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急救站_李凉武侠小说全集

第三章王八灵显威
    刘吉、李喜金被带至后院一间舒适雅厅。
    孟夫人亲自端上香茗。
    始问道:“你便是神仙无影刘千知的儿子?叫什么留级生?听说你在少林寺蹲了八年,连一套五形拳都学不会?呵呵……”
    刘吉干笑:“名字对了,但后面那段请省略,行吗?”
    孟夫人笑得更媚:“你倒是乐天知命呵!”
    刘吉道:“你才乐天知命,丈夫才死不到一个月,瞧你开心成这副德性!”
    李喜金道:“对对对,没错!我在你身上瞧不出一丝悲哀!这很反常!
    ”
    孟夫人闻言,轻叹道:“那又能如何?他已死了,我也哭过,可是生意总得做下去,我不装笑脸行吗?难道要我哭哭啼啼去见客人?”
    刘吉道:“至少不必骚成这个样子吧?看你还穿金戴银,好像一副暴发户,实在该检讨。”
    孟夫人目光不由一闪:“说到这儿,我便有气!枉我对神医一往情深,到头来却……他却把大堆财产分给你,我就是吃味,故意戴这些作样,否则,实在会被他气个半死!”
    一副吹胡子瞪眼模样。
    刘吉皱眉道:“这么说,你对孟神医相当不满了!”
    孟夫人道:“当然,什么都给了你,只留这破房子,能值什么钱?何况还有二十几位门生要吃要住,害得我仍得抛头露脸行医,过不得安宁,我能不怨吗?”
    刘吉道:“这好啊!生意川流不息,钱自来,有二十几个门徒帮你赚钱,根本不会坐吃山空!”
    孟夫人斥道:“想的美,这老头不知哪来神经病,设下什么穷人病不要钱,明明好不容易赚的银子,可能在一天之内全花去,原来这年头,竟然有穷家伙成群结队,从江南,从边疆,一窝蜂涌来,摆明一副打家劫舍模样,有一次更来了三百多人,害得我们彻夜不能眠不说,竟然还倒贴数百两银子,药材损失更不计其数,如此下去,不必坐吃山空,根本会被打劫一空,我哪能捞到什么?”
    孟夫人瞪向刘吉:“哪像你,坐拥金山,老实说,我身上这些翡翠、玉环,还是从齐云堡带出来的,看这老头对我有多刻薄!”
    一张抱怨脸容,让人感觉她受尽不少委屈。
    刘吉边听边皱眉头。
    忽而说道:“既然夫人如此多抱怨,那咱们打个交易,这药房给我,那齐云堡换你去享受如何?”
    孟夫人一愣,随又说道:“你……你到底有何居心?”
    刘吉笑道:“没有啊,只是替你打抱不平而已!”
    孟夫挣扎一阵,仍自摇头:“算啦!我虽嘴巴怨东怨酉,但老实说。心里仍感激孟神医救我活命,他虽然分配不公,可是比起救命之恩,已算不了什么,何况有了这间药房,省吃俭用,下半辈子大概还过得去,我看这笔生意不谈也罢!”
    说完,仍露出几许畏惧眼神。
    刘吉斜眼道,“我看夫人最大原因不是尊重孟神医吧?”
    孟夫人斥道:“明明就是,你少瞎猜!”
    刘吉道:“我看你是发现齐云堡已闹鬼,根本待不下去,才甘心放弃的吧!”
    “你?”
    “不必强撑,我还看得见,你背后有个断头女鬼,她正在摸你头发呢!
    ”
    孟夫人闻言登时尖叫:“在哪?不准过来!”
    双手猛往前后扫去,吓得脸色苍白。
    忽见两人笑声,似知已被捉弄。
    冷牙一咬:“你们敢耍我!”
    刘吉笑道,“你若末被吓过,我哪有此能耐耍你?其实清风楼主已说过,你是被吓回开封城的,不必再掩饰啦!”
    孟夫人终于泄气,两眼含泪,道:“我哪知老头如此狠心,明明去了便罢,还不断化成幽魂缠着我,我哪还敢再住?只好躲回这里,还好,人一多,他便不再现身,倒过了几天平静日子。”
    刘吉道:“也许他有意要你回来继续替他行医吧!”
    孟夫人道:“是吗?我没回来,这些门生还不是大开医疗之门!”
    刘吉道,“这么说,他当真阴魂不散了?”
    李喜金道:“是不是你做了亏心事,他在报复你!”
    孟夫人冷斥,“胡说什么,我干嘛对他做出亏心事?”
    李喜金道:“你杀害孟神医,想谋夺家产,然后改嫁什么?”
    孟夫人听得怒火高涨,却又怕听错:“你说什么?”
    李喜金喝道:“你谋杀亲夫,否则怎会心虚,且一点悲伤也没有!”
    刘吉登时叫糟,斥道,“阿喜,怎可乱说!”
    孟夫人已自怒火攻心,厉道:“你敢损我,辱我?”奋不顾身扑去:“老娘跟你没完!”
    刘吉见状,猛地抱拦过去,一指点中她齐门穴,给抓了回来。
    孟夫人仍斥红脸面:“你这大混猪敢损我,绝不让你好死!”
    双手欲抓,却因穴道受制,软力无比。
    李喜金瞧她反应激烈,顿觉话说太硬,似有不妥。
    刘吉更瞪眼过来,嗔道:“无凭无据,胡说什么!”
    李喜金干声道,“我只是想什么说什么!”
    刘吉斥道,“难道你想我是杀爹凶手,我便是吗?”
    李喜金一愣,干窘不已。
    孟夫人已泣不成声:“我不要活了,你们如此毁我名节,叫我如何去见人!”涕泪尽现。
    刘吉斥道:“还不快道歉!”
    李喜金无奈,拱手道:“在下失言,还请夫人见谅,不过下次还请夫人表现悲哀些,以免引起误会。”
    孟夫人泣斥道:“还有下次?叫我悲死不成?我哭泣悲哀时,你可曾见过?难道要在你面前哭才算数吗?”
    她越哭越伤心,刘吉偷偷解其穴道,终可挽袖拭泪。
    刘吉、李喜金不断请祈原谅。瞧及夫人哭得伤心,已不敢胡猜说她是凶手,否则有点说不过去。
    孟夫人悲泣一阵,终于较为平稳。
    刘吉故意引开话题,道:“夫人所见鬼魂,当真是孟神医?”
    孟夫人勉强提劲,亦想掩饰窘境。
    说道:“不清楚,只见黑影幢幢,好像不是……因为不见白发,可是他刚死不久,不得不做此联想……”
    刘吉道:“除此之外,可有异样?”
    孟夫人道:“夜深人静时,总有淡淡怪叫声传至地底,让人可怖,到后来,几乎天天罩乌云,我看情势不对,便连夜逃了。”
    刘吉道:“孟神医死去消息,有谁知道。”
    孟夫人道:“不清楚,我是不肯讲,免得生意一落千丈。”
    刘吉道:“你亲自埋了他!”
    孟夫人道:“没错,他早就造妥古墓,要死时,也亲自躺进去,我只负责封门而已。”
    刘吉道:“原来如此,却不知孟神医安厝处在哪?”
    孟夫人道:“齐云堡东北角,很容易找,你下次自行去看看便知。”
    刘吉道:“不瞒夫人,齐云堡此时当真被妖魂盘据,我才踏入不及十丈,便被轰出来,还落个鬼上身局面,此次前来,乃想请问夫人,古堡可有秘道,以及是否早就摆有阵势?也好想法子破去,让齐云堡重见天日。”
    孟夫人回忆道:“这些,我并不了解,不过,似乎有条秘道,因为神医老是在不知不觉中消失,却突然又出现……”
    刘吉两眼发亮:“可记得位置!”
    孟夫人道:“大概在东墙时近,确实位置,我并不知,或许亦无此秘道,因为也可能是我的错觉。”
    刘吉道:“我记着便是。”
    孟夫人道:“至于阵势……”忽有暖昧神情。
    刘吉急问:“你知有阵势?”
    “呃……”
    “呃,那表示有,你说吧,若能破去,说不定我多分一点财产给你!”
    “这可是你说的。”
    “当然!”
    “绝不食言!”
    “只要你说实话,自有功劳,我不像那种视钱如命之人!”
    孟夫人挣扎一阵,终仍说道:“不管如何,先把东西找出来再说,至于信用,全凭良心。”
    “夫人绝对可信得过在下。”
    孟夫人轻叹一声,说句希望如此。
    便道:“老实说,我知道齐云堡藏有大批珠宝古董,价值连城,却又遍寻不着,已知必定有秘密机关,故而也摸索许久,果然是有些门道,不过,我丈夫一向对药毒了解甚深,必要地方,全部以毒封住,想要破它,并不容易。”
    刘吉怔道:“孟神医另有毒招?他却中毒而亡?”
    李喜金道:“会不会他玩毒自毁,玩掉了性命?”
    刘吉道:“或许吧……”
    孟夫人急道:“怎有此可能,神医医术通玄,怎会治不了自己毛病?”
    刘吉道:“你认为他当真过暗算?”
    孟夫人道:“当然,否则他将会长命百岁。”
    刘吉道:“却不知那人暗算用意何在?”
    孟夫人道:“除了钱财,就是窃药,神医说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宝物,必定有人觊觎已久。”
    刘吉道:“如此说来,倒是棘手万分,不管如何,得先破去那鬼阵再说。”
    李喜金道:“可是遇上毒,咱们可吃不完兜着走。”
    刘吉道:“这可是头疼问题!”
    孟夫人道:“不瞒两位,我早想找出宝藏,所以早请来两位用毒行家,以她们功力,自可破除毒禁!”
    刘吉睁亮眼睛:“谁?可在开封城?”
    孟夫人道:“人早已在城东山区,只是我后来吓破胆,迟迟不敢找她俩出面,她们是苗疆五毒教徒,还是公主身分,一名叫苗如花,另一名叫苗如玉,一身毒功已得真传,你若想请她俩帮忙,我捎信去便是,不过,酬劳得你支付。”
    刘吉道:“要付多少钱?”
    孟夫人道:“一人千两黄金!”
    李喜金道:“这么多!”
    孟夫人笑道,“只要能找出宝藏,千两只不过九牛一毛,用或不用,你们自己决定。”
    刘吉当机立断:“当然用,呵呵,就如算命先生说的,一切将顺利,连人马都不请自来,实不可多得。”
    孟夫人笑道:“这才是聪明选择,好吧,我这就替你捎封信,不过,我得说明,这对姐妹花可泼辣得很,千万别得罪,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刘吉干笑道:“怎么现在流行泼辣女!”
    已想及洛阳王女儿杨依人,困笑不已。
    孟夫人笑道:“女人总有柔情,且看两位造化啦!”
    说完,她从左窗书桌翻出纸来,提笔即书,大概只写了几行字,说明刘吉代表她之意,便自收笔,装上信封,交予刘吉。
    她道:“希望你能顺利破砗,到时别忘了分我一点。”
    刘吉笑道:“一定一定,却不知苗女确实位置。”
    孟夫人道:“在东山关帝庙后面的森林区,你只要喊几声,大概便能找到人。”
    刘吉颔首:“事不宜迟,在下便去,却不知夫人可要随行?”
    孟夫闻言惊急挥手,“我可不想再落入鬼域之中,还是你们去拼斗吧!
    若有凶手,就地解决,也不必带回来吓人啦!”
    刘吉想笑,道:“既然如此,恭敬不如从命,咱们下回再见!”
    说完,他再次仔细问可能之秘道,以及宝物藏身之处,孟夫人倒知无不言。
    直到刘吉觉得问不出名堂,这才和李喜金匆匆告别离去,寻往东山,准备去请苗氏姐妹助阵。
    东山只隔数里,眨眼即至。
    刘吉、李喜金甚快找向关帝庙。
    只见此庙格局不大,香火亦弱,多少沾染尘埃。
    两人虏敬膜拜之后,立即绕道庙后松林,渐渐搜寻过去,搜及百丈,越见森森林木拦路,两人不得不出言唤叫。
    刘吉喊道:“苗姑娘……在下刘吉,奉孟夫人之命而来……”
    连喊数声,有若泥牛沉海,不见回话。
    李喜金道:“难进会走了。”
    刘吉道:“希望别当真才好,过去那头看看……”
    他发现一座山谷,或许适合藏人。
    两人遂展开轻功掠飞而去。
    及近山谷处,叫嘘几声,不见回话。当下见及溪水清澈,便蹲下来洗把脸,并喝它几口以解渴。
    谁知两人方饮过溪水,山谷登时传来谑笑声。
    两人猝有警觉,转身望去,忽见两位妙龄少女大步踏来。
    其中一名身材高佻,两眼亮丽带媚,一脸甜中带邪向两人瞄探。
    另一名则肥胖如猪,粗手粗脚粗脖子,几乎有若匝球滚动,丝毫感觉不出她是个人,尤其是女人。
    两人同着苗人衣装,红则鲜红,青则碧青,现于山林间,特别显眼。
    刘吉乍见两人,已知正是自己想寻者。
    登时欣笑道,“两位可是苗如花姐妹?”
    那苗条貌美女子欣笑道:“不错,该罚……罚肚子痛好了!”
    她笑起来酒窝深陷,更是迷人。一手挑着发辫,一手指向刘吉,叫道:“还不给我肚子疼疼疼!”
    说也奇柽,三声喝来,刘吉、李喜金突然猛抱肚子,哎呀一声,竟然叫疼,两人脸色陡变。
    刘吉怔诧道:“你们在溪中下毒?”
    胖女子讪笑道:“不是毒,是泻药,够你们受的。”
    刘吉征骇:“在下与你们无仇无怨,为何下此毒手?”肚子咕咕咕,吓得他东张西望,准备找地方解决。
    貌美女子仙笑道:“胡乱叫我姐妹名字就是冒犯,这已是最轻的惩罚,两位接招便是!”
    刘吉斥叫:“是盂夫人要我们叫的,否则我才懒得叫呢!”
    胖女子冷道:“要你叫我们娘,你叫不叫?”
    刘吉斥道:“神经病,还不拿解药来了哇,快受不了啦!”
    貌美女子见两人窘境,更笑得两眼含泪:“急什么?只要拉它几回便没事,大丈夫要靠自己呵!”
    说完两女笑得更狂。
    刘吉大叫“可恶”,当真宽农解带,准备拉肚子。
    胖女子见状怔诧:“你想干什么?”
    刘吉斥道:“脱裤子还能干什么?”急想蹲下来。
    貌美女子大叫:“你敢在我们面前?”
    刘吉反斥而笑:“你的药太厉害,我忍不住啦!”说完当真就地解决。
    吓得两女面色尽失,赶忙躲开。
    刘吉、李喜金得以舒服一阵。
    躲在喑处之两女越想越不甘心。
    胖女子猛地叫道,“太可恶,非得让他吃点苦头不可!”
    说完,突然放出某种东西。
    只见啧啧响声直扑过来。
    那貌美女子见状急叫:“不好,姐你怎放出毒蜂?会蛰死人的!”
    眼看毒蜂已飞出。
    她更急叫:“嗨!还不快躲人水中,杀人蜂厉害难斗呵!”
    话未说完,刘吉果见蜂群扑来。
    他想躲已是不易。
    他猛地使出罗汉真气吼地一声,真气贯天地,震得山谷抖颤,一群七八只毒蜂全部掉落地面,两人得以逃过此劫。
    刘吉赶忙穿上裤裆,随手一挥,毒蜂全被吸于袖口之中,他得以此当筹码,胁迫对方交出解药。
    那胖女子似觉毒蜂受制,惊声叫道:“你把我宝贝怎么了?”
    刘吉讪笑:“不怎么,不过待会儿大概会把它烤来吃!”
    胖女子嗔叫:“你敢!”
    她忍不住,跳了出来。
    瘦女子犹豫中,亦跳出来,发现两人未再宽衣解带,胆子一壮,喝道:“胆敢伤我杀人蜂,小心我剥你皮!”
    随手一扬,抓出一把红沙。
    冷道:“这是绝命毒沙,谅你也躲不过!”
    刘吉道:“何必自相残杀呢?给我解药,我还你宝贝毒蜂,我们还有一大笔生意要谈,何必在此杀个你死我活?”
    瘦女子怔道,“咱们有何生意要谈?”
    刘吉道:“不是说过,我代表孟夫人吗!这有封信,自己拿去看便知。
    ”
    说完伸手怀中,丢出那封信箴。
    刚飞过去两女叫道:“小心有毒!”硬是闪开,让信箴落插地面,两人忽又想及自己便是用毒大行家,何俱之有干笑一声。
    瘦女子耸肩自得说道:“什么毒我苗如玉没见过?有胆放马过来!”
    伸手一吸,终将信箴吸回,拆开,瞧个究竟。
    刘吉瞧两人行事怪异,暗觉想笑,敢情果直难缠,肚子仍疼,不得不叫,解药快送上来,否则我要受不了啦!”裤挡直抓。
    那瘦女子苗如玉见着字迹,这才邪笑,道:“算你没撒谎!把毒蜂丢过来,解药自给!”
    胖女子苗如花道:“这样未免太便宜他了吧!”
    苗如玉道:“不然,你想牺牲毒蜂?”
    苗如花顿有所悟。
    冷道:“小鬼,把毒蜂放出,如若一只受损,叫你吃不完兜着走!”
    刘吉道:“都要合作,还计较这些干啥?去吧!”
    他伸手一扬,几只毒蜂倒飞出去,苗如花立即接收过来,一只只仔细检查,以防受损而不自知!
    苗如玉随即打出药丸,道:“吃下它便没事了。”
    刘吉、李喜金接过手,却不敢随便服用。
    毕竟对方毒功太过于厉害。
    苗如玉邪笑:“怎么?怕啦?想泻死不成!放心,看在千两黄金分上,我还不想让你俩出差错!”
    刘吉但觉肚子仍疼,只好冒险一试,果真服下白色药丸,幸好此药入口即化,芳香生津,倒立即解去肚腹闷疼,看来已对症下药,他示意中,李喜金亦大胆服下,终能摆脱肠胃之苦。
    此时胖姐苗如花已数完毒蜂,冷道:“有一只冒冷汗,你得赔我!”
    刘吉皱眉:“蜂虫也会流汗?”
    苗如花斥道:“全身发抖,不是冒冷汗是什么?”
    刘吉笑道,“我看是被吓得屁滚尿流来得恰当些吧!”
    “你?”
    苗如花作势欲攻。
    苗如玉立即拦住,笑道:“姐,看在千两黄金分上,饶了他罢!”
    苗如花冷哼:“便宜你了,事成之后,最好给我老实交出金子,否则你会发现痛不欲生是何滋味!”
    刘吉笑道:“一定如数付清,只是,尚不知两位如何称呼?”
    “我叫苗如玉,是妹妹,请多多指教!”
    苗如玉笑的甚甜,早将泼辣形态掩去。
    她看来不过十七八岁,却有一股早熟风韵,一脸迷人容颜,配上粗眉、亮眼、双下巴,那柔和野性与纯真气质,足可深深吸引任何男人。
    刘吉不禁多看几眼。
    暗道:“这女子不错,倒是美女一个。”瞄向胸脯,挺丰满地。
    至于那胖女人苗如花方介绍自己,已引来一阵笑声。
    苗如花脸面一拉,斥道:“有何好笑,待我减肥成功,照样比妹妹更出色!”
    刘吉笑道:“何必减肥,现在照样出色得很!”
    苗如花斥道:“少损我,想当年,我还是苗疆第一美女,不信,你可去打听!”
    刘吉笑道:“我相信,非常相信,如花姑娘,希望你早日夺回苗疆第一美女封号,到时,我替你放一大串鞭炮,或者立即替你送来如意郎君!”
    苗如花听得心花怒放,直道指日可待矣!
    李喜金怎么看都认为不可能,暗道:“难喽,喇叭花怎么变,难不成会变回水仙花!”
    苗如花斥道,“你说什么?”
    李喜金笑道,“我是说,你人如其名,如花如花,越念越像花,可以感觉出你昔日的花容月貌啊!”
    暗中仍捉笑是一朵大肥花。
    苗如花倒特别欣赏自己名字取得好,被夸赞之下,亦自飘飘然,笑道:“日后便知一切,现在谈谈正事吧1何时出发。”
    刘吉呢了一声,“如若可以,当然越快越好!”
    苗如玉道:“正合我薏,等了快半个月,都快疯啦!现在便走,可另有帮手?”
    忽闻谷口传来笑声:“有!”
    不知何时,神算先生王八灵已然背着一大袋东西,现身前来。
    他似乎无孔不入。
    刘吉怔诧:“先生怎知我在此。”
    王八灵笑道:“否则怎叫铁口直断,能知过去未来了呵呵!不过此次是跟着两位而来,毫无技术可言啦!”
    刘吉淡笑,便自引见苗氏姐妹。
    王八灵拱手道:“有两位公主桕助,任那妖魔鬼怪多厉害,照样招架不住,此行将可大功告成。”
    苗如玉笑道:“算命的全凭一张嘴,今日一见,果然不差!”
    王八灵笑道:“姑娘过奖了,有机会,在下甚乐意替您服务。”
    苗如花冷道,“现在机会便来了,你说,我何时才会恢复苗条身材!”
    “呢……”王八灵顿觉为难。
    苗如花逼迫冷道:“算不出便给我自动砸烂摊子!”
    “在下并末带摊子……”
    “那就硬招牌,名字也该涂掉!”
    王八灵无奈,说道:“照姑娘五官看来,该瘦的,三个月之内必定可瘦,该胖的便不必瘦啦!”
    苗如花闻言甚喜:“你是说,我三个月之内会瘦下来?”
    王八灵笑道:“不错,该瘦,绝逃不掉!”
    苗如花果真心花怒放,道,“要是到时瘦不下来,你可小心了!”
    连责备之话皆充满喜意。
    王八灵老是颔首直道没问题,这其中只有刘吉明白奥妙该瘦才能瘦,至于何处该不该,又岂是苗如花心头所想者?
    反正众人合作亦只在于破去妖阵,到时各自分飞,谁还管得了谁?
    刘吉并末点破,他说道:“咱们目标在太行山齐云堡,在前往之前,会经过清风楼,届时将请清风楼主助阵,只要破去鬼域,自有大家好处!”
    看在银两分上,众人兴致特别高昂,为抢时间,哪肯稍作停留,一行登时取道,直返太行山。
    三天后。
    一行人果然重登断云崖齐云堡。
    只见得古堡天际乌云罩顶,冷风飘飘,尚未逼近,即已感觉阴气冷森,比起往昔又不知强上几分。
    刘吉干笑道:“不知妖怪是否生下鬼子鬼孙,越来越是恐怖哩!”
    清风楼主果真跟来,他道:“希望不是如此才好……”
    算命先生道:“待本山人瞧瞧便知!”
    他已是一身茅山道士打扮,右手桃花木剑,左手乾坤镜,外带大包袱,里头捉鬼道具样样俱全。
    他一马当先走在前头,倒让人消除不少阴气,壮了胆子,亦步亦趋逼了过去。
    刘吉双手护胸,易筋神功逼足全身,以防万一,边走边道:“大师你到底行不行?”
    王八灵冷道:“不行,先赔命的也是我,放心,一定行,待会儿照我意思做便是。”
    在鬼魅横行下,众人只有任他嚣张去了,仍自紧紧跟在后头。
    此时就连平日高傲之苗氏姐妹,亦闭上尊口,全神戒备,以防万一。
    砰然一响,偌大城门被劈开,一股强大妖风呼呼吹得众人然。
    李喜金怔急道:“时隔多天,鬼魂似乎仍在?”
    王八灵突然喝道:“何方妖孽,还不快快现出原形受缚,难道要我把你打入十八层地狱不成?”
    话末说完。
    突见黑影闪现左近处,他猛地一喝,桃花木剑施咒砍去,一道红光乍闪射去,叭然一响,似中黑影,但黑影却消逝无踪。
    众人正疑惑之际。
    蓦见黑影反扑过来,似若山崩地裂般潼涌而至,轰然一响,撞得众人倒飞门外,个个跌得四脚朝天。
    砰声再响,巨门早已紧闭。
    如若王八灵倒摔地面,那尚可理解,然而连清风楼主这一代高手亦招架乏力,跌个四踟朝天,不禁让所有人心头发麻妖魂力量当真匪夷所思?
    刹那间信心丧失一半。
    清风楼主叹声道:“在下行走江湖多年,从未见过如此可怖对手,实不知该如何是好……”
    胖姐苗如花最是不服,冷斥:“我看先用毒,把对方毒死再说!”
    刘吉轻叹:“若是鬼魂,已经死过一次,哪还怕什么毒?何况劲风由内往外吹,你这一丢,莫要先毒死自己人才好!”
    苗如花道:“你们不是服过解药,还怕什么?”
    苗如玉道:“姐不可动怒,咱们对付的是难缠家伙,得小心翼翼,步步为营才是。”
    苗如花冷哼一声,道:“我可专门对付人,哪知还有这些不干不净的东西,实在恼人!”
    王八灵道:“我自有办法收抬对方,只要能攻破此门……”
    刘吉心念一闪,道:“听说有条秘道,我去查查看,若有,自是省事,若无,再另寻方式!”
    说完,照着孟夫人指示,摸向东墙角那头,企图寻找秘道,然而寻觅一阵,果真找到秘道入口,谁知早被石块封得密不透风。
    他不禁泄气:“这恶鬼倒厉害,竟然事先封住秘道,看来只有硬闯了!
    ”
    他已搜寻一段时间,清风楼主忍不住探问过来,刘吉只好实话实说,两人泄气走回正门前,和众人会合。
    李喜金问道:“如何?”
    刘吉叹道:“看来只有硬闯了……”
    李喜金道:“怎么闯?未进门便被轰出来,根本闯不了!”
    刘吉灵机一动,道:“咱们分头闯入,纵使妖魔厉害,一时间也无法对付这么多人,只要一人闯入,便大肆被坏,杀得鬼魂措手不及,你们以为如何?”
    清风楼主道:“看来只有如此一试了……”
    王八灵道:“我还是走正门,诸位多拿几颗乾坤弹,若有鬼魂近身,烧它便是!”
    说完从大麻袋抓出黑黄相间弹丸,交予众人使用,在鬼魂难抗之下,众人皆抓扣于手,以免有所闪失。
    众人立即选取路子,待一切取得默契之后,大喝一声,分别纵向高墙,蹿冲而入。
    刘吉从东城蹿入,清风楼主蹿向西城,苗如花勉强掠向南边,她虽身胖如球,动作却不慢。
    至于苗如玉则掠往北边城门。
    如此一来,四面包抄,自能分散敌方力量。
    剩下李喜金则和王八灵一并,复往城门冲去。
    那几乎是同时冲入城堡一刻,忽见妖风掠转更强,一道黑影啸向空中。
    似已察觉敌人四面而来。
    他桀啸几声,登时幻入阴风之中,朝那武功较高之清风楼主冲击。
    只见妖风乍闪,清风楼主竟然招架乏力,砰然一响,硬被打得暴弹空中,摔出城外。
    刘吉眼尖,乍见黑影,登时喝道:“妖孽,看你往哪逃!”
    手中乾坤弹疾射而出,砰砰,一连三响,命中黑影,暴出青光,此弹原是装有磷粉,撞开之后,见风即燃。
    就在青光闪处,黑影竟然现出骷髅青影,吓得刘吉毛骨悚然:“当真是鬼魂吗?”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其实妖魂现影,另有青光相衬,更觉鬼气森森,不只是刘吉,就连苗氏姐妹亦瞧得头皮发麻,欲攻乏力。
    就在此时,王八灵冲门而入。
    忽见青光,急急喝道:“快攻,千万别让他喘息!”
    话声末落,桃花木剑一抖,数道红光直冲过来。
    刘吉、苗氏姐妹被喝,终亦醒神,赶忙发动攻势。
    岂知妖魂邪叫几声,身形一卷,青火立即幻灭。复见那妖魂化成阴风般快捷,旋卷于天地四方,更卷冲于四面敌人方位。
    那快逾追风身形,直若飓风旋天罩下,卷得数人无法闪避,刹然闻及砰砰砰砰,一连四响。
    苗氏姐妹倒喷高墙而去,王八灵、李喜金更如滚球撞出门外。
    唯有刘吉猛受重击时,心神一慌,护体易筋神功突然展出,罗汉真气化开,终于挡掉不少劲道,身形勉强翻落城墙高处,免于跌个四脚朝天。
    他猛喘大气:“好险,好险!”
    来不及拍拍胸脯以收惊,那妖魂忽见刘吉竟然以躲过此功,甚是怔诧,第一次通出人话:“你?”
    狐疑中,猝又化成黑云,疾掠扑来。
    刘吉讪诫斥道:“我又如何?幸好练了少林神功,百邪不侵!”
    他自觉神功似能抵挡鬼气,信心不由大增,猛地运起罗汉真气,直叫来啊来啊,其实黑影早已扫至,他拼全力轰出掌劲。
    砰然乍响,黑影顿挫,刘吉受力不住,再退七八步,差点摔下城墙,勉强勾住石板,弹回墙面。
    黑影更形怔诧:“你用何功夫?”
    刘吉斥喝:“专杀妖孽功夫!”
    他待反攻,门口那头已见王八灵直冲而入。
    王八灵未攻黑影,反往四处奇异地形轰劈过去。
    他先往广场左侧一张大石桌下手,一掌过去,已劈得石桌稀烂,正待抢攻,那黑影见状,无暇再斗刘吉,猛又化成阴风,反扑下来。
    刘吉岂肯失此机会,喝喝大叫,硬是拼命缠来。
    照他想法,王八灵已在破阵,若能破去鬼阵,自能削减妖孽不少威力,到时再收拾他不迟。
    王八灵正是此想法,他见石桌已毁,蓦又想迸厅前那似是凹坎之小水池,待要飞去,却觉一阵头晕目眩,他惊叫不好,“有迷药,苗如花还不快来!”
    声音未落,人已吓跑,后头李喜金见状,他可吃过大亏,岂敢再越雷池一步,赶忙掠退数丈。
    就此打顿之际,阴风哇哇厉叫狠猛再次卷来。
    苗氏姐妹亦自左右抄冲过来。
    苗如玉见救人已不及,赶忙抓出一把东西,喝道:“看奇毒红沙!”
    手一扬,一幕红沙扑向黑影。
    此毒果然连鬼魂都惊惧,只见得黑影猛往左闪去,哇哇厉叫两声,狂风顿卷,不但卷得红沙暴飞天际,亦将苗如玉、王八灵卷得东倒西歪跌个四脚朝天。
    苗如玉强忍着痛,急叫道:“姐,快毁院中所有花草树木,那是奇门迷药阵!”
    她已瞧出端倪,这一喝出,苗如花登时拿出大把毒粉,硬想往广场花草打去。
    那黑影岂肯让她得逞,猛地哇哇狂啸,身形化若游魂撞掠,霎时狂风大作,尽扫得毒粉倒吹空中。
    气得苗如花哇哇大叫,喝着将那毒蜂射出!
    然而毒蜂仍受不了强风,被吹得不见形影。
    苗如花更怒,却禁不了妖孽强大掌势扑来,叭然一响,正中胸口,打得她猛吐鲜血,倒撞墙头。
    刘吉见状大喝:“鬼妖精,专找女人下手,算得了什么?有胆过来一斗!”
    他自恃神功护体,胆劲大增,存心想缠死妖孽,登时拼命撞向黑形,先拖住再说。
    妖孽见他逼近,一掌捣去,本想逼退,刘吉却强忍掌劲,突然打出随身习惯放置之钓鱼用蚕丝,急急缠住对方身形。
    如此一来,对方一动,必定拖他同行。
    那妖怪被缠,登时嗔喝:“这里没有金银财宝,还不快滚。”
    刘吉讪笑:“你说没有便没有,那我算什么!”
    那妖孽斥道:“你想坏事不成?”
    刘吉讪笑:“不错,就是坏你好事,还不快快束手就缚吧!”
    那妖孽仍想挣脱,却见王八灵猛打出乾坤弹,掉落于四面八方,青光顿闪。
    王八灵猛喝道:“快摧毁发光处,那全是阵眼!”
    此语一出,苗氏姐妹,甚至随后赶来的清风楼主立即往发光处劈冲过去。
    妖孽见状,无暇理会刘吉,哇哇大叫中,硬是拖着刘吉,仍自身化阴风,奇猛无比扫向无数火花。
    甚至扫得大群人东倒西歪。
    刘吉岂知这妖魂如此霸道,自己不断地使出千斤坠万斤,照样如风筝般被拖过来甩过去。
    只好拼命收绳线,好不容易迫近三四尺,猛地一掠,终于捉住那人右腿,便说什么亦不肯放手。
    妖孽被捉,嗔喝大叫:“快松手!”
    刘吉岂肯听他,抓得更紧,嘿嘿怪笑。
    并大叫:“我逮着妖孽啦,快破阵”
    众人乍闻,信心不禁大增,王八灵勉强提劲喝道:“毁去西楼顶那引风楼,妖凤自除。”
    他急忙打出乾坤弹,直射西楼上那座石砌八角怪亭,火光一亮,复被劲风吹熄,但只一亮,众人已知目标,拚命往其扑去。
    那妖孽见状大惊,叫道:“放手,否则不客气!”
    刘吉岂甘听他,抓得更紧:“死也不放,除非杀死我!”
    妖孽突然狂笑:“好个杀死你!别以为练了少林神功就可胡作非为!看我如何宰了你!”
    妖孽暴笑之中,突然旋飞而起。
    刘吉急运真劲想拦,妖孽仍旋。
    刘吉想抗,猝闻妖孽哇哇厉笑,突然产生一股强大无比力量,撞得刘吉招架乏力,哇然松手,倒摔飞去。
    那妖孽猝化劲风,直扑数名欲毁引风楼者,那群人岂是对手,硬被劲风卷着,纷纷坠楼,跌个四脚朝天。
    清风楼主不管疼痛,猛地一喝:“出来吧!阵眼已知,全力毁去,就是那引风楼!”
    叫声未落。
    突见十名青衣壮汉掠扑引风楼,一副视死如归模样,敢情非破此阵不可可。
    那妖孽见状哇哇大叫:“再不退,我要大开杀戒啦!”
    只见行他游走于壮汉之间,三两掌打得壮汉唉唉闷叫,跌落地面。
    苗氏姐妹自是不服,猛喝一声,再次扑上。
    妖孽冷笑,“手下败将,还不快滚!”
    苗如玉斥道,“打不过你,毒死你,看我奇毒之毒!”她猛伸手,打出数粒药丸,直取妖孽门面,药丸受力,登时炸开,红烟白烟四散。
    妖孽却哈哈狂笑:“凭此雕虫小技,也敢毒我?下辈子吧?”猛地一卷真气,打得烟雾四散不见,气得苗如玉直咬牙。
    忽闻引风楼上出现声音,原是刘吉趁着妖孽打斗之际,偷偷溜爬上来,此处果然狂风啸耳,威劲十足。
    他却满足得意,喝着苗如玉,道:“笨家伙,要下毒,就要打在上风啊快射来几颗,我炸他便是!”
    苗如玉一愣!
    一座鬼城,此时变得更加阴森、凄凉、可怖!
    狂风啸过,一切似乎又将恢复于宁静,鬼气森森般宁静……
    随即会意,喝着“接着。”几颗丹丸打了过去。
    那妖孽哪知这贼小孩竟然钻向引风楼,情急中只有舍弃众人,急急转头想逼迫对方下楼。
    他尖喝道:“刘吉,还不给我下来!”
    刘吉一愣:“你倒知我大名,实是受宠若惊!”说时迟,那时快。
    他见药丸射来,正准备伸手去接,妖孽见状大惊,猛地欺掠过来,想伸手去抢却仍慢一步。干脆劈掌打得烂碎。
    刘吉忽见红白烟雾冒出,立即窃喜:“这样也好!”
    猛地发掌斜切,大片烟雾反扑妖孽,吓得他赶忙施展千斤坠坠落下方以逼烈毒。
    刘吉哈哈大笑:“你逼吧,我毁你引风楼便是!”
    他猛将易筋经运至极限,准备毁去此楼。
    妖孽闻声更急,反冲过来,吼道:“毁不得”
    刘吉冷笑:“毁不得才怪!”
    喝地一声,神功化掌而出,砰砰砰砰,炸得引风楼四分五裂,狂风更是啸起,卷滚无数碎石倾冲而下,那山崩地裂之势,吓得地面众人鸟兽散。
    那妖孽突然悲喝:“你这昏庸无知的小鬼,实是可恶!”
    只见得他咆哮如雷,身化游龙,在那狂风霸劲之中掠飞冲撞,大堆乱石扑身,照样被打得四分五裂。
    狂龙更撞向四面八方人潮,那似乎受魔鬼般诅咒威力,简直摧枯拉朽似地卷劈于满脸惊慌人潮,霎时劈劈叭叭,唉叫连连。
    旋风啸劲中,只见得人影一条条倒喷堡外头,就连刘吉亦不例外,刹那间已被击昏,终于不醒人事……
    狂风仍啸,久久不绝于耳。
    银城之狮扫描校对及排版。

举报

第四章地窟访八恶
    待刘吉酲来,已落身于一处沉静冰冷石室之中。
    触眼即是一盏脆弱烛灯,置于石壁凹洞。
    这似乎是天然石洞,颇为宽敞。
    他醒醒心神,揉揉眼晴,再次往四处瞧去。
    只见得四壁岩层森冷,自己则睡在一张石床上,除此之外,空无一物。
    他哺哺说道,“难道我己经进入阴曹地府,还是被囚起来当人质?”
    想不通,咬咬舌头,发现仍疼,该仍活着,他不禁回忆当时情景,分明受到妖孽重击,又怎好端端活在这里?或许当真被抓囚成人质了吧?
    他又想及其他人,是遭殃,亦或被囚成人质?
    猜不透!
    他勉强下来,活动筋骨,奇怪,怎一点伤势亦无?难道易筋经真有神奇功能?不禁自得笑起……
    “这到底是何地方?谁救了我?”
    他直觉有人伸援手,否则遭此重击,怎可能毫发无伤?
    “出去瞧瞧……”
    刘吉决定探个究竟。
    于是运起真劲护体,小心翼翼走向门口,往外探去,那头竟是一座更宽广的天然石窟,似乎处处可闻石钟乳清水声,仔细瞧来,左内岩墙涌有山泉泉下则是小池,泉水清澈欲未溢出。
    刘吉见着山泉,登时觉得口渴,便自移步,想取水饮用。
    谁知方移半尺,突觉泉边黑影乍现,妖孽阴影立即浮起,吓得他怔骇大叫:“谁?”
    阴风涌来,黑影飘浮而至,吓得刘吉惊叫:“当真是你?你这阴魂不散的家伙!”躲退数步,“你到底是人是鬼?”
    阴森黑影凄声道:“是人……也是鬼……你害得我好惨。”
    声音冰冷,让人听来毛骨悚然。
    刘吉头皮发麻斥道:“到底是你害我,还是我害你?既然是鬼就下地狱干嘛留在人间作孽,迟早会有报应!”
    阴森黑影突然转身,骷髅脸面霎时现身,眼珠子竟然还在打转,吓得刘吉全身抽搐,没命逃回石室。
    他想找门关紧,却找不着,哺哺直念阿弥坨佛,莫要当真坠落地狱才好。
    他千祈万拜,道,“人鬼殊途,你走你的鬼路,我走我的人道,互不相干,你去吧,我再也不想要回齐云堡,那地方便让你成家立业,这样够慷慨了吧!”
    阴森声音突然转硬:“刘吉,你这个小家伙,还不给我出来!”鬼气少了几分。
    刘吉干叫:“我不是刘吉,你认错人了,刘吉是那个平头高个子(指李喜金),你要找也要找对人啊!”
    森冷声音斥道:“你敢叛祖背宗?”
    “我哪是?我真的不是刘吉!”
    “如果你不是刘吉,岂能活命到现在?还不快承认,否则立即取你性命!”
    刘吉一愣:“你是因为刘吉,才不杀我的!”
    “不错!”
    “那……我们到底有何关系?……该不会仇深似海,你想折磨我至悲惨地步,才杀了我吧?”
    “出来看看,你自明白。”
    “人鬼殊途,有何好看?”
    “不然,难道要我进去!”
    “不不不!”
    刘吉心想里头毫无退路,纵使想进,亦无法可用。
    他只好硬着头皮,千笑道,“我出去好了,一切好说话,纵使人鬼两不同,还是可以谈的,不是吗?”
    他勉勉强强又挤往外头,深惧中,一脸奉承、巴结笑容,直往妖孽送去。
    妖孽冷道:“刘家全是出你这种拍马屁的后代吗?”
    刘吉干笑:“也算啦!尤其是我爹,他的马屁功夫的确一流,他逢人便拍,我只对三界之外的……例如你这鬼仙……这不是马屁,而是尊敬的结果……”
    妖孽冷目瞪来:“你敢说你爹坏话?”
    刘吉道:“那岂是坏话?是实话实说,他名扬武林,全靠马屁功夫,您不是能知人间事?运用您的法力想想便知。”
    妖孽冷道:“你不怕你老爹听到?”
    刘吉笑道:“会吗?人在鬼域,他哪知道?何况,就算知道,他也无话可说!”
    “是吗?”
    “当然!”
    “如果我把你老爹找来对质,你待如何?”
    “我爹会在此?”
    “那可说不定!”
    “呃……呃,不会那么巧吧?您把他也抓来了?”
    “没有!”
    “那就更不可能啦!有本事,您把他变出来对质,我一定说得他哑口无言。”
    “是吗?”
    “事实证明一切,您把我爹找来再说!”
    “你爹已经来了!”
    “在哪?”
    刘吉稍紧张,四处瞄探,仍不见人影,但觉不可能,仍得意欣笑:“您爱说笑,我爹早失踪多年,怎可能出现于此?”
    “因为我就是你爹!”
    “你?”刘吉如被鞭抽。
    “嗯!”妖孽认真点头。
    刘吉一张脸变幻莫测,惊讶中带着不信,道:“我爹会是一张骷髅脸?
    ”
    话末说完,妖孽已伸手往脸上抹去,揭下一面骷髅面具。
    露出一张中年俊秀脸容,那仙风道骨神韵,以及英挺架势,正是刘吉熟悉且印象深刻的容颜啊!
    见着此人,比见鬼还来得让他吃椋。
    他两眼已自发直:“爹?你真是我爹?”
    那中年汉子两眼含泪:“你说呢?”
    刘吉百感交集,没想到八年末见,日夜相思的父亲会在此情此景之下相遇,他自激动万分:“你真是我爹?”
    两眼含泪想扑去,突又无法接受。
    急道:“不可能!你是妖孽,足可千变万化,现在故意化成我爹来骗我对不对?”
    中年汉子轻叹:“阿吉,别再瞎猜,我真的是你爹喁!”
    刘吉道:“我爹耳后根有颗朱砂痣,你让我瞧瞧!”
    中年汉子淡然一笑:“幸好你还记得,否则我可难解释了!”
    说完,翻向耳根,果然见及一颗朱砂痣。他又道:“其实你左臂也有一红点,是爹印上去的,对吗?”
    刘吉至此喜极而泣:“爹,您其是爹呵?可恶!您怎不回家,跑到这儿装神弄鬼!”
    他想扑去拥抱痛哭,却觉已长大成人,做出此举,十分尴尬,僵在那里不断拭泪。
    中年汉子正是当年名闻天下的神仙无影刘千知,亦是刘吉父亲。
    他见儿子啜泣,于心不忍,走了过去。
    一边拍他肩头,一边安慰没事没事,忍之不住,仍将儿子抱于杯中,父子情深,终仍泪水渗流。
    好不容易熬过激情处,两人方自拭去泪痕,面对现实。
    刘吉赶忙挣脱父亲,一副兴师问罪模样,道:“爹你耍何花招,躲在这装神弄鬼?差点还要我的命!”
    刘千知轻叹:“爹有难言之隐……”
    刘吉道:“当然要想成你有苦衷,否则我岂非活活被您整死?”
    刘千知叹声连连,不知如何说起。
    刘吉但觉不该逼人太急。
    便缓和语气,道:“爹您慢慢说吧!如果不方便,日后再说也没关系,但必要的问题,还是请您帮我解决疑虑,就像孟神医,他当真死了?”
    刘千知道:“神医仍活着。”
    刘吉怔诧:“既然如此,为何传出那么严重消息?”
    刘千知道:“那是敌人有计划的阴谋。”
    刘吉征愕:“这么说,我早跳入阴谋陷阱而不自知?”
    刘千知道:“没错,从一开始,你便是他们设计对像!”
    “当真吗?”
    刘吉一脸痛苦,若真如此,自己未免栽得没名其妙且笨得足可一头撞死。这张脸实在叫人挂不住:“他们为何要设计我?”
    刘千知道:“用你来对付爹,自是最佳计策!”
    刘吉道:“爹能说清楚吗?”
    刘千知道:“坐下来,咱们好好聊!”
    于是他引领儿子走向秘道,转折中,终于见着月光,原是抵达悬崖边,此处置有右桌,崖边亦长古松,别有一番情景,两人坐于石掎,准备长谈。
    刘千知理了情绪,说道:“你该知爹和孟神医交情匪浅吧?”
    刘吉道:“此事天下皆知。”
    刘千知道:“不错,就因为如此,对方先把孟神医抓住,逼我就范,可惜孟神医不受威胁便诈死,对方只好另生一计,便是请你出面对抗爹,这招果然管用!”
    刘吉道:“孟神医既然诈死,现在可在齐云堡?”
    刘千知道:“不清楚,或许对方把他埋了,不过依孟神医能耐,应可脱困而出才对,当然,这是指他诈死之后仍可复活,至于能否逃出魔掌,就得看他自己造化了。”
    刘吉道:“对方到底是谁?爹为何要装神弄鬼,死守这里?”
    刘千知轻叹:“或许全是命运安排吧……”陷入沉思之中。
    刘吉知道父亲将说出秘密,立即住口,以待回音。
    刘千知理了情绪,道:“事情该从十年前说起,当时爹虽以尊重生命为出发点,救了不少人,然而在进行中发现有的人行为实是无法想象,就如生物之劣根性,彪豹之类,总会持杀猎物。也就是说,有的人就是再次兴风作浪,杀人无数,实是祸乱根源。为免善良者受害,爹终于开始将武林中狂恶分子一一逮捕,困于某处。老实说,若一刀解决他们,倒也省事,可是爹总下不了手,亦相信人性本善,想看看多日规劝,对方是否能改过向善,谁知一劝便是七八年,效果并不佳……”
    刘吉道:“就因如此,爹才失琮那么多年?”
    刘千知道:“这并非爹所愿意,只是爹没想到,在囚禁他们之后,才发现,如果不紧紧看住,他们随时可能脱逃,故而一直拖到现在,仍未想出妥善办法,否则爹必定能回家与你们见面。”
    刘吉苦笑:“爹何苦呢!”
    刘千知轻叹:“或可说上天折磨吧……”
    刘吉道:“那为何又选齐云堡,来个装神弄鬼?”
    刘千知道:“老实说,我们现在位于齐云堡悬崖下方,那些怪人亦囚在这里!”
    刘吉怔诧:“当真!”
    急忙倾耳聆听,想发现什么。
    刘千知道:“此处听不出声音,否则一传出,敌方岂非立即发现?”
    刘吉喔了一声,道:“不知爹选此地,用意何在?”
    刘千知道:“那是爹和孟神医商量结果,决定把那些怪人囚于此,故而联合神医力量,布置天罗地网阵势,以孟神医对毒性之了解,封锁所有可能前来救人之路,七八年来倒是相安无事。然而天下无永久之秘密,那些怪人之徒子徒孙不断查探之下,终于指向齐云堡,于是趁机将孟神医逮捕,且逼供,孟神医只好诈死,他们岂肯放手,又想及困住怪人者可能是爹,于是利用诡计将你骗来对抗我,事情似乎有了效果……”
    刘吉皱眉,“这么说,齐云堡根本没有金银财宝了?”
    刘千知道:“有一点,却未如你想象之多。”
    刘吉道:“可是清风楼主亦和孟神医交情不错,他会助纣为虐?”
    刘千知道:“那位清风楼主是假的,真的早就被抓走。”
    刘吉咋舌:“那么说,连那护法古月河、孟夫人、苗疆双女都是对方之人了?”
    刘千知道:“或许吧!”
    刘吉苦笑道:“没想到从一开始便落入圈套而不自知,还带着他们前来收拾自家老爹?实是罪过……爹您干嘛不事先说明,害得你我父子相残!”
    刘千知轻叹:“爹以为能把你逼退,谁知……唉,是天意吧,老实说,当时状况,硬说我是你爹,你也未必相信,或因此泄了底,对你我皆不利!
    ”
    刘吉喃喃颔首,“说的也是……”他道:“严不严重?在孩儿毁去引风楼之后……”干伸舌头。
    刘千知轻叹:“引风楼一毁,奇阵已破,屏障少了一层,现在只有靠老天保佑,别让他们找到这里才好。”
    刘吉歉声道:“对不起,孩儿不是故意的!”
    想及当时,拼命拖者父亲右脚,帮助敌人陂砗,他已自满脸通红,直叫不该。
    刘千知轻叹:“全是天意吧……江湖恐将乱矣!”
    刘吉自知犯猎,只能沉默。
    不久,说道:“不知爹囚禁之人,有谁?”
    刘千知道:“八九个,男女皆有,每一个皆能在江湖掀起滔天巨浪。”
    刘吉道:“何不趁此危急时刻,把他们宰了!”
    刘千知轻叹:“坏即在此,他们被逮,个个表现悔悟情景,让爹下不了手,何况爹一向不杀人……”
    刘吉道,“规矩是可变的啦!孩儿若非遵照您救世济人方式,也不会落得今日下场,也就是说,经过此事,我已相信人性本恶,好端端地被坑,实在呕人!”
    刘千知道:“其实好人仍占多数,只是你碰上的全是坏蛋聚结而己。”
    刘吉道:“孩儿自知,所以学会如何对付坏蛋方法了。”
    刘千知轻叹,拍拍儿子肩头,一副希望儿子比他强的神态,刘吉自也耸肩表示必不让父亲失望。
    “走,爹带你去见识见识当今怪邪角色!”
    刘吉自是欣甚万分,登时急道:“好呵!”
    刘千知道:“也得把脸抹黑再说,我可不希望我的后代被人认出,日后麻烦无穷!”
    刘吉想笑:“爹怕他们报复?”
    刘千知道:“你不怕?”
    刘吉呃了一声,干笑道:“抹了也好,免得日后他们见我即跪,实在难以应付!”
    刘千知似有备而来,当下丢给儿子一包东西,刘吉接过手,立即打开,看似碳粉,便往脸上抹去,果真变成大黑脸。
    父子相视而笑。
    刘千知便起身,带着儿子往悬崖行去,正待准备掠往某处,忽觉一阵头眩,身形为之不稳,吓得刘吉赶忙扶去。
    急道:“爹您受伤了?”
    刘千知边调气息边说道:“昨夜中了些许烟毒,尚未排除,不过,不碍事……”强忍毒伤,以免失态。
    刘吉更觉内疚,因为那烟毒还是自己赏予父亲的,他干声说道:“爹,原谅孩儿,当时实在把您当成杀人魔,所以才……”
    刘千知笑道:“算啦!能活命,哪还能怪罪什么?谁叫爹老来发什么疯,还扮成老魔。”
    刘吉干笑道:“下次见鬼时,孩儿自留三分情!”
    刘千知急道:“千万不可!”
    “为啥?”
    “因为真正鬼王,便在秘洞之中,对付他,只有先下手为强!”
    “鬼王?”
    刘千知道:“不错,昨天那耍桃花木剑以及乾坤弹者,必定是鬼王弟子,鬼王不但练就一身妖术,且知机关阵势,特别难缠,日后千万小心。”
    刘吉颔首:“孩儿自会小心……”
    他不禁想及王八灵,其貌不扬,把戏竟然不少。
    说话间,刘千知调匀气息,这才拉着儿子右手,轻喝一声,往悬崖坠去父子有若浮云,无声落下,连坠数百丈。
    刘千知一点崖壁使劲往左斜方落去,他似乎甚是费劲,刘吉见状,猛运真气,手掌按墙墙,借力送父亲一程,两人终于安然落于一隐秘凸岩。
    其实那凸岩不过两巴掌宽,勉强可贴身而立,若有强风扫至,任何人几乎将坠崖而亡。
    刘千知却颇为满意,“你的易筋神功练得不差吧?”
    刘吉笑道:“托爹的福,无界师父说我有六成火侯,该可应付一般状况了吧……”
    刘千知喃喃道:“有六七成,大概可自保,不过用来对付绝顶高手,仍得努力,你得多练轻功,要逃也有路子……”
    刘吉笑道:“我练会了爹的轻功,大柢没什么问题。”
    刘千知道:“一山还有一山高,爹这身轻功是管用,但老实说,里头有个笑笑老头,轻功可不比爹差。”
    刘吉皱眉:“他学的是何门路功夫?”
    刘千知道:“似是天山派的登天步及昆仑派的腾龙飞升术,两者相互使用,反正你日后小心些便是。”
    刘吉颔首,谨记在心。他迫不及待想见这群怪人。
    刘千知立即引掌打向石壁,叭叭数响,石壁登时陷入,两人得以闪入里头,石壁立即复原。
    里头漆黑一片,然他俩功力以及夜间视物能力,故可瞧及淡淡轮廓。该是一条秘道,里边另有石门。
    刘千知连启两道,果然传来哈哈狂笑声,且不止一位。
    眼看将遇奇人,刘吉不禁紧张兴奋,双目睁得特别大。
    刘千知见状,道:“吉儿,不必反应过度,免得自露轻浮,以平常心看待,那才深藏不露。”
    刘吉受教,嫩脸稍热,笑道:“其实,我一张黑脸,早已深藏不露啦!
    ”仍自调抚自己情绪,免露痕迹。
    刘千知待他平稳之后,方自启开石门,里头霎时闪出灯光,一串串嚣叫喧闹笑声涌了过来。
    刘吉一眼看去,只见此地如监狱牢房子右侧排列,顺着稍宽广通道延伸而下,似乎有十余间之多。
    此时犯人己知有人前来,或伸手招晃,或露出大腿弹抖,器叫声银不断:“老刘,可来了?带些什么东西?”“冤家!可把我男人带来了?”“有人!欢迎欢迎,哈哈……”七嘴八舌,各有表情腔调。刘吉直皱眉头。
    听其声音,似乎并非全是老头子。
    刘千知笑道:“好久不见,诸位可悟出什么?”
    突然传来一大堆匝声,大多指人性本眷,他们早知过错,日后将痛改前非,重新做人等语。
    刘千知笑而不答,引领儿子行去,道:“里头千奇百怪,你自己揣想了。跟我来……”
    说完,引领儿子前往第一间牢房行去。
    只见得里头坐着一位其貌不扬,一副员外打扮的中年汉子,他身躯稍稍发福,然怎么看皆不像武林中人。
    刘千知道,“别看他其貌不扬,暗器功夫可是一流,他叫钱多财,人如其名,一生贪婪无度,为了财产,连家人都陷害,为了三颗米,可斩人手臂他乃天下最贪之人,若放他出去,咱们可要喝西北风去了!”
    钱多财干声笑道,“刘大侠过奖了,那些都已是过眼云烟,我老早皈依佛门,不再贪念啦!哇,你有访客?可带来见面礼?小兄弟你这身衣衫不差借我穿个几天如何?”
    贪婪形态已露出。
    刘吉汕笑道:“行吗?恐怕一穿下去,一辈子都还不了啦!”
    钱多财急笑道:“不会不会,那借我摸摸,闻闻如何?”
    刘吉笑道:“闻银子如何?”
    “银子?”钱多财两眼睁大:“哪来银子?我已好多年不知银子味啦!
    你要赏我?”
    刘吉想想,笑道,“赏你有何不可!”
    说完,将身上碎银抓成米粒大一块,射了过去。
    钱多财乍见银光,跳喜欲狂,一个接抓不住,银子落地不见,他已若野狗乞食,趴地找寻不断。
    刘吉暗道:“果然天下第一贪婪!”
    此时其他牢房开始起哄。
    “刘大侠,何时带来个访客?帅不帅?带过来让我瞧瞧呵!憋死我了,足足当了八年尼姑,你可怜可怜我嘛!”
    一名女子幽怨兴奋地喊着。
    刘千知淡然一笑,带领儿子行至第二间牢房。
    只见得里头坐着一位奇丑无比老太婆,她两眼外凸有若瞻赊,鼻塌如平地,两孔尽现,一张血盆大口接着满口烂牙。她正以冷毒眼神盯着来人。
    刘千知道:“她叫徐月香,本是貌美如天仙,可惜一次意外后毁容,从此心性怪异,只要闻及有人说她丑,抑或以异样眼神瞧她,她立即将那人脸皮剥下,几年前还留有剥皮妖女名号,平常不大喜欢说话,虽然一头灰发,其实还不到四十岁。”
    刘吉道:“神医不是医术通玄,怎不替她复原?”颇为同情此女,刘千知叹道:“神医的确想过,她却不屑,怒吼漂亮脸皮下永远有颗最恶毒之心,怎么劝都不听。”
    徐月香冷道:“不错!丑人才有一颗善良之心,我要撕掉所有假面具!
    ”十指指甲尖尖抓得墙壁格格响,凭添几许可怖。
    刘吉道:“既然你是丑人,自有颗善良之心,可是你怎还要伤人?”
    徐月香一愣!随又嗔怒厉声道:“花言巧语,油嘴滑舌,黑脸皮下也不是好东西,迟早要剥了你那张皮!”
    刘吉不禁摇头,看来这人心智果然有问题。
    隔壁房已传来娇媚声音:“小兄弟可别让她吓着了,乖姐姐一张漂亮脸蛋下,仍有一颗善良之心,过来吧!让姐姐好好疼你如何?”
    刘吉忍不住想看看这位又是啥样人物?
    他移步过去,尚未见着人,即已见着一只洁白大腿勾出铁栅门外,他暗自惊心。
    刘千知已说道,“这位叫鱼娇娘,人称九骚狐狸,每晚非男人不能活,而且喜欢童男,八年前作案连连,不得已才把她囚起来,别看像二十上下,其实已有五六十岁,最近不以采阳补阴,老了几岁,她最大特征是有股狐骚味,不过平常皆以香水压去,不注意,甚容易被蒙骗,而且,她易容功夫亦是一流,十分难缠!”
    鱼娇娘呵呵笑道:“我要难缠,怎会栽在你手中呵!可恨的是,连你小手都没摸着,不过,没关系,看了八年,你早被我意淫千百次啦!”
    鱼娇娘转向刘吉,笑道:“小黑脸,我美吗?”虽然憔悴些,但天下可找不出像我这么骚的女人喔!看你准是个处男,别忘了,初尝人道,一定要找我,保证让你欲死欲仙!别听那老头说我五六十岁,我真的只有二十出头,而守身如玉,不信你看我奶子,可弹性得很,而且乳头还润红得比处女还美呢!”
    她当真媚笑中敞开衣衫,露出洁白胸脯,甚且挤向铁栅门,要刘吉试试。
    刘吉若非有老爹在场,倒想伸手摸去,只是此时万万不行。见其挑逗行为,只能呵呵邪笑应对。
    鱼娇娘瞧他笑得轻浮,心花为之怒放,“小兄弟,喜欢我便来抱我呀,可等不及了!隔着铁栅也没关系,过来,让我闻闻男人香!”
    刘吉仍自邪笑,两眼直视这位脸蛋甜甜,眉清目秀却暗带妖邪的女子。
    刘千知却怕儿子定力不够,急道:“阿吉可别上她当,跟她上床的男人第二天几乎死去,最幸运者也逃不过三天,你得小心。”
    刘吉笑道:“她倒很美啊!”
    鱼娇娘闻言更乐,道:“我不但美,劲道更足,小兄弟试试如何?”竟然喘息起来,似想脱个精光。
    刘吉仍自邪笑,“其实我最欣赏女人牙齿,你的美不美?若不美,我可没胃口!”
    鱼娇娘浪笑:“当然美啦!牙是贝齿,天下多少男人要我吻他,我还不屑一顾呢!小兄弟你可得天独厚呵!”
    刘吉倒认真瞧着她牙齿,似在寻找什么,数了一阵,笑道:“三十二颗不多不少,很标准!”
    鱼娇娘呵呵浪笑道:“既然满意,咱们结为夫妻如何?”
    刘吉笑道:“那也得等老的走了才行,待会儿再来如何?”
    他神秘莫测,移往第四牢房。
    刘千知此时亦安心不少,儿子定力果然不差。
    鱼娇娘顿知被耍,猛地又骂刘吉不知好歹,发飙一阵,又觉身仍在险境暗自咬牙,改转语气,一边请求刘千知早些离去,一边热切招唤刘吉返回。
    反正闲着亦无聊,她喊得特别勤。
    及近第四牢房,只见一位光头如弥勒佛模样老头,正对两人畅声大笑,他道:“有朋自远方来,该大笑三声!”
    果然大笑,却不只三声。
    刘千知道,“他便是轻功十分厉害的假喜佛,姓单名不快!他说名字叫不快,偏要天天快乐,故而见人即笑,不好笑亦笑,如若有人见他不笑,他便把那人嘴巴切成笑嘴。十年前还在杭州城,一口气宰了十几名不肯发笑的老百姓,实叫人不得不把他关起来!”
    单不快哈哈笑道,“提起往事,好笑好笑,哈哈……不笑之人活着有何意思?不如死了算了,哈哈……”
    刘吉但觉他和丑老太婆一样有毛病,亦自陪他笑几声,他道:“被关,也值得笑?”
    单不快笑的更畅快:“当然,有人聊天,有人做伴,不笑才叫怪事,哈哈……”
    刘吉拿他没办法,只好陪笑地走向第五间牢房。只见得里边坐着一位满脸短须汉子,他年约四旬,目光却如狼般冷酷,见及刘吉,嘴角露出冷狠笑意,习惯性手摸着胸前一串白森森似是骨头串成项链。
    刘千知道:“他叫仇天悔,听说少年时被狼群扶养长大,后来被一位魔头收养,传其武功,一生只会逞强好斗,武功又奇高,死在他手中者不计其数,他那串白骨项链即是死者大拇指串结而成,算算也有百余人吧!”
    刘吉不禁皱眉,这家伙倒嗜杀如命!
    仇天悔冷森道:“有胆放我出去一决雌雄,困我在此,算什么英雄好汉!”
    刘吉笑道:“几年前就已失败就擒,几年后你还发威什么?”
    仇天悔冷斥,“八年来,我武功大进,谁都不是我对手!”
    刘吉笑道:“那我封你天下第一人,永远隐居于此如何?”
    仇天悔一楞,怒道,“孬种家伙,不屑和你交谈,滚吧!”闷在那里摸骷髅。
    刘吉则再往第六间牢房行去。
    刘千知拉开他,道:“这间关着毒王,我虽搜光他毒药,但以防万一,还是别靠近的好。”
    刘吉自有警惕,绕退几步,始瞧往里头,只见得一位五旬老头,盘坐地面,双手不停转动着。
    他头发梳理整齐,全身似乎一尘不染,两眼如豆,却带青光,最大特色是有耳串着一只青蛇耳环,蛇眼闪出两道碧光,让人生寒。
    他两掌特大,脸面、肌肤上有不少点点疤疤,大概全是毒虫咬伤所留下的。
    刘千知道:“他乃苗疆五毒教主,名号厉绝生,用毒功夫天下无双,若非中原还有个孟神医,不知多少人将死在他手中。”
    刘吉颔首,已有所悟。
    厉绝生冷道:“却不知孟老头可解得了我那无毒之毒?”
    刘千知莫测笑道:“那得当面问神医方知晓了,其实你只要说出配制方法……”
    厉绝生冷笑,“做梦!普天之下只有我能配,你休想套出什么!”
    刘千知淡笑,不想说什么。
    刘吉道:“苗如花姐妹是不是他徒弟?从她们身上下手不就得了?”
    厉绝生目光一亮,“我徒来了?她们已寻到此地?”
    刘吉顿觉露了口风,淡声笑道:“你多做白日梦吧!你两位女徒早在苗疆已被我洗劫一空,到现在还在找内衣裤呢!”
    厉绝生厉声道:“你敢!”
    刘吉笑道:“都已经做了,有何不敢?我看你若想等她们来救人,大概还要等个十年八年喔!”
    厉绝生叱斥一声可恶,不再说话。
    刘吉掩饰得体,已自得意一笑,问向父亲:“下一间牢房住的是谁?”
    刘千知道:“便是最难缠的鬼王,不知他姓什么,只知他领驭人鬼双界妖术甚是高明,光是对眼,即有可能中他邪术,得小心应付才是。”
    刘吉好奇探向第七牢房,只见得一位白发乱散,脸瘦如骷髅之老头,冷目盘坐内壁。他双手戴着铁链,被钉于石壁,可见刘千知对他特别照顾。
    见着两人,鬼王冷邪怪笑:“天机将转,你准备接受大难临头吧!哈哈……”
    刘吉瞄眼:“你这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东西,说话挺不知分寸,我闲着无聊,先抓你来祭祭,免得老天见怒!”
    “你是谁?你是刘千知的儿子?对不对?我看就是!”
    刘吉讪笑:“你管我是谁,反正你的命,迟早是我来收拾的!”
    他又转向父亲,道:“刘大侠,我看他真的邪入骨髓,毫无救药,不如宰了他,以免后患无穷。”
    刘千知早有此想法,如今被捉,不禁信心开始动摇。
    鬼王闻言大骇,登时露出一脸困厄、孤苦、无奈、可怜脸容,乞叹不已:“我只是嘴巴硬而已,像我这风烛残年老人,双手被铐,武功又被制,还能做什么?就让我在此安享天年吧,我已别无所求,别无指望,可怜可怜我,给我有个赎罪机会……”
    说完,两眼且含泪水。
    刘吉冷道:“虚情假意,你要是能悔改,天下再无恶人啦!”
    鬼王泣声道:“此时此地,我除了悔改,还能奢求什么?”
    刘吉道:“等着某人来救呵!要是放你出去,那才是天下众生之悲!”
    鬼王更悲切,不知该如何是好,暗暗落泪。
    刘千知转向儿子,道:“到下一牢房吧!且看他悔改到何时!”
    照他想法,若有风吹草动先收拾鬼王再说。
    刘吉似能体会父亲心意,冷眼瞄向鬼王,亦自移步下一牢房。
    鬼王见人走去,霎时目露凶光冷残谑笑,他似乎一有机会,必定加倍残酷报复般。
    刘氏父子懒得理他,两人行向后边牢房,竟然空无一物。刘吉正觉奇怪想发问,刘千知示意不准说话。
    随又走向牢房深处,推开石壁,现出一黑洞,两人闪了进去,石门关上,一切暗如黑夜。
    此时刘吉即见着一颗米斗大透明圆球,里头装有清水,水中似有东西浮动,那似乎是海星抑或水母之类东西,正不停慢慢蠕动,瞧来颇为沉静安祥。
    刘吉皱眉,“这是什么?好像会发光!”
    刘千知道:“它不会发光,只是全身透明,圆球下置有夜明珠,映照上来,便像个发光体。”
    刘吉好奇再瞧,道:“它从何处抓来了有何功用?是水母吗?”
    刘千知苦笑,“一概不知,它是爹见过最奇特、最凶猛、最耐命的东西,别看它小小一只,若涨大起来,足可吞下人头。最让人可怖的是,任你如何打它切它,它就是不断不伤,就像水制成似的,一有伤口,转个弯又愈合,实是神奇!”
    刘吉道:“这么说,即是用任何方法都无法杀死它了?”
    刘千知道:“至少目前还想不出来,孟神医不知试了多少方式,总是功亏一篑。”
    刘吉道:“用火呢?它喜欢水,用火攻它,应可奏效。”
    刘千知道:“试过了,遇火,它便缩成一团,外表看似烤鱼,其实里头已形成保护壳,只要一有机会,照样复活,最重要的是爸爸根本无法把它抓住,永远地置于火堆中烧烤,因为它就像水,随时会渗向四周。”
    刘吉道:“用铁盆装着也不行?”
    刘千知道:“不行,它能吐出毒水烈化铁钢之类东西,尤其烧红铁片,沾上毒水,简直像豆腐,一穿即透,它登时可脱逃。”
    刘吉皱眉:“这么难缠!”
    不禁多瞧它几眼,只觉此怪物似有一张可大可小嘴巴,以及谈淡似是眼晴东西之外,其它瞧不出任何异样,就像会蠕动的白木耳,除了透明外。
    刘千知道:“唯一可对付它的方法便是滑亮无缝的东西,就像这琉璃球,滑得让它无法沾上边,否则它随时可脱逃!”
    刘吉道:“瞧爹如此慎重,它到底恐怖到何种程度?”
    刘千知心有余悸道:“或许你见着它杀人,才知其恐怖,尤其它落水无痕,简直比魔鬼还可怕,你可知长江派上上下下数百好手,全栽在它手中,就连帮主也不例外,爹若非得自孟神医相助,差点亦遭它毒手,所以爹把它列为头号敌人,一直想办法除去,却不可得,实是头疼。”
    刘吉道:“此物是否有人豢养,用来谋杀同道?”
    刘千知道:“照孟神医所言,它无人能养,它杀人,只不过想坂饱肚子而已就像猛兽猎食,永不终止,谁养它,很可能被吃掉。”
    刘吉道:“它难道毫无灵性?”
    刘千知道,“狡猾得很,不过那是兽性,你别想试着豢养,那是自找麻烦!”
    刘吉昨舌道:“我才没那工夫,只是如此看着它,岂非留下一颗定时炸弹?”
    刘千知轻叹:“又能如何?我根本想不出收拾方法,只有紧紧看住它,直到有一天,想出方法为止,对了,此事绝不能让外头那七人知道,否则必定更加麻烦。”
    刘吉道:“孩儿省得。”
    刘千知随即伸手扯向地面,将一大堆软柔东西整理一番,免得水晶球不小心滚落而破裂,妖物得以一溜。
    清理过后,两人始小心翼翼掩门而退。
    外头又是一片嘈声,刘千知低声道:“你去看着他们,爹还得把毒逼出体外才行……”
    刘吉颔首,故作大声地道:“刘大侠可累了?先歇吧,这些老魔头交给我来照顾便可。”
    刘千知淡笑道:“想和他们交谈?去吧,不过得小心些,他们一个比一个贼,不易对付!”
    刘吉道声知道了,便自走去,开始欣赏七大邪人。
    刘千知则趁此盘坐下来,运行功力,开始逼毒。
    时间分秒渐逝。
    一群怪人仍不断发牢骚,有的乞怜,有的威胁,另有高歌,鱼娇娘干脆跳起艳舞,全身几乎褪光,露出一身洁白动人身躯,倒让刘吉大饱眼福,他想若非已知对方底细,说不定还真被迷去呢,他极力把持住。
    偷偷瞄向父亲,只见得他脸冒热汗,头冒白气,且渐渐暴红,心知毒物快逼出体外。刘吉倒也安心,找着话题和怪人抬杠。
    忽见毒王鼻头一挑,怔诧道:“是五毒红沙味道,莫非我徒已来?”鼻子更嗅。
    刘吉闻言稍惊,目光瞧向父亲,毒王何等精明,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好个刘千知,竟然中了五毒红沙,躲在墙角逼毒吗?”
    刘吉暗自叫苦,斥道:“中什么毒,只不过是在研究五毒教的解药,大惊小怪!”
    毒王宁可信其有,哈哈再笑:“是吗?那分明是从体内排出气味,他根本已中毒!各位翻身日子来了,快合力推墙,我徒必定在外面!”
    此语一出,众怪生起无限希望,登时拼命往石墙推撞,霎时轰隆之声不绝于耳,甚且引起小小地震。
    刘吉苦笑不已,斥道:“谁再敲打,我先废了谁。”
    这群老魔头个个心机深沉,谁肯听他,仍自敲打不停。
    刘千知眼看不行,只好暂时收功,准备出手制住这群妖人。
    岂知就在他起身之际,忽闻轰然闷响,炸得地动山摇,岩屑纷纷下坠,妖人登时征诧静肃,刘千知、刘吉更自怔愣,想着这道底怎么回事?
    沉静中,猝又轰然传来一阵沉响,地震再起,石屑更落。刘千知登时惊觉:“不好,有人炸山洞!”
    此语一出,简直如被毒蛇咬及没命往外冲去。
    刘吉那肯让父亲涉险,登时跟追过去。
    秘牢妖人清醒过后,已自哈哈狂笑,直道老天有眼,救兵已到来!个个猛敲狠打,硬想将铁栅门给拆下,现场霎时狂乱不堪。
    然而刘氏父子却无暇理会,两人拼命迫往洞口。
    在开启三道秘门之后,果然见及人影闪动,竟然是獐头鼠目的王八灵,带着清风楼主疾闯而入。
    乍见刘千知现身,王八灵登时哈哈大笑:“任你多会藏身,仍逃不了我火眼金睛!”
    清风楼主更笑:“苗姑娘在那小子身上下的追踪散果然有效,否则咱们仍不知要再费多大劲才能摸对路子啊!哈哈哈……”
    刘吉闻言一愣:“你们在我身上下了追踪散?”
    这个筋斗实在栽得彻底失败!他甚觉对不起父亲。
    刘千知能说什么?此时只有速战速决,乍见来人,冷喝一声,神功顿展,劈打过去,轰然暴响,三四人全若断线风筝便喷出去,哇声连天。
    然而三四人早有防备般,腰际已系妥绳索,虽被击倒退,掉落深渊,却免于摔死。
    就在众人倒退之际,猝又另涌一批壮汉,他们手持炸药,大喝一声,轰炸过来,刘千知一掌打得炸药反弹,撞及杜汉,飞退洞外,登时炸开,轰然暴响,四五名壮汉竟被炸得肢离骨烂,散射四处。
    那惨状果然震住外头诸人,一时不敢强攻。
    刘千知趁此猛掠出去,准备生勤这堆人。
    刘吉亦不落人后急起直追,疾冲出洞。
    只见得洞外绳索连连,不下十数人,忽见刘千知父子冲出,大群人惊慌欲作鸟兽散,然而此时绳索反而成了最大绊身枷锁。
    刘千知冷喝一声,身化游龙,腾掠于绝壁之间,双手挥劈中,十道道指劲戳中对手穴道,纷纷坠落下来。
    刘吉登时叫好,猛地抄中绳索,有若拖野狗般往内洞回扯,这一扯,大堆人纷纷唉唉闷叫,倒贯秘洞。
    刘吉手脚干净利落,见人即再点中数处穴道,始丢于一旁,眨眼逮捕六七位之多,其中包括苗氏姐妹,以及坠落深渊又被拖上来的王八灵和清风楼主。
    刘千知反击成功,但觉毒性隐隐欲发作,立即掠回秘洞,他却牵挂情景,道:“上头不知还有多少人?看来得另寻地方了……”
    刘吉自知父亲毒伤,闻言说道:“剩下我来收拾,您看着这群家伙,毕竟暂时仍无法搬家啊!”
    说完,不等父亲回话,疾掠而出,外头仍有不少绳索垂下,他得以藉此攀附而上,省去不少工夫。
    连卷数百丈,终见敌琮,他登时强功尽展,劈得数名妖徒抓绳不及,纷纷坠崖身亡。
    上头妖徙见及刘吉有若煞垦,已心生寒意,趁着仍占优势,有人喊着轰他轰他,果然见及炸药投来,刘吉冷哼劈去,打得炸药弹飞,借此快速再攀高处,炸药轰开,如雷贯耳,引得地动山摇。
    还好相距较远,并不碍事,刘吉得以安然,趁机又暴冲崖面,吓得七八名妖徒作鸟兽般散去。
    刘吉势在必得,喝着哪儿逃,出手尽是煞招,一个照面放倒四五名,剩下者更自狂奔逃命,然岂是刘吉对手,再扑截几次,已全部落网。
    刘吉这才嘘气,连点妖徒数处穴道,并以绳索捆绑,始冷笑道:“啥玩意?连大爷也敢惹!”
    大群人早昏迷,根本无法回话,刘吉始将这群人抓于一间石室,困锁里头,这才安心不少。
    他想,另有妖徒吗?
    正待搜索之际,忽见青光一闪,猝又传来轰声,吓得他赶忙扑地,以为另有伏兵,急忙回头,始见青光闪于空中,原是打雷。
    他哑然失笑,道:“节骨眼里,连雷公都来凑热闹!”
    但见雷光闪闪,天空乌云密布,细雨已飘,该要下场大雨吧?
    他顾及父亲安危,登时快速转寻四周一圈,眼看雨势已起,便自掠坠深崖,借着绳索,轻而易举寻回洞中。
    刘千知并末离去,见及爱儿回来,欣声一笑:“解决了?”
    刘吉笑道:“该收拾的全收拾了,只是雷电交加,莫要劈着这里才好!
    ”
    刘千知道:“若真如此,亦是天意矣!咱们回洞收拾收拾,得找机会转移阵地……”
    刘吉颔首:“自该越快越好!”
    刘千知道:“且等这场大雨过后,毕竟如此狂雨,根本无人敢来!”
    刘吉颌首:“随您决定。”
    当下,他已转向两眼瞪大,满是怨恨的苗如花姐妹,邪笑声起:“好个三八婆,骗得我好苫,还不把解药拿出来?”
    苗如花嗔斥:“中毒活该,死了算了!”
    刘吉冷笑:“还敢嘴硬?给不给?不给,我给!”
    他猛伸手,叭叭两响,赏了大耳光,打得胖妞嗔怒欲炸:“你敢打我?
    ”
    刘吉冷笑:“不交出解药,不但打,还要把你剥个精光!”
    “你敢!”
    “对骗子、敌人,不必有什么仁慈!”
    “你敢”
    苗如花已面带恐惧,嘴巴仍硬。
    刘吉瞄她两眼,冷笑道:“没什么敢不敢,只是你这身肥肉实在让我倒尽味口,还是找这位苗条的小妹来得好些!”
    苗如玉闻言,怔惧斥道:“你敢动我,我死给你看!”
    刘吉邪笑:“死啊!我倒想看看,有人会为了解药,甘心自杀?交不交出来?算了,我自己搜吧!”
    说完,当真欺向苗如玉身前,哪顾得对方是否处女、玉女,伸手即往她杯中摸去。
    吓得苗如玉又气又怒,吼叫连连,刘吉仍自不理,左腰搜不到,换搜右腰,随又搜向胸口,吓得苗如玉怒极而泣,厉吼道:“住手解药在在在……胸口挂着那白包,我自己拿……”
    刘吉笑道:“早说不就没事,不必你动手,我自己来啦!”
    说完当真扯开苗如玉胸襟,连肚兜亦拉开一半,露出洁白胸脯,苗如玉已自疯狂吼叫,刘吉却稳如泰山,伸手扯向其朐前接包,一扯不断,哎呀一声:“这么牢靠?”猛劲再扯,哎呀再叫,倒是扯断,却因用力过猛,竟拉动肚兜,苗如玉左胸脯终于完全曝光,迫得她泪水横流,直吼要挖刘吉双眼。
    刘吉满不在乎笑道:“我什么都没看到,不必太在意啦!”
    说完,替她拉回衣襟,呵呵笑声中,已拿出白包,准备让父亲眼下,刘千知却道,“不必了,余毒已不多,只要再逼一遍,该可解去。”
    刘吉自知父亲顾忌,要是此药非解药,岂非惨上加惨?当下不再坚持,道:“这样也好,这些药,留待以后慢慢用啦!”
    忽见暴雷劈打,轰然一响,地动山摇,骤雨中,只见落石无数,甚且见及强雨灌洞。
    刘千知道:“到里边去吧,免得里头那些人毛躁不安!”
    刘吉自是赞成,便抓着苗氏姐妹,和父亲一同押及清风楼主、王八灵等人,直往内洞行去。
    连过三处秘门,内洞秘牢已现。一群妖人仍自疯狂敲打,一脸谑喜,等待救兵到来,脱困之日至矣!
    刘吉却不客气泼人冷水,喝道:“鬼叫什么?你们的救兵就是这群脓包了?下辈子再作打算吧!”
    他立即将苗氏姐妹推向秘牢,瞧得妖人煞停无声,背脊如被砍了一刀。
    毒王最是惊诧:“如花、如玉?除了你们,还有谁?”
    苗氏姐妹见及师父,先是兴奋,随即又被现实逼得情绪低落。
    苗如玉悲切道:“弟子已尽力了……”
    毒王闻言哇哇大叫:“你们难道不知对手能耐,随随便便就来救人?真是自找绝路!平常是如何教你们?实是笨得可以!”
    苗氏姐妹不敢吭声,低头不语。
    刘吉笑道:“自家人,说说便可,骂的那么难听,要是有人想不开跑去自杀,那该如何是好?至于我的立场,实不忍让你们见面即吵,有事隔墙再谈啦!”
    说完,提着苗氏姐妹,送往另一处空牢房。
    苗氏姐妹自是哇哇怒叫,刘吉根本置之不理,将人一丢,砰地关上牢门气得两女哇哇大叫,却莫可奈何。
    刘吉收拾两女之后,随又转向王八灵,清风楼主,提了过来,押向鬼王面前,呵呵笑道:“两位想必是鬼王之徒吧?你这个王八乌龟精,骗得我好苦,不整你一顿,实难消心头之恨!”
    王八灵怔俱道:“你待如何?”
    刘吉笑道:“你说呢?我看你是鬼王弟子,总得长得鬼模鬼样,这样好了、我把你大牙拔掉,装上两颗虎牙,让你更像吸血鬼如何?”
    说着,便自抓来清风楼主腰际佩剑,大大方方挺向王八灵牙关,疼得他直掉泪,但穴道被制,他根本挣扎不脱。
    那杀猪般尖叫声传出,刺耳已极,就连刘千知亦稍稍动容,唯有假喜佛单不快仍自哈哈大笑,直道:“犬牙变虎牙,快哉快哉!”
    鬼王则面无表情。
    他本就有意惩罚徒弟,见刘吉代为动手,反而露出快哉神情!
    刘吉本想借此恐吓鬼王,但瞧他反应似乎反常,兴致减了大半,只好弃丢王八灵,道:“我看你师父大概鬼性坚强,喜好虐待,看你受罪是他最大享受,所以我想改变方式,放你自由,待我亲自教训他闹房一事便是!”
    他丢下王八灵,杀猪尖叫声方止,王八灵左犬牙己掉落泰半,仍够他疼上三天。
    虽然杀猪尖叫声已止,刘吉却闻另有吱吱声音传出,淡淡地,却甚清楚,他心神一闪,莫非是水晶珠那只怪物有了反应?
    他想进去瞧瞧,可惜眼前事情仍未解决,只好作罢,瞧向那秘门,忽觉洞顶开始渗水,轰隆隆,雷电威力总让秘洞沉沉抖动。他哺哺说道,“莫要裂开才好……”
    刘千知道:“此洞甚深,不易裂开,倒是雨势太大,渗水在所难免!”
    水势似乎越来越大,且渐渐渗裂牢房那头。鬼王惊然不加理会,毒王却伸手迎接水滴,满是回味道:“七八年未曾摸过冰泉了吧!”
    刘千知考虑他是否会下毒,但其身上毒物已搜光,想来不大可能,且水势阻止不了,只有由他去了。
    刘吉但闻父亲说此无妨,也懒得理会,转向清风楼主,邪邪一笑:“至于你嘛……假仁假义,最是可恶,装什么名仕风流?现在就还你真面貌!”
    他突然伸手抓向清风楼主脸面,哪管得鼻子、眉毛、耳朵、头发,能揪即揪,能扯即扯,霎时扯得清风楼主哇哇尖叫,一眨眼,脸皮随带胡须被扯下来,露出猬琐脸容,刘吉仍不止,再扯再揪,有若拔扯猪毛,揪得此人眉毛、胡子尽落,针头般血点斑斑,一张脸已肿胀起来,哪还像人。
    刘吉讪笑,“少了胡子,将来扮女人更省事啦!”
    说完,这才将王八灵、清风楼主丢入铁牢,先锁起来再说。
    那渗水渐渐流向铁栅门,随着铁柱渗往地面,虽然不碍事,但瞧来总不舒服,刘吉企图阻止,但刘千知说及地下水渗出,根本阻挡不了,他只好作罢。
    想及那神秘怪物,刘吉便想去瞧个究竟。
    就待他欲推石门而入之际,猝闻一声闷雷轰来,地动山摇,这还其次,那滴水处竟然剧传雷电,叭啦啦冒出火光,霎时电得刘千知哎呀尖叫,头皮发麻,赶忙跳开湿水区。
    在此同时,毒王和假喜佛亦被电着,头发为之竖直,差点心跳停止,再也不敢玩水。
    刘千知却忧心忡忡:“雷电似乎冲着我们而来,实是兆头不佳……”
    刘吉道:“我也这么想……看样子,得搬家……先搬到方才咱们休息地方如何?”
    刘千知颔首:“就这么办吧……”
    于是两人准备开启铁门,将人移位。
    岂知就在此刻,蓦又闻及一声闷雷轰来,震得地动山摇,石屑簌簌飞下,有人立足不稳已伏地安身,那闷雷过后,轰隆之声不绝于耳,似有块偌大巨岩被闪电劈落,正轰隆往下滚撞,越滚越急越响。
    猝然又是一阵狂雷轰来,那山崩地裂之势贯涌众人耳际,还来不及反应是何天变地变之际,轰然再响,地牢前头那本是秘道地区,又如刀切豆腐般整个崩陷,掉往深渊,碎石乱飞中,狂风暴雨窭时卷向地牢,打得众人身湿发乱,哇哇苦叫。
    那荒海遇着海啸般情景,终叫刘氏父子惊慌失措。
    两人急叫着快救人快救人,却不知该救何人?那崖面已被震松,复遭暴雨灌淋,自是更为松动,已自一段段猛塌陷,前头那地牢已空,贪婪如命的钱多财得以脱困,哈哈大笑中,赶忙蹿爬而出,他哪还顾得救人,早就相准一条绳索,抓爬即逃。
    刘氏父子无暇理他,在暴雨袭面之际,已分不清方向,直觉只想开启铁门,岂知才打开一扇铁门,里头鬼王却哈哈狂笑,厉啸如猪,喝着一声,“天助我也!”突生神力,双手一抖,竟然将锁在手上铁链扯断,奇快无比扑向刘千知,一掌打得他闷呃落退。
    刘千知证愕不已:“你武功早恢复了?”
    鬼王哈哈谑笑:“不然老夫怎叫鬼王,你死定了!”
    狂笑中,猛扑过来,企图袭杀刘千知。
    刘吉怎肯让受伤父亲遭殃,登时反扑过来,怒吼道,“臭死鬼,你敢嚣张,我掐死你!”
    狂风暴雨中,哪谈得什么招式,硬将须弥神功运至极限,撞向鬼王,一手揪住头发,两脚紧扣其腰际,一手如捣猛虎,没头没脸捣去,鬼王先时仍自托大,想以真气压开,岂知连震三次不管用,这才知道这小子功力甚强,然一失先机,情势立变,竟然被刘吉扑倒在地揍得哇哇痛叫,他不禁狂厉尖吼,欲作突困之斗,挣扎中的确打得刘吉唉声疼叫,然他却硬不松手,疼叫中,刘千知见状,亦自欺来,一拳打得鬼王猛吐鲜血,气势弱了三分,刘吉得以再占上风。
    狂风暴雨中,又劈来闪电,这一轰,打中地牢上头,轰然一响,巨石再次落下,砰砰,十数块猛砸下来,其中一弹命中斜凸岩面之铁橱门,砰然暴响,铁栅门霎时被震斜震松,里头妖人挤拼冲撞,硬是拼命想挤出来。
    鬼王见及毒王已脱身,便自求救:“厉绝生快用毒毒死他们!”
    厉绝生冷道:“我哪来毒药?”
    “你徒弟身上一定有!”
    厉绝生顿有所悟,赶忙爬向女徒那头。
    刘千知见状冷喝:“谁都别想逃走!”
    欺扑过来,一掌打得厉绝生东倒西歪,闷吐鲜血,刘千知却因此牵动毒伤,闪动身形。
    厉绝生趁此拼命,冲向女徒,隔着铁栅直吼,快拿毒药来,两女直叫动弹不得,无能为力。
    就在此时。
    蓦又一道强雷轰来,砰然暴响,打得地牢再塌三数丈,那抖颤地震更为厉害,几乎所有铁栅门为之松动。能脱逃者已自拚命挤逃。
    猝然间,一阵怪叫声传出。
    石门缝隙渗出白色蛹动东西,敢情那藏困水晶球之怪物已脱困而出。
    那柔软身躯渗透甚快,眨眼穿出泰半。
    那假清风楼主见状,还以为可增强功力之灵宝异兽,登时急叫别逃,快过来!怪物似觉声音,突然猛弹过去,有若一张巨伞,硬将清风楼主脑袋包裹,猝闻清风楼主尖厉骇叫,全身抽搐如鱼乱跳,不到几秒钟,怪物蹿掠而退,清风楼主一颗脑袋已然不见。
    此情此景,吓得在场所有人暂时忘去敌我,瞩目瞪着妖物,不敢抽动半分。
    稗间轰雷传来,妖物似有所忌讳,赶忙一弹,射向水区,顺着流水冲落深渊,逃之夭夭。
    怪物方自闪失,刘千知这才想起可怖事,急喝道:“千万别让它走脱…
    …”然想追捕已是不及,兀自闷在那里叹声连连。
    那苗如玉可未闲着,她曾被刘吉宽衣解带,自是怀恨在心,如今见及师父前来索药,她心念一闪,说道:“药全在那小子身上!”
    毒王怔诧,随即悟出,急往刘吉扑去。
    刘吉纵使闻及声音,但他和鬼王已杀得难分难解,无暇再腾出手脚以对抗毒王,见他逼来,冷喝一声,斥道:“看奇毒暗器!”
    他哪来暗器,能用亦只一张嘴,登时吐射口水当暗器。果然吓得毒壬落地打滚。
    刘吉正待得意。
    突然哎呀惊叫,挂在腰际药包却被鬼王揪下,他这一惊诧非同小可,嗔叫可恶,凑上利齿即咬鬼王肩头,咬得他哇哇大叫,却趁机将药包丢予毒王,厉声道,“快下毒呵!”
    毒王接过药包,暴雨中根本无法挑选,猛地捏散,红白粉末化成水液,哪能吹撒四处,眼看刘千知引掌迫来,他勉强打出,岂知强风暴雨太厉害硬是被打落地面,毫无用处,刘千知趁此劈他一掌,打得他闷滚内壁,唉唉尖叫。
    毒王猝见刘吉,心想毒老者不行,先毒死小的亦捞些本回来,当下嗔喝,反扑刘吉,岂知刘吉狡猾无比,猛地一转身,硬将鬼王塞向他,毒王措手不及竟然将毒打在鬼王身上,疼得鬼王哇哇大叫:“你长不长眼晴。”
    他想反扑,却仍被刘吉扣住,更自狂叫不已。
    幸好暴雨甚强,淋去不少毒液,鬼王免于毙命当场。
    刘千知存心想收拾毒王而后始放心,当下又自欺来。
    岂知鬼王趁机却舍刘吉不顾,斜身切掌劈往刘千知腰际,迫得他左闪身形,毒王见机不可失,滚身落于暴风雨上头,喝地一声,尽打毒液而出,毒液随着风势雨劲,奇快无比扑向刘千知,他顿觉不妙,回手卷袖扫去,然纵使能扫去泰半,仍有不少滴液浅落身上,疼得他闷哼一声,身形摇摇欲坠。
    毒王见一招得手,哈哈狂笑。“刘千知,你中了无毒之毒,准备受死吧!”
    刘吉闻言怔愣:“臭老妖,你敢耍阴招!”
    他硬踹鬼王一脚,趁势弹扑毒王,哪顾得他是否毒药在身,猛砸烂打,一时间打得毒王没头没脸,倒地哇哇痛叫。“快交出解药,否则剥你皮!”
    毒王硬是不理,哈哈狂笑,“无毒之毒根本没解药……”
    “放屁!”
    刘吉突然找来石块,塞入他嘴巴,毒王一时不察,牙齿差点被敲光,疼痛中,哪敢再笑。
    刘吉趁此又将他手中药包抢回,本想一拳打死这家伙,岂知父亲闷呃一声,摇摇欲坠,且那闪电又劈响,打得乱石下坠,秘牢地基再次崩塌,眼看大群人就要葬身深渊,刘吉当机立断,一拳再打毒王,嗔喝一声:“下地狱去吧!”
    抛下毒王,猛地扑向父亲,急道:“不走不行啦!”
    抓起父亲,冒着雨势,掠攀高崖而上,准备躲过此劫再说。
    轰哗啦,秘牢地基又自塌陷,一群妖人己身无立足之地,眼看危机四现,鬼王突然喝叫抓绳子抓绳子!绳子却捆在王八灵、清风楼主身上,他猛扑铁栅门,怒扯开来,伸手拉向清风楼主尸体身上绳索,这一抖,尸体滚落,绳索立现,他哈哈大笑:“你们都欠我一条命!”
    他一手解去王八灵穴道,一手抖甩长绳,卷向那群欲坠妖人,终将妖人卷救起来,免于落崖身亡。
    王八灵功力恢复,立即解绳,甚且破栅而出,再解苗氏姐妹穴道。
    两人得以自由,破去栅门,想找刘吉报仇,却哪见着人影,眼看地基淋湿,不断崩塌,鬼王急叫快走,众人不敢停留,拼命全往高崖攀去,纵使艰辛万分,但为了远命,个个莫不拼死拼活,断指裂肉攀逃而上,以期能重见天日。
    狂风暴雨中,只见得十数人渐渐攀高,纵有不小心滑落者,却因绳索缠身,终于有惊无险!
    终于,狂风暴雨中,亦传出疯狂厉笑声,震得山峰抖动,音传百里。
    一群妖人,似乎已完全脱险……
    银城之狮扫描校对及排版。

举报

第五章比武招亲
    至于刘氏父子,则躲入先前休息之秘洞之中。
    刘吉为顾及父亲毒伤,已无暇对付这群妖人。
    方掠入秘洞,刘吉便要父亲盘坐于地,开始运功逼毒。
    他则将抢来之药包一一解开,甚想找出解药。
    然而刘千知却轻叹道:“不必找了,无毒之毒根本没有解药,找了也是白找……”
    刘吉急道:“哪有这回事,配得出,一定解得了,您别听妖人胡诌,我这就替您配配看!”
    他将药包解开,然后仔细试验,若味道不对,或发出强烈反应者,全部舍弃,最后只剩两包,闻来清香之药,他想,再无比中那无毒之毒更厉害,便决定让父亲服下试试。
    刘千知把死马当活马医,当真吞下药末,但觉入口清凉,至少不是毒药吧!于是再次运功,不断将解药洒向四肢面颊,以期能化尽毒性。
    父子就此静默下来,静观其变。
    外头闪电连连,暴雨不断,两人心绪仍沉,尤其闻及一连串疯狂笑声,两人已知那群妖人可能全部逃逸,叹息声不禁传出。
    这一战,可说一败涂地。
    刘吉更是内疚,因为这一切几乎是他一手所造成!
    然而错误已成,徒怨无益,他甚懊恼。
    刘千知心绪仍沉,道:“阿吉,你偷偷潜去,看看走脱几人?若有机会,能捞多少算多少,但千万别涉险。”
    刘吉正想找这群妖人算怅,便自颔首:“孩儿这就去了,可是您的伤?”
    刘千知道:“不碍事,能解则解,不能解,逼至一角便是,倒是擒回妖人,比什么都重要。”
    刘吉颔首:“那爹多保重,孩儿去去就回!”
    说完,拜礼过后,探向洞外,冒着大雨,再次掠往崖面,只见得齐云堡崖部份崩塌不少,这场暴风雨的确来得厉害。
    他不敢多想,立即潜入堡内,想探探是否有妖人行琮,结果人去楼空,就连被囚喽罗亦不见踪迹,他再寻向附近三里,仍无结果,心想妖人可能亦怕追兵赶来,故先逃之夭夭再说。
    搜人不着,他只好找寻退路,掠回秘洞,告知父亲去了。
    刘千知已功行三周天,那五毒红沙之毒倒是解去,至于无毒之毒却闷在心头,任他如何催化,全然无效。
    他心知无法解去,然又能如何?只能另寻解药了。
    他勉强抚平心绪,淡笑问道:“妖人全部逃了?”
    刘吉颔首:“大概吧!”
    刘千知苦笑:“全是天意啊!”
    刘吉歉声道:“对不起,是孩儿的错,若非孩儿身上被下追踪散而不自知,自不会泄露行踪。”
    刘千知淡笑:“天意吧!纵使对方知道地方,若无这场雷雨,且偏偏劈得那么准,岂会落得如此局面?”
    刘吉默然不语,仍自怪罪自己、
    刘千知道:“不必自贡,只要日后仍能将人逮捕,或可弥补过失之罪。”
    刘吉道:“孩儿必定全力把人抓回,必要时,当场宰了,免得后患无穷。
    ”
    刘千知轻叹:“是该把人宰了,否则怎有这下场?爹一念之仁,终铸成大错!”不胜唏嘘:“如今他们已走脱,江湖将再掀巨浪矣!”
    刘吉轻叹:“孩儿必将全力阻止妖人作怪!”
    刘千知笑道:“或许冥冥之中早有注定,否则爹怎会把你送往少林学那易筋神功,这似乎早在提防今日之事发生似的。”
    刘吉叹道,“可惜那些功夫不管用,仍让妖人逃脱。”
    刘千知笑道:“不是不管用,只是你火候不够,照爹所知,易筋神功练至八成以上,足可脱胎换骨,任何毒药皆可轻易排出体外,哪还怕无毒之毒?而且亦不怕妖术骚扰,足可对付鬼王和毒王。”
    刘吉轻叹:“照无界师父说,修得八成,大概要二十年光景,孩儿怎等得及?何况那也未必会成功。”
    刘千知安慰道:“你已耗了八年,剩下十二年,到时也只不过二十七八岁,简直太年轻,武林仍等着你另有一番作为,何必泄气!”
    刘吉道,“可是那些妖人可等不及十二年啊!”
    刘千知轻叹:“这倒是了,看来是天意吧!”
    刘吉忽而想及什么,欣笑道:“我倒忘了爹仍管用,只要你毒性能解,足可再次面对妖人,不必再耗十数年光景啦!”
    刘千知苦笑:“谈何容易?无毒之毒神医都解不了,毒之厉害可想而知!
    ”
    刘千知道:“它到底有何厉害之处?”
    刘千知道:“问题即在于此毒药引几乎完全不是毒药所配出,故而无法以解毒方法探试。中此毒者,先是觉得倦怠,随后感觉欲昏睡,若练功者则功力渐渐消退,直到最后,将变成废人,到那时,不死也差不多了!”
    刘吉皱眉:“时间呃?从中毒到废人,需多久时间?”
    刘千知道:“不清楚,神医说,视个人功力,以及是否服用其他灵药有关,照常理,大概三个月光景吧!”
    刘吉稍急:“三个月……”有了时间限制,总觉短些,“若有万年灵芝之类东西,能解吗?”
    刘千知道:“没试过,不敢保证,何况那种东西,比解药更难寻,所谓可遇不可求啊!”
    刘吉道:“看来孩儿得亲自赴苗疆,找那死毒王讨解药。”
    刘千知轻叹:“他甚难对付呵……”
    刘吉道:“再难对付也要对付,何况还有一大笔怅要算呢!”
    刘千知心知除此之外,无其他方法可想,轻轻一叹,道:“你得小心,硬逼,未必能逼出解药,得以智取为妙。”
    刘吉道:“爹跟我一并前去?若找着解药,立即可服用,自省去不少时间。”
    刘千知摇头轻叹:“看是可行,实却不可行,若时间紧迫,亦已接近三月期限,届时,爹功力已失,将是废人一个,跟在你身边,岂非是累赘?到时爹莫要变成绊脚石才好!何况现在孟神医生死末卜爹趁还能动,查他十天半月看看,若有机会,先救神医便是,其他全看你表现了。”
    刘吉本想和着父亲力量对抗毒王,可是听及此言,终觉不妥,当下不再坚持,说道:“那就孩儿全力以赴啦!咱们约定三月后再碰面,抑或在家?我看在家好了,毕竟娘和姐姐甚是想念您啊!”
    刘千知轻叹几声,道:“是该回去一趟,时间却未定,这样好了,你先去取药,爹随时通知你会面地点,若真的联络不上,则在家碰头,届时也顾不得伤势如何啦!”
    刘吉闻言甚喜:“就这么说定!”
    刘千知见及爱儿已能独当一面,颇为宽心,露出满意笑容。
    随又想及什么,道:“趁现在空闲,爹把无影幻步轻功传你,得仔细学着!”
    刘吉甚喜:“孩儿己学基础,正等着爹传授诀窍呢!”
    刘千知问及,方知夫人慕容玉玲已授及基础,自是欣喜:“这么说来,自可事半功倍!”
    当下要刘吉演练招式,见有差错,便一一纠正,遇及节骨眼,则说及诀窍,刘吉经父亲指点,自是一窍通,窍窍通。
    他又绝顶聪明,入耳不忘,不到天亮,已将一套绝世轻功身法融会贯通,差的只是熟巧。
    然尽管如此,他自觉身轻如燕,飞掠起来,更能随心所欲,轻身功夫大概增进一成以上,乐得他静不下来,晃个不停。
    刘千知亦陪他练功,直到外头暴雨渐弱,淡光送来,心知黎明已至,始说道:“时候不早了,咱们到上头吧!”
    刘吉立即收起玩意,颔首点头,已和父亲步出洞口,随即轻喝,两人双双掠崖而上。
    刘吉自是拼足全力,刘千知或而伤势在身,腾掠之间,旗鼓相当,刘吉果然得到父亲不少赞赏声。
    及至齐云堡,见及苍凉景观,两人不胜唏嘘。
    刘吉见及父亲已是一张发白病容,更是内疚,便一刻不肯耽搁,急着告别,直往苗疆方向奔去。
    刘千知望着儿子逝去方向,感慨良久,最后喃喃说道:“希望一切将能顺利解决才好……”
    说完,往城堡深处,消逝无踪。
    且说刘吉花费半月时间,终于到了云贵苗疆。
    在入境随俗之下,他亦换上一身苗服,或许他两眼带野,装起苗人亦有几分神似,至于语言,用心学习,倒也能应付一般应对词句。他甚满意,能瞒过不少人。
    然而最让他头疼的是,随身那把弯镰刀,老是不知该摆在何处才恰当他原是过惯空手无物者。
    不管如何,总是撑了过来。
    虽说五毒教颇有名气,但一些百姓皆不愿沾惹,打探起来甚是费劲。
    刘吉就此从大凉山探至玉龙山,复往怒山,再移野入山,终于探出,五毒教总坛即在野人山某深山处。
    有了目标,刘吉总算放心,于是住进野人山下之野人村。
    只见得此村大约四五百户,房屋皆为竹、茅搭筑而成,颇见原始风味。
    至于村民则未见纯朴,大概此乃市集聚散区,生意鼎盛,苗人受及薰陶,亦现出精明,尤其碰上汉人,更是处处提防。
    还好,刘吉已经苗人化,省去不少麻烦。
    他漫无目标晃于街道,想再探清五毒教总坛确实位置,然却见及一大堆人挤向一类似告示之竹牌坊,吱吱晤晤,指指点点。
    刘吉凑着热闹,亦自迎前,东张西望,挤挤推推,仍搞不清是何名堂,原来是告示写着原始苗文,根本瞧不值。
    只见及告示两旁画了毒蛇,莫非是五毒教告示?
    他甚好奇,遂问向左旁汉子,终于得知五毒教正想招兵买马,扩大组织,有兴趣者,可自动前往报名。
    那汉子又补充一句:“教主也想把女徒嫁踔,也就是比武招亲之意!”
    说完,他呵呵大笑。
    刘吉心念一转,已知他笑中含意,毕竟那个苗如玉还勉强通过,要是推出胖妞苗如花,那岂非吓死人?
    众人果然议论纷纷,不断揣测是苗如花抑或苗如玉想嫁人?当然每讲及苗如花,必定引来一阵大笑。
    现场气氛甚是热闹,凭添不少情趣。
    刘吉打量着,自已该应征教徒,抑或争那驸马爷职位?
    想来想去,他倒觉若能混近苗氏姐妹,也许较能将无毒之毒的解药弄到手。当下已决定一试。
    他再打探日期,乃三天后之野人山,多情崖上,自有擂台。
    地点已知,他落个轻松,随处串逛,亦探出五毒教在此又称五仙教。
    其实苗人对耍弄蛇虫皆有研究,或多或少对玩虫老手五仙教存有敬仰之意,惧恐之心自是较少。
    难怪说到吸收门徒抑或招亲,立即引来无数男人骚动。
    刘吉有意更加苗人化,趁着这几天,亦跳人苗人特有之空手打斗赌场,不但赢得两只猪三只鸡,以及一大串怪异白色贝壳项链,挂在身上,更觉苗味十足。
    他将猪仔、鸡仔换得一些食物,算算时辰,该只剩一天光景,反正无事,便往野人山区行去。
    一路上似有路标,他轻易可寻得多情崖在哪。
    他原以为多情崖必定在险山峻岭之申,岂知却位于一处对于练武者根本不能算是山的山峰西麓。
    那本是一座梯田式山崖,最北一面高逾百丈,不知何时已被刻上“多情崖”桌大三宇,瞧其字迹,或有十数年历史吧?多情崖两旁则画着飞蛇抑或飞龙相吻,刻凿粗糙,且见粗俗。
    然而或许如此才能表现其原始风貌?
    多情崖下另有一平台,此时倒布置几张大石椅,该是主持者所坐之处,那平台下又见复大平台,宽广数十丈,正可让比武者大展身手,此平台高约六七丈,想掠上去,还得练过武功才行。
    平台下则为宽广石地,足可容下千百人之多。
    或许多情汉不少,此时已有人影晃动,或行走、坐、卧,全为等待明日比武招亲而来!
    刘吉暗自叫粗俗,汲事凑何热闹?
    但想想,此行乃在收拾老毒王,粗俗一番又何妨?
    他当真掠往那多情崖上方,找寻最佳地点,舒舒服服躺下,准备迎接明日光辉美妙时刻。
    一夜无事。
    次日清晨。
    山下开始不断涌来人潮,不但男者兴致冲冲,就连姑娘家亦不落人后,想瞧瞧这难得一见之盛会。
    就在朝阳东升之际,广场上果然挤满人潮,放眼望去,红红绿绿,俨然一片花海,凭添几许光彩。
    喧闹中,忽闻吹笛声,鸣鸣传来,群众霎时肃静。
    突见十余名红衣壮汉,各举一面大旗,凌空飞掠而来,那大旗掀掠处,宛若仙女飘飞,煞是好看,终赢得一连串掌声。
    十余壮汉耍掠一阵,落于石椅之后,十余旗帜排列整齐,每旗一字一图,图乃蛇、蝎、蜘蛛、娱蚣及蛤蟆五毒,字仍“五、仙、神、教、威、震、武、林、统、一、天、下”等字,气势不见。
    刘吉早已醒来,瞧及图字,暗自想笑,这老毒王野心果然不小,但话又说回,他的毒功的确天下无双,根本大意不得。
    心念未毕,复闻笛声,现场一片肃静,刹那间,六七道人影凌空掠来,直落椅子前。
    刘吉一眼看出,那居中红衣红袍,胸前接着一条活青蛇者,正是满脸满身伤痕的五毒教主厉绝生。
    他高举粗大双手,哈哈笑个不停。
    其左右各站着四名巫婆、巫公之类长相怪异被头散发老家伙,他们乃是五毒四老,用毒功夫不在教主之下,名传武林甚久,自有其来头和地位。
    四老之后则为苗如花、苗如玉两女,分别立于石椅左右两侧。
    两人已穿上串珠衣衫,串珠圆帽,一身玫瑰鲜红,特别醒目,看似待嫁之身,却末见待嫁表情。
    众人目光全落于妹妹苗如玉身上,老实说,她相貌英挺嫩美,身材苗条娥娜,简直绝世美女,实不可多得。
    至于苗如花,不必多谈,用肥猪二字形容,最是贴切不过。
    苗如花当然知道群众反应,冷哼一声:“全是凡夫俗子!令人不屑!”鼻头一抬,两眼望天,不知不屑瞧群众,抑或群众不屑瞧她!
    笛声再响,群众一片肃静,目光移向五毒教主,准备听听意见。
    五毒教主果然君临天下说道:“各位有眼光,能赶来参加盛会,我徒相貌出众,谁娶过门,必定荣华富贯一生,而且他将有可能接掌本教教主,不知哪位有胆一试?”
    全场顿时哗然,跃跃欲试者不在少数。
    有位壮汉信心十足说道:“不知教主欲嫁何人?是胖的,还是瘦的?”
    瞧其装扮,似是中原人。
    厉绝生闻言哈哈大笑:“当然两个都嫁,就看你有何本事娶走,中原、苗疆人皆行,只要能技压群雄,两个女徒任你挑!”
    那人满意一笑,“这可好,我即挑瘦的,教主快快宣告大会开始吧!”
    全场登时哗然。
    厉绝生见状哈哈大笑:“各位兴致既高,老夫也不思扫兴,比武招亲立即开始,有本事尽管来!”
    他猛一挥手,笛声顿起,群众登时疯狂哗然,一大群人冲向擂台,指名挑选苗如玉,可见美女威力非比寻常。
    苗如玉冷眼瞧人,说不出心中厌恶,若非师父逼着要办,她老早开溜,何况相来相去,总未见意中人,兴致更是低落。
    她冷道:“师父,就算要招亲,也是大姐先来吧!”
    苗如花冷哼一声,一脸不屑,然心中嫉意匪浅。
    厉绝生忽然感受其心情。
    登时欣笑:“自该如此!”
    他本是坐着,立即又起身,笑道,“诸位既然上台,就把我大徒弟当作第一目标吧!她虽外表特珠,但人品武功比起二徒弟高出许多,何况娶了她,才有资格当教主,请全力以赴!”
    此语一出,全场哗然。
    有人回话:“不是说好任人挑选吗?”
    厉绝生道:“那自当然,但长幼有序,得先把大徒弟嫁出去,才能轮到小徒弟吧!”
    群众哗声道:“那就等二姑娘招亲再说吧!”
    哗声中,大群人纷纷掠回地面。
    刹那间,本是挤得毫无立足之地的擂台,竟然溜得一个不剩。
    厉绝生颇觉意外,却仍带希望,笑道:“现在一个一个来!少人挑战较易过关,谁要先试试?”
    喊话中,众人嘘声连连,始终来见挑战者上擂台。
    苗如花不禁脸面发热,恼羞成怒,嗔斥道:“谁要嫁!师父你未免太多事了吧!”
    厉绝生自知她脸面挂不住,笑道:“为师自有安持,你也别尽往坏处想,若没人上台,为师替你抓一个便行!”
    苗如花冷道:“徒儿说不嫁就不嫁,别为我多操心!”
    厉绝生笑而不答。
    转向群众,冷道:“你们实是有眼无殊,放着便宜不捡,我大徒弟虽胖,但何不娶回去再减肥,想当年,她可比二女徒美上十倍,实是有眼无珠!”
    群众有人回话:“省省吧!一只肥猪饿下来,还能看吗?”
    此话登时引得大串笑声。
    苗如花气得七窍生烟,准备抓出那发话着加以毒死,可惜人群乱动,根本找不出目标。
    厉绝生冷道:“废话少说,要是嫁不出老大,你们也别想娶老二!”
    群众有人回话:“教主岂非强人所难?”
    厉绝生已动怒,斥道,“少说风凉话,谁要?否则我抓人,谁要的,便给我站着不动!”
    此语一出,众人自觉惹不起教主,纷纷抢着蹲坐下来,可惜地方太窄,有的竟然倒摔一片,不过幸好皆能及时逃过一劫。
    厉绝生本想抓人,可是动作慢者,几乎全是女性,根本抓之不得。
    他正懊恼之际,后头刘吉正瞧得苗如花没人要,以及大群男人倒成一片之窘境,忍不住呵呵笑起。
    他纵使笑的甚轻,但群众好事者已发现有这么一个人,登时伸手指来。
    谑笑道:“后面有个自愿者,站得威风八面!”
    此语一出。
    群众目光陡迎,登时哗然大叫。
    刘吉顿觉失态,正待躲闪,厉绝生自也转头,发现不是女者,大为欣喜,喝叫:“就是你!”
    身形一扭,飞掠而起,直扑过来。
    刘吉惊叫一声,本能地想反击,然他忽又想及此行任务,岂可一照面即搞砸,当下换来惊惶哎呀急叫,拔脚即逃。
    那厉绝生伤势似乎已复原,武功自不在话下,见人逃躲,其速更急,喝拔高三丈凌空苍庄扑免般截扑下来。
    奇巧扣住刘吉肩头,刘吉但觉一阵蛇腥冲鼻欲呕,赶忙闭气,唉唉惊叫中,已被厉绝生捉提倒扣,纵下山崖。
    此时群众传来一阵欢呼,老胖妞已有伴,接下来自是精彩绝活。
    刘吉拼命挣扎:“放手啊,我根本不想征婚,教主搞错啦!”
    厉绝生笑道:“你不好意思吧?所有人都坐下,唯你站着,我明白你心意!”
    刘吉急道:“站着是因为看不到,你那些大旗遮住我视线啦!”
    厉绝生笑道:“看不到谁?我大徒弟?哈哈,现在让你瞧个够!”
    他轻喝,连掠效身形,终飞落大石椅前,抓来颈中青蛇,绕住刘吉脖子,始推向胖妞邡头。
    他哈哈大笑道:“如花,他人品不错,体格亦佳,足以和你匹配,只是胆量小些,武功差些,但这可以训练!”
    又喝向刘吉:“别乱动,这条青蛇王奇毒无比,咬上一口,必死无疑!”
    刘吉哪敢乱动,见及青蛇吐信,血盆大口挑毒牙,说不出厌恶,却无可奈何。
    此时众人目光皆落于刘吉身上。
    尤其那胖家伙,见及刘吉一身苗味带劲,两眼灵亮,五官端正,虽然长了短须须,却见生嫩,老实说,人品的确不差,尤其肌肉结实,如果和他做爱,必定十分够劲吧?
    胖家伙已露邪念笑容,似乎对一切甚是满意。
    不但是她,就连苗如玉亦被刘吉所吸引,
    纵使刘吉已一身苗人打扮,苗人腔调,然乍见他身形、动作,似乎颇为熟悉,可是认真思索,却又一团模糊。
    她曾幻起刘吉形态,然一闪即失,毕竟这家伙苗脸苗味太重,甚且挂着搏斗之赏花项链,又怎是死要命的刘吉呢?
    心头怦动中,仍想从此人身上找出某种影子,苗如玉灵目盯得甚紧。
    刘吉光是应付那条毒蛇,己无暇再想及婚事。
    他急道:“教主你行行好,这东西加身,我实在没心情挑你徒弟当老婆,放开它如何?”
    厉绝生笑道:“不必挑,就是老大,较胖那个!”
    刘吉一愣:“她?”
    厉绝生道:“有何不好,她生性善良,武功又好,娶了她,是你八辈子修来福气!”
    刘吉轻叹:“杀了我吧!”
    苗如花忽受伤害,嗔斥:“你说什么?”若闻及任何不爽言词,立即宰杀此人。
    刘吉顿觉失言,他暗想,自己乃有目的而来,娶谁只不过是假象罢了,当下干笑道:“大姑娘行行好,把这毒蛇抓走,否则我会被它杀死呵!”
    苗如花登时窃喜:“你叫我大姑娘?”
    刘吉道:“不然要叫你什么?老婆不成?”
    苗如花更自欣喜:“你接受师父安排了。”
    刘吉苦笑:“都被抓来,能不接受吗?至于你我感情,可以慢慢培养。”
    苗如花欣笑:“说的也是,算你有眼光!”
    又转向厉绝生:“师父可收回蛇王啦!他认命了!”
    厉绝生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小子,你前途无量!”
    说完哈哈大笑,伸手一抖,青蛇飞回手中,刘吉得以脱身,感觉有若再世为人。
    厉绝生随即向群众宣布:“此人已是本教女婿,来点掌声祝贺吧!”
    群众登时豉掌掀天,当然消遣居多。
    刘吉倒也坦然接受。
    他暗自窈喜,身分末暴光。
    接受欢呼之后,厉绝生转向刘吉,道:“总该报个姓名吧?师承也说说看!”
    刘吉早有准备,说道,“在下马哈达,师承雪山老人,名不见经传,功夫凑合过得去而已。”
    厉绝生喃喃点头:“雪山老人,倒是听过……哪天再去拜访,赐坐!”
    他伸手一挥,可惜己无过多椅子,手下不禁焦切。
    刘吉倒是落落大方走向苗如花。
    手指一勾,道,“该换人坐了吧,娘子!”
    苗如花本是不愿,但闻及“娘子”,心神一甜,立即软了下来,含笑道:“你坐吧,我得看清,谁是我丈夫哩!”
    她当真让坐,刘吉老大不客气坐下,装出一脸美满笑容,瞧得苗如花甚有安全感!
    苗如玉亦自瞄眼,想不到懦弱的刘吉敢如此大方坐下,那岂是儒弱表现?
    姐姐竟然甘心让位,看来春心动啦!
    此时厉绝生已转向群众,道:“老大已解决,现在换老二,谁有意思,尽管来!”
    话末说完。
    突见大群勇士一窝蜂涌向擂台,先前盛况立现。
    刹那间,尚来不及宣布比斗,大群人已先行交手,劈劈挤挤,不少人又已失足,倒摔下来,现场已然混乱不堪。
    刘吉皱眉暗道:“小妖女媚力果真不小!”
    偷偷瞄向苗如玉,她果然美丽出众,不禁想起抢扯药包而替她宽衣一幕,此时瞧来,那尖耸胸脯,倒挺结实似的。
    苗如玉本在注视人群,看看是否有上相者,忽觉有人谑探,猛一转头,见及刘吉色眯眯瞧着自己。
    冷目一挑,暗斥:“看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刘吉倒是谈笑置之。
    突然说道:“这些人够笨,难道不知越是后面越有利吗?”
    他喃喃自语,虽有意警告苗如玉,却被厉绝生听着,厉纯生但觉有理,登时喝道:“抢什么?急什么劲?一个一个来,越是后面越有利,有本事还怕娶不到老婆?如此东挤西挤,莫要遭人暗算才好!”
    此语一出,群众终有醒悟,刹那间,复往地面掠去,擂台上剩下不到七八人,挣扎中,又有四五人掠回地面。
    其中有名光着上身粗壮汉子哈哈大笑:“有实力者,根本不必下去,有本事向我昆山大力王曹放天挑战!”
    他猝捣双拳,简直泰山压顶般,已将左右劈落擂台,唯我独尊般哈哈大笑,双手不停捶胸,大力王风范尽展无遗。
    刘吉见此人身高丈八,魁梧非常,身粗、手粗、脸粗、脖子粗,倒像位孔武有力巨人,感觉上,他似乎一拳能劈死一头猛牛,不禁暗暗想及,他若用来匹配胖胖妞,倒是天造一双!
    曹放天连吼几声,无人应战,不禁哈哈狂笑,转向苗如玉,邪声笑道:“美人儿,我将是你丈夫,满意吧!”
    苗如玉淡声笑道:“那也得看看那群人让不让你如愿以偿!”
    话末说完。
    忽见一位二十上下高挑男子掠飞过来,他冷道:“在下昆仑俗家弟子燕平沙,特来会会笨牛你的大力神功!”
    他一身白衣,颇有翩翩公子风貌,只是两眼过小,心机颇重,说话间,老是瞄着苗如玉,似乎她已是自己妻子般,实让人感觉过于轻浮。
    苗如玉冷眼瞧来,无啥好感,淡然一笑,且看好戏再说。
    燕平沙拱手拜向五毒教众人。
    大力王岂肯接受“笨牛”两宇?
    闻言咆哮一笑:“说我笨!也得看你有何本事!”
    他猛地一拳轰来,竟是隔山打牛硬功夫。
    燕平沙本是托大硬接,岂知方触及劲,竟然抵挡不住,硬被打得蹬蹬连退三四步,差点倒坐地面。
    群众传一阵笑闹声。
    燕平沙一招失着,恼羞成怒:“暗算手法算什么英雄好汉?”
    昆仑掌法立即展开,果真千变万化,让人目不暇接,他猛攻对手,刹那间有若双虎搏斗,杀得难分难解。
    燕平沙精在招式变化无穷,身手灵活,东掠西跳,似乎占尽上风,曹放天则全靠精纯内劲,以及金钟罩铁布衫之类横练功夫,每每身躯被打得劈叭响,虽是哇哇疼叫,他却能及时迫掌击退对手。
    双方你来我往,几乎平分秋色。
    然而缠战数十招过后,燕平沙内力似逊一筹,身形开始迟滞,他不得不出险招,喝地一声,一把匕首已刺向对手肩头。
    那曹放天岂知他耍诈,一时不查,肩头挨了一刀,幸好铁布衫已有七分火候,只被刺入三寸,该是皮肉之伤。
    他嗔怒不已。
    厉吼道:“卑鄙之徒,饶你不得!”
    双拳一捣,猛劲直灌敌手。
    那燕平沙本陶醉于一刀得手之际,本想谑笑,岂知刀伤不重,对方又反攻过来,自己空门已露,无法闪躲,硬被击中胸腹,砰然暴响,他哇地闷吐鲜血,倒喷十余丈远,滚落擂台下,群众霎时避开,他跌得一身泥灰。
    他勉强爬起,身形摇摇欲坠,厉吼道:“山不转路转,咱们走着瞧!”
    他已身受重伤,且无脸再战,怒咬牙关,跌跌撞撞挤出人群,逃躲去了。
    曹放天再次击败强敌,信心不禁大增,登时双手高举,哈哈狂笑:“还有谁想尝尝大爷猛拳滋味?”
    群众一阵哗然,开始衡量自己分量,蠢动者已无几人。不少人东张西望,似是探瞧有谁想出面抑或该轮到自己了?
    刘吉则趁此又瞄向苗如玉,邪邪笑着,大概表示,这浑家伙亦是理想的对象,别再挑啦!
    苗如玉总会不知不觉中意识地反瞧回来,见其眼光,冷哼一声,实在想找机会,抽抽他的皮。
    现场忽见变化,一位苗人装束二十上下年轻人掠往擂台。
    他相貌平平,神态冷漠,腰际却背着一包东西,双手不停抓动,里头似有活东西蠢蠢欲动。
    大力王见及来人,冷道:“你想自寻死路吗?”
    直觉此人差自己一脑袋,似乎不堪一击。
    那人冷道:“那死路者是你,有胆放马过来!”
    年轻人未报名号,亦未施礼数,要人放马,自己却先扑过去,双掌猛打得大力哈哈大笑,似乎不痛不痒,那人连劈数掌,顿觉无效,冷声说道:“好个铁布衫,且看我独门武器!”
    他狂往腰际布袋抓去,竟然抓出一条红色如鞭般长蛇,用以用鞭,准备对敌。
    此蛇一现,五毒教诸人两眼顿亮。
    厉绝生急道,“红姑娘?可是我这青蛇王的好搭档?”
    他颈上那条青蛇已经嘶嘶怪叫,大为所动。
    大力王不知厉害,冷笑道,“光耍蛇就能混饭吃吗?”
    他仍自托大,一步步逼近。
    那人冷笑:“试试便知威力!”
    他猛地将蛇身往大力王抽去,叭然一响,正中胸口,大力王顿觉肌肤泛红,开始发痒变辣,不禁急道:“你敢下毒?”
    那男子冷笑:“不然,你以为是闹着玩的!”
    大力王自有所忌讳,转向五毒教,道:“教主好是比武招亲,怎能用毒?
    ”
    厉绝生哈哈大笑,“武功再好,若不懂毒,还不是废人一个,何况本教向来用毒自如,你若认为招架不住,自动退去,本王会叫他奉上解药!”
    大力王自知争取无用,只好硬撑,猛又转身,道:“好小子,阴险耍诈,照样收拾你!”此时,他只有抢足先机,猛地怒拳开打,砰砰劈劈中,打得那人东躲西藏,毒蛇欲抽过来,却又被击退。
    一连十数招下来,他竟然挨了三拳,简直头昏眼花,正待干脆将毒蛇放出,咬死对方算了。
    岂知大力王却因用功过度,毒伤发作甚快,已自冷汗直冒,后继无力,全身已瘫软下来。
    那男子见状欣喜,猛地扑前,一脚踹得大力王倒滚七八丈,哇哇怒叫连连,却哪有心情反击。
    他跌坐而起,怒道,“三流手段,不干不净,不屑再斗,解药拿来!”
    那男子冷道:“你认输了?”
    大力王冷道:“以毒取胜,我不认输,只是不想再攀这门亲事,解药拿来我立即走人!”
    那男子这才露出得意的笑容:“既是比斗,又分何彼此,你已认输,解药在此,去吧!”
    说完,丢出自瓶,大力王抓来,倒嘴即吞,果然清凉解毒,冷哼一声,掠下擂台,闪身离去。
    那男子战胜此局,满心高兴。
    转向群众,“还有谁想挑战?”耍着毒蛇,颇为威风。
    厉绝生道:“小子,何名何姓,先报上来,本王参考参考。”
    那男子笑道:“在下袁青竹,住在蛇谷,师父蛇郎君,还请多多指教!”
    厉绝生频频点头:“蛇郎君高徒,果然不差!”
    目光移向苗如玉,大概暗示别挑了,此人即可。
    然苗如玉却发现袁青竹满口黑烂牙,未免倒尽胃口,冷冷一笑,不置可否。
    袁青竹投以爱慕之情,笑得更是甜邪。
    随又转向众人:“有谁想挑战,请快上来,否则……”
    忽有声音传来:“否则如何?”竟然是女者声音。
    群众一愣之际,已见着一位青衣女子掠向擂台,此女满脸雀斑,凶悍逼向那男者,根本不畏那条毒蛇。
    女者上擂台,窭时引来哗然。
    有人促狭道:“女人也来比武招亲,莫非另有相好?”
    “她会是男扮女装?可是不像啊,胸脯尖得很呃!”
    “如果苗姑娘嫁给她,那才有意思啊!”
    大群人凑兴说个不停。
    刘吉亦瞧好戏说道,“真是高潮迭起,这年头,什么都流行啊!”
    苗如玉瞪他一眼,没有说什么?且看局势变化再说。
    那女子方逼近擂台,袁青竹登时惊诧:“师妹!”
    此语一出,众人哗然,每以为此女另有图谋而来,谁知为情郎而上阵,颇为泄气,但或而另有好戏上演吧?众人又睁大眼睛期盼着。
    那雀斑女子冷斥,“好个袁育竹,敢暗地背着我来此招亲?该当何罪?”
    袁青竹忙道:“我没有……”
    “没有?站在这里的是谁?”
    “我”
    “还不跟我回去受罚!”
    “师妹,给点面子……”
    “给你面子,谁给我面子?还不跟我走!”
    “我不能……”
    “岂有此理,敢跟我斗,来啊!”
    “师妹,这是檑台,打赢了要娶小公主,你是女的,不适合吧?”
    “你就适合?”
    那女子气不过,猛地欺身扑杀,袁青竹只能闪躲,纵想以毒蛇对敌,然而师妹功夫更形厉害,猛地一抄,已将红蛇抓回手中,一连三掌打得男人东摇西晃,敢情连武功皆非女子对手。
    袁青竹仍想装酷:“师妹你再任性,休怪我翻脸了!”
    那女子冷笑:“你翻啊,我看你能耍出什么花样!”
    蛇鞭一甩,登时卷住男人手臂,她猛欺身,硬将男人扣得死死,任他如何挣扎,己然无效。
    那女子逮住之后,转向厉绝生,道:“抱歉,他是我的,不能当贵派女婿,失礼处,多多包涵!”
    说完拜礼后,立即提着袁青竹掠开擂台,飞奔而去。
    群众一阵掌声,不知替雀斑姑娘道喜,抑或为看场好戏而鼓掌。
    厉绝生直道可惜,他心疼那条红毒蛇又被带走,否则配上青蛇王,天衣无缝。
    苗如玉自也松口气,否则配给这男人,简直暗无天日。
    现场又是一阵混乱,挑战者继续比斗,时有胜负分出,当然越战越少人,高手亦突显出来。
    此时一位独臂汉子已连战五关,颇有架势,可惜他长得甚丑,似乎不得人缘。
    在打败第五名高手之后,他冷目盯向群众,有若一头残狼,正等待猎物上门。
    厉绝生对他并不满意,连喊数声,有谁还要挑战?两只手难道打不过一只手吗?仍然没人敢回话。
    如此僵持数分之久,或而可宣布他即是人选了吧?
    刘吉暗自轻叹,如若苗如玉嫁给他,每当深夜醒来,莫要觉得身旁睡个丑鬼才好?
    众人正在打量情势之际。
    忽见一位年约五旬,连头发都快斑白之青袍老头掠向擂台。
    此人一现,群众又自暄哗,这老头未免想老牛吃馕草吧!
    厉绝生更是皱起眉头,他从未想过会有此老头前来抢亲?
    正待出言相劝,老头已说道:“比武招亲,未限年龄,在下但觉和二小姐颇有机缘,便上台一试便是,教主且看结果,自不让你失望。”
    厉绝生心念一转,与其选那独臂丑小子,倒不如让老头将人打败,再找机会开导老头便是。
    闻言已畅笑:“是了,本王方才未先说明,阁下自有机会争取,且看你功夫如何了!”
    那老头拱手:“多谢教主成全!”
    立即转向独臂人,冷道:“瞧阁下拳掌,该是出自岭南教派之劈龙掌,在下青城外门弟子甘清元,领教几招便是!”
    那独臂汉子冷笑,运足真劲等候迎敌。
    甘清元拱手为礼,喝地一声,展开青城绝学,奇速无比攻来,双方一触,但见人影蹿飞处处,拳去啸风阵阵,掌劈呼声连连,战得难分难解。
    那独臂汉子招势刚猛带劲,似若老头所言之劈龙掌威力自不在话下。
    然那老头却功力深厚,经验老道,专挑独臂左胁处攻招,由于少了左臂,他总得拚足劲以抵挡。
    刹那间,数十招已过,双方虽战得旗鼓相当,然而独臂人呼吸渐混浊,似乎内力较逊一筹。
    再战十余招,老头不愿多纠缠,冷喝一声:“看看我这青阳真气!”
    双掌暴吐青气,奇速无比劈来,砰然一响,打得独臂连退三步。
    独臂人惊诧中冷喝:“好功力!”
    他不肯认输,猛又抡掌劈来。
    甘清元冷笑,双掌合十,待对方迫近之际,猛地翻开,强大劲流猝然扑冲独臂人,打得他噔噔……连退七八步,嘴角一甜,渗出血丝。
    独臂人脸色抽变。
    终于叹息一声,说道:“好个青阳真气,后会有期!”
    身形一抖,头也不回,掠飞而去。
    甘清元轻易解决对手,一副落落大方向厉绝生拜礼后,随即转向群众:“不知哪位想试试运气?在下奉陪到底!”
    他此时表现出一派至尊模样,镇摄不少现场诸人,看来想上台和他对抗者,非得认真掂掂自己分量不可了。
    连减数声,仍无人上台。
    甘清元不禁转向厉绝生,拱手道:“教主可瞧见了?已然无人再上台,在下是否有此荣幸,入幕五仙教?”目光总偷瞄苗如玉,暗自欣喜。
    厉绝生当然为女徒不值,可是,一时又找不出理由搪塞,呃了老半天,说道:“比武招亲乃至午时止,现在尚早……”
    甘清元道:“照此看来,莫说等到午时,就是等至黄昏亦无人敢上擂台,纵使上来,亦是枉然,毕竟在下已得青城武功真传,鲜有敌手矣!”
    厉绝生皱眉:“阁下当真得到真传?”
    甘清元笑道:“否则怎能轻易打败敌手。”
    厉绝生喃喃念道:“若真有此功夫,配上五仙教专长,本教自可大展鸿图矣!”
    他目光已移向苗如玉,大概想说句:稍稍牺牲便是了。
    苗如玉岂肯下嫁老头,那比叫她自杀还来得难受。
    闻言冷哼一声,立身而起,冷道:“别人不敢,我来挑战,想当我丈夫,得能胜过我才行!”
    说完掠身飞落擂台。
    群众不禁哗然,准备看好戏。
    厉绝生心绪乱得很,想阻止抑或放任皆不是,干脆闷在那里看结果。
    甘清元倒是彬彬有礼:“二小姐尽管动手,在下接你三招便是,若是不行自动走人。”
    苗如玉冷道,“那就接招吧!”
    她猝然凝足全力,奇猛无比打向老头胸口。
    砰然一响。
    老头闷呃一声,连退四五步,闷闷晃晃中,终也挺直腰杆,红着脸笑道:“二小姐好掌力,幸好在下仍能挺住,否则必定吐血而亡矣!”
    苗如玉亦自动容,她虽未必是绝顶身手,但跻身一流境界并无问题,对方竟能挨一掌而毫发无伤,而功力深厚可想而知,今日之事恐难善了矣!
    虽如此想,她仍冷笑,凝足全劲,喝道:“再吃这掌试试!”
    强功迫逼,衣衫无风自动,在凝聚浩瀚强劲之际,猛又轰往老头胸口,砰然暴响,老头连退六七步,闷着身子一阵,仍自慢慢挺胸而起。
    他脸面更红,却也忍下第二招。
    淡声笑道:“二小姐发掌劲,只剩一招,你用吧!”
    准备再接招。
    苗如玉已然乱了方寸,这掌已是她全力一击,仍然伤不了他,下一掌又待如何施展?除非用毒吧!可是行吗?这只老狐狸可能精明无比。
    暗自焦切中,她捏紧双拳,不知该如何下手。毕竟这掌打去,若未奏效,自己岂非非他莫嫁?
    正挣扎中,刘吉忽然开口:“打他鼻梁呵!反正还有一招,能打得他鼻血直流,看他还有面子站在你面前求婚吗?”
    苗如玉闻言一楞,暗道:“对啊,说好攻招,岂只能攻击胸部!”
    手指己抖,似乎想截瞎老头双眼,到时,他输定了。甘清元闻言征斥道:“小子你鬼叫什么?我和二小姐之事,用不着谁来管!”
    刘吉瞧他说话嚣张,越是看不颀眼,冷斥:“你又是什么东西?七老八十也想吃天鹅肉,我第一个就看不顺眼!”
    甘清元怒斥:“这里没你说话余地!”
    刘吉更斥:“这里更没你放屁余地,碰上我,准叫你爬着回去!”
    甘清元被气得七窍生烟,面红耳赤,怒道:“好好好,有胆下来较量较量!看老夫如何收拾你!”
    刘吉登时起身冷笑:“谁怕谁,到时逃的是狗熊!”
    他当真想收拾老家伙,跃跃欲下。
    胖妞苗如花却拉住他,急道:“站住,你是我的,还敢上擂台比斗吗?”
    厉绝生亦道:“如此争斗不妥吧!”
    刘吉笑道:“这和比武招亲是两码事,我是被教主选中,有资格接掌五仙教,可是这家伙也可能进入五仙教,看他模样,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分明是想抢夺教主职位,我要退缩,岂非让全教弟子笑掉大牙,日后如何立足?所以我必须拼命而出,去收拾这老不死,也就是说,此乃为未来教主职位而战,并非娶二小姐而战,教主可懂了?”
    厉绝生莫名点头:“懂是懂,可是以你武功……”方才试过,总觉他武功不济。
    刘吉笑道:“别的不行,我这镰刀刀法仍有看头,这家伙未必接得了!”
    厉绝生心想看看他功夫也好,反正若老头下重手,他出言喝止便是,于是不再吭声,只道:“你量力而为。”笑意已露。
    胖妞却仍不放心:“干嘛趟浑水,要是你死了,我怎么办?”
    刘吉白眼:“少乌鸦喏,我长命得很,纵使死了,那老头立即晋升,非你莫娶,满意了吧!”
    胖妞支支吾吾,不知该说什么?刘吉已哈哈畅笑,掠向擂台。
    甘清元冷笑以待,刘吉却拜向苗如玉,笑道,“二小姐请回吧,你的问题,我来解决便可,请回请回!”
    苗如玉想笑:“你打得过他?”
    刘吉笑道:“大概吧!”
    苗如玉道:“打不过,如何替我解决问题?”
    刘吉笑道:“方才不是说了?打不过,我便自杀,你自动降级,他自动升级,配给胖姑娘啦!”
    苗如玉闻言欣笑不已:“那可多谢了,别忘了到时,你苟且偷生啊!”
    刘吉瞄眼:“少扯后腿,你该祝福我大胜才对!”
    “那,祝你大胜啦!”
    苗如玉欣笑中已掠回山崖,对于刘吉种种,不觉想笑,又多瞧几眼,总觉他不同于一般人,有点熟悉,却老想不出哪里见过。
    刘吉则转向甘清元,讪笑道:“老不死,都已快走进坟墓,还想吃天鹅肉?这倒也罢了,还报出青城派名号,不把青城派的脸丢光才怪呢!”
    甘清元怒斥:“决斗便决斗,哪来这么多废话!”
    刘吉讪然笑道:“笑话!决斗就不能开口批评?你是心虚了?理亏了?还是想掩饰烂屁股?”
    甘清元怒道:“你再胡说,休怪我取你性命!”
    刘吉哈哈大笑,道:“笑话!你说取我性命便取得了?那我算什么?我看青城派全出些自大狂、色情狂、吹牛狂!对不对?”
    他问向群众,刹时引来一串笑声,直道没错没错!刘吉一上场,立即将好戏带上高潮,个个不禁卯足精神,看个过瘾。
    刘吉又大声喝道:“青城派是不是出个大色狼?”
    群众们齐声应是,气氛一阵掀天。
    刘吉哈哈大笑,击掌叫好。
    此时就连五仙教徒亦莫名笑起,实不知刘吉胆子竟然如此之大,甚且还是宝贝一个。
    甘清元终于忍不住,怒斥:“老夫瞧你年幼,想让你几招,你却百般猖狂,饶你不得!”
    他一出手便是青城绝学冷阳掌,硬想一招将刘吉劈个半死。
    刘吉自知对方怒极而发,非同小可,自己又不便使出自家功夫,当下只有哎呀惊叫,故意受掌波及,落地打滚,终也避开要命掌劲。
    甘清元一招将人逼滚地面,已是冷哼:“我还以为多厉害,原是三脚猫、纸老虎,你好自为之吧!”
    他冷喝,凌空一掠,饿虎扑羊般擒来。
    刘吉喝喝怪叫:“功力不行,刀法可是一流,猛地抽出弯刀,奇快无比飞打出去。
    银城之狮扫描校对及排版。

举报

名人轶事网




名人轶事网




名人轶事网

Archiver|手机版|小黑屋|名人轶事网  

GMT+8, 2025-5-7 11:35 , Processed in 0.453125 second(s), 25 queries .

郑重声明:本论坛资源均由会员从网上收集整理所得,版权属原作者。

如涉版权,请发邮件admin@storyren.com,将立即整改。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