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侠天骄魔女_小说在线阅读_梁羽生

第33章故扇遗钿尘漠漠残笺红豆意悠悠
    柳元甲是因见金超岳战华谷涵不下,以自己的身份,又不便以众凌寡,出手助金,是以有意引起混战,把华谷涵的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追赶出来,料华谷涵不能不救,这样混战一起,他就呵以名正言顺地与华谷涵动手了。
    两边山石倒塌声中,三条黑影同时飞起,左边的是蓬莱魔女,右边的是那黑衣少女和那神秘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人。柳元甲震塌山石,紧接着双手齐扬,十二枚金钱镖分向两边打出。只听得“哎哟”一声,那神秘萌人似乎着了一下,叮当之名人轶事声不绝于耳,刀光霍霍之中,那黑衣少女把余下的五枚金钱镖全都打落。问了一声:“不碍事么?”一手拖着那个男的,俨如比翼鸟双飞出林,越过假山,掠过柳梢,眨眼间就跳过了围墙。
    柳元甲微微一凛,“这女子武功好生了得!这男的虽是稍逊一等,亦非泛泛。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已被我钱镖打中,居然还能够施展上乘轻功!”左边的只有一个蓬莱魔女,右边的却有男名人轶事女两个,柳元甲自是较为重视右边的两人,无暇去看蓬莱魔女是否受伤,便去追赶右边的这对男名人轶事女。
    哪知他身形方起,便听得嗤嗤声响,劲风缕缕。似有数十口利针,从四面八方同时向他射来。若非柳元甲“听风辨器”之木已到了炉火纯青境界,这轻微的“嗤嗤”声响,夹在山石倒场声中,几乎不能分辨。柳元甲不禁又是心头一凛,颇觉惊异,“这是什么暗器,似乎比梅花针还要细小,劲力却是不弱?”
    柳元甲转身挥袖,登时卷起一股狂飙,定睛看时,只见又是一个黑衣少女,身在半空,正自手挥拂尘,向他凌空击下。原来正是蓬莱魔女,以内力将一蓬尘尾,当作暗器发出,向柳元甲阻击。至于柳元甲向她发出的那六枚钱镖,则早已给她打落了。
    饶是柳元甲身怀绝世神功,亦不禁吃了一惊,大感意外。要知柳元甲有飞花摘叶,伤人立死之能,满拟这十二枚钱镖,便足以将敌人全部打下,哪知对方竟是一个强似一个,那男的中了钱镖,还能脱跑,那女的则把他的五枚钱镖,全部打落,而蓬莱魔女,则又比那一男一女,更要胜过一筹,不但打落他和钱镖,而且出手还敬!
    蓬莱魔女也是吃惊不小,柳元甲挥油卷起那股狂飙,不但将她的几十根尘尾反射回来,且似天风海雨,迫人而来,迫得她在半空中翻了一个筋斗,但蓬莱魔女虽是心惊,却也并不惧,借着那股劲道,一个倒翻筋斗,登时在半空中转过方向,避开了柳元甲随之而发的一掌,说时迟,那时快,她又是一个鹞子翻身,左手拂尘,右手长剑,已同时向柳元甲展开了猛烈的攻击!
    柳元甲大袖一扬,尘尾四散,先把蓬莱魔女“天罡尘式”的一招杀手破了。蓬莱魔女俯冲而下,势捷如电,举剑便斩敌手脉门,柳元甲身躯半转,大喝一声:“着!”突飞一掌,蓬莱魔女急撤招时,饶是她身法奇快,手腕亦已给对方的指尖拂了一下,火名人轶事辣辣作痛。蓬莱魔女大怒,青钢剑向前一领,剑锋一颤,伸缩不定,招里藏招,式中套式,暗藏看几个变化,此时蓬莱魔女正如风中摆柳,身躯摇晃不定,柳元甲只道她是被自己的掌力所震,一时轻敌,长臂一伸,便要夺她的剑,哪知蓬莱魔女这个身法正是配合她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妙剑招,蓦地也是一声喝道:“着!”
    柳元甲察觉不妙,肩头一晃,蓬莱魔女已是抢了先手,唰的一剑向他退处刺去,“嗤”的一声,柳元甲的长衫下摆给她一剑穿过,撕去了巴掌大的一幅!蓬莱魔女挺剑再刺,柳元甲猛喝一声,反手一掌,掌风劲疾,蓬莱魔女的剑点竟给震歪,知是难以力敌,身形急起,疾如飞鸟,飒声又窜上了假山。
    这几招迅如电光石火,惊险绝伦,蓬莱魔女被柳元甲手指拂了一下,柳元甲则被她的利剑刺穿长衫,比对之下,自是蓬莱魔女吃亏较大,但柳元甲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武林领袖的身份,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女刺破衣裳,却更自觉难堪。一怒之下,运足了十成功力,人未追到,“砰”的便是一记劈空神掌。这一掌直打得那假山的山尖也摇动起来,假山不比真山,山尖乃是用石块叠起布成景致的,山石一松,登时倒塌,碎石纷飞,在柳元申掌风激荡之下,变成了无数暗器!
    篷莱魔女立足未定,迫得又跳起来。好个蓬莱魔女,在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命俄顷之际,也显出了超卓非凡的功夫、但见她人在半空,拂尘挥舞,将碎石四面荡开,虽有几块仍是打到她的身上,她有沾衣十八跌的上乘内功,几块小小的碎石,打到她的身上,劲力立即便给卸去,石子也跌了下来,对她自是毫无伤损。
    蓬莱魔女左足在右足脚背一踏,半空中一个“鹞子翻身”,又已飞到了第二座假山山头,冷笑说道:“你不怕毁损你园中景物,就尽管打吧!”话虽如此,对柳元甲掌力之雄浑,也是暗暗吃惊。
    柳元甲布置园林,花了许多心血,损毁了一座假山,亦是有点心痛。当下不再以掌力攻山,如影随行,跟着也扑上那座假山,便以小天星掌力配合大擒拿手法,与蓬莱魔女的拂尘长剑相斗。柳元甲虽是占了上风,一时间却也还未足以制胜克敌,但见掌影翻飞,剑光缭绕,打得难分难解。
    同中这一班江湖豪客见一个少女竟与柳元甲似乎打成平手,无不啧啧称奇,纷纷探问:“这女子是谁?”
    “闹海蚊”樊通忽道:“二哥,这妖女就是蓬莱魔女了!”越众而出,厉声喝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进来!在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上你毁船伤人,给你侥幸逃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命,如今竟敢又来千柳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闹,哼,哼,我倒要看你长的是否三头六臂?”
    蓬莱魔女是北方绿林中顶儿尖儿人物,名气之大,不下于笑傲乾坤,樊通一说出了这个名字,场中这一班江湖豪各都耸然动容,“哦,原来她就是蓬莱魔女!”“最多不过二十岁吧,北方的绿林兄弟怎的都奉她为尊?”“她来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意欲为何?难道偌大的北五省地盘,她还嫌不够?”要知在绿林中各有各的地界,不能逾越,蓬莱魔女以北方绿林一个领袖的身份来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的绿林中人自是不能无所怀疑,以为她是意欲扩展地盘,侵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地界。
    南山虎振臂而起,喝道:“好个蓬莱魔女,你杀了我的四弟,我与你誓不两立!你在北方,欺压绿林,我敌不过你,哼,哼,你来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还敢这样目中无人?”他刚才用百步神拳暗袭华谷涵,受了反震之伤,伤本不轻,但仗着功力深湛,又得了龙隐大师给他一粒治伤圣药小还丹,居然在不到一至香时刻,便已好了七八分。说话的声音,甚是宏亮。
    绿林人物最忌人犯入地界,因此绿林的头面人物,踏人另一方地界,必须向当地领袖,递个拜帖,表明来意无他。俗语说的“强龙不压地头蛇”,就是这个道理。蓬莱魔女不是不识这个规矩,但蓬莱魔女素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不喜张扬,而且她此次到来,于公是为了肋宋抗金,于私是为了暗访笑傲乾坤,于公于私,都不愿暴露自己的身份,免得惊动四方。她本意是待公私诸事,作个了结之后,再拜访几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的绿林领袖的,不料今晚私探千柳庄,为势所迫,却先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的武林首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上手了,这样一来大招众人之忌。
    大湖十三家总寨主王宇庭盾头一皱,说道:“有柳庄主出手。自是无须咱们相助。不过,咱们也不能让这魔女逃了。咱们多留点神,她打不过柳庄主,要逃跑的话,咱们就帮忙拿人吧!”
    当下便有几个武功最好的舵主随他出去,南山虎与樊通当然也在其中。其他的人,眼见蓬莱魔女与柳元甲打得如此激烈,武功之强,他们做梦也没有见过,情知插不进手,便只有在旁边摇旗呐喊,虚张声势。
    蓬菜魔女正自苦战不休,已感有点难以支持,见王宇庭又率众上来,心里不由得大为着急。就在这时,忽听得华谷涵一声长笑,蓬莱魔女耳边又听得他低声说道:“柳女侠,你把这老贼引开,我就来了!”
    华谷涵既以笑声慑敌,同时在笑声中又杂以“传音入密”的上乘内功,与蓬莱魔女通话,功力之纯,确是世间罕有,蓬莱魔女也自叹不如。但却瞒不过柳元甲。用“传音入密”通话,双方功力须得大致相当,方能听见,柳元甲功力与华谷涵是在伯仲之间,略高于蓬莱魔女,蓬莱魔女听见,他当然也听见了。
    蓬莱魔女心道:“不错,场中以这老贼武功最高,我将他引开,华谷涵即使不能扫荡群丑,要突围决非难事。”心念方动,正要施展轻功,柳元甲已似知道她的心思,大袖翻飞,忽地向东南西北连发四掌,掌力有如徘山倒海,从四面八方攻来,堵塞了蓬莱魔女的退路,蓬莱魔女虽然不至即时落败,但已不敢冒险再用轻功。
    蓬莱魔女挥舞拂尘,消解柳元甲的掌力,右手长剑,指东打西,指南打北,着着抢攻,柳元甲“铮”的一声,弹开她的长剑,忽地也用“传音入密”的内功,声凝如线,送入她的耳中,“你叫什么名字?”蓬莱魔女名播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北,但她的真名知道的却并不多,不过,虽然不多,也总是有人知道,友人这一方面不说,敌人方面,玉名人轶事面妖狐连清波,已死的北宫黝等人,就都知道她的真实姓名。激战中柳元甲突然要她通名,蓬莱魔女心里好生奇怪,暗自想道:“南山虎既知是我杀了他的把弟,与北宫黝当然是一向有往来的了。樊通那日也曾叫出我的名字,柳元甲何须急急知道我的姓名,事后不会向他们打听吗广激战中她也无暇通名,挥尘舞剑,攻得更急。
    华谷涵仰天大笑三声,一声比一声高名人轶事亢,笑到了第三声,龙隐大师忽地一声尖名人轶事叫,脚步踉跄,耳鼻流血,晃了几晃,便一跤跌倒,原来他已被华谷涵的笑声散乱心神,真力再也不能凝聚,华谷涵将他最后所发的那一掌“无相掌力”反震回来,把他震得重伤。
    金超岳大吃一惊,说时迟,那时快,华谷涵挥扇一拨,将他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二气反拔回来,呼名人轶事呼呼连发三掌,全力抢攻,金超岳缺了帮手抵挡不住,连忙后退。
    华谷涵一声长啸,身形疾趄,便如鹰隼穿林,倏地飞过两座假山,逞奔柳元甲扑去,大约还有十数丈之遥,忽地在一座假山下面,突然出现七个汉子,一齐声喝道:“华谷涵往哪里走?你想会我们师父,先得过我们这关!”
    这七个汉子乃是柳元甲的徒弟,各用不同的兵器,刀、槍、鞭、剑、链子锤、判官笔,护手钩,从七个不同的方位,同时向华谷涵展开了攻击!他们每个人的功力都是不如华谷涵甚远,但他们联起手来,布成的“七煞阵”却是十分厉害!
    华谷涵意在速战速决,但却又不想多伤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命,当下折扇一举,左点“虚内”,右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促”,意欲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先点倒两名弟于,打开缺口。他这里刚刚出手,蓦地金刃劈风之名人轶事声已袭到背后,华谷涵斜身滑步,避开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长剑,折扇仍然向那两个弟子点去,他动作虽然快到极点,但在斜身滑步之际,毕竟也咯略受阻,就在这一瞬之间,那两个弟子已绕到两侧。前面一支判官笔横伸过来,把他的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招数解了。
    说时迟,那时快,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链子锤,一对护手钩己从两侧攻来,背后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长剑剑气森森,几乎就似粘在他的背心,紧迫不舍,但华谷涵步法奇妙,剑锋总是差了半寸,没有沾着他的衣裳。华谷涵在四面围攻之下,勃然大怒,折扇一挥,“当”的一声,将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链子锤拨名人轶事开,链于锤荡了一圈,恰巧撞着左边的那对护手钩,将那对护手钩也荡开了。华谷涵反手一弹,喝声:“撒手!”
    这一弹正中剑脊,嗡嗡之名人轶事声,震耳欲聋,持剑那弟子倒退三步,但人未跌倒,剑也居然没有撒手。原来他的另外两名师兄弟已各自伸出一臂,肌着他的肩膊,以三人的内力,抵消了华谷涵这一弹的力道。
    这七名弟子功力虽是不如华谷涵远甚,但却也不是无能之辈,若放在一般的武林人物之中,他们还当真可以说得上是第一流的功夫,与南山虎、龙隐大师等辈,也相差不了多少。更兼他们各自使用不同的兵器,华谷涵要对付七种不同的招数,也是煞费心神。几招一过,华谷涵尚未能打开缺口,那七煞阵已经合围,刀槍鞭剑,盘旋飞舞,判官笔乘暇抵隙,链子锤上空砸下,护手钩卷地锁拉,七种兵器,此去彼来,首尾相衔,风雨不透,已把七煞阵的威力发挥得淋名人轶事漓尽致,将华谷涵困在核心。
    这一边华谷涵陷入重围,那一边蓬莱魔女也摆脱不了柳元甲。这一边金超岳赶来要对付华谷涵,那一边,王宇庭、南山虎、樊通等人,也赶过去要对付蓬莱魔女。王宇庭这一干人起步在前,这时业已赶到那座假山脚下。
    蓬莱魔女暗暗叫名人轶事声“苦也”要知她与柳元甲单打独斗,已自感到吃力,这些人再一合围,那可真是插翼难飞了。蓬莱魔女心道:“我决不能落在敌人之手,宁可拼个两败俱伤!”拂尘聚成一束,猛地向柳元甲一敲,右手青钢剑也电闪般地配合刺出,她深知柳元甲功力在她之上,这两招未必就能伤得了柳元甲,说不定因为自己全力猛扑,攻守自是不能兼顾,还要反受敌人之伤,但事到其间,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柳元甲焉能给她刺中,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也使出了卓绝的功夫,“铮”的一声,把蓬莱魔女的青钢剑弹开,大袖飞扬,又把蓬莱魔女聚成一束的尘尾拂得飘飘四散。这么一来,蓬莱魔女要把拂尘当作判官笔的功用已经消失,由于她抢攻太急,身向前倾,左胁已露出“空门”(武学术语,防守粗疏之处是谓空门),只要柳元甲一掌击下,蓬莱魔女只怕不死也得重伤。说也奇怪,柳元甲这时非但不向前追击,反而脚步一个踉跄,作出受对方反震的模佯,斜窜三步,回掌护身,故意让开一面。他们是以最上乘的武功搏击,快如闪电,旁人哪里看得出其中的奥妙,还只道是柳元甲果然吃了一点小亏,王宇庭、南山虎等人名人轶事大惊,连忙涌上。
    蓬莱魔女心里可是自己明白,不由得暗暗奇怪,“怎的这老贼好似有意放我逃走?”但这时形势危急,她亦已无暇深思,柳元甲身形一让,掌力撤开,她己立即使出“一鹤冲天”的轻功,飞身斜掠,半空中一个筋斗翻了下来,落下假山。
    迎面就碰上了南山虎、樊通二人,蓬莱魔女冲着樊通冷笑说道:“樊舵主,恭喜你在金虏手中保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命,你如今是奉谁之命来了?”樊通内愧于心,满面通红,不敢应战,转身便逃。南山虎则已是一拳捣出。蓬莱魔女斥道:“你也配称南山虎么?你只是一条金虏的走狗!”拂尘上挥,已缠上了他的手腕,轻轻一抖,南山虎跌了个四脚朝天,南山虎刚才被华谷涵震伤,尚来完全恢复,此时伤上加伤,登时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蓬莱魔女冷笑道:“我要取你狗命,易如反掌,但我不杀你,还有人要向你报仇!”一脚把南山虎踢开,飞身再起,跳上墙头。
    这时华谷涵被困在“七煞阵”中还未到半炷香时刻,华谷涵聪明绝顶,时间虽然不长,却已看出了这“七煞阵”奥妙所在。原来这“七煞阵”是按着“八卦”的方位布置的,即坎、离、兑、震、乾、坤、良八门,其中“离门”乃是“生门”,“震门”乃是死门,那七个弟子占了七门,只耙“死门”空出来让华谷涵占领,占着“生门”的那个弟子乃是七人中的主脑,阵势由他指挥,无论如何变化腾挪,总是要把华谷涵困在“死门”之内。华谷涵看出奥妙,蓦地冲着那“生门”弟子一声长笑,那弟子心头一颤,脚步一个踉跄,华谷涵全力向他攻去,同时运起护体神功,让左侧的一根钢鞭打到他的身上,“生门”那弟子怎禁得他全力的一击,登时整个身名人轶事子似皮球般地抛了起来,华谷涵立即抢占了“生门”位置。
    正要破阵突围,忽觉劲风呼名人轶事呼,寒飙热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同时袭到,华谷涵一扇拨去,只见祁连老怪金超岳已补上那名“生门”弟子的空缺,正自挥扇猛攻,桀桀怪笑:“好个笑傲乾坤,你如今已是釜底游鱼,我看你还敢骄狂么?”原来金超岳早已来到阵前,只因七煞阵在转动之际,苍蝇也飞不进去,故而直到华谷涵摔开那名弟子,他才能补上空缺。金超岳为了要除心腹之患,难得有个七煞阵能困得住华谷涵,他深知时机稍纵即逝,也就顾不得金国国师的身份,甘愿与柳元甲的弟子为伍,联手来围攻华谷涵了。
    劲敌又来,也就更激起了华谷涵的斗志,华谷涵仰天大笑道:“我是大宋男儿,天生傲骨,我正要笑你这苍髯老贼,皓首匹夫!你身为金国国师,却要躲躲藏藏,不敢承认你是金国之人,这才是真的羞耻!哼哼,你这金狗潜入我大宋疆土,大宋的英雄儿女,岂能任你横行?你才是真的釜底游鱼,处处都有一把烈火等着烹你!”这一番话义正词严,说得金超岳面红耳赤,说得柳元甲那六个弟子也暗暗羞惭。金超岳老羞成怒,喝道:“华谷涵,我不与你斗口,且看今日谁是釜底之鱼!”金超岳武功自是胜那原来弟子十倍,他一补上空缺,华谷涵要想突围,谈何容易?这一边华谷涵正在苦斗,那一边蓬莱魔女已自跃上墙头。正要翻身跳出园外,王宇庭喝道:“同道远来,敬请留步!”一把梅花针撒了出来,他的“神针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乃是武林一绝,能把暗器中最细小的梅花针打出十丈开外,黑夜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百不失一。
    蓬莱魔女头也不回,挥舞拂尘,反手一拂,说道:“多谢王泰主好意,小女子这厢还礼了!他日若有机缘,当再到太湖专程拜谒。”说话之时,早已暗运玄功,将数十根尘尾甩了出去。
    拂尘的上尾是目力也几乎难辨的柔丝,比梅花针那是更要细小的多了。蓬莱魔女把它当作暗器射名人轶事出,当真是无声无息,防不胜防。幸亏王宇庭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首屈一指的暗器名家,听风辨器之术已到最上乘的境界,尘尾射来,虽是无声无息,那拂尘抖动之时,却有些微声响,王宇庭立到听出那几十根尘尾是分向四方射去,射名人轶事向自己这一方约有十数根之多,又分成两翼抄来,不论是自己向左或是向右躲闪,都会给射中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王宇庭心里吃惊:“这魔女的暗器功夫,竟然还在我之上!”立即朗声说:“厚礼愧不敢当,多谢了!”脚尖一点,施展“一鹤冲天”的轻身本领,平地拔高三丈,随即一个“展翼翻云”,到纵出六七丈外,这才避开了这一蓬尘尾的袭击。
    王宇庭是江湖第一暗器高手,他避得开蓬莱魔女的尘丝攒射,其他的人可遭了殃。只听得惊呼骇叫之名人轶事声四处纷起,随王宇庭来围堵蓬莱魔女的那些什么寨主舵主之类,全都给她射中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
    蓬莱魔女朗声笑道:“再过一个时辰,你们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自解。请恕小女子失陪了。笑声中飞过围墙。却就在这时,忽听得“呼”的一声,柳元甲身形骤起,宛如飞鹰逐兔,如影随形地也跟在蓬莱魔女背后,飞过了围墙!
    这一下倒是颇出蓬莱魔女意外,不由得又是吃惊,又是诧异,心想:“他刚才不是有意让我一招,放我过去的吗?何以如今又追来了?”心念未已,忽听得华谷涵又用“传音入密”的内功将一句话语送入她的耳中:“不论这老贼说些什么,你都不要相信!”蓬莱魔女甚是不解,心想:“这是什么意思?华谷涵你也未免太顾虑了。我也不是小孩子了,难道还上敌人的当么?”
    看看那柳元甲已将追到身后,蓬莱魔女无暇推敲话意,便即发力狂奔,转瞬间电逐风驰,已离开千柳庄远了。
    华谷涵见柳元甲已追了出去,而自己尚未能突围,自是大为着急。但他惯经阵仗,胆大心细,虽急不乱,反而人急智生。
    原来金超岳的本身功夫,虽胜于原来占在那“生门”上的弟子十倍,但对“七煞阵”的妙用,却还未曾参透,他占在“生门”,本应是由他来指挥阵势的,但他未悉秘奥,如伺能够指挥?那六个弟子,只好按着阵图各自力战,金超岳也稍微懂得一点“五行八卦”的生克之道,初时还若合符节,时间稍长,便给华谷涵瞧出了破绽。人急智生,突然身形一转,引得“离”“兑”
    两门的弟子前来攻他,他却向金超岳虚发一掌,这一掌虚虚实实,打得恰到好处,金超岳双掌划了一个圆圈,一齐推了出去。
    这一招本来是破解华谷涵攻势的一招高招,但他不懂阵法奥妙,却不知不觉踏出了“生门”,只听得“呼名人轶事呼”两声,和那两个追击华谷涵的弟子碰个正着,这两个弟子怎禁得起金超岳的“雷神掌”与“修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煞功”,一个如浇沸汤,一个如坠冰窟,同声惨呼,齐跌出去。这一跌不打紧,七煞阵是首尾相衔,结成连环的,这两名弟子一跌倒,等于在阵中安下了两块绊脚石,后来的人,也跟着跌跌撞撞,不是跌倒,就是撞着了金超岳的掌力,华谷涵无须自己动手,这七煞阵已是瓦解冰消,只剩下金超岳一人尚未受伤,茫然四顾。
    华谷涵哈哈大笑,脱了重围,顾不得再和金超岳纠缠,便连忙去追赶蓬莱魔女。金超岳一败再败,剩下单身一人,也自不敢去阻拦华谷涵了。
    华谷涵冲出了七煞阵,蓬莱魔女却还未能摆脱柳元甲的追逐,论轻功两人是在伯仲之间,蓬莱魔女起步在先。还稍占一点便宜,但柳元甲气力悠长。双方的距离终于越拉越近,追到十里之外,相差已不过数步。
    蓬莱魔女知道跑不过他,一咬牙根,“唰”的便是反手一剑,心想:“如今只是这老贼一人,与其给他消耗气力,不如与他拼了。只要支持得到五十招开外,华谷涵也总可以赶到了。”
    “唰”的一剑刺空,柳元甲根本不接这招,“嗖”的便从她身边凉过。蓬莱魔女吃了一惊,怕池乘机反扑,剑式急换,一招“横云断峰”先护己身,再窟敌意。柳元甲却并不出手,使出“移形换位”的轻功身法,嗖的掠过,已是拦在她的前头。
    柳元甲喝道:“且慢动手,我只间你两句说话!”蓬莱魔女横剑护身,左手拂尘飞舞,眨限之间,已使出夭罡尘式的三招杀手,柳元甲一步不退,大袖连挥,将她的天罡尘式尽都破解。
    柳元甲偷空一掌拍出,把蓬莱魔女迫退一步,趁她未及换招,便即问道:“你是不是叫做柳清瑶?”蓬莱魔女记着华谷涵的那一句话:“不论这老贼说些什么,你都不要相信。”但心想:“我的真姓名对他也不是什么秘密,反正他又已知道了。好,且听他再说什么,我只给他个不理不睬,也就是了。”当下尘剑兼施,迫柳元甲也退了一步,蓬莱魔女这才做然说到:“不错,我就是柳清瑶,你知道我的名字,又待如何?”
    柳元甲道:“好,再问你一句,你的生辰八字,是否:甲午、丁卯、辛亥、庚辰?”此言一出,恰如在蓬莱魔女头上响了一个焦雷,蓬莱庞女不觉心头大震,心道:“我的生辰八字,他怎么知道?”要知蓬莱魔女是公孙隐收养的一个孤儿,她父亲只是留下一张字条,写下她的姓名和生辰八字。依此推断,除了她的师父之外,知道她的生辰八字的,不是他的父亲,还有谁人?不错,华谷涵也是知道她的生辰八字的,在华谷涵送来的三件礼物中,其中有一纸残旧的黄笺,写的就是她的生辰八字,但以华谷涵的年纪,绝不能是她父亲,她也正是为了打破这个哑谜,才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来寻访华谷涵的。
    如今她的生辰八字,却突然从柳元甲口中说出来了,柳元甲和她又正是同姓,蓬莱魔女大惊之下,呆若木鸡,“莫非,莫非,他、他就是——”心中乱成一片,不敢再想下去。
    柳元甲蓦地一声长叹,说道:“清瑶,你还不知道我是谁吗?天可怜见,咱们父女今日重逢了!”
    晴空霹雳,突如其来,蓬莱魔女的心灵受到极大震撼,登时一片茫然,也不知是真是幻,是喜是悲?刚才还给她骂作“老贼”的人,竟是她的父亲,当真是难以想象,就在蓬莱魔女茫然无措的时候,柳元甲忽地以闪电般的手法,一指点了她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
    就在这时,只听得一声长啸,随着是华谷涵的似哭似笑的狂吟之名人轶事声,“弹剑狂歌过蓟卅,空抛红豆意悠悠。高山流水人何在?侠骨柔情总惹愁。”蓬莱魔女口不能言,心中明白,这是华谷涵追踪而来,以狂吟示意,想她发啸回应,好让他循声觅迹,赶来相助。
    柳元甲把蓬莱魔女一手提起,挟于胁下,躲入山坳,才过片刻,只见华谷涵白衣飘飘,在大路上展开“八步赶蝉”的绝顶轻功,几乎是脚不沾地,御风而行。二面跑一面叫道:“柳女侠,柳女侠!你听见我么?记住,别上这老贼的当!”
    柳元甲突然从山坳扑出,怒声喝道:“岂有此理,华谷涵你到我千柳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闹也还罢了,为何离间我们骨肉!”声到人到,呼的一掌,已是向华谷涵凌空击下。
    蓬莱魔女给柳元甲所点的是“晕睡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本来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一被点中,立即便要不省人事。只因蓬莱魔女功力深湛,一时间却还未曾完全消失知觉,心中迷迷糊糊地想道:“华谷涵为何再三嘱咐,他究竟是不是我的父亲?”迷糊中只听得“蓬”的一声,柳元甲与华谷涵已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了一掌,蓬莱魔女是被柳元甲侠在胁下的,受了这喉荡,真气散而不凝,柳元甲的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功力登时见效,蓬莱魔女终于精神涣散而沉沉入睡,在沉睡前的那一瞬间,隐隐约约似乎还听得华谷涵似是和柳元甲争吵,但却听不清他们说的是些什么了。
    柳元甲以单掌之力对付华谷涵,本来是要大大吃亏,但他挟着一个蓬莱魔女,激战中华谷涵却怕误伤了她,不能不处处小心。招招顾忌。这么一来,本来是不利于柳元甲的因素却反过来,变成了不利于华谷涵了。
    柳元甲以大擒拿手法配合小天星掌力,连解了华谷涵七招,到了第八招,突然卖个破绽,华谷涵反手一勾,一掌劈去,这一掌攻击柳元甲的左胁空门,本是一招极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妙狠辣的招数,哪知柳元甲一个“盘龙绕步”,脚跟一转,方向变换,他挟着的蓬莱魔女也转了过来,颈部恰好对着华谷涵的掌心,这一掌若然击下,岂不是要把蓬莱魔女的天灵盖打成粉碎?华谷涵大吃一惊,连忙收掌。正拟变招攻敌下盘,免得误伤蓬莱魔女,柳元甲已是“呼”的一掌,击中了他!
    高手决斗,哪容得有一丝犹豫,半点分神?华、柳二人,功力悉敌,只争毫厘,如今被柳元甲抢制先机,“呼”的一声,先击中了华谷涵,这嚎蕴积着柳元甲数十年的功力,饶是华谷涵也禁受不起,登时整个身名人轶事子,抛了起来,飞出数丈开外。好个华谷涵,在半空中一个鹞子翻身,居然并未跌倒,而是平平稳稳地落下地来,不过他虽然仗着护体神功,没有受到致命之伤,真气亦已损耗不少。
    柳元甲哈哈大笑,背起蓬莱魔女,已是疾走如飞,待得华谷涵站定身名人轶事子,回头望时,柳元甲已是踪迹不见了。华谷涵大怒骂道:“让你这老贼暂且得意,终须有人向你算帐。”柳元甲在一里之外,听得他的骂声,也不禁心中一凛,心道:“这笑傲乾坤果然名不虚传,受了我这一掌,居然只是略受轻伤,还有如此深湛的功力!”但他心中的惴惴不安,还不仅仅是因为华谷涵功力深厚的缘故,而是因为华谷涵所说的那一句话,柳元甲晴自寻思:“笑傲乾坤要找什么人来向我算帐?他不过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难道他会知道当年那桩秘密?嗯,想必是他要求请他的师门前辈来向我寻仇吧,我可不必瞎猜疑了。”柳元甲已经俘获了蓬莱魔女,也就无心再去追杀华谷涵了。这一来是因为华谷涵仅受哪,虽然在此消波长的情况下,柳元甲有把握可以克敌制胜,但也总得在百招开外,那时蓬莱魔女只怕也会醒来,难保不夜长梦多,变生意外?二来更值得柳元甲顾忌的是,与华谷涵同来的那一男一女,武功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尤其是那个名叫“阿霞”的女子,即使比起柳元甲来,也差不了许多,柳元甲也需提防他们会闻声回来,与华谷涵合力斗他。柳元甲当下想道:“我意外得回了失去的清瑶,这笑傲乾坤,以后再慢慢设法对付也不迟。”
    蓬莱魔女就似做了一个恶梦似的,昏昏沉沉之中,有幢幢黑影到她的面前,似是华谷涵在捧着金盒向她微笑,忽地华谷涵身边又多了个人,是那个名叫“阿霞”的女子,与华谷涵肩并看肩,两颗头几乎靠在一起,也在向她发出得意的微笑。蓬莱魔女正自心酸,眼前两个人影,忽地合成了一个人,却是柳元甲在向她微笑了,蓬莱鹰女想要叫嚷,想要问他:“你究竟是不是我的父亲,你究竟是不是我的父亲?”却是叫不出来。陡然间柳元甲的笑容变成了狞笑,手中似乎拿着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利剑,在向她刺米。蓬莱魔女大叫一声,“硼”地跳起,就在这时,只觉有一只大手将她扶着,是柳元甲的声音说道:“瑶儿,好了,你醒来了!”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光耀目,幻影顿消,蓬莱魔女从恶梦中醒过来了,但眼前的景象却依稀还似梦中,是柳元甲站在她的面前,但手中拿的不是利剑,而是金盒,正是华谷涵送给她的那只金盒!
    蓬莱魔女发现自己是躺在一张床上,房间里只有柳元甲和她,看来是柳元甲早已把她带回了于柳庄,过了一个晚上了。蓬莱魔女试一运气,功力依然,并无异样。她坐了起来,心中一片茫然,呆呆地望看柳元甲,不知说些什么话好?眼前这个人是谁,当真就是自己的父亲吗?她没有勇气发问,“爹爹”二字,也还不敢冒昧就叫了出来。
    柳元甲徐徐地打开那个金盒,问道:“这是谁给你的?”蓬莱魔女道:“是华谷涵。”柳元甲身躯一颤,神情很是古怪,似是有几分诧异,更有几分惊恐,从盒子里拿出了那张八字,两道目光凝视着蓬莱魔女,冷冷说道:“那么你对你自己的身世来历,是早已知道的了?”蓬莱魔女道:“我什么也不知道!”自伤身世,眼角不禁沁出晶莹的泪珠。
    柳元甲吁了口气,冰冷锋利的目光一下变得十分慈祥,他举袖给蓬莱魔女抹去泪珠,柔声问道:“华谷涵对你说了些什么?”蓬莱魔女道:“这盒子是他派人送来的,我还未有机会问他。”柳元甲放下那张八字,又拿起了那对红豆,说道:“这是什么意思?华谷涵送你这对红豆,是不是已经向你求婚了?”蓬莱魔女满面通红,说道:“没有,这对红豆是我小时候自己从树上采摘下来,当作玩物的。我也不知华谷涵是怎么得来的,更不知道他用意如何。”柳元甲似是放下了心头一块大石,微笑说道:“还好,你未曾上了华谷涵的当。”
    蓬莱魔女忍不住迟迟疑疑地问道:“柳,柳庄主,你,你怎么知道我的生辰八字?”柳元甲道:“你叫我什么,哦,敢情你还不相信我是你的父亲?”他放下那对红豆,最后拿起了那片沾有几点血渍的破布,说道:“当年我将你抛弃路旁,是用一件破旧的长衫将你包起来的,这片破布,是我从长衫的背心撕下的一幅,准备留作他年相认的凭证。想不到这片破布竟给华谷涵偷了去。不过,依我推想,我那件长衫,你总还保留着吧?你将这片破布对过没有,是否刚刚和那件长衫可以凑合?瑶儿,你还不认你的爹爹么?”
    柳元甲说得证据确凿,蓬莱魔女已再也没有怀疑的余地,对父亲的多年孺慕之情,不禁突然爆发出来,声泪俱下,抱着柳元甲叫道:“爹爹,爹爹!”正是:破布残笺留在证,空遗红豆意悠悠。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举报

第34章魔女伤心谈往事金宫盗宝话前因
    柳元甲替蓬莱魔女抹了眼泪,缓缓说道:“你一定怪我为什么要抛弃你吧?这件事要从二十年前说起,那时你还是未满周岁的婴儿,我和你的母亲,咱们一家三口,住在河南伏牛山下一个小村子里,我以医术维持生计,过得虽然不很宽裕,却很平静,那是我一生最快乐的时光。”蓬莱魔女插口问道:“河南伏牛山下,那不是在金国统治下的地方吗?”柳元甲道:“不错,咱们本来不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人氏,这里的家业,是我渡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之后,才逐渐兴置的,说下去你就明白了。”
    柳元甲喝了口茶,接续说道:“可惜这样欢乐的日子过不了多久,有一天,忽然有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完全改变了我的生活,咱们一家人家散人亡的遭遇也由兹面起。金国的鞑子皇帝下了密令,访寻武学名家与医道高明之士入京,我的武学与医术都薄有微名,因而也受到了邀请。”
    蓬莱魔女道:“你去了没有?”柳元甲道,“去了!”
    蓬莱魔女变了面色,颤声说道:“你为什么不逃?”柳元甲道:“你母亲不懂武功,你又是刚出世未久的婴儿。”蓬莱魔女道:“你是为了顾全我们母女,以至不惜丧了自己的名节么?”柳元甲道:“这是原因之一,但还不是最主要的原因,说老实话,是我自己愿意去的。”蓬莱魔女又羞又气,含名人轶事着泪涩声说道:“是你自己愿意去的?是为了贪图禄位?是为了怕死贪生?”柳元甲道:“都不是,应名人轶事召的那些人倒是有许多是为了贪图禄位和怕死而去的,但我却不是。”蓬莱魔女大感惶惑,问道:“那又是为了什么?”
    柳元甲道:“因为我探听到了勒子皇帝要邀请这一些人的原因,这件事发生那年,距离‘靖康之耻’刚满十年,‘靖康之耻’你知道吗?”
    蓬莱魔女道:“这是中国所受的奇耻大辱,我怎能不知?那一年金虏攻破汴京,掳走徽钦二帝,宋室因此被迫迁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
    柳元甲道:“金虏不但掳了徽钦二帝,还席卷了宋宫宝物,其他的也还罢了。其中却有两件世上无双的国室,一件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铜人’,铜人身上刻有最详细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部位,经络分明,任何武学典籍与医书,关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的研究记载,都没有这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铜人’详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微,因此这个铜人对于武学医学,都有极大的价值。武林中人,杏林国手,梦寐以求的就是能见一见这个铜人。”
    蓬莱魔女道:“你是被这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铜人’吸引去的?”柳元甲道:“再说另一样国室。宋太祖赵匡胤不但是本朝的创业之君,同时也是一位武学高手,这,你应该是知道的了?”
    蓬莱魔女道:“太祖长拳与二圣棒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北也极是流行,鞑子武士也都是公然练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如此称呼,并不避忌的。”太祖长拳即是赵匡胤当年雄称江湖的一套拳术;至于“二圣棒”的得名则包括赵匡胤的弟弟赵匡义在内,他们兄弟二人都长于杆棒,赵匡义后来弟继兄位,是为宋太宗,故此与赵匡胤合称“二圣”。
    柳元甲点点头道:“宋太祖不但拳棒双绝,内功的造诣也很不凡。”蓬莱魔女道:“这是一定的了,昔无深厚内功作为基础,任何兵器也不能发挥出大威力来。”柳元甲道:“宋太祖的武功得于华山隐士陈传的传授,陈传在当时被人当作神仙一流人物的,其实他也是个凡人,不过因为德高望重,山尘绝俗,且又与太祖有过这段渊源,故而受到世人极度的推崇。陈传将他的内功心法写成了一篇‘指元篇’,附在拳经之内,都传给了宋太祖。”
    蓬莱魔女道:“你所说的宋宫的第二件宝物,就是指这拳经、心法么?”柳元甲道:“不错。可惜自宋太宗以后的历朝皇帝,都耽于逸乐,无心练武,以至这拳经、心法,尘封大内之中,等于废纸。却便宜了金虏,在攻陷汴京之后,搜劫大内宝物,将陈传毕生心血所著的武功秘籍与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铜人,都搬到金国去了。”
    柳元甲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不忍见这两件宝物,落于敌人之手,是以甘受屈辱,自毁名节,装作心甘情愿、贪图利禄的小人,应金主的礼召,进入宫廷。”
    蓬莱魔女道:“鞑子皇帝请你们这班人去,与那两件宝物有何关系?”
    柳元甲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铜人复杂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微,若能推究清楚,对于针灸疗法,以及武功上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运用,都有神奇的效用,金虏当然也明白这点,但他们得了宝物之后,经过十年,集合他们本族的聪明才智之士,费尽心血,日夜琢磨,却还是未能尽悉其中的秘奥。还有那本拳经。心法,拳经也还罢了,陈传内功心法所载的‘指元篇’,也是极为深奥,他们同样弄不明白。是故金主要颁下密令,不论汉人、金人或是辽人,只要是武学名家、杏林国手,便都在网罗之列。目的就是要这些人帮他研究,为他效劳。”
    蓬莱魔女道:“鞑子皇帝就敢这样相信你们吗?”柳元甲道:“他当然也有一套毒辣的手法,我们入宫之后,均被隔离,每个人都有几名大内高手严密监视。而且他也没有将拳经、心法的原本给我们过目,至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铜人更是不肯让我们去摸一摸了。”
    蓬莱魔女道:“铜人不许你们摸,拳经不许你们看,这又叫你们如何进行研究?”柳元甲道:“他们倒是聪明得很,将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铜人,绘成图解,分为十二经筋、十五脉络,共二十七个部位,二十六张图解,每人只得一份。拳经、心法也是如此处理,拳经割裂为八篇,那‘指元篇’内功心法,却因互有关联,只能分为上下两篇,都是另抄副本,分发各人。我因武学医学,两俱擅长,侥幸分得了‘指元篇’的上篇,还有拳经的一部,以及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铜人中手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经脉的图解,所得已是远比同伴为多,但也还不到全部的十分之一。各人均破隔离,彼此间不许来往,每个人又被儿各大内高手严密监视,那自是不怕我们串通作名人轶事弊了。”
    蓬莱魔女道:“金虏防范如此森严,那你的图谋岂不是要落空了?”柳元甲笑道:“俗语说的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在我们来说,却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他有他的鬼门道,我们也有我们的巧办法。我有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都是为了同一目的,接受金主邀请的。进宫之后,虽说形同囚禁,彼此隔离,极难见面,但也总还有那么一两个机会,例如在什么庆典之中,可以见上一见的,我们早已有了准备,将金虏分发给我们的又再另抄了一个副本,秘密收藏在御园中一个所在,例如某一块假山石下,某一株大树的树窿,做了记号。到了好朋友有机会见上一面时,只须说一句普普通通的寒暄话,别人听来毫不会起疑的,只有我们才知道的隐语,我们就可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换所得了。我们极力装作对金虏忠诚,将研究的结果,半真半假,也写了出来,‘呈报’上去,骗取他们的信任。我因为成绩特别好,后来他们又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铜人的三份表解,委托给我研究,只可惜那‘指元篇’的下半篇,却始终来得。我在宫中小心忍耐,除了原来的朋友外,又结了几个新知,在彼此试探,明白了对方心意之后,也用那个秘密方法进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换,到了年底,我已到手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铜人的十三张图解、三篇拳经,一篇内功心法了,也就在这个时候。
    监视我们的大内高手,已似有了觉察,看得出他们是隐隐起了疑心。”
    蓬莱魔女虽然明知柳元甲后来是逃了出来,但听到这里,也不禁焦急问道:“那你们怎么办?”
    柳元甲道:“我们几个志同道合的遂提早发难,趁着一个风雨之夜,杀了那些甘心为金虏利用的伙伴,抢了他们的抄本,冲出宫去。唉,但究竟是寡不敌众,在大内高手围攻之下,和我同时逃难的良友,一个个都被他们或杀或俘,只剩下我一个人,杀了金虏十八名高手,侥幸逃得出宫。”
    蓬莱魔女泪盈于睫,又喜又悲,不由自主地靠近父亲,哽咽说道:“爹爹,原来你是具有如此苦心,孩儿错怪你了。”这是她第二次叫出“爹爹”二字,第一次叫时,还有几分勉强,这一次却是出自衷诚,孺慕之情,溢于辞表。柳元甲浓眉一展,轻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着蓬莱魔女的头发,柔声说道:“好女儿,只要你谅解为父的苦心,我这许多年所受的苦楚也值得了。”
    蓬莱魔女想起不久之前,还把自己的父亲骂为“老贼”,不禁暗暗羞惭,心中想道:“我以往一直羡慕耿照有那么一个好父亲,却原来我的父亲所作所为,与他的父亲竟是不谋而合,一般的仁人志士之心!他深入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忍辱深谋,终于逃出牢笼,并还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诛敌,更是令人可敬可佩!”羞愧当中,突然间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华谷涵那句叮嘱:“不要相信这老贼所说的话。”“华谷涵为什么要这样说呢?大约他对我爹爹的往事未曾清楚,以至错疑了好人吧?”这时她不是不相信柳元甲的话,而是不相信华谷涵的话了。但华谷涵这句话,毕竟在她心上留下了一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影。
    柳元甲接着说道:“我逃出大都(金京)之后,日夜兼程,赶回故里,幸好你们母女无恙,正在家中盼我归来。
    “我应名人轶事召入宫之后,地方上的金虏爪牙,也并没有放松对咱家的监视,我逃间的当晚,就给他们发现了。我背负着你,杀出重围,连夜逃亡,意图渡过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逃回故国,可是你母亲不会武功,跟不上我的脚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是无须说了,这万里奔波之苦,就不是她一个弱质女流所能捱的。
    “我拖妻带女,一路上又不断有敌人迫踪,杀了一批随着又来一批,走了半月!还不过只是到了山东境内,未过泰山,你母亲已是遍体鳞伤,又害了病,她不忍拖累我,有一日走过一条河边,她突然就投水死了。”
    蓬莱魔女听到此处,再也忍受不住,号陶痛哭起来,喊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你好命苦,都是女儿累了你了。”柳元甲见她哭了起来,怔了一怔,这才突然想起,自己也该表示伤心,于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眼,挤出了几颗眼泪,陪蓬莱魔女哭了一场,但他这悲伤不是发自内心,倘芳蓬莱魔女保持若平时的冷静,定能瞧出破绽,可是蓬莱魔女此时正沉浸在极度的悲痛之中,哪里还能仔细分辨柳元甲这副急泪,是真哭还是假哭了。
    哭了好一儿,柳元甲道:“好在咱们父女今日得以重逢,你母亲在九泉之下亦当瞑目了。”蓬莱魔女要想知道后来的事,也就渐渐收了眼泪,听她父亲再说下去。
    柳元甲抹了眼泪,往下说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就在你母亲死去这晚,追骑又到,这次来的是金国四大高手,厉害非常。我一手抱你,单掌应敌。一场苦斗,金国四大高手,二死二伤,我身上也伤了七处,几乎变成了血人。幸好你没有受到伤害,强敌也终于给我击退了。
    “可是我已受了重伤,无力再保护你了,倘若迫兵续到,父女俩只怕要同归于尽,我左思右想,也曾想到闯进一个村庄,找个人家,托人抚养。但我浑身浴血,若然闯进人家,势将引起惊恐,那家人家也势必要追查我的来历,他们又岂肯收容一个来历不明的通逃者的女儿?“我思之再三,只有一个听天由命的法子,趁着夜晚,将你放在路旁,希望明早行人路过,发现了你,或者有人会动恻隐之心,将你收留。附近有间破庙,无人看管,我在那里偷了纸笔,匆匆写下你的名字,出生的年月日时,再加上几句哀恳过路的仁人君子将你收目的话,便脱名人轶事下长衫,把你包裹起来,放在路旁。那时你你正在熟睡之中,一点也不知道你狠心的爹爹竟抛弃了你。瑶儿,你怪我么?”
    蓬莱魔女不禁再次哭了出来,说道:“爹爹,你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护我无微不至,也只有这样,才有希望保全两人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命,女儿感激你都还来不及呢,怎会怪你。”
    柳元甲叹了口气,说道:“我当时也是这样想法,但虽然如此,当我将你放下之时,心中那份难过可就不用提啦,简直比刑刃剜心还更痛楚!”说着,说着,已是泪流满面,几乎泣不成声。(这次他早已有准备,哭得很是“自然”,下似上次那副急泪的突如其来了。)两父女对泣一会,这次却是蓬莱魔女掏出手绢,替柳元甲抹去了眼泪,问道:“后来怎样?你如何脱险逃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柳元甲道:“我将你放在路旁,走了几步,回头看看,又走回来,在那件长衫上撕下一片破布,准备将来留作对证,这才狠起心肠,离开了你。我是金国的钦犯,在那张纸上,不能留下我的名字,父女即使他日重逢,你也不会知道我是你的父亲,咯一的指望,就是靠这破布残笺,作为证物了,唉,二十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不知你落在谁家?不知今生今世,能不能再见到你,这希望极是渺茫,想是老天怜念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女之情,今日竟在无意之中,将你送回来了。”
    蓬莱魔女道:“我也是得老天垂佑,收留我的那家人家,对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逾亲生,说来也是凑巧得很,那人像爹爹一样,是身具绝世神功的武林高手,他收了我作徒弟,身兼养父与师父的职责,”
    柳元甲道:“这人是谁?”
    蓬莱魔女道:“你们同是武林高手,想必彼此知名,他是公孙隐。”柳元甲身躯微微一颤,似是颇感意外,失声说道:“哦,是公孙隐!”蓬莱魔女道:“爹爹,你认得我的师父?柳元甲道:“见是未曾见过,但二十年前,他名震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北,武林中人,奉他为泰山北斗,谁不知晓?那次金国的鞑子皇帝,邀请武林高手,本是以他为首。听说他就是因为逃避征召,弃家远走,从此销声匿迹的。他还活着吗?”蓬莱魔女道:“他老人家虽然是年过七旬,但精神健旺,称得起是老当益壮。只是他寡居无伴,晚景却甚凄凉。爹爹,待这场战事过后,稍得太平,女儿想把他老人家请来,与爹爹同住,也好让女儿得以侍奉你们二老,稍尽孝道。爹爹,你说可好?”柳元甲神色似乎有点不大自然,苦笑说道:“好虽是好,但不知何日得见太平?这事留待以后再说吧。”蓬莱魔女道:“好,那么爹爹你再续说你的遭遇吧。女儿在师父家中之事,等下再向爹爹详说。”
    柳元甲仿佛有点精神不属,呆了一呆,问道:“我刚才说到哪里?”蓬莱魔女道:“说到你将我放在路旁,独自一人,负伤面走。”
    柳元甲接续说道:“我独自一人,负伤而走,一路上的食宿等等问题,那就简单多了。日间我躲在山洞里,晚上方始赶路,说来也真够运气,以后就没有再碰上追兵。我渐渐养好了伤,终于在一个月之后,愉偷渡过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来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唉,想不到一到了本国的疆土,又碰上了倒楣的事情。”蓬莱魔女推算了一下时间,说道:“那时还是秦桧这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贼当权在位吧?”
    柳元甲道:“不错,我来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这一年是绍兴十四年。距离岳少保被害,还不过三年,秦桧正得皇上重用,官居宰相,进魏国公。他当年与金兀术勾结,害死岳飞,此事到如今是人人知道的了。但那时我刚从金人统治之下来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对国家大事,懵然无知。怎料得到南宋朝廷,竟是权好当道、忠良退避的一副乱糟糟的局面。
    “我那时正当盛年,抱着一腔热血,想把我所得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铜人图解,归还大内,这图解虽不齐全,也是尽了我当子民的一点忠心。我还想投军执戟,为国驰驱。于是我到临安府求见府尹,意欲禀报这件秘密,请他转达九重。哪知这府尹是秦桧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听说我是从金国逃米,问了我的名字之后,突然就一拍惊堂木,指我是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细,叫公差把我锁了起来,当天就打进黑牢去了。”蓬莱魔女道:“天下竟有这等狗官!”柳元甲笑道:“不过说起未我也还要多谢他呢。”
    蓬莱魔女道:“这等既糊涂又无名人轶事耻的狗官,对爹爹还能有什么好处,要多谢他?”柳元甲笑道,“正是因为这狗官糊涂,只听说我是从金国逃来。意图投效朝廷,就把我拿下来了。要是他一开首先以礼待我,问明我的来意,我一定会把秘密说出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铜人的图解也会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他了,我本来就是请他呈报皇上的啊。
    他这么一来,倒让我保存了我所得的宝物了。岂不是要多谢他么?”蓬莱魔女道:“与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还皇上,也不过是令这宝物尘封大内之中,倒不如爹爹留下未自用了。”心想:“怪不得爹爹的武功如此高强,原来他得了十三张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铜人的图解,又得了陈传的内功心法——半篇指元篇,经过了二十年的勤修苦练,自是足以称霸武林了。”
    柳元甲接着说道:“我被押进监牢,这才知道我是犯了当时的流行罪。”蓬莱魔女诧道:“只听说有流行病,还有流行罪么?”
    柳元甲道:“这流行罪也就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国罪的别名,孩子,你初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还未懂得。”蓬莱魔女叹了口气,说道:“我懂得了,朝廷畏敌如虎,凡敢倡言保国抗敌者,就会给加上罪名。”柳元甲道:“现在已是好得多了,当时还严重呢。那时秦桧害了岳飞未久,群情愤激,秦桧一意通敌主和,不惜与民为敌,凡有口出怨言,或密谋抗金的都立即逮捕。监狱里关满了人,在我那号监房里就有这样几个犯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国罪的太学生。(宋代教育制度,在京师设立的最高学府称国子监,在国子监就读的士子称太学生。)我也是进了监狱之后、听得圆狱难友谈论,这才知道,像我这样从金国进回,而又扬言抗金的义民,实是最犯朝廷之忌。”
    两父女相对叹息了一会,柳元甲接着说道:“后来出狱之后,我又知道,原来金国的密使,早已到了临安,将我的名字通知奉桧,请秦桧教属下,将我访拿。我这么一来,等于是自行向临安府投到了。那临安府尹、将我打过监狱,本事等待禀报了秦桧之后,第二天就移解给太师府,让秦桧把我当作一件礼物,送回金主的。我在监牢里知道南宋小朝跳的真相之后,哪里还能忍受,当晚就杀了狱卒,越狱而逃。”
    柳元甲长长叹了口气,说道:“从此之后,我对国事心灰意冷,索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就做起江湖大盗来。我逃出金国皇宫之时,曾顺手盗了金宫的一些珍珠宝贝,十余年来,干那黑道的营生也所得不菲,因而在三年前金盆洗手,扩建了这座园林。我虽不敢说富堪敌国,也差可比拟王侯了。哈哈,想不到我有钱有势后,昔年要缉捕我的官府中人,如今是唯恐巴结我都巴结不到了。当然也更没有谁敢追问我的来历了!哈哈,哈哈,哈哈!”
    这笑声是得意的自豪,也是愤慨的发泄。蓬莱魔女呆了一呆,忽道:“爹爹,你有钱有势,官府中人固然是来巴结你,但老百姓对你确实怨声载道呢!”柳元甲笑声一收,眉头略皱,问道:“你路上听到了什么?”蓬莱魔女道:“他们说你的手下几百家丁个个如狼似虎,欺压小民!”柳元甲道:“哦!有这等事?也许是我一时失查,驭下不严!有那么几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才,借我的名头招摇,仗势凌人,也说不定。以后我严加整肃,也就是了。
    你还听到什么?”蓬莱魔女道:“这周围百里之内的田地、当铺都是你的,你的总管说一句话就是圣旨一般。”柳元甲道:“这又怎么了?”蓬莱魔女道:“你收取贵租,盘剥重利,小百姓是苦不堪言。这些事情,爹爹难道也不知道,听从手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为,向来不管的么?”柳元甲甚是尴尬,打了个哈哈,说道:“瑶儿,你要知道,我是做了十几年强盗头子的,我的手下弟兄不少,金盆洗手之后,靠我食饮的少说也有千人。我虽然也颇积有货财,但我既严禁他们再去抢劫,长此下去,也不难坐吃山空。我薄置田产,经营典当,那也无非是为维持生计,出于无奈的啊!”
    蓬莱魔女道:“爹爹要顾下下兄弟,也得要顾小民生计,否则岂不是有背侠义之道,反而变成恶霸了?”柳元甲更是尴尬,只好用笑声掩饰窘态,哈哈笑道:“爹爹纵是不材,也不至于做个恶霸。但既有此等弊端,我也须当加以改善。田产典押都是有人专职经管的,明日我亲去查帐,若有不当之处,自当改订则例,务求当赎公平,田租合理,那也就是了。哈哈,怪不得你今晚闯进千柳庄来,敢情是听了这些怨言,要为民除害来了?你爹爹还不至于像你想象那样的凶横霸道呢。”蓬莱魔女道:“爹爹力抗金虏,金宫盗宝,杀敌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不愧是个英雄豪杰,女儿佩服得紧。只求爹爹在大节无亏之外,也能顾全小节,那就是个完人了。”柳元甲这才松了口气,笑道:“我渐入老境,精神不济,行名人轶事事乖谬之处,想来也是难免的。你来得正好,有见得到的地方,可以随时提醒我。”
    蓬莱魔女道:“爹爹,请恕女儿冒昧,要问爹爹一桩事情,这可是与大节有关的了。”柳元甲皱眉道:“哦,是与大节有关的?你又听到了什么了?”蓬莱魔女道:“这不是听来的,是女儿昨晚亲眼见到的。爹爹,你为什么款待那个金国国师金超岳做你的首席贵宾?”
    柳元甲道:“他当真是金国的国师么?笑傲乾坤华谷涵与我作对,焉知道不是他的谎言?”蓬莱魔女道:“不,我知道得清清楚楚,这祈连老怪确实是金国国师。”
    柳元甲怔了一怔,道:“你怎么知道?”蓬莱魔女道:“我还曾和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过手来。他杀了山东义军首领褚大海,又要杀中原四霸天中素有侠名的西歧凤,被我撞上,我对他的身份来历,已是查得清清楚楚。”当下将那日撞见金超岳的情形,约略说了一些,但却瞒过了武林天骄以萧声助她之事。蓬莱魔女之所以瞒住此事,倒不是为了面子,而是为了武林天骄也是金人,而且还是金国的贵族。说将出来,兔不了要大费唇名人轶事舌,解释一番。她正急于要盘问父亲与金超岳的关系,自是暂时不要涉及武林天骄为宜。
    柳元甲倒有点怀疑,道:“你能是那祈连老怪的对手吗?”篷莱魔女淡淡说道:“这老怪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二气虽然厉害,也未见得就胜得过女儿。那时他是在大战东海龙与西歧凤之后。”她所说的也是实情,以她的本领确是勉强可以和金超岳打成平手。柳元甲一想,金超岳在大战东海龙、西岐凤之后,给蓬莱魔女打败也有可能,同时他心里也有一些顾忌,便不再盘问下去了。其实蓬莱魔女之所以知道金超岳的身份来历,都是武林天骄告诉她的。倘若柳元甲楔而不舍地追问下去,间她何以得知,蓬莱魔女就要难以回答了。
    柳元甲吟沉说道:“这么说来,笑傲乾坤之言是真、金超岳果然是国师的身份了。”蓬莱魔女道:“当然是真,怎会有假!”
    柳元甲道:“以金超岳过去在金国的地位与所具的本领,他不出山则已,一出山自必要给金主重用,不是国师,也是高官,这一层我其实也是早已想到的了。”说到此处,已是不由他不转了口风。
    蓬莱魔女道:“爹爹既知道他不是一个普通的金国武师,何以还以首席贵宾之礼款待?”柳元甲忽地又哈哈笑道:“瑶儿,听说你已是北五省的绿林盟主,也应该有点识见了。一个人行名人轶事事,岂能只是有勇无谋?”蓬菜魔女道:“哦,莫非爹爹在这件事也是另有用心?”柳元甲哈哈笑道:“不错,我正是因为他不是金国的普通人物,才特别款待他的。你想,以他这样的人物,潜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当然定有图谋!我要杀他容易,们杀了他却从何探听他的秘密?故而我必须先以礼相待,待探听到了他的秘密之后,那时杀他不迟。不料给笑傲乾坤来了这么一闹,却使我的打算全都落空了。”蓬莱魔女吃了一惊,道:“这老贼已经不在千柳庄了么?”柳元甲道:“你想,他若果真是金同同师身份,被人揭露之后,还敢再在此地停留么?当然早已跑了!”蓬莱魔女大是失望,连声说道:“可惜,可惜!”
    柳元甲道:“现在该说到你的事了,你此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又是为何?”蓬莱魔女略一迟疑,说道:“我师父自从将我收养之后,即到处托人查访,想知道爹爹是谁,住在何方,因何缘故,抛弃骨肉。我懂了人事之后,也在叨查暗访,渴欲知道自己的生身之谜。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以北,打听不出,是以来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柳元甲道:“哦,原来你是来找寻我的,这些年来,我也找得你好苦!”两父女又不禁相对默然。
    蓬莱魔女暗暗叫了一声“惭愧”,心想:“爹爹,不是我有心瞒你,实在是我也给你们弄得糊涂了。不知你们何故互相仇恨?更不知他为了何故,叫我不可相信你的说话?”要知蓬莱魔女此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原是要找寻华谷涵的,由于华谷涵送她那只金盒,她也一直以为在这世上只有华谷涵一人知道她的生身秘密,是以要向华谷涵探问。哪知尚未有机会与华谷涵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谈,她已是父女重逢了。柳元甲说得铁证如山,不由她不相信柳元甲是她父亲,因而对名人轶事华谷涵那一句话也就不由得疑心大起。她一想到父亲与华谷涵既是互相仇视,因而也就不想再提她本来是要找华谷涵探询身世之事了。
    柳元甲道:“除了要找我之外,也还有别的事吧?”蓬莱魔女又是略一迟疑,心想:“爹爹是抗金义士,说也无妨,何况早已有华谷涵与辛弃疾先后来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报讯,金兵即将南侵之事,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当下便依实说了出来,告诉柳元甲她是想到临安去见辛弃疾,与辛弃疾商量,如何与南宋的官军配合,阻挠金国南侵。
    柳元甲大喜道:“瑶儿,你真不愧是我的女儿!这也真是武林佳话,咱们父女都是绿林盟主,又正是态同道合之人!”蓬莱魔女道:“那么金虏若是南侵,爹爹你也要率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豪杰,起而抗敌了?”柳元甲哈哈笑道:“这个当然。我虽然金盆洗手,也不能坐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马渡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若到其时,说不得我也只好自毁闭门封刀之誓了。”
    柳元甲歇了一歇,又道:“北五省的绿林是否都听你的号令?”蓬菜魔女道:“十之七八,女儿可以指挥得动。”柳元甲道:“你离开山寨之后,谁人代你之位?”蓬莱魔女道:“是一个心腹侍女,她为人精明干练,可以放得下心。”
    柳元甲摇头道:“阻止金人南侵,这是一件何等重要的大事,你让一个侍女替你代行盟主职权,这如何教人放心得下?你离开之前,可曾有了周密的安排么?让爹爹与你参酌参酌。”蓬莱魔女心道:“爹爹你也忒轻视我了,我岂能没有妥善的安排?”正要说出,不知怎的,陡然间想起了华谷涵来,华谷涵的影子出现在她的面前、似乎是在向她说道:“你为什么不听我的叮嘱,轻信这老贼之言?”
    蓬莱魔女心头一凛,暗自寻思:“华谷涵也许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乱猜疑,有所误会,但我总还是以小心为妙。这些秘密的安排,也没必要让我爹爹知道。”于是改口说道:“风云变化,难以预测,事先实是难作安排。我那侍女,精明干练,我已由她便宜行名人轶事事,随机应变。”
    柳元甲摇了摇头,说道:“唉,你真是少不更事。你那侍女纵然怎样精明干练,也不过是个侍女,能有多大见识?她的武功威望更谈不上,又如何能够服众?这必须想个补救的法子才此处缺损一页!
    这话也说得通。可是当时的情景,爹爹却是全力在庇护他,显得和他十分亲近,难道这也为了掩人耳目?”
    第二件是华谷涵和那金盒,这也是令蓬莱魔女百思莫得其解的事情。据柳元甲所言,那金盒乃是他的东西,内中珍藏着那片沾有血渍的破衣和写着她生辰八字的黄笺,正是留作父女相认的证物的。蓬莱魔女个禁心里想道:“我爹爹从前并不认识华谷涵,昨晚华谷涵到来的时候,还是那铁笔书生说出他的名字,我爹爹方知他是何人。然则华谷涵又从何得知我爹爹藏有这个金盒?再说华谷涵与我爹爹的武功不相上下,他又焉能穿堂入室,予取予携,将爹爹所珍藏的金盒,如此轻易地盗去?”
    再又想道:“我爹爹行同恶霸,华谷涵昨晚闯到千柳庄夹,或许也是像我最初一样,未曾深切明白我爹爹的为人,未曾知道他过去的经历,以致有这场误会?但他又何以两次传音,叫我不可相信爹爹的说话?依此看来,他又似乎并非只把我爹爹当作一个寻常的恶霸?”
    蓬莱魔女正在苦思难解,不知不觉已是黄昏时分,有个丫头端了饭菜进来,说道:“小姐午睡过了?”蓬莱魔女道:“我一直未曾歇息。”那丫头道:“老爷有点事,请小姐一人用饭。”饭菜倒很丰盛,只是蓬莱魔女有事于心,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乱吃了一顿,却是食而不知其味。
    那丫头收拾了碗碟之后,又拿来了文房四宝,说道:“老爷说小姐等下要写一封信,叫我拿纸笔给你,墨也磨好了。老爷说请小姐早些安歇,养好精神,好写这一封信。”蓬莱魔女道:“我知道了,多谢你服侍周到。我可真有点渴睡了。”那丫头将文房四宝摆在书桌上,又燃起了一炉安息香,这才向蓬莱魔女告退。
    蓬莱魔女关上房门,看了看那铺好的纸,磨好的墨,不禁又是思如潮涌。她刚才答应写这封信,其实乃是缓兵之计,有意拖延,好腾出时间冷静思索,如今却已是越想越觉可疑。
    蓬莱魔女心中想道:“爹爹好像十分重视我这封信。本来他要派人去协助玳瑁,那也是一番好意。但却又为甚要我把大权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那个什么宫师兄?我又怎放心把北五省的义军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一个不知底细的人调度?咦,我爹爹极力主张我写这一封信,要作如此安排,莫非、莫非是另有用心。”
    蓬莱魔女想至此处,不由得霍然一惊,冷汗沁沁而出,登时睡意全消。心中只是想道:“我爹爹是抗金义士,他、他大约不会是骗我上当的吧?”但她这么想了,也正是她对这个意外相逢的爹爹,已是隐隐起了疑心。蓬莱魔女独自凝思,不觉己是二更时分,月光透过纱窗,蓬莱魔女倚窗遥望,神思恍惚,心乱如麻。
    神思恍惚中,华谷涵的声音又似在她耳边叮嘱:“不论这老贼说些什么,你都不要相信!”蓬莱魔女翟然一惊,蓦地想道:“不对,这里面定然有些不对,却不知是谁错了?我一定要找着华谷涵,当面向他问个明白。他是知道我生身秘密的唯一一个人!”像过往的习惯一样,蓬莱魔女一想起笑傲乾坤,跟着就会想到武林天骄,这次也不例外,笑做乾坤的影子从她眼蓟晃过,武林天骄的影子立即就从她的心头泛起。
    蓬莱魔女再次想道:“不对,知道我生身之谜的,也不见得就只是笑傲乾坤一人。”她想起师嫂桑白虹临终那一句没有说得完全的话,第一个告诉她,她父亲还活在人间的消息的是她师嫂,她师嫂是怎么知道的?知道了多少关于她父亲的事情?蓬莱魔女已是无法再问她的师嫂了。可是她的师嫂也是武林天骄的师姐,是那一次武林天骄将她救走之后,她在武林天骄那里养好了伤,再回到家中,第二次受到丈夫暗算,在毙命之际,才向蓬莱魔女吐露出这个秘密的。可以推想得到,她父亲在生的消息,多半是她师嫂从武林天骄那里听来!
    蓬莱魔女心里想道:“若是我推想不错,这是上最少有两个人知道我的身世之谜!一个是笑傲乾坤,一个是武林天骄。
    哎,只是笑傲乾坤已经难找,武林天骄远在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以北,他又是金国的贝子,那就更是难有机会见面了。”本来柳元甲说得出蓬莱魔女的生辰八字,又说得出那片沾有血渍得破布的秘密,蓬莱魔女已是无可置疑。但她想起了父女相见之后的种种可疑之处,即使她仍然相信柳元甲是他父亲,但对柳元甲的其它话,已是不能完全相信,这是她心中盘恒着两个疑问:“究竟柳庄主是不是我的父亲?究竟他是好人还是坏人?他说的他那一段过去的经历,是真的还是架的?”蓬莱魔女心想:“要打破这两个闷葫芦,恐怕只有去问问笑傲江湖或是武林天骄了。”
    蓬莱魔女正自神思恍馏,心如乱麻,忽听得一缕萧声,若断若续,飘入她的耳中,她凝神静听,蓦得跳了起来,叫道:“奇怪,武林天骄怎么到这里来了?”他最初还以为是自己心有所思,致生幻觉,但如今已是听的分明,确实是武林天骄的箫声!
    蓬莱魔女精神陡振,取了拂尘佩剑,立即便推开窗子,跳了出去,循着箫声,追踪觅迹。到了园中,忽听的轰隆一声,接着是她父亲的声音喝道:“你们是什么人,因何三更半夜道我十柳庄来?”
    蓬莱魔女远远望去,只见一棵柳树之下,站着两人,不但有武林天骄,还有一个手持长笛的女子!正是:疑云心上起,又闻玉笛暗飞声。
    欲知后世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举报

第35章索书不觉生疑窦问讯何从煞费神
    蓬莱魔女又是一惊,玉名人轶事面妖狐怎也来了?这女子的相貌和连清波简直一模一样。昨晚和笑傲乾坤同来的那个名叫“阿霞”的少女,虽然相貌也似连清波,但多看两眼,就可分别;这个持笛的女子,蓬莱魔女已是第二次和她相遇了,兀是不能分别她是真连清波还是假连清波。
    本来蓬莱魔女也早已有了疑心,心想:“敢情玉名人轶事面妖狐和这持笛的女子乃是一对孪生姐妹?用剑的那个行为邪恶,乃是真的玉名人轶事面妖狐,用笛子的这个却是正派中人,是玉名人轶事面妖狐的姐妹。”不过,这只不过是她的假设,假设未曾证实,她也不敢断定是假是真。
    武林天骄背后那座假山塌了半边,显而易见,是柳元甲用掌力摧毁假山,迫他们现身的。蓬莱魔女虽然是急于要与武林灭骄相见,但此时此际,她的爹爹已经发现了武林天骄,且又正在向他喝问了,蓬莱魔女又怎好出来?她总不能当着柳元甲的面,问那武林天骄,柳元甲是不是他的父亲?何况还有一个真假未分的“玉名人轶事面妖狐”在武林大骄身边。
    心念未已,只听得武林天骄已在说道:“你这一记劈空掌功力大是不凡,想必你就是千柳庄的庄主柳元甲了?”柳元甲哈哈一笑,说道:“原来你这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也知道柳某的名字吗?不错,老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柳元甲是我,我便是柳元甲!你们是来找我的么?”那持笛的女子忽地“噗嗤”一笑,说道:“行不更各,坐不改姓?只怕未必是真的吧?姓柳大约不假,但二卜年前,你也是用的这名字么?”蓬莱魔女听到此处,心头不禁“卜通”一跳,但随即想道:爹爹在金国闹出了天大的案子,来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又做了绿林大盗,他换个假名,那也是情理之常,不见得就是骗我?只是他刚才为什么不对我说出换名之事,嗯,也许是父女初会,要说的事情太多,这等细微未节,一时忘了?”
    蓬莱魔女距离他们有十数丈之遥,柳元甲又是背向着她,蓬莱魔女自是看不见他脸上的神色,但却听得出他的声音有点微颤,喝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女子笑道:“没有什么意思,不过是提醒你二十年前的旧事罢了。”柳元甲喝道:“怎么?有话快说明白!二十年前你们还是吃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娃娃,知道什么?”
    武林天骄道:“不错,我们当然不会很清楚柳庄主的旧事,可是柳庄主你却忘记了,你还有一位老朋友呢!实不相瞒,今晚我们来到宝庄,并不是我们有事要来找你,而是受了庄主那位老朋友所托,向你问一句话的!”柳元甲颤声喝道:“你说的是谁?要问的又是什么?”
    武林天骄道:“那人托我问你,十三张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铜人图解,半篇指元篇内功心法,经过了这二十年,你早已揣摸熟透了吧?也应该是物归原主的时候了!”
    柳元甲喝道:“你到底是奉谁之命来的?”武林天骄道:“你自己明白!”柳元甲道:“你是金国的什么人?”武林夭骄道:“金超岳是不是在你这儿,你叫他出来,他自会告诉你。”柳元甲道:“你的耳朵倒是很长,不错,金超岳是到这儿给我拜寿来了,可惜,你的消息还是不够灵通,他早已走了。”武林天骄道:“那就不必多废话了,那两样东西,你是还也不还?”
    柳元甲惊疑不定,冷冷说道:“我与阁下素昧平生,也不知阁下从哪里听来这些捕风捉影之谈,什么铜人图解,内功心法,我根本不知你说的什么?”
    武林天骄也不觉有点惊疑,心道:“难道是找错了人?”那持笛的女子冷笑道:“柳庄主名震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却想不到竟是个善于耍赖的泼皮无赖!好吧,你既推得一干二净,我就只好回去叫物主亲自来和你说话了。”
    柳元甲须眉怒名人轶事张,蓦地喝道:“千柳庄是什么地方,可容得你说来便来,说去便去么?”五指如钩,倏地一弹一抓,在电光石火之间,遍袭那女子的十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以他的功力,若然给他抓着,即使是最上乘的闭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功大,那也决难抵御!
    哪知武林天骄也早已有了提防,就在柳元申使出并世无双的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功夫这一刹那,武林天骄的玉箫亦已同时挥出,闪电般地凌空点下,疾点柳元甲任、督、冲、带四脉的奇经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他的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法虽然不及柳元甲的奥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奇,但却是更为狠辣,倘若双方招数用实,那女子固然要伤在他的指下,柳元甲被玉箫点中,奇经八脉受伤,只怕也得耗了十年功力。
    柳元甲武功确是有惊人的造诣。就在这双方同时发难的一刹那间,蓦地身形拔起,竟似陀螺般的一拧过来,五指分成五股力道,改抓为弹,向武林天骄插下。
    武林天骄的玉箫给他指力凌空一抓,登时失了准头,说时迟,那时快,柳元甲左掌又已拍下,用了八成的金刚掌力!武林天骄倏地变招,玉箫指向柳元甲的脉门,左掌也用了小天星掌力,硬接了柳元甲一掌!
    刚才武林天骄的玉萧是分点对方仕、督、冲、带四脉,劲力分散,故而不敌他的指力,如今是只点他脉门的一处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劲力凝聚,柳元甲也不得不全力应付,奇妙的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招数也就施展不来。只听得“蓬”的一声,彼此都给对方的掌力震退三步,同时武林天骄的玉箫也给弹开。
    武林天骄倒退三步,纵声笑道:“铜人图解的‘惊神指法’,果然是世上无双的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功夫!”柳元甲心头一凛,“他识得惊神指,那确是见过那人的了。早知如此,我实不该用这路功夫,如今已泄名人轶事了底,那是非杀他不可了!”一声大吼,第二招闪电般地跟着发出,这一次是双掌齐挥,左掌用的是绵掌击石如粉的绝世神功,右掌则是最猛烈的金刚掌力,一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柔,一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刚,而且都到了极高的境界,蓬莱魔女远远望见,也觉心惊。
    武林天骄一个盘龙绕步,身形一侧,玉萧一指,先化解了他的绵掌掌力,左掌则使出四两拔千斤的“卸”字诀,轻轻一带,但听得“砰”的一声巨响,柳元甲一掌拍空,那刚猛无伦的金刚掌力又打塌了半座假山,山石滚下,轰轰之名人轶事声,震耳如雷。
    那少女见柳元甲如此厉害,也自吃惊,叫道:“师兄,怎么啦?”意思是问他有无受伤,要不要相助?她素知武林天骄极为骄做,决不肯以二敌一,是以她刚才脱险之后,未敢即上,助他夹攻。
    武林天骄吸了口气,大声笑道:“没什么,我还想见识见识柳庄主指元篇上的内功心法呢!”那少女听这笑声中气充沛,果然是毫无受伤的迹象,这才放下了心。
    那少女固然吃惊,殊不知柳元甲却比她吃惊更甚,心中想道,“想不到后辈中竟是人材辈出,昨晚那个笑傲乾坤,居然和我打成平手,今晚这个小子,也绝不在笑傲乾坤之下,甚至招数还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奇,我只道学成了两门绝世神功,已足可以天下无敌,哪知接连两晚,竟奈何不了两个后生小子。”心怀妒忌,杀机更起,一掌紧过一掌,狠斗武林天骄。
    蓬莱魔女心道:“原来这女子乃是武林天骄的师妹,这么说,那就绝不是玉名人轶事面妖狐了。”但这时她亦已无暇推究这持笛少女的身份,另一个更重大的疑问已又上了心头,“武林天骄说的那人是谁?我爹爹的十三张铜人图解与半篇指元篇内功心法,难道当真是自那人手中取来、而不是从金宫所盗的么?爹爹说的过去之事,是不是骗我?若是骗我,他又怎知那片破布的来历?他又怎说得出我的生辰八字?”刚才武林天骄质问柳元甲之时,柳元甲一直含糊其辞,没有承认武林天骄所说的事实,但不知怎的,蓬莱魔女却是隐隐感觉到武林天骄比她爹爹更可以相信。
    蓬莱魔女正自心思不定,忽听得有人喝道:“不能放这两个金国小贼逃了!”花树丛中假山石后,登时窜出了四条汉子,这四个人是铁笔书生文逸凡,太湖寨主王宇庭,还有南山虎南宫造与龙隐大师。
    南山虎振臂大呼:“我识得这两人身份,这厮是金国的贝子,金国武士捧他为武林天骄。那女贼是助纣为虐的玉名人轶事面妖狐。”武林天骄是金国第一高手,玉名人轶事面妖狐也早已是恶名远扬,文逸凡等人见闻广博,虽然不识他们,这两个名字都是听过的,南山虎一将他们的来历揭穿,文逸凡等人都是又惊又怒。王宇庭喝道:“好呀,大胆的金狗竟敢潜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照打!”文逸凡来得更快,一声喝道:“你这小贼有何本领,敢称武林天骄?”话声未了,一对判官笔已是向着武林天骄身上招呼,另外一边,龙隐大师则向着拿持笛的女子扑去。
    王宇庭一把金针撒去,武林天骄将玉笛凑到口边,“嗖”的一声吹出,但见金星闪烁,那一大把金针全都吹散,俨如黑夜繁星,千点万点,飘洒下来!与此同时,文逸凡此只觉一股热风,从对方洞箫吹出,触面如荡!
    文逸凡吃了一惊,心道:“武林天骄果然名不虚传,竟已练成了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罡气!”但他功力深湛,却也不惧,农袖一拂,拂起一股气流,抵清了那股热风,双笔一个盘旋,合成了一道圆弧,仍然向着武林天骄戳去,左笔拖过,袭击武林天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维二脉四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右笔拖过,袭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矫、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矫二脉四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两笔同时点四脉八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当真是罕见罕闻的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功夫,与柳元甲五指抓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功夫,有异曲同工之妙。
    武林天骄外转身,食指一弹,将一技判官笔弹开,另一技判官笔倏然从他胁下穿过,“嗤”的一声,已撕名人轶事开了他的一幅衣襟,幸而未伤着皮肉。这并非武林天骄抵敌不住文逸凡的双笔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原来柳元甲此时也并没袖手旁观,武林天骄是什么身份,在他倒无关重要,但他所怕的是,武林天骄可能将他最忌惮的对头引来,是以立心将武林天骄置于死地,遂不顾武林盟主的身份,就在文逸凡向武林天骄猛扑之时,他也同时发掌向武林天骄袭击。武林天骄要同时避开双笔一掌,他的玉箫又要用来吹散王宇庭的金针,在这样三面攻击之下,仅不过毁了一幅衣襟,武功之强,已足以震世骇俗!即使是柳元甲、文逸凡二人,也不禁暗暗吃惊!
    另一边,龙隐大师向那女子扑去,发出了无相掌,南山虎也跟着攻来,发出了百步神拳。那女于在掌力激荡之下,拳风虎虎之中,秀发飘飘,却是傲然不惧,冷笑斥道:“胡说八道、谁是妖狐?”南山虎又是一拳捣来,喝道:“你这妖狐还想赖么?”
    那女子怒道:“你们既是蛮不讲理,我也懒得与你们分辩。”她被人误会当作“玉名人轶事面妖狐”已非一次,自知也难分辩,当下只好展开家传绝学,还击敌人。
    只见她踏着九宫八卦方位,把一支笛子舞弄得出神入化,龙隐大师在片刻之间,闪电般地攻出了六六三十六掌,竟是连她的衣角都未沾上,反而好几次险被她的笛于点中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幸而龙隐大师的无相掌力也有了几分火候,这是佛门三大神掌(般若掌、金刚掌、无相掌)之一,练到最高境界,掌力发出,无声无息,动念伤人,龙隐大师虽然远远来到如此境界,但用千防守,亦已绰绰有余,那少女的笛子每次都是将要点中他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的时候,便结他的掌力荡开。
    那少女忽地一飘一闪,倏地从龙隐大师身旁穿过,笛子向南山虎点到,南山虎的百步神拳,利于远攻,不利近守,被那女子一轮急攻,手忙脚乱。
    大湖十三家寨主王宇庭见武林天骄已被文、柳二人联手所困,无须自己插手,而且这三人都是一等一的上乘武功,他要插手也插不进去,当下心想:“武林天骄名头虽大,玉名人轶事面妖狐恶迹更多。”见龙隐大师与南山虎战那女子不下,遂转过方向,解下软鞭,加入战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王宇庭虽是远不及武林天骄,柳元甲等人,但与龙隐大师却是伯仲之间,比那持笛的女子也相差不远。他这条软鞭长达一丈有余,鞭风呼响,卷地扫来,对那女子来说还与真是个劲敌,十数招一过,那女子的步法渐渐给打乱,陷入了苦战之中。
    另一边,武林天骄力敌文、柳两大高手,更是惊险绝伦。柳元甲掌劈指戳,招招都是向着武林天骄的要害痛下杀手,文逸凡的双笔盘旋飞舞,笔尖所指,也都不离武林天骄的三十六道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但武林天骄虽是屈处下风,也并非只有招架之功,平均在十招之中,他也能还击三招。他招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奇,每每出人意表,不还击则已,一出手还击,即使是柳元甲,文逸凡这等具有上上武功的人物,也不能不暗暗吃惊,须得小心防备。
    蓬莱魔女看得惊心动魄,想要出去劝解,但武林天骄是金国贝子身份,她要给他开脱,一时之间又怎能说得明白?何况还有那个持笛的女子,虽然已知不是“玉名人轶事面妖狐”,但也还未曾知道她的身份。蓬莱魔女正在踌躇,不知如问处理,忽听得“嗤”的一声,武林天骄的衣裳,又被文逸凡的铁笔撕去了一幅。
    蓬莱魔女再也忍耐不住,心想:“不管别人怎样猜疑,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我爹爹把武林天骄伤了。”
    正在蓬莱魔女从假山背后跳出去的时候,忽听得武林天骄冷笑说道:“素仰铁笔书生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一侠,怎的如此不明事理,听文逸凡怔了一怔,道:“我怎的不明事理,倒要请教?”柳元甲心头一凛,喝道:“你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还想花言巧语么?看掌。”武林天骄一个“倒踩七星步”,玉萧横挥,步法轻灵,招数巧妙,在间不容发之际,卸去柳元甲的掌力,倒退三步,嘿嘿冷笑。文逸凡喝道:“你是金国的贝子,潜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意欲何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豪杰,岂能存你!你笑什么?”他话虽如此,但双笔却是虚晃一招,并未点下。显然是武林天骄那几句话,已引起了他的疑心。
    武林天骄仰天笑道:“金国也未必个个都是你们南宋的敌人,这且不说,我只问你,你们怎知我是贝子身份?”武林天骄的身份是南山虎揭破的,此言一出,文逸凡果然疑心大起,心道:“对呀,南山虎怎能知道?”要知武林天骄虽是名震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北,但武林中人却极少知道他的贝子身份,文逸凡是个聪明人,当然便会想到,倘若他身份是实,能知道他身份的人,必是和金国王族有点关系,至少在王族之中,有人是他的好友的了。
    南山虎涨红了脸,叫道:“我当然知道,我当然知道!”但从问知道,他一时间却说不出来,武林天骄哈哈大笑,接声说道:“不错,你当然知道。因为你的把弟北宫黝是我国的大内侍卫,你一直和他暗通消息的,是么?”南山虎大叫道:“岂有此理,你你,你胡说八道,乱造谣言!”声音已是微微颤名人轶事抖,而且他只知咆哮,旁人一听,就知他实是心虚。
    持笛那女子趁着南山虎慌张之际,倏地一个飞身筋步,绕过了尤隐大师,笛子一挥,点中了南山虎的“委中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山虎的拳力正要发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一麻内功发不出去,反震回来,登时一个倒栽葱,跌出了一丈开外。王字庭连忙将他扶起。这么一来,就只剩下龙隐大师一人,对付那个女子了。
    柳元甲喝道:“文兄,别相信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的挑名人轶事拨离间!”猛地又是一掌劈出,他用力虽猛,心中却是松了口气,“幸亏他只是揭破了南山虎的秘密,未涉及我!”但也正因如此,他怕武林天骄再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来,故而这一掌使尽了十成功力,要把武林天骄毙千掌下。
    武林天骄叫道:“云妹,走吧!”随即回头笑道:“柳庄主,自有人来与你算帐,我可要少陪啦!”笑声中玉箫点出,与柳元甲的掌心一抵,借着他那股猛劲,身形如箭,倏地区过围墙。龙隐大师挡不住那个女于,被那女子一招迫退,就在武林天骄身形飞起之时,那女子也跟着他越过了围墙。
    柳元甲正要去追,忽听得呼的一声,扭头一看只见另一条黑影,也正在越过另一处围墙。
    柳元甲就听得后面似有声息,只道是自己的门人弟子赶来捉贼的,加以他那时正在全力去对付武林天骄,所以没有特别舀意。如今见这条黑影倏地飞出围墙,轻功之高,决非他的弟子辈所能比拟,这才放眼望去,这一看登时令他心头大震,呆若本鸡。
    这黑影不是别人,正是蓬莱魔女。她有满腹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非向武林天骄问个明白不可。是以在武林天骄逃走的时候,她也当机立断,冲出了千柳庄,拼着受父亲怪责,以后再慢慢解释。但她却不能立即去追踪武林天骄,因为柳元甲、文逸凡等人正在那边,她若从那个方向追去,只怕会被父亲拦阻,耽误她的行名人轶事事。故而她从相反的方向越过围墙,武林天骄既在附近,她只要逃出了千柳庄,便有找得见他的希望,总胜于自己一个人呆在庄中发闷。同时她也想到,倘若父亲向她追来,那时武林天骄也有好处,武林天骄就更可以安全脱险了.不知怎的,蓬莱魔女对武林天骄的暗里关怀,这份感情,竟还似胜于她对柳元甲的父女之情,她实是不愿武林天骄落在她父亲手中。
    柳元甲是江湖上的大行家,一看出是蓬莱魔女,呆了一呆之后,也隐隐猜到了她的用心,这一惊当真是非同小可,心里自思:“清瑶、她、她和这武林天骄竟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不浅的朋友?她从那边越过围墙,显然不是助我追贼,而是引我追她!”但尽管他猜到蓬莱魔女的用意,却仍是不能不抛下了武林天骄,改了方向,急忙去追赶蓬莱魔女,要知武林天骄对他虽是关系重大,但究竟还不及蓬莱魔女。他正哄得蓬莱魔女相信,要在她身上实现一项重大的图谋,如何可以放走了她?何况,倘若让蓬莱魔女见着了武林天骄,对他更是大大的不利。
    蓬莱魔女的轻功与柳元甲乃是在伯仲之间,她出了围墙之后,柳元甲才掉转头来追她,一时之间,怎追得上?两父女都是一等一的轻身功夫,不消片到,已是把千柳庄远远抛在后面,柳元甲以传音入密的内功,叫蓬莱魔女回来,叫了几次,蓬莱魔女却都似亢耳不闻,没有回答。她起步在先,两人之间的距离,始终保持看一里有多,沿途又是崎岖的山地,处处有树木山石挡住视线。柳元甲凭着卓绝的听声本领,可以辨别出蓬莱魔女逃走的方向,却看不见她的背影。
    正在追逐之间,忽听得衣襟带风之名人轶事声,一条黑影从柳元甲身边掠过,拦在他的前面,叫道:“柳翁,你怎可如此行名人轶事事?请听一言!”这人是铁笔书生文逸凡,他的武功比之柳元甲略有不如,但若只论轻功,他却要比柳元甲稍胜一筹。
    柳元甲正愁追不上蓬莱魔女、被文逸凡拦住去路,自是大为着急。但他深知这铁笔书生文逸凡的脾气,文逸凡虽然玩世不恭,好开玩笑,但一旦认真起来,却是丝毫也不含糊,宁死不屈,宁折不弯,什么人他都敢碰!柳元甲知道若不说个明白,要这铁笔书生让路,除非赢得了他这对判有笔。柳元甲即使可以赢他,只怕最少也得千招开外!同时,文逸凡的这几句没头没脑的说话,也令柳元甲暗暗吃惊,心道:“不知这酸了又知道了什么?”只好自叹晦气,停下脚步,没好气他说道:“柳某行名人轶事事有何不当之处,还请文兄明白指教。”
    文逸凡慢条斯理他说道:“前面这个女子是不是蓬莱魔女?”
    柳元甲道:“不错。”文逸凡道:“听说她是北五省的绿林领袖,是也不是?柳元甲道:“是呀!这却与老兄有何相干?”文逸凡道:“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不去捉拿金同的贝子,却来追赶同道中人,这不是轻重不分本末倒置了么?虽然她米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未曾向你先递拜帖,是她失礼,但你也不该气量如此浅窄呀!外侮当头,南北绿林,虽有疆界之分,也该和衷共济,你却放过敌人,来与同道为难,焉能令人心服?”
    柳元甲给他弄得啼笑皆非,心道:“原来酸丁并非知道内情,却以为我是一山不能同藏二虎。”原来前晚柳元甲将蓬莱魔女捉回家中,走的乃是后门,并没经过宴客的花园,所以所有前来贺寿的宾客,都不知道他们有“父女相认”之事。
    文逸凡道:“你笑什么?我说得不对么?”柳元甲道:“对极,对极!但你却不知其中另有隐情,误了我的事了!”文逸凡道:“有何隐情,可得闻乎!”柳元甲皱了皱眉,只得说道:“她是我的女儿,你知不知道?我只想追回我的女儿,岂是与她为难?”
    文逸凡“呵呀”地叫了起米,说道:“蓬莱魔女就是你的女儿?这可真是意想不到!她既是你的女儿,为何又从千柳庄跑了出来?她还未曾知道你是她的父亲吗?”
    这种种复杂的内情,柳元甲一时间怎么说得清楚?而且文逸凡也并非他的心腹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他也不愿意向文逸凡披肝沥胆,毫不隐瞒。
    当下柳元甲冷冷说道:“文兄,你也问得太多了。待我找回女儿,再和你说吧!”他凝神一听,又不禁顿足叹道:“文兄,你真是误了我的事了。她如今最少已在十里开外,再也追不上!”
    文逸凡满面尴尬,做声不得,前面蓬莱魔女已是鸿飞杳杳,声影俱无,但后面的脚步却响了起来,原来是龙隐大师与王字庭二人赶到。
    他们二人不敢追那武林天骄,故而也向这条路来,王宇庭道:“可惜让那武林天骄跑了,柳庄主你追的是什么人,比那武林天骄更关紧要么?”蓬莱魔女的身法太快,刚才在园中越过围墙的时候,他们虽然也见着了蓬莱厦女的背影,却还未认得是谁。
    文逸凡道:“柳庄主是追他的女儿,说来也好教两位惊喜,柳庄主的女儿正是那北五省的绿林领袖蓬莱魔女。”王宇庭果然大为诧异,连声说道:“这可真是意想不到!意想不到!”那龙隐大师却并不怎么惊异,说道:“原来柳庄主已见着了你那多年失散的女儿.柳庄主不用烦忧,令媛既来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迟早总会知道你是她生身之父。王寨主,你我也可以为柳庄主尽一点心。叫手下兄弟多加留意。”听来好似他早已知道柳元甲有一个失散的女儿,这女儿就是蓬莱魔女似的。文逸凡不觉起了疑心,龙隐大师和柳元甲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并非深切,他却怎的似是颇为知道柳元甲的家事?”
    柳元甲淡淡说道:“也不用这样惊师动众,多谢两位有心,只暗中访查,也就是了。”
    文逸凡望了龙隐大师一眼,忽地问道:“南宫舵主呢,怎不见他?”龙隐大师与南山虎南宫造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颇厚,故而文逸凡向着他发问。
    龙隐大师沉吟未答,王宇庭已先笑道:“南宫舵主发了一顿脾气走了。”文逸凡道:“咦,他发谁的脾气。”王字庭笑道:“正是发你的脾气。”文逸凡道:“咦,我几时得罪他了?”王宇庭道:“他说武林天骄捏造谣言,将他指责,你却似乎是相信了武林天骄的话,当时柳庄主和他全力相斗,你听了他的话,却停手旁观,让他得以胡说八道。南宫舵主也是位成名人物,气量却如此浅窄,也实是出我意料之外。”
    文逸凡哈哈一笑,说道:“哦,原未如此,他是怪我不阻止武林天骄说话,那我倒要去找着南宫舵主,向他赔罪了。”原来文逸凡确是对南山虎有了疑心,他话是去找他赔罪,真正的意思却是要去查根问底,求个水落石出。
    柳元甲如何不懂得文逸凡的意思,怔了一怔,连忙说逍:“文兄,这些小事,何用介怀!难碍你到我千柳庄来,我还未尽地主之谊呢,你再多住几天吧。”
    文逸凡道:“柳庄主,我糊涂误事,令你们父女见面不能相认,实是抱歉。我也有责任给你找寻女儿。别的能力我不如你,跑跑腿的差事,自信还可胜任。
    说了这话,一声:“少陪!”便即展开绝顶轻功,如飞跑了。
    柳元甲暗暗叫苦,心道:“这酸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理闲事,役的给他越理越出麻烦!”
    柳元甲担着几重心事,首先是蓬莱魔女的逃跑;其次是武林天骄来替名人轶事人讨还秘籍,而那个人正是他生平最顾忌的人;再其次是文逃凡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管闲事,只怕也会给他惹出更多的麻烦。任柳元甲如何神通广大,总不能有三头六臂,同时料理三桩事情,对付三个武功与他不相上下的人,只有先回千柳庄,暗中再作安排,暂且按下不表。
    且说蓬莱魔女摆脱了柳元甲之后,到离庄二十里之外,然后兜个圈子,折回来寻觅武林天骄,她一路用“传音入密”的内功呼唤,总听不到武林天骄的回答。蓬莱魔女不敢在千柳庄附近多作逗留,只好跟着武林大骄逃走的方向一路追踪。
    自从到了千柳庄之后,两日来所发生的事情,每一件每一桩都是出人意外。有父女的意外相逢,有华谷涵的传音告诫,有金超岳在千柳庄的突然出现,有武林天骄的半夜登门.代人向她爹爹索书。这种种事情,每一样又都藏有许多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令蓬莱魔女百思不得其解。
    蓬莱魔女远离了千柳庄,摆脱了柳元甲之后,精神的纷扰也摆脱了许多。冷静下来,暗自想道:“华谷涵与武林天骄都是与我爹爹作对的。尤其是武林天骄向我爹爹索书之事,所说的言语和我爹爹的自述又大不相同,这种种可疑之点联结起来,只怕这位柳庄主即使真是我的父亲,其中也定然还有隐情。唉,我只道身世之谜已经揭开,谁知还是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迷雾!”她渐濒连柳元甲究竟是否她的父亲,也有点怀疑起来了。
    蓬莱魔女再又恨道:“上次武林天骄助我胜了那金超岳之后,曾向我倾吐心事,但却没有提起我爹爹在生之事。这事后来从师嫂口中才说出来。武林天骄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是他当时还未知道?抑或是他因为我爹爹是个坏人,不愿意让我知道?但师嫂所得的消息显然是从他那里来的,师嫂为什么又肯告诉我呢?嗯,最后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柳元甲根本不是我的父亲了?”但我爹爹有破布为凭,残笺作证,又怎能不是我的父亲?”蓬莱魔女但觉疑雾重重,越想越是糊涂。
    蓬莱魔女再又想到与武林天骄同行的那个女子,“这女子和玉名人轶事面妖狐多半是孪生姐妹,至于那个与华谷涵同行名叫‘阿霞’的女了大约也是她们的妹妹。奇怪,玉名人轶事面妖狐臭名昭彰,素为武林人士所不齿,她的两个妹妹却是武林天骄和笑傲乾坤的朋友。”
    想至此处,不知怎的,心中突然有一丝酸溜溜的感觉,脸上也不禁发烧了。
    要知蓬莱魔女虽然在武林中叱咤风云,但却是个初涉情场的女子,而且正陷在难于抉择的苦恼之中。一个笑傲乾坤,一个武林天骄,在她心中的位置实是难分轩轾。这两个人都是超迈俗流的豪杰,一个曾以红豆暗寄相思,一个更曾向她明言心事。这两个人不但武功相若,年貌相当,还有许多不约而同的巧合之处。他们都是知道蓬莱魔女身世之谜的人,如今他们各自和一个女子同行,这两个女子又恰巧是一对姐妹。前几天,蓬莱魔女初探千柳庄那晚,曾因笑傲乾坤和那“阿霞”同在一起,而引起心情的波动:而今她又为武林天骄和那“阿云”的形迹相亲而感到抑郁于怀了。“清似游丝无定,芳心知属谁家?”蓬莱魔女发现了自己心底的秘密,脸上发烧,情怀怅怅,过了一会,忽地不禁哑然大笑:“吹皱一池春水,干卿底事?管他们和什么人同行?”话虽如此,“春水”毕竟是已被风吹皱——蓬莱魔女本来平静的心湖也总是荡起了涟漪了。
    蓬莱魔女施展绝顶轻功,一路追踪,不知不觉已是漏尽更残天将破晓的时分,离开千柳庄估计最少也在五十里之处,兀是不见武林天骄的踪迹。蓬莱魔女心里自思:“我索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径赴临安,先去见辛弃疾。即使在路上碰不上武林天骄,也总可以从辛弃疾那儿查访笑傲乾坤的消息。这两个人只要见着一个,我的身世之谜也就可以揭开了。”
    主意打定,蓬莱魔女趁着天未大亮,前面正是一个小镇,便到镇中,找着了一间当铺,进去盗取衣裳。原来她因为装束特别,(女装佩剑。单身一人,行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溯,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甚是少见。)一路上受人注目,所以想改换男装。当铺里故衣最多,可以选得合适的衣裳。
    蓬莱魔女神不知鬼不觉地偷进那间当铺,扭烂了库房的铁锁,挑选了两套合身的男子夜裳,穿上一售,另一套留作替换,在镜前一照,好一个俊俏儿郎,蓬莱魔女不觉在镜前失笑。笑自己雌雄莫辨,也笑自己以绿林盟主的身份来作小偷,正在得意,不料天已大明,当铺的伙计已来到库房巡视,惊得忙叫“捉贼”,蓬莱魔女信手点了他们的八道,大笑而去!
    蓬莱魔女因为白天不方便在路上施展轻功,又到大户人家盗了一匹马,这才离开了那个小镇。一路快马疾驰,到了中午时分,那匹坐骑并非骏马,已累得口吐白沫,蓬莱魔女也感到有点饥饿,正想找个人家买些食物,忽听得后面蹄声得得,有两匹快马疾驰而来,骑在马上的是两个军官。正是:外侮当头仍不悟,缇骑四出捕忠良。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举报

名人轶事网




名人轶事网




名人轶事网

Archiver|手机版|小黑屋|名人轶事网  

GMT+8, 2025-5-13 09:32 , Processed in 0.171875 second(s), 24 queries .

郑重声明:本论坛资源均由会员从网上收集整理所得,版权属原作者。

如涉版权,请发邮件admin@storyren.com,将立即整改。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