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与你在一条路上走
    我曾眼睁睁地看着你
    最后死于这条路上
    我仿佛和你一样感到
    大地突然从脚下逃离而去
    我觉得我就好象是你
    一下掉进粘乎乎的深渊里
    尽管我呼喊,我呼喊也没有用
    尽管我因痛苦不堪而挣扎
    我拼命地挣扎,但也无济于事
    于是我便沉默了,被窒息
    象你一样没留下一丝痕迹
    只是在临死的一瞬间
    心里还不由得对前景表示忧虑

在古城上空
    青天巨蓝丰硕
    象是一种神明一种切开的肉体
    一种平静的门
    蕴含着我眺望它时所寄寓的痛苦
    我所敬爱的人在劳作在婚娶
    在溺水在创作
    埋入温热的灰烬
    只需一场暴雨
    他们遥远的路程就消失了
    谁若计数活人并体会盛开的性命
    谁就象我们一样
    躺在干涸而宽广的黄泥之上
    车辙的故迹来来去去
    四周没有青草
    底下没有青草没有脉动的声音
    只有自己的心脏捶打着地面
    感觉到自己在跳动
    一阵狂风吹走四壁吹走屋顶
    在心脏连成的弦索上飘舞着
    于是我垂直击穿百代 ...

崔义君的小诊所隐秘地夹在服装街
    和饮食街的结合部,象腋臭一样
    散发着从温饱到小康的小跑运动分泌出的
    难言的气息。污渍斑斑的塑料门帘
    掩不住小城市的苍蝇爱看热闹
    的劣根性,它们交头接耳,在弃物桶上
    议论着重庆发廊妹的白带之谜,并把起因
    推溯到扎在黄陂老板身上的那针“淋必治”
    是否过期。我未来的姐夫崔义君
    发家致富的香烟薰细了曾在医学院里
    终日昏睡的双眼,疏松的笑脸象是
    过早烤熟的面包,从中可以闻到
    美味的而立之年应有的配方:只需把
    大厨福柯的知识加权力改换为 ...

你躲在房子里
    你躲在城市里
    你躲在冬天里
    你躲在自己的黄皮肤里
    你躲在吃得饱穿得暖的地方
    你在没有时间的地方
    你在不是地方的地方
    你就在命里注定的地方
    有时候饥饿
    有时候困倦
    有时候无可奈何
    有时候默不作声
    或者自己动手做饭
    或者躺在床上不起
    或者很卫生很优雅的出恭
    或者看一本伤感的爱情小说
    给炉子再加一块煤
    给朋友写一封信再撕掉
    翻翻以前的日记沉思冥想
    翻翻以前的旧衣服套上走几步
    再坐到那把破木椅上点支烟
    再喝掉那半杯凉咖啡
    拿 ...

有时候,我和你
    站在悬崖边
    天黑下来,你轻轻
    将我推下崖去
    有时候,我在悬崖边
    打着打火机
    茫茫暮色中
    你回过头来
    有时候。我有时候
    迎着朝霞唱歌儿
    你就流着泪
    坐在一旁和着拍子
    有时候你走上前
    忍不住伸出手
    一棵小树将我拦住
    2001/6/27

倾听中
    窸窣之歌
    不着一丝烟火的穿过
    蓝色湖心,流入
    宇宙深处
    年轻的精灵啊
    每每惑于图像世界的华丽
    心醉神迷之际
    却又过于脆弱的
    被黎明之光粉碎——————
    哦青春无罪
    曾经灿烂的
    已化为午夜的一道闪电
    曾经浪漫的
    却是一场日逐褪色的梦
    使贴近的肢体也无法取暖
    对抗岁月
    犹若风
    预言了一个时代的来临
    怯生生的水中残柯啊
    就如此支起
    哦支起了一整季底忧伤……。

你可能要到我这里来
    你并不知道我是否在此
    你按照惯例,准备等待
    你的行动内部仿佛
    早有一条常规的走廊
    我也习惯了在你身边的另一条路
    隐藏,在寂静的花朵后面
    如今,我多么容易感到自己
    已不再是你的,而仅仅是你的
    狐狸中一只逃离的狐狸
    当我的周围只能用假设来证实
    我的眼睛确实看见了你
    已掠过那扇门
    我又是多么容易为自己
    又要现出身来感到欢乐

一
    “知了”不要叫了,
    他在房中睡着;
    “知了”叫了,刻刻心头记着。
    太阳去了,“知了”住了,──还没有见他,
    待打门叫他,──锈铁链子系着。
    二
    秋风起了,
    快吹开那家窗幕。
    开了窗幕,会望见他的双靥。
    窗幕开了,──一望全是粉墙,
    白吹下许多枯叶。
    三
    大雪下了,扫出路寻他;
    这路连到山上,山上都是松柏,
    他是花一般,这里如何住得!
    不如回去寻去他,──呵!回来还是我的家。
    一九一九年

喜欢它碰触玻璃光滑的肌肤
    完全是新鲜的动作
    一次,再次,抽搐着脚
    头颅囚禁着受难的怪样
    喜欢它头顶树冠贲张的神经
    在围栏之外衔接神秘的神经
    聚集在一齐
    挤在栏杆外
    喜欢观看它赤裸裸的身体
    喜爱它悲悯的兽爪
    自透明的空气里抬起
    轻轻搬运一天,抚摸一天的顺序
    这是第七天的电闪与惊鸿
    自亿万年前腾起
    喜爱树叶像懒舌
    卷起惊厥的眼帘
    缓缓到来一亿万年
    放入重负释轻的心栏
    喜爱守望它眼里永远的雨。
    雨水流美
    聆听峡谷的深泉
    环绕在心间的——潭 ...

一张白纸承受肮脏的能力为0
    一朵春天之花承受肮脏的能力
    为全部
    那是缘自一种深深的爱
    应当还女人以清白
    在没有世界以前
    甚至没有梦想
    也没有重力以前的样子
    应当把爱都给孩子
    追赶他们到孕妇腹内
    一直到如一根两头光滑的棒捶
    有时真想做一块石头
    有坚硬的外壳
    也有坚硬的内心
    承受肮脏的秘密
    连自己也不知道

书卷被素手收拾
    屋子里空出花瓶等候
    背后雪色深沉
    容貌与木器一团和气
    衣衫脱在镜中,余香徐徐
    旁边石头青黑
    在墙外独立一夜,四周清平
    水中的影子楚楚动人
    下雪的天气正值岁末
    日子疏朗,纯洁的玉酿成好酒
    打开窗户,绸子表面日益柔软
    温和的人和花在一起
    夜晚的蜡火置身其中
    清香滋润肺腑
    花色形成皮肤
    一身的寒气从书中散去
    开花的山边
    看见房中的陶瓷阴深
    中堂山水枯黄
    折花的手留在花中

白虎停止了,白虎飞回去了
    白虎的声音飞过北方,飞过冬日和典籍
    浸入黄麻多刺的血迹
    飞回去了
    这是漫长和悠久
    大地上成活的人们灾难而美
    绿色血液随风起伏
    灯和亚洲在劫
    装满了白虎的车子
    这一年的春天雨水不祥,日日甘美。
    家乡的头颅远行万里
    白昼分外夺目
    冬天所结束的典籍盛大笔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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