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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回岂有明珠投贼窟忍挥宝剑闯情关
    段克邪如醉如梦,迷迷糊糊的也不知过了多久,才渐渐清醒过来,睁开眼睛,不禁吃了一惊。原来他发觉自己是躺在一张香馥馥、软绵绵的床上,看这房间的布置,竟似是什么千金小姐的香闺!他想跳起身来,却是一点气力也使不出。“我怎么会在这儿?”他定了定神,渐渐恢复记忆,这才想起自己是中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的迷香,被那红衣番僧擒来的。
    段克邪正目惊疑不定,忽听得一串银铃似的笑声,一个少女走了进来,说道:“怎么样,这里还住得舒服吗?真对不住,令你受了惊吓了。不过,也要请你原谅,我是诚心诚意请你来的,只怕请不动你的大驾,只好出此下策。”这少女不是别人,正是那日与丐帮石青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这一派作对,字文垂叫她作“史姑娘”的那个女郎。
    段克邪道:“你是谁,我又不认识你,你为什么要请我来?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那少女道:“你现在已经是我的客人,我也不怕对你说了。我名叫史朝英,史朝义就是我的哥哥。你不认识我,我哥哥的名字,你总听人说过了吧?我们此刻也是寄人篱下,没法子给你准备客房,这是我的卧房,让给你住的,你满意吗?”
    史朝义是史思明的儿子,他弑父自立为伪燕皇帝,段克邪是早已知道了的,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那红衣番僧说什么公主,原来就是指她!”段克邪冷笑道:“我是一介草民,不敢妄攀金校玉叶,你费了这么大气力,将我拘来,是何用意?”
    史朝英嫣然一笑,说道:“你先别生气好不好?你的来历,我亦深知。说老实话,咱们彼此彼此,都是强盗。不过我的父兄胆子大些,他们敢造反称主而已。强盗造反,成则为王,败则为寇,那也没有什么稀奇。”她说得倒很直率,对段克邪也的确似是无甚坏意。
    史朝英又道:“至于我为什么要请你来,我当然要慢慢和你说的。先简单说一句,我是要请你帮忙一件事情。”
    段克邪之父段哇璋死于淮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战役,那次战役,就是由史思明发动,史思明的大将令狐潮作贼军主帅来攻城的。段硅璋虽然不是直接死于史思明之手,但却也有多少关系,因此,段克邪一听得这女子是史思明的女儿,心中先自有了恶感,当下不假思索,便即说道:“不错,我是个强盗,但我不像你们,我是个胸无大志的强盗,我帮不了你们的忙。”史朝英道:“你未免大自谦了吧?”段克邪冷冷说道:“再说,我也不愿意帮你的忙。
    你高兴把我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史朝英忽然又哈哈大笑。
    段克邪怒道:“你笑什么?”史朝英道:“我笑你男子汉大丈夫,却恁地心胸狭窄!”段克邪怔了一怔,道:“我怎么心胸狭窄?”史朝英道:“我知道你为什么恨我,你还在记着淮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之战的仇恨是不是?令尊在那次战役丧生,我爹爹那时正是你们的敌人,也难怪你心里记仇。但两军作战,难免死伤,何况我爹爹和令狐潮又都已死了,你的仇恨也应该消了。再退一步说,纵然你仇恨未消,也只能恨我的爹爹,我那时还是个来懂人事的小姑娘,却关我什么事?你如今迁恨于我,我好心好意将你请来,求你帮忙,你却冷言冷语的回绝我,胸襟不是太狭窄了么?”
    史朝英一下子就猜到他的心意,伶牙俐齿,说得居然颇有理由,段克邪也不禁暗暗佩服她的聪明,虽然对她恶感未消,颜色却已和缓了许多,说道,“我和你虽无冤仇,但也是风马牛不相及,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帮不了你的忙!”
    史朝英笑道:“我还没有说,你怎么知道帮不了忙?说不定咱们正是同道呢?”段克邪无可奈何,只好说道:“好,那你就说吧,是什么事情?”
    史朝英道:“我想与铁摩勒、牟世杰结盟,平分唐室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山,你愿意替我转达么?”段克邪道:“不行!”史朝英道:“为何不行?”段克邪道:“不行就是不行!我的铁大哥是何等为人,谅你也不知道。”史朝英冷冷说道:“有什么不知道?铁摩勒曾做过唐明皇的侍卫,后来被奸臣排挤出来,但他仍然矢忠唐室,和安禄山,和我的爹爹打过仗,在他心目之中,是把我们看作反贼,因此你就以为他决不会与我们结盟了,是么?”段克邪道:“你知道就好!”段克邪以为史朝英该无话可说了,哪知史朝英又是哈哈大笑。
    段克邪道:“你又笑什么?”史朝英道:“我笑你一本皇历看到老,不识时务。”段克邪道:“我怎么又是不识时务了?倒要请教。”史朝英道:“此一时,彼一时。安禄山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人,他想做中国的皇帝,中原豪杰不肯服他,那是必然之理,我姓史的可是汉人,娩李的做得皇帝,姓史的,姓铁的,姓牟的以及你姓段的也何尝做不得皇帝?此其一。铁摩勒当年是唐皇侍卫,现在是绿林首领,牟世杰更是绿林盟主,牟世杰雄心勃勃,我是知道的,铁摩勒也许不想造反,但事到如今,只怕也由不得他作主了。他造反也好,不造反也好,朝廷总是容他不得,他的金鸡岭已被官军波了,他流窜四方,只怕也终难立足。与我们结盟,彼此有利,有何不好?”
    史朝英辞锋锐利,段克邪却不善说辞,心中隐隐感到有些什么不对,却又说不出来。史朝英问道:“你怎么样?想清楚了没有?”段克邪心想:“安禄山。史思明虽然一汉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却总是一丘之貉,谁做皇帝,对老百姓都是一点好处也没有,史朝义弑父篡位,人品更是卑劣不堪,这史朝英是他的妹子,谅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他心里是如此想,对着史朝英却不好说出来。
    段克邪心意已决,当下说道:“你要我说实话么?”史朝英道:“当然。”段克邪道:“即使牟世杰愿与你们结盟,我也不愿替你们去做说客。”史朝英道:“为什么?你瞧不起我们?”段克邪道:“随便你怎么猜想,总之我不想做的事情我就决不去做。
    你要派遣说客,另请高明吧。”史朝英谈谈说道:“倘若有一个人比你更适合的,我们也不必费如许心力,将你请来了。你不允帮忙,我也不能勉强你。可是我们将你请来,也就不能容你随心所欲的要来便来,要去便去。这层你可想到了吗?你想想吧,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段克邪冷笑道:“你要我假惫答允你么?我本来可以这样做,骗了你的解药,然后一走了之。但这样就是言而无信,非男子汉大丈夫所当为,所以我才不愿意这么做。你懂不懂?言尽于此,你要杀要剐,都任凭尊意了!”
    史朝英又哈哈大笑。段克邪奇道:“你又笑什么?”史朝英道:“这回不是笑你了。我是笑我的哥哥看错了人,我的眼力却一点不差!”段克邪道:“怎么?”史朝英道:“我哥哥以为威迫利诱,便可以将你收服:我则早就看出你为人耿直,风骨铮铮!
    你有什么话就说什么话,不骗自己也不肯骗人,好,真算得是大丈夫行径!”
    高帽人人爱戴,段克邪不自觉的为她惋惜,心想:“此女英气迫人,本来可以算得是女中豪杰,可惜如此佳人,甘心作贼。”
    心念未已,忽听得一点极轻微的声响,段克邪迷香未解,武功消失,但他的耳目仍是极为聪敏,这点轻微的声响,倘若换了别人,决计察觉不来。段克邪好生骇异,“这是什么人,轻功如此了得,这史姑娘既然是‘公主’身份,若然是她的手下,决没有这样胆子前来偷名人轶事听。嗯,难道是他们的敌人来了?”可是等一会,仍是毫无动静。
    史朝英亦似有所觉,忽他说道:“我给你打开窗子好不好?”倏地推开窗子,却什么也没有瞧见。但段克邪闭目听声,却已察觉就在她推开窗子的那一刹那,那夜行人已经飞走了。
    段克邪更是吃惊,暗自想道:“这人轻功如此高明,难道是我的大师兄来了?”忽听得史朝英幽幽叹了口气。回过身来,说道:”段公子,我不愿意勉强你,但也不能将你放走,你恨我么?”
    段克邪冷冷说道:“我是你的俘虏,你要怎么样便怎么样,我有什么好说的!”史朝英忽道:“段公子,要是我把你放了,你对我如何?”段克邪道:“我与你本是风马牛不相及,你若不再与我为难,我也不会找你算帐。我一离开此地,这段过节,也便抹过不提。”史朝英道:“这么说,我放你走,你就只是应允不再记恨么?”段克邪道:“你还要我怎么样?难道要我向你屈膝求饶?”史朝英睨他一眼,笑道:“岂敢,岂敢。颠倒过来,我向你求情如何?”段克邪只道她仍是旧话重提,立即说道:“大丈大宁死不屈,我早已说过了,不管你放我也好,不放我也好,我决不能为你出力!言尽于此,随你处置吧。”史朝英秀眉微蹙,如有所思,过了半晌,忽地又叹口气,说道:“段公子,我倒很想放你,可惜我也不能完全作主。好,你再想想吧。我走啦。”
    段克邪思潮起伏,但却不是想史朝英的话中之意,而是想那个轻功卓绝的神秘人物,他本来有点怀疑是大师兄,但倘若真是大师兄空空儿的话,谁人能够阻得住他?他又何须惧怕?为何直到如今,尚未见他再来?倘说这人是史朝英这边的人,却又没有下人敢去偷名人轶事听“公主”说话的道理。段克邪想来想去,实是百思不得其解。
    一个丫鬟端着一个盘子走进来,盘中有一大碗稀饭,几式小菜,说道:“公主怕你饿了,请你先吃点东西。”段克邪心想:“她倘要害我,那也无须下毒。”他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索性就把那丫鬟送来的东西吃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光。
    那丫鬟走后,段克邪独坐房中,过了一会,外面仍是静悄悄的不见有任何声息。段克邪心想:“与其等人解救,何如自己设法。”当下盘膝静坐,默运玄功,他精神已好了一些,可是真气仍然艰难凝聚,过了一个更次,稍稍恢复了些,但也只是手足能够活动,要想施展轻功逃走,那还是万万不能。
    段克邪正在用功,忽听得外面有人说话,是一个男子的声音说道:“这小子答应了没有?”史朝英的声音答道:“我正在劝他。”那男子冷笑道:“妹妹,我看你也不必多费心机了。我早料到他不会答应的。”史朝英道:“不,再多看两天吧?”那男子道:“他和你说些什么我都已知道了。他已然一口回绝,你还有什么办法?嗯,难道你还想用美色去引诱他吗?”史朝英怒声说道:“哥哥,你胡说什么,你把我当作什么人了?”
    段克邪听了他们的谈话,已知道这人是史朝英的哥哥史朝义,心里想道:“这史朝义的人品当真是卑下不堪,史朝英虽然也不是正派女于,但比起她的哥哥,却总是要好一些。”随即又起了一个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据史朝英说,她的哥哥是预料我会屈服的,但现在听了史朗义的说法,却又并非这样。那么将我捉来,想利用我作说客,这主意究竟是谁出的?”
    心念未已,已听得史朝义打了一个哈哈,说道:“这么说。妹妹,你并不是爱上姓段这个小子了?”史朝英嗔道:“我不过是想他作我们的助手,你想到哪儿去了?”史朝义道:“这小子武功很强,又是铁摩勒的心腹。只要他肯为我们所用,你嫁给他,那也不坏。”史朝英气道:“哥哥,你越说越下流了,你再这么说,我只好不理你了。”
    史朝义又打了个哈哈,说道:“好,那么我说正经的了,你听着,这小子既然不肯为我们所用,你又不是要嫁他,那还留他干嘛?趁早把他一刀两段,免生祸患!”史朝英道:“怎么,你要杀他?”史朝义也冷笑道:“怎么,你要放他?你知不知道,捉虎容易放虎难?”史朝英道:“再等两天,待我再劝他怎么样?”
    史朝义道:“不行!这小子本领高强,难保不出岔于。况且哈哈,哈哈,哼!”史朝英道:“况且什么?是不是信不过我?”
    史朝义道:“不错,我就是信不过你!你明知他不肯归顺我们,为何又舍不得将他杀了?”
    史朝英气得声音颤抖,说道:“你信不过我,何不将我也一井杀了!”史朝义冷笑道:“你不肯让我杀他,好,你就以为我不敢杀你吗?”史朝英冷笑道:“你连爹爹也敢杀,岂有不敢杀我之理!但只怕你要想杀我,决不能像杀爹爹那样容易吧!”
    史朝义大吼道:“你要做孝顺的女儿,给老鬼报仇是不是?看刀!”只听得“喀嚓”一声,史朝义大叫道:“来人哪!”原来史朝英拔刀比他更快,她的武功胜过哥哥,而且又是先下手为强,一刀就砍伤了她的哥哥!
    段克邪听碍他们兄妹火拼,暗叫“不妙”,就在这时,窗子突然无风自开,一个人跳了进来,冷笑说道:“段克邪,你一向不把我这二师兄放在眼内,可休怪我心狠手辣了!”这人正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说时迟,那时快,他揭开床帐,拔出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短剑,一剑就向段克邪插下!
    这一瞬间,段克邪恍然大悟,原来刚才在外面偷名人轶事听的那个夜行人就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想必是他将偷名人轶事听到的都告诉了史朝义,故而史朝义迫不及待的要来杀他。可是此际段克邪明白也已经迟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的短剑已插到他的胸前!
    忽听得“铮”的一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的虎口突然一麻,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短剑拿捏不住,竟然跌落地上。原来段克邪已恢复了一两分功力,他将积聚起来的全身气力都运到中指指尖,蓦地里施展“弹指神通”的功夫,中指一弹,恰中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的虎口。
    这一招得手,实是机缘凑巧之极,一来是因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太过粗心大意,他以为段克邪中了迷香,已是毫无抵抗的能力,根本就没有防备对方反击;二来也是因为段克邪所处的位置占了便宜。段克邪躺在床上,形势原是极为不利,但他以逸代劳,却巧妙的将不利化为有利,要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的武功与他相差不远,他只恢复了一两分功力,倘若是正式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他怎打得过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根本就无法近身,当然也决弹不中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的虎口;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揭开床帐,只伸一只手进来用剑刺他,这就给了他有利的机会了。他有备而战,以逸代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从亮处走进暗处,身子又站在帐外,看不见段克邪的动作,段克邪却看得见他的动作,这么一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当然要吃亏了。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大吃一惊,心想:“莫非是他已得了解药,故意用诱敌之计来暗算我?”他武功高强,应变极速,一吃了亏,本能的就向后退开,防备敌人攻击。其实这时段克邪正是险到了极点,他气力都已运到中指指尖,其他部份,当真是毫无抵抗的能力,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只要大着胆子,再给他一掌,不论打在任何部位,都可以要了段克邪的性命!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深知这小师弟的厉害,宝剑又已脱手,怎会有这个胆子。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退后几步,却不见段克邪跳起来,正自思疑,忽听得暗器破空之名人轶事声,史朝英的三支甩手箭已经射到,怒声喝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你好大的胆子,胆敢闯进我的房里行凶?”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何等机灵,一听史朝英的骂声隐藏惧意,心中已是想道:“倘若史朝英己把解药给他,她就无须这么着急赶来救人了。”史朝英那几支甩手箭怎伤得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只听得铮铮铮三声响过,三支甩手箭都已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弹落。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笑道:“请公主恕罪,我师弟在你房中,我要管教师弟,那也只好无礼了。”史朝义受了他妹妹一刀,在外面暴跳如雷,大声叫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你尽管把这贱人和那小子都一剑杀了!
    朕决不怪你。”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对史家兄妹的关系不过是互相利用,他对这两个失势的伪“皇帝”伪“公主”根本就不怎么尊敬,因此无须史朝义下令,他一打落了史朝英的甩手箭,就立即再向段克邪奔去。
    史朝英虽然不及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武功亦非泛泛,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打落她那三支甩手箭,虽是不费吹灰之力,毕竟也阻迟了片刻,就在这片刻之间,史朝英已是及时赶到。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脚步刚到床前,忽觉金刃劈风之名人轶事声已到脑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反手一招“弯弓射雕”,点史朝英臂弯的“曲他穴”,史朝英一步不让,左手刀径劈过来。
    这一刀势猛力沉,正是一招两败俱伤的刀法,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倘不缩手,纵然用重手法点中史朝英的穴道,最多不过是令史朝英一手残废,但史朝英这一刀劈下,却势必把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的一条臂膊硬生生的切下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哪肯牺牲一条臂膊?他的身法也的确快得惊人,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一个斜身滑步,史朝英那一刀便劈了个空。
    可是史朝英这一刀的目的也正是要他闪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糕儿一闪,她立即填上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刚才所站的位置,拦在床前,忽地双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于一手,腾出一只手来,摸出一包东西,“噗”的抛进帐内,叫道:“这是解药,赶快服下!现在是我救你,等下我可要你救我了!”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大吃一惊,连忙来抢解药,史朝英已先迎了上去,唰唰唰连环三刀,每一刀都是不顾自身的拼命招数,她的双刀互为呼应,左手刀未收,右手刀又上,首尾相接,连环滚研,不比使单刀的有换招的空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展开空手人自刃的功夫,却也只能免于受伤,决不能把她的双刀同时夺下。
    段克邪服了那包解药,如同喝了醒洒汤一般,本来还有些昏昏沉沉的,片刻间全清醒了。可是功力还未能即时恢复。他试用吐纳功夫,导引真气,只觉气血虽已畅通,但真气仍是未能凝聚。原来服食了解药之后,若是运功得法,也还要半个时辰,方能完全恢复功力。
    史朝英似是知道他的心意,连忙叫道:“你现在不可下来,现在下来,只是多赔你一条性命。你好好运功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当然知道这解药的致力,急着要在半个时辰之内将史朝英击败,可是他越急就越不行,史朝英双刀封得极是严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几若是冒险进招,至多可以夺下她一柄刀,却难免受她另一柄刀斫伤。
    其实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若是不急的话,和她消耗气力,要打败她,还真用不了半个时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一怠,却反而险些为她所伤,好几次要退开避她,待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觉察战术错误,已又拖延了一些时候。
    那柄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短剑在地上闪闪发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猛地一省:“我真是打的昏了,怎的忘了拾起自己的宝剑?”
    那柄短剑距离史朝英较近,史朝英何等机灵,一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目光注视这柄短剑,便知其意,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身形方动,史朝英已是抢先一步,猛地喝声:“着刀!”反手一刀劈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慌忙缩平,只听得“叮”的一声,那柄短剑已给史朝英踢开。
    短剑刚好落在床前尺许之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一个鹞子翻身,伸手便要抓到,这时是他距离短剑较近,史朝英情知抢不过他,嗖哩嗖立即又发出三支油箭。
    这三枝油箭,两支是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另一支却从侧边射那短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虽然不惧,却也总得腾出手来,这三支袖箭方向不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接了射向他的那两支,另一支从他侧边射过去的却接不到了。
    这支袖箭正射中剑柄,本来箭从上面射下,很难推动物体,但史朝英用的乃是巧劲,袖箭触着剑柄之时,略成斜角,短剑被这股力道一碰,贴着地面的剑脊又磨得很是光滑,登时向前方“滑”出,虽然不过向前移动三四尺地,却已到了床底。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要把这短剑抓到手中,除非钻进去了。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大怒,索性不抓剑而抓人,猛喝一声,反手弹出两支袖箭,随即撕开帐子,一抓就向段克邪抓去,段克邪正在打坐运功,哪能出手相抗?史朝英格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弹过来的这两支袖箭,已是慢了一步,只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已向床中抓下,吓得魄散魂飞,要救已来不及,心里只是叫苦。
    忽听得一声尖叫,奇怪,却不是段克邪的声音。原来段克邪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抓下之时,身子一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一手抓下,抓裂了床褥,段克邪那柄宝剑正是藏在被中,而且是已退了鞘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的手指刚触着剑锋,他一觉寒气沁肌,便即缩手,但饶是他如此机灵,两只指头己给剑锋划破。
    史朝英还未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既尖叫而又缩手,便知有了变化,立即一跃而前,双刀齐着床沿劈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无可奈伺,只好跟睁睁的看看段克邪端坐在他的面前,先避开这疾风迅雷般的两刀。
    段克邪运功正到了紧要关头,若是此时跳起,一口气运歪,那就不但前功尽弃,而且还有走火入魔之险。史朝英也是行家,深知其理,连忙叫道:“段公子,你闭上眼睛!”她是怕段克邪看着她在激战,触目惊心,会忍不住跳下来。幸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双指受伤,擒拿手的威力减了一些,史朝英拼命进攻,将他一步一步从床前追退。
    正在这紧张的时候,忽见那红衣僧人已走到房中。史朝义在外面叫道:“大师不必留情,尽管给我把这小贱人毙了!”
    史朝英也叫道:“师父,这老猴儿欺负我,你快来帮我。”原来这红衣僧人法号幻空,本是青海鄂克沁寺的主持,史思明当年驻军青海,为了讨好他,曾叫一双儿女拜在他的门下,不过,当时史朝英还小。却没有跟他学过武功。只能算是他的记名弟子。
    鄂克沁寺本是西藏白教在青海的产业。后来因为西藏几个教派纷争,白教无暇兼顾,才给幻空强占去的。幻空霸占寺产十多年,西藏教派之争己息,白教教主派人重回青海,索回鄂克沁寺,幻空势力不放,只好出走。其时史思明已死,史朝义请他来当国师。史朝义和史朝英是异母兄妹,他比史朝英大五岁,当年他倒是曾跟幻空学过半年武功。史朝英另有师父,不过幻空到来之后,她也多多少少得过他的指点。
    若论师徒之谊,幻空和史朝义自是要厚一些,但因为史朝英的资质远胜她的哥哥,幻空对她却是更为爱惜。这次他奉召而来,事先并不知道是他们兄妹对敌,只道是来了什么刺客,故而匆勿赴至,待到知道真相,不觉进退两难。
    他想了一想,说道:“自家兄妹,有什么好争的?公主,你就向你哥哥赔个罪吧!”史朝义在外面大呼小叫道:“这贱人勾名人轶事引外人,反叛于我,师父,你把她毙了吧。我不认这个妹妹。”
    史朝英道:“师父,你听到了没有,他定要杀我,你叫我如何赔罪。”幻空道:“皇上是气头上的说话,待我劝劝。”史朝英道:“师父,他连生身之父也敢杀的,何况于我?你劝也没有用的。”
    史朝义弑父之事,幻空还未知晓,他虽然是个恶人,听了也不觉毛骨悚然。史朝义大叫道:“师父,你别听她胡说,快快将她毙了!”史朝英道:“师父,你听到了没有,他是要你赶快杀人灭口!”幻空见史朝义只是催他快杀妹妹,对史朗英的话更相信了几分。当下说道:“我不能眼看你们骨肉相残,我只好两边不帮了!”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叫道:“我也无意伤害公主,但这小于乃是叛徒,公主和皇上就是为了这小子伤了和气的。幻空大师,你把这小子杀了,那就两全其美了。”幻空一想,也是道理,正要出手打段克邪,座朝英叫道:“师父,你别上当,这姓段的是他的师弟,他的大师兄空空儿和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最好,这老猴儿却是背叛了他本门的,你杀了这姓段的,不过是替这老猴儿报了私怨,但空空儿却怎能与你干休?”幻空大吃一惊,心想:“不管是真是假,空室儿总是以不惹为妙!”于是一声不响,便即跑了。
    史朝英刚松了口气,不料幻空前脚刚刚走出,宇文垂后脚又跟着来进!
    史朝英喝道:“宇文垂,你意欲何为?你别忘了还有把柄在我手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孔却哈哈笑道:“宇文垂,你瞧谁躺在她的床上?你这天鹅肉是吃不成了。”
    原来宇文垂之所以背叛师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谋篡夺帮主之位,这都是出于史朝英的怂恿的。史朝英是想藉丐帮之力,助他对抗唐军:而宇文垂也想藉她之力,登上丐帮帮主的宝座。但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则是他垂涎史朝英的美色,只因色令智昏,否则他也不敢如此大胆。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知道他的心事,一说就说中了他的要害。宇文垂妒火攻心,杀机陡起,说道:“公主,我绝不敢与你为敌,但我为了你身败名裂,却绝不能让这小子引你上钩!”史朝英斥道:“你胡说什么?给我滚出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又冷笑道:“宇文垂,你还有一点男子气没有?”你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小子安然的躺在她的床上,你却要夹着尾巴滚出去?”
    宇文垂大吼一声,举起杆棒就跑到床前,怒气冲冲他说道:“公主,请恕我不能从命,我非把这小子毙了不可!”史朝英要待回刀劈他、却被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缠住,力不从心。她的武功本来就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相差甚远,这一着急,刀法散乱,被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一连几招进手的招数,迫得她离开那张床更远了。
    段克邪运气正自到了紧要关头,不能出手招架。只听得“卜”的一声,宇文垂一棒打下,正中他的肩头。段克邪身躯一转,将背脊对着他。宇文垂第二棒又用力击下,这一棒他是想打碎段克邪的头盖的,段克邪霍的一个“凤点头”,背脊向后一拱,这一棒就打中了他的背脊。只听得声如败革,宇文垂虎口发热,杆棒几乎拿捏不住。原来此时已过了一炷香的时刻,段克邪虽未打通十二重关,亦已恢复了六七成功力,虽然不能出手,真气已能勉强运用,他一口气运到背心,字文垂这一棒焉能伤得了他?史朝英听碍棒声卜卜,却是胆故心惊。她只知道解药要过半个时辰方能生效,半个时辰约相当于两炷香的时刻,现在只过了一炷香的时刻,段克邪不能抵抗,自是危险之极。她却还未料到段克邪的内功深厚,远在她估计之上。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是个武学行家,听得棒声有异,已知不妙,比史朝英更要吃惊,急忙全力进攻,一招“排云手”推出,史朝英临敌经验远不如他,这时心神慌乱,招架不住,左手刀的手柄给他拂中,登时脱手飞去。
    史朝英双刀缺一,哪里还能阻得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幸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心目中的大敌是段克邪,却也无暇去伤害史朝英。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身法何等迅捷,一个滑步回身,已到了床前,推开了字文垂,“呼”的一掌就向段克邪劈下,就在这一瞬间,段克邪忽地似皮球般弹起来,只听得“乓”的一声巨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这一辈没有打中段克邪,却把大床打塌了。段克邪那柄宝剑跌落地上,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那柄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短剑则被床板压住,剑柄露在外面,说时迟,那时快,史朝英一刀劈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听风辨器”,头也不回,反手一弹,就把史朝英的单刀弹开,另一只手已把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短剑抓了起来。
    史朝英奋不顾身,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连劈数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喝道:“宇文垂,快抢宝剑!”史朝英的快刀劈到第四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已将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短剑抓到手中,回身就向史朝英硕去。
    宇文垂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一言提醒。迅即也把段克邪那柄宝剑捡了起来,心中大喜,想道:“纵然你有护体神功,也总是血肉之躯,难道还能够刀槍不入?”眼光一瞥,只见段克邪身形已落在地上,仍然是盘膝而坐,姿势未改。
    宇文垂挽了一个剑花,唰的一剑刺去,他这一剑意欲刺穿段克邪的琵琶骨,段克邪身形一侧,只听得“嗤”的一声,剑锋穿破衣裳,剑身却贴着段克邪的肩头而过。段克邪用了个“卸”字诀,字文垂这一剑被他摇肩带动,劲力卸失了一大半,收势不住,几乎撞在段克邪身上。
    宇文垂也是个武学行家,到了此时,当然亦已知道段克邪已是能够运用上乘内功,大吃一惊,怕他反击,他一手持剑,一手提棒,剑招已老,未及收回再发,连忙再一棒打下。
    这一棒又打中了段克邪的肩膊,这一次反弹之力更大。只听得“喀嚓”一声,那条杆棒已断为两戮,宇文垂也给震退数步。他右手牢牢抓着剑柄,宝剑却还没有脱手。
    宇文垂大喝道:“看你能避开几剑?”这一剑径刺段克邪的后心,教他避无可避。哪知剑锋堪堪刺到,段克邪忽地一声喝道:“撒手”,他双指一夹,已把宝剑夹着,就似背后长了眼睛一般,拿捏得准确之极,双指夹着宝剑,连一点点皮肉也没有被剑锋割破。宇文垂吓得慌了,先软了一半,竟给段克邪以双指之力,把宝剑夺到手中。段克邪倏的跳将起来,喝道:“你们欺负我也欺负得够了,看剑!”字文垂提起半戳杆棒挡剑。段克邪一剑就把他的杆棒削得只留下手中的短短一截;要不是他缩手得快,几乎连手掌也要割了下来。
    原来宇文垂刚刚狠狠打那几棒,非但对段克邪毫无伤害,反而帮了他大大的忙。段克邪运功正到了紧要关头,借了这几棒的力道,加促气血的运行,十二重关顿然贯这,无需半个时辰,功力已是完全恢复。
    宇文垂的杆棒被段克邪一剑削平,吓得魂飞魄散。这时,段克邪只要再发一剑,就可取他性命,忽听得“当”的一声,却原来是史朝英的右手刀,也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削断了。
    史朝英此刻已是与段克邪化敌为友,史朝英遇险,段克邪岂能袖手旁观,同时段克邪心里也在想道:“宇文垂毕竟是丐帮的弟子,不必我来越俎代庖。”
    段克邪心念一转,身法如电,倏的已欺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眼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短剑一翻,一招“流星赶月”,抖出了三朵剑花,左刺“白海穴”,右刺“乳突穴”,中刺“璇玑穴”,这一招三式,乃是他本门的杀手绝招,厉害无比!
    段克邪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如此凶狠,亦自怒气陡生,大声说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你既立心要取我性命,可也休怪我不念同门之谊,从今以后,咱们师兄弟之情一笔勾销!”横剑一封,但听得叮当之名人轶事声,不绝于耳,就在段克邪说这几句话的当儿,双方的宝剑已是碰击了数十下!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的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短剑,剑质倒并不输于段克邪的家传宝剑,但他的功力终是稍逊一筹,在这片刻之间,双剑碰击了几十下,段克邪并未觉得怎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几却已感到虎口发热。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不敢硬拼,改用游身缠斗的小巧功夫,他们是同门兄弟,彼此知道对方深浅,段克邪寻思:“我可以胜他,但却要百招之外.敌众我寡,对方强援一到,脱身可就难了。”当下一招“神龙入海”,长剑抡圆,使出了八九分气力,剑光椅掠,迫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几不迭的后退。段克邪道:“对不住,我可要走啦!”一记劈空掌打碎了窗子,便要跳出。
    史朝英叫道:“喂,难道我还能留在此地么?”段克邪半边身于已穿出窗外,听得史朝英这么一叫,硬生生的将身形煞住,脚尖勾着囱户边缘,回头一望,只见史朝英正跟在他的身后,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的短剑也正向着史朝英的后心刺来。
    段克邪本来以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不敢杀害史朝英的,但一看他的剑势,竟是毫不留情,这一瞬间,段克邪不禁想道:“不错,大丈夫理当恩怨分明。此女虽然未必就是好人,但她总是救了我,我岂能丢开她不管。”段克邪的身法剑法已到了收发随心之境,当下脚尖斜挂窗缘,左手拉起了史朝英,右手长剑亦已同时刺出。
    正是。
    自投罗网招烦恼,情孽牵连事更多。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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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回湖海有心随侠士荒林抱愧对红妆
    段克邪的宝剑长二尺八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的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短剑只有九寸长,段克邪的宝剑比他长了近二尺。幸亏如此,段克邪倒挂窗沿,一剑刺出,刚好够得上挡住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的短剑,不让他刺中史朝英。
    可是段克邪因为是用脚尖勾住窗沿,斜挂着身子使出剑招的,发出的力道却是远远不如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双剑一碰,段克邪身子一震,几乎跌落。好个段克邪,就在这惊险绝伦的刹那之间。施展出卓绝轻功,身子一弓,一手抱着史朝英,箭一般的便从窗户间倒射出去。
    史朝义的心腹武士早已有大批赶到,只因他们对史朝英有所顾忌,又因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已在房中,料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可以对付得了,他们就无须再作丑人,去与主朝英作对,故此他们刚才没有进房。
    这时他们见段克邪忽然审出,史朝义又下了严厉的命令,要他们格杀不论,他们再无顾忌,便即一拥而前。段克邪人在半空,刀槍剑戟,已是纷纷戮到!
    段克邪大喝一声,宝剑一挥,使开了“夜战八方”的招式,凌空击下。划成了一道圆弧,只听得一片断金碎玉之名人轶事声,戮到他跟前的几柄刀剑槍矛,全都给他的宝剑削为两段。
    猛听得“呼”的一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亦已从窗于里跳出来,段克邪把剑柄往史朝英手中一塞,说道:“虫姑娘,这剑给你,你先闯出去,我给你断后。”史朝英接过宝剑,又惊又喜。
    说时迟,那时快,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的短剑已然刺到,段克邪一觉脑后金刃劈风之名人轶事声,便即反手一指戳出,这一指对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掌心的“劳宫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心中一凛,想道:“师娘果然偏心,这九宫神指的指法,师父当年不肯传授给我,师娘却传了给他!”这“劳宫穴”是人身死穴之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迫得换掌变招,短剑斜掠,侧刺段克邪胁下的“愈气穴”,段克邪脚跟一旋,回过身来,双掌齐发,这次用的却是金刚掌力,一掌把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的剑尖荡歪,一掌便反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的膝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跃起来,短剑凌空击刺,段克邪抓起一个武士,往上一抛,“嚓”的一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的短剑在那武士身上刺了个窟窿,段克邪已闪过一边了。
    众武士见他们打得如此惨烈,发一声喊,四处散开,不敢再惹段克邪。段克邪双手空空,力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的宝剑,仗着功力较高和九官指法的神妙,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糟儿近身肉搏,且战且走,堪堪打成平手。
    史朝英狂挥宝剑,那些武士对她虚张声势,却也不敢怎样阻拦。史朝英正在得意,忽听得一声大喝,斜刺里一杆长槍倏的刺来!
    史朝英挥剑削去,只听得“当”的一声,火花飞溅,长槍上现出一道剑痕,但史朝英却已给震得虎口酸麻,宝剑几乎拿捏不稳,抬头一看,只见这人身高七尺开外,面如锅底,双眼朝天,头插花翎,服饰古怪,就似个黑煞神一般,挡住她的去路,而且还裂开大口,龇牙露齿,冲着她嘻嘻地笑。史朝英吃了一惊,暗叫晦气。
    原来这人乃是奚族土王的王子,名叫卓木伦,史朝义兄妹到了此地之后,这卓木伦就对史朝英不怀好意,不时来向她纠缠,史朝英讨厌极了,但为了要依靠他们父子,也只得略假辞色。
    卓木伦天生神力,空手能毙虎豹,他这杆浑铁槍重七十二斤,使将开来,端的有万夫不当之勇。他则才这一槍其实只是用了三分气力,要不然史朝英焉能还有命在?卓木伦挡在了史朝英的去路,龇牙露齿地笑了一会,却对史朝义叫道:“燕可汗,你这妹子很好看,杀了未免可惜,不如给了我吧!”史朝义道:“你把那贼小子也毙了,我就如你所愿。”
    卓木伦道:“这还不容易?”挺起浑铁槍就要向段克邪冲去,但又怕史朝英乘机逃走,便咧开大嘴笑道:“喂,你把宝剑扔掉,跟了我吧,你哥哥已经答应了。”史朝英的宝剑削不断他的铁槍,冲不过去,无计可施,人急智生,便故意对卓木伦笑了一笑。
    卓木伦大喜道:“美人儿,你答应了?”史朝英指着段克邪道:“我最佩服英雄好汉,只要你打留赢他,我就嫁给你。”卓木伦道:“当真?你不逃走?”史朝英道:“我绝不逃走。但你和他可要一个对一个,打赢了才算英雄。”卓木伦咧嘴笑道:“这个当然。我岂有要人帮忙之埋!”史朝英道:“还有一样,你香下那老猴儿,那老猴儿若来伤我,却怎么办?”卓木伦大叫道:“你是我的人儿,谁敢动你一根毫发,我就先把他杀了。”
    卓木他抡起浑铁槍,果然向段克邪冲去,大叫大嚷道:“老猴儿让开,待我来斗个这小子!”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怎甘受他呼喝,先有了三分怒气,冷笑说道:“小玉爷,你别上她的当,这小子厉害得很呀!”卓木伦自以为天下无故,闻言大怒,喝道:“他怎样厉害?厉害得过狮子么?厉害得过猛虎么?你自己不中用,斗不过他,却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快快让开,否则我一槍先把你杀了!”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气得七窍生烟,本待不让,但他和段克邪正是半斤八两,打得难解难分,倘若卓木伦傻气发作,当真上来给他一槍的话,他本身就有了生命之忧,当下只好把心一横,冷笑说道:“好,你真是不知好歹,你既要上来送死,那就来吧!”
    卓木伦怒道:“老猴儿.你胆敢小觑于我,且待我杀了这小子,再来和你算帐!”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冷笑退过一边,卓木伦踏上两步。
    长槍一抖,铁环啷啷作响,抖起了碗口大的槍花,指着段克邪喝道:“你要什么兵器,我叫人给你,好叫你死而无怨!”他自以为必胜无疑,有意要在史朝英面前充英雄好汉,表示他不愿杀戮手无寸铁的人。
    段克邪哪耐烦和他纠缠,一声喝道:“我就要你这杆长槍,撒手!”出手如电,卓木伦一槍戳空,已给他抓着槍头。卓木伦大吃一惊,叫道:“这小子气力不小啊!”双手并用,牢牢握看槍杆,段克邪一位,竟未能将他的长槍扯脱。段克邪喝道:“你不撒手,那只有自讨苦吃!”左掌朝槍杆一劈,声如闷雷,震得人耳鼓嗡嗡作响,卓木伦忽觉一股大力冲来,胸口如受铁锤,登时气血翻涌,一跤跌倒,四脚朝天,那杆长槍当然也就脱手了。
    原来段克邪是用“隔物传功”的本领,将内家真力,从长槍上传过去直接攻击他的身体。卓木伦虽是天生神力,却怎禁得起段克邪这雄浑深厚的内功?忽得呼呼风响,两件兵器,已从两侧攻来,一个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一个是丐帮的马长老,这两人抱着同一心思,要趁段克邪刚刚抓着槍头,还未来得及将长槍抡开的时候,攻他个错手不及。
    长槍本来不利于近身作战,但段克邪轻功卓绝,应变机警之极,一觉脑后风生,立即将长槍向上空抛起,身形如箭,一跃一抓,修的掠出三丈开外,恰好抓着了槍柄,这一来他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几、马长老之间已有一段距离,他一抓着槍柄,长槍立即使开,大大施展了重兵器之长!
    只听得“当”的一声,马长老的虎尾棍已给他的长槍打断,马长老给震得虎口流血,忙不迭的后退,这柄浑铁槍重七十二斤,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的金精通剑削之不动,段克邪舞起长槍,周围数丈之内,泼水不进,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哪还能再近得了他?卓木伦带来的五十名藤牌手,本来是散成扇形,挡住去路,防备史朝英逃走的,卓木伦一倒地,史朝英便笑道:“你们的小王名人轶事爷已经输了,我可要走啦!”那些藤牌手一手持牌,一手持刀,藤牌坚韧,能御刀斧,他们人数又多,史朝英用的虽是宝剑,势如破竹,但破得了一面藤牌,跟着就有几面挤来,五十面藤牌重重叠叠,从四方八面挤来、圈子越缩越小,史朝英要想突围而出却也不能。
    段克邪不愿多伤性命,忽地掉转槍头,大喝一声,一槍朝着一根石柱刺去,只听得轰隆巨震,火花蓬飞,石屑四溅,这一槍竟把石往穿了个窟窿。
    段克邪舞起了斗大的槍花,喝道:“挡我者死,避我者生!
    你们自问,你们的头颅硬得过石柱么?”那五十名藤牌手本来是凶悍之极不顾性命的猛汉,但见段克邪持槍奔来,也自吓得慌了,发一声喊,四散奔逃。他们倒不是怕死,而是给段克邪的神勇吓得消失了斗志。
    史朝义跟看阻拦不住,叫道:“妹子,你当真要跟这小子走么?”史朝英冷笑道:“你还当我是妹子么?从今之后,咱们兄妹之情一刀两断!”史朝义大怒喝道:“弓箭手来!将他们二人都给我射杀了!”
    宇文垂换了一根杆棒,斜刺窜出,叫道:“史姑娘,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史朝英淡谈说道:“你对我的好意,我记住就是。今日我决意离开此地,谁也不能阻我。”忽地一剑削出,宇文垂长叹一声,拖棒便走。
    段克邪抡动丈二长槍,挡者辟易,不消片刻,已是杀开一条血路,冲出大门。史朝义召来了一队弓箭手,追着他们发箭。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也随后赶来。
    飞箭如蝗,纷纷射到,段克邪将长槍舞得风雨不透,护着史朝英夺路而逃。箭雨之中,忽见一蓬银光闪过,史朝英“哎哟”一声,说道:“不好,我中了暗器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哈哈大笑,原来是他发出了一把梅花针。他的梅花针可打到三丈开外,无声无影,那是比弓箭难防多了。
    段克邪左手一抄,把十几支羽箭抄到手中,猛的用“天女散花”手法,以“甩手箭”的手法,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还射过去。他内功深湛,以手掷出比用强弓发射还厉害得多,十几支偷带着“呜呜”的啸声,声势猛烈之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也不敢硬接,挥剑防身,那些箭没射中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却射伤了几名弓箭手。那些弓箭手也不敢追得太近了。
    段克邪道:“伤着什么地方?”史朝英道:“糟糕,伤着脚踝!”一步一拐,跑得很是吃力,段克邪眉头一皱,只好拖着她走。
    忽见前面又是一队骑兵冲来,史朝英喝道:“王将军,你要来与我为难么?”为首的那军官道:“不敢冒犯公主,请公主避开,我只是要杀这小贼!”说时迟,那时快,他那匹高头大马已冲了到来,在马背上挺起长矛,便向段克邪刺下。
    这个姓王的军官善使丈八蛇矛,在史朝义军中算得是一员骁将,哪知碰到了段克邪却是遇上了克垦,段克邪大喝一声:“来得好!“只一槍就把他挑下马来。
    这军官的坐骑是匹惯经战阵的骏马,主人落马,它仍向前冲。段克邪大喝一声,使出神力,按住马头,将它制伏。史朝英一足伤了,难以纵跃,时机稍纵即逝,段克邪只好将她抱起,跨上马背。
    那队骑兵如潮水般的涌来,段克邪舞起浑铁槍,单骑冲锋陷阵,不刺人专刺马,一轮冲杀,伤了几十匹战马,战马负伤,狂奔乱跑,倒把后面的追兵挡住了。史朝英一手牢牢的抱着他的腰,一手挥舞宝剑,替他拨打两侧射来的流矢。
    忽听得军士们惊惶乱叫,段克邪在马背上回头一望,只见有火光冲起,段克邪又惊又喜,“这把火烧得合时,却不知是何人在暗中助我?”那队骑兵和后面追来的弓箭手,一来是怕了段克邪的凶猛,二来见大营起火,不知发生了什么意外,也自惊惶,顾不得追逐段克邪,先自拆回去救火。
    段克邪杀出重围,纵马疾驰,史朝义的心腹武士,有十多骑络绎追来,段克邪摔出甩手箭,射翻了几骑,后面那几骑一哄而散,只剩下一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的轻功,在十里之内可以追上奔马,但他孤身一人,却没有这个胆量去追杀段克邪。他追了一会,一看身后无人,反而怕段克邪乘机再杀回来,只好赶快回去。
    段克邪脱险之后,心中却暗暗叫苦,“这史姑娘若是没受伤,那倒好办,我和她可以各走各路,不理睬她,那也没什么关系。
    但现在她却是受了伤,她为了我与哥哥决裂,我怎可以丢开她不管?”
    史朝英刚才在激战中不觉疼痛,此刻危险已过,却忍不住呻吟起来,把段克邪抱得更紧了。段克邪皱了眉头,说道:“你怎么啦。痛得很厉害吗?”史朝英道:“我感到这枚梅花针似乎会向上移动似的,越钻越深了。”段克邪吃了一惊、他当然知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的本领,心想:“这梅花针若不拔出,在七日之后,可以钻入心房,那就无法救治了。即使不刺正心房,钻进其他大穴,也会落个残废。唉,想不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竟是如此毒辣,对付史姑娘,也使出金针刺穴的狠毒手法?”
    知道了史朝英受了金针刺穴的伤害,段克邪更不能置之不理,当下说道:“你忍一会儿,我找个地方,给你医治。”他一口气跑了二十多里,跑上了一座荒山,方才停止,将史朝英扶下马来,两人走进树林。史朝英道:“对不住,我拖累了你啦。”
    段克邪道:“你救了我,我也应该救你,我不向你道谢,你也不用领我的情。”
    史朝英笑道:“原来你是打算将我撇开,这才给我医治的。
    你放心,我虽然是无依无靠,也绝不会缠上你的。再说,你轻功这么好,你什么时候不想理睬我了,尽可一跑了之,我又哪能追得上你?”段克邪想不到她说话这么大胆,给她说中心事,倒禁不住脸上一红,半响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大丈夫恩怨分明,我不愿受人恩惠。”史朝英忽地又一本正经说道:“我哪里对你有什么恩惠,是我不好,几乎害了你,我给你解药,那是应当的。只要你心中不再恨我,我已是感激不尽。”
    段克邪道:“过去的事,都不必说了。好,你坐下来,靠着这棵大树吧。你现在感觉到那一枚梅花针钻到了什么地方?”史朝英伸出右脚,说道:“似乎钻到了‘三闾穴’这边。”段克邪踌躇片刻,说道:“姑娘,请恕我无礼了。”一手拿着她的脚踝,脱下她的鞋袜。
    史朝英心头一跳,叫道:“你要怎么?”段克邪道:“我给你将这枚梅花针弄出来呀。”史朝英吁了口气,格格笑道:“你这个人,说话也说不清楚,你早说是要这样给我医治的,不就行了?却说什么有礼无礼的?”
    段克邪道:“你忍着疼痛,我把梅花针挤出来。”点了她的三闾穴,然后紧握她的脚踝,默运玄功,一股内力直透进去,将梅花针迫得往下移动,针尖穿过肌肉,加上段克邪指头的压力,痛得史朝英香汗淋漓,身躯微颤,不知不觉的倚在段克邪身上,斜眼看时,只见段克邪也是双颊晕红,呼吸紧促。要知段克邪从没有接触过女子的肌肤,如今虽说是为了给史朝英医治,不得不然,但手触着她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香软滑的肌肤,却也禁不着心头震荡。
    史朝英心里暗暗好笑:“这小子原来比我还会面红。”痛苦之中感到舒服,倒宁愿这痛苦多延长一些时刻。
    段克邪功力深厚,不过一会,就把那枚梅花针“挤”到了史朝英的脚板底,针头露了出来,段克邪双指一夹,史朝英“哎哟”一声,那枚梅花针已拔出来了。段克邪接着给她敷上金创药。
    史朝英倚着大树喘气,段克邪也满头大汗。这时,天色已黑,山间明月又再升起,史朝英道:“哎呀,我怎的一点气力都没有了。你、你怎么,你要走了吗?”
    段克邪道:“你在这里歇一会,我去找点东西吃,你的伤已经好了,你没有气力,那是因为饿软了的缘故。”段克邪早上只吃了一碗稀饭,经过一场激战,又耗了不少气力,给史朝英拔针,也自感到腹饥。
    山间野兽虽然很多,但晚上却很难找,段克邪又没有打猎的经验,好不容易才打了两只野兔回来,只见史朝英已在树下生起一堆火,迎着他笑道:“我贝道你不回来了呢!”
    段克邪心道:“若不是见你武功尚未恢复,我早就走了。”史朝英似是知道他的心意,笑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好,就让我借花献佛,给你饯行吧。”接过那两只野兔,削下一段树伎,叉着来烤,火光将她的脸庞映得通红,增了几分娇艳,段克邪感到自己的心跳,暗自想道:“我若是吃了就跑,她还未恢复精神,一个孤身女子,在这荒山之中,岂不可虑?莫说她的哥哥会派人搜她,就是碰上了猛兽,那也存性命之忧,哎,可是,可是……难道我就陪她在这里过一晚?”
    月光透过繁枝密叶,带来一股凉意,夜风中有野花的香气,眼前有一个美丽的姑娘……这景色美极了。段克邪悠然遐思,忽地想起了史若梅来。也是在一个幽美的月夜,他在薛嵩的花园里柯史若梅第一次会面,“唉,那次一见面就吵起来,她还骂我作小贼。我也不好,我一见面就冷嘲热讽她。”
    另一幕情景接着在他心中展现,那是另一个月夜,另一座花园——独孤宇的花园。“她在园中独自徘徊,等候独孤宇和她相会。”段克邪心头隐隐作痛,赶快关闭了心扉。不愿再想下去了。
    史朝英“噗嗤”笑道:“你在想些什么?想得这样出神!免子烤熟了。”段克邪翟然一惊,“那两个月夜,我也曾和史若梅单独相对,想不到今晚又是同样的情景,只可惜她虽也姓史,却不是史若梅。呀,不能再想她了,她已经找到了知心的人儿了。”
    段克邪怅怅惘惘的接过那只野免,一下图神,碰着史朝英那支曾插在火堆中的木叉,烫得连忙缩手。
    史朝英笑道:“你怎么啦,究竟想些什么?”段克邪定了定神,说道:“我正想问你一件事情。”史朝英道:“什么事情,要想得这样久才能开口?”她若有所恩,眼波流转,痴痴地望着段克邪。
    段克邪咳了一声说道:“你已经离开了贼窟,我本来不想再提往事,可是这件事却非问不可。”史朝英心头一凉,“他把我的大燕朝廷竟看成贼窟,他自己也是绿林中人,却这么看不起强盗么!”勉强笑道:“什么事呢,你说呀!”段克邪道:“丐帮的焦帮主是不是还囚在你们那里?是你指使宇文垂干这件事的吧?”史朝英道:“原来你是问这件事情。你放心吧,你在路上不是看见我哥哥那儿起火吗?”段克邪道:“怎么?你知道这把火是谁点的,这把火和焦帮主又有什么干连?”
    虫朝英笑道:“你这样聪明,还猜想不到?那把火是我点的,烧的地方正是焦帮主的囚房。”段克邪诧道:“是你点的?你有分身法不成?”史朝英笑道:“你还是不明白么?我虽然没有分身法,但我没有心腹的丫鬟么?”段克邪道:“哦,是你预先安排好的,叫人放这把火。但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何要这么做?”
    史朝英道:“我早料到哥哥迟早要与我决裂,因此吩咐了丫鬟,一旦有事,便立即放火。一来是免得焦帮主落在我哥哥手中,二来也有利于咱们逃走呀!这还不明白?””段克邪道:“那么说,焦帮主也已经脱险了?”史朝英道:“当然,我本来就不想杀他,我费了如许心力,才把他拿获,怎肯就一把火将他烧死?”
    段克邪放下了心上的一块石头,但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尚未冰消,“看来这位史姑娘一向是她哥哥的智囊,为她哥哥出谋划策,是她串通了宇文垂把焦帮主变成她的俘虏;是她定下的计策,想我为他们兄妹效劳,给他们做说客,说动牟、铁两位大哥扶助她的哥哥夺取大唐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山;这么样一个人,为什么却突然变了,放了我又放了焦帮主,不惜和她哥哥决裂,难道这都是为了我么?”
    史朝英嫣然一笑,说道:“你问我的事情,我已经回答你了。
    焦帮主没有死,你也应该放心了,你还在想什么呢?”
    段克邪道:“你和你哥哥决裂,不后悔吗?”史朝英道:“我和他本来就不是一母所生,他大逆不道,杀了父亲,又气死我的妈妈,你说我还能将他当作哥哥吗?”段克邪道:“这么说,你是早就恨他人骨的了?然则你又为什么,为什么?……”史朝英道:“你是想问我,为什么在此之前,我却又帮助我的哥哥?”
    段克邪道:“我本来不想再提你的旧事,你要是不愿说,那也罢了。”
    史朝英笑道:“我只道你是个粗鲁的男子汉,想不到你也居然很会体贴人。其实你不问我我也要对你说的。你当我是心甘情愿帮助哥哥么?不过是因为时机未至,我还不能报仇而已。哥哥的势力比我大,手下人比我多,我岂能轻举妄动?”段克邪优然大悟,说道:”原来你拉拢宇文垂,为的是想丐帮为你所用,好对付你的哥哥?”另有一句问活,他没有说出来,那是:”你对我市恩,是否也是同样的用意?”
    史朝英坦然说道:“不错,我若不是想利用丐帮,难道我还会看上宇文垂不成?可惜我为他费了许多心机,他仍是微不成帮主!”段克邪冷冷说道:“你这件大事是坏在我的手上的,那日要不是我出手和你们作对,大约宇文垂也会当上帮主了。”
    史朝英笑道:“当时我的确恨你,但随后也就释然了。我已经看透了,宇文垂虽然有点小聪明,却还不是可成大器的材料,要扶也扶不起来的。怎么,你还不肯放过他么?”段克邪道:“他和我有什么相干?放不放过他,这是他丐帮的事情。”史朝英眼波流动,似笑非笑地望着段克邪,轻轻说道:“我还以为你对他怀有很浓的故意呢。”段克邪道:“不,我倒觉得他有点可怜。”
    史朝英默然不语,半晌说道:“我与哥哥决裂,这是迟早难免的事。不过却想不到来得这么快,我还没有布置齐全,就给他迫碍非动手不可了。”段克邪心中隐隐感到寒意,暗自想到:“原来他们兄妹二人,一向已在勾心斗角。这位史姑娘年纪轻轻,胸中城府却是如此之深!”再又想道,“史思明死有余辜,不过却不应死在他儿子手上。但看来这位史姑娘要算计她的哥哥,大约也不单纯是为父报仇。”
    段克邪道:“这么说来,是我把你的计划打乱了?”史朝英道:“这样也许反有好处。嗯,你肯助我一臂之力么?”段克邪道,“我早已说过,你救了我,我也救了你,咱们彼此都不必领对方的情。明日一早,各散西东,你的事情,我帮忙不上。”
    史朝英笑道:“我还没有说得完全呢,并不仅仅是你帮我的忙,对你也有大大的好处。”段克邪道:“什么好处我都不想要。”
    史朝英道:“难道你竟没一点志气,就不想自创一番事业么?”段克邪道:“要看是什么事业?”史朝英道:“我哥哥虽然吃了败仗,手下也还有几万人,另外我也有一支三千人的女兵,这三千人是只听我的号令的。哥哥指挥不动我的女兵,但倘若是他死了,他的部下,我却可以指挥得动。”段克邪道:“你是想取而代之?但这与我又有何干?我早说过,你的事情我帮不上忙了。”史朝英道:“不,这与你大有关系,你听我说,我也不要你代我报仇,反正你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现已是势成水火,各不相容的了,我只要你帮忙我对付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咱们悄悄回去,我的女兵可以对付哥哥的心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兵,我哥哥不是我的对手,我突然发动攻击,大事十九可成。所忌的就是他请来的几个武林高手,但其中幻空上人是两边都不会帮的;马长老、宇文垂这一帮丐帮的人,宇文垂有把柄在我手里,他这一帮人也决对不敢与我为敌;剩下的只是一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较为棘手。我只是求你,倘若我举事之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若来阻挠,就请你将他杀了,事成之后,我拥你为王!我哥哥的部队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你!”段克邪听了,哈哈大笑。正是:本无逐鹿中原念,香饵空抛肯上钩?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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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回瓜田纳履嫌难避道畔凝眸敌意生
    史朝英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你笑什么?”段克邪道:“你找错人了,我可不是做皇帝的材料。”史朝英道:“古往今来,哪个朝代不是成则为王、败则为寇?你以为皇帝就当真是天生的么?”段克邪道:“人各有志,你喜欢做皇帝,你去做好了。”史朝英“噗嗤”一笑,说道:“可惜我是个女子。”段克邪一本正经他说道:“女人就不能做皇帝么?本朝的则天皇帝是不是女子?她改唐为周,不是安安稳稳的坐了十几年皇帝的宝座?”
    史朝英眉毛一扬,星眸倏亮,随即笑道:“则天皇帝雄才大略,大宗皇帝尚且自叹不如,我怎能比她:再说则天皇帝也有狄仁杰辅佐她呀。”段克邪笑道:“可惜我也做不了狄仁杰。你要做皇帝么,只好另外去找一个狄仁杰来辅佐你了。”
    史朝英低下头来,神色黯然,忽地也笑了起来。段克邪道,“你又笑什么?”史朝英道:“我和你说笑的,你却当起真来了。
    你是一个大英雄,大豪杰,尚且不敢动做皇帝的念头,你想,我一个女子,又岂能不知自量?这是开玩笑的活,你可别当真了。”
    其实她是用笑声来掩饰她的窘态,这番话实是言不由衷。
    史朝英又道:“我哥哥这个皇帝大约也做不了多少时候了,不过他还拥有几万兵马,成事不足,为祸百姓却是有余。你纵然不想取而代之,但帮我将他推倒,免得他拥兵自重,为非作歹,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段克邪听她这么说,倒是心中一动,但随即说道:“这是朝廷的事情,用不着我管。”底下一句活没有说出来,那是“你们的纷争我也不想卷入”。
    史朝英好生失望,但却极力掩饰,不让段克邪看出。过了半晌,这才望了段克邪一眼,笑道:“你这也不做,那也不干,那么你到底想做些什么?”段克邪道:“我只是想做一个像我爹爹那样的人。”史朝英道:“哦,你是要做一个游侠,四海为家,为天下不平人扬眉吐气。”段克邪笑而不语,给她来个默认。
    史朝英幽幽叹了口气、说道:“我自问本领做不了游侠,但心中志愿,其实也是如此。不过我可不能让我哥哥为非作歹,我总得料理好了家事,才能随心所欲,化作野鹤闲云。”段克邪道:“人各有志,不能相强。你喜欢怎么做便怎么做,也不用与我商量。”
    史朝英道:“你一点也不关心我的事情?”段克邪笑道:“不,我正想问你,你精神已经恢复了吗?脚伤是不是全好了,明天可跑得动吗?我劝你早点歇息吧。”史朝英嗔道:“这是什么关心,你是怕我拖累你。好吧,我是死是活都不必你照顾我,走得动走不动,也不必你替我操心。你要走现在就走,我可要睡啦。”嘟着嘴当真闭上眼睛,倚着树根睡觉,不再理段克邪了。
    段克邪虽是对史朝英无甚好感,但在荒山深夜,却也硬不起心肠独自离开。他暗暗叹了一口气,“女孩儿家的脾气真是难以捉摸,惹上了就是麻烦。好在有麻烦也只是今晚,反正明天一早你我便要分手,以后也未必会再见面了,你恼我我也不在手。”
    段克邪恐防会有野兽到来侵扰,非但不敢走开,也不敢睡觉。他离开史朝英远远的,但也不敢走得太远,在树林里徘徊,替史朝英守夜。时不时的也回过头来看一看她。
    过了一些时候,月移树影,斗转垦杨,夜凉如水,史朝英也似乎已熟睡了。段克邪稍稍走过,隐隐听得她匀循的呼吸气息,似是一朵月光下的睡莲,在散发着幽香。
    一阵冷风吹过,史朝英的身体微微一颤,段克邪的心也跳了一跳,暗自想道:“夜重风寒,她衣衫单薄,莫要着了凉了。”
    于是脱下了自己上衣,悄悄地走过去,轻轻地盖在她的身上。
    史朝英又动了一下,段克邪赶忙离开,忽听得有吃吃的笑声,声音微细,但却听得很清楚,就似有人在他耳边偷笑一般,就在此时,一枚松子,无风自落,碰了他的额头一下。
    段克邪大吃一惊,赶忙放出宝剑,施展“一鹤冲天”的绝顶轻功,跳将起来,一剑就向树上刺去。
    树上果然藏有个人,但段克邪一剑刺到,那人已是一溜烟的到了另一棵大树,身法快到极点,段克邪只见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影子,根本就不知来的是谁。
    段克邪这一惊更甚,心想:“此人轻功远远在我之上,倘若是她哥哥派来的人,那可有点不易应付了。”
    段克邪追过了三棵大树,那黑影才跳到地上,向段克邪招了招手,笑道:“下来吧,咱们可以在这里说话了。”段克邪怔了一怔,心道:“我真是糊涂,我早就应该想到是师兄了,除了他还有谁有这样超妙卓绝的轻功!”原来此人不是别个,正是段克邪的师兄空空几。
    但段克邪心中也有点疑惑,听空空儿的口气,似是有意将他引开,要走到史朗英听不到的地方才和他说话的。“他有什么话不愿意让别人听见呢?”
    段克邪和空空几已经有好几年没见面了,自他父母双亡之后,除了铁摩勒之外。他和这位师兄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就是最好的了。如今意外相逢,自是又惊又喜,虽然有一点点疑惑。也无暇多想了。当下便即问道:“师兄,你怎么会突然来到此间?”空空儿笑道:“就是为了看你们而来的呀!师弟,你的艳福可不浅啊!”
    段克邪满面通红,正想辩解,空空几却已一本正经他说道:“知好色则慕少艾,这原也怪不得你。但天下的好女子甚多,你却为什么偏偏爱上了这位姑娘。师弟,你听我劝吧,这姑娘你惹不起的!”
    段克邪拙于言辞,一时之间,不知从哪里说起,只是连连说道:“不是的,不是的!师兄,你、你、你误会了!”
    空空儿摇了摇头,说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说的时候,我本来还不怎么相信,现在是我亲眼见到的了,你还能说不是么?”
    段克邪吃了一惊,连忙问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在你面前造了我一些什么谣言?”空空儿怫然不悦,说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擅离师门,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匪类,行事的确是有许多不当之处,但到底还是你的师兄,你怎能对他如此无礼?连二师兄也不称一声,而且一开口就认定他造你谣言?”
    段克邪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他要杀我,我怎能还认他作师兄?”空空儿诧道:“他要杀你?哦,我明白了,想必是因为他见你不肯听从他的劝告,吓吓你的。”
    段克邪抑下怒气,说道:“师兄,你知道他最近的行事么?他到底向你说了些什么?”
    空空儿道:“我就是因为风闻他和史朝义混在一起,这才来探个究竟的。他已经向我认错了。但他说他是为了你才这么做的。”
    段克邪又好气又好笑,说道:“怎么是为了我呢?”空空儿道:“因为他知道你受了那妖女的迷惑,劝你又劝不转,因此他才接受了史朝义的聘请,意欲从旁监视,免得你做出更不可收拾的事情。谁知你果然做出来了。听说这位史姑娘昨日和你私奔,受她哥哥所阻,连他的哥哥也所伤了,这可是事实吧?”
    段克邪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一派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言,师兄,你怎的都听信他?”空空儿皱眉道:“你是说他扯谎;但我曾暗中到史朝义房中看过,看见他果然是受了刀伤。”
    段克邪道:“史朝义的确是被他的妹妹忻伤,但却不是为了要和我私奔的缘故。师兄,可惜你没有早来半日,要不然你倒可以看见我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大打出手呢。”
    空空儿道:“不是私奔?怎的你们两个会在一起过夜?晤,你本来是个好孩子,都是为了这妖女的缘故,一下子就变得这么坏了!二师兄劝你,你不听也就罢了,怎么还和他打起来?”
    段克邪看了急,说道:“师兄,你也听我说说好不好?”空空儿道:“好,说吧。你是从小就没有对我说过一句谎话的,现在你长大了,但愿你还是似小时候一样。”
    段克邪心里很不舒服,但一想自己和史朝英孤男寡女在树林里过夜,师兄来的时候,又正见着自己给史朝英盖衣,也难怪他心里起疑。当下说道:“我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的说话孰真孰假,师兄你只要略一打听,就不难明白。丐帮为了焦帮主之事,前几天才开了大会,这事情不知师兄可曾知道?”空空儿道:“我一路上碰见不少化子,丐帮聚会之事我是早已知道的了。但我没闲心管他们叫化子的事情,他们为什么举行丐帮大会,我却是未曾打听。他们的焦帮主出了什么事情,这与你又有什么相干?”
    段克邪道:“丐帮的宇文垂依附史家兄妹,叛师篡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给字文垂撑腰,那日在丐帮大会上上演了一出全武行的好戏。
    那时我也恰巧在场,我不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之所为,也曾助了丐帮卫老前辈他们一臂之力。”当下从丐帮那日之事说起,直说到他被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用迷香所擒,史朝英又怎样与她哥哥决裂,和他一同突围等等事情,原原本本的都讲了出来,然后说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不是说为了我的缘故,怕我和史朝义的妹妹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他这才投到史朝义帐下的么?但在丐帮举行大会的这一天,我还不知道这位史姑娘姓甚名谁呢?那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早已为史家兄妹效力了。那日之事,丐帮上下数千人,人人都是看见了的,是我说谎还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说谎,这还不容易明白吗?”
    空空儿道:“但依你说来,当日在丐帮会上,丐帮弟子其实也还未曾知道他们的焦帮主是被史家兄妹关起来的?”段克邪道:“不错,也许正是因此,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才敢当面向你扯谎。不过,那日我不但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打了一架,也曾和这位史姑娘打过一场。要是我早就和这位史姑娘相好,我又怎会破坏她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谋?”
    空空儿这才相信了七八分,说道:“想不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这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作非为,要是我早知道,我真应该把他抓回去。罚他再面壁三年!”
    段克邪道,“他已经跑了么?”空空儿道:“我本是要他一道来找你的,他说他毕竟是受了吏朝义的厚礼,不能在他受伤未愈的时候离开。因此他虽然认错,却要等到史朝义伤好才能辞行。但他既然是对我撒谎,当然会害怕我再去抓他,只怕我一出门,他也赶忙离开那地方了。”
    不过空空儿虽然相信了段克邪所叙述的事实,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的恶行也并不怀疑,但却还是未曾全然相信段克邪与史朝英毫无私情。他心里是这样想的:“在丐帮大会之时你曾和她作对,可是这并不能说明你后来也未曾受她迷惑。要不是你对她已暗暗有情,你又怎会如此惜玉怜香,为她守夜,为她盖衣?”
    空空儿道:“你没有行差踏错,那是最好不过。总之这位史姑娘,你这个娃娃是惹不起的。我劝你赶快躲开她,躲得越远越好。”段克邪有点好气,又有点好笑,心里想道:“她又不是一条毒蛇,我不惹她也就是了,为什么要如此伯她。”不过,他虽然是如此这般的想,却也不愿多惹师兄闲话,当下说道:“师兄放心,我明天一早就和她分手。她的事情我是再也不管的了。”
    空空儿点了点头,却又问道:“你准备上哪儿?”段克邪道:“我先回报丐帮。然后到长安去。”空空儿似是突然想起一事,问道:“你不是说丐帮的焦帮主已经逃出来了么?”段克邪道:“不错,那把火就是这位史姑娘叫她手下放的。那把火烧得很大,你在路上没有看见火光么?”空空儿道:“我到的时候,火头才刚刚扑灭。火光我是看见的了,可是,嗯,可是有点古怪。”段克邪道:“什么古怪?”
    空空儿道:“丐帮的焦帮主、马长老、宇文垂等人我都是认识的。可是——、”话声忽地嘎然而止,段克邪正想间他师兄为何不说下去,一抬头,只见史朝英正朝着他们走来。
    史朝英冷冷说道:“空空儿,你几时来的,怎么也不向我打个招呼?你们师兄弟俩躲在背后,偷偷的讲什么私话啊?我可不可以听的?”
    段克邪以为师兄准会向她大发脾气,哪知空空儿却和和气气他说道:“史姑娘,你别疑心,我见你睡着了,不敢打搅你。
    我和师弟多年不见,彼此叙叙别后境况,井非是存心背着你说话。”
    史朝英淡谈说道:“真的么?空空儿,我可是不大相信你呢。克邪,你说,你师兄是不是对着你说了我一些什么来了?”
    段克邪不想扯谎,但史朝英这样问他,他也不愿口答。心里想道“我师兄说你是个惹不得的妖女,这话我可不好当面告诉你。”当下说道:“你既知道他是我的师兄,我们师兄弟当然有许多话要说。至于说些什么,这个你可管不着。”
    史朝英说道:“好,你们师兄弟是一条心,我是外人,我管不着。但是,空空儿,有一个人却要管管你的事,这个人也就要来了,难碍咱们在此相遇,你可不要就走了啊。”
    空空儿叫道:“史姑娘,你别给我惹麻烦,我还有事,哎。
    真的有事,少陪,少陪,我可要走啦!”说走就走,连向段克邪也不多说一句,转眼之间,就不见了踪迹。史朝英在背后掩着嘴笑,得意非常。
    空空几的一来一去,都是大出段克邪的惫料之外。但他这么的突然而走,却又比刚才的夹如其来更令得段克邪讶异!要知空空儿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一生之中,除了师父师母名人轶事之外,从没有向别人低过头,当年为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之事,他甚至和他师父同一辈的疯丐卫越都斗过一场。这样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竟会给史朝英的几句话吓走,岂非不可想象之事?段克邪心内满是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史朝英所说的那个人究竟是谁?当今天下,能胜得过我师兄的寥寥可数,除了远在东海扶桑岛的牟沧浪之外,只有一个金轮法王或者可以赢得我师兄,其他如疯丐卫越、磨镜老人、妙慧神尼等人,至多不过是和他打成平手。我师兄是连金轮法王尚且不惧,难道史朝英所说那人,竟比金轮法王还厉害不成?”
    史朝英笑道:“你师兄已走得远啦,我看他是绝不敢回来的了,你还呆呆的望些什么?我打断了你们师兄弟的谈话,真是抱歉之至。哈,我也想不到妙手空空儿一见了我便会跑的。”段克邪不禁又想道:“我师兄成名多年,眼高于顶,且又来去无踪,等闲之辈,怎能和他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这位史姑娘年纪轻轻,又是我师兄所鄙视的史思明的女儿,她却是怎生认识我师兄的?”当下禁不住间道:“史姑娘,你是几时认识我师兄的,我怎么从未听他提过?”史朝英道,“哦,从未提过?刚才他不是在我背后说我闲话吗?”段克邪心中一动,想起师兄刚才说话的神气,三番两次劝告自己不可招惹史朝英,看来师兄确似早已和史朝英相识,只是不知他何以如此怕她?史朝英又道:“我不管你与师兄说些什么,你也不必管我怎生与你师兄相识。总之,你怕你的师兄,我却是不伯他的。”段克邪一向敬爱师兄,听了这话,心里很不舒服,谈淡说道:“很好,咱们本来是风马牛不相及,彼此都不用管对方的事情。我只问你一样,你现在已是完全恢复,行动如常了吧?”史朝英眉毛一扬,说道:“不错,多谢你给我医治,我已全好啦。”
    这时已是残月西沉,曙色将现的时分,段克邪道:“好,那么咱们就此别过。”拔脚便走。史朝英忽道,“喂,你上哪儿?是不是要向丐帮报讯?”段克邪道:“不是说过咱们彼此不管对方的事吗?我上哪儿.你何须理会?”头也不回,又走了几步。史朝英在后面笑道:“我才懒得管你的事呢。我只是担心,丐帮的人,若是问起焦固来,你怎么回答?”
    段克邪听她说得蹊跷,蓦地想起一事,他则才和师兄说到丐帮的焦帮主已经脱险的时候,他师兄神情奇异,连呼“古怪”,就在那时史朝英走来,打断了他师兄的活。
    如今史朝英又提起了焦固来,段克邪听得出她话里有话,不禁停下脚步,回头问道:“史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是说焦帮主已经脱险了吗?”史朝英淡淡说道:“这个么,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段克邪愠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怎能模棱两可的?你究竟弄什么玄虚?”史朝英道:“原来囚禁焦固的地方,已被我一把火烧了,我哥哥现在根本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决难再加害于他了。”段克邪说道:“那不是已经脱险了吗?”史朝英笑道:“不错,你的确不用担心他有什么危险。不过,他却是还在我的掌握之中!‘险’虽没有,‘脱’则未也。所以你笼统的问我他有没有脱险,我也就只能‘模棱两可’的回答你,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了。”
    段克邪怒道:“你不是说过你已经放了他的吗?你这不是存心骗我?”史朝英冷冷说道:“你想清楚些,我几时说过将他放了?我只不过告诉你我叫丫鬟放火这件事情。说我放他,这是你自己的猜度。”段克邪仔细一想,果然她是没有说过业已放走焦固的活。段克邪吃了一惊,连忙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我记得你是说过没有烧死焦固的!”
    吏朝英道:“当然没有烧死?我为什么要将他烧死!留着他用处不是更大吗?告诉你吧,我只是将他转移了一个囚禁的地方,这地方么,除了我和我两个心腹丫鬟之外,谁也不会知道。”
    段克邪吁了口气,说道:“原来如此!但他虽然危险,却总是还在囚牢,我也仍是放心不下。丐帮与我甚有渊源,请你赶快告诉我这个地方,并赐予解药,让我去将他救出来吧。”
    史朝英冷笑道:“你不是说过咱们彼此都不用领对方的情,从今之后,各自西东,你不管我,我也不必管你了吗?”段克邪呆了一呆,说道:“这,这——这你未免作得太过份了吧!”史朝英道:“丐帮与你有渊源,与我没有渊源。你既然把我当作毫不相干的人,现在却又要向我讨情、求放焦固,这不也是太过份了么?”
    段克邪拙于辞令,被她一通歪理驳了回来,急得面红耳热,一时之间,竟是无言可对。史朝英笑道:“好啦,我的话已经说完啦。你不是要走的么?怎么又不走了?”
    段克邪面红耳热,想了一会,讷讷说道:“史姑娘,咱们虽然各不相涉,但如今也总算是彼此相讽的了。我不想管你的事,但我有一言相劝,那总还可以吧?”史朝英正色说道:“你当我是朋友,朋友的劝告,我当然愿意考虑。”段克邪道:“你不想杀害焦固吧?”史朝英道:“不错,这个我早说过了。”段克邪道:“然则你又何苦与丐帮结仇?从前你还可以说是因为想利用字文垂,因而要这样做。现在字文垂已被丐帮唾弃,他也帮不了你什么忙了,你还囚禁丐帮的帮主,那就只是有害无益的了。你是聪明人,这道理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我劝你还是将焦固放了吧。”
    史朝英轻掠云鬓,静静听段克邪的说话,过了半响,缓缓说道:“你倒很为我着想啊!但你可知道我在想些什么?”段克邪道:“我哪有你聪明,怎猜得到你心中之事,还是请你自己说吧。”
    史朝英道:“我也想怎样把焦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还丐帮,我意欲去见丐帮的首脑人物,例如疯丐卫越或焦固的师弟石青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但你不知道,那日我在丐帮大会上曾给宇文垂撑腰,与他们作对。我若是冒昧去见他们,只怕他们非但不会相信我,或许还会把我当作仇人,将我一刀斫了。”
    段克邪甚是纳罕,问道:“你为什么要先见丐帮首脑,然后才肯放他们的帮主?”史朝英笑道:“你问得太多了,我当然有我的打算。总之,我为焦固费了许多心力,若是轻易放了,我又怎能心甘?”
    段克邪打了一个寒噤,“怪不得师兄说她难惹,真不知她打的是什么古怪主意?”他与史朝英相处的时间虽然很短,但亦已摸得到她几分脾气,知道她一决定了要做什么事情,那就很难改变她的主意。段克邪想了一会,只好说道,“我陪你去如何?我想卫老前辈总可以相信我的。”
    史朝英一笑说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并没有求你。你可不能怪我缠你、给你增添麻烦了。”段克邪给她弄得啼笑皆非,苦笑说道:“我的好姑娘,你别说风凉话了,咱们赶快走吧。”
    段克邪知道卫越等人将要在长安参加秦襄的英雄大会,只好冒了危险,带了史朝英同走,径赴长安。一路上史朝英有说有笑,甚是开心。段克邪虽然对她本来没有什么好感,但他们都是年轻人,很容易熟络,何况彼此又同过一场患难,段克邪又是个胸无城府的人,因此不久他也与史朝英有说有笑了。
    走了一程,忽见前同有两骑健马绝尘而来,段克邪眼利,远远就认出了马背上的一男一女,不由得蓦地心头一震!
    这对男女不是别人,正是独用宇,独孤莹兄妹俩。段克邪的目光投到仙们身上。登时呆了。那两匹马迎面而来,马蹄就似从他心上踏过。一阵阵酸痛,却又禁不住想道:“咦,若梅呢?怎的又不见和他们同在一起?”
    段克邪只道史着梅早已与独孤宇情投怠合,自当形影相随。
    哪知独孤宇兄妹却正为了史若梅的“失踪”而烦恼。他们这次出门,就是为了要追寻史若梅的下落。
    史若梅那晚不辞而行,虽然留下了一封信,但信中含糊其辞,只说“此事日后自明,隐情此时难诉。”这么一来,就更增加了他们兄妹的疑虑。独孤莹不知史若梅是个女子,一片芳心,早已系在她的身上,独孤宇知道妹妹烦恼,同时他自己也想解开这个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因此就陪了妹妹出来找寻史若梅。长安的“英雄大会”日期已近,他们心想史若梅或者会去趁这个热闹,即使不然,他们在英雄会上也可以碰见许多朋友,大可以打听打听史若梅的消息,总胜于茫无头绪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乱追寻。
    独孤宇兄妹此时也已看见了段克邪。两兄妹也是心头一震,不约而同的都是手按剑柄,但是想道:“不巧得很,这可真是陌路相逢了。”
    双方距离越来越近,独孤宇到底阅历多些,看出了段克邪并无敌意。但独孤莹见他站在路上,似乎一点也没有闪开的意思,心里却难免惴惴不安,暗自想道:“这厮不知是什么身份。
    嗜,看他和这样美貌的女子在一起,纵非朝廷鹰犬,多半也是采名人轶事花大盗!”
    史朝英却不知他们兄妹是什么人,见段克邪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女的,(其实段克邪还是对独孤宇注意多些,不过在史朝英眼中,却只是看到段克邪在“盯”那个鲜花般的小姑娘。)那女的也似乎在目不转睛的在盯看段克邪,偶而目光也移到她的身上,但却是一瞥即过,目光中还带有轻蔑的神情。(其实这都是史朝英的心理作用。)史朝英怒气暗生,心想:“不知哪里来的小妖女,竟敢在路上卖弄风情。好,我且和她开个玩笑,叫她吃吃苦头。“心念未已,那两匹马已到了他们身边,独孤宇骑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妙,绕道而过,独孤莹收不住坐骑,心中又恼,便大声嚷道:“让开呀!你想怎么样?”段克邪如梦初醒,连忙说道:“对不住,我忘了让路了。”
    身形一侧,让独孤莹从他身边驰过。可是史朝英突然把手一扬,两枚梅花针射入了马腿。那匹马长嘶一声,登时前蹄屈下,几乎把独孤莹摔下马背。独孤莹早已防备对方袭击,却料不到是史朝英出手。
    独孤莹因为心里早有准备,应变也就十分迅速,只见剑光一闪,“唰”的一声,那匹坐骑前蹄着地,独孤莹亦已从马背上飞身跃起,人在半空,一招“金鹰展翅”,剑光如练,已是向史朝英狠狠刺来。
    独孤莹是公孙大娘门下,公孙大娘的剑术当世无匹,独孤莹虽然是师姐李十二娘代师传授,亦已得了师门心法,着实不凡。史朝英最初毫不把她放在心上,还真想不到她出手竟是如此迅捷。只见剑光过处,一缕青丝,已是随着剑风飞扬!
    史朝英被对方制了机先,来不及拔刀招架,独孤莹闪电般的攻了连环三剑,剑剑直指史朝英的要害穴道,登时把史朝英迫得手忙脚乱,发发可危!
    段克邪极不满意史朝英给他招惹麻烦,本待不管,但眼见独孤莹剑剑狠辣,他若当真不管,只怕史朝英来不及拔刀,就要毙在她的剑下。段克邪眉头一皱,无可奈何,只好上去给史朝英解开一招。
    段克邪来得恰是时候,独孤莹的连环剑正使到第四招“玉女投梭”,眼看史朝英决难闪避,段克邪中指一弹,“当”的一声,就把独孤莹的青钢剑弹开了。
    独孤莹又惊又怒,尖声叫道:“恶贼,我与你拼了!”独孤宇虽说是看出段克邪并无故意,但也在暗暗戒备,预防不恻,一听得妹妹的叫声,立即拨转马头,正见着段克邪弹开他妹妹的兵刃,而且就站在他妹妹的面前,两人之间,距离极近,伸手可及。独孤宇一惊之下,生怕段克邪对他妹妹有不轨的行动,哪里还有功夫思索,立即也是一声喝道:“恶贼,看箭!”把手一扬,就在马背上发出两支短箭。
    段克邪正要分辩,蓦觉脑后生风,独孤宇的短箭已经射到,段克邪反手一抄,将短箭接到手中,恰好独孤莹的剑招又已攻到,段克邪随干将短箭一拨,“咔嚓”一声,短箭削得只剩下半寸,几乎伤及段克邪的手指。
    独孤宇那支短箭,射得又劲又准,段克邪可以硬接,史朝英却没有这等功夫,只听得“叮”的一声,饶是她躲问得快,头上的一支玉簪也给短箭射落了。
    史朝英又惊又怒,这时她已腾得出了手来,摸出了一把梅花针,又想重施故伎,射毙独孤宇的坐骑。
    段克邪倏的转身,一记劈空掌将梅花针尽都打落,瞪了史朝英一眼,横肽一撞,史朝英“哎哟”一声,登时似皮球般的抛了起来,飞出三丈开外。段克邪这一憧用的乃是一股巧劲,史朝英其实毫无痛苦,她失声惊叫,完全是因为这一撞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但段克邪那一记劈空掌却是用上了雄浑的内力,他曾与独孤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过手,知道独孤宇功力不弱,料想禁受得起。他是为了不让史朝英把乱子闯大,这才把她的梅花针打落的。
    可惜段克邪在百忙之中却没有想到、这一记劈空掌独孤宇禁受得起,他那匹坐骑可禁受不起,给掌风一震,不但奔腾之势倏然止了,而且还后退几步,狂跳起来,几乎把独孤宇惯下马背。
    这么一来,独孤宇也把段克邪的好意当成了恶意,一怒之下,跳下马背,手挥折扇,出手便点段克邪的死穴!
    段克邪轻功卓绝,这时他已用不着再照顾史朝英,当下施展腾、挪、闪、展的小巧功大,瞬息之间,接连避开了独孤宇的七次点穴。独孤宇的折扇点穴,本是武林一绝,连他的衣角都未曾沾着。
    独孤宇明知对方武功远胜于己,但也正是因此,他拼着“豁了出去”的念头,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最狠辣的手法,不是点“死穴”,就是点“残穴”。独孤莹比她的哥哥还更恼恨段克邪,她不但像她哥哥一样,一出手就是杀手招数,而且还口口声声骂段克邪作“恶贼”。
    段克邪在他们兄妹联手夹攻之下,也是使出了全身解数,才得避免受伤。心中亦自暗暗生气,“即算是我的同伴不对,先射了你们的马,但你们也无须如此凶狠,一出手就要取人性命呀?”
    段克邪施展了几种身法,都脱不了身,好不容易,才抓着一个机会,冒险从独孤莹身旁掠过,叫道:“住手!”独孤莹紧迫不舍,又是一剑刺来,喝道:“恶贼,想要逃么?”
    段克邪冷笑道:“我若是恶贼,早就取了你的性命了。我不是伯了你们,我是看在史姑娘的份上……”
    他话未说完,史朝英已在叫起来道:“谁要你看我的情份?这两个小贼太可恶了,你尽管打他们一顿,我一点也不会怜悯他们!”
    段克邪口中的“史姑娘”,指的当然是史着梅,他在说这几句话的时候,心中实是充满酸痛;想不到史朝英却以为说的是她,竟在旁边叫叫嚷嚷,叫段克邪不必顾着她的情面,真是把段克邪弄得啼笑皆非。
    独孤莹气得几乎炸了心肺,厉声骂道:“岂有此理,谁要你们怜悯!”青钢剑如影随形,跟踪疾刺,“神龙出海”、“灵猿窜枝”、“玄鸟划沙”、“猛鸡夺粟”,一连几记凌厉之极的猛招,剑剑不离段克邪的要害穴道。段克邪忙于应付,哪里还能解释?而且也不知从何解释,总不成明明白白他说出来:“史若梅是我的未婚妻子,现在我这未婚妻不要我了,但找还是看在她的份上,因而对你手下留情。”
    独孤宇比较沉着,见识也比妹妹强得多,他听了史朝英的叫嚷,心中想道:“原来这妖女也是姓史,哎,我却疑心到我的史贤弟身上了。真是好笑。”但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仍是未能消除,“这妖女莫名其妙突然向我们暗袭,怎的这恶贼却还说什么要看她的情面?而且,看来这恶贼也似当真还未施展他的全副本领?”
    独孤字起了疑心,折扇点到段克邪的背心,便倏地停住,喝道,“你究竟是谁?我们与你何冤何仇,为何你总是要与我们作对?”
    独孤字这几句话史朝英只是听懂了一半,原来独孤宇不但把段克邪与史朝英当作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将史朝英这次的们袭也算在他的帐上:而且对段克邪上一次偷入他家,也看成了是对他们兄妹心怀恶意。史朝英只知目前之事,却怎知段克邪与他们的从前过节?段克邪的解释讷讷不能出口,吏朝英已在旁边得意洋洋而又带着几分轻蔑的神气说道:“你们两个是初出道的雏儿吗?大名鼎鼎的段小侠段克邪你们也不知道!哼,看你们还敢逞凶欺负我吗?”
    独孤宇大吃一惊,叫道:“什么,你当真是段克邪?”这霎时间,段克邪真是又羞又气,尴尬之极,急忙趁着独孤兄妹一愕之际,即展“一鹤冲天”的功夫,跳出了圈子,抱拳说道:“今日之事,是我们不对,我向你向赔罪了!”倏的一个转身,拉着了史朝英的手。史朝英给他亡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叫道,“你怎么啦,你不给我出气,反而向他们赔罪了?”段克邪面色铁青,哼道:“你别替我再惹麻烦啦!”拖着史朝英便跑。
    独孤兄妹面面相觑,独孤莹气尚未消,但最后那一声“恶贼”已是骂不出口。
    独孤莹过去看她那匹坐骑,这是她心爱的一匹大宛良驹,虽然她已知道坐骑中了一枚梅花针,但心想一枚小小的梅花针未必就能杀死一头健马,只要及时将梅花针吸了出来,谅无大碍,而吸取梅花针的磁石,她是随身带着的。哪知过去一看,只见那头健马吐了满地白沫,全身瘀黑,好好的一头白马竟似变成了黑马了。一走近去就闻到一股腥臭的气味。
    独孤宇吃了一惊,说道:“这是一枚剧毒的梅花针!”独孤莹本来遗愤未息,此际更是怒火重燃,忍不住就骂道:“好个狠毒的妖女,真是岂有此理,无端端的使用这样歹毒的暗器杀害我的坐骑!哼,那段克邪也不是好东西,管他什么大侠小侠,和这个妖女同在一起的就不是好东西!”
    独孤宇忽道:“此事有点蹊跷?”独孤莹道:“有什么蹊跷?”独孤字道:“你还记得那位神箭手吕鸿春吗?”独孤莹面上一红,嗅道:“你提他做什么,与他有甚相干?”吕鸿春那次来到她家,表面说是来拜荫独孤宇,实是为了“相亲”,意欲结识独孤莹的。
    独孤莹知道之后很不高兴,所以一直不愿提起他的名字。
    独孤字笑道:“你别着恼,我还未说得完全呢,我是问你,你还记得他说过的一些话吗?”独孤莹道:“什么话呀?”独孤宇正容说道:“那天他不是谈及段克邪的一些事情吗?他说段克邪有个未婚妻子,是潞州节度使薛嵩的养女,以前的名字叫做薛红线,本来的名字则是叫做史若梅。他还说过这位史若梅小姐也是个侠女,但却不知为了何事与段克邪闹了别扭,一去无踪,段克邪正在到处寻找她呢。”独孤莹道:“不错,吕鸿春是说过这些话。哎呀,这么说来,用梅花针射杀我的坐骑的这个妖女岂不就是史若梅?”
    独孤字道:“所以我说此事有点蹊跷。段克邪和这女子同行,他唤这女子作‘史姑娘’,那当然应该是史若梅了。想来他们业已和好如初,这也不必管它。但这史若梅既是侠女,又是名门闺秀的身份,却无端用这种歹毒的暗器附杀你的坐骑,把咱们当作仇人似的,这不是一桩怪事吗?”独孤莹扁扁嘴道:“江湖上浪得虚名的什么大侠、小侠、女侠,在所多有,人言不足尽信,焉知那段克邪、史若梅不就是这号人物?”独孤宇摇摇头道:“段克邪决非欺世盗名之辈,那史若梅的名气虽然不怎么响亮,但在吕鸿春口中也说她是个女侠,想来也不至于是行事如此邪恶的妖女?”独孤莹冷笑道:“人言是假,眼见方真。他们就是这么邪恶,那还有什么怀疑?”
    独孤宇道:“还有一桩古怪的事情,如今想来,更是令我百思不得其解了。”独孤莹道:“你是不是指那晚之事?”独孤宇道:“不错。那一晚段克邪三更半夜来到咱们家中,史大哥最先在花园碰上了他,还曾和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那时咱们不知道他就是段克邪,还只道他是朝廷鹰犬,前来捉拿史大哥的。”独孤莹这时也已感到有些蹊跷,静下来听她哥哥说话。独孤宇歇了口气,接下去说道:“此事有三点可疑,第一,史大哥和段克邪都曾在过金鸡寨,史大哥也曾说过,他和段克邪虽然不是很稔熟的朋友,毕竟是认识的:为什么那晚史大哥却不说出来,还骂段克邪作小贼?第二,以段克邪的身份,他尽可光明正大的来和咱们相见,却为何三更半夜偷愉摸摸的来?第三,那晚段克邪走后,史大哥接着也就不辞而行。他的走和段克邪不知有否关联?”
    独孤莹低头默想,半晌说道:“这几个疑点的确是教人难猜。
    或者史大哥早已知道段克邪不是好人,所以不愿认他。”独孤字摇了摇头,说道:“未必如此。他若果不愿当场与段克邪相认,过后也应该对我们说的。”独孤莹道:“这些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恐怕只有见了史大哥才能明白了。”独孤宇道:“史大哥姓史,段克邪的那位姑娘也是姓史……”独孤莹忍耐不住,插口便骂道:“史若梅那妖女哪能与史大哥相提并论?姓史的多着呢,当然难免有坏人也有好人。哼,我真是为史大哥抱屈,和史若梅这妖女同一姓氏。”独孤莹对她的“史大哥”一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深,做梦也想不到“他”
    是个女子,更想不到“他”就是她现在所骂的“妖女史若梅”。
    独孤宇本来稍稍有点疑心,但他听得段克邪刚才叫的那一声“史姑娘”,也错把史朝英当成了史若梅,因而也就越想越糊涂了。
    独孤莹道:“哥哥,别发呆啦。快到前面小镇去买一匹马,好早日赶到长安,只要见着了史大哥,就什么都明白了。”独孤字心道“史若梅既是另有其人,那想必是我瞎疑心了。史大哥大约不会是乔装打扮的了,咳,我也但愿他是个英雄男子汉,好了却妹妹的心愿。”独孤宇从来不敢向妹妹透露他有过这个怀疑,经过了刚才之事,他对自己以前的“怀疑”也怀疑起来,生怕闹出笑话,当然更不敢吐露了。当下说道:“不错,这些事情只有见到了史大哥方能明白。”
    段克邪拖着史朝英疾跑,一口气跑了六七里路,一句话也不说。史朝英叫道:“喂,你捏断我的骨头啦!快快松手,快快松手!”段克邪这才停下脚步,松开了手。史朝英“哎哟”一声叫将起来,几乎跌到段克邪怀里。
    这倒不是她故意做作,要知她是被外力带动,拖着她奔跑的,外力一旦去掉,身体也便失去了重心,故而就要向前倾跌了。段克邪虽然气恼,却也不忍见她跌倒,只好将她扶住,喝声:“站稳了!”这才再次松手。
    史朝英嗔道:“你这个人怎的如此粗蛮,你瞧,我这条手臂都给你捏猖一片青瘀啦!”段克邪气鼓鼓他说道:“谁叫你这样无理取闹?活该,哼,要是下次如此——”史朝英柳眉一竖,道:“怎么样?”段克邪道:“我不但捏碎你的骨头,还要打断你的双手!”
    段克邪说了这样的话,本是准备和她大吵一场的,哪知史朝英看见他真的生气,倒不敢和他使性子了,反而向他赔了个不是,笑道:“好吧,这次就算是我的不对,得罪了你的朋友,惹恼了你啦,你这样凶已巴的,下次我再也不敢啦。”
    段克邪怒气消了几分,说道:“本来是你的不对,有什么算不算的。就算他们与我全不相识,你也不该如此。”史朝英忽地“噗嗤”一笑,说道:“其实我也不是无理取闹。”段克邪“哼”
    了一声道:“咦,敢情你还有道理呀?人家好好的走路,又碍着你什么了?你为什么要用梅花针射毙人家的坐骑?”
    史朝英道:“我当然有我的道理,你要听么?”段克邪冷冷道:“请说!”史朝英抿嘴笑道:“你为什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盯着人家的大姑娘?那妖女也是目不转睛的瞧着你?我不高兴她看你的那副神气!”
    段克邪给她说得满面通红,恼也不是,辩也不是,唯有叠声说道:“胡说,胡说!”史朝英道:“可惜我那时忘记送一面镜子让你瞧瞧。”段克邪道:“你管我什么模样?我就是看了他们一眼两眼,这又与你有什么相干?”史朝英笑道:“真想不到你这样不懂礼貌,我是女的不是?”段克邪诧道:“你是女的又怎么样?”史朝英道:“你与我同在一起,却失魂落魄的盯人家的大姑娘,这就是没有礼貌,这就是看我不起,你懂不懂?我打你不过,只好拿那女的出气。”
    史朝英一番歪理,倒把段克邪说得闭了嘴,心里想道:“女孩儿真是莫名其妙!罢,罢,罢,我是怕了你的歪缠了。”哪知他闭了嘴不说,史朝英却又不肯放松了,走了几步,又再问道:“那对兄妹是什么人?你说和他们相识,间以他们却一再的问你是谁?那女的还口口声声骂你是恶贼,恨不得取你性命似的?她开头那样目不转睛的瞧着你,后来又那样骂你,哼,一定是你做了很对不起她的事情!”
    段克邪怒气已过,史朝英这么一问,正触看他心底的创伤。
    不禁暗自想道:“是啊,独孤兄妹为什么这样恨我?在此之前,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我是谁,她们骂我恨我,那当然是因为若梅的缘故了。若梅将我骂作‘恶贼’,他们也就跟着这么骂。若梅啊若梅,我段克邪纵有千般不是,咱们毕竟也曾有过玉钗之盟,你又怎能这样恨我?”
    史朝英得意笑道:“怎么,给我说中了是不是?你做了什么对不住人家的事情?”段克邪心中酸痛,哪里还有心情多说,何况史朝英也不是他愿意向她倾吐心曲之人,当下默然不语,只是叹了口气,半晌说道:“我不知道,也许我曾经做过对不住别人的事情。随便你怎样想吧!”
    史朝英忽地又“噗嗤”一笑,说道:“你是不是很喜欢这位姑娘?”段克邪恼道:“你别多管闲事了,我告诉你,我甚么人也不喜欢!”史朝英笑道:“当真如此?那就真是可惜呀可惜n你一点也不懂得女孩几的心事!”
    段克邪道:“你别再说怪话了,有什么可惜不可错的?”史朝英道:“这位姑娘口中骂你是恶贼,心中其实是喜欢你的。你知道么?”段克邪心头一震,不觉问道:“你越说越怪了,我和这位姑娘毫不相干。不过我却非得驳一驳你不可,她这样恫我,你又怎么说她喜欢我呢?”史朝英笑道:“她若不是心上有一个你,她恨你做什么?她越恨你就是说她越难忘你,这还不就是喜欢你么?你一点也不懂,辜负了人家的情意,那岂不是可惜呀可惜?”
    段克邪不觉一片茫然,他一直以为史若梅恨他,早已心灰意冷,哪知史朝英所说的却与他心中所想的完全两样!不禁暗自思量:“女孩儿家的心事当真是如此么?若梅她之所以恨我,难道就正是因为她忘不掉我?”史若梅的影子在他眼前隐现,往事又一幕幕的从他心头翻过……史朝英哪里知道段克邪的心事,段克邪和她讲的是独孤莹,心中想的是史若梅,史朝英却以为段克邪当真是和独孤莹有过不寻常的友谊,见段克邪这样一片茫然的神气,看得出他正在回忆什么,心中也不觉一阵阵难过。
    段克邪正自冥思默想,脚步也不知不觉的停下来了,史朝英忽地在他耳边冷冷说道:“还有那位史姑娘呢?她又是什么人?”
    段克邪呆了一呆,叫道:“你说什么?”史朝英笑道:“我是问你那位史姑媳呀!”段克邪道:“什么?你原来是已经知道了的么?知道了我所说的‘史姑娘’不是指你?”史朝英缓缓说道:“当然知道,你当我是傻丫头吗?你怎会看我的情份呢,这史姑娘当然是另有其人了!”段克邪又气又恼,说道:“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要揽到自己身上,自认是那位史姑娘?”史朝英笑道:“你要看那位史姑娘的情份,和那对兄妹擎亲道故,我却气他们不过,所以故意作弄你们一下。怎么,你又不高兴了吗?他们几乎要了我的性命,难道我就不应该报复一下吗?”
    段克邪暗暗生气,却又不能将他与史若梅的事情对史朝英说出来。史朝英道:“你究竟是喜欢哪一个呢?是喜欢那位史姑娘还是喜欢那位妹妹?哼,我看你用情大不专一,怪不得人家恼你!”段克邪道:“你胡说八道!”史朝英道:“什么胡说八道?你是说你用情很专一吗?”段克邪叫道:“我说过什么人我都不喜欢,你别再问长问短了,哼,哼,你再罗嗦,我,我——”史朝英眉毛一扬,说道:“你怎么呢?你又要打断我的双手是不是?”
    段克邪道:“我再也不理你了!”史朝英笑道:“谁稀罕你理我?你要走尽管走。不过,为你着想,你还是和我一道前往长安的好。一来,你可以有机会见着那对兄妹,二来,你太不懂女孩iL家的心事,有我在旁,也可以给你指点指点。”段克邪啼笑皆非,只好说道:“好,我不和你说了,快点赶路,从今之后,不许再提今日之事。”
    段克邪不许史朝英再提,但他的心里却一直是在想看这些事情,一会儿在想“若悔为什么不与独孤宇一起?”一会儿在想“若梅恨我,当真是为了不能忘怀我吗?”一会儿又在想“独孤兄妹是前往长安的,想必是参加秦襄的英雄会了?我的确可以很有机会再碰见他们。若梅现在虽然不与他们同走,但多半是约好了他们在长安相会。”这么一想,他倒是急着要赶到长安了。
    不仅仅是为了要陪着史朝英去见丐帮首脑,而是为了要打听史若梅的确实消息。
    史若梅也正是在前往长安的路上。段克邪在揣测着史若梅的心事,史若梅也在思念着他,揣测着他的心事。
    那日她悄悄离开了独孤宇的家,只感天地茫茫,不知到何处去访寻段克邪的下落。她想来想去,想到了聂隐娘,“隐娘姐姐比我有见识得多,我且先和她商量去,说不定她可以给我出个主意。”主意打定,遂孤身一人前往聂锋的驻地去探聂隐娘。
    这一日经过一个小镇,距离聂泽的驻地只不过大半日路程了,史若梅感到腹中饥饿,便走进一间临河的酒楼,叫了几个酒菜,暂歇片时。
    史若梅本来不大会喝酒,这时心中烦恼,要了一壶陈年花雕,借酒浇愁。她的出门经验已比从前丰富得多,她是先摸了一摸袋里带有零钱,才放胆叫酒叫菜的。
    邻座有个客人似乎注意到她这个动作,目光向她投射过来,史若梅一看,见是个穿着粗布衣裳的乡下少年,呆头呆脑的,看来似乎并非武林中人,也就不怎么放在心上。那少年见她看过来,便即把日光移开了。
    史若梅想起从前投宿客店,用金豆付帐被人拒收的那段尴尬往事,心里不自禁暗暗好笑,“当真是一次被蛇咬了,以后见了草绳都会心慌。自从那次事情过后,我习惯了每到要付钱的地方,便总要摸一摸袋子里有没有零钱,倒叫人笑话了。但这乡下少年想来地不会是坏人吧。”
    她那次用金豆付帐,曾惹来了两个强盗跟踪,也因此结识了独孤宇。想起了这段往事,她先是好笑,后是感伤。段克邪的影子再一次的从她心头泛起,她从独孤宇又想到了段克邪了。
    段克邪在独孤家中的花园和她见面的一幕在她脑中闪过,段克邪向她求恕的诚恳言辞犹似在她耳畔紊回,段克邪失望离开的情景也再次在她的眼前出现,她暗暗叹了口气,心中悔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迸,自怨自责:“他对我这样诚恳,我却偏偏要把他气走,唉,我这样任性,真是大不应该了!段郎、段郎,你可知道我现在是多么想求你饶恕么?”
    她心头感伤万状,不知不觉喝了五六杯酒,已自有了几分酒意了。正在如醉如梦之际,忽地有两个人走上酒楼,将楼板踏得震天价响,也将她惊“醒”了。
    这两个客人不但吸引了史若梅的目光,其他客人也都对他们注目。原来一个是和尚,一个是道士。出家人上酒楼已是不大常见的事情,这一僧一道尤其特别,一坐下来就招来堂伯,要酒要肉,而且还郑重吩咐,做的红烧肉一定要上好的肥瘦参半的五花肉。
    史若梅暗暗骂了一声:“讨厌!酒肉和尚,准不会是好东西!”把目光移开,懒得再看他们。却不料他们的谈话,却不由得史若梅不留心去听。原来他们是用江湖上的切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谈,史若梅从前是不懂的,经过了聂隐娘、独孤字等人所教,现在已是能听得懂七八成。她起初还不怎样注意,忽听得那和尚说道:“那姓史的丫头,道兄要是见着了她,能够认出她吗?”
    史若梅吃了一惊,心里想道:“他说的是谁?”只听得那道人答道:“这丫头小时候我是见过的,但女大十八变,要是现在见面,能不能认得她,这可就难说了。不过江湖上武功高强的女子没有几人,她更是树大招风,总有一些线索可寻。”
    那和尚道:“她今年多大年纪?”那道士道:“大约是十六八岁吧。小时候她长得很标致,听说现在是越发好看了!”那和尚哈哈大笑,说道:“我不在乎她好看不好看,我是出家人,也不想采她的花。只是你说她武功高强,这么一点年纪,再强也强不到哪里去吧?”那道人道:“这倒不然,她是出于名师传授,她的师父你没见过也总听过吧?那老婆子可是回,等一的厉害脚色呢!所以咱们做事可还得当真谨慎一点才好呢。”那和尚佛然不悦,说道:“你总是畏首畏尾的,对一个小姑娘也怕得这么厉害?她有一个厉害的师父又怎么样?难道咱们就惹不起了!”那道人笑道:“师兄不必生气,我只是说要谨慎一些,并非就怕了她了。
    凭你灵山派的威风,就是她的师父出头,也不见得就讨得了便宜。不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够不让她师父知道,这岂不是更好。”那和尚喝了一大碗酒,说道:“这也说得是。咱们受人之托,只是要那丫头,若能少惹麻烦,当然更好。”
    那和尚忽地放低了声音,说道:“听说这丫头和家里闹翻,是为了一个姓段的小子,这是真的吗?”那道人道:“一点不假,我就是担心她和家里闹翻之后,不知是不是与这姓段的小子同在一起?”那和尚又是拂然不悦,说道:“你也未免担心得太多了,你若是有所顾忌,你认出了人,我来动手。这姓段的小子要是不知好坏,我就先把他宰了。”那道人笑道:“师兄,你也忒小觑我了。那姓段的小子虽然比这姓史的丫头更为了得,我也不至于就怕了他,我想这姓段的小子也不一定就跟着她,我不过是多提防一层而已。”那和尚问道:“为什么?你不是说那丫头是为了他和家里闹翻的吗?那又怎会不同在一起?”那道人道:“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姓段的小子听说还另有意中人呢!”那和尚大笑道:“这么说,这丫头为了他抛掉荣华宫贵,这可真是太冤枉了!哈,她那死鬼爹爹……”那道人忙道:“师兄,喝酒喝酒,她爹爹的名字,你可不能乱提,现在风声正紧!”
    后面这两句话说得如同耳语,但虫若梅仍是听得清清楚楚。
    史若梅越听越是惊疑,这两个人的说话好像句句都是说她,“姓史的丫头”“姓段的小子”不是说她和段克邪还是谁?但在他们说话之中,却又似乎有些儿不对,史若梅不禁疑云大起。正是:扑朔迷名人轶事离难识破,张冠李戴起风波。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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