “宰什么,宰了他们,本王宫殿何时才盖得好。”
    “小臣可以帮你盖……”
    武则天也懂得幽默了,腑向小勾,捉笑道:“凭你一脚一手,也想盖大宫殿,你是不是打坏了脑袋?”
    小勾这才想起,自己仍是扮演伤重,难怪会被冷落,他干笑着:“皇上明察秋毫,小臣佩服佩服。”
    武则天哈哈大笑:“本王是天下第一高手,脑袋自是天才。”
    小勾猛点头:“皇上智能天下无人能敌。”马屁拍了几句,方自说道:“可是小臣已经受伤,又如何能带他们走?”
    武则天一时想不出方法,正在头痛之际。
    任青云已勉强爬起,一晃晃地走过来,拱手躬身,一脸尊敬:“小臣不知皇上已康复,故而离开皇帝门,现在你已叫来,小臣和十二星相自该回归你门下,他们都还能行,不必让皇上操心。”
    武则天这才松了一口气,随又想到小勾所言,怒道:“本王不在,你就敢背叛?自立皇帝门?”
    “小臣不敢,小臣是在找寻皇上,而把皇帝门带出神殿而已。”
    “没本王命令,你敢出殿?”
    “小臣只是找你下落,太过于心切,还请皇上原谅。”
    “不能原谅,等盖好宫殿后全部该死。”
    “皇上要臣死,臣自是义不容辞。”
    “那你就赶快把宫殿盖好,赶快领死,皇带门也好赶快重出武林。”
    “遵命。”
    “快走!本王要神殿立即盖好,恶军师给本王押着人,少了一个,唯你是问。”
    小勾恭敬拱手:“皇上请回吧,别的不行,押人的功夫,小臣可是一流,保证三天后到宫,一个月把宫殿益好。一月零一天,皇帝门又可重出江湖。”
    “这么快,好,本王走着瞧。”
    武则大被小勾这么一哄,乐得嘴笑眉笑,径自闪失去了。
    剩下小勾,也就不必装痛了,大大方方地走向任青云,捉笑道:“记住啊,一个月又零一天,我准备把你们累死!”
    任背云满肚子怨气,却不敢发作,因为小勾随时都可以煽动武则天修理白己,何况他现在也受伤在身,就算有天大的怨气,也得先忍下再说。
    他冷道:“你不怕盖好宫殿,然后被他杀掉?”
    小勾捉笑:“会死的可能是你们,我可是死过头了。”
    任青云冷冷一笑,如此问题,他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在这节骨眼儿里,他也不想得罪小勾。
    鼠精急急爬过去,满口鲜血都未擦干净,即已结结地说道:“恶军师你一定看到了,奴才一直跟你合作,这是奴才改过自新的最佳证明,还请军师尽释前嫌,让奴才有机会向你效忠。”
    小勾轻笑道:“别说那些话啦,我跟你们一样,都是受害人,还是赶快把宫殿盖好,你我都舒服。”
    鼠精连连应是,随又说道:“可是宫殿盖好了,我们不就会被杀?”
    小勾道:“没盖好,也差不了多少,有时候,死了倒是舒服得很呢!”
    “军师说的是。”
    鼠精连连点头,却露出可怜的神情,希望能感动小勾。
    小勾则是以报以邪邪笑容,让人莫测高深,随后他盯向南宫云,嗤嗤笑道:“为了让你能和梦丹丹长相惭守,本军师特地准你参加劳改行列,你可愿意?”
    南宫云虽爱梦丹丹,但现在要他跟在小勾身边,还要做苦工,他反而犹豫了,他转向梦丹丹:“你跟我走,趁现在咱们一同离开这里,不是很好吗?”
    梦丹丹功力最弱,受伤也最重,连说话都没了劲:“你能……保护我吗?”
    “能……”
    小勾讪笑:“光说能就能,如果真能,方才也不会连屁也没放一个被人给打得满口鲜血,不敢用力吐呢!”
    南宫云冷道:“我不是十二星相的人,不必你自作多情。”
    “你现在是了。”
    南宫云冷哼一声。
    小勾嗤嗤笑着:“十二星相少了两个,一个就是你来垫,龙魔残缺,我看你就叫龙子好了,呵呵,说不定你会变成龙王,继承皇帝门王位呢!”
    “我说过,不跟你走。”
    “很好,有个性。”小勾懒得理他,转向任青云道:“十二星相少了人,回去可交代不过去,你看着办好了。”
    任青云立即转向黑蝙蝠:“看他去不去,不去就啃死他,再另外他人。”
    黑蝙蝠冷笑着,想啸出声音,引来蝙蝠啃他身上的肉。
    南宫云吓得全身发冷,这些人翻脸就像翻书,今日以前借了太阿剑,对自己彬彬有礼,现在却要杀害自己,甚至连眉头都未皱一下,他急急求助梦丹丹,她却冷漠地望了过来。
    “你既然不跟我走,不论我如何救你,他们还是不会放过你的。”
    眼看蝙蝠就要扑来,南宫云只好垂头丧气答应了:“好!我愿意受任何苦。”
    梦丹丹冷道:“这话以后再说吧!”
    她表现得冷漠,南宫云何尝不是现实?方才还想拼命地离开十二星相,有点儿连感情都不顾的绝情。
    小勾捉笑:“没时间听你们谈情说爱啦,走吧,三天不到地头,走路都会跌死人吶!”
    他催促着,三邪魔立即将所有引来的毒虫给催散,任青云也引着大群人马,退出九尊盟。南宫云已经拣回那把太阿剑,深怕被小勾给抢走。
    小勾懒得理他,讪笑道:“你该防的是武则天,到了黑殿,就算你有天大的宝物,也得割爱相让了。”
    南宫云闻言惊心不已,他现在果然坐立难安,还想拥有此剑的希望都非常渺茫,他想求助梦丹丹,却得不到反应,现在真的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小勾赶走十二星相等人,却发现铁追命不见了,不会是他自己离开,还是被那混蛋儿子救走?方才一直数落着那些人,倒把喷在远方的铁追命给忘了,想找他算帐都没了对象。
    “可恶,非找出来揍两拳不可!”
    他开始四处搜查,却空无一人,忽而他发现半山崖那曾经囚住自己的山洞有铁链声,分叫有人囚在那里,他立即掠高,探入洞中。
    原是袁百刀和衰青萍被锁在这里,照理来说,袁百刀也算是间接对小勾有恩,而袁青萍更不必说了,若非她,小勾和本前很可能出不了此洞。
    他亲切地向两人打招呼:“久违啦,天下太平了。”
    袁百刀师徒见着小勾,同感兴奋。
    “小勾快放开老夫,我要杀了那些恶贼,妈的,竟敢暗算老夫,把老夫囚到现在不放。”
    小勾含笑:“我当然要放前辈啦,可是我没宝剑,这铁链可是扣上去卡死的,除非……”
    袁百刀急道:“到顶头把老大药箱拿来,那里有药,可以腐蚀精铁。”
    “我去去就来。”小勾已掠向崖顶红庙般的小屋。
    袁百刀则已冷笑着:“等老夫出关,看他们怎么死?”
    袁青萍淡声道:“师父你武功未复,徒儿还是觉得,先避开他们为佳。”
    “下毒要用什么武功?从这里往下飘,照样可以毒死他们。”
    “那样会有很多人伤亡。”
    “逼急了,我也管不了。”
    袁青萍也不敢劝得太多,毕竟他是自己师父。
    衰百刀与袁青萍两人目光往外瞧,只希望小勾快点儿到来,关了近月,骨头都快生锈,十分难挨。
    而小勾却望着庙屋内一大堆瓶瓶罐罐,这可比他宝窟的灵药多上好几倍,他皱起眉头:“什么药箱?我看是元宝箱,全部抬下去……有点儿憨憨地。”
    其实只要找一瓶即可,现在却要全部扛下去,小勾想来就觉得自己像呆子,他怪笑着,似乎为了好玩,当真把大药罐给扛起来,小心翼翼地顺着不及一尺宽的险道往下走。
    他走得甚慢,自己倒未必掉下山崖,但药箱要是落下,那可就要麻烦大了,说不定花上三天还拣不完,若再破去,恐怕十年都配不回这些药。
    袁百刀却不明白小勾的难处,焦急喝叫着:“小勾快啊,老夫快等病了。”
    “来啦,你是够疯,弄了这么一口大箱药,呵呵,你平常行医得背着它去的?”小勾想及若真如此,岂非像扛棺材四处游荡一样,不禁窃笑起来。
    然而袁百刀回答更绝:“很久没出山啦,不过以前都背两口,否则不够用。”
    “两口?”
    小勾睁大眼睛,一口已把他压得喘不过气,若是两大口,那简直已跟骡马差不多,可以靠搬货赚钱了,他弄笑着:“一口装活的,一口装死的,刚刚好。”袁百刀轻笑着。
    小勾更惊诧:“前辈除了治人,还负责扛死人?”
    袁百刀突然斥道:“你才扛死人,老夫又不是送葬的,扛什么死人?”
    “可是你说装死的……”
    “那是一些晒干的药,活的就像残血蜘蛛,懂了没有?”
    袁百刀骂了两句,自己也觉得想笑,小勾竟然把他想成扛死人?这未免差太多了。
    袁青萍自也轻笑着,小勾总是会说些让人啼笑皆非的话。
    小勾自己更想笑,竟然误会到这种地步,可是瞧着这么大一口箱子,很少人不会这么联想,他瘪笑着:“其实看到前辈的箱子,恐怕很多人会误会,它实在太大了。”
    “大?笑话,老夫必要时,还可杠四口,连气都不喘一下呢!”
    “你当真杠过四口?”小勾眉头更皱。
    袁百刀得意道:“当然,若还行,杠四口有好处,生、死、干、湿都可分开。”
    “我不信你一次杠四口还能道遥自在?”
    “不信你把箱子拿来,老夫杠给你看。”
    “好,这真是天下一大奇功,在下可要跟前辈多多学习啦!”
    小勾已走得甚近,现在更加快脚步,把大药箱给扛向洞口,可惜立着是进不了,他得先把药放在地面,推进去含带逗耍地笑道:“前辈你快扛啊!”
    袁百刀和袁青萍瞧着这口大箱子,登时傻了眼,随又大笑起来,衰百刀快笑出眼泪:“你把老夫所有的药都扛来了?”
    “是啊!你不是说整箱子扛来?我是扛来了,现在换你扛那种四口箱子的姿势。”
    小勾促狭笑着,他有一股戳破他人牛皮的快感。
    袁百刀却反常地叹笑,他认输了:“老夫投降,天下除了你,没人会扛那种你心目中的四口箱子。”
    “可是你方才说可以,你在吹牛?”
    “老夫说的是那大口箱子中的小箱啊,你这口,足足可放八个老夫想扛的箱子,实让老夫钦佩不已!”
    小勾怔诧:“你要我扛的不是这口箱子?”
    “是,却是里面较小的一个,你打开瞧瞧就明白。”
    小勾忽而觉得自己真的已变成傻瓜了。
    他把箱子打开,药箱里,果然有十字木板线,他抽动一角,立即抽出一小箱,他不禁笑得更瘪。
    “我好象比前辈神勇?”
    “那当然,杠这口箱子去行医,保证天下无敌。”
    小勾笑的更窘:“可是前辈说整口杠来,在下以为……因为上面看起来只有这口啊!”
    “你不是说过,你吃过千万种灵药,老夫以为你分辨得出灵药跟毒药,瞧向上边,就知道老夫所要那口小箱子了。”
    小勾只好自我解嘲了:“只怪在下学得不精,出此丑相,前辈要的是哪一瓶?”
    “靠左上角,黑色长瓶,那药是水性,倒在铁链上就可以。”
    小勾经过他提醒,伸鼻子往那小箱闻去,味道即带酸,要是平常,他早分辨出来,只是为了开人玩笑,自己却变成傻瓜一个。
    他照指示,抽出黑长瓶,打开塞子,浓酸冲鼻,该是强烈腐蚀剂。果然,往铁链倒去,立即升起一阵白烟,那精铁有若棒冰遇着火,滋滋地溶化,不到盏茶光景,已经断去。
    袁百刀和袁背萍得以自由,两人欣喜万分,不停地甩着双手,还以自由空间。
    小勾笑着:“铁链断了,手铐还挂着,你们不想解了?要把他当成手环使用?”
    袁百刀已想起任青云的邪恶脸孔,他冷道:“没时间解了,老夫要去毒死那群暗算者。”
    他欺向药箱,不停地翻找毒物。
    袁青萍焦急道:“师父别把大伯他们也给毒死了,那不好。”
    “他们也受制,毒不到。”
    小勾轻笑:“不错,毒不到半个人,包括十二相星和三邪魔的任何一人。”
    袁百刀一愣:“他们走了?”
    “嘿,连你师兄也逃走了。”
    “这是他的家,他为何要走?”
    “因为他早就和任青云和好,后来又得罪皇帝门主,被杀得弃甲而逃,现在已不知去向。”
    袁百刀惊道:“就是方才打斗声?”
    “没错。”
    袁百刀忽而满脸嗔怒:“师兄竟然跟他相好,而不肯放我出去?太可恶了,我非找他算帐不可。”
    小勾道:“你找他可以,别把他女儿也一起毒死了,他女儿一直反对他跟任青云在一起。”
    袁百刀怒道:“师兄哪有女儿?珊儿根本不是他女儿,哪有把女儿逼成这样的父亲。”
    小勾似听出,袁百刀似也明白,他师兄为了报仇是将女儿嫁给秋封侯一事。他也为之叹息,秋夫人就因为这样而痛苦过了一生。
    他说道:“前辈能了解铁珊的苦心,在下也就放心了,现在也没人可报仇,我走啦!
    你看我这身伤,也该知道我该静养静养。”
    袁百刀这才注意到小勾身上缠了不少布条,急道:“你受了何伤,老夫替你治疗。”
    说着就要小勾躺在地上,小勾却避向外头,笑道:“不必啦,自从服下你的黑白兰花之后,全身伤势好的特别快,什么伤也挨不了一星期即能痊愈,实在是灵药中的灵药,这是我试验的心得报告。”
    “老天有更好的药。”
    “你该不会又要拿我试药吧?”
    “嗯,有一点儿,不过此药确实很灵。”
    “改天啦,我再抓住任青云让你试个够,拜拜!”
    小勾可不想再被拿来当试药品,已开溜去了。
    袁百刀追向洞口,却因武功尽失,想追都追不着,但瞧及小勾服下自己黑白兰花之后,受如此重的伤,以包缠看来,却仍从容自如地逃开,倒也贴上一丝自得喜气,毕竟那种药是自己一手栽种得来的。
    人走了,他才想到要找人报仇,遂和袁青萍拿着绝命毒药,想找人报仇,可惜人去楼空,使他气恼不已。
    究竟铁追命父子去了哪里?
    袁百刀只有绞尽脑去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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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痴傻武疯
    偌大一片乱石堆。
    十二星相瞧得头都疼。
    莫说是盖宫殿,光是搬,都得花上一月以上,尤其是殿中后半段塌下来的山泥,更是大工程。
    而武则天又只有一句话……完全恢复原状。
    这可把他们给累坏了。
    小勾也回来,瞧及众人倒是十分合作,自动自发地在搬石块。
    然而在瞧及武则天一旁练功,还负有监视任务,就能明白他们为何那么自动了。
    任青云心知若靠他们力量,不可能在一个月之之内完工,他遂找小勾商量。
    “咱把上次那批员工请来,事情自能顺利完工。”
    小勾点头:“你请啊,以前都是你管的,我可搞不懂这些。”
    “这事还请军师帮忙。”
    “要我跟皇上说?”
    “嗯!”
    “你去说也一样,只要任何为盖殿之事,他必定点头。”
    “这是其中之一原因,另外,动用员工,需要资金。”
    小勾猝而想笑:“动到我身上来了?你以为我是开钱庄的?”
    任青云道:“宝贝门乃是全国最富有的帮派,拿点儿钱出来并不为过。”
    “我倒有个更好的方法。”
    “哦……”
    小勾瞄向一旁拼命工作的南宫云,促狭笑道:“把那柄太阿剑拿去拍卖,不就得了,上次还卖得数十万两银子呢!”
    这声音已被南宫云听及,他脸色苍白:“不行,这是南宫家传家之宝,不能拿去拍卖。”
    小勾懒得理他,瞄向任青云:“你看着办吧!”
    任青云立即望向南宫云,冷道:“你既然喜欢梦丹丹,拿宝剑送给她当订情之物,再由梦丹丹转出拍卖,我想你会好过些。”
    这话当然带着威胁的口吻,南宫云慌张地瞧着梦丹丹与任青云之间。
    梦丹丹受伤在先,现在又得做苫工,哪还有心情谈恋爱,一手抓过太阿剑:“人都快保不住了,还想保剑,给他们卖了,请工人来,我好过些。”
    南宫云怔愣愣地,不知如何是好。
    梦丹丹并未理他,将宝剑交给任青云,勉强挤出笑容:“任哥你拿去吧!”
    那声任哥叫得南宫云不是滋味,却莫可奈何,而任青云诡异的笑容,一闪即逝,他接过宝剑,含情说了声多谢,两人似乎眉目传送着。
    鼠精偷偷看在眼里,仍自暗骂了声狗男女,他似乎一直认为两人暧味偷情,自己一直想染指梦丹丹而不可得,只好嗔骂来泄恨。
    当然他不敢骂出声音,任青云自是听不着,可怜南宫云却得戴绿帽子了。
    任青云抓过宝剑,走向小勾,含笑道:“军师,那南宫云已将宝剑送给兔女当订情物,兔女又献出来,该是用以拿去拍卖了。”
    小勾邪邪一笑:“口说无凭,我可不信任他们。”他走向南宫云及梦丹丹,问道:“你们当真把剑献出来了?”
    梦丹丹冷道:“都拿去了,还问什么劲?”
    小勾捉笑着:“你当然没问题,我问的是南宫公子,上次你可把我害惨了,利用四大剑派,逼得我走上梁山,现在我已不相信你的话,说不定宝剑拍卖了以后,你将来反悔,死皮赖脸地找我要,我岂非自找罪受?”
    南官云愤道:“我是送给兔女的,你管不着。”
    小勾道:“好答案,就是要你说这句话,写!把它写下来,说是你把宝剑送给梦丹丹当订情之物,呵呵,以后有问题,我也可以找她跟你算帐。”
    “我为什么要写?”
    小勾猝然拾起石块,猛地敲向他脑袋,冷道:“你以为你是谁?在皇帝门还有你说话的分?叫你写就给我写,兔女也给我写。”
    南宫云被敲得面无血色,哪敢再哼一声。
    兔女怒骂了他一声:“都送了人,还拖人下水。”
    瞪向小勾:“没笔墨,怎么写?”
    小勾邪邪地笑着:“血书啊,立即咬破手指,这更能表示诚意,好一段血书传情,将永远传为武林佳话,你们若怕,我可以帮忙,不知要割哪里,你们才会爽?也没了刀,就用地上碎尖石锯锯看……”
    小勾蹲下来,在找当锯子的石块。
    南宫云和梦丹丹怎敢让他动手,光是听及要用破石片锯肉,两人头皮就发麻,顾不得疼痛,立即咬破手指,连纸张也免麻烦,自行撕下衣角,开始写血书。
    小勾故作怔诧:“你们真地情深似海,浓血化不开?我只是提议一下,你们就抢着做了?真叫我感动……不过那字希望要写得感情些,南宫公子你就写……本人对梦丹丹佳人一往情深,特以宝剑赠佳人为订情之物,此生此世永不后悔……呵呵,太感人啦!”
    南宫云慎恨在心头,却也不敢违抗,照小勾所念给写在衣布上。
    “兔女小姐你就写,为了皇帝门百年大业,特捐出宝剑以表诚意,然后两人再署名,写个口说无凭,立此为证,即算可以啦!”
    字迹不下二三十个字,写得两人又痛又怒,却一点儿办法也没有,终于将血书写好。
    小勾接过来念了一遍,呵呵笑道:“虽然字迹不大好看,不过还算有诚意啦!这我就收下了,因为我就是买剑的人。”
    任青云怔诧:“军师要买此剑?”
    “宝剑人人爱,我不买它,何须花那么大工夫,要两人立血书?”
    任青云为之陪笑道:“那军师出价多少?”
    小勾勉强从口袋挤出一块碎银,笑道:“就这些啦!”
    “一两银子?”
    连南宫云听的都生气,如此宝剑,只值一两银子,实在大藐视人了。
    小勾捉笑:“在这节骨眼儿里,买了它,可是莫大的风险,只要有人一叫,皇上发现太阿剑,立即会抢过去,谁敢买?这算是私下交易,一两已不算少了。”
    这倒是实话,如此一来,已没人敢故意开玩笑地加价,否则小勾一喊,什么剑也没了。
    任青云干笑:“可是宝剑只卖一两,对建筑宫殿没有多少益处……”
    “放心,我买了宝剑之后,突然心开朗,就再绢出大堆银子啦。”
    小勾抓出儿张银票,少说也有三十万两,丢给任青云,邪邪一笑:“用吧,不够的话,宝贝门多的是。”
    任青云收得笑哈哈,直道小勾够慷慨,然而他却搞不懂小勾为何不拿这捐出的银子买宝剑?他以为小勾在贬损南宫云。
    小勾却另有一番道理:“想死啦?花几十万两买宝剑,要是皇上知道我偷偷跟他争宝剑,不被他剥层皮才怪!”
    任青云闻言,不得不佩服小勾心思周密,而且处处提防陷井,自己也该多加小心了。
    接过银票之后,任青云果然有一套,立即将上次筑殿工人给全部请来,而且又另添新手,算算,少说也有千人。
    皇帝门立即热闹起柬,搭营筑帐,连厨房都设起来,日夜不停地煮食,日夜不停地赶工,那些黑色蟠龙柱也一根根从附近石矿区给请出来。
    众人分工合作,弄得有声有色。
    而任青云、三邪魔、十二星相等人,也从苦役变成了监工,尤其是几位骚女人,容貌身材早瞧得工人口水直流,她们再卖弄风骚,偶尔也偷吃腥,可弄得工人兴趣异常,陪了老命工作,为的只是一亲芳泽。
    工作速度甚快,半月不到,场地不担清理干净,地面也打平,泛出滑亮的光泽,使得武则天瞧得龙心大悦,不停夸耀小勾摘得有一套。
    小勾似也上了魔,日夜不停地指挥,想及早盖好神殿,倒忘了盖好之后,可能招来的性命威胁。
    而经过半月疗伤,受伤的众人大都痊愈了,心情亦舒爽不少,瞧着神殿一天天地高耸起来,那似乎是他们昔日精神指针重整,兴奋之余难以言喻,有时换至参加行列,把万斤重的蟠龙柱给竖立殿堂之中。
    一切都在热闹中进行。
    任青云和小勾距离似乎也拉近了,两人偶尔也会机锋相逞地开玩笑。
    “不瞒军师我一直有个问题想不清楚……”
    “问啊,我可开明得很。”
    “即是军师上次如何躲过阉刑?这还是在下亲自监刑。”
    小勾想及此,登时呵呵笑起:“谁说我没被阉?”
    “在下观察很多,你解手,一直都是站着的。”
    “阉了都要蹲着?”
    “虽是未必,但却是大多数,何况军师反应一直很自然。”
    小勾得意地说道:“看样子不说,你是一辈子难解心中的结,好吧,我就破例一次,告诉你真正的原因,其实当时我还是买通了刘伯和来喜。”
    “可是当时我也亲白验明正身。”
    “是啊,可惜那手术台跟棺材一样,我们挖空它,来喜在下边,我在上边,中间就用布条包紧,明为防止我挣扎,暗则为防止你发现这秘密,然后来喜又吓出屎尿,利用臭味把你们赶出门外,当然啦!你们以为守住门口,而且又要亲自检查,我是耍不出花招,然而刘伯就在这时,拿出狗儿的卵蛋丢入桶中,再将来喜下体弄得鲜血一片,其实也只是皮肉伤,那些全是从狗儿身上弄来的,终也把你们瞒过了。”
    任青云输得无话可说,小勾果然狡猾非常。他干笑着:“当时若检查卵蛋,就会发现不是你的,或许局面就不会变得如此了。”
    小勾捉笑:“桶中早装了黄金,你哪有心情看,就这样逃过一劫了。”
    任青云干笑一阵,终也了解小勾所用方法,以后若有类似情形,他发誓非得亲自阉人不可。
    随后他又问:“你准备如何对付武则天?”
    小勾瞄向他,邪邪一笑:“你想背叛?”
    “哦,只是问问而已,难道你不怕他事后报服?”
    小勾笑的更邪:“别忘了,我也是你的敌人。”
    “有时候,敌人也可以成为朋友,如果联合你我力量,应该可以制住武则天。”
    “你又想故技重施?上次抓了铁追命对付武则天,现在又要拉我?不过我可以告诉你,除非你练得跟他一样的武功,否则我不会跟你合作,冒这简直无胜算的险。”
    任青云为之轻叹:“如此下去,又不知要等多久……”
    “另一个十年,我走啦,我现在只对盖宫殿有兴趣,其它的,到时候再说吧。”
    小勾当真不理会性命悠关之事,立即走向工地,指挥得汗水直流,必要时,还偷偷拿出太呵剑,帮着工人切割石块。如此卖力工作,倒让任青云搞不透小勾到底是何种人?
    竟然会为了武则天这疯子辛勤工作?
    他哪知小勾有意学会这门功夫,将来为宝贝门造一间天下第一大宫殿,这是何等来劲的事?
    任青云迷糊了,但他却未放弃机会,随时注意着四处变化,尤其是武则天,不论他的举止和所练武功,任青云都悄自留意。
    又过了三天,宫殿大梁已上妥,工事该说完成三分之一,若无意外,在预定时间该能完工。
    武则天为了让工作能顺利进行,改了练功场所,那是在宫殿正门右侧一座小山头上面,他习惯将峰顶铲平,得以表现唯我独尊的模样,而那山峰顶,挨不了他几掌,也落个光头,早就平坦如地了。
    黄昏时刻,武则天练得起兴,忽而那名白须神秘老人又出现,两人立即在峰顶面对面而立,不知在谈些什么?
    白须翁一现身,任背云已经发觉,太远了,也未能瞧及那人面目,他想探个究竟,却又觉得不妥,要是犯了大忌,武则天一掌把自己打死,不就死不暝目?
    这种事还交给小勾去做好了。
    他立即奔向指挥尽兴,满头大汗的小勾,一手指向山峰:“有人找皇上来了。”
    小勾一愣,立即转瞧,正是上次所见的背剑白须翁,惊心不己:“他又来做什么?”
    他已追出去十数丈,而白须翁此时已闯入背面山头,消失无踪。
    武则天响起一阵哈哈狂笑,疾速地掠来。
    小勾为之惊诧,立即又转身逃回原处,故作不在乎,问道:“那老头来了多久了?”
    “刚到,我就来找你了,他以前来过?”
    任青云从小勾方才说话中,猜出可能性。
    小勾笑道:“来过啦,每次来就有大事,而且大事马上就光临了。”
    “他能控制武则天?”
    “不清楚,不过你别指望他会帮你,上次砸你窝的主意,就是出在他身上。”
    任青云心神立即揪紧,似乎老人比武则天更可怕。
    容不得两人多想,武则天已掠到神殿外头,喝叫道:“恶军师给本王过来……”
    “臣在!”小勾立即掠过去。
    “马上招集所有人,准备进攻四大剑派。”
    小勾为之怔楞,上次白须翁指示武则天放了自己、还捣向九尊盟,谁知现在却变了样,目标转向四大剑派。
    他急道,“皇上,宫殿还没盖好……”
    “剩下铺瓦,战胜回来就好了,正好大大庆祝!”武则天笑地狂。
    小勾道:“没人监工,恐怕不容易……”
    “垮了再盖!本王要夺四大宝剑,那样才能高枕无忧。”
    听武则天的口气又是为了他唯一所顾忌的宝剑,小勾已知无法说动他改变主意,不禁苦笑着,恐怕四大剑派又要受灾难了。
    他不得不应声,开始调集人马。
    任青云暗自窃喜,目标终于找上对头,让小勾头痛了。
    武则天吼着:“快,立即出发,慢了就杀。”
    这一吼,十二星相及三邪魔不必小勾指挥,立即跳掠过来,个个面色吃重,不敢乱吭一声。
    小勾无精打采:“到齐啦,皇上可以领队出征了。”
    “好,走!”
    武则天狂笑着,双手猛往前挥,众人浩浩荡荡跟着他掠往前头。
    现场只留下工人,虽然少了指挥者,他们仍自进行施工,只是速度慢了些而已。
    小勾为怕太阿剑被武则天发觉,临时偷藏在隐秘处免得被武则天夺去,再也要不回来。
    他已一个头两个大,想尽办法想阻止这疯子蹧蹋四大剑派都不可得。
    武则天就是想夺回四把宝剑而始甘心。
    南宫云自也心惊肉跳,被逼投在十二星相门下,已是见不得人,现在还要亲自前去灭自家门户?这简直叫他砍自己腿,割自身肉差不多,他却没胆子逃开,因为那可能立即会要了自己的命。
    他祈祷碰上熟人,可以暗中将消息传出去,让家人躲开这次风暴。
    小勾也想出这方法,这也许是唯一的方法,故而他无时无刻在留意四处环境,希望能通知四大剑派。
    他故意将纸条包银子遗落地面,以能把消息传开,然而他却不敢抱太大希望,因为他终于发现,似乎没人的速度能比武则天来得更快,甚至飞鸽传书都不及。
    连奔一天一夜,第一目标竟是鱼肠宫。
    小勾开始为秋家众人担心,他甚至已祈祷神偷仍把宝剑留在那里,把它给了武则天,借此保命也就算了。
    然而,这也是祈祷罢了。
    大群人,正节节逼近鱼肠宫。
    而鱼肠宫呢?自从秋夫人走后,秋家已愁云弥漫,经过多日调节,尤其神偷的安慰,他们心情才较为平静。
    随后神偷建议组人练学四大剑阵,秋封侯也答应了。
    这是夫人临走前的交代,练成后,也算是对夫人一种缅怀吧!
    四大剑阵须要四个人,除了秋剑梧,秋封侯又把女婿轩辕书绝和其弟书羽给请来,当然秋雨也跟着回娘家。但仍少了一人,只好让较年长的秋寒代替,勉强组成四剑阵。
    练习中他们全用仿制假剑,而真剑早被神偷李花藏起来,以免有人觊觎。
    秋寒近日憔悴多了,小勾为了母亲事就此一去无消息,她怕这段情已无法延续,这对她打击是何等严重?每当入静时,她瞧着窗外寒梅乍开,淡香四溢,往事历历清楚地浮现,扣得她心乱肠断,不禁以泪洗面。虽然她知道小勾是认真的,可是,时下所发生事情,又岂是如此单纯?否则怎会逼得小勾离开自己?
    她偷偷发誓着,不管事情如何变化,除了小勾,她已不做第二人想,甚至,她可以赔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虽然心情低落,她仍得打起精神练剑,免得让父亲失望而更加难过了。
    至于九尊盟的种种消息,秋家亦时有所闻,在知晓夫人已离开那里,秋封侯自是抱着几许希望,不敢乞求夫人会自己回来,他却派人四处打听下落,以能把她请回,结束多日悲情之苦。
    他们期盼着任何消息。
    夫人的消息,甚至小勾的到来。
    然而他们仍不知道大难已临,仍是日出练功,日落而息,在等待中过日子。
    眼看武则天就快掠抵灵台山区,不到五里即将冲至鱼肠宫,他总喜欢狂妄地大笑。
    小勾也跟着笑,希望声音传到鱼肠宫,要他们躲开。
    鱼肠宫是听到淡淡沉笑声,但他们哪想到来者是天下第一疯子高手?秋封侯只提高警觉,要家人小心防范而已。
    若非沉痛惊变,谁会甘心弃家逃走呢?
    小勾也是如此想,更是不停吼叫。
    武则天忽而转头,冷斥:“本王要夺宝剑,你比本王还兴奋?”
    小勾这才知道笑过火了,干笑道:“小臣是为皇上吶喊助阵,那样才象皇上亲征,气势雄壮如千军万马,敌人未战就被吓得屎尿直流,皇上威名自然远播。呵呵,历代皇上亲征,都是如此的。”
    “真有此事?”
    “小巨不敢胡言。”
    “可是,你是用笑的。”
    “笑声更能表现皇上威猛难挡,效果更好。”
    “那好,多人笑,足可有胆,你们通通都笑吧!尽力笑,否则本王觉得不爽,割了你们的喉咙。”
    众人闻育,哪敢再保持沉默?登时张口狂笑,一时气壮山河,终于有了征赴沙场气息。
    武则天兴致更高,喝吼着杀了过去。
    众人倒是给了小勾眼色,若非他,他们何必得如喽罗一般地喊杀?还好只剩几里路,喊不了多久,否则众人可就会披整惨了。
    小勾投以尴尬无奈的笑容:“喊喊,精神会较好些。”
    没人理会他,这种喊,除了小勾,没人会觉得能使精神好转。
    眼看鱼肠宫就要抵达了,小勾心想秋封侯等人现在想逃也已来不及,自己得想个法子才行。
    他顾不得人群,故意摔一践,让他们掠向前头,自己找机会开溜,去想其它办法去了。
    任青云虽知小勾有意开溜,但他认为武则天已亲自出马,任小勾如何耍招,恐怕也将难阻止,他又何必再将两人关系弄得更恶劣?何况有办法制止武则天,自己日后也可以学习,岂不一举两得?
    在众人狂笑中,声音更强震。
    秋封候已觉得不妙,立即叫儿女们戒备,等待敌人前来。
    他们个个兵刃在手,满脸吃重,如临大敌。
    笑声越逼越近,众人心恼越沉。
    忽而武则天已翻上门顶,狂吼着:“秋封侯还不快来受死,把宝剑交出来。”
    秋封侯猝见武则天,心已凉了一半,江湖虽然传出他已复活,秋封侯半信半疑,谁知他突然到来,果真活生生地出现在眼前,他什么斗志也没了,因打这根本是没有希望的战争。
    他已叫儿女将兵器收起来,以免惹怒武则天。
    他们未见过这疯子,自然不知道厉害,收的有些勉强,但瞧及神偷如此紧张,他们也觉得事情不简单,不敢做声地默立该处。
    秋封侯立即拱手:“皇上光临寒舍,不知有何贵事?”
    “把宝剑拿出来。”
    “宝剑不是已交给你了?”
    “还不快拿出来。”
    武则天狂吼,人如闪电般急冲而至,众人甚至看不到他是用何种身法,直如变戏法般,一闪地就到了眼前。
    他连带动作就是出掌。
    秋封侯脸色苍白,他只有等死,任由武则天宰杀,根本没有机会还手。
    秋家子女想叫想拖人都不及。
    突然一声喝叫:“等等!”
    一道白影闪至,那人长须及胸,背负宝剑,一副仙翁模样,他很快追向武则天。
    这声音果然引起武则天回头,但他掌劲仍印向秋封侯,只是根本心不在焉,一转头,也把掌劲给拖偏,扫中秋封侯左肩头,使他连退数步,闷沉痛叫,还好武则天仍想留活口问话,未尽全力,而且掌劲又偏掉,秋封侯得以拣回一条命。
    秋家子女更是惊骇,他们根本瞧不着武则天是如何出手就伤了自己父亲,他们扶上去,悲切地想叫想哭,却全都被秋封侯给阻止,免得哭声引来更大麻烦。
    武则天瞧及白须老翁,甚是惊诧:“师弟,有何指示?”
    白须翁淡笑:“我己找到宝剑,何必向他们下手!”
    武则天高兴万分:“很好,我们回去了?”
    “嗯!”
    武则天登时转向众人,挥手喝叫宝剑已到手,全部撤退。
    任青云更觉得白须老翁身份神秘,为何有这么大能耐,一句话就将武则给唤退,听其口气,似乎是他师弟,看他如仙人模样,该不会是疯子。
    白须老翁掠在前头,准备领着他们撒退。
    谁知众人一调头,突又一位白须老翁从墙头射进来,冷喝道:“不能退,他手中根本无宝剑。”
    同时出现两位一模一样的白须老翁,登时让在场诸人傻了眼,事情变化竟是如此出人意料之外。
    这还其次,只见秋封候瞧着白须老翁,白发白眉白须又背了一把红剑,一脸慈祥,已是惊诧急叫:“是师父?”
    他师父,就是神剑老人?
    神剑老人不早被暗算死了,怎会在此出现?
    如果白须老翁是神剑老人,那武则天岂非也是神剑门的徒众,他称呼白须翁师弟,那他该是神剑老人的师兄了。
    事情突然变化,使得在场人一时发愣,搞不清如此夏杂的关系。
    武则天也不例外,多出一个师弟,叫他不知该听谁的。
    后来那个已冷斥:“他是冒充的,若他有宝剑,何不叫他拿出来。”
    先到者冷笑:“宝剑早在隐秘处,老夫哪有可能带着它四处乱跑?”
    后者白须翁谑笑不已,瞄了先到者一眼,转向武则天:“是我要你向四大剑派动手,他却叫你撤退,可见他是冒充的。”
    先到者冷道:“是我先叫你抓回反叛的皇帝门徒,他偷扮我模样煽动你,师兄千万别受他利用。”
    武则天哇哇大叫:“谁是真的?谁是冒充的?我要听谁的?”
    “听我的,把鱼肠宫铲平!”
    “你若乱来,我不会把宝剑给你。”
    真假白须老翁各逞机锋。
    武则天却只有干着急,不会一一试试两人身手,至少可以揪揪两人的胡子,说不定可以揪出冒充者。
    奇怪的是,两位白须也未提议要验对方身份,只是极力以言语上证明自己是真的。
    武则天一个头两个大,哇哇大叫:“都一模一样,叫本王怎么办?实在头痛。”
    “我来帮你分,顺便治你头痛。”
    这话是从门墙上传来。
    众人移目往那儿瞧去,不禁又看呆了。
    那墙上站着的,又是一模一样的白须老翁。
    双胞胎变成三胞胎,更让人啼笑皆非。
    武则天瞧得两眼发昏:“你来了,我更头痛,你到底要如何分辨?”
    墙上白须翁轻笑道:“当然是要把师弟我当真的,这两个人想利用你斗争,师弟我却宽大为怀,只照顾你,不会叫你去杀谁,因为当皇帝要有风度。”
    武则天听得频频点头,觉得这话甚有道理。
    那后来者冷道:“我叫你找回四大宝剑,免去后顾之忧,这才是真的对你好。”
    武则天也点头,这话仍有道理。
    那后来者立即喝道:“快把其它两人给杀掉。”
    那墙头上白须翁突然往下冲:“你才该杀。”
    相准这位后来者,猛扑过去。
    那人哈哈大笑:“你找死?”右手却打出一道细白光。那后来白须翁谑厉大笑,砰然一掌,打得那墙头者倒退三数步。
    那墙头者虽落败,却哈哈大笑:“你是冒充的,连胡子都掉啦!”
    只见他手中牵着长丝,尽头处即勾着白胡须。
    那后来者惊诧地猛抓回白胡须,然而想挂回嘴边已嫌过慢,眼看形迹败露,登时暴射倒退,往南边墙头逃去。
    而武则天仍愣在那里,就算一个身份暴露,他也为另两名师弟头痛,不知该如何处置现在状况。
    而那扯落逃逸胡须的老翁,大叫一声哪里逃,电光般闪向南墙,穷追那冒充者。
    现在只剩下一名白须翁,他正要叫武则天撤退之际,忽而一道白影又射来,他见着白影,似有某种忌讳,登时掠功逃往西墙,他还不忘记吼着要武则天撒退,声未落,人已失,那白影追得更紧。
    武则天听了叫声,却仍无反应,他早被突如其来的三胞胎,突又走个精光之事给弄得眼花缭乱,简直变成了呆子。
    到底该听谁的?武则天还在苦恼。
    忽而南墙又掠回一名白须翁,向武则天露嘴一笑:“冒充的都被我杀死了,师兄请回,四把宝剑,我改天立即送去。”
    武则天终于有了笑容:“你是真的师弟?”
    那人点头:“当然是真的,他们那种武功怎能当你的师弟?快回去接收宫殿,快盖好了。”
    武则天立即点头:“一切由师弟决定即可,有空再来,师兄先走一步。”
    他立即转身,喝叫着:“恶军师,打道回宫,嘿?恶军师在何处?”
    那老翁说道:“我先借他去捧宝剑,随后就回去。”
    “本王以为他还有胆子逃走?”
    只要是师弟,武则天都好说活,也不再追究小勾去处,领着任青云及十二星相、三邪魔又返回皇帝门。
    人一走,那名翁才嘘了一口气:“终于把这疯子骗走了。”
    他想休息一下,秋封侯突然拱手拜礼:“师父,你还记得徒儿吗?”
    那人一愣:“你叫我师父?”
    “弟子是封候啊!”
    那人干笑一声:“以后再相认吧,师父还忙得很。”
    他即刻掠身,又奔往南墙,一闪逃开。
    秋封侯兴奋中,犹带失落:“不知他是否真的是我恩师?”
    他也想到另一名白须翁也有可能,可是这些都还待证明。
    秋水说道:“师公真的长得这模样?”
    秋封侯点头:“二十年来,一点儿都没变。”
    “那师公还没死了?”
    “爹也不清楚,唉!”
    神偷李花道:“最让我担心的是,那武则天似乎是神剑老人的师兄,不知宫主以前在师门时,可曾见过他?”
    秋封侯摇头:“若见过,我就不必忍受夫人被囚之苦了。”
    如此一说,李花也不敢肯定了。
    秋封梧说道:“爹,我看出那三名白须翁,有一名可能是丁少侠,就是揪下那名胡子的那位,他用的可能是天蚕勾。”
    秋封侯道:“事关你师公,如此猜想并不好,若是丁少侠,他日后自会说明,咱还是把剑阵练好吧!”
    叹息中,他有无数伤感。
    而秋寒早在那老翁走时一眼瞧望过去,她肯定他是小勾装扮的,她稍惊喜,然而就这样一接目即走,她反而失落感更深,只有叹息中,再次等待着小勾的到来。
    冷风中,已飘下淡淡的细雨。
    白须老翁仍追着那冒充者。
    然而冒充者被追得甚烦,终也在一竹林中停下来,准备制住白须翁。
    当然,是他有意算帐,才能让白须翁前去引开武则天,再回来仍旧能找到他。
    白须翁追的也不慢,前后脚之差,已掠进竹林,发现那斯正在等自己,他也捉笑地停下脚步。
    “你好象很有自信,敢在这里等我?”
    那人哈哈大笑:“丁小勾你本事不小,敢坏了老夫大事!”
    “你怎知我叫丁小勾?”
    “除了你那手功夫,天底下没人能揪掉老夫的胡子。”
    “太抬举我啦,其实武则天照样能收拾你,不对吗?”
    “他只不过是四肢发达的白痴。”
    “铁追命,你怎会对他那么了解?你好象早知道他是神剑老人的师兄?”
    那人忽而狞笑,伸手揪掉假长眉及白发,还抹去一脸画上去的皱纹,果然露出红光满面,一头儿半秃的容貌,正是铁追命。
    “老夫也很奇怪,你为何早就知道我的身份?”
    “我可没那本事,只是当时你要武则天攻击鱼肠宫,那就是我的敌人啦!我只好逼我现身。”
    “你知道我不是神剑老人?”
    “如果是,你怎忍心杀害自己门下弟子?”
    铁追命狞笑不已:“可惜你拆穿老夫,并无多大好处,我会要你的命!”
    小勾轻笑:“要得去尽管要,我只是想死得暝目,你还没告诉我,武则天当真是神剑老人的师兄?”
    “不错,是他,天才白痴的师兄。”
    “为何叫天才,又叫白痴?”
    “因为他确实有学武天才,只要武功一上手就能变得出神入化,说他白痴,是因除了练功,他什么都不懂。”
    铁追命鄙笑着,似乎能为玩弄武则天而感到得意。
    小勾终也明白武则天脑袋确实是不怎么灵光,他轻笑:“白痴也会杀人,上次你不是差点儿死在他手中?”
    铁追命为之咬怒:“这畜牲恩将仇报,老夫非讨回这比帐不可。”
    “你对他有恩?”
    铁追命瞪过来,满是怒火:“这是我的家务事,你管不着!”
    小勾讪笑:“或许你害死神剑老人之后,冒充他,控制着武则天,想利用他独霸武林对不对?”
    “名夫没空跟你说这些,纳命来!”
    铁追命深怕再问下去,更多秘密都被揪出来,他喝吼一声,右爪探出,想扣住小勾肩头要穴。
    小勾不想迎招,猛地退闪数尺,把竹枝扳弯,突地弹回,一时挡住铁追命去势,他手指一扣,腕大粗竹被扣个稀烂,他又自往前逼。
    小勾讪笑问着:“你明明可以控制武则天,为何又让他跟你为敌?在下我可就百思莫解了。”
    “去问阎王就知道了。”
    铁追命攻势更猛,掌劲过处,竹枝东倒西歪,猝而一个探手,小勾翻身腾空,胡子却被揪掉,路出下巴。
    他惊心一笑,看样子是问不出来了,登时抽出背面长剑喝叫道:“看我神剑门厉害。”
    突然使出一招“鱼游四海”,正是鱼肠宫精华。只见得剑尖如鱼,灵活灵动,这剑法特长即在灵巧,小勾反应更是轻灵,这一耍出,直如千百条灵鱼啄来,避开铁追命双掌劲风不说,全往他身躯啄去。
    铁追命一时穷于应付,双掌掌劲就算打中小勾,仍被他深厚的内力给承担下来,而每次发掌无效,衣衫就被划出几道剑痕,甚至肌肤都受了伤。
    几招下来,铁迫命已如乞丐,穿着一件破烂衣服,他咆哮厉吼不已。
    小勾则是采取游斗,不让他近身,捉谑直笑:“我现在才知道你为何那么痛恨神剑老人,因为你的功力却被他的剑法克得死死,活该你要过得很痛苦。”
    这话似乎刺中铁追命要害,他忽而疯狂厉吼,两眼布满血丝。
    “是你逼我的。”
    他不再使出九尊掌法,改成九龙爪,掌幻无数爪影,如猛龙探爪,发出嘶嘶啸声,几乎将他整个人给包围在爪影之中,威力非同小可。
    然而小勾也学过九龙神功,甚至学得比他早,瞧他那模样,感觉上有若班门弄斧一般,不禁讪笑:“看我啦!”
    长剑改成九龙剑法,专挑铁追命爪影刺去,心想如此必定能迫得他撤掌换招。
    谁知铁追命狞厉大笑,手指竟然不避利剑,猛往剑身扣去,咯地一响,硬生生地把剑身给扣断。
    小勾这一惊非同小可:“你练会了刀枪不入?”
    然而却不对啊,自己方才明明划中他左胸,还见了剑痕,可是为何他手指有此威力?
    只这么一犹豫,铁追命哈哈谑笑扑探过来,右爪猛扣小勾左大腿,他闪避不及,硬被连布带肉给抓出三道血痕,痛得他急忙跳开,手申半截短剑挡暗器射向铁追命门面,被他一爪又扣个四五段。
    小勾眼看情势不妙,哪顾得再战?先溜为妙,一抽腿即已掠逃。
    “哪里逃?”
    铁追命自是不肯放过他,登时掠身追前,尚差十余丈,他突然逼出三道指劲,有若细长毒蛇般绞向小勾,叭地三数响,那无形的劲道竟然绞得小勾立足不稳,摔往前面,一转身,发现铁追命三根手指发出三道淡青气流,更是惊骇。
    “你悟透了九龙分脉原理了?”
    “不但悟透,还加了易筋经洗炼,你准备受罪吧。”
    铁追命又再抽出强劲气流锁住小勾,将他拖起如圆球般回旋甩动,撞得方圆数丈竹枝全被折断,小勾痛叫个没完,什么假头发和白眉全掉光。他想打出天蚕勾定住身躯,谁知道铁追命已欺身上来,再加左手,六道劲流迫得小勾穷于随付。他再推一掌,打得小勾倒喷十余丈,杀出一排断竹,撞得他头晕脑涨。
    铁追命抽掠而至,一连数指戳住他穴道,还运出吸功大法,想将小勾身上的功力给吸过来。
    然而他却发现小勾身上两道劲流如牛皮糖般,就算被吸出体外,仍旧会弹回去,似乎已在小勾身上生根。
    这即是黑白兰花汁液之功效,这汁液早溶入小勾四肢百骸,血肉脉络之中,想抽吸,除非将整个人给吃进肚子里去,而且未必会有效果。
    铁追命不解,诧然道:“这是哪一招?内力怎会吸不出来了?”
    小勾勉强捉谑道:“多吃壁虎肉,就能练吸力功,永远不怕人家吸光内力。”
    “当真?”
    “你抓几只吃吃看不就得了?”
    “你敢撒谎,本盟主会把你剁来吃。”
    铁追命半信半疑,然而这对他太重要了,他觉得试试也是值得,瞧及小勾被自己制住,他已欣喜非常,冷笑着:“只要把你除去,老夫障碍可以说是除了一半。”
    “多谢你如此看中我,不过你别忘了我是皇帝门中的恶军师,你若不放我走,三天我若没回到皇帝门,武则天立即会出兵,把你给戳死。”
    铁追命谑笑:“别拿他来唬我,老夫既然明白他对神剑老人言听计从,他来了岂不帮了我的忙,你死了这条心。”
    小勾眼看这招不管用了,遂只好再想另一个理由:“不只这些,我还知道四把宝剑的下落,你杀了我,天下从此谁也找不到四把宝剑了。”
    铁追命闻言哈哈大笑:“多谢你告诉老夫这些消息,其实不必说的那么多,老夫暂时根本没杀你的意思,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了方才那招吸不掉的功夫……”
    “这只是其中之一,最重要的是老夫统一江湖,需要一大笔帐来兴风作浪,你这肥羊正好可以弥补老夫资金的不足。”
    小勾闻言反而得意了:“你倒是说对了,我什么都没有,就是有饯,你若要我捐款,别忘了对我如佳宾,我一爽,捐你十车金元宝,也不会皱眉头一下。”
    “很好,这正是老夫对你的尊敬。”
    铁追命突然欺前,抓起他的脖子,一提小狗般地给提起来,径自往北方向奔去,狂笑声却不断。
    小勾眼看脖子被扣得疼痛难挨,却一点儿挣扎的力气也没有,只有拼命叫骂:“臭老头,烂疯子,敢对我如此无礼,以后一毛钱也捐不到,想要我金钱相助?做梦,放手啊,抓久了会痛你知不知道?放手啊,臭老头!”
    任由小勾鬼叫,铁追命就是不肯放手,而且有股虐待人家的快感,小勾叫的越大声,他觉得愈爽快。
    铁追命把人带回九尊盟。
    已是过了三天,小勾简直疲倦不堪,不过他想起还有袁百刀,也许可以救自己一命,遂又大叫:“袁盟主体快来啊,在下已落入你师兄手中,你不是要我找他算帐,这正是机会啊!”
    铁追命厉叫:“你敢分化我们师兄弟?”
    “是你先摆他一道,这怪不得别人。”
    铁追命忽而笑的更谑:“你叫啊,叫破喉咙,也没人会来救你。”
    小勾怔诧:“他不在?”
    “就是不在,老夫才敢回来,说真的,他的毒,我还忌讳几分,能避则避。”
    “他去了哪里?”
    “找灵药,恢复武功去了。其实他只要跟我说一声,我这为人师兄者,怎好意思让他失去武功?只是他脾气太坏,不得不先让他四处转转,等气消了我再帮他忙也不迟。”
    小勾瞄眼:“原来你根本没离开九尊盟,或是躲在了附近,等袁百刀走了,你才敢出来?”
    “老夫当时受重伤,又能走多远?”
    “谁救了你?”
    “别忘了,我还有个儿子。”
    话方说完,铁追阳狞笑地已从九尊塔走了出来:“风水轮流转,你终也落到我手中,我也要让你尝尝分经错脉的痛苦。”
    小勾暗自叫苫,若落在他手中,要比脱层皮还辛苦,他冷笑:“凭你也想替人手术?
    你以为随便剖几刀就可以达到效果?还早得很,也该懂得分辨经脉,更要有手术要领,凭你不过是划我两刀而己,只要伤口好了,我什么伤也没有。”
    铁追阳其实也瞧不着背面被手术情况,他岂能忍下这口气,慎怒大吼:“我接不了脉,就把你的肉给挖一块起来,照样让你痛苦万分。”
    “挖啊,我补一块不就得了,仍比你轻松。”
    “我剁烂你。”
    铁追阳忍无可忍,欺身过去,拳脚猛落过来,小勾被打得唉唉叫痛,铁追阳自是收到了报复的狂谴快感。
    小勾被揍痛了,不得不求救铁追命:“你再不叫他住手,我就死给你看。”
    他准备咬断舌根自杀。
    铁追命却不理会他这一套:“会叫的狗,多半没有死,你死啊,省得老夫还要花力气掐死你。”
    小勾咬了咬舌头,实在也没勇气自杀,不禁破口大骂:“见死不救,你会有报应。”
    铁追命谑笑着,纵容儿子揍人,铁追阳得到鼓励,大叫着小勾死定了,揍得更凶。
    小勾痛叫更尖,在不停抽搐。
    忽而铁追阳一拳落得他胸口,那似乎是天突穴位置,小勾就是有意引发铁追阳揍自己,以能替他解穴,方才已解了数处,如今天突穴再解,小勾内功为之恢复,突然用吸字诀吸住铁追阳右拳,暴出双掌,猛掴他两耳光。
    “烂功夫也好教训我?我剥你的皮!”
    铁追阳自从经脉错乱,武功不得走高,否则每运行一次,背腰就抽痛如针刺,就算他功力全部恢复,又怎能是小勾的对手?方才一愣,还来不及反应,小勾已赏他两个耳光,又揍他几拳。
    铁追命见状厉吼:“你敢!”一掌劈过来。
    “你敢!”
    小勾也吼叫出口,猛将铁追阳扣为人质,指向铁追命:“你要我死,也得赔上你儿子一条性命。”
    铁追命登时收掌,暴目吼道:“你敢威胁老夫?”
    “是你逼我的。”
    “老夫从不受威胁。”
    “那你是不想要儿子的命了?”
    “你说对了。”
    铁追命当真不顾自己儿子,双掌发出劲道,猛往两人攻来。
    铁追阳吓得脸色发青,不敢相信父亲会对自己下毒手?尖急地叫着爹,然而唤不回他爹的心。
    小勾也愣住了,铁追命比禽兽不如,连自己儿子都杀!
    只这一愣,铁追命双掌狠猛击来,砰砰两响,铁追阳和小勾全部口喷鲜血,全往空中喷去,撞上二层塔柱,跌落拋面。
    铁追阳已奄奄一息,他还不敢相信地瞧着这狠心的父亲,再涌一口鲜血,方昏死过去。
    铁追命冷道:“爹不能让这小子逃开,原谅爹,我会把你治好的。”
    这话不知铁追阳是否听进耳中,因为他已无啥知觉。
    小勾还好,跌坐地上,胸口闷痛着,却仍能支撑,他苦笑着:“虎毒不食子,遇到你,算我认栽了。”
    铁追命怒斥:“若非你,我何必出此下策?他若死了,我要你偿命。”
    “尽管拿去好啦,连儿子都敢杀,你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小勾无奈而寒心地苦笑着,突见铁追命也想昂头厉笑,他可不愿坐以待毙,猝然倒掠高塔想逃命。
    铁追命察觉,登时喝吼追射过去,紧紧追着不放。
    小勾不得已穿入塔中,铁追命追入,小勾又攀向一层,铁追命始终不放松,小勾喝地纵穿前窗,直射以前所挖的秘道,他想一遁入里面,即可脱身。
    铁追命不知另有玄机,方才攀塔穿来穿去,他身法比起小勾显然较为笨拙,逮不着小勾,现在小勾拉出直线,他自是求之不得,厉喝着小勾自找死路,一掌厉冲小勾背脊,心想就算打不死,也要叫他短半条命。
    小勾但觉背心冷劲逼人,他可不闪不避,硬将功力挤向背部,猛挨他一掌,打得他喉头一甜,唉地一声又渗出不少血丝,他却利用此一掌劲,疾冲那秘洞,叭地一声已摔入洞中。
    铁追命哈哈大笑,还以为自己掌力奏功,已将小勾打入地面数尺之深。
    然而小勾撞入秘洞,正感庆幸计算无误之际,他竟然压着某人,里头传来尖叫声,小勾惊诧不已,怎会如此。
    只见得小竹痛叫:“干什么?没事往我们这里压?”
    本前亦是被压得疼痛不已:“大门主你不跳进来不行吗?”
    原来秘道中躲了本前和小竹,他俩本是在上次追着小勾被武则天所掳而离开武则天灭了九尊盟,两人又调头过来想找小勾,谁知又慢了一步。
    于是小竹决定停留在九尊盟附近,一边守侯,一这打听小勾的下落,好不容易才见着铁追命抓着小勾回来,于是两人很快潜入秘洞中,想救人。
    一切都计划美好,谁知道却被小勾一砸给砸坏了。
    小勾己瞧及两人,惊窘笑着:“怎会是你们?”
    小竹斥叫:“你不砸行不行?等着我们去救你不好吗?”
    小勾笑的更干:“我要知道你们在这里,我岂会笨到以身躯挨掌?”
    小勾还想抱怨,铁追命却已发现里头另有他人,已然狂笑:“好一个老鼠窝,看老夫如何收拾你们。”
    他猛蹿身,直冲洞口。
    小勾惊叫快逃,三个人鱼贯逃开,然而铁追命追得甚急,一掌又打中小勾背脊,他往前挤摔,压倒了小竹及本前。
    小勾不得已急叫:“快过去。”
    他猛推小竹,再挤本前往前冲出七八尺,一掌往上打,轰得顶壁下塌,封断秘道,他一滚身,已闪到那条通往九尊塔左侧的小秘道,又是一掌轰顶壁,封去通路。
    他不敢怠慢,强忍着伤痛,又蹿到另一头,爬出地面,他听及铁追命还在洞中大吼大叫,想打穿通路。他心下一喜赶忙冲回刚才入口,喝笑着:“铁盟主,祝你安全回地狱。”
    他猛击数掌,硬将洞口封起来,这还不够,找来了大石块,堆得洞口如小山高,方始定下心来,拍拍手,将耳朵贴往地面,里头还传来闷闷敲劈声,他更是高兴。
    “你劈来,越劈,泥土越塌越多,死得越快。”
    他这才躺靠石头,检查自己伤势,也着实伤得不轻,立即拿出随身携带灵药,如花生米般丢了几颗入口,咬碎它,吞入腹,开始疗伤。
    此时小竹和本前也从另一头赶来,两人发现小勾已躺靠石块旁,心头较为安心。
    小竹追问:“人呢?”
    小勾手指往地面指去,邪笑着。
    “被活埋了!”小竹觉得想笑。
    本前则已捉笑起来:“埋得好,这地理位置可不错,面山面塔,将来后世会出皇帝。”
    小勾叹笑:“他可等不及后世,硬要提早一代,可整死我们了。”
    小竹伏耳地面,倾听一阵,觉得奇怪:“怎全没声音了?难道死了吗?”
    小勾道:“没那么快死,他一定发现乱劈掌,会引来洞塌,所以不敢再乱动了。”
    本前道:“既然如此,多久才能确定他已翘了?”
    小勾道:“少说也要三天,如果他用龟息大法,就要更久了。”
    小竹忽而问道:“他会不会挖出信道,或者是破地冲出?上次我们也挖地道……”
    小勾闻言,心头一凛,赶忙往地面混土抓去,暗自叫声糟!这九尊盟一切景象有如砍光巨树的原始森林,还留有潮湿植物以栽种兰花、簇类花草,其泥壤本身必定较为松,而且还带有湿气,硬不起来,何况洞口离地面不深,大约在二丈左右,如果铁追命想通,不往左右挖,而改往上边挖,他很快就可以出困。
    这一说明,本前和小竹再也没心情消遣了,紧张地瞧着地面,不知如何是好。
    本前道:“咱们先溜为妙,三天后再来看,免得遭他暗算。”
    小勾道:“溜了多可惜?不如先守株待兔,他敢挖出地面,咱们就来个瓮中捉鳖。”
    小竹急道:“可是你的伤……”
    “捉鳖不要什么功夫的,快散开来,一有动静,咱们就捉人。”
    于是三人面对面,围成一二丈方圆,全是蓄势待发,准备守株待兔。
    谁知道三人刚站开来,地面猝然如炸弹开花般,轰出十数丈高泥灰,地面出现大洞,震得三人立足不稳。本以为铁追命会用挖的,没想到他却用强劲掌力,将两丈深的泥层给轰穿开?
    一声厉笑,他暴蹿出来。
    小勾喝叫,天蚕勾直往他腰际扣去,想将他拖滚地面,然而却因受伤在先,功力大打折扣,用劲不足,只能将他扯落,自己已被铁追命冲力给推去。
    小勾尖叫着,小竹登时抽出滴血勾,猛往铁追念砍去,那铁追命哪知小竹手中这把塞刀乃是千锤百炼的宝刀,仍自托大地伸出右爪,逼出神功,往其抓去。
    小竹喝叫着想闪过他手指,他想砍下铁追命一条手臂,然而却被一股力道吸住,让他力不从心,眼看拉不回来,刀锋只好相准砍向三支手指。
    “来得好!”
    铁追命狂笑,托大地就往宝刀扣去,一触即及,铁追命手猛扣,咯地一声,那宝刀竟然完好如初,他登时惊叫不好想抽收手指。
    岂知小竹哪能让他收回,宝刀一砍,没能砍下三指,却把他食指给砍下来,鲜血直流,那刀身可仍晶亮不沾血。
    十指连心,铁追命食指被砍,痛彻心肺,他哀沉痛吼,双目充血,状若疯子。
    “你们敢伤我手指,通通纳命来。”
    他疯狂地发掌,不敢再靠近滴血勾,只见得掌影青白气旋,里罩三人。
    铁追命暴厉尖吼,猛将三人拋向空中,身如弹丸冲上。
    “都该死!”
    他双掌乱劈三人,又将三人打得鲜血直吐,掉回地面,再也动不了。
    铁追命这才飞落地面,厉吼着:“我要把你们一寸寸给分尸。”
    抓起小竹手中滴血勾,猛地砍划过去,小竹一声痛叫,左肩已被划出数寸长伤口,鲜血直流,痛得他泪水直流。
    小勾见状,勉强将他抓向自己背后,怒斥道:“恶魔,对小孩出手,算什么英雄好汉!”
    铁追命怒笑:“他砍了我手指,我要他四肢赔偿,让开。”
    他甩着手中宝刀,有若屠夫。
    小勾怒斥叫着:“让你妈的头,狗娘养的,你只不过是神剑老人的手下败将,有何好神气,就算你夺得武林皇帝,你仍是败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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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真相大白
    小勾知道,只要说及铁追命斗不过神剑老人,他必定会慎怒得不能自制,如此才能将仇怨从小竹身上给引过来,自己挨刀没关系,总比看人挨刀来得好受。
    果然铁追命痛处又被刺痛,疯子般狂态又起:“你胡说,我砍了你!”
    他猛将滴血勾砍了过去,小勾勉强闪向左边,能避多少算多少了。
    眼看利刀就要饮血,小竹和本前没命尖叫,想救人都不及。
    猝有一道银光闪至,射中了铁追命右手腕,打得他无力握刀,滴血勾脱手飞出,小勾这条命算是拣回来了。
    那银光也落地,是一般通用的银子。
    铁追命砍人不成,右手腕被打伤,怒意更凶:“谁敢暗算老夫?给我出来受死。”
    西墙中已掠入那名可能是神剑老人的白须老翁。
    小勾瞧及,已明白他就是在鱼肠宫那第三位的白须翁,他本是被一名白衣人追赶,似乎已甩脱,始能出现在此。
    他真的会是神剑老人?
    不管如何,小勾感激他的救命之恩。
    然而铁追命瞧及他,却大怒,“铁珊,你敢吃里扒外?”
    她叫铁珊,不就是铁追命的女儿?
    小勾惊诧地望着白须翁,她真的会是秋夫人?
    若是,这其中又牵涉了什么秘密?复杂得简直让小勾措手不及地去思考。
    那白须翁不再说着老沉腔调,恢复女人声音:“放开他们,我不为难你。”
    “我是你爹,你敢如何?”
    “爹,女儿为你做太多太多事,我不能一错再错。”
    铁追命怒叫:“是你指使武则天,拆我台子?”
    小勾暗自惊心:“对啊,若她真是秋夫人,那她前去找武则天,暗中要自己找任青云算帐,她当然是在帮自己了。”
    铁珊冷道:“我只是想让任青云离开你,你跟他在一起不会有好下场。”
    “胡说,你明明引来武则天,把我差点儿打死,你比我更狠。”
    铁珊为之沉默,这事并非她所为,然而她知道如何解释都没用。
    小勾则露出黠笑,伤势还痛着,他仍挤出声音:“武则天是我叫来的……跟她……
    无关……”
    “又是你?老夫劈了你。”
    铁追命又想扬掌,铁珊却欺前数步,扫出掌劲,迫得他不得不迎掌相对,铁追命不由得慎怒。
    “珊儿你再作梗,我连你一起废掉。”
    铁珊仍冷漠道:“放开他们,你的事,我以后不过问。”
    “不能放,他是爹心腹大患!”
    “你只要安享余年,没有任何人跟你对敌。”
    “办不到,我要统一武林,压倒慕容存秋。”
    铁追命吼得甚是激动,他又斥叫:“让开,就当我没你这女儿,你也不必认我这父亲,咱们一刀两断,从此各不相干。”
    铁珊轻轻一叹:“爹你到现在,难道你没觉醒?你还能活多久,为何还如此挤命地争权夺利?”
    铁追命狂笑:“爹就是如此,除非咽了气,否则爹永远是武林第一高手,第一盟主。
    你走是不走?不走,我连你一起杀了。”
    “不走。”铁珊回答很干脆。
    “好,我先教训他这不孝女。”
    铁追命突然欺来,一上手就是九龙神功分功变脉术,右手指受伤,只好以左手指射出一道劲流,猛地将铁珊里闲其中。
    方对招,即是最厉害功夫,他似乎存心一招将女儿给打伤。
    铁珊见着父亲手指竟然逼出了三道劲流,甚是惊诧:“爹学会了分脉术?”
    眼看劲流扫来,她不得不运功护住全身,双掌猛劈近身的劲流,然却无法全部扫劈,左肩背被抽了一记,痛得她额头冷汗直冒,若非有真气护体,左肩骨非被打碎不可,她一时踉跄地往右跌步,差点儿摔落地面。
    铁追命见状哈哈大笑:“爹以为你练得多内行,全是唬人功夫,也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小勾见他对女儿也不客气,实在丧心病狂,立即随手抓来石块,打向铁追命背心。
    铁追命仍自猛力劈掌,忽觉背心有东西击来,不得不分出劲道,利用九龙神功冲穴术,将劲气出逼命门穴,将石块给击碎,其势不变地仍往铁珊头上打去。
    他这分明是要人命。
    “爹,你当真要杀女儿?”
    “不错!杀了你,武则天就是我的了。”
    铁追命狂厉大笑,为了控制武则天,他竟然想亲手杀了自己的女儿?听来未免骇人听闻,然而瞧他方才把自已儿子打得昏死不醒,做出如此事情也就不足为奇了。
    铁珊瞧得他是玩真的,不得不运出全力,往他封去,澎地一响,她双手发疼,已被迫退数丈,跌坐于面,显然受了内伤。
    铁追命更哈哈狂笑:“杀了你,从此没人知道这秘密!”
    他猛欺过来,掌劲如刀,劈掌而至。
    铁珊本想干脆让他一掌打死算了,但想及小勾他们仍在险处,不得不再奋力抵抗,突又冲向小勾等人,“快走!”
    小勾岂能见死不救?突又冲向地面,抬起滴血勾,喝着本前和小竹:“快走!”自己也攻向铁追命。
    情势十分危急,眼看铁追命就要劈中铁珊,小勾不得不打出天蚕勾,直射他脑袋希望迫他回救,只可惜功力大失,威力减弱许多,效果似乎不大。
    忽而又有白影射来,那人来得好,一掌就打得疯狂的铁追命倒退数步,解脱铁珊的危机。
    来人正是上次追逐铁珊的白衣人,她击退铁追命后飘落地面,绝世姿容颜,此时也暗挑着怒意。
    小勾见着此人,惊叫道:“娘!”
    他娘竞也赶来救人了。
    白衣美女对小勾投以淡淡的笑容,随又盯向铁追命,全神戒备着。
    铁追命被她偷袭,一招打得肩臂生疼,甚是一惊,此女武功颇高,他怒日毗来,厉斥:“大胆妖女也敢跟老夫作对,你想死啦!”
    狠命欺前,三道劲流逼出,直罩白衣女子。
    小勾瞧得惊心动魄,急叫:“娘小心,他学会了九龙神功的分脉术。”
    白衣女子不敢硬接,突然施展一种怪异的身法,犹如万朵莲花齐飞开般散晃东西南北,天地四方,就连劲流之间窄如指缝的空间,那影像照样能闪过,任由铁追命如何发劲绞人,总被她脱逃。
    人影越幻越多,简直无处不在。
    铁追命突然惊叫:“神龙幻影?你跟慕容春秋有何关系?”
    那女子所施展的正是神剑老人慕容春秋的独门步法,当时这乃是晚年所创,知道的人并不多,甚至四位弟子都未学会,他已遭到暗算。若非铁追命以前和他是朋友,看过他耍过,否则也不知道此功由来。
    然而这功夫该跟着神剑老人绝传武林才对,又怎会突然出现在这女子身上?
    她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
    那白衣女子已飘落地面,仍冷目盯着铁追命不放,她冷道:“亏你还记得这功夫,你该知道我这块疤痕吧?”
    白衣女子将衣襟解开,咽喉下方快靠近琐骨部位,现出一道淡淡两指宽的细痕。
    这是利剑刺进去所留下来的痕迹,很显然,当时那凶手是要想要她的命。
    铁追命瞧得两眼发直:“你……你……”
    “怎么,忘了这件事?”
    “你是……慕容星星?”
    “不错,四十年前,让你一剑没刺死的女娃娃。”
    怔惧中的铁追命突然狂笑:“四十年前没杀死你,四十年后补你一刀,老大会让你如愿,哈哈哈……”
    他笑的更狂妄。
    铁珊惊心道:“夫人会是神剑老人的女儿?”
    这话更让小勾及小竹和本前吃惊,若真如此,那小勾岂不变成了四大剑派的继承人?
    慕容星星含情点头:“我是,你……”
    铁珊为之渗出眼泪:“你不必救我,我正是杀你爹的凶手!”
    说完,她已掩面哭泣,痛苦非常。
    小竹和本前同感惊愕,他俩终也明白秋夫人为何会离开鱼肠宫,而小勾的难处即在此。
    慕容星星安慰:“你先别伤心,事情并不像你所想的一样,待我向铁追命问明白,你就会了解了。”
    铁珊不知她为何要安慰自己,心头更是矛盾,泣叹道:“早在二十年前,我就接受了爹的指示,犯下这种错误,我不应该做出这种事情……”
    慕容星星道:“他可能不是你爹……”
    此话一出,吓得众人一跳。
    尤其是铁珊,她怔诧地盯嘴慕容星星,这话来得太突然了。
    而铁追命此时却疯狂斥道:“她本就是我女儿,你想颠倒是非?老夫杀了你!”
    他猝地又攻住慕容星星,逼得她又得施展神龙幻影以闪躲。
    铁追命攻了几招,无法得逞,突又返冲铁珊,企图杀了自己女儿。
    慕容星星自是不会让他得逞,向小勾叫道:“宝刀拿给娘。”
    小勾哪敢怠慢,立即拋出滴血勾,慕容星星接过手,猛地闪向铁追命斜侧,宝刀已砍了过去。
    冷劲逼至,铁追命想闪都不及,左腿连肉带皮被划出血沟,还挑落不少肉片,痛得铁追命闪避逃去,不敢再轻试刀锋。
    他哇哇大叫,也撕碎布条,把伤口给绑里起来,随时准备再出手,他在想如何使计夺得这把宝刀。
    慕容星星一招得手,她仍不敢怠慢,戒备不懈,她冷道:“四十年前你是不是趁我娘落单时,将她携走,而且把我杀了,另外还带走我两岁大的姐姐,她就是你现在的女儿,对不对?”
    晴天霹雳,轰得铁珊双手抓头,那什么假白发全被揪下来,她还在揪,天啊,竟会是这么残酷的消息!她竟真是慕容星星的姐姐,那自己岂非是杀害亲生父亲的凶手?
    如此可怕惨剧,她根本不肯接受,她骇极尖叫:“不,不,我一定不是你姐姐,你搞错了,不是,一定不是,天啊……”
    她哭泣着,没命地往后退去。
    慕容星星瞧来椎过,她仍须弄明白,又问道:“铁追命,一人做事一人当,不要害了我家人团圆。”
    铁追命奸谑冷笑:“她自己都说不是了,你岂不是多此一问?”
    “那是她不愿承认的原凶。”
    “她没说错,她根本不是你姐姐,她是我女儿。”
    “你跟谁生的?你夫人是谁?”
    铁追命大怒:“老大家务事,何须你管。”
    慕容星星冷道:“你根本没结婚,你当时暗恋我娘,然而我娘却嫁给我爹,你记恨在心,找到一次机会,将我娘骗走,并将她囚禁起来,对不对?”
    铁追命冷笑:“慕容春秋连老婆都保不了,他还算什么英雄好汉?”
    “我爹若知道是你所为,早就把你杀了。”
    “你以为他多厉害?只不过是虚有其表罢了。”
    慕容星星冷道:“我娘被你捉去,她还是惦念着我和我姐姐,你为了讨好她,又利用机会,潜入神剑门,将我和姐姐掳走,但你又想及,带两人实在麻烦,只要一个就够了,而且当时我可能还太小,你一剑就把我给杀了,独自抱走我姐姐月月,对不对?”
    铁追命目光在收缩,仍自冷笑:“全是你自己编的,你爹才是杀害我老婆的凶手,他才是夺我妻的人。”
    “那你为何认出我咽喉这道刀痕,即猜出我是慕容春秋的女儿?”
    铁追命一愣,随又狂笑:“是你爹传出消息,那时我们还是好朋友,他告诉我的。”
    “你错了,我爹自从发现我被杀,而大姐和母亲又失踪以后,即把我藏在一位友人家中,他还特别交代不准向任何人说我是神剑门的骨肉,他又怎会告诉你呢?”
    铁追命语塞,答不出话,慎怒地又吼:“信不信由你,老夫没心情听你念家经。”
    小勾怒斥道:“你这个龟蛋,我就不相信有女人肯嫁给你。其实你的一切,袁百刀早告诉我了,他曾经说过铁珊不是你女儿,我还以为他在开玩笑,也以为你如此虐待铁珊而引起他反感,现在对照起来,原来还真是这么回事,你有胆等袁百刀回来对话,保证把你的谎言拆穿。”
    他终也想起来上次在洞中救出袁百刀时,他气愤地说出铁珊不是铁追命的女儿之事,当时他真的以为袁百刀是看不惯铁追命为人父如此不人道才说这番话,原是另有原因。
    小勾突然又汕笑:“袁百刀是我救出来的,他就躲在附近,什么采药恢复功力,我一喊,他就来了,你信不信?”
    未等铁追命反应,小勾立即张口大叫:“九毒魔君快出来啊,我找到你那笨师兄了,他说你是废物一个,再也没有什么搞头,你就搞给他看吧。”
    他想将声音传得甚远,一时又牵动伤势,喉头涌血欲出,但在母亲面前,他不得不再忍吞回去。
    铁追命怒斥:“你敢套我师弟的话?”
    “我何必套他,这全是他自动说的,可见他对你也很感冒!”
    铁追命哇哇厉叫,突又发出掌劲往小勾劈去。慕容星星冷喝地欺前阻挡,一手耍出滴血勾想封住铁追命的攻势,一手却发掌将小勾托向左侧。
    铁追命掌势又自落空,他喝吼着,突地改变方式,以攻招为吸功,存心将慕容星星功力给吸过来,他穿行于刀影之中,一有机会就探手,想扣住对方肌肤任何一处,即可展开吸功大法。
    然而慕容星星剑术造诣似得父亲真传,任由铁追命如何探手,都被半途中给逼回来,实在穷于应付。
    猝而他想到妙方,劈人不着,为何不以暗器伤人?于是马上掠退十数丈,吸起一块石头,震碎满手,变成一颗颗细小如桂圆般,登时往慕容星星、小勾、小竹和本前射去。
    他武功本就了得,而惊人内力打出的石块,已如利箭般威力,打得小勾等人唉唉痛叫,还头破血流。
    这一招果然得逞。
    慕容星星虽有宝刀飞舞,可挡住石块,然已无力再顾小勾三人,她拼命往前拦去,并要小勾他们缩到九尊塔里头。
    一时慌乱,她左肩头已被打中,痛得左手抬不起来。
    那铁珊见状,登时加入阻拦,也抽出背上长剑挥挡着,合两人力量,终也将小勾、小竹和本前三人护送入塔。
    铁追命突见铁珊帮着别人,甚是震怒:“贱人,还不过来,难道要我杀了你不成?”
    铁珊悲伤过度,反而冷静:“你要杀,随时来,我也不想活了,你要那些孩子的命,我就跟你拼了。”
    铁追命大吼:“哼,要死,我成全你。”
    手中石块射得更急,打得刀剑乒乒作响,两人不敢松懈,免得露了空隙而遭到袭击。
    小勾实在忍不下这口气,也拣起射入塔内的石块,吐了口气,一有机会即射过去,那威力不强,铁追命一指即可打碎,更让他狂妄嚣张。
    “妈的,我不信治不了你。”
    小勾突然撕下衣角喷了鼻涕在里面,包起细石,猛地就打。铁追命哪放在眼里,照样弹指打去,叭地一响,碎石炸开,布片也碎去,那鼻涕四散喷开,射得铁追命满头满脸。
    小勾和小竹、本前已大笑起来。
    铁追命忽见脸上有异物,甚是惊心:“这是什么?”伸手去摸,粘粘滑滑,他还以为毒药,吓得挽抽抹去。
    小勾已忍无可忍,暴笑出来:“那是我的鼻涕啊,觉得如何?要不要再来一颗?”
    铁追命闻言气得满脸通红:“小贼,老夫会切下你的鼻子喂狗!”
    怒到尽头,他干脆搬来拳大石块,砸得慕容星星和铁珊手中刀剑阻挡不易,虎口生疼难挨。
    铁珊不由得说道:“你们光退,由我来挡。”
    慕容星星心想此时此刻,还是先弄走三人为重要,遂点头:“姊……夫人你自行当心,我去去就回来。”
    她还是不敢称铁珊为姊姊,以免日后又有变故而难以自处,她正想抽退回塔内之际。
    一阵笑声传来。
    “小子你在哪里?老夫功力大进啦!我那可恶的师兄在哪里?我得让他好看。”
    半壁山崖中,射下一灰衣老人,他一头狮子般白发,小勾一见即知是袁百刀,他甚为高兴地倚向另一头窗口,猛招手:“大盟主,我在这里,快来,你那师兄发疯了。”
    袁百刀一闪身,连翻十几个筋斗,落在小勾面前,欣喜道:“小子你可知老夫如何恢复功力?呵呵,就是那黑白兰花汁啊,我听你说吸了它的汁,体内就有了劲流,所以在武功失去之后,我也吸了它,果然一阵变白又变黑,原来是阴阳两体合二。我服下之后,体内就有了冷热劲流,只好躲起来催化,一个月下来,嘿嘿,比以前功力还要增强一倍。”
    小勾轻笑:“恭喜盟主功力恢复,不过你可别忘了,你就是被你师兄囚在洞中,这笔帐要记得算。”
    袁百刀点头,哇哇大叫:“当然要算,我每天都在想加何讨回这笔帐,他在哪里?”
    忽而转头,发现铁迫命,他已慎叫地走了过来,指着对方即骂:“什么意思?你我兄弟数十年,你却敢合着外人来吭我?”
    铁追命急道:“师弟别中了他们的计,我想会坑你呀?”
    “还说没有,你跟任青云合伙,把我功力吸光,还将我锁在洞中,这笔大帐,你还定了。”
    “那全是任青云的意思。”
    “就算他的意思,你为何不救我?眼睁睁地看我受苦三天,我真想把你毒死!”
    右手一抬,铁追命着实也对他的毒忌讳三分,连连退了丈余,直叫着误会。
    “误会也要还债,看我如何收抬你。”
    袁百刀冷喝,就要欺前打斗。
    其实他和铁追命都是见面三句不合,即会动手,有时候甚至会为了早餐吃什么面打架,铁追命早对他这种举止感到烦乱,所以才找了替身跟他打,只是现在要自己上场罢了。
    小勾瞧及袁百刀欲往前冲,这一战,又不知要打多久,他立即喝叫:“大盟主等等,在下还有事想请教。”
    对于小勾救命之恩,袁百刀自是谨记在心,对他的话甚是敏感,他一喝声,袁百刀立即停止攻招,转身过来,问道:“小子还有什么事?”
    铁追命见状急喝:“不能说,我陪你打。”
    袁百刀转过去邪笑着:“什么话不能说?”
    小勾藉此接口:“你上次说过,铁珊不是他女儿,对不对?”
    “对呀,事实就是如此。”袁百刀笑着回答,似乎能拆铁追命的台,他甚开心,谁叫这位师兄要先对不起他?
    此言一出,铁珊心情开始又怔忡不安,她希望不是铁追命的女儿,可是她又怕变成慕容春秋的女儿。
    小勾则又说道:“你师兄根本没结婚对不对?”
    “对呀,他那副德性,谁要?三十岁不到就秃头了,比我还没有女人缘!”袁百刀谑笑着说。
    铁追命脸色顿变:“师弟你在胡说,休怪我跟你断绝兄弟关系。”
    袁百刀捉笑道:“要断也没关系,这几年我受够你了,说好是退出江湖,你给我搞了一大堆人来,你把我当什么,你的小卒?可以唤来使去?都快死的人,还搞这些,你累不累呀?”
    “你管不着!”
    “我才懒得管你,可是你带给我麻烦了,我今天就是要跟你划地绝交,九尊盟分成两半,你老大,让你先选,从此你的人敢跨过我的地盘一步,我就毒死他。”
    铁追命怒道:“不是说好,山崖那边都是你的?你还要争?”
    “什么山崖?你们在下面吵,我照样烦,何况我种在下边的药草,几乎被你的人压死大半,你怎么赔我?”
    铁追命指向小勾,冷笑:“压的人在那里,你怎么不找他算帐?”
    袁百刀怒道:“他压的还不及你引来的那群土匪的十分之一,他答应让我试药,你又拿什么来抵债?”
    铁追命忽而嘴软:“好好好,咱一人分一半,别吵了,你快把他们制住,有话咱慢慢聊。”
    袁百刀冷道:“凭什么你叫我制人,我就要制人?你还欠我债没还呢……”他想揍人,却又想及小勾方才拦下自己,遂又转身问向小勾:“你还有什么要问的?若没有,我准备找他算帐了。”
    小勾道:“只剩一个问题,他既然没结婚,为何要假装有女儿?他难道也另有假装的老婆?”
    袁百刀道:“有啊,抓了一个叫凝霜的女人,她实也在漂亮,说什么是他的梦中情人,心甘情愿地嫁给他,呵呵!我可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跟著称嫂子,可是她一句话也不答,冷冰冰的,好象受尽委屈似的,我一看就知道师兄是把人给抓来,还偷笑他秃子要吃天鹅肉。师兄说早就吃到,而且很快就冒出一个两岁大的女儿,就是珊儿啦!
    嘿嘿,他哪骗得了我,我玩毒多年,医理更学得深,一眼看出人的眼睛最是容易传给下一代,师兄的吊鬼眼,黑眼珠少得可怜的特征,在小女孩眼上一点儿滴都没显示,我就知道她不是师兄亲生的,倒是有点儿跟那凝霜女子有血缘,她们也许是母女吧!”
    铁追命厉喝:“你胡说,你根本未见过她们母女,全是你自己编的。”
    袁百刀似乎激怒他,反而觉得甚爽快,捉笑又道:“师兄何必如此认真?事实就是如此,还强说我编故事?你忘了当时你要我设法把女娃左耳垂的红病给弄掉?我说那痔是连心病,若弄掉,会使心脉少了什么似的,过了三十年以后,就可能随时发病去逝。
    也就是说活不过四十岁的意思,你才勉强答应不弄掉,而且我还告诉你,这连心病,必定会传给后代,就女儿同母子连心一般,只是出现的位置可能一样,也可能不一样,将来你可以用他来识别你的外孙,你还笑得开心呢!”
    慕容星星不禁望向铁珊左耳垂那颗豆大红瘸,泪水不禁滚流下来。
    铁珊还不是一样,以泪洗面,这似乎已无法再抹煞了,她将又陷入另一种痛苦挣扎中。
    铁追命眼看事情都快被说光了,狠厉直骂袁百刀出卖他,而袁百刀却是笑得更得意。
    小勾借机又问:“那凝霜后来是怎么死的?”
    袁百刀道:“师兄是说病死的,但我瞧了几眼就知道她是自杀死的,可能禁不了折磨,干脆一死了断,她全无外伤,只有血脉较浮肿,我断定是自断心脉而死,如此年纪轻轻就去了,也怪可惜。”
    铁珊终于忍不住:“恶贼,你骗得我好苫,你害死我娘,又要我亲手杀死我爹,你还算是人吗?”
    她不顾性命,猛扑过去,没有招式,抓拳就打,每吼一句,泪水即大串涌出。
    慕容星星瞧及,惊叫声姐姐,登时欺身冲去,她怕铁珊有所闪失,也是拼命攻击。
    袁百刀这才意识到铁珊也在场,怔愕道:“她也来了?”
    小勾点头:“你早该说明,害得她痛苦四十年。”
    “哎呀,师兄的事,我一向不管,不过我还是搞不清,她怎会亲手杀死她爹?”
    “她就是神剑老人的女儿啊!”
    袁百刀愣住了:“他和师兄是好友!怎会……”
    小勾叹息:“他还不是一样把你囚禁,只差没杀了你。”
    袁百刀突然大怒:“铁追命你这大混蛋,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我跟你划地绝交,从此九尊盟不是你的就是我的。你敢把神剑老人的女儿弄来杀死她老爹,以后也会暗算我,你还有人性吗?我不能让你危害九尊盟名声,决心把你毒成白痴,这已是对你的仁慈,没使用神仙乐无形之毒。”
    他欺过去,右手一扬,就是一道蓝烟。
    铁追命没想到会惹得兄弟成仇,眼看毒物冲来,他可没胆子去抵挡,立即抽手,不战而退,掠出于数丈开外,厉笑着:“有种等我回来,到时我会叫你们知道反叛我的下场是如何!”这话分明是对衰百刀及铁珊说的。
    衰百刀可不肯罢休,吼道:“不准走,我非把你毒成白痴不可。”他穷追不舍,逼得铁追命落荒而逃。
    铁珊想追,却被慕容星星给拉住,她悲泣着:“让我走,我没脸见你和爹娘,没脸见天下人,让我杀了那恶魔。”
    “姐,没人会怪你的。”
    “不要安慰我,我是杀死亲爹的凶手啊……我是残无人性的屠夫啊!……天啊……”
    铁珊号陶大哭起来,又有谁能忍受这种打击,认贼作父,又为了贼父把亲生父亲给杀死?她一生似乎都在悲痛中度过,先是失去母爱,随又满腔热血地想替母报仇,却杀了自己亲生父亲,弄得夫离子散,她还得接受无情罪孽的精神责罚,她就快支持不了。
    若非她想手刃贼人,否则她早自绝,以解脱这无情残忍的人生。
    慕容星星看她快支撑不住了,突然说道:“姐,爹没死还活着。”
    这话震得小勾两眼睁得凸大,神剑老人竟然未死!
    铁珊更是煞住哭声,如中邪般,直瞪着这位妹妹。
    慕容星星含泪而笑:“爹没死,他还活着,你不必为此而感到内疚。”
    好不容易,铁珊才定过神来,她仍不肯相信,悲怅道:“你别找理由安慰我,我知道,我那几指,点破爹的命脉,他必死无疑,何况还有九阴之毒……”
    慕容星星道:“真的,我带你去见爹。”
    铁珊不由得犹豫了,瞧妹妹说得如此认真,她似乎也开始相信父亲未死,然而她毕竞对他下过毒手,又如何有此颜面去见父亲?
    慕容星星道:“你别想的太多,其实爹一直没怪你,他也一直想看你,爹真的很想见你,看我们姐妹团圆。”
    小勾道:“秋夫人你就勉强走一遭,人说虎毒不食子,一样道理,子毒不杀父,你是受人蒙骗,虽然做得让人头痛,然而你爹并未死,你也脱罪啦!何必将以前的痛苦又加到现在呢?而且将来你和秋家,还充满希望啊!”
    铁珊似被说动了,可是她又害怕再一次受到打击,仍是举棋不定。
    小勾亲切一笑:“夫人一起走啊,我也想见鼎鼎大名神剑老人的风采,你不去,我们没得看了。”
    慕容星星道:“小勾,要改口叫大娘,神剑老人就是你爷爷。”
    小勾这才想起来突然变化的身份,恭敬地说了声是,于是如小孩撒娇道:“大娘你就看在多了我这么一个儿子分上,一起去她何?”
    秋夫人禁不住,终也叹息点头:“妹,走吧,我已负爹太多,见他一面也好。”
    慕容星星为之含笑:“只要姐姐能去,爹一定高兴非常,小勾,把药分给他们,治好伤就走。”
    “是,娘。”小勾虽受伤,但却闻及事情能圆满解决,自是高兴万分,立即拿出一大堆治伤良药,如发救命丸般,一粒粒给发出去,自己也吃了四五颗,方算了事。
    随又拿出金创药,往小竹左肩伤口倒去,此药果然管用,见血即化,见肉即凝,已将伤口封凝成一道血痕,不再渗血,疼痛也为之大减。
    “好啦,回去再洗龙乳泉,包准你伤口变得又白又嫩,让你更迷人三分。”小勾弄笑着。
    小竹斥笑一声:“胡说,大男人说这种话?”
    小勾本想再消遣她,然顾及母亲在场,也就由她去了,又转向母亲,表示已完成任务。慕容星星瞧向铁追阳,轻叹说道:“把他也治了,他可能是也是个苦命人。”
    “是……”
    小勾不敢违抗母亲的命令,即刻走往铁追阳,先替他把脉,还有微弱的气息,暗自骂声好狗运,遇上他慈祥的母亲,丢了几颗灵药进入他口中,再催化入腹。
    小勾轻轻运功替他推拿,没多久,铁追阳已开始呻吟,而后张开眼睛,一脸茫然地张望四方。
    小勾这才收起内劲,冷道:“老兄,算你走运,我受伤都没人治,你还要我侍候,有良心的,早该觉悟啦,别再做那些让人发指的事,这样你我都好过,免得浪费了我几颗灵药,三斤神功。”
    说完,也懒得理他,随即走回,向母亲说明任务完成,慕容星星含笑点头,随即领着他们出了九尊盟,准备前往父亲住处。
    除了秋夫人仍带着感伤外,小勾三人则是满怀期盼地想见见这位武林奇人。
    铁追阳目光呆滞地瞧及众人逝去方向,心头一阵激荡,他不明白,为何救活自己的,会是自己最痛恨的小勾?
    这行为在他心灵中根本不可能发生的,却又发生了。
    他目光仍是茫然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九尊盟,显然一片凄凉。
    小勾一行人似乎往长白山方向行去。
    渐渐地,已进人雪区。
    白茫茫一片,若不知路,根本无从走起。
    经过几天的调适,秋夫人已平静多了,她也知道自己本名月月,和妹妹星星只差两岁,母亲则名左凝霜,她连心病在左耳垂,而妹妹则在右,印证过后,姐妹感情更加亲切了。
    而小勾对秋夫人的种种及母亲突然变成慕容神剑老人的女儿,怀有几许好奇而不解,他想问却不敢问,目光不时,落在母亲的脸容,希望她能自动开口。
    慕容星星起先并未觉得,但每次瞧及小勾,他都会将目光移开,并傻笑着,她终也猜出小勾心思:“你想知道娘为何能查着你大娘?”
    小勾干笑:“有一点儿……”
    慕容星星道:“其实这些事都是你爷爷说的,他一直以为当时的秋夫人有可能是他女儿,因为是那左耳垂的连心病的结果,当然,你爷爷知道这其中一定有某种原四,而且也有可能是巧合,所以他不敢认。”
    秋夫人稍惊:“我一直都戴着耳环,爹如何瞧得出来?”
    慕容星星含笑:“就是因为你老是戴耳环,而爹又很想瞧出左耳有红痔的女儿,他当然特别注意任何女人的耳垂了,也许他未亲眼瞧及,不过问问大师兄,他一定见过吧!”
    秋夫人这才想到,那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隐秘方式,不禁轻叹:“难怪当时师父对我特别关爱,而且大师兄一提婚事他立刻就答应。”
    沉缅那段回忆之中,秋夫人不胜唏嘘。
    慕容星星沉默一阵,方再说道:“爹怀疑你身份,却查不出你从何处来,被谁收养,他只好把你当孤儿看,也就是认为当时那凶手杀害我之后,把你抱走,后来又弃置荒郊野外,被另外的人捡去抚养,后来那人又死了,你只好四处流浪,直到认识了大师兄。
    因为你本性善良,爹更不可能把你当坏人,久而久之也就对凶手之事较为淡忘,直到他又遭了暗算……”
    她怕再刺伤姐姐,说的甚小声,不过秋夫人仍听到,感伤一叹:“我实在不该下此毒手……”
    慕容星星深情地抓着她双手,希望以亲情交融能让她好过些,秋夫人较为沉重了,她才又转向小勾说道:“你爷爷是在事后才告诉娘的,他要娘查查,并想办法证实秋夫人的身份,事情就是如此。”
    小勾这才明白,上次自己盗得四大剑派宝剑,母亲要自己送还,而她却对神剑老人之事知道得一清二楚,原是这么回事。
    他问:“娘一定查到她跟铁追命有所牵连,才要孩儿转赴少林,阻止恶佛陀夺走易筋经了?因为他们当时已跟铁追命结合一起。”
    “嗯!娘希望你能逼他出来,你办到了。”
    慕容星星投以敬意的眼神,她似乎在利用小勾,小勾却无所谓地笑着,为母亲办事,天经地义,还谈什么利用?
    小勾笑了笑,已转向秋夫人:“大娘的事就考倒我了,您为何一下子是铁追命的女儿,一下子又帮我们反对铁追命,另外还牵扯武则天?好复杂啊,我想都想不通,一个头两个大,您能不能透露一点儿?”
    他对秋夫人留发簪引来任青云,差点儿让自己被阉成太监的事,则只字未提,以免让她下不了台。
    秋夫人轻叹一阵,也做好心理准备,决定说出原委。
    她道:“这些事都该是那恶贼铁追命所引起的,他隐瞒着我,要我冲入神剑门,杀害神剑老人,为的是替母亲报仇,我办到了。”
    “事后他还叫我控制武则天,他本是神剑老人的师兄,武功高得出奇,心智却未成熟,不知铁追命如何找到他,并将他贯以恶毒思想,即是邪必胜正,恶人当道等等。
    武则天受洗礼,经过多年,早已习以为常,他则以神剑老人模样,一直控制他,直到我杀死神剑老人,他才要我接手。
    当时我认定神剑门为恶徒,也就欣然答应,而躲进了皇帝门,铁追命还要我利用机会收集天下恶人。
    我想反正恶人一堆,明则可能暂时防止他们出去做坏事,暗则可以随时杀害他们,以替武林除害。故而这二十年来,我一直很认真在做这件事……”
    小勾点头,这是可以理解的,他问:“你当然对秋封候感到不安了,你本是爱他的。”
    秋夫人轻叹:“确是如此,但我想及杀死他师父,似乎已无转回余地,才有意避开他,何况他替皇帝门做的事,也一直在找恶人,直到三年前,那些恶人,尤其是任青云已蠢蠢欲动,似乎想接管皇帝门。因为他并未发现还有人控制武则天,他则想暗中加以控制,还好武则天仍对武功特别感兴趣,而且又对任何人采取敌对态度,故而任青云很难得逞,但他却一直在鲸吞蚕食,始终没放弃野心。”
    小勾道,“不必说,这事铁追命也知道了?”
    秋夫人道:“不错,他通常都会找时间来探查,我都据实上报,然而他却突然撕破在我面前的伪装,以前他一直表现悲天怜人而受害者的形像,让我觉得他是个值得尊敬的父亲。
    例如说他控制了恶人在皇帝门,让他们不出江湖,偶尔也做些除害工作等等,然而那天开始,他渐渐露出野心,一副狡猾脸孔说,那样正可以利用任青云的野心,将皇帝门带向武林,并将所有伪君子揪出来。
    我听到此消息,他又表现如此狰狞脸容,不禁大为惊诧和不信,甚至反对他的想法,我说若此恶人出去,岂非要残杀天下苍生无数。
    他只说对某种伪君子出手,他自认可以控制皇帝门上下了,尤其是武则天,可惜我却不信任他有此能力,因为我已感觉出皇帝门日渐坐大,我要控制都感吃力,他不在皇帝门中,不熟一切,又如何能控制呢?为此,我们第一次争执……”
    秋夫人显得沉默而悲怅。
    小勾追问:“然后呢?他还是来硬的?”
    秋夫人道:“没有,他看我反对如此激烈,遂也软化下来,也不坚持要皇帝门出现武林,他只交代要好好留心任青云,其它的事,他会支持我。”
    就此,皇帝门也算平静了几个月,可是过了那些日子,武则天突然知道了九龙秘籍,以及四大宝剑可能威及他性命之事,而施压力要秋封侯把东西找来。
    我甚是惊讶,这本非我告诉武则天的旨意,他为何知道了?分明有人搞鬼,当时我以为是任青云,但暗中探查之后,发现他了解并不多,遂想起了可能是铁追命搞的鬼,并找他理论。
    他则理由冠冕,说是那些东西找到之后,他可以在必要时,用来反制那些恶人,尤其是武则天。
    我则说那事应该告诉我,由我来进行,能让武则天不知有此武功,否则他必定疯狂地想得到九龙神功,若他练了,岂非制虎不成反养虎?铁追命则表现恍然大悟表情,要我设法补救,可是那又如何能补救呢?
    小勾道:“你可以拿假的秘籍给他,或是找其中口诀改了几句。”
    秋夫人无奈一叹:“我是想到了此方法,然而却无法立即从秋封候手中取得第一手秘籍,只好暗中将消息放给一直在他身边的神偷,他也利用此机会告诉秋封候,要他抄录一本假的交给武则天。
    然而秋封候死命也不肯冒这个险,以免我遭难,结果交给武则天的仍是正本,他认为武则天就算不练九龙神功,也已是天下无敌,再练只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就此,秘籍交到武则天手中,我则立即找机会借来看,并抄录所有口诀,而对于内容则不敢更改,因为武则天实在有过目不忘之能,改了也无用。
    他就这样猛练,还好九龙神功深奥难懂,终也头疼……直到你的出现……”
    秋夫人无奈一笑,小勾似乎帮了武则天的忙。
    小勾干笑道:“没办法啊,他一直逼我,我为了保命,只有胡说一通,结果就说上了。”
    慕容星星道:“他是悟出了装秘籍那玉盒盖上的口诀,才能如此便利解决秘功症结。”
    秋夫人轻叹:“也该是天意如此吧……”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直到小勾到来,我才知道原来皇帝门早就开始在外头活动,而且威胁各大门派,心头实是慎怒,铁追命为何要瞒着我?
    于是我又找他吵了一架,然而他则以事实已经如此,争也没用,他也一再保证只对一些伪君子下手,可是我说四大剑派也是五派,他为何要指使他夺宝剑而烧杀人家。他则说全是秋封侯和你的行径。
    我当然明白,秋封侯若非被逼,他又如何会做这种事?然而铁追命仍是表示事实已成,改变不了。当时我虽心痛,然而在不知他是假冒父亲的情况下,又能对他如何?
    我心情悲伤不已,他也安慰我,保证以后不再如此,可是我对他已不再相信,所以回来之后,就准备想把皇帝门给毁了……”
    小勾道:“所以你就把我排进计划里边?”
    秋夫人歉声道:“当时除了你,我已无人可用,而且你几次耍得武则天晕头转向,又带来了霹雳弹,让我想及要杀死武则天,可能只有用炸药了,你不但内行,又能接近他,最适合不过了。”
    小勾道:“就因为你有计划,所以我救你时,你故意留下发簪,引来任青云?”
    秋大人歉声不断:“确是如此,我若让你救走,一方面计划无法进行,而且武则天也会大开杀戒,所以才如此做,没想到差点儿害死你……我觉得你该有办法逃过那劫的……”
    小勾终也明白她的苦处,为了更大目的,有时候仍得牺牲某种东西,而且自己也确实逃过那劫,又何必斤斤计较?尤其大娘又是个苦命女,更是自己亲人。他轻笑着:“没事啦,我可没那么简单就遭难,你这招害得任青云断臂,我可没被阉成太监,你可说立了功劳呢!”
    秋夫人感伤道:“我以为武则天不会要你的命,也没想到任青云会如此甘愿地砍下手臂,如果他不砍,你就能脱险,因为我相信你能说动武则天。”
    小勾摊手无奈一笑:“是啊,可是任青云都砍了手,我只好另谋方法啦!”
    “当时我真为你捏了一把汗呢,甚至怀疑自己这举止到底是做对了还是错了?”
    “对了,千真万确地对了!”小勾含笑回答:“否则皇帝门怎会灭去?”
    秋夫人知道这是安慰的话,也只能悲怅一笑,继续说道:“后来任青云也为断臂怀恨在心,他有心要叛变,只是在等待机会,而当时你又悟通了秘籍口诀,而且秋封侯也带来了炸药,我想时机已成熟才暗中通知武则天,要他逼你,你当然会想办法,结果你终于把武则天给炸落万丈深渊,也了却了我的心愿。”
    小勾问:“你不知道九龙神功练了会头上喷血?”
    秋夫人道:“不知道,我只想你那炸药威力该可炸死武则天,没想到他实在耐命。”
    小勾当时虽心惊肉跳,但事后想起却有某种威风八面,鸿福齐天的快感,呵呵笑起:“那是天助我也,他一喷血,我就给他几颗弹丸,终也制了他,算过关啦!”
    秋夫人道:“当时任青云闻及打斗声。知道你跟武则天在捕生死命,他则召集了十二星相,明为助阵,其实是想见机行事,只要一有利,把你们两人都一起除去了。我怕他事后会屠杀后宫妇女,暗中叫她们避难去了。没想到你连十二星相也一起收抬了,来到后宫,自然找不到他们,我瞧及你出现,才知道你获胜,即回沉鱼轩等你来,你也完成任务地把我给救出皇帝门。”
    小勾看着听得痴呆的小竹和本前,得意洋洋地耸耸肩,表示这是他光荣的战史,两人投以赞佩而不屑眼神,终也笑声不断。
    小勾过了干瘾,又问:“是谁救走任青云他们?你可知道?”
    秋夫人道:“当初并不明白,但事后才了解,是铁追命,他闻及皇帝门出事,急忙赶过去瞧瞧,已变成一塌糊涂,他又发现石堆中有人痛叫,才搬开石块,救出任青云及恶佛陀,详细情景,大约如此。”
    小勾点头:“有道理,难怪任青云和恶佛陀突然会靠向铁追命,甚至替他卖命,原是有了救命之情。可是十二星相呢?他们怎么没及时归顺铁追命,要他利用我逼得他们无路可走,非归顺铁追命不可?”
    秋夫人道:“十二星相和任青云以及恶佛陀并非同一伙人,也就是说任青云、恶佛陀不属于十二星相,而铁追命说,他只救出两人已离开,想找秘籍及宝剑,剩下救人工作则由任青云和恶佛陀进行。”
    “在救出他们之后,十二星相本就对独霸武林没兴趣,也责怪任青云摆了他们一道,现在皇帝门没了,他们只顾自己逃命去了,故而铁追命得花些时间来逼迫他们。”
    小勾明白此事,却又出现另一种问题:“大娘把四柄宝剑都拿在你手中?”
    秋夫人点头:“武则天只信任我,是他把宝剑交给我。”
    小勾道:“那太阿剑为何到了梦丹丹手中,还送到拍卖场?很明显,你是要把宝剑送给我?”
    秋夫人回忆半晌,已说道:“没错,是想送给你,一方面可以让你还给太阿殿,一方面希望引你到九尊盟,因为我知道这宝剑在拍卖场上,必定会引起铁追阳的抢标竞价,你虽未必让手,但你一定会对铁追阳感兴趣,而发现九尊盟,甚至发现铁追命。”
    小勾道:“你引我去九尊盟,是为了拆你爹的台?那时他还是你爹?”
    秋夫人点头:“我要你了解还有九尊盟这么一个帮派,因为当时我已明白任青云又投靠了铁追命,那时为了父女之情,我必须扯他后腿,再逼走任青云,希望他能得到善终,谁知……唉……他却越来越过火,老是执迷不悟。”
    小勾笑道:“这样也好啊,终也把大娘身份给弄清,不必再认贼作父了。”
    秋夫人笑得苍凉,这是庆幸,也是愁怅。
    小勾呵呵直笑:“铁追命做梦都想不到,扯他后腿的是他自己的女儿,真是栽了大筋斗。”
    小竹道:“后来还是知道了啊,害得秋夫人遭遇凄惨。”
    小勾道:“如此也好,免得大娘一辈子含冤莫辩,那死都不暝目。”
    秋夫人含泪道:“我该感激你们,还有妹子……”
    慕容星星含笑道:“别说那么多,咱姐妹团圆该高兴才对。”
    好不容易,秋夫人才恢复镇定,享受着这迟来的温情。
    小勾总算了解整个事情,至于夫人为何找梦丹丹送剑,只不过是图地利之便而已,并无多大牵连,而且事情结局也算令人满意,现在就剩下神剑老人这边的了。他想早些见着突如其来的爷爷,也开始催促着母亲,众人速度己加快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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