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侠天骄魔女_小说在线阅读_梁羽生

第39章暗把毒刀伤侠士为持正义斗师兄
    耿照毒伤已愈,功力未复,正在房名人轶事中静坐运功,那“大衍八式”果然奇妙之极,气透重关,运行三转,出了一身大汗,登时便觉精神奕奕,便似未曾受伤一般。但他在受伤之后运功,呼吸的气息未免稍粗,公孙奇是个武学的大行家,他到来不久,在和桑青虹说话的时候,已察觉房名人轶事中有人,而且从重浊的呼吸中还可以分辨出是个男子。
    桑青虹大吃一惊,要想拦阻,已来不及。公孙奇一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笑,说道:“你我是就要做夫妻的人,我也无须讲究什么避忌了。”身形一起,倏地就闯进了桑青虹的卧房。
    耿照从床上一跃而起,公孙奇狞笑道:“好呀,果然是你这小子!”说时迟,那时快,已是张开了手掌,五指如钩,一抓抓下!
    桑青红大叫道:“姐夫,你、你要是杀了他,我、我……”话犹未了,只听得“砰”的一声,两人已对了一掌。
    幸而耿照功力已复,而公孙奇又因有所顾忌,不敢将他杀死,这一抓只甩了三分力道,意欲将他的琵琶骨捏碎,哪知耿照练了“大衍八式”,已是今非昔比,他双掌齐挥,全力拍出,荡开了公孙奇的一抓,不过倒退一步,公孙奇也晃了一晃。公孙奇冷笑道:“我忘记你练过桑家的武功了。”左掌拍出。加了两分内力,耿照练成大衍八式,虽是功力大增,但比起公孙奇来,那还差得太远,公孙奇用到五成内力,他还焉能抵挡,只听得“蓬”的一声,已是跌了个四脚朝天。
    桑青虹已然赶到,拦在两人当中,尖声叫道:“姐夫,你不能在我房名人轶事中,下此毒手,他,他是我的师弟!”公孙奇笑道:“你别慌,这小子还没死呢?怎么,你已认了他做师弟了?”桑青虹道:“请你看在我的面上,饶了他吧。你要是杀了他,我,我……”公孙奇道:“你怎么样?”桑青虹道:“我,我也宁愿死了。”公孙奇道:“你不想给你姐姐报仇了么?”桑青虹道:“耿师弟和咱们报仇之事毫不相干,你为何定要杀他?”
    耿照站起来叫道:“桑,桑姑娘,你别相信你姐夫的鬼话!柳女侠决不会是杀你姐姐之人,那日她在桑家堡还救过你的姐姐呢。你姐夫和那玉名人轶事面妖狐勾结,才真的不是个好东西。我看,你的姐姐多半是玉名人轶事面妖狐害的。”耿照并不知道桑自虹受害的详情,但他一来相信蓬莱魔女,二来他自己被玉名人轶事面妖狐害得极惨,而玉名人轶事面妖狐与公孙奇勾结的事情,他却是知道的。他依理推测,猜想桑白虹是公孙奇所害,虽不全对,却已相差不远。
    但他给蓬莱魔女辩护,只强调她不会是杀人凶手,却也说不出证据。桑青虹当然也不能这么轻易地就相信了他的话。
    不过桑青红虽不信耿照的话,对他仍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怜备至,决不愿见他伤在公孙奇之手,连忙说道:“耿师弟,你,你少说两句,快快走吧!”心里暗暗埋怨耿照不识时务,又惊又急,生怕耿照触怒了公孙奇。
    话犹未了,只见公孙奇果然面色一沉,冷冷说道:“青妹,你把这小子认做师弟,你还记得桑家的规矩吗?”桑家武功,不许外传,所以公孙奇当年以夫妻之亲、尚自要千方百计骗取桑白虹的传授。桑青虹当然知道这个规矩,怔了一怔,道:“姐夫,桑家的规矩你就别管了吧。”
    公孙奇板着脸道:“你姐姐已经死了,我不管谁管?你姐姐一直怕你上这小子的当,哼,你现在果然是上他的当了!”桑青虹急忙扯着他的袖子,说道:“姐夫,桑家的武功,你不是也练了吗?桑家这一条规矩,我姐姐也曾遵守的。”公孙奇怒道:“这小子怎能与我相比,我是你们桑家的女婿,女婿份属半子,算得是你桑家的人。他是什么东西?”
    桑青虹见形势危急,忙向耿照抛了一个眼色,叫道:“耿师弟,你,你快说呀,你,你与我——”公孙奇圆睁双眼,喝道:“什么,你们也已经是夫妻了么?哼,好不要脸!”桑青虹正是要耿照如此答复,好有个藉口维护耿照,至于公孙奇什么要不要脸的指责,待耿照肯于认他们是夫妻关系之后,她闩可以据理力争。哪知耿照是个行名人轶事事方正的少年君子,也不知他是不领会桑青虹要维护他的心意,还是领会了却不愿说谎,只见他面上一红,非但不接下桑青虹的话,反而向公孙奇大声说道:“你休得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与桑姑娘清清白白,决无半点私情!”
    公孙奇侧目斜睨,翘名人轶事起嘴角笑道:“青妹,我看你可别痴心了。你是神女有心,人家可是襄王无梦呢!”桑青虹又惊、义气、又急、又伤心,但眼看公孙奇就要对耿照痛下杀手,心中又是不忍,连忙紧紧扳着公孙奇手臂,叫道:“姐夫,不可,……”
    话犹未了,公孙奇身名人轶事子一拧,已是把桑青虹挣开,冷冷说道:“看在你的份上,我可以饶这小子一命,但他所练的桑家武功,我却要给你讨回。只有这样,我才对得住你的姐姐!”所谓“讨回”,即是要把耿照的武功废了。他情知杀了耿照,桑青虹决不肯依他,倒不如把耿照变成废人,好断了桑青虹的念头,而又不至于太过伤心。
    桑青虹大叫:“耿师弟,跑呀,跑呀!”耿照也知事情危急,这才“砰”的一拳,击碎窗户,窜身飞出。可是他前脚刚到屋外,公孙奇已跟着他的后脚追来。
    耿照的宝剑尚悬在腰问,桑青虹给他治伤之时,并未曾将它除下,公孙奇跟踪追出,耿照早已拔剑出鞘,一觉背后微风飒然,涮的便是反手一剑。
    耿照家传的蹑云剑法本是以飘忽凌厉见长的上乘剑法,以往因他功力未到,剑法的威力也难以发挥,如今他已练了桑家的大衍八式。内力大增,自是今非昔比。公孙奇骄指如戟,正点向耿照背心的“大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耿照叵手一剑,估对着他的手指削来,耿照用的剑又是把削铁如泥的宝剑,公孙奇虽不惧他,却不能不有几分顾忌,当下化戳为弹,“铮”的一声,把耿照的宝剑弹开。
    耿照宝剑给他弹中,虎口修地一阵酸麻,就在此时,桑青虹已然赶到,一把扯着公孙奇的衣角,叫道:“姐夫,你饶了他吧,我、我愿意依从姐姐的话了!”公孙奇哈哈笑道:“这么说,咱们就是夫妻了,你更不应阻拦我了,夫妻应该同心合力才是,你怎可以向着外人?”桑青虹道:“你放过了他,我以后再不见他,也就是了。”
    公孙奇的用心只是在取得桑家的内功心法,听得桑青虹答应嫁他,目的已达,本来便想罢手,但转念一想,桑青虹是为了要救耿照才答应自己的,她对耿照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意实是深厚之极,谁能担保他们以后不再见面?职照与蓬莱魔女又是相识的,若给他见过了蓬莱魔女再与桑青虹见面,岂不要把真相揭穿?纵使自己能言善辩,也总是麻烦。如此一想,恶念陡生,立即使出“沾衣十八跌”的上乘内功将青虹摆脱,冷冷说道:“我又不是要取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命,不过是要讨回你私授他的桑家武功而已,你何必这样袒护他广说罢,左掌划了一道圆弧,”呼”的便向耿照击下。他说是不取耿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命,其实却是要用“化血刀”的功夫暗害耿照,教他中了一掌之后,并不立时毙命,而是在三个月之后,败血身亡。他的“化血刀”已练到五成火候,倘若用尽了功力,可以令对方登时血液干枯,中掌之处,肢名人轶事体僵硬,三天之内,便即死亡。但若只用一成功力,以毒质袭入对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中毒的迹象却不会显露,估量桑青虹也未必看得出来。
    桑青虹给他震退数步,但因他不敢令桑青虹太过难堪,用的劲力恰到好处,没有将她震倒,桑青虹跄跄踉踉地又追上来,叫道:“姐夫,你对我姐姐千依百顺,对我却一句也不肯听从,叫我如何能够甘心情愿地跟你?”公孙奇挥袖隔断她和耿照,柔声说道:“青妹,我是为了你好。你姐姐也是为了你好,才千叮万瞩,叫我照顾你,不让你上这小子的当的。好吧.如今我就听你的话,既不杀这小子,也不把他弄成残废,只是消去他练了大衍八式之后所增的功力,好顾全你桑家的规矩,这你总呵满意了吧?”
    桑青虹道:“我不相信,哪有消去他的功力,却能令他不伤残之理?”公孙奇道:“你桑家的大衍八式虽是神奇,我爹爹也是当世的武学大师,我的家传武功,其中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奥之处,你还未知道呢。不信,你看!”口中说话,手底丝毫不缓,说话之间,掌劈指戳,已是闪电般地向耿照攻出了六六三十六招。桑青虹被他挥袖阻隔,又惊又急,却也无可奈何,只是想道:“但愿姐夫没有骗我。”要知公孙奇的父亲公孙隐,乃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桑青虹的父亲桑见田一生与他不和,但即使是桑见田在生之时,对公孙隐也是极为佩服。桑青虹见道公孙家的家传武功,心想或者真有可以克制大衍八式、消去功力而不伤人身的妙法,对姐夫将信将疑,她哪知道,她姐夫的心肠歹毒,远远在她想象之外。
    耿照心中倒是想道:“我正后悔练了桑家的武功,要甩也甩它不开,倘若公孙奇当真能够给我消去,这倒是求之不得。”但他年来闯荡江湖,曾经历练,已不是像从前那样的天真了,他早已知道公孙奇与玉名人轶事面妖狐乃是一路,认定他是坏人,对他的言语还焉能相信?因此还是决不敢让公孙奇的手掌打到他的身上。
    耿照舞起宝剑防身,他的蹑云剑法虽然也很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妙,却怎敌得过身兼两大名家所学的公孙奇。只因公孙奇要伤他而不现痕迹,功力必须用得恰到好处,而他又有宝剑防身,这才挡得二十六招。要是公孙奇毫无顾忌的话,早已在十招之内,将他杀了。
    掌风剑影之中,忽听得“铮”的一声,耿照的剑把又给公孙奇一指弹个正着耿照和他拆了三十六招,早已气力不加,这次再给弹中,已是禁受不起,“铮”的一声,宝剑便即脱手飞出。
    公孙奇轻飘飘地正要一掌拍下,忽觉微风飒然,似有梅花针之类的暗器从背后袭来,不禁心头一凛:“难道是我师妹已经追到?”连忙们身闪开,但他也没有放松耿照,他左掌打不中耿照,右掌化掌为弹,力透指尖,一指弹出,耿照衣裳穿了一个小名人轶事洞,虽没给指头触及,指力亦已透入了他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
    耿照一个跄踉,向后跌倒。就在此时,一条人影已是从树林中如飞赶到,娇名人轶事喘吁吁地叫道:“休得伤害我的耿照大哥!”来的并非蓬莱魔女,却是蓬莱鹰女的心腹侍女珊珊。
    珊瑚已尽得蓬莱魔女所传,所以也能用尘尾当作暗器发出,不过功力却是大大不如。公孙奇心道:“原未是这丫头,却吓了我一跳。”以公孙奇此刻的本领,对蓬莱魔女尚且不但,珊瑚自是更不在他心上了。珊瑚拦在他与耿照之间,他只是衣袖轻轻一拂,便把珊瑚的拂尘荡开。
    耿照跌倒与珊瑚出现是同一时间的事情。桑青虹一见耿照跌倒,早已是吓得尖名人轶事叫一声,便立即向他奔去,待她看清楚来人乃是珊瑚的时候,虽然亦是心头一震,却并没有停下脚步。
    公孙奇正要向珊瑚施展杀手,忽见桑青虹向耿照奔去,心念电转,突然改了主意,荡开了珊瑚的拂尘,倏地一个转身,又抢过了桑青虹的前头,将她拦住。
    桑青虹收势不及,跌入姐夫怀中,公孙奇在她耳边悄声笑道:“人家的情人已经来了,已无需你献殷勤啦,你还过去,不害臊吗?”
    珊瑚已是把耿照扶了起来,吓得花容失色,慌忙问道:“照哥,你怎么啦?”耿照只是觉得胸部的“委中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略感酸麻,而且只是瞬息之间的感觉,如今早已过了。他试一试气,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并未受封,真气运行无阻,身名人轶事体毫无异状,功力亦无减损,只道是他所练的大衍神功,果生奇效,公孙奇的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亲何不了,哪知公孙奇的歹毒指力早已透入他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以后方始慢慢发作,到了三个月后,便将是致命之伤了。
    耿照又惊又喜,说道:“珊妹,我寻得你好苦。我没受伤,你放心吧!”他拾起宝剑,与珊瑚紧紧相靠,准备公孙奇再度扑来,他们两人便即并肩御敌。
    公孙奇却并未扑来,只是对着桑青虹哈哈笑道:“青妹,你听见了么?他并没有受伤,我不是骗你了吧?我本来要消去他练成大衍八式之后所增的功力的,看在你的份上,连这一点我也放过了。我没有动这小子一根毫毛,青妹,这你总可以满意了吧!”
    珊瑚放下了心上的石头,但也感到十分意外,公孙奇哈哈一笑,又转过去来说道:“珊瑚姑娘,我是你家小姐的师兄,猜瑶虽是对我有所误会,我总不能不顾着师兄妹的情谊。就看在你家小姐的份上,我成全了你们二人吧。”“成全”二字有正反两面的解释,可以是善意的“成全”,也可以是恶意的“成全”,那使是要取对方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命了。珊瑚凤眼圆睁,生尘一举,冷冷说:“好,你要如何,那便来吧!”公孙奇哈哈笑道:“我若要取你们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命,早已取了。我是见你们二人诚心相受,有意成全你们,你们走吧!”原来公孙奇目的已达,估量耿照在三个月之后,不死亦将残废,全身不能动弹,绝不能再来私会桑青虹的了,因此不如将他和珊瑚一同放走,便可以绝了桑青虹的痴念,这要比他用强迫的手段要桑青虹与耿照断绝好得多了。
    珊瑚、耿照二人不相信公孙奇有此好心,但不管他出自何因放走他们,这总是个脱险的机会。珊瑚道:“好,照哥,咱们走吧。早早离开这是非之地。”话犹未了,桑青虹忽地喝道:“耿师弟,我不许你和这贼人同走!”珊砌怒道:“你这妖女待要如何?”耿照忽地“卜通”一声,跪倒地上。
    珊瑚大吃一惊,只道耿照中了暗器,心急未已,耿照已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说道:“桑师姐,多谢你救命之恩,小弟粉身碎骨不足图报。请恕我不能随恃在侧,师姐的大恩大德,我只有铭记于心了。”
    江湖上有句口头禅是:“杀人不过头点地”,意思是即使是杀了人这样的大仇大恨,磕头赔罪之后,也应该可以得到对方原谅;反过一面来说,救人性命的德,身受者磕头谢恩之后,施恩者也不能对他有什么需索了。珊瑚这才明白,耿照之所以向桑青虹磕头,原来是向她叩谢救命之恩,并含有请她“高抬贵手”,放他过去的意思。
    桑青虹受了耿照这二个响头,一时手足无措,心底但觉一片苍凉,她已知道耿照是决意离开她了,但却还不甘心让他就走,希望能够挽回,当下说道:“起来,我只问你一句话。”耿照道:“师姐有何吩咐?”桑青虹道:“你既认我师姐,你就该听我的话。你也早说过唯我之命是听的了,你这么快就忘记了么?”
    耿照道:“小弟怎敢忘记?”桑青虹道:“那你又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了?”耿照道:“我说过,师姐的吩咐只要是合乎道理的,小弟无不依从。我和玉姑娘是结拜的异姓兄妹,我和她同走,并无下当之处,这是小弟的私事,请恕小弟难以接受师姐的管束。”
    公孙奇冷冷说道:“你听清楚了没有?人家心目中只有这位玉姑娘呢!你虽然硬把人家认作师弟,可总没有人家结拜兄妹那么亲,你凭什么拦阻他们。”
    桑青虹面上一阵青一阵红,是啊,耿照心中喜欢的并非自己,自己还凭什么去拦阻人家?还有一样,公孙奇虽说已答应放走耿照,但桑青虹也不能不提防夜长梦多,说不定她姐夫会突然变卦?桑青虹呆了好一会儿,蓦地挥手,颓然说道:“好,你们走吧!”耿照也怕夜长梦多,说声“多谢师姐恩德”,就与珊瑚手牵着手走了。
    桑青虹目送他们二人的背影没入树林之中,心情落寞之极,最疼爱自己的姐姐已经死了,自己所欢喜的人又弃她而去,做人还有什么趣味?桑青虹正自感伤,公孙奇在她耳边柔声笑道:“青妹,还有我在你身边呢。咱们回家去吧。”桑青虹木然说道:“回家?”公孙奇道:“是呀,你我从此是夫妻子,桑家堡正等待你这位女主人呢。”原来公孙奇还有一个企图,桑家堡的四个老仆人已经走了,剩下的也多是桑见田的旧属,他希望桑青虹以桑家唯一后人的资格,替他收拾旧部,重整旗鼓,这样,就连桑家堡的基业也仍然可以保全了。
    桑青虹脑袋里似是嗡嗡作响,一时间思路还未能清晰,茫然问道:“姐夫,你说什么?”公孙奇笑道:“青妹,你怎么还把我叫作姐夫?你不是已经答应了我么?”桑青虹道:“答应什么?”
    公孙奇道:“答应依从姐姐遗命,与我续弦,我是你的丈夫,不是你的姐夫了!”
    桑青虹虽是阅历无多,不识人心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险,但经过了刚才这一段事情,她已隐隐感到公孙奇似乎不像从前那个姐夫,她从前的印象,公孙奇是一个对她姐姐百依百顺的好丈夫,但从现在亲身的感受,公孙奇却是软硬兼施,似乎总是要自己屈从他的意志,又似乎怀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似的。桑青虹不知怎的,忽地对这个姐夫隐隐感到有点儿害怕了。
    公孙奇笑道:“别再想这姓耿的小子了,你我已是夫妻,从今之后,你心目中只应有你的丈夫,不可再想第二个男子了。何况这姓耿的小子如此薄情,也不值得你再去怀念。”桑青虹呆了半晌,忽道:“姐夫,不,不……”公孙奇皱眉道:“还叫我姐夫,不什么?”桑青虹道:“我有点害怕,我不想嫁你。”公孙奇道:“害怕什么?”桑青虹道:“害怕你欺负我。”公孙奇笑道:“这怎会呢?我对你姐姐体贴得无微不至,你又不是不知道的。
    我将来对你,也一定象对你姐姐一样,做一个最好的丈夫。你还有什么不放心呢?”桑青虹退一步,避开他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抚,说道:“姐夫,你另外找个人吧。”公孙奇道:“怎么,你又改了主意了?你不想替你姐姐报仇了么?”桑青虹道:“我把我桑家的内功心法,尽我所知,都写出来给你,你自己练吧。”公孙奇道:“这怎比得上陪着我练?何况你姐姐还希望你我生下一男半女好承继你桑家的香烟。”桑青虹满面通红,说道:“姐夫,你暂且不要迫我,待我好好想想。”公孙奇道:“对,你想想练这两大毒功多么危险,要是咱们不同心合力,怎练得成功,练这种毒功,须得最亲近的人在旁照顾,你不做我的妻子,万一我练功之时稍有疏虞,岂不前功尽弃?我练不成功不打紧,你姐姐的血海深仇可就难报了。你可要知道,你姐姐的两个仇人一个是笑做乾坤华谷涵,一个是蓬莱魔女柳清瑶,都是厉害之极,武功远胜于我的仇人哪,你不助我练成这两大毒功,我怎样替你姐姐报仇?”桑青虹一想,姐夫说的也是实情,心里思量:“姐姐一生疼我,我难道就不能委屈一下自己,助姐夫练功,给她报仇?”
    心中有点动摇,可是仍然感到对公孙奇似有难以名说的恐惧,正自反复思量难作决断的时候,忽听得一个女子的声青冷笑道:“公孙奇,你真是不知羞耻,刚害死了姐姐,又来诱骗妹妹了!”
    冷笑之名人轶事声,初起之时,还似在里许之处,转瞬之间,便到眼前!公孙奇这一惊非同小可,抬头看时,只见一条人影疾驰而来,背插拂尘,腰悬长剑,可不正是蓬莱魔女是谁?这一瞬间,桑青虹也吓得呆了,但仇恨之火,迅即燃起,桑青虹唰的拔名人轶事出剑来,说道:“好呀,你这狠毒的魔女,你杀了我的姐姐还想来杀我吗?我打你不过也要和你拼了,姐夫,上呀!”
    蓬莱魔女身法如电,焉能给抛刺中,一飘一闪,已是拦在她与公孙奇之间,喝道:“公孙奇,你说她姐姐是谁杀的?”公孙奇骑虎难下,硬着头皮说道:“清瑶,你放过了白虹的妹妹吧,你杀了她的妞姐,也已够了。”
    蓬莱魔女又是生气,又是伤心,在此之前,她念在恩师公孙隐份上,对师兄还有几分情谊,几分姑息,想不到帅兄竟是坏得不可救药,杀了妻子,反而诬陷她是凶手!蓬莱魔女一气之下闪开了桑青虹的一剑,立即说道:“青妹,你要知道你诅姐的仇人是谁吗?你的姐姐就是你的姐夫和玉名人轶事面妖狐串同谋害的!
    你别再糊涂,上你姐夫的当啦!”
    此言一出,宛如晴天起了霹雳,平地响起焦雷,把桑青虹弄得心头大震。但她从来也不会想到姐夫会是杀害妻子的凶手,(要知在她印象之中。姐夫可一向都是对姐姐千依百顺的“好丈夫”啊!)一时之间,她又焉能便即听信了蓬莱魔女的话?公孙奇也变了面色,陡起杀机,猛地喝道:“清瑶、你含血喷人!”呼的便是一掌拍下,腥风扑鼻,掌力也排山倒海而来,蓬莱魔女早有防备,拂尘一挥,身形疾起,青钢剑亦已出鞘,一招“横云断峰”使截着他的掌势,冷冷说道:“是谁含血喷人?哼,你想杀人灭口,竟敢用毒掌对付我吗?青妹,我给你证据!”
    公孙奇一击不中,双掌迅即又平推过来,左掌是“腐骨掌”,右掌是“化血刀”,两大毒功,同时使用,饶是蓬莱魔女本领高强,一时间也自应付不暇,那“证据”也就拿不出来了。
    桑青虹喝道:“你说,什么证据?”她口中说话,手底也没放松,仍然运剑如风,狠狠向着蓬莱魔女后心击刺,蓬莱魔女背腹受敌,桑青虹武功虽是与她相差极远,但她对桑青虹的攻击却只能闪避,不能还击,这么一来,桑青虹的攻击也就起了牵制作用,教她不能放手去全神对付公孙奇了。
    公孙奇占了上风,得意地笑道:“青妹,你别信她胡说,她有什么证据?”着着进攻,掌力催得更紧了!
    蓬莱魔女沉着应付,“听风辨器”,辨别桑青虹出剑的方位,步法轻灵,腾、挪、闪、展,将桑青虹的剑招一一闪开,左手拂尘护身,右手长剑攻敌,公孙奇稍稍占了一点上风,但要想突破她的防御,却也不能。蓬莱魔女心道:“这两大毒功果然厉害,看来比祁连老怪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二气还要胜过一筹。幸而他的功力尚不够火候。可是我也只能勉力与他周旋,却腾不出手来,这却如何是好?”
    蓬莱魔女人急智生,本来她的功力稍胜师兄,虽处下风,还足以从容应付,未曾觉累,她却暗运玄功,迫出了一身大汗,气喘吁吁,装作很吃力的样子,公孙奇得意笑道:“柳师妹,咱们到底是有同门之谊,只因你迫我太甚,你无义我也只能无情了。
    你若肯发下毒誓,从今之后,金盆洗手,退出武林,永不管闲事,我也未尝不可以放你过去。”要知公孙奇也有顾忌,他深知师妹本领了得,轻功尤高,自己虽占了上风,只怕也未能轻易地杀了她,要是万一给她逃脱,那时她师兄妹之谊已绝,以后必出辣手报复,可就后患无穷。何况他更顾忌的是,他父亲最疼爱蓬莱魔女,过去还是靠看蓬莱魔女给他说情,他父亲才不追究他,只是不认他作儿子便算了事。倘若他即使真能把蓬莱魔女杀了,这事也不能永远瞒得过父亲,父亲知道之后,要取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命,那时他还有何人说情?公孙奇一来是自忖未必有把握杀得蓬莱魔女,二来顾忌他父亲知道,三来他虽然坏透,也还有一丝良心未泯,蓬莱魔女是自小和他一同玩耍的师妹,有一个时期他也曾对蓬莱魔女有过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意,若是当真要取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命,他也还有点于心不忍。有这三样原因,故而他想出这个主意,迫蓬莱魔女发誓退出武林,不再管他闲事。他知蓬菜魔女最重诺言,若肯应允,自己便可无优,那是比杀她强得多了。
    蓬莱魔女在生气之中也感到有一丝欣慰,心道:“师兄总算还未良心尽丧,也罢,今次我且暂时不下杀手,给他一个悔改的机会,不过真相总是要揭穿他的。”当下,作出沉吟的样子说道:“公孙奇,原来你是怕我管你闲事?也好,待我思量一下。”
    桑青虹不知公孙奇的打算,急道:“姐夫,你只顾念师门之疽,却不想夫妻之情了吗?如今有机会可以杀掉一个仇人,你怎么又要将她放过了?难道你当真有什么把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被她拿在手里?”
    桑青虹攻得更紧,但公孙奇却以为蓬莱魔女已是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之未;只想迫她发下盟誓,虽然并未停手,仍在进攻,但却未免稍稍有点轻敌。
    蓬莱魔女蓦地笑道:“青妹,你不知道,他正是有把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在我手里!”笑声中倏地身形拔起,一招“鹰击长空”,已是向公孙奇当头刺下!
    剑势如虹,凌厉之极,公孙奇大吃一惊,双掌连忙推出,蓬莱魔女拂尘亦已扫下,用的是“天罡拂尘三十六式”中威力最强的一式“雷电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轰”,拂尘本是极轻柔之物,经过她玄功妙用,当头击下,竟是“轰轰”作响,配合她右手的剑招,光疾电闪,当真便似雷电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轰一般!
    公孙奇双掌之力,被蓬莱魔女那一拂抵消,就在这闪电之间,公孙奇只觉头顶一片沁凉,蓬莱魔女已脱出他掌力笼罩的范围,斜掠出三丈开外!这还不止,剑光过处,公孙奇的头发也削去了一片,公孙奇这才知道,师妹刚才还未用尽全力,她的气喘、汗流,不过是诱敌之计而已,自己即使步步小心,也还未必是她对手,如今稍一大意,当然就要大大吃亏了。
    蓬莱魔女身形一落,立即腾出手来,摸出一只黑黝黝的哨子,说道:“青妹,你姐姐临终之时,将你付托给我,就是怕你上了姐夫的当!”桑青虹冷笑道:“我姐姐和你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有这么好?我不信!”蓬莱魔女道:“不信,你听这哨子!”呜呜的吹了起来,三长两短,接连吹了三遍,桑青虹听了,登时呆若木鸡。
    原来这个哨子乃是她爹爹的遗物,留下来给她姐姐掌管的,这个哨于是通天犀的犀角所制,声音特异,她爹爹生前,就是用哨声来指挥下属的。这三长两短的吹法,只有她姐妹二人和桑家几个老仆知道。桑见田临终时,立她姐姐桑白虹为桑家堡的主人,降哨子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她,那意思即是等于把桑家堡的指挥权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他的大女儿了。但桑白虹做了堡主之后,却并不依照父亲生前的习惯行名人轶事事,因为她父亲那几个老仆,都是原来在武林中颇有身份的人物,又是多年追随她的父亲,故而桑白虹待他们以伯叔之礼,从来没有端过主人的架子,也从来没有用过哨声指挥他们。她只是把哨子当作父亲的遗物珍重保藏,不但未用过来指挥老仆,对桑家堡的任何人等都未用过,她和公孙奇结婚,是在父亲死了多年之后,故而连公孙奇也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哨子。
    公孙奇怔了一怔,喝道:“清瑶,你捣什么鬼?你哪里找来一个小孩子玩的哨来吹,这算得是什么凭据?青妹,她是你杀姐的仇人,她想挑名人轶事拨离间咱们,你可别相信她的胡说八道!”
    但他吃蓬莱魔女一剑削去了一大片头发,锐气顿挫,心中虽是发怒,却已不敢再扑向前,只是把眼睛瞅着小名人轶事姨,看桑青虹如何行名人轶事事?要是桑青虹仍然肯和他联手夹攻,有桑青虹从旁牵制,他还可以有一两分取胜的把握,又即使不能取胜,最少桑青虹也还是他的人。
    桑青虹心头大震,呆了一阵,方始稍稍冷静下来,心里想道:“这蓬莱魔女是怎么取得这个哨子?若说是从我姐姐手中强夺,她又怎么识得用这哨子指挥的暗号?即使我姐姐是在她威胁之下,但倘若不是心甘情愿,我姐姐也不会向她吐露这个秘密呀!”这么一想,不由得对蓬莱魔女的话信了几分,但也还是有点怀疑,“桑家堡是我父亲传下的基业,我姐姐死了也还有我,她怎能把桑家堡轻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外人?”要知道哨子乃是代表一种权力,桑家堡的上一代传给下一代,谁得了这个哨子,就是桑家堡的主人,故而桑青虹有此怀疑。桑青虹倒并非贪图要做桑家堡的主人,而是不敢相信姐姐会轻易把桑家堡“送”给蓬菜魔女。桑青虹哪里知道,她姐姐当时是在只剩下一口微弱的气息,根本无力吹这哨子的时候,请蓬莱魔女代她召集仆人的。蓬莱魔女也只知道这哨子是桑家的一个秘密,可以用作凭据,证明桑青红的姐姐临终时是如何信任她,才把这个可以指挥仆人的哨子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她,但可惜蓬莱魔女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她还不太清楚这咱子是代表了权力的转移。
    桑青虹将信将疑,一片茫然,一时之间,也不敢断定谁是杀她姐姐的凶手,但这哨子如今是在蓬莱魔女手上,是姐姐自愿给她的,这一点可以无疑!因此当桑青虹稍稍冷静下来之后,就不由得不对蓬莱魔女的话多相信了一些,而禁不住用怀疑的眼光看她的姐夫了。
    公孙奇何等聪明,一看桑青虹这一副茫然的神色,怀疑的目光,便知这哨子定有古怪,是他还未知道的秘密。他也看得出来,桑青虹已是对他隐隐起疑,不那么容易再骗她了。
    蓬莱魔女拂尘一指,冷冷说道:“你是怎么害死妻子的?是你来说,还是让我代你告诉青妹?”公孙奇已知桑青虹再不会帮他,只怕耽搁下去,待到真相大白,桑青虹还会与蓬来魔女联手攻他,那时连自己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命也怕要丧在蓬莱魔女剑下。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当下一声冷笑,说道:“青妹,你若是要相信仇人的话,那也由你!”扔下了这句话,立即转身便逃。他走的不是大路,而是逃入林中,为的是怕在前头碰见耿照、珊瑚,稍有纠缠,也是对他不利。他同前最紧要的已是要逃脱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命,避免给蓬莱魔女追上了。至于其他的一切企图,那只有等待机会,将来再说了。
    蓬莱魔女本来不想取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命,而且她也还有另一件紧要的事情,要向桑青虹查问的,因此也就没有去追赶公孙奇。
    蓬莱魔女转过身来,笑道:“青妹,你相信了我么?”桑青虹一副茫然的伸色,半晌说道:“这哨子、这哨子,我姐姐和你说了些什么?”蓬莱魔女也有点奇怪,寻思:“她何以不急于查问她姐姐被害的情形,却先问起这哨子来了?”当下说道:“对了,这哨子是你姐姐的遗物,你收回去吧。我还有许多话要和你说呢。”桑青虹怔了一怔,道:“你肯将它还给我?”蓬莱魔女笑道:“这是你家的东西,我要它做什么?”桑青虹却不急于收下哨子,心里想道:“这魔女大约是有求于我,却不知她求的什么?但她肯把哨子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我,显然她是无意占我的桑家堡了。”
    桑青虹对蓬莱魔女又相信了几分,但她是邪派中人,对侠义的胸襟根本不能理解,何况她刚才还险些受了姐夫之骗,因此她对别人的好意,总是怀疑有什么企图,当下便道:“你要说些什么?说吧。”
    蓬莱魔女道:“你姐姐被害之事,慢慢我和你说。我先问你一件事情。”桑青虹道:“何事?”蓬莱魔女道:“耿照是不是给你姐夫擒了,你可知道他在哪儿?刚才我远远听得这儿有金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鸣之名人轶事声,和你姐夫动手的那人又是谁?”原来蓬莱魔女一路追踪,正是听到这边厮杀之名人轶事声而急忙赶来的,可惜还是迟了一步,公孙奇伤了耿照之后。已经把他“放”走了。
    桑青虹不觉有点酸溜溜的意味,心道:“原来她是为耿照而来。那丫头是她的心腹侍女,她当然是要为她的丫鬟打算了。耿照本来喜欢那个丫头、如今又有蓬莱魔女给那丫头作主,他们的婚事自是水到渠成,我还有什么指望。”
    不过桑青虹虽然心怀妒忌,她的本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也还不算很坏,蓬莱魔女将她从她姐夫的魔掌中救了出来,她也不能不有几分感激。
    当下就依实说道:“耿照日前在天目山口遭遇官军围攻,是我将他救出来的。这笔帐倒不能算在我姐夫头上。”蓬莱魔女吃了一惊,道:“哦,原来那些宫军都是给你杀掉的,不是你的姐夫。”
    心想:“她小小年纪,竟是手段如此狠辣。我虽号称魔女,也还不是滥杀无辜。她姐姐将她付托给我,以后我倒要好好的教导于她了。”
    桑青虹见蓬莱魔女面有不悦之色,冷冷说道:“怎么,是我救错了么?”蓬莱魔女道:“多谢你救了他。他的伤怎么样?”桑青虹道:“刚才和我姐夫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的就是他,他的伤当然是已经好了。”
    蓬莱魔女又是一惊,道:“他和你的姐夫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了手?糟糕,你快说,他现在怎么样了?”耿照的武功与公孙奇差得太远,蓬莱魔女是知道的,只怕他又受了公孙奇毒掌之伤。
    桑青虹神色黯然,却慢条斯理他说道:“你不用担心,他早已走了,而且是称心如意地走了。”蓬莱魔女道:“这是什么意思?”桑青虹道:“你还不知道么?”蓬莱魔女道:“知道什么?”
    桑青虹道:“那丫头不是你派她作先行的么?”蓬莱魔女道:“哪个丫头?”桑青虹冷冷说道:“还有哪个?就是你所调名人轶事教出来那位,那位才貌双全、与耿照称兄道妹的玉姑娘!”言语之中,充满醋意,蓬莱魔女喜道:“哦,原来是珊瑚找着他了。”她听得珊瑚的消息,又惊又喜,一时之间,也无暇去细品桑青虹话中的醋意了。
    桑青虹道:“耿照毫发无伤,他是和你这位丫鬟一同走的,这还不是称心如意得很么?”蓬莱魔女听说耿照没伤,放下了心上的一块石头,但另外一块大石却又压上心头,她是怕公孙奇追上他们,再施毒手,或是把他们拿作人质,来要挟自己。她却不知,公孙奇也正怕被她追上,哪里还敢自己给自己制造麻烦?要知耿照与珊瑚的本领亦已不弱,以公孙奇的本领当然可以把他们活擒,但也不是在十招八招之内所能办到,公孙奇只道蓬莱魔女随后就会追来的,他当然是只顾逃命,甚至要避开耿照这一路了。
    不过,蓬莱魔女即使知道公孙奇的心思,她也还是不敢完全大意的,公孙奇那两大毒功太过厉害,她总是要见着了耿照与珊瑚二人,才敢放心。于是连忙问道:“他们走的是哪一条路?”
    桑青虹指着正中的大路道:“我姐夫是看在你的份上,将他们放走的,他们无须担惊害怕,当然是大摇大摆走的大路了。”
    蓬莱魔女怔了一怔,心道:“我师兄能有这样好心?他连我都想置之死地,怎会看在我的份上放过他们?其中不知有什么古怪?”
    如此一想,更觉不妙,此时她早已听出桑青虹的醋味十足,但也无暇去开导她了。当下说道:“好,我追上去看看他们。青妹,你等我们回来,我受了你姐姐重托,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桑青虹淡淡说道:“多谢了!”看着蓬莱魔女如飞而去,眼角不觉沁出两颗晶莹的泪珠。
    且说耿照与珊瑚跑了一程,看看公孙奇并没追来,这才惊魂稍定,停下脚步。耿照情怀激荡,又是欢喜,又是感伤,他在秦弄玉与珊瑚之间,也是取舍为难,论到感情的深厚,他与秦弄玉是青梅竹马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当然不是珊瑚所能相比,但珊瑚对他的恩义——万里护送,几度患难相随——这也是他决计忘怀不了的!不过,尽管他有一份异常复杂矛盾的感情,他与珊瑚久别重逢,总是喜悦多于伤感。
    耿照说:“瑚妹,你怎的来到此间?”珊瑚道:“我的仇人乃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一霸,我到处搜查他的行踪,偶然路过此地,想不到遇见了你。”其实珊瑚对耿照的行踪也很注意,她暗中一路追随,不让耿照发觉。耿照在天目山遇难与被桑青虹劫走之事,她都知道。但因她赶不上桑青虹的快马,今日方至此间。
    耿照道:“你那口不辞而行,令我很、很是难过。幸亏今日又得相逢,而且这么凑巧,你又一次在我遇难之时救了我,我真不知该如何感谢你呢!”珊瑚还未放心,问道:“耿大哥,你当真没有受到暗伤么?”耿照深深吸了口气,道:“当真是一点也没有。”珊瑚这才喜逐颜开,笑道:“这不是我救你,倒是公孙奇这恶贼当真手下留情了。”耿照道:“奇怪,这恶贼怎的强盗突发善心,猫儿不吃老鼠?难道真的是如他所说,他看在你家小姐的份上?”可怜耿照波人暗下毒乎,自己一点也未知道。
    珊瑚七窍玲珑,早已想到公孙奇手下留情的原因,心道:“这贼子要娶他的小名人轶事姨,恐防耿大哥作梗,故而让他与我同走,好断了他小名人轶事姨的念头,这哪里是有什么好心了?”珊瑚可说是看透了公孙奇的心思,但可惜也只是猜中了一半,耿照所受的暗伤她可看不出来。
    珊瑚在庆幸耿照没有受伤之余,却也不禁心中伤感,想道:“公孙奇与那妖女都以为耿大哥是喜欢我,却不知他心上另有人儿。”耿照凝视着珊瑚的眼睛,笑道:“咱们意外相逢,应该欢喜才对。瑚妹,你在想些什么?”珊瑚强抑心中的酸痛,笑道:“我是很欢喜呀,但我遇上了你,却不能不想起另外一个人了/耿照道:“谁?”珊瑚道:“秦姑娘呢?你为何不是与她一起?”耿照道:“就在那日你走了之后,不久,她也像你一样,不辞而别了。”珊瑚道:“你不知道她的行踪?”耿照道:“她留下一信,说是要回家去安葬她的父亲。我却因有要事,只能先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
    珊瑚神色黯然,她本是有心成全秦弄玉与耿照的,想不到秦弄玉也是她一样心思,暗自想道:“回家葬父,这只不过是一个借口而已,看来秦姑娘也是有意离开耿照,好成全我的,唉,这可叫我越发心里不安,我是决计不能跟着耿大哥了。”耿照听得珊瑚提起他的表妹,不觉心如乱麻,一时之间,竟不知说些什么话好?珊瑚道:“耿大哥,你上哪儿?”耿照道:“我要往临安访辛弃疾,你和他是相熟的,咱们一同走吧。”
    珊瑚忽道:“请恕我不能陪件你了。”耿照惊道:“这却为何?”珊瑚道:“我已打听得我仇人的踪迹了。我父仇未报,哪有闲情游玩京都?”
    耿照道:“上个月我曾碰到柳女侠,她也曾谈起你报仇之事。
    你的仇人是——”珊瑚道:“就是四霸天中的南霸天南山虎。”耿照道:“南山虎在四霸天中排名第二,武功想必很是高强。你的杀父之仇也已忍了这许多年、不如再等些时,待我到临安见过辛大哥之后,再与你同去。”珊瑚道:“你不是江湖中人,不知江湖规矩。杀父之仇,必须是做儿女的亲自报的,忍上这种事情,双方的亲友,谁都不能插手。要是父仇可以请人代报,我早已央求我家小姐了。”耿照红着脸道:“我只是放心不下……”珊瑚道:“你尽可以放心,小姐已把天罡拂尘三十六式和柔云剑法传了给我。倒是我对你有点放心不下,你欠缺江湖经验,人又太过忠厚,不识人心好险。”耿照道:“好在此去临安不过三百多里,我处处小心使是。”珊瑚沉吟半晌,说道:“你如今已练会了桑家的大衍八式,武功今非昔比,只要公孙奇不再与你为难,我也可以放下了一半心事,好吧,咱们都各自有事在身,早晚终须一别,耿大哥,你多多保重,小妹就此告辞了。
    珊瑚固然是为了要寻觅杀父的仇人,但此时她离开耿照,更大的原因则是为了不愿在情海中越陷越深,也为了要成全秦弄玉与耿照的一段姻缘。但虽然她已决定牺牲自己,心中究属悲酸,转过身来,泪水已自夺眶而出,她不想给耿照知道,笔直便走,竟自不敢回头一望。
    耿照心中也是充满惆怅,但在这样情势之下,除了和珊瑚分手,还能有什么两全其美之法?他送别了珊瑚,也不禁想起了他的表妹秦弄玉来,她们是同一天离开自己的,如今和珊瑚虽是匆匆一面,到底也算是见着了,和表妹却还不知相见何时?耿照怅怅惘惘,走了一程,忽听得后面有人追来,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叫着自己的名字,迷茫中耿照还以为是珊瑚回来,回头一望,却原来是蓬莱魔女。
    耿照又惊又喜,说道:“柳女侠,你也来了?”蓬莱魔女道:“咦,怎么只你一人,珊瑚呢?”耿阻道:“她刚刚走了不久,你要想见她,趁早还可以追上。”蓬莱魔女想了一想,已是明白了珊瑚的心事,喟然说道:“她是但求心之所安,就让她独自走吧。”
    耿照细味“但求心之所安”这一句话,这也才对珊蝴的心事恍然大悟,心道:“珊瑚可以求心之所安,我却是心里不安了。”
    耿照正自心里不安,蓬莱魔女已到了他的面前,向他仔细打量,忽地间道:“耿公子,你究竟有没有受伤?”耿照颇是奇怪,道:“没有呀!”蓬莱魔女道:“当真没有?让我看看。”拿起他的右手,就给他把脉。正是:哪识魔头施毒手,灾星已是暗缠身。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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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应有豪情消芥蒂又来佞仆进奸言
    蓬莱魔女替耿照把了把脉,脸上露出大惑不解的神气,叠声说道:“奇怪,奇怪,真是奇怪!”耿照才真正是觉得奇怪,他吃了一惊,连忙间道:“柳女侠,我的脉象有何奇怪?我自己可并没觉得受了伤呀!”还以为蓬莱魔女是发现他受了稀奇古怪的暗伤。
    蓬莱魔女道:“不错,你丝毫没有受伤。因此,我才会觉得奇怪。”原来蓬莱魔女虽是识得公孙奇那两大毒功,但却也还不是深悉其中的奥妙。公孙奇的“化血刀”倘若是下了重手的话,对方被所中的部位血液干枯,那自是一望便知,但如今他却是以指力透过耿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使耿照内脏受毒,要三个月之后方始发作的,这就连桑青虹也看不出来了,何况蓬莱魔女?耿照的身名人轶事体毫无异状,脉息也很正常,蓬莱魔女的医学造诣亦只是普普通通,因此她在摸过了耿照的脉后,竟给这假象瞒过,以为耿照是当真没有受伤了。
    耿照更是放心,笑道:“这也没甚奇怪,公孙奇早就说过,他是看在你的份上,所以放了我与珊瑚的。”蓬莱魔女摇了摇头,说道:“公孙奇已给我赶跑了,他刚才和我动手的时候,还曾经想用那桑家秘传的两大毒功将我置之死地呢,你说,我怎能相信他对你所说的活?怎能相信他有那份好心?”耿照笑道:“不管他存心如何,或者,他不伤我,是另有用心也说不定?不过,反正我也没有受伤,那就算了。”
    蓬莱魔女百思不得其解,心道:“也对,反正耿照没有受伤,那就算了。”当下说道:“耿照,你在天目山口遇陆与被救之事我都已知道了,你不必忙着告诉我,咱们先回去吧。”耿照道:
    “回哪儿呀?”蓬莱魔女道:“回去接桑青虹。”耿照吃了一惊,道:
    “回去接桑青虹?我可是要赶着进京去见辛弃疾的。”蓬莱魔女道:“我也是要往临安去的。可以让青虹跟着咱们同走。反正回去这一段路很短,也耽搁不了多少时候。”耿照更是惊奇,道:
    “你要让桑青虹和咱们作伴?这个,这个,恐怕不大好吧?”蓬莱魔女笑道:“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是怕她纠缠不是?这个你不用顾虑,我自会给你疏解的。要是你不愿意和她一路,我也可以让她和你分开的。你先进京,我在后面暗中照顾你,那就不怕公孙奇的暗算了。咱们分开走,我让青虹和我作伴。不过,无论如何,咱们现在总应该先回去接她,你和她之间的麻烦,也应该当面和她说个清楚,免得彼此心存芥蒂。要知从今之后,她就等于是我的妹名人轶事子了,会常常跟着我的。你门见面的机会很多,彼此说个明白,也免得以后见面不好意思。”
    耿照诧异不已,说道:“公孙奇诬陷你杀了她的姐姐,她对你已是含恨在心,纵然你把她当作妹妹看待,她又怎能信赖你呢?”蓬莱魔女笑道:“此事我早已向她解释清楚,水落石出了。”耿照道:“她的姐姐端的是何人所杀?我怀疑是玉名人轶事面妖狐,不知可对?”蓬莱魔女道:“对了一半。另外还有一个凶手,正是她的姐夫。”当下将桑白虹被害之事告诉了耿照,接着说道:“她姐姐临终之时郑重嘱托我照顾她的妹妹,生怕她上了公孙奇的当。如今我已然遇上了她,你说我怎能将她抛开不管?难道要让她再落在公孙奇的虎口之中吗?”
    耿照这才明白蓬莱魔女何以对桑青虹如此之好,耿照本来就是个心地纯厚的人,尽管他心中另有所属,并不喜欢桑青虹,但桑青虹对他的种种好处,尤其是今番救了他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命,他还是非常之感激的。此际,他明白了事情的经过,不禁为桑青虹洒下同情之泪,深感她的命运坎坷,觉得她很是可怜了。心里自思,“即使我与她只是普通朋友,也应该去向她慰问,问况她还是我救命恩人?”于是就答应了蓬莱魔女,一同回去接桑青虹。
    两人脚程迅疾,不多一会,已回到原来的地方,蓬莱魔女道:“桑家的四个老仆如今在我的山寨里安身,我打算助她将来恢复桑家堡的基业。”但桑青虹已经不在那儿,想必是进屋去了,但见那间房子大门紧闭,蓬莱魔女便叫耿照上去拍门。
    耿照虽说己同意与桑青虹会面,但心中还是忐忑不安,“不知她可肯原谅我?我应该如何措辞呢?”他拍了几下大门,里面毫无反应,蓬莱魔女叫道:“青妹,是我回来了!”仍然没有回声,蓬莱魔女甚是奇怪,心道:“我已和她说得清清楚楚,马上就回来接她的,她难道又已走了?还是出了意外?”再叫两声,不见答应,蓬莱魔女只好破门而入,只见里面空空荡荡的,果然已是没有半个人影!蓬莱魔女的一番好意固是落空,耿照的惶惑心情刹然间也为恐惧所替代了?桑青虹是出了意外,还是她不愿再见耿照呢?她到哪里去了!
    桑青虹到哪里去了呢?这儿需要交代一下。
    且说蓬莱魔女离开桑青虹之后,桑青虹怅怅惘惘,回到房名人轶事中,思如潮涌,蓬莱魔女揭破她姐姐被害的真相,这事太过出她意外,她还不能完全相信,心道:“我不能听她片面之辞。我必须找着一个桑家堡的旧人,才能加以证实。”她正在这样想的时候,恰巧就有一个桑家堡的旧人来了。
    这个人乃是孟钊。孟钊是公孙奇的心腹,担任他的“记室”(即书记),在桑家堡的时候,他曾对桑青虹大献殷勤,颇有非份之想,桑青虹不理睬他,后来他又勾搭上桑青虹的贴身侍女碧绡。桑青虹对他,一向都很讨厌,听得丫鬟禀报,不觉皱起眉头道:“这小子来做什么?”丫鬟道:“孟钊哭丧着脸,说是有一件非常紧要的事情,要当面禀告小姐。不过,小姐,你若是不喜欢见他,那我就叫他滚吧!”
    桑青红虽然讨厌孟钊,但她此时正想找一个桑家堡的人探听消息,心里想道:“这小子虽是我姐夫的心腹,但也不妨问一问他,且看他对我姐姐之死,又是如何说法?”便道:“也好,你就叫那小子进来见我吧。”
    孟钊踏进房间,桑青虹还未曾开口问他,他就先哭了起来,说道:“二小姐,请恕我给你带来一个坏消息,主母,她,她已经死了。”桑青虹淡淡说道:“你就是为了此事来给我报讯的么?”孟钊见桑青虹并不如何伤心,登时露出了非常惊诧的神色,讷讷说道:“二小姐,这事你、你早已知道了么?”桑青虹道:“你不用管我是否知道?如今是我问你,你只须回答我的问话!”孟钊垂下手道:“是。小的正是为了此事,来给小姐报讯!”桑青虹道:“是你自己的主意,还是有人差你来的?”孟钊道:“是有人叫我来的,但即使那人不是这么吩咐,我也会想到要来给小姐报讯的。”桑青虹冷笑道:“差遣你来报讯的那个人,他自己早已来过了。好吧,你如今给我说实活,他……”桑青红正要盘问孟钊,好拿他的口供来与公孙奇的说话对照,话犹来了,孟钊忽地颤声叫道:“二小姐,你说什么,那个人,她、她怎能够来到此间见你?她是早已到了坟墓里去的了!”桑青红吃了一惊,道:“你说的是谁?不是你主人差遣你来的么?”孟钊道:“是主母差我来的!”
    此言一出,桑青虹更是吃惊,连忙问道:“什么,是我姐姐叫你来的?”孟钊道:“正是。你姐姐临终之时,咽着泪嘱咐我,要我务必给你送讯……”桑青虹心道:“我姐夫这么说,蓬莱魔女又这么说,如今你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才也这么说了,哼,想你不过桑家堡的一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才。我姐姐会让你接受她的临终遗命?”心里既不相信,口中也便冷冷说道:“我姐姐瞩咐了你什么?”孟钊道:“主母要我把她被害的真情告诉你!”桑青虹道:“是给笑傲乾坤与蓬莱魔女害死的不是?”她只道盂钊与公孙奇同一鼻孔出气,说话也必相同,哪知孟钊却连连摇手道:“不是,不是!”桑青虹喝道:“那么是谁?”
    孟钊嗫嗫嚅嚅地道:“我,我不敢说。”桑青虹道:“为何不敢?”孟钊道:“说了你也不会相信。”桑青虹喝道:“信不信是我的事,快说!”孟钊身躯颤栗,忽地似下了决心,大声说道:
    “杀主母的凶手,不是别个,正是主人!”说罢,冷眼偷觑桑青虹的神色。
    桑青虹对这消息并不感到突兀,但因为孟钊是她姐夫的心腹,这消息从孟钊口中说出,桑青虹却不能不感到惊奇,脸上露出一片惶惑的神色。
    孟钊连忙说道:“主母就是怕你不信,她有一件信物给我。
    请你过目。”说罢拿出了一只玉钏,这是公孙奇给他妻子的聘礼之一,桑白虹经常戴着的,桑青虹自然认得,当下接了过来,问道:“我姐姐是在什么情形之下给你的,她和你又说些什么?”
    孟钊流下了几滴眼泪,哽咽说道:“这是主母临终之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我的。她说她与那赋子已是恩断义绝……嗯,这‘贼子’二字指的就是主人了。我不敢以下犯上,我只是转述主母原来的言语。”
    桑青虹道:“我正是要听我姐姐原来的言话,你无须忌讳,快说!公孙奇他杀了我的姐姐,还怕什么叫他贼子?”
    孟钊接着说道:“主母言道,她、她与那贼子已是恩断义绝,这个玉铡,她是绝不愿再戴着它,让它陪同入土了。因此,她把玉钏除了下来,一来是不愿睹物伤情,二来也好拿与我给你作个信物。你看这玉钏上还有你姐姐的血渍!”
    倘若孟钊单单凭着这个玉钏,桑青虹还未必会相信他,因为他是公孙奇的心腹,也可能是公孙奇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与他的;但如今孟钊是拿了这个玉钏来指证公孙奇是杀人凶手的,公孙奇绝不会差他来指证自己!因此尽管桑青虹初时对孟钊极是怀疑,到了此时,却不能不相信了他的说话,她哪里知道,公孙奇杀妻的事实是真,但孟钊的说话却仍然是假。这玉钏是桑白虹在气愤之下。摔出窗外,给孟钊拾获的。
    孟钊拭了泪珠,接着说道:“小的多承主母信赖,粉身碎骨,不足图报,赴汤蹈火,亦所甘心!主母要我与你设法给她报仇,如今就听二小姐的吩咐了。”桑青虹道:“且慢,我有事还要问你。”孟钊道:“二小姐还不相信么:你姐夫表面对妻子恭顺,实在已是处心积虑,早已想谋杀你的姐姐了!”桑青虹道:“我不是说的这个。据你说,我姐姐临终是你在她身边,除了你之外,还有没有别人?”孟钊道:“哪有别人,就是小的一个!”桑青虹道:“但我却听得有个人说,她当时也在我姐姐身边,她却没有提到你。”
    孟刽道:“你说的这个人,想必是蓬莱魔女了?”桑青虹道:
    “不错。我听到的是:我姐姐临终之际,只有蓬莱魔女在她身边。”其实还有桑家那四个老仆当时也是在场的,但刚才因为蓬莱魔女无暇与桑青虹细说,是以桑青虹未曾知道,便以为只有蓬莱魔女一人。
    孟钊眼珠一转,作出惊惶焦急之状,说道:“二小姐,你可曾上了蓬莱魔女的当?”桑青虹道:“上什么当?你不是说,我的姐姐不是蓬莱魔女所杀的么?”孟钊道:“可是这魔女却另有用心。我将当日的情形说出来,你也可以想得到她是什么用心了。”桑青虹道:“好,你说吧!”
    孟钊早已打好腹稿,当下说道:“这事还得拉远一点来说。
    不错,你的姐姐并非蓬莱魔女所杀,但却也不是与蓬菜魔女毫无关系。你的姐夫与蓬莱魔女是师兄妹,他表面和妻子十分恩爱,其实心中暗恋的却是这个师妹。二小姐,这你可想不到吧?”
    桑白虹素来多疑善妒,生前为了窥破她丈夫暗恋蓬莱魔女之事,已不知和公孙奇吵斗过多少次了,作为桑白虹的妹妹,桑青虹当然是知道的。她听了孟钊的话,“恍然大悟”,说道:“哦,我知道了。公孙奇是为了这个魔女,这才对我的姐姐下了毒手的!可是据我所知,蓬莱魔女却不似喜欢他呀?”孟钊道:“你姐夫是色迷心窍,他怎知道他这师妹后来会那样待他?他只是片面单思,便对妻子下了毒手,我想他如今也应该是后悔莫及了。”桑青虹打断了孟钊的“评论”,说道:“蓬莱魔女后来怎样对他?闲话少说,你只是说当日的情形吧!”
    孟钊道:“那一日晚间,我忽被哨声惊醒,匆匆跑出去察看,只见杨大叔、何大叔他们一共四个人向主母所住的那幢楼房的方向跑去。我知定是出了事情,我受了桑家厚恩,自是不能坐视,便也跟着他们跑去。不料我还未追上他们,他们也还未曾赶到,就在园中那个荷池前面,便碰上主人了。奇怪的事突然发生了,我知杨、何、萧、李这四位大叔都是你们桑家几十年的老仆人,不料主人却突然向他们四位痛下杀手,哎呀,将他们全都打伤了!”
    孟钊说得活龙活现,不由桑青虹不信,她大惊之下,叫起来道:“好狠毒的公孙奇!唉,这四个老仆对我姐姐忠心耿耿,我姐姐叫他们前来救助,却累他们受了横祸了!快说,后来怎么样?这四位老人家可是都丧在那贼于手下了?”孟钊道:“第二件奇怪的事接着发生,临时来了救星,这四位老人家虽是受伤,却幸得保存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命。”桑青虹道:“是谁教了他们?”盂钊道:“是蓬莱魔女!”
    桑青虹刚刚得过蓬莱魔女的救助,虽然两人仍是格格不入,但心里对她已是多少有了几分好感,便道:“这魔女倒是有点儿侠义心肠,她不耻她师兄所为,救了咱家这四位老仆,那也并不奇怪。”
    孟钊叹了口气,说道:“二小姐,你若是这么想,那就错了。”桑青虹道:“难道这魔女是别有用心?好,你说下去吧,后来怎样?”
    孟钊叹过了气,接着说道:“蓬莱魔女现身之后,把主人打得大败而逃,主人中剑受伤,逃出了桑家堡。蓬莱魔女也不去追赶他,却独自走上主母的楼房。”桑青虹道:“哦,这么说,她是曾经和我的姐姐见过面。”
    孟钊道:“不错,但主母临终的时候,却只是小人在她身旁。”桑青虹道:“那时你也跟她上去?”孟钊道:“不,这些事情来得太过意外,我不明底细,怎敢露出行藏?主人伤害那四位大叔之时,我是匿在假山石后,吓得呆了,直到蓬莱魔女走了之后,我才敢出来。”桑青虹道:“哦,蓬莱魔女只是进去一会,便又走了?”盂钊道:“大约是半炷香的时刻,蓬莱魔女便匆匆走了。
    看情形她是去追赶主人。”桑青虹道:“别把那贼子再称作主人了。”孟钊道:“是。小人称呼惯了,一时改不了嘴,请二小姐宽恕。”桑青虹道:“那魔女走了之后,你怎么样?”孟钊道:“我知道定是出了事情,那魔女走了之后,我便上楼去探望主母。
    我未经传唤,私自闯进主母的房间,实是无礼得很,但那时也顾不了这许多了。”桑青虹道:“没人再追究你这些小节了。快说下去吧,那时我的姐姐如何?”
    孟钊又挤出了两滴眼泪,哽咽说道:“可怜主母已是面如金纸,奄奄一息。幸亏她知道我一向对她忠心耿耿,对我还能相信。她一见我进来,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叫我在她身边坐下,叫我不可自费力气救她,只许我听他说话。”桑青虹心道:“大约是我姐姐伤得太重,已知回生乏术、故而急着交代后事。但她却怎么这样相信孟钊?”
    孟钊接着说道:“主母将她遭受主人,不,遭受那贼子毒手之事告诉了我,嘱咐我两件事情,要我牢牢记着转告你的。”桑青虹道:“哪两件事情?”盂钊道:“一是给她报仇,二是要你当心,不可上了蓬莱魔女之当!”桑青虹道:“哦,姐姐怕我上当?
    蓬莱魔女有什么可疑之处给她看破了?”孟钊道:“据主母说,蓬莱魔女见了她之后,就声言给她报仇,但却要向她索取你们桑家的武功秘籍。”
    桑青虹心想:“我道蓬莱魔女有如此好心,原来如此。她也是像她师兄一样,觊觎我桑家的绝世武功。”连忙问道,“我姐姐可曾上了她的当?”孟钊说道:“主母老练精明,他知道那么嘱咐你,她自己还能上当?她当时假装昏迷过去,蓬莱魔女在她身上搜不出什么武功秘籍,便拿了那个哨子走了。”
    孟钊编造的那个长篇故事有真有假,两三成真,七八成假,正因假中有真,而且合情合理,连每一个小节都照顾周全,等于给桑青虹心中的疑问一一作了解释,不由得桑青虹不信!桑青虹心道:“怪不得那哨子到了她的手中,原来是我姐姐曾在遭难之时吹过那个哨子召集仆人,蓬莱魔女那样聪明的人,当然句道了这哨子的用处,并牢牢记下了如何吹法了。哼,这魔女虽不是杀害我姐姐的凶手,用心却也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险无比!”孟钊的厉害就正在此等地方,他并不把蓬莱魔女完全说成坏人,却使得桑青虹自然而然地在听了他的“故事”之后,对蓬莱魔女生了恶感。
    此时桑青虹心上只有一个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她望了孟钊一眼,淡淡说道:“孟钊,公孙奇一向把你视同心腹,何以你不帮他,反而效忠主母?”孟钊突然满面通红,现出忸怩的神态,嗫嗫嚅嚅地说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才不敢说。”桑青虹道:“为什么不敢说?”孟钊道:“我、我、我怕二小姐你听了,生、生气,我、我担当不起!”桑青虹道:“我只要你的真话,决不怪责你便是,你放胆说吧!”孟钊低下了头,轻声说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才的心事二小姐想必也约略知道了?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明明知道是得不到的,但只要能为我敬慕之人稍尽一点心意,我此生也是可以无憾了。而巨主人虽是待我好,我总是桑家的仆人,我只知道要效忠主母和你二小姐。主母她、她也是知道,知道我这个心事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才这点痴心,求小姐鉴谅,小姐你若生气,打我,骂我,杀了我,我都甘心领受!”
    桑青虹杏脸飞霞,有几分着恼,但也有几分欢喜,要知她刚刚受了耿照的冷淡,正在感到羞辱,心中也正是对耿照由受生恨,失意非常的时候。想不到世上竟然有个男子,将她视作天人,对她倾慕备至,虽说这人是个下人,但却也多少满足了她的自尊,何况孟钊出身也并不低微,他是名武师之后,还曾经是珊瑚的情人,而珊瑚正是桑青虹当作情敌的。少女的心理就是这样奇妙,桑青虹本是对孟钊殊无好感,但他来得正是时候,话又说得恰到好处,桑青虹听了,反而对他起了怜悯之情,同时又为珊瑚的旧情人对她如此倾倒而骄傲,因此尽管她还是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孟钊,但对他已是改了观感,不似从前那样讨厌他了。
    桑青虹似喜似嗔,看了孟钊一眼说道:“多谢你对我两姐妹忠心耿耿,有一些话本来不是你应该说的,我也不怪责你了,以后不可再说。”孟刽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才知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才不过是表明心迹而已。”
    桑青虹道:“你这次对我桑家立有大功,你本来是我姐夫的记室,亦非一般仆人可比,以后可不必再自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才了。你年纪比我大,我应该叫你一声孟大哥。咱们彼此以平辈之礼相待。”孟钊大喜,却仍然作出惶恐的神气说道:“这不是折杀了小的么?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才不敢!”桑青虹道:“孟大哥,你再客气,那就是与我见外了。改过称呼,我还有话要问你呢。”孟刽垂手说道:“是。桑、桑姑娘。”
    桑青虹道:“孟大哥,那四个老仆人呢,是否还在桑家堡?”孟钊道:“那四位大叔都给蓬莱魔女带走了。”桑青虹道:“哦,带走了?她是什么用心?那四个老仆人又怎肯听她的话?”孟钊道:“她救了这四位大叔,又声言要给咱家的主母报仇,他们当然是依从她了。她是什么用心,我不敢妄自猜测。”桑青虹想了一想,自言自语道:一个人说这话市恩于我家老仆,看来也无非是想将来并吞咱们的桑家堡,最少也是要桑家堡归附于她。”孟钊道:“对,主母也正是这样想的。”
    桑青虹沉吟不语,孟钊说道:“本来这魔女武功高强,她觊觎桑家堡基业与武功,不惜与她师兄反目,要为你的姐姐报仇,你也可以假手于她,报这大仇的。只不过这代价却是太大了。”桑青虹忿然道:“咱们自己设法报仇,决不受她恩惠,也免得受她挟制。我也告诉你实话吧,这魔女刚才来过了,她还想要我跟随她呢。”当下将刚才发生之事,大略告诉了孟刽,孟钊道:
    “桑姑娘,你可愿跟随地么?”桑青虹想起蓬莱魔女是去追寻耿照,而耿照又正是与珊瑚一路,越想越不是味儿,心道:“莫说这魔女别有用心,即使是一番好意,我也不能跟随她,看着她的丫鬟与耿照卿卿我我,我好好一个桑家堡的主人不做,难道却要做她的侍女么?”妒火中烧,立即咬牙说道:“我就是死了,也绝不会跟随这个魔女。孟钊,如今只有你是忠心于我的了,你可得给我出个主意,教我报仇。”孟钊见桑青虹完全堕入他的算计中,大喜过望,但神色仍是丝毫不露,说道:“小的本领低微,只怕帮不了小姐什么忙。幸亏主母早有指点,而又机缘凑巧,如今却是有个报仇的法子了。”桑青虹道:“我叫你不要再自称小的了。孟大哥,有何妙法,你快说吧。”孟钊从怀中掏出一本薄薄的小册子,递给桑青虹道:“桑姑娘,你看这是什么?”桑青虹打开一看,立即就叫起来道:“这是我爹爹的笔迹。”
    孟钊道:“你再打开看看。”桑青虹看了几页,越发惊诧,手指颤名人轶事抖,几乎掌握不牢,心道:“这莫非是我爹爹的那两大毒功秘籍?!”原来这毒功秘籍由他的姐姐桑白虹保管,她也从未见过。桑白虹是怕她不知利害,见了要练,所以根本就不让她看。
    桑青虹正在惊诧,孟钊已然说道:“二小姐,这是你爹爹的毒功秘籍,你当然是知道的了。要给你姐姐报仇,可就得指望它了!”桑青虹其实并不知道这秘发是真是假,但她认得是她爹爹的笔迹,书中写的又正是练那“化血刀”与“腐骨掌”的法门,她哪里还有半点疑心,当然就以为这是她爹爹所传的那本毒功秘籍了,哪想得到是盂钊与公孙奇串通了伪造一本假的骗她?
    桑青虹又惊又喜,连忙问道:“这毒功秘籍,你从何处得来?”孟钊道:“主母曾向我提及这毒功秘籍,说是已给公孙奇抢去,但他不知桑家的内功心法,最多不过练得五六成功夫,但这五六成功大已足以称霸武林,无人能敌了。所以若要制他,除非是桑家的人也练这毒功秘籍,练到十成功夫,那么以毒制毒,便可以制他死命。我知道了这件事情,便伪装仍是忠心于主人,跟随公孙奇这贼子。”桑青虹道:“哦,你是从公孙奇那里偷来的?”盂钊道:“幸亏这贼子对我毫不起疑,终于给我得手。”这一番话说得令桑青虹半信半疑,但是孟钊本来是公孙奇的心腹,他说是用尽心机盗取来的,却不由得桑青虹不相信了。
    桑青虹道:“孟大哥,你冒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命之危,给我桑家盗回秘籍,大恩大德,请受一拜。”孟钊装模作样地叫道:“这、这、这不折杀了小人了?”还礼之后,说道:“桑姑娘,你得回这毒功秘籍,想来咱们是可以无须借助外人之力,便可报仇了?”桑青虹迟疑片刻,说道:“我爹爹曾有遗命,严禁我们姐妹练这两大毒功。唉,但是事到如今,我要给姐姐报仇,也只得、只得……”原来桑青虹之所以迟疑,还不仅是为了她父亲的遗命,而是因为练这两大毒功太过危险,她虽然识得桑家的内功心法,心里也着实害怕。伯自己功力未到,稍一不慎,便要反遭其害。
    她话犹未了,孟钊忽地“扑通”跪倒,桑青虹吓了一跳,连忙将他扶起,说道:“孟大哥,你这是干嘛?”孟钊道:“二小姐,我对你是一片忠心.不知你可肯把我当作自己人一样?”桑青虹道:“你如此苦心为了我们姐妹,我对你当然是推心置腹,绝无见外之意!”孟钊道:“只要二小姐相信小人,小人也就不避嫌疑,大胆说了!”正是:
    一计不成生二计,可怜孤女总难逃。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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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秘籍甜言谋大利金圈铁笔斗名山
    桑青虹道:“你有话但说无妨,我还能不信你么?”孟钊作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说道:“小姐对小人如此推心置腹,小人就是肝脑涂地,亦是心甘情愿的了。想这两大毒功非同小可,听说老主人当年就是因为练这两大毒功,以致走火入魔的。小姐千金之躯,实是不宜尝试,不如由小人冒一冒这个险,倘若侥幸练成,由我破那贼子的毒掌,小姐从旁便可伤他。小姐当不至于疑心小人是意欲骗取桑家这两大毒功吧?”桑青虹呆了一呆,心道:“原来我所顾虑的他也早已想到了。难得他对我竟是这样死心塌地,甘愿为我牺牲。”要知孟钊是先把“毒功秘籍”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了给她,然后才提出代她练的,桑青虹自是不会怀疑他企图骗取武功。
    桑青虹呆了一阵,忽地紧紧名人轶事握着孟钊双手,说道:“孟大哥,你对我这么好,我真不知如何报答你。有个秘密,你也许还未知道,我爹爹晚年已想出了法子消除练这两大毒功的祸害,给我们留下了一套内功心法。不过,我也得对你说实话,这是未经过实际试验的,成与不成,我也不敢说确有把握,不过,懂得这套内功心法,练那两大毒功,成功的机会总是要大得多了。
    我、我本来不想你代我冒险的,但我又不想违背我爹爹的禁令。
    唉……”孟钊连忙抢着说道:“小姐你肯给个机会让我为你效劳。
    这是小人天大的福气!莫说还有练成的希望,即使当真有杀身之祸,小人曾蒙小姐青眼,也不枉这一生了!”桑青虹听了孟钊这番“痴情”的话,不禁大为感动,紧名人轶事握着孟钊的双手,说道:“孟大哥,难得你有这番好意,我也不想辜负你的心事,那你就代我练吧.你练功之时,我和你作伴。我将这套内功心法传授给你。”说罢,将那本“毒功秘籍”又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回给了孟钊,孟钊大喜过望,按过“秘籍”,说道:“小姐,多谢你对我如此信任,小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桑青虹低声说道:“孟大哥,你别再小的小的自称了。从今之后,我是把你当作哥哥看待。要是能报了姐姐的大仇,我、我一定不亏负你的。”说到此处,双颊晕红,言语中已有事成之后,以身相许之意。孟钊禁不任心中怦然而动,几乎就要把实话说了出米,但随即想道:“公孙奇厉害无比,我若背叛了他,立有杀身之祸。何况桑青虹也并非十分美貌,她给我的好处也没有公孙奇给我的多,我跟随公孙奇练成了绝世武功之后,何愁找不到比桑青虹更漂亮更本事的妻子!”
    原来孟钊是与公孙奇串通了来骗桑青虹的。公孙奇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巨狙,他早已定下两套办法,第一套由他先来行骗,失败之后,又再利用孟钊出马,实行第二套办法。
    公孙奇聪明绝顶,他得了那本毒功秘籍之后,用心模仿桑见田的笔迹,不消多久,居然给他模仿得维妙维肖,他伪造一本假的秘籍,就叫孟钊利用这本假的秘籍来向桑青虹行骗。不过在假的当中,那练功法门也有两三成是真的,所以,桑青虹看了才一点也不起疑。他伪造的秘籍,假中馄真,真中渗假,倘若有人依他的法门练功,不过三月就要走火入魔。他将假的“秘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与孟钊拿去行骗,当然是为了提防盂钊背叛他了。侥是如此,他还未完全放心,在孟钊临行之时,他又用“化血刀”在孟钊背心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拍了一掌,要是孟钊在三个月的期限之内不回来见他,便要毒发身亡。
    孟钊也有孟钊的打算,自从他被珊瑚唾弃之后,他下去仔细想想自己何以被人唾弃的原因,却反而怨恨耿照“抢”了他的情人,但他自知本领低微,决计不是耿照对手,要报复也无从报起。公孙奇知他心事,答应他若是事成之后,就收他为徒,传他绝世武功。这么一来,孟钊对他自是矢忠不二了,何况他还被公孙奇“斫”了一刀“化血刀”。
    孟钊对桑青虹所说的那番谎话,就是他与公孙奇两人合编出来的。公孙奇情知桑青虹见过了蓬莱魔女之后,他自己是凶手的事实,决计不能再瞒得过桑青虹了,因此索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叫孟钊在桑青虹面前指责他是凶手,这一着果然巧妙无比,骗得桑青虹再也没有半点疑心。
    他们的计划就是由孟钊完全骗到了桑青虹的内功心法之后,就拿去献给公孙奇。这样虽不及有个桑青虹在旁陪练的好,但总胜于得不到内功心法,自己瞎摸。至于孟钊,当他和桑青虹一起的时候,他可以装作练功,其实并不真练,反正桑青虹也未练过这两大毒功,不会知道真假。孟钊可以推说资质鲁饨,这两大毒功复杂深奥,练三个月未见成效,那也是毫不稀奇之事。
    且说桑青虹听信了盂钊的谎话,对他是感激无比,不但答应授他内功心法,而且隐隐有以身相许之意。孟钊大喜过望,诚恐夜长梦多,连忙说道:“虹妹,既然那魔女说过还要回来,那咱们可要赶快离开此地了。”桑青虹嫣然一笑,说道:“孟大哥,你说怎么,我今后都会依从你的了。好,这就走吧。”说到此处,忽地顿了一顿,然后问道:“哦,还有一事,未曾问你,碧绡这丫头呢?她不是跟着你的么?”孟钊面上一红,说道:“可怜这丫头命薄,她已经病死了。其实我并非有意于她,只因她是小姐的心腹,我才与她亲近的。这些事慢慢我再向小姐详细陈说,如今还是赶快走吧。”桑青虹笑道:“你不必解释,我对你的心事完全明自,我也不会怪你。”
    其实碧绡乃是给孟钊害死的,但桑青虹对盂钊已是样样相信,死了一个丫鬟这样的“小事”,她哪里还会再向孟钊追究?不过主婢一场,也多少有点惋惜之情而已。
    桑青虹此时便似飘流在水中的一根芦苇,无可依靠,随风,但求有人拉她一把,她便心怀感激,视同知已了。因此尽管她还不是真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上了孟钊,但却在六神无主的精神状态之中,不自觉地把今后的命运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到了孟钊手上。
    当下,桑青虹携了那两个贴身侍女,也顾不得收拾东西,匆匆忙忙的便跟着孟钊走了。
    待得蓬莱魔女与耿照阿到这间屋子,早已是空空人去!蓬菜魔女叫了一声“苦也!”说道:“要是让青虹再次落入她姊夫之手,却教我如何对得住她的妹妹?”耿照道:“也许还未走远,咱们再去嫂傻。”
    桑青虹与孟钊早已走小路去得远了,蓬莱魔女在大路上追赶一程,不见踪迹,只得颓然而返,说道:“四野茫茫,却不知她落在何方?说不定她不是落在公孙奇种,而是存心躲避我们,那就更难寻觅了。”耿照也是慨叹不己,但他有更紧要之事在身。
    却已是无暇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出更多的时间去寻觅桑青虹了。
    蓬莱魔女自己也有许多事情要办,权衡轻重,当前最紧要最迫切的一件事也正是要护送耿照,前往临安。于是说道,“青虹之事,暂且搁它一搁。我本来也要到临安见辛弃疾的,咱们就一路同行吧。照弟。你可知道朝延的军官,为什么要暗算你吗?”耿照道:“我正是百思不得其解,柳女侠这么问,想必是已知道内情,还请赐告,以释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蓬莱魔女道:“内情我也还未十分清楚,不过,那背后主使之人,我已是查出来了。”耿照道:“是谁?”蓬莱魔女道:“是当朝宰相魏良臣和禁军统领王俊。另外还有一个当权太监和他们勾结。这些人处心积虑,要把你置之死地。”耿照骇然道:“我与这些当朝权贵风马牛不相及,他们何以要谋害我?”蓬莱魔女道:“我也不知其中缘故。但我却知道这些人都是秦桧生前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羽,推想起来,想必是你父亲那封遗书,惹出了祸来了。”耿照道:“那封遗书我是托辛大哥转托刘倚密呈皇上的。辛大哥决计相信得过,刘椅也是一位忠心为国的将军,怎会有失?”蓬莱魔女道,“宫廷黑幕重重,外人实难猜测,且待我到了临安之后,再给你查究吧。”当下将那日她擒获两个追击耿照的军官之事,告诉了耿照,说道:“我迫问了他们的口供,从他们的口供听来,你的处境实在危险得很。
    你必须小心在意才好。”耿照这才知道蓬莱魔女与他同行,实是存有保护他的用心。大为感激,连忙道谢。
    蓬莱魔女道:“追拿你的这些军官虽是为虎作怅,但念在他们乃是身不由己,奉命而为,咱们也无谓多所杀伤。”耿照道:“不错,冤有头,债有主。咱们要算帐也只能找幕后主使之人。”
    蓬莱魔女道:“咱们不走官道,绕过城池,避开关卡,可以从栖霞岭偷进临安。
    计议已定,便即起程,果然一路之上再也没有碰到麻烦,第三日薄暮时分便已踏上栖霞岭。相传岭上多桃花,每当春暖花开,山色如凝霞,是故得名,此时已是初秋时分,桃花当然是不见了,但林木森森,洞壑玲珑,山泉清冽,奇石磷峋,名山胜景,仍是处处如画,目不暇接。从山上高处望下去,白茫茫的一片西湖,亦已奔来眼底,白堤苏堤就像两条玉带,横贯湖面。蓬莱魔女叹道:“人云西湖风景甲天下,果是不差。怪不得完颜亮这厮起了投鞭渡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之志。”耿照笑道:“东南形胜,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柳永的一首‘望海潮’,写尽西湖景色。
    但我总嫌它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之音。料想辛大哥对此湖山,又当有若干新词,可以胜过柳永的了?”蓬莱魔女默念“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这一首诗,不觉巨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集,神思悯然。
    两人一面欣赏湖光山色,一面感慨南宋小朝廷贪图逸乐,不思振作,兴致为之大减,正在相对无言,忽听得对面的一个山峰,隐隐传来金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鸣之名人轶事声,蓬莱魔女皱眉道,“不知是什么江湖人物,在此厮杀,当真是读犯了名山胜景,咱们过去看看。”这时已是将近黄昏时分,暮霭含山,两人施展上乘轻功,悄悄从林木之中穿过,到了对面山头,凝眸一看,只见有个文士模样的中年人,正在与二条大汉,打得十分激烈。
    那文土模样的中年人用一对判官笔,对方三条大汉,却用的是一式兵器,左手握短刀,盲手拿着一只金钢圆,身材相貌差不多。那文上的一对判官笔盘旋飞舞,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招数奇妙绝伦。
    但那三条大汉亦是不弱,他们右手那只金钢圈正是克制判官笔的武器,只要给他圈子套着,判官笔非脱手不可;左乎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短刀,则用作近身搏斗,忽而从圈中穿出,忽而从正面劈来招数也是武林罕见。蓬莱魔女看得出来,倘若单打独斗,对方那三条大汉,无一是他对手。但如今他们是联手围攻,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短刀,三只金钢圈同进同退,配合得妙到毫巅,那中年文士却是不免稍稍屈处下风了。
    耿照道:“这几个人的兵器好古怪,柳女侠可知他们的来历么?”蓬莱魔女这时己看得清楚,脸上现出颇为诧异的神色,说道,“这三个人我不知道,那文士我却认得。奇怪,他怎么也来到此间了?”
    耿照道:“这人是谁?”蓬菜魔女道:“是铁笔书生文逸凡。”文逸凡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大名鼎鼎,耿照虽未会过,却也听过他的名字,当下说道:“听说此人倒算得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的侠义道,咱们要不要上去助他。”蓬莱魔女沉吟片刻,说道:“且慢。”她心里自思:“当日在千柳庄中,他曾暗中护我,我又曾眼见他与金老怪不和,看来他这侠名不是虚声。论理我该助他一臂之力,但他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武林中顶儿尖儿的人物,如今他也还未有落败的迹象,我若冒昧上去,说不定他反不高兴。还有一层,他是我‘爹爹’的朋友,我要是给他发现,只怕还有麻烦。”要知蓬莱魔女对柳元甲的身份已有怀疑,柳元甲是否她的父亲,她亦已不敢断定了。因此在水落石出之前,她实是不愿回千柳庄与柳元甲相见,也不想给柳元甲的朋友发现。
    正因为有这考虑,蓬莱魔女就打定主意,倘若丈逸凡打得过那三个汉子,她就不出手了。不过,她也是个善恶分明的女侠,为个人的考虑虽有,究属其次,倘若文逸凡当真落败之时,她是决不肯袖手旁观的。
    蓬莱魔女暗自思量:“这人骄傲得紧,须得用个什么法子助他,才不伤他颜面?”只见那三个汉子功力竟是极高,金钢圈呼名人轶事呼挟风,沙飞石走,砸到之处,岩石碰上了一点边,也登时石屑纷飞。蓬莱魔女大为诧异,“哪来的这三个汉子,竟与铁笔书生旗鼓相当?以他们此等功力,我用尘尾作暗器发出,那也是难以伤损他们了。”
    心念未已,忽听得文逸凡喝道:“萨老大,你找错人啦,我与你们兄弟有什么过不去的?”年纪最长的那个汉子冷笑道:“谁叫你敬酒不吃吃罚酒?‘笑傲乾坤’潜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我只知道你是和他相熟的朋友,你不助我,自是助他,哼,哼,我还能让你向他通风报信么?”蓬莱魔女突然听这汉子提起“笑傲乾坤”
    的名字,不禁吃了一惊,心道,“怎的华谷涵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也有这许多仇家?嗯,我正要打听他的下落,却不知原来这文逸凡和他也是好友。”对这铁笔书生的好感又多了几分。
    文逸凡纵声大笑道:“萨老大,你把我文某当作什么人了?我文逸凡岂是出卖朋友之人!嘿嘿,我倒想喝一喝你们这杯罚酒!”判官笔一紧,左笔横拖,右笔直刺,双笔倏地划了一首圆弧,只听得当当之名人轶事声,不绝于耳,他竟是在一招之间,连攻萨氏三雄,迫退了老二老三,右手判官笔又在一招之间,连刺萨老大的七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蓬莱魔女暗暗赞好,心道:“铁笔书生果然是名不虚传,他的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功大,足可以与武林天骄匹敌。当今之世,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功夫胜得过他们的,恐怕也只有我的爹爹了。”
    萨老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沉沉他说道:“好个惊神笔法!姓文的,你既立意要喝这怀罚酒,我们也就不和你客气啦!”一声长啸,萨老二、老三两侧袭来,两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短刀都是从圈中伸出,以金钢圈掩护短刀进攻,近身肉名人轶事搏,宛如毒蛇吐信,刺铁笔书生文逸凡的双胁。文逸凡知道萨氏三雄之中,老大最强,对这两翼的侧袭,不敢全力应付,当下一笔横胸,滴溜溜一个转身,荡开两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短刀,身形未定,人已转到萨老大身前,一招“李广射石”,右手笔其直如矢,向萨老大插去,萨老大蓦地喝声:“撒手!”金钢圈突然抛出!
    耿照看得奇怪,悄声问道:“怎么倒是这姓萨的撒手呢?”话犹未了,蓬莱魔女已是“啊呀”一声,叫道:“不好!”急忙跳了出去。
    只见萨老大抛出的那个金钢圈已是套在文逸凡的右手笔上,风车般地急剧旋转,钢铁摩名人轶事擦,轧轧作响,火星都溅出来了。
    说时迟,那时快,老二老三的短刀又已从两侧刺来,萨老大的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短刀亦已当胸劈到!老二老三虽说功力稍低,亦非寻常之辈,文逸凡左手那支判官笔无论如何也要应付他们,而且最少也得用上一半以上的气力。这么一来,他的右手笔已是难以消解金钢圈剧烈旋转所发生的强猛力道!
    他甩不开圈子,手腕也有给金钢圈碰折之虞,无可奈伺,只好当机立断,连宦五指松开,只听得“当”的一声,金钢圈仍然是套着那支判官笔,却已飞上了半空!文逸凡不但双笔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是门绝技,轻功亦是极高,就在萨老大一刀劈下,间不容发之际,倏地脚跟一旋,身形如箭,向后窜出。他在抛出一支判官笔之后,等于减轻了负担,左手那支判官笔力量大大增强,后窜之时,用力一划,萨老二、老三那两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短刀也给震落,饶是他们躲闪得快,萨老三的肩头已是被笔尖划过,虽非重伤,也沁出了血珠。
    萨老大喝道:“姓文的,往哪里走?”文逸凡只剩下一支判官笔,自知决计抵敌不了萨氏三雄,心中暗暗叫苦。
    蓬莱魔女来得恰是时候,她窜身出林,正好碰着那金钢圈迎面飞来,她拂尘一展,卷下了判官笔,尘杆横挥,击落了金钢圈,身形一掠,已拦在萨老大与文逸凡之间。
    蓬莱魔女冷笑道:“不害臊么?你们三个打人家一个,分明已是输了招了,还要死缠不休!好,你们既是不知进退,待我来教训教训你们!文先生,请你暂且歇歇,让我也来松松筋骨。”
    说话之间,把那支判官笔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回了文逸凡。
    文逸凡自从成名以来,从未受过如此挫折,接过了判官笔,心里十分难过,本来就想走的,但因他曾经答应过柳元甲给他找回女儿,如今既已见了蓬莱魔女,事情尚未交代,自是不能一走了之,只好等待蓬莱魔女和萨氏三雄这一场的结果了。
    其实文逸凡固然是受了挫折,那萨氏三雄也吃了他的亏。比对起来:萨老大的一个金钢圈和文逸凡的一支判官笔同时脱手,但另外萨老二、萨老三的短刀也被震落,萨老三还受了一点微伤,正如蓬莱魔女所说,文逸凡还可以算得是赢了招的。但文逸凡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武林中数一数二的人物,一旦受挫,便自觉分外难堪了。
    萨老大给蓬莱魔女这么一说,也不禁涨红了面,甚是难堪。
    蓬莱魔女刚才所露的那手天罡尘式,卷笔击圈,也令他暗暗吃惊。当下萨老大睁大了双眼盯着蓬莱魔女道:“你是何人,胆敢替文逸凡接这碴儿.伸手管我们萨氏三雄的事情?”
    蓬莱魔女哈哈一笑,正想发活,忽听得“当”的一声,原来是那萨老三和耿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上了手。萨老三刚刚被文逸凡震退数步。
    且受了伤,满腔怒气正自无处发泄,这时耿照刚好从林中跑出,对着他的方向,萨老三大怒喝道:“你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臭未干的小子也敢来多管闲事?”举起金钢圈,倏地就时看耿照当头砸下。
    耿照见他凶神恶煞般地跑来,也早已拔剑出鞘,一招“横云断峰”向上横截,萨老三在他们三兄弟之中,功力最弱,耿照练了“大衍八式”之后,内力却已是大大增强,但虽然如此,萨老三还是稍胜一筹,耿照一剑劈去,与金刚圈硬碰硬地接了一招,登时火星飞名人轶事溅,金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鸣之名人轶事声震得耳鼓嗡嗡作响,耿照虎口裂开,血珠沁出:萨老三也给震得摇摇晃晃,倒退三步。
    蓬莱魔女情知耿照不是萨氏兄弟的对手,叫道:“照弟退下!”随即冷冷说道:“你们听清楚我的话没有?你们自称萨氏三雄,我如今就要看看你们究竟是英雄还是狗熊?快快拾起你们的兵器,我绝不乘人之危,我让你们摆好了阵式再动手。”
    蓬莱魔女这话说得尖刻无比,萨老二、老三勃然大怒,齐声喝道:“哪里来的女贼,胆敢如此目中无人?”萨老大忽他说道:“你可是北五省的绿林盟主,人称蓬莱魔女的柳清瑶么?”蓬莱魔女来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之后,曾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的武林人物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过几次手,首先是在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大败“闹海蚊”樊通,一剑单身,杀退数巨水寇,击毁两艘盗船;后来又在于柳庄大显身手,力敌群雄。这两桩事情早已是轰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威名远播了。萨老二、老三一听得他们大哥说出“蓬莱魔女”的名字,不禁都是大惊,气焰登时减了。
    蓬莱魔女淡淡说道:“不错,你们既是知道我的名字,可还要与我动手么?”萨老大一言不发,先去把那个被蓬莱魔女击落的金钢圈拾了起来,面向文逸凡说道:“文先生,你我的兵器同时出手,这一场算是扯了个直,要是你不服气,咱们尽可约期后会。不过你倘若要趁这机会报一箭之仇,也尽可现在就上,连同这位朋友,咱们一对一再见过输赢。”原来萨老大最担心的是铁笔书生文逸凡中途插手,虽则蓬莱魔女说过要一人上阵,并且讲得清清楚楚是要文逸凡让她打这一场,但文逸凡未曾明白表示态度,萨老大总是难免有所担忧,是以他先用言语挤兑文逸凡,用意其实即是迫他袖手旁观。至于他扯上耿照,说什么以一对一的话,那却是拿作陪衬,故示大方、豪气的了。
    文逸凡哈哈一笑,说道:“萨老大,要是你们能在柳女侠手下逃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命,什么约期后会的活再说也还不迟。”言下之意,即是表示有蓬莱魔女出手,他们三兄弟已是必败尤疑,他自然不会乘人之危。
    萨老大放下了心上的石头,冷冷说道:“好,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我们有没有机会再会阁下,那是以后的事了。这位朋友呢?”金钢圈一指耿照,蓬莱魔女不待耿照答话,已自冷笑说道:“哪有这许多废话,你们再多三个兄弟,我也只是一人。”
    萨老大心里生气,但却是哈哈笑道:“蓬莱魔女,你是北五省的绿林盟主,我们三兄弟么,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也不是无名之辈,你既要掂量我们,我们也只好领教你的高招了。胜败未定,谁也不必目中无人。”他心里生气,但却也有几分欣幸,几分兴奋,心道:“幸亏这魔女心高气傲,否则别说文逸凡插手了,她若与这使剑的小锻联手,以二敌三,只怕我们也难应付。这魔女的身份比华谷涵的身份又更重要,倘若我们能将她一举除掉,这功劳就更大了。”萨老大虽然震于蓬莱魔女之名,但他自恃他们三兄弟刀圈配合,妙到毫巅,出道以来,从未败过,所以还在打着如意算盘。
    这时,萨老二、老三也已拾起他们被文逸凡震落的短刀,三兄弟站了一个品字形,凝神注视蓬莱魔女,候她出招。江湖规矩,主须让客,这萨氏三雄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大有身份的人物,不愿抢先出手。
    蓬莱魔女冷冷一笑,将拂尘朝天一拂,喝道:“领情了,出招吧!”这拂尘朝天一拂,击向虚空,可以说是她已出了招了,但实在却是让回对方先占出招之利,“礼貌”之中暗含藐视。萨老大以强敌当前,十分持重,他的两个弟弟已是按捺不住怒气,齐声喝道:“你这魔女欺人太甚!”金钢圈套着短刀,已从两翼稗然袭来!
    这两人猝然发难,攻势极猛,哪知蓬莱魔女出手比他们更快,她是“敌不动,己不动,敌一动,己先动。”萨老二、萨老三的短刀一亮,刚自圈中穿出,蓬莱魔女已是拂尘一展,后发先至,朝着萨老二的虎口拂来,萨老大叫名人轶事声“不好”,横肘一撞,力度用得恰到好处,把老二撞过一边,却没受伤。萨老大金钢圈一举,正要还招,蓬莱魔女蓦地一个转身,迅逾飙风,又已到了萨老二身边,一招“天河织锦”,尘尾散升,万缕千丝,向萨老三当头罩下。
    萨老三霍地一个“凤点头”,蓬莱魔女忽觉背后金刃劈风之名人轶事声,萨老大金钢圈亦已砸到,萨老二的短刀跟着刺来,幸而他们来得及时,蓬莱魔女这一招杀手才未敢使满。但饶是如此,只见蓬莱魔女拂尘向上一提,萨老三的一丛头发已被她绞脱,便如乱草蓬飞,随风飘散,萨老三的头皮也被撕去了一小片,沁出了血丝。蓬莱魔女拔身一耸,陡然飞起,萨老二的短刀从她鞋底划过,萨老大一招“举火撩天”,金钢圈向上便砸,蓬莱魔女喝声“来得好!”身形落下,佩剑已是出鞘,左手拂尘,右手长剑,拂尘卷去,萨老二的短刀缩回,长剑一挑,“当”的一声,却和萨老大的金钢圈碰个正着,萨老大连退三步,蓬莱魔女已是站稳身形。
    但蓬莱魔女站稳身形,萨氏三兄弟亦已布成合围之势,老二老三受了教训,再也不敢鲁莽冒进,由萨老大从正面主攻,他们二人从旁配合,三个金钢圈旋转如飞,波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般一圈圈地向前推进,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短刀则如毒蛇吐信,伸缩不定,待机而啮。蓬莱魔女心道:“他们的因里套刀招数果然奇妙,怪不得铁笔书生文逸凡也要在他们手里吃亏。”
    萨老大沉稳进击,强夺先手,金钢圈劈面砸来,蓬莱魔女身形微晃,长剑一招“金针度劫”,剑尖从萨老大肋旁倏然穿过,虽未刺个正看,萨老大己是吃了一惊,说时迟。那时快,蓬莱魔女的拂尘又已荡开萨老三的短刀,右手青钢剑的剑尖指到萨老二的“期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她在一招之间,向萨氏三兄弟同时使出杀手,迫得他们又不得不再次转攻为守,但蓬莱魔女也未能将他们联防之势击破。
    双方越斗越烈,金光闪烁,剑气纵横,远远望去,就似一道银虹在金色的波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之中翻腾穿刺,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拂尘,又似乌龙探爪,压在金波银虹之上,盘旋飞舞。双方的攻守都是快到极点,人影都已分辨不清。这一场恶战直看得耿照目瞪口呆,动魄惊心,暗暗为蓬莱魔女担忧。文逸凡却约略可以看出蓬莱魔女是踏着九宫八卦方位,在敌人环击之下,进退自如,稳稳握了先手(主动),已是立于不败之地。
    文逸几乎生自负,此际对蓬莱魔女也不禁暗暗心折,想道:“怪不得北五省绿林推她为首,原来果然是有过人的本领。柳元甲这老儿倒是真好福气,有一个这样本领高强的女儿!哎呀,不妙,她武功越强,只怕祸患越大。”
    你道文逸凡何以有此想法?原来文逸凡对柳元甲早已有所怀疑,他自愿出来替柳元甲寻找女儿,也是别有打算的。这时他已无心观赏这武林中难得一见的恶斗,只是低下头来暗自寻思:“我虽未拿获柳元甲私通金国的真凭实据,但他与金国的国师金老怪交往如此亲密,无论如何,总是难以自圆其说。金国大军渡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在即,倘若他们两父女来个里应外合,这可如何是好?闻说北方的武林人上,也有不少是受了金虏的威胁利诱,暗地里卖身投靠了的。她以北五省绿林盟主的身份,独自潜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此事亦是可疑。莫非她与她父亲早已串同,有了预谋,此次特来与父亲同商‘大计’?”
    文逸凡越想越疑,蓦地一咬牙根,心道:“常言道得好,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何况此事关系大宋存亡,我虽然未有他门两父女通番卖国的实据,但既有可疑之处,就不可不防!我宁可冤枉了他们,也绝不能教他们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谋实现!罢,罢,不如趁这机会就除了她,也等于是斩断了柳元甲的一条臂膊!”
    耿照正在看得出神,忽听得耳畔似有异声,回头一看,却原来是文逸凡正因心里紧张,不自觉地咬得牙齿格格作响,脸上的肌肉也绷紧得似拉满了的弓弦,耿照见他这副样子,吃了一惊,就在此时,文逸凡已是跨出一步,但也似乎心里还在踌躇,这一步是慢吞吞地跨出去的。
    耿照慌忙将他拦住,说道:“文先生,柳女侠的脾气我是知道的,她说一是一,说二是二,你就让她代你报仇吧。”原来耿照只道文逸凡的咬牙切齿,乃是为了刚才所吃的亏,因此痛恨敌人,想上去助蓬莱魔女一臂之力。这时蓬莱魔女已是完全占了上风,连耿照也看出来了,但他却以为文逸凡尚未看出,生怕文逸凡上去帮忙,蓬莱魔女反而不悦,令他难堪。
    文逸凡呆了一呆,好半晌才弄清楚了耿阻的意思,不觉脸上一红,想道:“不错,大丈夫理当恩怨分明,她如今乃是替名人轶事我对付敌人,我岂可在她背后插上一刀?我即使是要除她,也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这么一想,便即把跨出去的脚步又缩回去,将错就错,一笑说道:“老弟,你眼力果然高明,柳女侠的确是无须咱们相助了。”蓬莱魔女做梦也想不到文逸凡曾起过除她的念头。她全神贯注地对付萨氏三雄,对文逸凡的言语行动,根本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其实蓬莱魔女与铁笔书生乃是各有所长,但她对萨氏三雄却稳占上风,好像比铁笔书生文逸凡高明许多,这是因为两个原故,第一、萨氏三雄对了文逸凡一场,精神气力耗损不小,萨老三还受了一点轻伤。蓬莱魔女以逸敌劳,自是占了便宜;第二、蓬莱魔女武学深湛,人又聪明之极,萨氏三雄最厉害的本领乃是他们三位一体、配合得妙到毫巅的神奇招数,蓬莱魔女在旁边先看了一场,对他们的看家本领已是心中有数,因此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上手便能应付裕如,招数上也并不吃亏。但虽然如此,她以一敌三,而能稳占上风,那也是极不容易的了。
    萨氏三兄弟配合有素,虽露败象,招数仍是丝毫不乱,三个金钢圈首尾相联,俨如布起了一道铜墙铁壁,守得极为沉稳。
    他们那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短刀还不时似毒蛇吐信一般,从金钢圈中伸出来攻击。文逸凡此时已打消了乘机暗算蓬莱魔女的念头,在旁全神观战,只见那萨氏三雄固然是大汗淋名人轶事漓,蓬莱魔女的俏名人轶事脸也已是白里泛红,看得出她的真力亦已消耗不少。文逸凡不禁心中一凛,“如此下去,只怕要两败俱伤!”他心里刚自暗暗叫了一声“不好”,却忽地又哑然失笑,“这有什么不好?她是柳元甲的女儿,若当真是与萨氏兄弟两败俱伤,这正是我求之不得的事,也省得我多费气力除她。”
    心念未已,忽见蓬莱魔女剑法一变,脚踏九宫八卦方位,指东打西,指南打北,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拂尘也挥舞得矫若游龙,配合剑招,向那萨氏三雄频施杀手,原来蓬莱魔女此时已是摸透了对方的路数,想出了破敌制胜的方法,她以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拂尘对付萨老大,七成以上的剑招却用来攻击萨老三,意欲先击破最弱的一环。她的轻功远较萨氏兄弟高明,使出奇诡莫测的剑法,指东打西,指南打北,果然不过片刻,便把对方的步法打乱,使得他们三兄弟各自为战,再也不能似初时之配合得妙到毫巅了。
    激战中,只听得“当”的一声,萨老三手腕中剑,短刀坠地,萨老大金钢圈火速砸来,蓬莱魔女长剑一指,碰着金钢圈的边缘,剑锋反弹,蓦地反向萨老大腋下的“期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刺去,“嗤”的一声,把萨老大的衣襟划破,幸而他躲闪得快,剑未曾刺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萨老大一声呼啸,短刀飞出,蓬莱魔女退后三步,横剑一削,将迎面飞来的短刀削为两段,但萨氏三雄已是一同退下,如飞疾走了。
    蓬莱魔女要盘问他门与华谷涵结仇的原故,不肯就此放过他们,大喝一声:“往哪里走?”登时使出绝顶轻功,飞身掠起,向他们扑去。
    蓬莱魔女获胜之后,一时也是过于轻敌,以为萨氏三雄已是黔驴技穷,故而放胆追查。哪知萨氏三雄还有最后一手绝招,而蓬莱魔女的飞身扑击也正是犯了武学之忌。就在她凌空扑下之际,萨老大猛地喝道:“咱们与她拼了!”三兄弟同时扬手,把金钢圈飞了出去。
    这一手绝招名为“三转法名人轶事轮”,只见金光灿烂的三个圈圈,风驰电掣般的向蓬莱魔女飞来,一上一下一中,上面这个金刚圈套向她的颈项,下面这个金刚圈套向她的脚踝,中间这个金钢圈则砸向她的背心。就像他们在平地作战一般,三个不同的方位,配合得妙到毫巅!
    但若是在平地之上,蓬莱魔女还可以从容应付,此时她身予悬空,却是极难闪躲,而且金钢圈又是沉重的兵器,不比普通体积微小的暗器容易击落。
    眼看金钢圈便要套名人轶事上,就在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命俄顷之间,蓬莱魔女使出卓绝的惊人功夫,身名人轶事子一翻,身形拳曲,蓦地剑尖向上一指,“叮”的一声,恰恰碰着金钢圈的边缘,将它挑高少许,一个筋斗翻了过来,弓鞋一蹬,又把下面这个金钢圈撑开少许,蓬莱魔女身名人轶事子悬空,就在上下两个金钢圈的缝隙中芽了过去,撑开的缝隙,恰恰容得下她打侧的身形。
    但还有后面那只金钢圈亦已飞到,蓬莱魔女拂尘反手一挥,刚刚打出,文逸凡早已叫道:“柳女侠,你已胜了这场,穷寇莫追,让我与他门再决雌雄吧!”蓬莱魔女的拂尘未曾卷上,文逸凡已飞出一支铁笔,将那只金钢圈打落。
    萨氏三雄在与蓬莱魔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之前,早已说过,他们与文逸凡之间的帐还未算了,只不过暂作扯直,未见输赢,以后还要约欺再斗的。如今文逸凡是在蓬莱魔女获胜追击之际出手的,虽然来得匆促,但却不算违背他的诺言,并非联干对敌。他特别揭明这点,一来是维持自己的身份,二来也顾全了蓬莱魔女的面子。
    萨氏三雄在金钢圈飞出之际,亦已想到这最后一招虽然厉害,但也未必就伤得了蓬莱魔女,他们的目的与其说是反击,毋宁说是掩护逃走,所以,他们金钢圈一脱手,脚步亦已是疾走如飞,对文逸凡的“叫阵”根本就没有回答。
    蓬莱魔女落下地来,只见那三只金钢圈还在地上滚名人轶事动,主轰之名人轶事声,震得耳鼓都嗡嗡作响,辗过之处,留下了约莫三寸来深的轨迹。过了好一会,这三只金钢圈各自碰上了岩石,才停止转动,倒了下来。蓬莱魔女见了如此威力,心中也不禁骇然。
    正是:霍霍剑光寒敌胆,金圈铁笔两争雄。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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