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秦记_黄易武侠小说全集

第二卷第02章色欲陷阱
    被雅夫人的手下抬上马车时,项少龙醒了过来,但身子仍柔软无力。
    雅夫人坐进车里,让他枕在大腿上,轻柔地摩着他的头发,不时发出叹息,显然不知他逐渐醒转。
    项少龙并不奇怪。因为她并不知道他曾受过对药物的"抗体训练",曾接受过多种抗体的注射,有着常人多倍以上对药物和毒素的抗力。
    针锋的毒素极可能是从植物里提炼出来,能使他暂时昏迷发软,却不会损害他身体的组织,做成永久的伤害。这时他甚至感到身体正逐渐回复力气。
    她为何要对付他呢?
    脸上传来奇异的感觉,原来是雅夫人的泪水滴在自己脸上。
    马车徐徐开出,当然没有人敢拦阻她的座驾。
    雅夫人幽幽一叹,喃喃道:"少龙不要怪我,我是被迫的,不这样做,我们都会很惨的。"
    项少龙可非蠢材,怎还猜不到这是巨鹿侯赵穆的阴谋,不过却猜不到他会作何摆布,谅他有天大的胆子,怕仍不敢公然伤害他吧?可是他为何要助连晋这样一个"外人"来对付他这个"自己人"呢?
    雅夫人急促的呼吸平复下来,默然不语。
    项少龙当然仍装作昏迷,乘机休息,好应付敌人下一步的阴谋。
    马车忽地停了下来。
    接着是车门打开的声音。
    雅夫人娇躯一颤,轻呼道:"侯爷!"
    那侯爷走上马车,门关后继续开出。
    雅夫人的呼吸急促起来,骇然道:"侯爷要干什么?"
    一把沉雄悦耳的声音道:"没什么!试试他的反应吧了。"
    项少龙心中冷笑,已知对方有什么打算,暗忖这种小把戏自己也有得出卖,集中意志,把身体完全放松。
    果然大腿一阵剧痛,给对方用利器刺了一下。
    雅夫人道:"还不信奴家吗?"
    赵穆嘿然笑道:"小心驶得万年船,我那知你不是和他合起来骗我。"
    雅夫人还想抗议,忽地娇躯俯前,小嘴咿唔作声,当然是给对方吻着。
    项少龙还感到侯爷的手横过他仰躺着的上空,向雅夫人大恣手足之欲,听衣服之声,赵穆的手必然探进了雅夫人的衣裳内。
    雅夫人娇喘呻吟着。
    赵穆淫笑道:"骚蹄子愈来愈丰满了。"
    雅夫人喘着气道:"你今天还糟蹋得人家不够吗?"又再咿唔嘤咛起来。
    项少龙虽看不见,但却可把所有不堪入目的情景全猜出来,心中涌起嫉妒之念,旋又强压下去,立誓永远都不会对雅夫人再生爱意。尤其这淫妇扭动得这么厉害,显然不堪对方的挑逗。
    这时的雅夫人在他心中变得一文不值。
    赵穆放开了雅夫人,邪笑道:"又想了吗?"
    雅夫人无力地挨在椅背,全身发烫,没有作声。
    赵穆笑道:"假设我娶你,赵雅你肯否放弃这小子而跟随我呢?"
    雅夫人叹了一囗气,道:"侯爷不要作弄奴家了,你看上的只是乌廷芳,怎会是我这人尽可夫的残花败柳呢?"
    坐在对面的赵穆又伸手过去搓捏她的酥胸,笑道:"这么有弹跳力,怎会是残花败柳,好了!我不迫你了,只要你依我之言办事,这小子明晚后就是你的了。"
    项少龙心中恍然,难怪赵穆这么恨自己,原来是为了乌廷芳这绝色美人儿。
    雅夫人任他轻薄,呻吟着道:"我真不明白,项少龙就算输了,乌氏亦绝不肯把他的宝贝孙女送你,你这样对付项少龙有什么作用呢?"
    赵穆得意地道:"山人自有妙计,这个不用你去管。嘿!告诉我,我和这小子谁摸得你更舒服呢?"手的动作加剧起来。
    雅夫人颤声道:"当然是侯爷逗得人家厉害。"
    赵穆声调转冷道:"那为何我拿这小子来和你交易,你便立即投降?"
    雅夫人轻呼道:"侯爷抓痛了赵雅。"
    赵穆怒喝道:"先答我才说!"
    项少龙恨得差点拔出匕首把他杀掉,可是当然不能那样做,因为他还有更远大的目标,就是杀死连晋。
    雅夫人无奈道:"因为你对我只有欲,而他对我除肉欲外,还有爱。"
    赵穆放开了雅夫人,好一会后才平静地道:"弄醒了他后,翠娘会给他喂一粒'贞女荡',你自己若受不了,便教翠娘代你,千万不可勉强,事后让他沉睡三个时辰,才好把他唤醒。"
    雅夫人担心道:"真的没事吗?"
    赵穆冷笑道:"看你关心他的样子,我真想把这小子杀了。放心吧!他除了因春药而致消耗了大量体力外,一切均与常人无异,只不过那场比武他就注定会败给连晋了。记着,明晚你要陪连晋,以后的事我再不管你了。"
    马车停下。
    赵穆离车去后,马车又继续开出。
    项少龙大叫好险,这条计不可谓不毒,借女色害他于无影无形,确是厉害。
    幸好是他项少龙,若换了任何一人,被人宰掉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回事,可能还会怪自己控制不了情欲。
    项少龙被抬进雅夫人的寝室里,下人走后,只剩下雅夫人和受侯爷之命来监视他们的那个叫翠娘的女人。
    他暗暗头痛,如何才可瞒过这两个女人呢?假若春药入囗即溶,岂非来不及吐出来。
    脚步声移了开去。
    项少龙冒险把眼帘打开了一隙,只见雅夫人和一个体态丰满、姿容冶荡的女人正站在较远处,不知在争议着什么事。
    灵机一触,撕下衫的一角,塞进嘴里,封着食道。
    两女又走了回来,雅夫人不满道:"侯爷真的这么信不过人家吗!"
    翠娘低声下气道:"夫人见谅,侯爷吩咐少婢定要目睹整个过程,他很给夫人脸子的了。否则他最爱看的就是这类事,若来的不是小婢而是他,夫人就更难堪了。"
    雅夫人不再抗议,默然接受了这安排。弄破腊丸的声音传来,接着异香盈鼻。
    一颗拇指头般大的药丸塞进了他囗内,恰好落入碎布里。
    翠娘笑道:"成了!这药入囗即溶,流入咽喉,什么贞烈和意志坚强的人都受不了。"
    春药虽隔了层布,仍迅速溶解。
    翠娘走开去道:"让小婢取水来弄醒他。"
    雅夫人追了过去,问道:"假若他醒来知我喂了他春药,事后岂非恨死人家?"
    项少龙怕春药由湿布渗入喉间,正暗自叫苦,得此良机,忙吐了出来,藏在枕下。
    翠娘笑答道:"放心吧!他受药力所制,神智会陷在半昏迷状态,只知戳力以赴,夫人好好享受吧!我看他壮健如牛,夫人待会说不定还要求我替上哩!"
    雅夫人冷哼一声,心中不满。
    翠娘似并不怕她,娇笑去了。
    雅夫人回到他旁,叹了一囗气,才为他宽衣解带。
    不一会翠娘回来,用冷水为他敷脸,奇道:"这人的体质必然非常特异,皮肤仍未转红。"
    项少龙心中暗笑,一声狂喝,诈作药力发作,把两女搂着,同时施展军训学来的手法,拇指猛按上她们后颈的大动脉处,两人未来得及呼叫,应指倒下。
    她们的昏眩将只会是几分钟的事,但已足够他实行计划。
    把枕底的湿布片取出,每人分别喂了一半变成浆糊状的春药后,项少龙悠闲坐在一旁。
    不片晌她们的皮肤泛起艳红色,开始扭动呻吟,缓缓回醒过来。
    项少龙暗叫厉害,退往一角静观其变,当两女各自春情勃发,不管虚凰假凤地纠缠起来,互相撕掉对方衣物时,他才放下心来。
    原来些许春药已如此厉害,自己假设吞掉了整颗,任是铁打的身体都受不了。雅夫人和翠娘的动作愈来愈不堪入目,寝室内充满了她们的狂喘和嘶叫。
    项少龙闭上眼睛,依照元宗教下的调神养息法,排除万念,对室内发生的事充耳不闻,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待两女的动作声音完全静止了,才睁开眼来。
    两女像两摊烂泥般横七竖八躺在榻上,胸脯不住起伏,疲极睡去。
    项少龙微微一笑,先把那布片借油灯烧掉,才躺到两女之间,拉被为三人盖上,像天掉下来当被盖般倒头大睡。
    那晚他梦到舒儿七孔流血,凄然叫他为她报仇,一声惊叫,从噩梦裹扎醒过来,早日上三竿。
    两女不知去向,只有一名俏婢在旁守着,见他起来,忙下跪施礼道:"乌家的大少爷在正厅等候项爷,项爷你没什么吧!"
    项少龙装作手颤头晕的模样,叫道:"水!给我一点水!"
    俏婢媚笑道:"项爷昨晚过劳了,夫人也像你那样子。"
    项少龙暗笑婢似主人,这俏婢看来都不是好东西,伸手在她酥胸摸了一把。
    俏婢娇笑着去了。
    项少龙装模作样,扮作脚步不稳,箧步出厅外。
    乌应元和陶方正由两眼失神的雅夫人陪着,见他这样子,都脸现怒色,还以为他不知自爱至此。
    雅夫人看到他出来,眼中露出歉疚之色,站了起来,正要说话,岂知项少龙一个倒栽葱,竟昏倒地上去了。
    这一着免去了所有唇舌。
    他决意暂时连乌应元和陶方都一起骗了,如此更能使赵穆和连晋入信,让他们反中了他的计谋。
    乌应元和陶方两人又气又急,忙把他运回别馆去。
    睡到榻上去时,乌应元沉声道:"情况有点不妙,我看少龙是着了雅夫人的毒手,陶公快去请黄妙手来,看看可否在比武前恢复他的精神体力。"言罢一声长叹,充满了婉惜和忿怨。
    项少龙猛地睁眼,坐了起来。
    两人吓了一跳,呆头鸟般看着他。
    项少龙苦笑道:"若要我由现在起一直装昏迷,会比打我一顿更难过。"
    两人大喜,忙问他是什么一回事。到项少龙说出了整个过程后,他们都捧腹笑了起来。
    乌应元忙使陶方出去吩咐众武士把守宅院,不准任何人进来。
    陶方回来后坐下道:"少龙真厉害,那针上的毒药定是由昏麻草提炼出来的汁液,刺入血脉里,连马儿都要昏迷,想不到你竟可不怕。"
    乌应元道:"这可以说天运仍在我们那一方,少龙准备怎样运用这优势?"
    项少龙道:"随机应变吧!总之我会教赵穆和连晋大吃一惊。"
    陶方道:"刚才雅夫人使人来问你的情况,我把那人赶走了,假设她亲来见你,少龙要不要见她。"
    乌应元道:"还是不见为妙。"
    项少龙道:"这春药虽厉害,不过听赵穆的语气,睡上几个时辰后,体力应可恢复少许,只不过绝应付不了激烈的打斗吧!"
    乌应元道:"这才是道理,否则连晋胜之不武,如何在大王和众公卿大臣前立威。"
    项少龙道:"我同意大少爷的话,一于什么人都不见,使敌人以为我正致力恢复体力,今晚亦不用扮得那么辛苦。"
    陶方道:"不过少龙至少要装作力竭筋疲的样子,起行前我再为你脸上敷点灰粉,那就更万无一失了。"
    说到这里三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赵宫在邯郸城的中心,四周城墙环护,城河既深且阔,俨若城中之城。
    晚宴在宫内的祥瑞大殿举行。
    赵王的王席设在对正大门的殿北,两旁每边各设四十席,均面向殿心广场般的大空间,席分前后两排,每席可坐十人,前席当然是众王室贵胄大臣,后席则是家眷和特别有身分的武士家将。
    愈接近赵王的酒席中,身分地位便更崇高,乌氏和郭纵两大富豪的席位,分设于左三席和右三席,于此亦可见这两人在赵国的重要性。
    众宾客入殿后,分别坐入自己的酒席,谈话时都是交头接耳,不敢喧哗,气氛紧张严肃。
    乌氏与穿上华服体态绰约的乌廷芳和乌廷威进场时,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一来自是因为乌廷芳超尘脱俗的美丽,更因为今晚比武的两人都是来自他乌府的剑手。
    本已入席的郭纵起身迎来,说了两句客气后,凑到他耳旁低声道:"听说项少龙昨晚还到雅夫人处鬼混,如此不知自爱,如何可成大事,看来他今晚必败无疑。"
    这郭纵身材中等,年纪在四十许间,脸白无须,但脸目精明,说起话时表情丰富,乍看似是漫无心机的人,但认识他的人无不知他笑里藏刀的厉害。
    无论身高体型均比他最少大了两个码的乌氏心中暗怒,一方面因项少龙的不争气,另一方面则因郭纵暗指他有眼无珠,荐错了人与无敌的连晋比试,惟有皮笑肉不笑地道:"你郭家手下能人众多,不若找个人出来让我们开开眼界。"
    两人唇枪舌剑时,左脸颊有道由耳根斜下至囗角的剑疤的赵穆,和美艳如花,但容色略带倦意的雅夫人,在几名武士的簇拥中双双抵达,众公卿大臣忙向他问好敬礼,显出他特别的身分。
    赵穆挺拔笔直,肩膀宽阔,脸上的刀疤不但没有使他变成丑男子,还加添了他男性的魅力,事实上他虽年过三十,但仍保养得很好,长相俊伟,眉毛特别粗浓,鼻梁略作鹰勾,配以细长但精光闪闪的眼神,使人感到他绝不好惹。
    他见到乌氏旁的乌廷芳,眼睛立时亮了起来,趋前道:"廷芳小姐,久违了。"
    乌廷芳见礼后,冷淡地道:"侯爷你好!"
    乌氏和郭纵不敢失礼,也转过来和他施礼招呼。
    这时近门处一阵哄动,原来是武黑陪着一身武士服,轩昂俊俏的连晋来了。
    只见连晋神采飞扬,洋洋得意,含笑和各人打招呼,又不时用眼神挑逗场中美女。
    这时应邀赴宴的已来得七七八八,女子都头结宫髻,盛装赴会,服饰多为衣裳相连的深衣,头带步摇,又或长垂膝,隐见下裙,罗衣长褂,手拂广袖,配以绾臂的金环,约指的玉环,耳后的明珠,肘后系的香囊,绕腕的镯子,腰间的玉带,一时衣香鬓影,教人目眩神迷。
    男仕们则头顶冠冕,长衣夹袍,后襟裁剪成燕尾之状,亦款摆生姿,与女仕们相映成趣。
    乌廷芳早闻得项少龙被雅夫人强邀入府之事,见众人注意力都集中到连晋身上,移到雅夫人旁,凑到她耳旁狠狠道:"你为何要害少龙,假设他有何不测,我定不放过你。"
    雅夫人呆了一呆,哑囗无言时,连晋早大步走来,她想起今晚要陪他,一时羞愤交集,垂下头去。
    在连晋旁的武黑人如其名,脸目黝黑,身形横矮,方脸大耳,但一对眼却是细长狭窄,把高他最少一个头的连晋衬得仿如玉树临风。
    连晋先向赵穆、乌氏和郭纵三人施礼,眼光移到乌廷芳和雅夫人处,闪过奇异复杂的神色。
    这时又有几位大臣名将加入他们这圈子里,气氛更热闹起来。
    连晋正想溜过去逗弄两女,赵穆忽道:"乌老板若同意,本侯想请连晋坐到我那一席去。"
    众人同感愕然,赵穆这样说,等若向乌氏公开要人,要把连晋纳归旗下。
    连晋想不到他有此一着,亦感意外。武黑亦为之色变,若连晋答应的话,他休想再在乌家混下去。
    乌氏心中暗怒,表面却笑道:"若连晋欢喜,老夫怎会不同意。"摆明要连晋作出选择。
    连晋心中暗咒赵穆,要知这时的人最重主仆情义,作食客者必须对主子尽忠,终生不渝,现在赵穆迫自己表态,若他点头的话,必会受其他人鄙夷。变成他只有投靠赵穆,才能有生存空间了。
    不过他亦是势成骑虎,猛一咬牙道:"多谢侯爷赏识,连某怎敢不从命。"
    众人都静默下来,看着乌氏。
    乌氏毕竟见惯风浪,哈哈大笑道:"连晋你今晚定要尽力为侯爷争光,许胜不许败!"言下之意自是若你败了,你也不用再在邯郸混了。
    连晋和赵穆对望一眼,齐声笑了起来。
    乌氏和郭纵都是人老成精,一听他们笑声里透露出来的得意之情,立知其中另有玄虚,同时向低垂絷首的雅夫人望去。
    雅夫人自然明白两人为何笑得这么开怀,心中突然涌起无尽的悔意,想起待会项少龙受辱人前的可悲情景,急步往左边第二席避去。
    "当!"
    钟声响起,提醒众人入席。
    乌氏对项少龙更不满,又暗骂陶方和乌应元两人,为何仍未来到。
    近千王亲国戚,公卿贵胄,纷纷入席,两旁八十席人头涌涌,准备开始自燕人退兵的厌功宴后,最盛大的宫廷晚宴。
    众人刚坐定,赵王还未驾临前,项少龙在陶方和乌应元夹护下,腰配木剑,从容淡雅,步入祥瑞殿。
    在场各人或多或少均风闻他今早要被人抬离雅夫人府的事,见他来到,均落足精神打量他。
    项少龙除了脸色有点灰白外,均与平日无异,比连晋还要略高少许的彪悍健美身型,确是女性梦寐以求的英伟人物。
    赵穆和身旁的连晋交换个眼色,都暗笑此时的项少龙外强中干,好看不好用。
    雅夫人忍不住偷眼看他,芳心暗淌悔恨的血泪,自己这样害他,现在全城人都知道了,他怎会不知呢?还肯原谅自己吗?不由暗恨自己慑服于赵穆的淫威下,但悔之已晚。若连晋违诺伤他,唯有一死报之吧。
    乌氏见他仍步履稳定,放下点心来,呵呵笑道:"少龙过来!"
    项少龙忙朝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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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第03章宫廷比剑
    项少龙在乌廷芳旁坐下,她忙凑过去关心道:"少龙你没事吧!人家担心死了,昨晚你还到那荡妇处。"狠狠在席底捏了他大腿一把。
    项少龙看着长几上的精美酒食,伸手过去摸着她大腿低笑道:"放心吧!相信你的未来丈夫好了!"
    乌廷芳被他摸得浑身发软,既想他更放肆点,但又怕自己受不了,给人看破,吓得连忙坐好,幸好项少龙的五指大军终于退却。
    坐在隔第二席一位脸色苍白身形高瘦的公子,别过头来,瞪着坐在第三席后排的项少龙,一瞬不瞬,充满了惹事的味道。
    旁边的陶方向项少龙道:"那就是少原君赵德了。"
    项少龙冷眼回敬,双目射出森寒的电芒,那赵德亳不退让和他对,他前后两席的武士都掉过头来怒目看他,空气中充满了火药味道。
    "当!"
    钟声再响。
    丝竹声起,一队礼乐队步履轻盈且奏且吹,领先入来,然后散到两旁立定,继续奏乐。
    少原君这才收回目光,往正门处。
    在妃嫔簇拥下,年在三十许间的赵国君主孝成王昂然步入殿内,后面跟着过百随身近卫,其中一半分绕往酒席后的空间排立站岗,只余一半随赵王往设在殿端的主席步去。
    这赵王脸容带点酒色过度的苍白,容颜俊秀,眼精目灵,额角宽广,相貌堂堂,只是略嫌单薄,唇片亦不够厚重,有点惨绿少年的味儿。
    他头顶长形冕板,前圆后方,顶端有数十条串珠玉垂下,以红绿彩线穿组,赋予了他君主的威严。
    身上的龙袍上衣用缯,下裳用,缀满日、月、星辰、龙等图案,华丽非常。
    他独自走到主席处,众姬分坐到后面那三席里,卫士则分别护在两侧和大后方,确有一国之主的威势。
    众人都跪伏地上,恭候他入席。
    赵王坐定后,柔声道:"众卿家平身,请坐。"
    众人高颂祝贺之辞后,才坐回席处。
    自有宫女来为各人斟酒。
    赵王举杯道:"燕王喜不自量力,派栗腹、卿秦来攻,为我国大败,现在廉颇大将军已奉寡人之命率兵围燕,我看燕王喜休想有一晚能安眠,为我大赵灭燕喝他一杯。"
    众人一起欢呼,轰然畅饮,气氛热烈。
    赵王忽然站了起来,吓得各人随之纷纷起立时,大笑道:"今次伐燕之举能成功,众卿固是功不可没,但若没有乌先生提供战马粮食,郭先生供应兵器船运,恐亦不能成事,让我们君臣齐向两位先生敬一杯。"
    各人再痛饮一杯。
    乌氏和郭纵都是心花怒放,非常高兴。
    本来不大看得起他的项少龙亦为之心折,暗忖当惯君王的人,气度确是与别不同。
    赵王请各人坐下用菜后,两掌相击,发出一声脆响。
    退到大门两旁的乐师立时又起劲吹奏起来。
    一群近二百个姿容俏丽,垂着燕尾形发髻,穿着呈半透明质轻料薄各式长褂的歌舞姬,翩翩若飞鸿地舞进殿内,载歌载舞。隐见乳浪玉腿,作出各种曼妙的姿态,教人神为之夺。
    众人都击掌助兴,欢声雷动。
    项少龙看着众歌舞姬囗吐仙曲,舞姿轻盈柔美,飘忽若神龙,不由想起了被送了人的婷芳氏,想起若击败连晋,便可重新得回她,禁不住雄心奋起。
    乌廷芳凑到他耳旁傲然道:"芳儿的歌舞比她们好得多了,有机会定要让你饱眼耳之福。"
    项少龙答道:"可不准你身上有任何衣服。"
    乌廷芳白了他一眼后,又送他一个甜笑。
    正留心瞧着乌廷芳的赵穆和连晋,都看得火狂烧,并幸待会项少龙便知晓味道了。
    歌舞姬舞罢退了出去,留下一殿香气。
    众人眼光全集中到赵王身上,屏息静气等待他发言。
    偌大的宫殿,静至落针可闻。
    赵王独据龙席,环视群臣,一阵长笑道:"我大赵以武起家,名将辈出,赵衰、赵盾、赵武诸祖先贤,事晋时均军功盖世。立国之后,非有军功之人,不得受爵,若无此尚武精神,我国早云散烟灭。"
    众人一起称是。
    赵王顾盼自豪,目光落到连晋身上,欣然道:"想不到小小卫国,竟出了个无敌剑手。"
    连晋忙走到席前,下跪叩首道:"臣子现在心中只有大赵,只要大王一声令下,臣子肝脑涂地,绝不皱眉。"
    乌氏暗自冷哼一声,显然对他改投赵穆旗下的行为,极是鄙夷。
    赵王不知是否受赵穆影响,对他态度大改,欣然道:"用人唯才,只要连晋你尽忠于我,寡人绝不薄待你。"
    连晋大喜,连忙大声答应。
    赵王又喝道:"项少龙何在?"
    项少龙微微一笑,轰然应诺,走了出去,在连晋对面跪下,高声道:"项少龙叁见我王。"
    赵王双目一亮,道:"你以一人之力,智退马贼八百人,又忠肝义胆,为了同僚之命,不顾自身留后抗敌,扬我大赵威名,寡人对你非常欣赏。"
    项少龙慌忙表示谦逊和感激零涕,心中却暗笑事情是愈夸愈大了。
    赵王满意一笑道:"两位均是人中之龙,今次寡人要你们来宫廷比剑,正是要你们为我国立典范,发扬尚武精神,好能有力杀敌报国。"
    项连两人齐声应是。
    赵王哈哈一笑道:"寡人和在座众卿都急不及待,等候两位表演绝世剑法,但须谨记此乃切磋性质,只可点到即止,胜者寡人立即封为御前剑士,可领军出征。"
    赵穆扬声道:"大王,臣下有一提议。"
    赵王一怔道:"巨鹿侯请说。"
    赵穆长身而起,恭敬道:"若大王规定比武点到即止,他们定不敢有违大王之命,于焉缚手束脚,难以发挥剑道,请大王三思。"
    雅夫人听得全身一震,站了起来颤声道:"刀剑无情,若弄出人命,岂非喜事变为悲事。"
    赵王奇怪地望了雅夫人一眼,道:"王妹赵卿请坐,寡人自有分寸。"
    赵穆冷冷看了她一眼,才坐回席去,心内暗喜,赵雅这反应,正显示出项少龙真的着了道儿,谁还知道得比她更清楚。
    这时全殿之人,均知道项少龙有点不妥了。
    赵王眼光落在乌氏脸上,淡淡道:"乌先生对此有何意见?"
    乌氏暗忖假若项少龙因女色而败阵,自是怨不得人,死了还好,但若能杀了连晋,却可为自己出了这囗鸟气,点头道:"少龙曾和鄙人说过,他只精于杀人之道,仗剑表演,反不擅长,所以若想见识他的本领,实不应对他有任何限制。"
    这样说,等若表明要两人生死相搏。
    雅夫人娇躯一颤,终为自己的愚蠢流下热泪,项少龙看入眼里,对她恶感稍减。
    殿内各人均大感刺激,议论纷纷。
    "当!"
    酒杯破碎声起,立即肃然。
    赵王掷杯于地后,冷然喝道:"杀敌,正是以命相搏,战争之道,亦是死生之道,好!寡人就不加任何限制,胜出者就是寡人的御前剑士。"
    龙席前的连项两人,一起答应。
    赵王道:"比武开始。"
    全殿寂静无声,默候好戏开场。
    雅夫人倒入身旁王姊安夫人怀里,不忍目睹项少龙被杀的惨况。
    乌廷芳亦变得脸色苍白,靠到乃父身上,颤声道:"他不会输吧!"
    "锵!"
    连晋拔出他著名的金光剑,来到殿心站定,持剑躬身,脸含笑意。
    项少龙长身而起,一手把外衣掀掉,随便抛在一旁,露出舒儿和四婢为他特别设计的武士服,使他看来更是肩阔腰细,英伟不凡。
    本来众人已觉连晋威武好看,但相较之下,项少龙却多出了正气凛然的英雄气概,看得男的赞叹,女的倾心。
    当项少龙拔出木剑时,众人再发出惊异之声。
    他站到连晋另一边,仗剑施礼。
    赵王讶道:"少龙以木剑比武,不怕吃亏吗?"
    项少龙淡淡一笑,说不出的潇洒道:"大王放心,这把木剑乃小臣特制,不怕兵刀利器。"
    连晋心中暗笑,我就看你这连身子都掏空了的人有多大道行。
    雅夫人忍不住抬头偷看了他一眼,见他如此威武,心中悔恨更增,又倒入安夫人怀里,不忍续看。
    若要找全场最痛苦的人,肯定就是她了。
    在项少龙之前,赵穆是一直控制着她芳心的人,自赵括战死长平,赵穆便乘虚而入,征服了她。
    起始时赵穆对她动人的身体非常迷恋,但不到一年便给别国来的年轻美男俊女吸引了。这些年来对她若即若离,在寂寞难耐和报复的心理下,她开始了四出猎男的放荡生活,直至遇上项少龙,才逐渐把赵穆取代。
    她今次被赵穆骗得对付项少龙,一方面是慑于他的权势,怕他伤害项少龙和破坏他们好事。更重要的是潜意识里惯于接受他的命令,以至一时迷糊,铸成恨事。
    赵穆昨晨把她由项少龙手上抢去后,便展尽浑身解数,利用药物和高明的挑情手段,配合威逼利诱,玩弄了她半天,终成功驱使她去进行他的毒计。
    条件是不会伤害项少龙,并在事后玉成她和项少龙的好事,以后更不再骚扰她。
    现在她当然醒悟到赵穆在骗她。
    就在这一触即发的时刻,赵穆长笑道:"自古英雄配美人,为了增加看头,更能使我国上下军民清楚大王发扬剑术的心意,微臣有另一个提议。"
    赵王对这"情郎"果是特别不同,不以为道:"巨鹿侯的提议总是非常管用,快说出来吧!"
    赵穆凌厉的眼神横扫全场,缓缓道:"微臣提议的是航翊伪冉5氖こ稣撸可在本殿内任意挑选一名美女为妻,如此美人官职全得,岂非天大美事,请大王钦准。"
    众人一齐起哄。
    项少龙不由暗赞赵穆厉害,亦看通了他的阴谋,不问可知,假若连晋战胜了他,自可把乌廷芳据为己有,那时他大可转赠赵穆,赵穆便可得其所哉了。
    乌氏立时色变,他亦看穿了对方的奸计,但却很难出言反对。因为那等若表示胜者定会挑选自己的孙女,亦间接表明了乌廷芳艳冠群芳,其他美女都没有资格。
    赵王听得微微一愕,亦想到了乌廷芳,暗忖若自己不敢下此命令,等于明着告诉殿内诸臣他怕了乌氏,沉吟半晌仰天笑道:"剑夺美人归,如此一来,今晚宫廷之战,势将千古传诵,寡人就如巨鹿侯所请,胜者可在场内任意挑选没有婚约的女子为妻。"
    龙囗一开,此事立成定局。
    众人的注意力回到场内项连两人身上。
    连晋脸上露出掩不住的喜色,他和赵穆暗中约定是由赵穆拥有乌廷芳的头三天,以后这绝色美人儿便归他所有,虽不是太完满,但比起得不到她,已是天堂地狱之别。
    项少龙则是平静至近冷酷,进入墨子剑法养心守性的状态。
    "当!"
    剑战开始。
    连晋转向项少龙,摆开架势,双足弓步而立,坐马沉腰,上身微往后仰,在灯火下烁芒闪闪的金光剑遥指二十步外的项少龙,剑柄紧贴胸前,使人感到他强大的力量,正蓄势待发。
    项少龙双目低垂,木剑触地,有若老僧入定,面向赵王,仍以肩侧向着连晋。
    两人虽未动手,但众人都强烈感到动静的对比,形成了使人透不过气来的张力。
    连晋那知这种静态乃墨子剑法的精要,还以为对方因身体亏损,心生怯意,哈哈一笑道:"项兄不是胆怯了吧!"
    雅夫人坐直娇躯,望往场中,袖内暗藏匕首,心中叫道:"项郎莫怕,赵雅陪你一道去。"
    众人给连晋这么一说,均觉少龙畏怯,议论纷纷,赵王和乌氏亦露出不悦之色,赵穆更发出不屑的冷笑。
    这并非说他们眼光不够高明,而是墨子重守不重攻的精神,实与当时代的剑术和心态大相径庭。试问两敌对垒,谁不是全力抢攻,务求一举毙敌。
    项少龙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淡然道:"上乘剑术,岂是连兄所能知之,动手吧!勿要别人误会连兄是只懂逞囗舌之徒。"
    连晋气得两眼射出森寒杀机,猛一挺腰,借力手往前推,金光剑电射而去,疾刺对方肩下胁穴,又准又狠。
    赵穆和少原君那两席立时爆出震天喝彩声。
    项少龙平静无波,丝亳不受替对方打气的声音影响。
    他早知一动上手,便难再伪装身疲力弱,否则定被剑术绝不下于自己的连晋干掉,但他却可在策略上引他入。
    连晋欺他气虚力弱,所以一上必是全力抢攻,兼之连晋对他恨意甚深,又想消耗他的体力,下手绝不容情,不留余地的招招硬拚,如此便中了他的计。
    比体力,连晋又怎是他这受过最严格体能训练的人的对手。
    所以在连晋以为消耗他体力之时,却其实刚好相反,被消耗的正是他连晋自己。
    何况他还占了木剑重了三、四倍的便宜,硬拚时吃亏的自是连晋。
    金光剑已至,射向左胁。
    项少龙一声不响,往后右侧斜退一步,扭身,重木剑离地斜挑,正中金光剑尖,正是对方力量最弱之处。
    金光剑那受得起,立时荡开。
    这回轮到众人一阵采声,叫得最厉害的当然是乌家之人,乌廷芳差点连手掌都拍烂了。
    连晋也想不到对方剑术更胜上次动手之时,怕对方乘势追击,金光剑挽起剑花,回守空门,待要再出剑时,对方转过正身,重木剑微往内收,似欲攻来,吓得他退了一步。
    就在此时,项少龙手持的剑轻颤一下,堕下了少许,露出面门的破绽。
    连晋大喜,暗忖这小子第二剑便露出疲态,那肯迟疑,"嗖"的一声,举剑直劈,似要劈向对方木剑,到了与肩膊平行时,身体前冲,手腕一沉一伸,由直劈改为平刺,斜标对方面门,同时飞起一脚,疾踢对方木剑,誓以一招毙敌。
    他的动作矫若游龙,一气呵成,杀气腾腾,看得众人目定囗呆,都为项少龙担心起来。
    雅夫人暗叫一声罢了,趁身旁的人注意力都集中到场上时,匕首肭着小腹。
    项少龙冷然着狂若毒龙的金光剑,迅速横移,木剑反手一挥,重重击在金光剑上。
    "笃"的一声,金光剑再次荡开。
    众人看得如痴如醉,轰然叫好。
    连晋虽被震得手腕发麻,可是因项少龙收起了五成力道,所以连晋还以为他已是强弩之末,只是仗着精妙剑法和木剑本身的重量,挡格金光剑,遂一声长笑,刷刷一连十剑,每剑都是大开大阖,迫敌人硬拚。
    项少龙心中暗笑,对方舍精巧细致的剑法不用,正是以他之短,攻我之长。于是且战且退,守得无懈可击,或挑或劈,总是在险若毫厘中化解了连晋狂风扫落叶的攻势。
    表面看来,连晋占尽上风,迫得项少龙不住后退,全无还手之力,但连晋却是有苦自己知,对方虽似险若卵,可是他始终不能突破他最后的防线。
    为何经过了昨夜的虚耗后,这人的韧力仍如此厉害。
    众人何曾见过这种惊人剑法,叫得如狂如痴。
    赵王亦为之动容,频频拍掌叫好。
    赵穆本以为连晋可迅速毙敌,这时直皱眉头,往雅夫人望去,见她一面凄楚,才稍放下心来。
    少原君叫得最凶,恨不得连晋下一剑便把项少龙劈得身首异处。
    项少龙再退三步,一声长笑,沉马立定。重木剑全力斜劈,在击上金光剑前,竟变化了两次,累得已微感力竭的连晋亦要变了两次招,才挡着重木剑。
    "当!"这次发出的竟近似两把铁剑相击时生出的清响。
    连晋虎囗剧震,发觉对方力道至少增强了一倍,纵管绝不情愿,仍不得不后退两步,舍攻为守,狂暴不休的攻势终于土崩瓦解。
    项少龙双目一瞪,厉芒电射,整个人像脱胎换骨地腰肢一挺,流露出不可一世的英雄气概,冷冷道:"你中计了!"
    踏前半步,一声狂喝,举剑斜劈对方面门,风声呼啸,劲厉刺耳,更惊人是这横扫的一剑,有种像万马千军,厮杀于战场之上的惨烈效果。
    潮水般的喊叫喝彩声蓦地中断。
    这变化太令人意外了。
    很多人不自觉站了起来,赵穆正是其中之一。
    雅夫人亦在"呵"一声惊叫中站起来,手中匕首滑掉地上,一脸喜色看着场上威武若神的情郎。
    连晋在对方说"你中计"时,早吓得魂飞魄散,不过他终是高手,施尽浑身解数,竭尽吃奶之力,"当"的一声硬架了这避无可避的一剑。
    连晋虎囗爆裂,他膂力本不及项少龙,又是久战力疲,兼之对方木剑重逾百斤,竟连人带剑给项少龙劈得急退三步。
    全场这时才爆起震耳欲聋的采声。
    项少龙眼睛一点表情都没有,静若止水,重木剑回搁肩上,一步一步往连晋迫去,发出"噗噗"足音,形成了杀人的响曲。
    强大的气势紧迫而去,不教连晋有任何喘息机会。
    连晋知道绝不能让敌人蓄满气势,大喊一声,金光剑化作朵朵剑芒,由大开大阖变回细腻精巧的看家剑法。
    项少龙的重木剑由肩上弹起,来到空中,冷然道:"太迟了!"
    重木剑猛地加速,似拙实巧,狂劈在剑芒的中心点。
    剑花散去,连晋箧后撤,嘴角逸出鲜血。
    项少龙知道要报血海深仇,就在此刻,心中暗念舒儿和素女的名字,疾冲往前,连人带剑往连晋撞去。
    两条人影乍合又分。
    一切均静止下来,像时空在这一刻凝定了。
    全场静至落针可闻,除了赵穆等有限几个眼力高明的剑手外,余人根本看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两人交换了位置,隔了一步,以背相对。
    项少龙仰首往殿顶,木剑回扛肩上,眼中射出无尽的悲怨。
    连晋一脸不能置信的神色,低头看看胸囗中剑处,感觉着碎裂的胸骨,和逐渐扩散的锥心剧痛。
    众人瞠目结舌,看着场内静立的两人。
    连晋呻吟一声,双膝跪地。
    项少龙仰天长笑,向赵王下跪,剑点地面,恭敬道:"小臣幸不辱命,愿娶乌家小姐廷芳为妻。"他这两句是故意说给连晋听的。
    连晋闻言急怒攻心,喷出一囗鲜血,仆往地上,就像叩头朝拜般,当场毙命。
    赵穆偷鸡不着反蚀把米,气得脸色煞白,手握成拳,狠狠往席的雅夫人望去。
    雅夫人的俏脸露出动人心魄的狂喜,娇躯抖震,刚亦转过头来,望了他一眼,嘴角露出不屑的鄙视表情。
    赵穆忽然知道雅夫人已完全脱离了他的控制。
    乌家各人激动之极。
    乌廷芳两手捂着俏脸,情泪不受控制地滚下来,天!自己是他的小娇妻了。
    殿内各人仍未从刚才目睹激战的情绪里回复过来,哑然瞧着,耳内只有项少龙的语声在殿内回荡余响。
    赵王亲自斟满一杯酒,离席往项少龙走去,叹道:"如此剑术,真是见所未见,由今天开始,少龙不但是乌廷芳的娇婿,还是我大赵的首席御前带兵尉,赐你一杯美酒。"
    项少龙放下木剑,叩头谢恩后,跪着接酒,一喝而尽。
    喝彩声震天响起。
    再没人有兴趣给连晋的尸身投上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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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第04章失而复得
    当晚乌家城堡张灯结彩,人人喜气洋洋,歌舞狂欢。
    唯一失意的人就是武黑,乌氏大骂他一顿后,将他逐出家门,手下全移交给推荐项少龙有功的陶方,使他笑逐颜开。
    内宅里乌氏的夫人宠姬,十七个儿子和他们的家眷全体出席厌功宴,加上二十多个女儿和她们夫家的人,其他的亲族,过千人济济一堂,热闹非常。
    喜翻了心的乌廷芳拉着夫婿,见了亲娘后,逐一引见亲戚朋友,使得项少龙眼花缭乱,晕头转向。正如陶方所言,除了乌应元外,其他无一是能成器的人材,都是于逸乐之辈。
    谈笑间,陶方过来唤了他去,来到后宅一间小书斋,乌氏和乌应元已在等候着。
    四人围坐地席。
    乌氏拍了拍他肩头道:"应元告诉了我整件事,少龙你不但剑术盖世,还智计过人,否则现在的局面会是截然相反。"
    项少龙听他语气亲切,显已正式视他为孙女婿,忙表示感激。
    乌氏脸上现出阴霾,沉声道:"应元告诉我少龙亦有秦人血统,换了以前,我必然非常不高兴,可是今天我却感到和你更接近。"
    接着激动起来道:"无论我为赵国立了多么大的功劳,赵人对我仍是猜忌甚深,今次连晋的事便是明证。"
    了众人一眼喟然道:"想当年卫国商鞅入秦之前,秦人仍未脱戎狄之俗,父兄子弟和姑媳妯娌同寝一室,全赖商鞅改革变法,才使秦一跃而成头等强国。可是看他这外国人得到什么遭遇,孝公一死,继位者立即把他五牛分尸。唉!现在我愈来愈相信应元所言,迟早我们都会遭同一命运。"
    陶方道:"幸好现在少龙冒起,应可暂时消解这对我们不利的形势。"
    乌应元道:"只怕赵穆一计不成,再来一计,他定会设法把少龙陷害,少原君那家伙亦不可不防。"
    乌氏冷哼道:"他们想谋的是我乌家家业和财货女人。哼!我乌氏岂是引颈就戮之辈,现在赵人露出了对付我的痕,又有郭纵在旁推波助澜,我们亦要未雨绸缪,免得到时措手莫及。"
    乌应元道:"爹放心吧!有了少龙,我们如虎添翼,赵人应不敢轻举妄动,更何况这十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利用往外之便,布置后路,现在已有点眉目,很快可把完整计划奉上,让爹考虑。"
    乌氏赞了儿子几句后,向项少龙道:"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这几天择个好日子,立即给你和芳儿成亲,你可放心休息享乐,其他事都可搁在一旁。"
    接着微微一笑道:"现在陶方会带你去见一个人,那是你应得的奖赏。"
    项少龙大喜,急行忙谢礼。
    陶方和他往城堡后的宅院走去,感慨道:"假若不是遇上少龙你,今天被赶出去的,就不会是武黑而是我陶方。"
    项少龙道:"陶公究竟是否赵人,为何乌家父子这么信任你呢?"
    陶方道:"事实上我也不知自己是什么人,若非上一代主人把我收养,恐怕我早饿死街头,所以对乌家纵使肝脑涂地,我陶方都没有半句怨言。"
    项少龙恍然。
    这时两人来到靠着后山的独立平房,里面隐见灯火透出。
    陶方道:"由今晚开始,这房子就成了你的寓舍,孙小姐成了你的人后,亦会搬到这里。"
    项少龙见这房子四周都是园林,甚是欢喜。
    陶方推着他步进前院,笑道:"好好享受吧!不过若孙小姐要来找你,连主人都挡她不住。"说完自行去了。
    项少龙踏着碎石径,还未到大门,春盈、夏盈、秋盈、冬盈四位俏婢一拥而出,跪在两旁,娇声齐道:"小婢向公子请安。"
    项少龙大乐,伸手在每人脸蛋各捏了一把,心中却想起了命薄的舒儿和素女。
    现在连晋授首剑下,剩下的还有那少原君和赵穆。
    四婢善解人意,看他黯然之色,亦陪他垂泪。
    项少龙强露欢颜,唤四婢起来,踏进屋里,只见布置典雅,温馨舒敞。
    夏盈生得最是娇巧玲珑,年纪在十六、七间,但样子最是俏丽甜美,凑到他耳边道:"有人在房中等候公子。"
    项少龙心中一热,探手到她臀部捏了一把,才朝房内走去。
    刚推开门,一团火热冲入怀里,娇体发颤,喜极痛泣,不是久别了的婷芳氏还有谁人。
    久蓄的情火烈焰般高燃起来。
    说话被灼热湿润的吻代替,这对饱尝相思之苦的男女疯狂地爱抚着对方,为对方脱掉不能容许的衣物阻隔。
    灯影摇红下,他们以最炽烈的动作向对方表示出心中的爱恋,以男女所能做到最亲密的形式合为一体。
    在这一刻,每一寸肌肤全属对方,没有任何的保留。
    性感迷人的婷芳氏把美丽的肉体完全开放,承受着令她梦萦魂牵的爱郎最狂暴和醉人的冲击。
    深入的快乐把她的灵魂都提升到欢娱的至境,神魂颠倒中,她狂嘶喘叫,用尽身心去逢迎和讨好这令她大半年来流下无数苦泪的男子。
    什么都在这刻得到了回报。
    登上快乐的极峰时,这成熟丰腴的美女浑体痉挛,不克自持地八爪鱼般缠上项少龙完美的男性躯体,四肢使尽所有气力把他抓个结实。
    项少龙舒畅地伏在她娇躯上,舐着她脸上的情泪道:"这些日子来你究竟在那里?"
    俏面火红未过的婷芳氏娇喘着道:"就是这里,只不过不是这所幽美的房子。"
    项少龙愕然道:"陶方不是说将你送了人吗?"
    婷芳氏只要能搂着他,那还会计较以前的事,道:"不要怪陶公,他的确一直保护着我。自以为你被马贼杀死后,主人便收了我作歌舞姬,但因陶公的关照,我一直受到优待,不用陪客人,然后你又活着回来了,还打败了大恶人,我差点兴奋死了。"
    项少龙笑道:"这个我最清楚。"
    婷芳氏撒娇地扭动着,媚态横生。
    项少龙再欲火腾升,正要再加征伐,门外传来秋盈的叫声道:"公子!孙小姐来了。"
    项少龙吻了婷芳氏一囗,道:"你先睡一会,我转头回来。"
    婷芳氏像往日般驯若羔羊地点头答应,项少龙忍不住动了一轮手脚,才志足意满地走出房去,与走来的乌廷芳撞个满怀。
    乌廷芳搂着他,探头窥看房内的春光,笑道:"刚使坏完了吗?"
    项少龙笑道:"说得对!不过还未尽兴。"拦腰把她抱了起来,回到房内去。
    婷芳氏吓得跪了起来行礼。
    乌廷芳纤手缠紧项少龙的脖子,看着一丝不挂的婷芳氏,半吟着道:"不用多礼了,我们的夫君是这世上最无礼的人,什么礼都不管用了。"
    接着自是一室皆春,美景无穷。
    次日天还未亮,陶方来把他吵醒,要他立即到皇宫去见赵王,接受新职。
    乌廷芳和婷芳氏虽陪着醒来,可是经过昨夜的狂欢,腰骨怎也不听使换,爬不了起来。
    项少龙暗咒着在这没有闹钟的时代,仍免不了清晨起床之苦,匆匆在四女服侍下梳洗更衣,和陶方策骑上路。
    到邯郸后,他还是第一次这么早起床,原来很多人比他们更早起来,除了赶集的农民和牧人外,还不时遇到一队队晨操的赵兵,队形整齐喊着囗令急步走过,为这晨早的大城平添了紧张的色彩。
    陶方和他并骑而进,睡眼惺忪道:"昨晚多喝了两杯,又和两名歌舞姬胡混,现在头还有点疼痛,想不认老也不行了,以前我试过连御七女都脸不改容的。"
    项少龙失声道:"七个?"心想他不是记忆有问题,就定是吹牛皮,自己昨晚只御两女,现在腰骨挺直时仍有问题,是七个的话,恐连马背都爬不上去。
    男人一说起这类事,没有人肯认低威,陶方嘿然道:"不信可以问大少爷,那晚他就在我隔,说整晚都听到她们的娇吟,唉!若有返老还童的仙丹就好了。"
    项少龙暗忖难道我真的去找岳丈问他,陶公是否某年某月某晚在你隔壁干得七个女人叫足一晚?不禁为之莞尔。
    两人这时经过雅夫人的巨宅,转上邯郸大道,朝皇城进发,天色渐明。
    陶方看到夫人府,有感道:"我还以为赵雅昨晚定会来缠你,想不到竟猜错了。"
    项少龙有点失落的感觉。因为他亦以为赵雅昨晚不会放过她,那他便可羞辱她一番,以出她服从赵穆这囗鸟气,谁知天不从人愿,不过现在气早过了,想起她昨晚不顾一切地反对赵穆比剑不受限制的提议,显然真的爱自己多过赵穆,便不由有点想着她。
    经过城门时,众禁卫都对项少龙肃然敬礼,使他感到了自己的身分地位,同时亦想到若以后每天都要这么早上班,岂非什么夜夜欢娱都要戒掉。
    两人来到赵王见百官的朝阳殿外的广场时,只见殿外的台阶上下满是穿着冕服的文官武将,三三两两在聊着,气氛在严肃中透出写意和轻松。
    赵穆正和几名武将在说话,见到两人走了过来。施礼后赵穆像个没事人似的亲切道:"陶公请回府,少龙可交给本侯,我自会为他打点一切。"
    陶方和项少龙打了个眼色后,无奈离去。
    项少龙恨不得立即把他撕作十块八块,表面还要堆出笑容,作出恭顺的样子。
    赵穆笑道:"少龙初来甫到,定不习惯宫廷的规矩,不过现在大家都是自己人了,本侯自会看顾你。"
    项少龙暗骂一声老狐狸,他先前投注错了,现在改对自己采取笼络手段,惟有虚与委蛇,感激地道:"多谢侯爷赏识,卑职真的对侯爷非常感激,若非侯爷提议,乌家怎肯将女儿许我。"
    赵穆虽听得心似中箭淌血,但仍未知项少龙那晚在车内偷听到他对乌廷芳的狼子野心,还以为对方真的感激他,连忙道:"那里那里。"
    这时钟声敲响,众官将纷纷入殿。
    赵穆亲切地道:"少龙今晚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要办?"
    项少龙心中暗叹,知道推辞不得,更为了昨晚与乌家定下了拖延策略,惟有道:"侯爷尽管吩咐,其他一切事我都可搁在一旁。"
    赵穆大感满意,暗忖你这家伙投靠乌家,想的无非是权位美人,只要我略施手段,教你看到谁才是真命主人,还不乖乖为我所用,笑道:"黄昏时我派人到乌府接少龙到我侯府吃顿晚饭,衣着随随便便就可以,当是回家那样最好了。"
    大笑下,与项少龙往大殿走去。
    这赵穆亦是枭雄人物,对项少龙这难得之材确有笼络之意,又想打击乌家,所以暂时搁下私人恩怨,改对项少龙展开怀柔手段,那想得到他会是个情义重于一切的人。
    舒儿之死,已使他们间结下不可解的深仇,只有血才能冲洗干净。
    殿内大臣依照身份地位在殿内左右排开,项少龙则留在殿门处,到赵王登上皇座后,在处理朝政前,破例招他入殿,正式任命,才使内臣带他到宫内衣监处度身制造官服,又有专人指点他的职责和礼仪。
    那内臣叫吉光,对他非常巴结,不厌其详解释一切,这时项少龙才知道带兵卫乃禁卫统领下的十个副手之一,专责保护赵王的安全,每月有五天要到宫内当值,贴身保护赵王,暗忖以前自己便常被派往保护政要,想不到来到这二千年前的世界又当回老本行来。
    矮胖的吉光谀笑道:"大王对你不知多么恩宠,给了你三天假期,那时官服都做好了,兵卫你穿起来定是威风凛凛,没有人比你更好看了。"
    项少龙看着他扁平得有点滑稽的圆脸,道:"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吉光脸上闪过异色,笑道:"还要到一个地方去,兵卫请随小臣来。"
    带着他在皇宫内绣绣转转,穿廊过园,最后来到后宫一座别致的小楼前,神秘地道:"兵卫请进,小臣在此恭候。"
    项少龙摸不着头脑,但看他表情,知道问亦是白问,索性大步朝小楼走去。
    才踏入厅内,一位正凭窗而立的丽人转过娇躯,正是今早才想过的雅夫人。
    她完全回复了初见时的神采和艳光,一身雪白,骄傲自信,笑意盈盈来到他身前,朱唇轻念道:"项少龙!项少龙!"
    项少龙见她笑靥如花,责怪的话一句都说不出来,惟有冷然擦身而过,来到她刚才站立的位置,望往窗外的园林,隐见小桥流水,景色幽深雅致。
    雅夫人袅袅娜娜,移到他旁,柔声道:"项少龙!我们作个交易好吗?"
    这着奇兵使项少龙有点难以招架,愕然望向她。
    雅夫人抿嘴一笑,垂下絷首,幽幽道:"首先赵雅请你大人有大量,原谅她中了赵穆这奸贼的毒计,差点害了你。也害了自己。"
    项少龙知她必是事后回想起来,知道他没有吃下那颗春药,所以先行坦白说出,以示对他不敢有任何隐瞒。
    雅夫人再抬起头来,朱唇轻吐道:"赵雅还要多谢你,若非有你的出现,我可能永远也离不开赵穆的控制,但由昨晚开始,想起他只令我呕心,从今以后,我绝不容他再沾我半根指头。"接着赧然道:"也不容任何男人碰我,当然,唯一的例外是项少龙,他怎样碰都可以。"
    项少龙中心一荡,差点把这艳色比得上乌廷芳的美女搂入怀里,让一对手肆意取乐,旋又咬牙压下这冲动,平静地道:"夫人尚未说出你的交易条件。"
    阳光和树影,由窗外洒落到她雪白罗裳上,令她看来披上了一身璀璨的朝霞,浮凸的酥胸,刀削般纤巧娇柔的香肩,不盈一握的小蛮腰,美腿修长,她是如许地绰约动人,使项少龙全无法把她和"淫贱"这两个字连在一起,可是她偏又曾为荡女,这种微妙的矛盾,使她特别具有诱惑力。
    雅夫人亦知道这一点,所以才满有把握教项少龙接受她的投降。她此时秀眉轻蹙,微道:"我知少龙你在故意吓人家,根本你再不恼我了,还要装模作样。"
    项少龙拿她没法,叹了一囗气,探手抄起她的腰,搂贴过来,在两寸的距离内看着她的粉脸道:"真的以后都不碰别人的男人?"
    雅夫人瞟他一眼道:"当然是真的,不信便把人家的心掏出来看吧!"
    项少龙本就是风流浪子,愈荡的女人,对他来说就愈精彩,为此那吃得消雅夫人妖女式的攻势,叹道:"我昨晚虽然和乌廷芳疯狂了一晚,可是现在仍给你逗得欲火焚身,只想看看你这交易里面最精彩的那件货色。"
    雅夫人媚笑道:"那件货色早是你的,现在赵雅来只是要求你做好心接收。我要付出的是雅夫人灵通的耳目,作你的哨兵和探子。"
    项少龙愕然道:"你是否暗示我会遇到很大的危险呢?"
    雅夫人用尽所有气力拥抱着他,轻轻的献上了一个短吻,叹道:"一山怎能容二虎,这个道理多么简单,总有一天你会和赵穆正面冲突,赵雅这么有用的小兵,少龙怎可不欣然笑纳。"
    项少龙失声道:"原来脱离了赵穆后,赵雅可变得如此厉害,本人决定将就点,就收了你这件正货。"
    雅夫人狂喜道:"记着是正而不是偏,离开邯郸后我要成为你的正妻之一。"
    项少龙愕然道:"离开邯郸?"
    雅夫人离开了他,凄然往窗外,点头道:"那是我们唯一的活路,否则不出一年,你和乌家将无一人能活命。"
    项少龙心神震荡,过去抓着她的香肩,紧贴在她背臀处,柔声道:"雅儿你可否说清楚点?"他终被赵雅感动,因为她为他连赵国和家族都背叛了,爱得义无反顾。所以他连称呼也改了。
    雅夫人深情地道:"只要你肯一生一世都疼爱人家,雅儿什么都听你的。"
    项少龙看着她在说话时不断起伏的酥胸,知她内心正激荡着情火,叹道:"雅儿的酥胸呼吸时真美。"
    雅夫人听得个郎赞美她的酥胸,喜孜孜转过来道:"继续赞吧!雅儿最爱给项郎逗哄。"
    项少龙暗叫厉害,真想和她立即欢好,可是这处绝非适宜的地方,拉起她道:"去你处还是我处?"
    雅夫人紧搂着他,叹道:"唉!雅儿比你更想哩!只是正事要紧,你和乌家正处于生死关头。"
    项少龙像给冷水照头淋下,欲火消失得无影无,凝神看着她。
    雅夫人纵体入怀,凑在他耳下道:"昨天我被赵穆带回府中淫辱时,我趁他睡着偷看了他锁起来的秘密卷宗,发现了一张名单,都是乌家的人,卷宗列出了名单上的人何时收取酬金,何时提供情报等所有有关细节,刚才我把这些人的名字默写了出来,已放入了你怀里去。"
    项少龙一震道:"你懂开锁吗?"
    雅夫人悄声道:"人家自幼便受到偷窃和刺探情报的训练,加上我的身分和肉体,所以雅儿常出使国外,收集情报。此事除王兄和赵穆外,便无人知道,现在人家什么都向你揭露了,你应知道人家的心意吧!"
    项少龙吻了她一囗道:"我项少龙一诺千金,绝不会负了你这可人儿。"这时才明白为何她能得到赵王的重视,同时想起另一个问题,道:"现在谁都知道你爱上了我,他们不会怀疑你吗?"
    雅夫人道:"放心吧!他们认定了我不会对任何男人长期迷恋,是天生的荡妇。何况我也姓赵,怎会助外姓人来对付自己血浓于水的家族?"
    项少龙忍不住问道:"你真狠得起心来对付你们赵家的人吗?"
    雅夫人幽幽叹道:"我对赵家已完全失望,他们不但排斥非赵国的人,更排斥外姓的赵人。这就是全无资历的赵括可以替代大将廉颇的原因,致招来长平的大惨剧,使赵国由盛转衰,现在我只想随你远走高飞,不想终成亡国之奴,被贬作贱妓。"
    项少龙恍然点头,亦明白为何她自丈夫赵括死后,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因为她对前途感到绝,所以要借放荡的生活麻醉自己。
    雅夫人声音转细,又急又快道:"乌应元在国外的活动,王兄等早有耳闻,还怀疑他曾与秦人接触,只不过乌氏控制了我国近半的畜牧业,在赵国声望又高,家将以万计,王兄才不敢轻举妄动,怕为此动摇根基,被他国乘虚而入吧!"
    项少龙听得头皮发麻,原来赵王真的密谋诛除乌家。
    雅夫人道:"昨晚王兄和赵穆等在你战胜连晋后,举行了秘密会议,决定把你招纳过来,利用你对付乌家。后来王兄又召了我去,要我以美色迷惑你,教你不能自拔,而雅儿却自家知自家事,被迷惑了的只是雅儿吧!"
    项少龙想起赵穆今晚的约会,抹了一把冷汗,想不到竟有赵王在幕后叁与此事。
    雅夫人道:"暂时你还可拖延时间,因为赵穆的人这两天便会出发到桑林村查探你的来历底细,肯定你没有问题时才会重用你。"
    项少龙今次真的遍体生寒,若美蚕娘给他们抓着,那就糟透了。
    雅夫人温柔地吻他道:"雅儿知你不但剑术盖世,智计更是厉害,现在人家把终身全交给你,祸福与共,你绝不可舍弃雅儿!"
    项少龙紧搂着她,低声道:"现在我们来做一场戏,扮作我们刚刚欢好过,明白吗?"
    雅夫人俏脸一红,愿意地点头。
    项少龙立即付诸行动,囗手齐施,把她弄得钗横发乱,衣衫不整,才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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