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神之战_黄易武侠小说全集

第二十四章草木皆兵
    凌渡宇踏入金统宽敞的办公室时,蓦地高大人影一闪,竞有人往他扑来。
    他着着实实地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才认出是久违了的“原野鹰”沈翎。
    两人相拥大笑,充满肝胆相照的味道。
    沈翎乃超卓的冒险家,曾多次和他出生入死,既是好兄弟,更是最佳拍档。
    沈翎拥着他在金统对面坐下,笑道:“原来你有这么惊险精采的经历,早知我就不用去趁诺亚方舟的热闹哩!”
    凌渡宇见窗口的隔音帘闭了起来,知道刚才金统已把幻石的事告诉了沈翎,欣然道:
    “我刚要找人帮手,你来得真合时。”
    顺便将史萨尊把金统楼下单位租占一事说出来。
    沈翎眉头大皱道:“史萨尊这人心狠手辣,老谋深算。
    对你好时可好得教人没有话说,但随时又可反脸无情,我们最好找那只‘荡凤’谈谈,她正密切监视史萨尊的动静。”
    凌渡宇道:“你见过‘凤鹰’吗?”
    沈翎点头道:“是她接我机的,我还在她的豪宅住了一晚。
    请勿误会,除了迎接的热吻外,我手指尖都没碰过她。”
    金统笑道:“你似是那么有定力的人吗?是否因太喉急弄至性无能了。”
    沈翎怎肯在这种事上认输,骂了句“你的娘”后,叹道:“倒不是我有定力,而是她的荷理活英俊肉男忽然来访,我又不欢喜凑兴,哈……”
    两人都随他狂笑一轮,洋溢着亲切的友情。
    笑罢,沈翎冷哼道:“这头‘荡凤’不肯告诉我任何事,声言若想知道,就要凌爷你亲自去求她。
    唉!我也明白她的心情:一个不为她动心的男人,自然比其他只懂色迷迷的男人更能惹起她的兴趣。”
    金统警告道:“小凌你勿要被这以征服男人为乐的荡女收拾,否则我怎向卓主任交代。”
    凌渡宇晒道:“她根本不是我欢喜的类形,左屏丝便比她危险多了,趁你太座不在,由你去招呼左屏丝吧!楼上楼下一家亲嘛。”
    这番话登时又惹起一阵哄笑。
    男人说起这种事来,分外精神。
    沈翎喘着气道:“言归正传,我今趟来,本是想邀请你去干一宗大买卖。
    不过现在见你那么忙,我这边唯有暂时按兵不动,先陪你去玩两手好了。”
    金统道:“现在形势微妙,我倒想不到有什么可用得着你这家伙的地方。”
    沈翎自然知金统在耍他,笑道:“若要再到沙漠去,到时我要称认我作爸你也要乖乖地做我的儿子。”
    又伸手捏捏金统有点发胖的下巴,正容道:“乖儿子你也应到沙漠进行一个天然的减肥疗程,你看小凌现在的身多么完美。”
    凌厥宇伸手一拍沈翎宽厚的肩膊,问道:“你给我约‘凤鹰’吧!我现在最急需的就是情报。”
    沈翎道:“她的豪宅今晚会举行舞会,届时美国文化界和演艺界的名人将冠盖云集。”
    顺手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凌渡宇道:“这是请柬,我不想去了,你自己单刀赴会吧!”
    凌渡宇皱眉道:“那似乎并非详谈的时刻。”
    沈翎哈哈笑道:“你自己决定吧!看你愁眉不展的样子,好该顺道散散心。”
    金统奇道:“老沈你今晚有什么事呢?”
    沈翎黄肩道:“有兴趣就陪我去鬼混吧!但我知你是规行矩步的住家男人,说了也是白说。”
    凌渡宇和金统交换了个眼色,均知沈翎另有事情,因为他绝非好色之徒。
    两人亦不追问。
    这时电话铃响。金统按动对讲器对秘书咆哮道:“我都说过不听电话哩!就算总统大人打来都要告诉他我在开会。”
    女秘书低声下气道:“是姬翠博士。”
    金统顿然发作不出来,说了句“对不起”后,着秘书驳线进来。
    他开启了对讲器,让凌、沈两人可同时听到姬翠的话。
    姬翠娇甜但冷漠的声音响起道:“金统先生,怎样才可以找到凌渡宇呢?”
    金统瞥了凌渡宇一眼,见他微微摇头,代答道:“博士找他有什么事?”
    姬翠默然片刻,淡淡道:“凌渡宇,你在听着吗?”
    三人交换了个惊异的眼神。
    此女的敏锐确是超乎常人,只从金统以对讲器和说话的节奏语调,便推知凌渡宇正在旁聆听。
    凌渡宇笑道:“博士你好,我非常地挂念着你,找小弟有何贵干呢?”
    姬翠平静地道:“我想和你单独见一次面,不若到我家来尝尝我弄的晚餐好吗?保证不会有人骚扰,我更会克尽主人家待客之道,今晚如何?”
    三人听得脸脸相觑。
    这女人的行事处处出入意表,简直莫测高深。
    凌渡宇暗忖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断然道:“今晚不行,明晚好吗?”
    姬翠欣然道:“当然可以!”
    接着说出时间地址。
    收线后,金统道:“这女人不会只是想你尝尝她的手艺吧!”
    沈翎想也不想冲口而出道:“定是来找你谈判,记着要开天撤价,落地还钱。”
    凌渡宇沉吟道:“此女才智之高,手段的厉害,实是我平生劲敌,且行事变幻莫测,随时可反脸无情,今趟既是有备而来,绝不会让我占便宜。
    现在的情况,就只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步行步好了。”
    金统晒道:“你有什么便宜可给她去占呢?你的处男又在童年时早失去了。”
    沈翎捧腹大笑道:“说得好,只要小凌能令她深信幻石在你手上,你便可立于不败之地了。”
    金统亦拍案叫好。
    只有凌渡宇仍是眉头深锁,因为他比任何人更清楚姬的手段。
    若非庞度丢失了幻石,他极可能已一败涂地。三人离开办公室,乘坐国际刑警办公室的专用升降机,往大厦地库的停车场去。
    金统道:“每天我也使人以最先进的仪器查遍办公室,才敢开张营业,否则给人在升降机放枚炸弹,什么‘龙鹰’、‘原野鹰’、‘国际神探’,都要下半旗致哀。
    女人心最是难测。”
    沈翎笑道:“你最好以同样严谨态度处理你的狗窝,因为楼下的芳邻亦是个像姬翠般干娇百媚的女人。”
    金统得意道:“我才不怕,皆因福星临门,小凌一向有点运道,打横打直都死不了,理该惠及老友。”
    凌渡宇哑然失笑,暗忖自己之所以能屡次逃过大难,除了身手不凡外,最主要是有超越常人的灵觉,就像猎犬般可嗅到别人不觉的危险。
    “嘟!嘟!”
    两人默然望向金统。
    声音发自他身上。
    金统从袋里掏出一个方盒形的电子仪器,皱眉道:“有人刚碰过我的车子,所以这警报器发出警告。
    真奇怪,我的车子泊在警卫岗旁,我还特别吩咐警卫留神的。
    为何时间可拿捏得这么准确?”
    沈翎闪电拔出手枪,指着仍紧闭的升降机门。
    升降机这时尚差四层便可抵达地库。
    凌渡宇皱眉道:“沈翎你想和对方交换圣诞礼物吗?又或者对方抛个手榴弹进来怎办呢?”
    沈翎和他交换了个会心微笑。
    金统伸指按在紧急停止的红钮上,笑道:“安全第一!”
    升降机倏地在二楼和一楼间停下。
    由于这个升降机只来往顶层的力、公室和地库之间,其他楼层并没有出口,所以现在只有继续落至地库和返回办公室两个选择。
    凌渡宇道:“可否把升降机门打开?”
    金统瞧着按钮板上方的通话器,沉声道:“升降机若忽然停顿,警卫岗内会亮起红灯,所以我们只瞧警卫有没有透过通话器来询问我们的情况,便知警卫是否给人制服了。”
    忽然通话器沙沙作响。
    三人正以为可松一口气时,一把令人毛骨耸然的怪笑声从通话器传出来。
    凌渡宇愕然道:“庞度?”
    庞度的声音透出无比的恨意,狠狠道:“今趟算你命大,凌渡宇,你莫要得意,终有一天我会取回幻石的。”
    对话中断。
    凌渡宇启动升降机,往下降去,平静地道:“他走了,在取回幻石前,他绝对舍不得把我炸死的。”
    三人扑出敞开的升降机门,只见两名守卫昏倒地上,而庞度则早已走得无影无踪。那两个守卫被唤醒过后,并没有什么大碍,过程是忽然间便不省人事,当然是庞度的邪力作祟。
    金统的车子有明显被搜索过的情况,却没有其他手脚。
    明知机会微乎其徽,庞度仍不肯放过找寻幻石的任何机会,由此可知他是多么着急。
    此事震动了办公室上下人等。
    庞度曾在这里工作了一段长时间,对这里的情况自是了如指掌,要设计阴谋亦分外到家,立使人人自危。
    凌渡宇三人到了附近一家餐厅坐下,点了食物后,沈翎道:“这家伙真了得,在黑白两道的天罗地网下,仍可来去自如。”
    金统道:“庞度和姬翠似乎不大咬弦,庞度今趟行动,显然和姬翠非是一致,这绝对是个好现象。”
    凌渡宇提醒金统道:“不但你要小心点,更要通知楚媛打醒精神,最要紧隐蔽行藏。掳人勒索,一向都是无耻小贼的拿手勾当。
    若‘国际神探’给人掳了去换幻石,定成国际大笑话,哪叫你是国际级的人物哩。”
    金统苦恼道:“我又不像你般可对抗他的邪力,他更清楚我出入起居的情况,想防他也不知如何着手。”
    沈翎笑道:“请我作保镖吧!”
    金统嗤之以鼻道:“你能比我好多少?”
    凌渡宇摇头叹道:“你错了。老沈不但曾在中亚的苦修院做过三年苦行僧,又随非洲的巫师学过法,是专业的神化保镖。
    我提议从现在起你们连洗澡睡觉都不分开,金统老哥最近不是想转转口味吗?”
    金统和沈翎同时笑骂。
    沈翎最后叹了一口气道:“今晚我本想去与海蓝娜私会,现在只好打消此意,乖乖陪金统这没趣的家伙好了。”
    凌渡宇动容道:“海蓝娜在纽约吗?”
    海蓝娜是沈翎离了婚的前妻,与凌渡宇亦有微妙的感情。
    金统也清楚他两人间的事,鼓励道:“我和你一道去,最多给你们把风好了。”
    沈翎摇头叹息,眼中射出伤感的神色。
    凌渡宇最清楚他两人的性格,心知绝没有复合的可能,相见争如不见,陪他叹了一口气,没再说话。
    这时侍应奉上美食,金统边吃边道:“待会小凌打算到哪里去?”
    凌渡宇微笑道:“我准备回你的老巢打坐,对着那只‘荡凤’,少点定力都不行”
    沈翎和金统交换了个眼色,均心知肚明凌渡宇要对付的是庞度而非风丝雅。
    正与邪的决战,势将无可避免。经过两小时的禅定,凌渡宇到金统的健身室做了半小时运动,又调了个桑拿浴,正要出门时,电话铃响。
    沈翎的声音在话筒响起道:“休息够了吗?你在沙漠时体力透支得定是很厉害,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在光天化日下嚷着要回家睡觉。
    放心说话好了,现在我用的是不会有人偷听的特别线路。”
    凌渡宇知他关心自己,反问道:“你在哪里?”
    沈翎道:“我在金统这处的通讯室内忙了一整天,调动人手,安排一切。
    我又和上校、强生商量过,大家都同意劝兰芝暂时不要回来,因怕她会成为庞度用来威胁你的另一对象。”
    凌渡宇道:“她肯否答应呢?”
    沈翎道:“基本上她应承了,但却要你亲口和她说,你明白哩!”
    凌渡宇立时禅心失守,头大如斗,叹道:“我会的!”
    沈翎陪他叹了一口气。
    却不知是否想起海蓝娜,提醒他道:“你要现在立即向她报到,爱情可令最精明理性的女人失去常性。“
    顿了顿续道:“马奇曼回来了。”
    凌渡宇冷然道:“该说他现在出现才对,你可否派人监视他,这人绝不简单,你的人要小心点才行。”
    沈翎道:“你不是着‘凤鹰’对付他吗?在这方面,我们加起来都及不上她。”
    凌渡宇苦笑道:“问题是她有没有闲下来给我们的时间。”
    沈翎道:“别个我不敢说,但对你她是有着特别的感情,放心好了,快联络兰芝吧!她是个可爱的美人儿。”
    挂断线后,凌腹宇拨通了身在南非的兰芝的手提电话。
    她几乎是铃声一响便回应,听到凌渡宇的声音后,娇怨道:“你这人哩!到现在才肯打电话来,真没心肝,人家还那么记挂着你。”
    凌渡宇谦虚地道歉后,道:“沈翎和你说了吧!你有没有意见。”
    兰芝欣然道:“沈翎说的,我当然有意见,但由你说出来的话,我只好乖乖遵从。
    而且我没有个把星期,也完成不了这处的事务,到时再商量好了。”
    又道:“人家这么听话,你要怎样奖赏呢?”
    凌渡宇暗惊爱情力量的伟大,竟可使这富可敌国的女强人变成这样,同时也大感头痛,如此下去,岂非会陷于三角苦恋里去。
    但这时已无暇理会感情方面的事,道:“电话里不方便谈话,沈翎会为你的安全作出适当部署。”
    兰芝喜孜孜道:“想不到我竟可成为你怕被威胁的目标,这比任何情话更迷人。
    蜜糖儿,我正在开会,二十多人在等着我,迟些找条安全线路才和人家谈心吧!爱你!”
    凌渡宇放下话筒呆了半晌,才收拾情怀,更衣赴凤丝稚的舞会。凌渡宇刚坐上电单车,发动引擎,左方娇呼传至。
    他别头看去,只见意大利美人儿像个踏天桥表演的超级名模般,扮得像彩雀般朝他袅袅娜娜、轻盈洒脱地赶来。
    他尚未有机会说话,她已坐到后座去,双手缠上他的熊腰,上身紧压在他背上道:“送我一程好吗?”
    凌渡宇道:“你要到哪里去?”
    左屏丝舒服得呻吟起来,用力抱紧他,吁出一口香气道:“你到哪里去,我便到哪里去好了。”
    凌渡宇正苦抗她柔软酥胸的诱惑力,愕然道:“什么?”
    左屏丝“噗味”娇笑道:“只是吓唬你吧!你载我去百老汇,我约了朋友去看现代舞。”
    凌渡宇道:“那戴上头盔吧!”
    左屏丝扭动身体不依道:“晤!这样舒服点。”
    言罢吹了一口气到他脖子去。
    凌渡宇苦笑一下驾电单车驰出停车场。
    左屏丝凑到他耳旁道:“阿力柏加来了。”
    凌渡宇淡淡道:“抓到他吗?”
    左屏丝叹道:“施里安纳撑他的腰,我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凌渡宇心中一震。
    施里安纳是巴西帮的大头子,在美国颇有影响力。
    因果风的关系,施里安纳曾派人暗算凌渡宇,却给他和沈翎杀得全军覆没,遂结下深仇。
    现在池终于反击了。
    由于庞度长期在国际刑警的情报科任主管,所以最清楚该联结哪些人来对付凌渡宇,对凌渡宇的虚实掌握得巨细无遗。
    电单车驶入五光十色的纽约街头。
    交通虽繁忙挤塞,但凌渡宇的电单车却像游鱼般左穿右插,逍遥写意。
    左屏丝更引来不少口哨声。
    凌渡宇豪情忽起,别过头来轻吻了左屏丝的香唇,微笑道:“下车后别忘了通知教皇,告诉他庞度也回来了。
    但至于他改成了什么样子,又或冒充作哪一个人,就只老天爷才晓得哩!”
    不理左屏丝的错愕。
    猛扭油门。
    电单车怒吼连连,喷射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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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惨遇佳人
    “凤鹰”凤丝雅的豪宅位于市郊,坐落半山浓荫深处,景色迷人。
    这幢依山而建的别墅形势奇特,后方和左侧紧靠崖壁,前方就只有一条车路在林本间九曲十三弯地直抵山脚,与公路连接起来。
    建筑充盈着西班牙的风味,再揉合了少许地中海的格调,颇有特色。
    驾着电单车在数公里外已看到它辉煌的灯饰,耳际似乎还能听到从它传出来的乐声。
    凌渡宇鼻内像是仍残留着左屏丝的秀发拂过来时淡淡的香气。这看似没有机心,只知听“教皇”史萨尊之命而行事的美女,偏对他有惊人的诱惑力,挑起心中爱欲的涟漪。
    换了以前,他绝不介意和她来个一夕之缘,但现在他既向卓楚媛开口求婚,便感到自己有责任对她忠心不二。
    何况史萨尊绝非善男信女,随时可反脸无情,更不知他会有什么阴谋手段。
    现在只是因着庞度·鲁南的关系,双方正处于互相利用的蜜月期。可是这种形势绝不会永远持续下去,而基本上他最不耻的除了人肉贩子外,就是杀人于无形的毒枭了。
    所以定不可陷进左屏丝这色欲陷阱去。
    凌渡宇越过了三辆名贵房车,抢先驶上林木成荫的山路去。
    明月斜挂空际,不由勾起他对月魔的记忆。比对起像舞会这类人世间的活动,正好反映出人类对生命醉生梦死的态度。
    唉!
    又要和风丝雅交手了。
    他口中虽说凤丝雅非是他欢喜的类型,这句当然不是逛语。但只要是个正常男人,谁都要给她的万种风情引得心痒难熬,难以自己。
    他的定力能支持到何时呢?甫进可容数百人的大厅,凌渡宇便知这只是“凤鹰”向她的富豪朋友借来的华宅。
    富丽堂皇的装潢、七彩的巨形星状水晶吊灯,把大厅照得五彩缤纷;名贵的家具,均非凤丝雅的风格。
    这美女该比屋主有更高的品味。
    厅子的中心设了个高约一米,并且不住旋转的木台。一队由七人组成的摇摆乐队,正起劲地通过像刺叭阵般列在台沿的扬声器,向大厅每一寸空间发射节奏鲜明强劲的新纪元音乐。
    气氛更由三个大跳肚皮艳舞的女郎推上炽烈的高峰。
    她们上身只有一副刺绣精美的乳罩,下身是一条叉开高至股侧的透明薄裙,像两块仅可遮挡下腹和臀部聊胜于无的布片。
    这三个青春火热、性感诱人的女郎绕着圆台施展浑身解数,在三百多男女宾客间扭腰弄臀。
    每一次肚皮的颤荡,每个高难度的动作,都惹起喝采叫好的声音。
    众人一边击掌,一边呐喊助威,场面既热闹又混乱。
    水晶吊灯忽明忽暗,更添迷幻气氛。
    这充满感染力的环境却对凌渡宇没有丝毫影响,他以止水不波的心境冷冷扫视全场,找寻风丝雅的艳踪。
    忽地一个又肥又圆的秃头遮挡了他的视线,凌度宇皱眉瞧去,只见一个打扮得不伦不类。酒色过度,花花公子式的大胖子迎了上来,以他令人毛骨悚然的油滑声音道:“英俊的小伙子,有兴趣和我喝杯酒吗?”
    凌渡宇知遇上“同志”,微笑道:“找别人吧!朋友!”
    举步移开,然后在扮成兔女郎的侍应手上取了杯鸡尾酒,往一角走去。
    就在此时,他心中涌起不舒服的感觉。
    凌渡宇硬按下回头向正门瞧过去的冲动,心中大惊,暗忖若所料无误,庞度该刚混进了舞会来。
    他来时虽曾留意有没有被跟踪,但明显地觉察不到庞度跟踪他的方法。
    换了不是凌渡宇,庞度还可以精神异力遥距追踪。但凌渡宇非是普通人,当庞度用上异能时,他宠会生出感应。
    所以庞度必是以其他方式成功追至此处。
    此事非常重要。
    因为庞度若非凭本身的能力追踪他,就必须有先进器材的帮助和其他人的配合。
    不问可知自然是“金毛鬼”阿力柏加和其手下,甚至有以施里安纳为首的巴西帮参与。
    忽然间,凌渡宇陷进险境里去。
    心念电转间,他已当机立断作出选择,惟有立即离开,才不至累及“凤鹰”或使她秘密的身分曝光。
    此事非同小可。
    正如金统所说,对付自己可能吃力不讨好,但若能绑架一个他凌渡宇着紧的人,便可向他勒索幻石了。
    当他匆匆往大门溜去时,香风袭至,一只纤美雪白的玉手插到他臂弯内,凤丝雅的声音在他耳边柔声道:“先生!有兴趣陪主人家跳只舞吗?你不是这么快就要走吧?”
    凌渡宇心中叫苦,硬着心肠把她甩开,皱眉道:“对不起!我来这里只是找一个人,现在必须走了。”
    错愕的神色代替了喜上眉梢的欢容,不过凤丝雅亦是玲珑剔透的奇女子,大眼一眨嗔道:“看你这么英俊潇洒,才赐你共舞的荣幸,快给我滚!”
    跺足转身便去。
    凌渡宇心中暗赞,还装模作样扫视两遍,这才再继续朝正门走去。
    在这种场合里,对他实是有百害而无一利。因为庞度可变作任何模样,正是敌暗我明,使他陷于完全被动的劣境。
    只有到了无人处又或公路上,他方有机会找出谁是庞度,再痛施反击。若可解决了这祸源,明晚与姬翠交手就会轻松多了。
    他收摄心神,正要跨出大门,三男一女迎面而至。
    当中的东方女子身穿日式和服,楚楚动人,举止动作均是优美得无懈可击。
    只看她那柯德莉夏萍式线条流畅的长颈,凌渡宇便可把她辨认出来。
    赫然是禾田稻香,日本巨富大野隆一的离婚妻子。
    对于与她的一段情,凌渡宇直到今天仍是回味无穷(事见拙作《域外天魔》)。
    早前他曾在各大报章读到她即将到美国作巡回小提琴演奏的消息,想不到竟在如此最不应该的情况下遇上她。
    三位陪她来的男子都是一身礼服,项结蝴蝶结。其中一人年龄在三十许间,轩昂英伟,是典型既事业有成又有文化学养的美国绅士,与她非常匹配,正殷勤地跟她边行边谈笑。
    禾田稻香嘴角挂着个高雅的笑意,礼貌地不往轻点臻首,一派传统日本女性的温婉作风。
    其他两人稍为堕后,均是身材健硕,假是保镖一类的人物,只此便可知这美国绅士的身分非同小可。
    凌渡宇的反应已不可谓不迅快,立即低头避往一旁,希望禾田稻香没有把他发现。
    凌渡宇刚背转身,立时接触到一对凌厉的眼神。
    表面看去,那是个五十来岁的男人,静静立在一角,与场内随着音乐狂歌热舞,又或三五成群聚在一起交谈的人显得格格不入。
    见凌渡宇忽然转身瞧来,明显地立即转过身去,缓缓走开。他露在黑大衣外的手粗壮有力,静脉外露,绝不像他那年纪的人的手。凌渡宇肯定他是敌人,只不知是否就是庞度本人,还是他的同党。
    正要追过去时,背后传来禾田稻香的一声娇呼。
    凌渡宇立时魂飞魄散,心叫完了。
    谁想得到禾田稻香只凭背影就可把自己认出来呢?
    欲要不顾而溜时,禾田稻香温柔动听的声音在身后操日语惊喜道:“真想不到会遇上你,我们的大作曲家。”
    另一把男声以日语应道:“我才想不到可以在这么热闹的地方碰到你,我们最出色的小提琴手不是一向爱静吗?”
    凌渡宇抹了一额汗后,松了一口气。
    原来禾田稻香并非发现了他。
    不过此时仍未离危险期,更陷入进退两难之局。
    站在那里不是,移动又怕惹起她的注意,惟有侚偻起身子希望她认不出他的背脊来。
    禾田稻香改以英语道:“让我来介绍,这位是菲力·洛克先生,这位是……”
    菲力,洛克笑道:“不用介绍哩!国际闻名,曾为全球最卖座电影配乐的龙川羽明,谁入不识,谁人不晓。”
    龙川羽明谦让道:“我前天才在洛克先生捐赠的洛克艺术中心拜仿过洛克先生的铜像,想不到可在今天和真人握手,哈……”
    凌渡宇终迈开步子,意图脱离险境。
    “呵!”
    禾田稻香的娇呼再响起。
    凌渡宇知道不妙,闪往厅心,挤身于左扭右摆,舞姿千奇百怪,像着了魔般狂舞的男女间去。
    灯光骤变。
    先是天花顶的水晶灯暗黑下来,厅心圆台边沿的射灯亮起、忽明忽暗。强弱交替,乐队奏得更起劲了。使人担心会否打折鼓棍,又或弹断钢弦。
    数百男女齐声欢呼,状若疯狂。
    凌渡宇叫了声谢天谢地,往后门挤去。
    就在此时,凌渡宇心中又泛起不舒服的感觉。
    为了得到幻石,庞度当然不会朝他放冷枪,可是仍有可能发射麻醉针那类东西。凌渡宇忙迅速左闪右移,减低对方击中自己的机会。以这样的动作在狂舞的宾客间穿插移动,比之任何人更似疯狂,连他自己都感到滑槽可笑。
    同时探手入怀,正要掏出手枪,大厅灯光转暗,一条人影从右侧移至。
    凌渡宇大吃一惊,顾不得仪态,朝地上滚去,在两双对舞的男女间穿过,再运腰力弹起。
    竟有人为他的“舞姿”鼓掌喝采。
    凌渡宇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再一个筋斗,翻到四,五米开外,惹起了一片混乱和怪叫声,且不幸地撞翻了个走避不及的胖子。
    凌渡宇心叫对不起,继续左移右窜,挤过了十多入,终抵达内厅进口处。
    里面的空间只有外厅的一半大,但己大得可筵开十席,相比下,更像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内外两厅以一道长约五米的廊道连起来,垂下了四重隔音的珠帘,当凌渡宇揭开最后一重珠帘时,震耳欲聋的音乐和喊叫声变得只是隐若可闻,但地板仍可感觉到低频的震荡。
    内厅摆着四张长桌,桌上除了有银质烛台燃亮的烛火外,还放满了丰盛的名酒美食:烤羊、火鸡、炸牛排、马铃薯、杏仁葡萄于米饭诸如此类。
    六、七十位宾客分作十组在把酒言欢,见有人进来,都对他投以注目礼,女士们见到凌渡宇,眼睛都亮了起来。
    凌渡宇深吸一口气,整理衣衫,昂然朝其中一桌走过去,装作要取食物的样子。
    一瞥之间,他最少认出了多张脸孔,都是出名的政客、富豪、明星、导演和模特儿之流,可见今晚的舞会确是猛人云集。
    其中之一是凤丝雅,她正娇媚地挨着以风流著名的动作片超级明垦,见来的是凌渡宇,才有点尴尬地甩脱了对方挽着她蛮腰的手,有点手足无措,不知是否该过来招呼凌渡宇,更奇怪他为何去而复返。
    凌渡宇取起一杯香槟,一边留意庞度有否尾随而至,同时暗察如何可不惹起注意地离开这里。
    内厅的天花比外厅矮了一半,角落处有道通往上层的旋梯,左右两边均是落地玻璃。外面是平台,一边可见峭壁飞瀑,另一边则可俯瞰山下景色,这时均有宾客停驻。
    后门似是通往洗手间或厨房一类的地方,最适合他溜走。哪敢迟疑,忙举步走去。
    凤丝雅终按撩不往,朝他走过来。
    凌渡宇无奈停下,诈作在桌上果盘的甜胡桃、香橙、草莓、芒果挑选美食。
    凤丝雅来到他旁,皱眉道:“‘龙鹰’你在弄什么鬼?”
    凌渡宇盯着厕道入口处,低声道:“迟些再和你联络,庞度正吊着我,哪处可溜回前面去取车呢?”
    凤丝雅色变道:“庞度来了?”
    凌渡宇道:“不要看,他可以在任何一个方向出现,我不想误伤无辜,更不想称成为他的目标,所以必须溜走。”
    凤丝雅点头说道:“小心你的车子给他作了手脚,用我的车吧!”
    凌渡宇摇头道:“不用伯,我有侦察装备,要借车还不易吗?嘿!你的现任情人来哩!”
    凤丝雅低声道:“走吧!”娇笑着朝男友走过去,不理他一脸狐疑地强把他拉走,凌渡宇乘机脱身朝后廊走去。依照凤丝雅的指示,凌渡宇终回到豪宅前摆满名贵房车的大花园处,车子仍不断驶进来,在警卫的指示下泊好车子。
    凌渡宇提高警觉,环目扫视四周的形势,只要想起以前“红狐”的厉害,他便不敢对庞度掉以轻心。
    拥有月能的人,体能将以倍数增加,慷猛兽般可怕。他避过了一辆驶来的名车,忽快忽慢地在车阵间穿插,朝电单车走去。
    就在此时,异变忽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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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冲出重围
    忽然间,他发觉自己身陷重重围困里。
    一群七、八个在车路旁正高声谈笑的男女,忽地散了开来,配合得天衣无缝地把他进退之路完全封锁。
    以凌渡宇一向的机警,亦因这出乎意料之外的情景而大吃一惊。
    最先杀到是身穿礼服的黑大汉,他从两排房车间往凌渡宇窜至,到了约四米开外,右手扬起一个金属管子。
    在电光火石的高速里,凌渡宇已由惊愕变为无比冷静。
    他知道这很金属管表面看来似乎是纯然无害,但却是分作三截的化学武器。底部一节是个可点燃炸药的发射栓,扳掣后产生推动力,使中间一节的金属撞杆猛力撞破管口的一个玻璃管,令管内的化学剂变成一柱可笼罩方圆七、八米的喷雾,人畜沾上后便会生出应有的后果。
    可以断定这是只能麻醉人的气体,而对方是要把他迷魂后加以生擒活捉。
    在黑黝黝的金属管口瞄准他前,凌渡宇闭上口鼻呼吸,跃向横滚往身旁的车顶,往另一边翻去,同时脱下外衣。
    “蓬!”
    刚才立身处,已被一团浓烈的白色气体填满。
    尚未滑下车顶,对面车后另一个喷气管已瞄准他发射。
    凌渡宇早有准备,外衣脱手而出。往发射化学剂的女郎一片云般盖过去。
    “蓬!”
    大部分麻醉雾倒卷而回,那艳女郎惊呼一声,往后便倒。
    凌渡宇暗叫厉害,改变方向,由车尾滚落地面,伏地从左方的车头和车尾间飞窜而去,手枪来到手上。
    “蓬!”
    一团气体贯注上方,往下洒来,无论他如何身手灵活,也休想可在气体沾身前逸出迷雾的范围。
    凌渡宇想也不想,钻入了其中一辆车子的底部去,又在另一边滚出来。
    迷雾像有眼睛般从车底飘至。
    另两团迷雾又在上方爆开洒下。
    这时他已完全失去了敌人的位置,处于完全捱打的局面。
    最要命的是效人根本不用瞄准,只要在他所在的上方发射,便像天罗地网般把他笼罩,且没有漏网之虞。
    凌渡宇又滚进另一架车的车底去。
    心中暗叫侥幸,若非他为了防备庞度,走在能掩护他的车阵之中,此时早给敌人手到拿来,避无可避。
    现在他虽看不到敌人,但敌人也看不到他。
    凌渡宇大力奇怪,若敌人是与庞度一伙,庞度绝不须先一步进厅暗算他,以至打草惊蛇。
    而他亦肯定了身上被人下了手脚,装上追踪器一类东西,故能准确无误地在他取电单车途上恭候他的大驾。
    “砰!砰!砰!”
    凌渡宇探手车底外,望空连发三下空枪。
    接着由另一方滚出去。
    这正是他的聪明处。
    此三枪虽不会射中任何敌人,却可使敌人生出戒心,东躲西藏,怕下一枪会击向自己。
    其次是可把别墅的保安员惹来,使敌人再不能橡现在般肆无忌惮地追击他凌渡宇。
    果然在放枪后,四周传来急剧的足音,和喝叫连声。
    凌渡宇不断超前其他车辆,同时探手往发际间和身上摸去。
    若不能除掉身上的追踪器,今晚仍是难逃此劫。
    当他搜索的指尖来到腰间皮带的内侧时,终触及一个小银元般的金属扁块。
    他脑海倏地现出左屏丝紧楼着他在电单车上风驰电掣的情景,接着又想起“教皇”史萨尊,这才取下追踪器,贴往车底后,迅速滚离。
    一团白雾,在追踪器所在的车底爆开,险至极点。
    凌渡宇滚出了十多米,才在车阵边缘处跳起来,拍着身上的尘土,环目而视。
    在二十多米外的车阵间,迷雾仍未完全消散,隐若有人影闪动。
    同一时间,他心中涌起庞度驾临的不舒服感觉。
    强劲的音乐,一阵阵地从大宅的方向传来,名贵房车仍是前仆后继地驶进来,似乎一点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可以保证在这样强劲的音乐声里,即使在宅外,绝大部分人都听不到刚才的枪响。
    凌渡宇猛地转身,单腿跪下。
    麻醉弹一类的东西在头上呼啸而过。
    刚才被他怀疑是庞度的五十岁许男子,在后方发射后往一旁的车尾闪去。
    “砰!”
    他明显射不中庞度,但更肯定庞度与刚才那些人非是一伙,否则若用的是同样的化学武器,他就要完蛋了。
    四名保安员闻枪声朝他处赶来,往大宅走去的十多名宾客四散闪躲,乱成一片。
    凌渡宇心中叫苦。
    这是前狼后虎之局,怎样才可脱身呢?
    凌渡宇把心一横,正要往大宅的方向奔回去时,电单车引擎的怒吼声自远而近。
    一名头脸藏在头盔内的女郎驾电单车来到他旁,娇呼道:“‘龙鹰’上车!”
    凌渡宇一个飞身,落到后座处,探手往她的小蛮腰时,电单车已如箭矢般射出,冲往大门的方向去了。电单车驶出山道,切进公路前,忽然急转入左方一条隐蔽的行人山径去,差点把凌渡宇抛离车尾。
    “凤鹰”凤丝雅关闭了引擎动力,任由车子往下滑翔车子虽颠簸得非常厉害,可是凌渡宇手按的是她没有半分多余脂肪的小腹,胸贴是她充满弹力的香背,纵使他一向这美女“敬而远之”,但仍不由忘记了其中的辛苦。
    此着高明之处,就是令敌人的车子无法追来,更难以凭声音测知他们的去向。
    电单车凌空飞起,跃离最后一段斜坡,落到公路上同时回复动力,来个急转后,沿公路继续行程。
    凌渡宇禁不往对凤丝雅的技术叹为观止。
    耳际生风时,凤丝雅猛扭车盘,在对头一架货柜车撞上来前,偏离公路,冲往左方一望无际的田野去。
    后方的货柜车司机呜响号抗议。
    凤丝雅一手控车,另一手脱掉头盔,挂到一旁,娇笑道:“该怎么谢我?”
    车子既抛掷不休,她的秀发又不住拂他的脸颊,凌源宇惟有把嘴巴凑到她晶莹如玉的小耳旁,叫道:“忘了你的舞会和男朋友吗?”
    此时电单车驶入一个疏林区,凤丝雅艺高人胆大,只把车速调低至八十公里的时速,亮着了车头灯,竟就那么左穿右插,一副玩命的样子。
    纵声笑道:“去他妈的舞会和男朋友,你认识禾田稻香吗?”
    凌渡宇苦笑道:“为什么会这么问呢?”
    凤丝雅冷哼道:“不要装蒜了,她在四处找际,还向我问起你。”
    凌渡宇心生歉疚,道:“你怎么答她呢?”
    凤丝雅娇呼道:“我要她忘了你这么没良心的混帐。哈……”
    车子离开田野,驶上一条村路,两旁宅舍散布,在月色下景致迷人。
    凤丝雅不愧是高手,轻轻松松地便使他远离险境。
    车于左转驶入一条行车径,朝着林荫路尽端一所房子的闸门笔直冲去。
    闸门自动张开,显示凤丝雅手上有遥控大门开关的电子感应器。
    车子在屋门停下。
    凤丝雅回头轻轻一吻,媚笑道:“今晚我们就在这里共度良宵,便当是余庆节目好哩!”
    房子大小适中,陈设简单,窗户都挂着厚厚的花边窗帘,镶着华丽的饰边。
    家具都是古色古香,宽敞舒适。
    厅子正中摆着一张圆桌子,两张雕花椅,桌上有盘鲜花。
    凤丝雅从厨房走出来,捧着两杯香浓的咖啡,坐入凌渡宇为她拉开的椅子内,甜甜一笑道:“‘龙鹰’你中计了,刚才那批人是我雇来的,目的就是要迫你到这里来。”
    凌渡宇在桌子对面坐下,接过咖啡,呷了一口,漫不经意地道:“无论你如何色诱肉诱,恐怕也难以使得动庞度和史萨尊的人。”
    凤丝雅黛眉紧蹩道:“庞度不肯放过你,是意料中事。吏萨尊不是和你合作愉快吗?况尚未擒到庞度,怎舍得和你反脸呢?”
    这时的她脱掉外衣,露出里面性感的小背心,肉香四溢,甚为诱人,为这所隐蔽的小房子平添无限春色。
    凌渡宇潇洒地茸耸肩胛,淡淡道:“恐怕要拿史萨尊来拷问才可知晓答案,不过我身上那具追踪器,只有左屏丝才有机会做此手脚。”
    凤丝雅微翘巧俏的下额,秀发在壁灯照射下金光闪闪,露出一个思索的表情,分析道:
    “史萨尊基本上是和我们势不两立的人马,只因要借助你来对付庞度,大家才勉强凑在一起。”
    凌渡宇拍案道:“该仍是为了火藻,那比任何毒品都可为史萨尊带来更大的权势和财富!”
    火藻是一种火红色的海藻,每一百克可提炼出相等于二十五桶石油的能量。
    兰芝的父亲马诺奇,是“探索者石油公司”的创办人,他在大海的钻油台发现了这种奇异的能源植物。不幸事机不密,给跨国石油公司和产油国密聘枭凤把马诺奇和钻油台同时毁掉。
    凌渡宇就是在此次介入,最后把枭凤送入监牢去,而少量火藻则落到抗暴联盟手上,刻下正全力开发(事见拙作《浮沉之主》和《尔国临格》两书)。
    凤丝雅点头道:“这推断合情合理,枭风的国际黑帮解体后冲,余众由日本电脑罪犯野雄飞率领,此人已投靠巴西帮的‘龙头’施里安纳,定会把火藻的事和盘奉上。看来史萨尊和施里安纳已联成一气,并联手来对付你,目的就是火藻。否则他们刚才用的就是飞机大炮,而不是麻醉气哩!”
    凌渡宇笑道:“大概就是这样吧!好哩!现在很晚了,你有什么珍贵情报,我还要回家睡觉的。”
    凤丝雅花枝乱坠笑盈盈而起,移到他旁,坐人他怀里,双手缠上他脖子,媚眼如丝地横了他一眼,柔声道:“怎么哩!‘龙鹰’不是风流成性的吗?竟落至临阵弃戈曳甲而逃的田地吗?我又不是要你和我长相厮守,这么大叫大嚷要回家算哪码子的一回事呢?”
    凌渡宇苦抗着她惊人的诱惑力,皱眉道:“别忘了我们是在办公事,噢!”
    凤丝雅离开他的嘴唇,秀眸射出迷醉的神色,轻喘着道:“不要骗自己好吗?只从刚才那使人欲仙欲死的一吻,便知你是欢喜我的,对吗?”
    凌渡宇苦笑道:“不要误会,那只是浪子对荡女礼貌上的回应。”
    凤丝雅“卟哧”失笑,媚态横生地白了他一眼,再把他搂个结实,咬着他耳朵呢声道:
    “人家情动了,都是你闯的祸,怎办才好呢?”
    凌渡宇为之气结,但又给她的妖媚弄得意马心猿,深吸一口气道,“马奇曼方面有什么发展?”
    凤丝雅低吟一声,轻轻吹了一口气到他耳朵内,柔声道:“我搜查过所有与他有关的地方,包括两处住宅及办公室,甚至连他私人会所的专用柜都不放过,最后终有了点小小的收获。你想知道吗?”
    说罢离开他的肩头,在他眼下仰起俏脸,丰润诱人的香唇摆出请君光顾的样子。
    凌渡宇蜡蜒点水般轻轻一吻,苦笑道:“我和你并非交易的关系吧!”
    凤丝雅张开美眸,含笑道:“当然不是,马奇曼在加州驻诊的精神病院办公室内,有座专用的工作站级电脑,只可惜有森严的电脑密码锁防盗系统,使我不敢轻举妄动,其中当然有你所需的重要资料。”
    凌源宇皱眉道:“你该不会就这么放弃吧!”
    凤丝雅耸肩装了个可爱的狡猾表情,微笑道:“我把整套家伙都抬走了,刻下该己送到‘高山鹰’手上,不再关人家的事哩!”
    “高山鹰”乃抗暴联盟的最高领袖,手下能人无数,自有方法破除电脑的密码锁。
    凤丝雅娇笑道:“真想知道马奇曼发觉宝贝被窃后的反应,那该会很有趣。”
    凌渡宇奖赏地在她香肩重重一吻,正要说话,电话铃声惊心动魄地响了起来。
    两人愕然对望。
    凤丝雅立即跳起来,骇然道:“没有人会知道我们来了这里的。”
    凌渡宇拿起话筒,送到她耳旁。
    凤丝雅惊疑不定地道:“找谁?”
    男子的笑声响起,连一旁的凌渡宇也清晰可闻。
    凌渡宇把电话移到耳旁,喝道:“哪一位?”
    笑声倏止。
    一把阴恻恻的声音道:“这么快就忘了我吗?”
    凌渡宇失声道:“庞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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