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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回巧设奸谋锄异己难全忠苦将军
    铁摩勒的内功早已到了炉火纯青的境地,他服了解药,默运玄功,不消片刻,出了一身大汗,体中的毒名人轶事素随着汗水蒸发,恢复如初。
    这时已是午夜时分,忽听得脚步声来得急如疾风骤雨,一个人跌跌撞撞的推门进来,急声叫道:“铁寨主,你没事么?”原来是“金剑青翼”杜百英赶到。铁摩勒笑道:“杜叔叔你瞧我不是好好的在这里么,何用慌张?好吧,咱们出去谈吧,你和我都犯了规矩了。”杜百英抹了一额头冷汗,说道:“我到来的时候,见十几骑快马连夜跑出,我认得都是牟世杰的手下,他们见了我也不打招呼,我以为一定是出了事了。一时着急,也就顾不了规矩了。牟世杰呢?”段克邪道:“他也早已跑了。出去谈吧.”
    段克邪带领铁杜二人,回到自己房中,关上房门,这才吁了口气,说道,“好险,好险!”铁摩勒笑道:“杜叔叔,牟世杰还不至于你想象的那么坏。事情已经过去了,克邪,你也不必再骂他了。”杜百英瞧了铁摩勒一眼,说遁:“不对,你曾经中毒,这是怎么回事?不是牟世杰那厮下的毒手么?”铁摩勒笑道:“杜叔叔,你当真不愧金剑青翼的称号,医术高明,令人佩服!但你看得出我中了毒,难道还看不出我这毒已经解了么?”杜百英道:“我就是觉得奇怪,这解药——”铁摩勒道:“没有什么奇怪,这解药是牟世杰给我的。”杜百英道:“他下的毒手,怎的他——”铁摩勒道:“不是他下的毒手,你猜错了。”当下,将刚才所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社百英。
    杜百英叹口气道:“虽说牟世杰尚不至于良心尽丧,但他是绿林盟主,如今他与那妖女一道,独行其是,可要给绿林兄弟带来灾祸了。铁寨主,你可记得当初在金鸡岭的群雄会上,我就劝过你不可让牟世杰做盟主,可惜你不听我的话。”铁摩勒黯然不语,过了半晌,这才叹口气道:“论才略,牟世杰胜我十倍,只可惜他大急功近利。”
    杜百英在窗口看了看天色,说道:“天快亮了,铁寨主,你今天去不去会场?”铁摩勒道:“杜叔叔因何有此一问?”杜百英道:“我有点担心。”
    铁摩勒道:“担心什么?”杜百英道:“铁寨主,你对牟世杰虽是推心置腹,但只怕他心不似你心。尤其他现在与史思明的女儿同在一起,什么事干不出来?我可不敢过分相信他们。牟世杰虽说放弃攻打皇宫的计划,但难保他们不生出别的事情?你又是钦犯的身份——”铁摩勒打断他的话道:“我就是怕他们临时生事,连累秦襄,有我在场,总好一些。再说秦襄、尉迟北二人是我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如兄弟,如今所处的境地不同,我不好和他们说话,却也想见见他们。”杜百英知道铁摩勒最重义气,他心意已决,那是劝阻不来的了,当下说道:“那咱们就一同去吧,但总是以小心为宜。”
    这次到京城准备赴会的人,以牟世杰的亲信部属占了十七八,属于铁摩勒直接统属的金鸡岭那班弟兄,和他父亲燕山铁昆仑的旧部,都已转移到伏牛山中,由辛天雄马氏双雄等人留守。首领人物,到长安来的,只有铁摩勒和杜百英。牟世杰昨晚已带了他的人走了,剩下来的是各个小山寨的首领、大约有十数人之多。
    转眼天色已亮,铁摩勒带领这班人前往会场。段克邪一起同行。这班人不见牟世杰,心里都是好生纳罕。
    英雄大会的会场就是平日天子阅兵的大校场,在骊山山脚,占地数百亩,可容得几万人马,有六个大门同时开放。铁摩勒这一行随着滚滚的人流进入会场,只见四周围遍布军队,有些是羽林军眼饰,有些则是九城司马(京城最高卫戍长官)直接统辖的京师卫,剑戟森森,刀矛耀目,一派肃杀气氛。铁奘勒心想,今日二山五岳的好汉都聚集于此,自然要多派军队维持秩序,并防意外,这是应有之义,也就不放在心上。
    各处前来的草莽豪杰争先恐后的占据便于观看的位置,秩序当然不会很好,人流拥挤中,铁摩勒这一行人也各自分散了。
    段克邪正想走快两步,赶上铁奘勒,忽地被人一碰,段克邪回头看时,只见一个华眼少年已靠在他的身边,这人似曾相识,一时间却想不起是谁。心念未已,那人已在笑道:“段小侠,还认得我么?”段克邪听了他的声音,蓦然一省,说道:“你,你是昨日那卖、卖……”说了半句,想起这卖解女子如今已是男子装束,当然是不愿显露自己的身份,连忙将后半句咽了下去。
    那乔装打扮的卖解女子笑道:“不错,你认得我了。多谢你昨日暗中援手,我还未曾向你道谢呢。”段克邪知道她是史朝英的师姐,这时他对史朝英余怒未消,心境与昨日已是大大不同,因而对这卖解女子也消失了好感,当下淡淡说道:“些须小事,何足挂齿。”就想走开。
    那女子却紧紧抓着他的手,低声说道:“段相公,请随我来,我想和你说几句话。”以段克邪的本领,要甩开她那是易如反掌,但在这众目腰腰之下,拖拖拉拉究竟很不好看,段克邪只好忍着闷气,心道,“也罢,且听她说些什么?”
    那女子将段克邪拉过一边,悄声说道:“我是朝英的师姐,朝英不是和你一道来的么?”段克邪道:“不是!”声音甚为生硬。那女子怎知他们昨晚发生的事情,不觉怔了怔,段克邪扭头便走。
    那女子连忙将他拖住,段克邪着了恼,说道:“你师妹与我毫不相涉,她的事情我一概也不知道!你也别再问了。”那卖解女子微微一笑,只道段克邪是不好意思在她面前承认和史朝英的关系,当下仍然拖着段克邪不肯放手。段克邪满肚皮不好气,那女子接着说道:“段相公,这是非常紧要的事情,你一定要赶快去告诉她。”段克邪心头一动,“什么紧要的事情?莫非史朝英又有什么图谋,她这师姐是给她办事的?”这么一想,就再忍住,“好,那你快说吧!”
    人流向前涌去,他们站在一个角落,附近却是没人。那女子忒是小心,几乎将嘴唇贴到段克邪的耳朵边,小声说道:“你叫朝英快快离场,否则怕她今日有性命之忧!”段克邪虽说与史朝英已是一刀两断,但听了这话,仍是不禁吃了一惊,说道:“怎么?……”那女子不待他把整句话说出来,已接着说道:“还有,你也要赶快离场,你一路和她同行,对头早已知道了!
    这消息是确实的,你不必多间了,快,快去找着她和她一起走吧,迟就来不及了。”段克邪道:“你昨日……”那女子急声说道:“我昨日还不知是你,你明白了么?有话以后再说,快走,快走吧!”这时不待段克邪把她甩开,先自撤手跑了。
    段克邪一片茫然,不知那女子说的是什么消息,对头又是何人?但她的话语却是明白不过的,有人要害史朝英,连带也要害他,时间就在今日,地点就在这儿,因而要他和史朝英快快离场!
    段克邪心里想道,“此事宁可信其有,不可道其无。看来朝英的师姐也不是真的跑江湖的卖解女子,她藉这身份掩护,在京城打出比武招亲的旗号,为的就是要把她的师妹引来,好把这消息告诉她。她却不知她的师妹昨晚早已与牟世杰离开京城了。”想至此处,心情已渐渐平静下来,接着想道,“朝英也已离开京城,即使路上有什么危险,有车世杰和她一起,也足可应付得了。”
    那乔装打扮的卖解女子早已走得无影无踪,段克邪也继续向场中心走去,人头挤薪,他游目四顾,铁杜二人已不知身在何方。
    他未曾发现铁杜二人,却忽地看到了三个熟悉的背影,是三个少年军官,段克邪一眼就认了出来,前头二人正是乔装打扮的史若梅和聂隐娘,跟在聂隐娘后面的那个人,则是前日在那问答店里,半夜里曾经和段克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过一次手的那个方辟符。
    这刹那间,段克邪当真是又惊又喜,他到长安参加这英雄大会,本就是为了史若梅而来,如今果然是碰上了!倘若不是在这大会之中,段克邪几乎就要叫出声来。
    史若梅却并没有发现他,段克邪与她的距离虽然不算很远。但中间挤满了人,一时之间,段克邪倒也不容易挤得过去。就在此时,忽见一男一女从人丛中走出,满脸惊喜的神情,己在向史若梅招呼。这对男女是独孤宇兄妹。
    段克邪心头一沈,“不管他们是否约好了的,但这个时候。他们正在倾谈,我却怎好前去打岔?”偷眼看时,只见史若梅也是满脸惊喜的神情,段克邪更是一片茫然,踌躇不敢向前。“唉,我怎的一见了她就忘了铁表哥了,我还是应该找铁表哥去。”想是如此想,两脚却似不听使唤似的,双眼也始终高不开史若梅。
    方自心意踌躇,只听得咚咚咚三通鼓响,当当当几遍锣声,六扇铁门紧闭,午时已到,英雄大会也已宣布开场。
    场中间有一座高台,台下就是比武场,段克邪抬眼望去,只见秦襄已出现台上。
    台上并排站着三人,中间是羽林军统领秦襄。左边是副统领尉迟北,右边是九城司马杜伏威。三通鼓响之后,秦襄兴高采烈的说道:“多谢各位朋友远道而来,不但是给秦某增光,亦是国家之福。古语有云:‘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这个英雄大会,就正是为国家选拔英才的。各位的一身武艺,可不必担忧遇不到识主了。”随即宣布比武的办法,因为人数大多,办法是分场、分组、分日举行,今日到会之人,各人发给一个铜牌,依着号数每十人为一组,每口十个场地同时举行,估计这次来参与盛会的有千人之多,要十大之后,初赛才能结束。第十一天再从初赛得胜的一百人中挑出十人。前五名授以三品轻骑都尉官职,后五名授以四品率骑都尉之职。其他九十人则编入羽林军中充任军官。秦襄宣布了办法,接着说道:“倘有不愿为宫的朝廷也不愿勉强,最后得胜的十人均有赏赐,每人名马一匹,宝刀一口,另外黄金百两,锦缎百匹。”赴会诸人,十九是想猎取功名的,少数不慕利禄之士,对名马宝刀,也是垂涎欲滴,听了秦襄的宣布,欢声雷动。
    铁摩勒这时已挤到比武场边,在最前的一列,面对着那座阅兵台,他感到秦襄的眼光已经看到他了。铁摩勒是既不欲为官,也不想得名马宝刀的,心里想道:“我只是想见两位哥哥一面,如今是都已见到了。我已留心四察,牟世杰不见在场,想来他不会言而无信,定是离开长安的了。”
    本来铁摩勒一直担心牟史二人会捣乱会场或攻打皇宫,但如今时已过午,倘若有人攻打皇宫,消息也早就应该传开了,可见牟世杰的确是依照诺言,放弃了计划。当下想道:“大会已经顺利开场,今日是十九不会有事了。这铜牌我不领也罢,还是趁早回去的好。今晚叫克邪送个信给秦大哥,叫他多加小心,也就是了。明日我与克邪也应该离开长安了。”
    铁摩勒因为入场之后,一直挤在前头,还未知道这大校场的六扇铁门都已关闭。他回头一望,看来看去都看不见段克邪,心里有点着恼,“这孩子真是不懂事,却不知挤到哪里去了?在这样一个场合,怎可以单独走散的。”
    他心念未已,铜牌也未发到他,忽见一骑快马,在场中那条铺着黄土的跑道上疾驰而来,直到台前,方始勒住。铁奘勒是识得规矩的,在阅兵场中,只有皇帝亲临的时候,他所带领的随从,或替代皇帝阅兵的元帅、将军,或中使(皇帝的使者,太监充当)才可以在这黄土所铺的跑道上驰马。
    秦襄更是惊奇,原来来的不是别人,乃是宫中宿卫统领、龙骑都尉武维扬。安禄山造反那年,当今的皇帝李亨还是太子,这武维扬就是护送李亨到灵武的保驾将军,后来李亨在灵武自立,武维扬也有拥戴之功,待到安史之乱平定,李亨还都长安,论功酬赏,一下子就把武维扬擢为龙骑都尉,与秦襄的爵位相同。
    宫中宿卫本来是尉迟北统率的,李亨将尉迟北调为羽林军副统领,遗缺遂由武维扬补上。武维扬本意是想做羽林军统领的,但因秦囊是开国功臣之后,且又威望昭著,皇帝也不好无故夺他职位,不得己而思其次,这才调开了尉迟北,扑武维扬统管宿卫。但论到得皇上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信,这武维扬却是比秦囊多得多了。这次秦襄主持的英雄大会,武维扬一向不闻不问,李亨也是原定在最后那天才来的。故而秦襄见他来到,不觉暗暗纳罕,不知是什么紧要的事情,李亨派他前来?秦襄正要下去迎接,武维扬人未离鞍,就从马背上一跃而起,跳上合来,秦襄吃了一惊,连忙问道:“武总管何事离官?”
    只道宫中发生了什么事情。武维扬道:“皇上有手诏给你!”按照规矩,皇帝有诏书颁来,事先该有中使来报,好让接诏的摆香案跪迎。秦襄大觉意外,手忙脚乱,一时之间,也未准备有香案,只得连忙跪下,武维扬道:“事在紧急,皇上有令,叫秦大人不必拘执常礼。秦大人请起,你接过诏书,就接圣旨马上遵办吧。也不必我来宣读了。”
    秦襄双手棱过诏书,打开来一看,脸色登时发白,想读也读不出声了。武维扬道:“秦大人,你敢不遵旨么?”秦襄捧着诏书,就似捧着千斤重物似的,双手直打哆嗦,忽地诏书掉下,秦襄大叫一声,突然一头就向柱子撞去。
    这一来全场震动,就在哗然惊呼之中,尉迟北猛冲过去,将秦襄一把抱住,叫道:“秦大哥,你犯了什么事?我和你金殿见驾去。”秦襄喝道:“放手,你要陷我于不忠不义么?”尉迟北道:“怎么?”秦襄叫道:“我若不奉诏乃是不忠,我若奉诏乃是不义!忠义难以两全,我秦襄唯有毕命于斯,以谢朋友!”
    尉迟北听得糊里糊涂,不知是怎么回事。但有一点是听得明白的,那就是秦襄不愿依照诏书办事,而并非皇上有旨将他赐死。尉迟北听懂了这个意思,更是不肯放手,牢牢的将他抱住,两人本领在伯仲之间,论武艺是秦襄较高,论气力是尉迟北更大。
    尉迟北用了全身气力将他抱住,急切间秦襄那里挣扎得脱?武维场忽地喝道:“秦襄抗不奉诏,将他拿了!”后台有人应声而出,是个身材高大背部微驼的老头,行动却是矫捷之极,武维扬话犹未了,只见他出手如电、已在秦襄胁下愈气穴的部位重重一戳,秦襄闷哼了一声,身子登时软绵绵的倒了下来。
    铁摩勒这一惊非同小可,这驼背老头不是别人,正是“七步追魂”羊牧劳,他是由武维扬与杜伏威的安排,早就埋伏在后台的。本来若是双方认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羊牧劳还未必胜得过秦襄,但现在秦襄被尉迟北牢牢抱住,他从背后偷袭,秦襄毫无闪避的余地,立即使给他制伏了。
    羊牧劳一不做二不休,再一指又向尉迟北戳来,尉迟北大喝道:“谁敢拿我大哥?”他的“擒拿手”功大是家传绝技,天下无人可与比肩,双方近身肉博,羊牧劳的手指还未点中他的穴道,已给他扭着手臂,一个“车肩式”,将羊牧劳那高大的身躯,从他的肩头翻过,“咕咚”一声,摔倒台上。羊牧劳一个“鲤鱼打挺”立即翻起身来,但被尉迟北扭着的部位,已是火辣辣的,如同烙过一般。
    秦襄此时已给杜伏威的随从武上缚了,尉迟北双眼火红,就要打那几个武土,秦襄喝道:“尉迟兄弟住手,这是万岁的圣旨,你怎可胆大妄为?你我世代忠良,只能任凭朝廷处置,决不可做不忠不孝之人!”
    尉迟北性暴如火,但秦襄现在抬出“忠学”二字,却似在火上浇了一盆冷水,饶是尉迟北如何暴躁,也不能不猛然一惊,一股气登时泄了。当下说道:“好,我拿我的金鞭和你同上金殿见驾!谁敢对你无礼,先吃我一鞭!武维扬,我秦大哥是你缚得的么?”原来尉迟北的先祖尉迟恭因救驾有功,曾得过唐太宗李世民御赐金鞭,可以鞭打不法的皇亲国戚、公卿大臣,先打后奏。是以他职位虽然不算很高,但平时朝廷上却人人惧他三分。
    哪知他活犹未了,武维扬杜伏威忽地在他背后同时出手,杜伏威以“虎爪手”一抓抓着他的琵琶骨,武维扬迅即掏出手名人轶事铐往他手腕一合,尉迟北大吼一声,双肩一振,武杜二人跄跄踉踉的连退了十几步,几乎跌落台下,但尉迟北的琵琶骨已彼捏碎一根,腕骨也被手名人轶事铐合上了。羊牧劳还不放心,一跃而前,又用重手法点了他的软麻穴。
    武维扬哈哈笑道:“不止要缚秦襄,连你也要缚了!”尉迟北气得七窍生烟,大叫道:“家院,把我的金鞭拿来!”杜伏威应声笑道:“来了,来了!”只见一个武士双手高捧金鞭,从后台走出,将那金鞭恭恭敬敬的递给了杜伏威,禀道:“日遵命收缴了尉迟大人的金鞭了!”
    尉迟北又惊又怒,破口大骂:“杜伏威,你无法无天,不怕满门抄斩么?竟敢擅取我的御赐金鞭!”杜伏威接过金鞭,哈哈大笑:“皇上圣明,早就料到你会恃着这根金鞭,不听调度,有旨与我,你一生事,就要我收缴你的金鞭。哈哈,今日之事,果然在皇上意料之中,你看看皇上给我的这通密诏吧!”掏出那封密诏,在尉迟北面前展开,尉迟北一看,果然上面写得明明白白,准杜伏威便宜行事,在尉迟北抗命之时,收缴他的金鞭!尉迟北做梦也想不到皇上会有这样一道密诏,登时两眼发黑,气恼得难以形容,说道:“这金鞭是太宗皇帝所赐,当今皇上也不能说缴就缴!”杜伏威冷笑道:“好吧,那你就与皇上理论去吧!”尉迟北哑口无言,神情诅丧,只好任凭校周将他推了下去。
    武维扬道:“秦襄抗不奉诏,杜大人,这英雄大会之事,就由你主持了。这通诏书,请你接下,立即宣告,依旨而为;”自武维扬到来之后,“好戏”连台,先是秦襄被捕,后是尉迟北金鞭被缴,都是由这通诏书而起。台下早就似一锅煮沸了的开水似的,闹得沸沸扬扬,这时见杜伏威已接过诏书,哑谜即将揭开,全场立即鸦雀无声,人人都在留心静听。
    参加英雄大会的三山五岳人物,十九都是不通文墨之人,杜伏威只要遵旨办事,无须宣读原文,为了要这些人个个都听得懂,便走到台前,用自己的话说道:“皇上有旨,这次英雄大会,本是为国家选拔英村,辅佐皇上的。因此只要不是叛逆,过去犯了罪的,只要他是效忠皇上,一概可以赦兔。大家可以安心与会,不用惊忧。”说到这里,停了一下,接着声调一转,跟着说道:“只有一样不能赦免的那就是叛逆之罪,背叛朝廷的逆贼,朝廷也当然不敢用他!”场中绿林人物颇多,话犹未了,台下已是嘈声四起,“什么叫做叛逆?哼,这分明是用计诱捕我们?”
    “我们是相信秦襄的说话这才来的。哼,现在他说过的话,你们的皇帝看儿却不认帐了!”有些性情躁暴的且已刀出鞘、弓上弦,眼看就要闹出大事!
    杜伏威连忙大叫道:“你们静听!圣旨是写得明明白白的,所要缉捕归案的叛贼只有十人。这个人都是倡谋作乱、背叛朝廷的罪魁祸首。其他的人,即使是这十人的朋友或部属也一概无涉。这圣旨还说,谁人若是协助官军,将叛贼拿获的,还可以论功行赏,拿到一个叛贼,就封世袭车骑都尉,另赐黄金千两!所要拿的只是十个人,你们绝大多数,都可以安心!”台下纷纷叫道:“是哪十个人?快说,快说!”
    群豪虽然还是惊疑不定,但已不若刚才那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动。杜伏威抹了抹冷汗,继续说道:“这十个人我们早已查得清楚,是到了京城来的,此刻多半会在场中。你们要想为国家建功立业,此其时矣!能够活擒叛贼固然最好,倘若不能,格杀也行,一样照赏。这十个人是——”众人屏息而听,只听得杜伏威缓缓念道:“这十个人是:铁摩勒、牟世杰、段克邪、史朝英、盖天豪、杜百英、李铁铮、龙腾、董钊和楚平原。”这十人中铁杜二人是金鸡岭的首领,段克邪也与金鸡岭有关,算作是金鸡岭一伙。牟世杰是绿林盟上,盖天豪是他最得力的助手。史朝英被列名额逆,则因她是史朝义的妹子,却与绿林无关。李铁铮、龙腾二人各是一寨之主,但在绿林中却并不加盟,各自统率部属,倡言造反。董钊是已经“金盆洗手”的独脚大盗,这次也被列名叛逆。还有一个楚平原,在场的人,十九都不知道他的来历。
    杜伏威每念一个名字,台下就叫声四起,有的是惊异的叫声,有的则是在帮杜伏威呐喊,喝打喝杀的。群豪这才明白,秦襄之所以要自尽,正是为了朝廷出尔反尔,不顾他许下的诺言,令他难以下台,愧对朋友。
    原来这个诛锄异已的安排,乃是羊牧劳与武维扬、杜伏威三人所定下的毒计。一来可以倒秦襄的台,连带把尉迟北也顺手除掉,这样对于武杜二人就有大大的好处。二来羊牧劳可以公报私仇,把铁摩勒与段克邪置之死地。三来可以剪除绿林中的著名领袖,这些领袖多数是在田承嗣、薛嵩所辖的境内的。羊牧劳献这条计策,对田薛二人以及有关的藩镇节度使都有好处,因为受这些绿林好汉打击的,主要还是藩镇而不是徒有虚名的中央朝廷。因此羊牧劳上京献策,是得了田薛等人的赞助的,只田承嗣一人就送了千两黄金,给他作活动的费用。羊牧劳与武杜二人本来相识,而且利害相同,当然一拍即合,根本用不了花钱,黄金都入了羊牧劳的私囊了。至于史朝英本来与羊牧劳无甚冤仇,她的身世也不是十分重要,但因唐朝遭受安史之乱,几乎失了半壁河山,肃宗李亨对如今还在作乱的史朝义自是痛恨之极,杜武等人将史朝英列名叛逆,那是完全为了迎合皇帝的意思的。做皇帝的人,当然害怕“造反”的“绿林大盗”,而且名单中又有史朝义的妹子,因此肃宗听了武维扬、杜伏威的密奏,立即批准他们的计划,也就顾不得秦襄的颜面甚至死活了。
    杜伏威刚刚念完名单,就在杂乱的叫声此起彼落之际,忽听得霹雳似的一声大喝,铁摩勒突然越众而出,飞身扑上台来!
    正是:铁胆英豪何所惧,光明正大上台来。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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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回英雄会上来疯丐比武场中识玉人
    铁摩勒舌绽春雷,猛地喝道:“铁摩勒在此,有本领的就来捉吧!”台上的卫士做梦也想不到铁奘勒这样大胆,以“首犯”
    的身份,竟然自行扑上台来,刹那间都吓得呆了。其中有两个胆小的卫士站在台边,被他这一声大喝,猛然一惊,立足不稳,竟然头下脚上的摔了下去。
    羊牧劳呼的一掌劈出,要趁铁摩勒脚未沾台,硬生生把他劈落。铁摩勒喝声:“来得好!”身尚悬空,剑已出鞘,一招“鹰击长空”剑光如练,直刺羊牧劳咽喉。羊牧劳身子一们,左掌迅即穿出,硬夺铁摩勒的宝剑。
    若论本领,铁摩勒此时已在羊牧劳之上,但毕竟吃亏在身子悬空,使不出全副气力,一剑刺空,未及换招,羊牧劳已抓着他的剑柄,中指点向他的虎口。台前有许多人是认得铁摩勒的,眼看铁摩勒就要大大吃亏,这刹那间不由得纷纷惊呼。
    掌风剑影之中只见铁摩靳以“泰山压顶”之势,竟然和身扑下,这一来羊牧劳即算夺得他的宝剑,也必将给他撞翻。
    这是最凶险的打法,铁摩勒胸前门户大开,羊牧劳本来可以一掌击中他的要害。但铁摩勒敢豁了出去,羊牧劳可不敢真的拼命。他深知铁摩勒内功在他之上,只怕这一掌未必就能将铁摩勒打得重伤,要是给铁摩勒压住,那可就是凶多吉少了。
    高手性命相扑,全凭胆气,羊牧劳胆气一怯,疾忙后退,说时迟,那时快,铁摩勒振臂一挥,长剑疾劈过去,脚步也已站稳在台上了。
    羊牧劳慌忙再退,饶是他闪避得快,剑光过处,也给削去了一丛头发。铁摩勒唰唰唰连环三剑,将羊牧劳迫开,略一踌躇,就要向后台奔去。
    武维扬大怒道:“反了,反了!”他干中拿着尉迟北的金鞭,仓促之间,无暇取出自己的兵器,就用这根盆鞭,向铁摩勒猛扫。武维扬身为龙骑都尉,本领也确实不弱,十八般武艺无不精通,这一鞭“回风扫柳”卷地扫来,势捷力沉,委实不可小视。
    铁摩勒反手一剑,只听得“当”的一声、金星四溅,武维扬大吃一惊,他匆忙中以金鞭作为武器,却没想到铁摩勒用的乃是宝剑,连忙将金鞭撤回,幸亏金鞭沉重,只是剥落了一些金屑,未曾削断。武维扬这才放下了心。就在此时,杜伏威也已杀到,杜伏威本领稍逊于武维扬,但他所用的雁翎刀却是御赐的大内宝物,刀剑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震耳欲聋,杜伏威虎口酸麻,刀锋却无伤损。
    羊牧劳喝道:“铣摩勒你纵有三头六臂,今日也要你束手就擒!”他使出“七步追魂”本领,后发先至,铁摩勒刚自出剑招架杜伏威的宝刀,羊牧劳已在刀光剑影之中欺身抢入,双掌齐发,击到了钞摩勒的后心。铁摩勒反手一招“五丁开山”,双方都是用的刚猛掌力,只所得“蓬”的一声,羊牧劳晃了一晃,铁摩勒却已是一个踉跄,险险失了重心,幸而他功力深湛,立即用“千斤坠”的重身法定住,依然架开了杜伏威的宝刀与武维扬的金鞭。
    羊牧劳虽然占了便宜,心中却是暗暗吃惊。要知铁摩勒只不过是以单掌之力对付他,羊牧劳仍然不能取胜,铁摩勒的功力胜过他实在不止一筹。羊牧劳咬了咬牙,心道,“今日若不趁此机会将他除去,后患无穷!”拼着耗损真力,连发追魂七掌!
    毕竟是双拳难敌四手,好汉不及人多,铁摩勒在这三大高手围攻之下,虽然一时未至落败,亦已险象环生。
    忽听得一声长啸,又是一条人影从人丛之中飞起,叫道:“众位英雄,请闪一闪,俺段克邪来也!”
    赴会群豪,十九都是敬重铁摩勒的,他们不敢上台帮手,纷纷给段克邪让路。但也有几个意欲邀功领赏的人,利欲薰心,轻视段克邪是个后生小子,亮出兵器,拦阻他的去路。
    段克邪刚才所站立的地方,与史若梅距离不远,他身形一起,史若梅立即便发觉是他,不由蓦地一惊,又是蓦地一喜,冲口而出,叫道:“隐娘姐姐,快去助他!”
    独孤宇兄妹正在她身边,独孤莹而且还是靠着史若梅的身子的,史若梅猛地冲出,撞到独孤莹几乎摔了一跤,这一瞬间,他们兄妹都是呆了。
    他们认出段克邪就是那晚偷进他们家中、与史若梅且曾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过手的那个人;也就是前几天在路上相逢,助那姓史的“妖女”和他们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过手的那个人。独孤莹一片茫然,奇怪极了“咦,这人果然是段克邪!史大哥为什么从前口口声声骂他小贼,现在却又是如此着急,要不顾一切地去救他?”她一厢情愿,为史若梅而惹相思,根本就未熄过史若梅是个女子。独孤宇却早就有了疑心,这时又听得史若梅叫了那声“隐娘姐姐”,更是恍然大悟,“原来与她一起的这个军官乃是大名鼎鼎的女侠聂隐娘,聂隐娘女扮男装,她叫聂隐娘做‘姐狙’,……咳,这再也不用怀疑了,她果然是个女子,和聂隐娘一样,改装来此赴会的。只可怜妹妹空自痴心一场了。”
    独孤宇道:“妹妹别发呆了,快上去助史姐姐吧。”独孤莹失声叫道:“哥哥,你说什么?史大哥、他、他——”幸亏场中已是乱成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无人注意她的失态。独孤宇道:“你还不明白么?她不是你的史大哥,她是段克邪的未婚妻子史女侠史若梅!”独孤莹“啊呀”一声,满怀希望登时似肥皂泡的给人戳穿,怔怔的说不出话来。独孤宇道:“她虽然不是你的史大哥,但到底是和咱们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场,咱们自命是侠义中人,讲究的就是‘侠义’二字,她今日有事,咱们岂能袖手旁观?”独孤莹翟然一惊,压下了心头的酸痛,说道:“不错,不管她是史大哥还是史姐姐,我和她总是有一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拔剑出鞘,兄妹两双双冲出人丛。忽听得有人叫道:“那不是独孤兄妹吗?”独孤宇抬头一看,却原来是吕鸿秋兄妹二人也赶来了。独孤宇又惊又喜,心道,“妹妹迷梦已醒,吕家的婚事大约可成了。难得他们也是如此义气深重,就只怕连累了他们。”
    正自有一个军官拦着独孤莹的去路,手使独脚铜人,以泰山压顶之势,朝着独孤莹的脑袋猛砸下来。独孤莹剑术本来极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妙,但她这时心头的酸痛尚未过去,出招不成章法,眼看就要给铜人砸着,忽听得弓弦声响,噼啪一声,神箭手吕鸿春一箭射来,从那军官的后心射入,前心穿出,那军官“扑通”便倒,铜人打得地底陷裂,泥土飞扬。独孤莹吃了一惊,头脑登时清醒。吕鸿春如飞赶来,远远的就问道:“莹姑娘没受伤么?”
    汕孤莹面上一红,说道:“多谢吕大哥。”两对兄妹会合,一同杀出。
    史若梅聂隐娘尚未赶上段克邪,忽听得有一个极为刺耳声音喝道:“你师兄在此,你还敢逞能!”一个形似猢狲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瘦汉子从人丛中飞起,正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和羊牧劳这班人也是早有勾结的。他纠合了江湖上的一批邪派妖人,齐来参加英雄大会的目标就正是铁摩勒和段克邪。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只怕追不上段克邪,给段克邪先窜上台,铁摩勒之围就要解了。他一时情急,也不叫人让路,索性就从众人头顶踏过去。他仗着绝顶轻功,脚尖只要微微点着实物,就可借力再起,决不至于伤了被踏的脑壳。但虽然如此,参加此会之人,哪个不是在江湖上有些身份的?莫说被他踏着脑袋!就是被他从头顶越过的也莫不认为奇耻大辱,登时怒骂之名人轶事声四起,本来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这伙人无甚恶感的,亦已敌意大增。
    那几个意欲邀功领赏的汉子,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赶来,气焰更张,攻得更急。本来以段克邪的本领,要杀他们,易如反掌,但段克邪念在他们同属武林中人,虽是见利忘义,甚为可恶,但也还不忍轻开杀戒,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来到,登时得了个主意,立即大喝一声,出手如电,抓着了一个使大斫刀的汉子,朝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摔去。
    段克邪这一摔力道何等猛烈,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若然不接,这人即使不死,最少也要头破血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一看,认得这人是奚炳达的小舅子。奚炳达是邪派中一个著名魔头,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有八拜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这次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约了好些邪派黑手助场,这奚炳达也是其中之一。现在被段克邪摔来的是奚炳达的小舅子,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焉能不接?这人的大斫刀还没有抛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抓着他的脚跟,将他接下,这人也已被摔得头昏跟花,忽觉被人抓着,双手还可活动,一刀就劈下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气道:“蠢材,是我!”中指一弹,将大斫刀弹开,再用个巧劲,将他摔出,这才保全了那人的性命。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接是接下了,但那人有百多斤重,又是被段克邪用猛劲摔来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接了,也自感到虎口一阵酸麻。说时迟,那时快,段克邪大笑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你本来就是蠢材!”话声未了,倏的又抓起一人,依样画葫芦地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摔去。这人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另一个好友濮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侯的大弟子,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又不得不接。这次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学了乖,当那人摔到跟前,先以“隔空点穴”功夫点了他的穴道,才把他接下,然后再给他解开,但这人是个大胖子,比刚才那人更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接下,已自有点气喘。
    那几个围攻段克邪的汉子,见段克邪如此厉害,怎敢让他抓住,立即一哄而散。段克邪打开缺口,哈哈大笑,迅即越过比武场,跳上了那阅兵台。比武尚未开始,比武场中,无人阻挡。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喘着气在后追赶,忽又听得一个苍老的声音喝道:“小猴儿,赔我的葫芦!”来的是江湖三异丐中硕果仅存的疯丐卫越。卫越最宝贝的一个红漆葫芦,上次在灞县的丐帮大会中,被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几一剑刺裂,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恨如刺骨。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怒道:“老叫化,你别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闹!现在是捉叛贼,你又不是列名叛逆之人,何必趁这淌浑水?”疯丐卫越骂道:“我不管什么叛贼不叛贼,你立即赔我一个一模一样的红漆葫芦,否则他们捉叛贼,我就捉你!”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给他气得啼笑皆非,回骂道:“你简直混帐!”卫越忽地一张口,一股酒浪就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射去,说道:“你闻闻这酒味,我用这新葫芦盛酒,酒味都差了几分了。
    我要你赔,天公地道,你敢说我是混帐吗?”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轻功胜于卫越,但他连接了段克邪掷来的两条大汉,气力耗了不少,轻功也打了一点折扣,这一下又是冷不及防,竟然未能避开,给卫越那股酒浪喷了满头满面,热辣辣的好不难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急忙闭了眼睛,未及张开,工越已然赶到,一掌击他的背心。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听得风声,反手便是一剑,他的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短剑,锋利非常,且有剧毒,卫越也有几分顾忌,迅即伸手一弹,同时左掌又是一招劈下。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仗着听风辨别掌势方向的超卓轻功,避开了卫越这掌,但卫赵弹出的那一指,未带劲风,却未能避开,只听得“铮”的一声,卫越右手中指,已是弹中勒他的剑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虎口发热,短剑几乎把握不牢。
    卫越哈哈笑道:“小猴儿,你不赔我葫芦也可以,跪下来磕头吧!”他口中说话,乎底可是毫不放松,就在说这两句话的时候,已接连攻出七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一面施展腾跳闪展的小巧功大躲避,一面揩干了面上的酒珠,这才张得开眼睛,向卫越反扑。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一再被卫越戏耍,怒极气极,恨不得把卫越棚个透明窟窿,但可力不从心。卫越除了轻功不及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之外,别样功夫,都胜过他。尤其掌力的雄浑,更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几望尘莫及。任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如何乘暇抵隙,百计进袭,但他的短剑根本就近不了卫越的身子,至多到了高身三尺左右的距离,就给卫越的掌风震歪了他的剑点。十余招一过,卫越掌力越来越强,掌风激荡,把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凡身形罩住,就似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周围,砌起了无形墙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即算施展轻功,也摆脱不开了。
    奚柄达濮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侯二人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的左右手,连忙赶来帮手,奚柄达的狼牙棒是一件很厉害的兵器,他本领之高,在邪派中也是前十名的人物;濮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侯的混元一气功更是武林一绝,虽然论到功力的深湛,还是不及卫越,但即使是单打独斗,他在三二十招之内,也还勉强可以接得住卫越的掌力。当下这三人联手,共同应付卫越,渐渐转守为攻,占了上风。卫越的师侄儿石青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随后赶到,石青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是丐帮第二代中本领最高的弟子,使出了降魔杖法,加入战围,以二敌三,方始扳成平手。
    台下打得火炽,台上打得更为紧张。铁摩勒力敌三大高手,险象环生,段克邪来得正是时候:一声喝道:“老贼看剑!”几乎是连人带剑,化成了一道银虹,便向羊牧劳冲去。羊牧劳双掌齐出,掌力也是有如排山倒海而来。但段克邪身形不过是略一迟滞,迅的又是一剑接一剑的攻去。羊牧劳功力虽高,但决不能每一掌都用了全力,他见用了全力那一掌也依然阻遏不了段克邪的攻势,心中不禁暗暗叫苦。
    到了此时,羊牧劳自顾不暇,只能以全副精神来对付段克邪了。铁摩勒少了一个劲敌,登时精神大振,猛地喝道:“你们让不让路?”长剑抡圆,当作大刀来使,一剑劈下,隐隐带着风雷之名人轶事声!
    这是铁奘勒自创的剑法,威猛无比,杜伏成本领较差,被他那一声大喝,震得耳鼓嗡嗡作响,先自怯了几分,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剑光闪处,已朝着他的脑袋直劈下来,杜伏威心怯胆寒,勉强把雁翎刀一架,只听得“当”的一声巨响,震耳欲聋,杜伏威虎口迸裂,血珠沁出,宝刀坠地,再也顾不得九城司马的身份,连忙伏倒台上,接连打了几个滚,避开铁摩勒的剑锋。
    铁摩勒其实无意杀他,打开了一个缺口,立即喝道:“克邪,休要恋战,快随我走!”段克邪知道表兄心意,想道:“不错,还是先救秦襄要紧。”
    羊牧劳亦已是不敢恋战,段克邪“唰”的一剑刺来,羊牧劳便即闪过一边,却还在装模作样,大呼小叫道:“小贼休走!”
    段克邪大笑道:“有胆你就追来!”笑声中身形疾起,已是随着铁摩勒跃下高台。
    武维扬叫道:“不好,他们是意图去劫夺秦襄。”羊牧劳忽地得了个主意,说道:“杜大人,你领藤牌军去捉那老叫化,让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凡脱出身来助我,今日无论如何,不能让铁奘勒与段克邪跑了。”杜伏威败得狼狈,自觉无颜,寻思,“只要不是去和铁摩勒对敌,我也可以挽回颜面。”他却不知卫越的厉害,实是不在铁摩勒之下。
    这时大校场上已是混战四起,虽说朝廷只是指名要捉十名“叛贼”,但这十名“叛贼”之中,除了史朝英和一个不知来历的楚平原之外,哪一个不是在武林中大有身份的人物?尤其铁摩勒牟世杰二人,更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游广阔,一个是人人敬重的大侠,一个是身届绿林盟主之位,自有许多讲重义气的人拔刀相助(牟世杰不在场,群雄并不知道)。不过,也有好些意欲邀功领赏的人帮助官军的,双方在场中杀得难解难分。场边的羽林军和杜伏威的城防军则刀出鞘、弓上弦,严密布防。场中混战,敌我难分,他们的弓箭自是不敢乱射,只是不许人冲出去。但羽林军和城防军的态度又大不相同。羽林军见他们的统领被捕,十九心怀气愤,只因圣旨难违,这才不敢公然反抗而已。
    秦襄尉迟北二人被五花大绑,杜伏威的手下正要将他们押解出去,打下天牢,免得留在场中,引起兵变。那些人意欲将他们从角门解出,场中拥挤,还未能走到场边。
    铁奘勒道:“克邪,你给我断后。”振剑一挥,只听得一片断金碎玉之名人轶事声,拦在他面前的刀槍剑戟,全都折断。官军见铁摩勒如此神勇,那个还耿向前?只见在铁摩勒大喝声中,官军的队形忏著波分浪裂,不约而同的给他让出了中间一条路。
    铁摩勒迈开大步,如飞赶上,川道:“秦大哥,自古道伴君如伴虎,朝廷不能容你,你何不乐得浪迹江湖?随小弟走了吧]”
    一掌打翻了押解秦襄那个军官,又扭断了捆缚他的绳索。正想再给他除去手上的镣铐,秦襄忽地一声怒喝:“住手!”铁摩勒还未碰到他的手名人轶事铐,手名人轶事铐已是裂开来,铁奘勒怔了一怔,叫道:“大哥,请听小弟一言……”话犹未了,秦襄已是一掌将他推开!
    喝道:“摩勒,你要陷我于不忠不义么?我若要逃,何须你来解救?你就此走开,咱们手足之谊还在,你若再上前一步,我就把你当作敌人了!”
    原来秦襄早已自行运气冲关,解开了被羊牧劳所点的穴道。
    他有万夫莫敌之勇,若要逃走,那是易如反掌。但他是世代忠良之后,“君要臣死,不得不死:父要子亡,不得不亡”的观念早已根深蒂固,他又怎肯背上个欺君犯上的罪名?秦襄一掌推开了铁摩勒,立即朗声说道:“来,换副手名人轶事铐,给我戴上!”押解他的那个军官,刚刚从地上爬起来,浑身发抖,脚都软了。秦襄笑道:“其实用不用手名人轶事铐,都是一样。不过这是朝廷法度,理该遵守。我自己戴上吧。”拾起了地上这副手烤,这副手名人轶事铐本来已给他神力震裂,锁不牢的了,但还勉强可以戴在手上,不至掉下。秦襄说道:“反正是做个样儿,没有破坏朝廷的法度,我也就心安理得了。走吧!”那军官定了定神,见秦襄自上手镣,大喜过望。生怕夜长梦多,连忙押了秦襄便走。
    秦铁二人的本领在伯仲之间,气力也相差不远。但铁摩勒在要为秦襄解除镣铐之时,决想不到秦襄会推他一掌。秦襄这一掌用的力道还当真不轻,铁摩勃虽未至于跌倒,也禁不往跄跄踉踉的退出了一丈开外,正待立定,哪知秦襄有意不让他追来,推他那一掌的掌力还蓄有后劲,前劲刚消,后劲又发,这种奇妙的蓄势运劲功夫,乃是秦襄的家传绝学,名为“龙门叠浪”,铁摩勒虽是他的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也从未见过他的功夫,脚跟还未站牢,又给那股后劲推得腾腾腾的倒退三步,迫得以脚尖支地,在地上打了几个圈圈,才消了这股劲道。铁摩勒叫道:“秦大哥,你这是何苦!”就在此时,武维扬已是赶到,一看机不可失,“呼”的一鞭,就向铁摩勒打来!铁摩勒脚步未稳,急切间竟然未能躲开。
    唰的一鞭过处,铁摩勒背上起了一道血痕。第二鞭正要打下,铁摩勒蓦地一声大吼,反手一抓,抓着了鞭梢,武维扬不如他的力大,被他一拖,几乎跌倒,但因这是御赐金鞭,武维扬仍是拼命握住,不敢放手。手掌被金鞭摩擦,不但掌心破损。
    虎口也都沁出血丝了。
    尉迟北走在秦襄前头,听得那一声鞭响,回过头来,双眼圆睁,霹雳似的一声喝道:“武维扬,这金鞭你也配用么?皇上收缴,我不敢不从,你要用来打人,我可不依!”双臂一振,脚镣手名人轶事铐,寸寸碎裂,他气力比秦襄更大一些,一怒之下,震断镣铐,威势更是骇人。
    武维扬见尉迟北竟似作势就要扑来,大吃一惊,连忙松手。
    叫道:“尉迟将军,你、你……”正要抬出圣旨,秦襄已迈上两步,拦着了尉迟北喝道:“二弟,别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闹!你还想罪上加罪么?咱们只能任皇上处置,决不可随便动武,快把镣铐戴上!”尉迟北平生只听秦襄的话,无可奈何,只好向那押解他的军官,要了一副新的脚镣手烤,自行戴上,悻悻说道:“大哥,若不是你,我走要将他拆骨剥皮!铁贤弟,你好好代我教训他一顿!”秦襄眉头一皱叫道:“铁贤弟,你能走便赶快走吧.可不要把祸闯大了!”他一面说,一面推尉迟北前走。尉迟北叫道:“你别椎我,你说什么,我听你什么就是。反正这朝廷之事,我也没眼再看了,随他们闹去吧。”他心灰意冷,果然头也不回,拖着铁链便走,快得连那个押解他的军官都几乎跟不上。
    武维扬本领也委实不弱,金鞭撤手,立即拨出了一对虎头钩,猛扑过来,喝道:“铁摩勒,你敢抢太宗皇帝的金鞭?”他领教过铁摩勒的厉害,心里何尝不很害怕,但他奉命收缴金鞭,若然失去,如何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待?虽说皇上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爱他,死罪或者可兔,但禄位那是一定不保的了,更不用说还想做羽林军统领了。故此虽然害怕,还是拼命扑来,要把金鞭夺回。
    铁奘勒将金鞭夺到手中,百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集,想起当年自己忠心耿耿,保护玄宗逃避,到头来却被奸臣陷害,几乎送了性命。如今又见尉迟北的金鞭被缴,他是世代忠良之后,也落碍如此下场,比自己更为不值,心中郁闷,难以宣言,蓦地一声冷笑,将金鞭一挥,说道:“什么金口玉言,哼,哼,原来凡是皇帝说的话都是算不得数的!尉迟大哥,你把这金鞭当作护符,岂知皇帝老儿连他租宗也不卖帐。哈,哈,这金鞭虽有几十斤重,但在我眼中,却是一钱不值!拿在于中,还怕污了我的手呢。什么金鞭,去你的吧!”金鞭一挥,脱手飞出,又冷笑道:“武维扬,这是你要的宝贝,你就接吧!”
    金鞭飞出,劲风呼呼,武维扬那里敢接,连忙躬首弯腰,只听得“啪”的一声,后面一个军官给金鞭拦腰击中,登时断了两条肋骨。武维扬这才跳过去将金鞭拾起来,但他怕铁摩勒再夺金鞭,已是不敢再用。
    铁摩勒发泄了胸中那股闷气,仰天大笑。但把眼望去,笑声随即转为苍凉。只见秦襄、尉迟北二人已是走得远了。饶是铁摩勒性了刚强,平时也甚有决断,此际却为秦襄的遭遇,感到难以言说的哀伤,一时间竟是没了主意。心里想道,“秦大哥执意要做忠臣,宁愿为我而给君皇处死,我又不能将他拖走,这却如何是好?”思念及此,已是笑不出来。
    铁摩勒笑声方罢,羊牧劳的冷笑声随之而起:“铁摩勒你自身难保,还想救出你的朋友么?你这叛贼,千刀万剐也不足惜,只可惜你却累了秦襄和尉迟北了。你自命英雄,难道不觉得惭愧吗?我若是你,我早就自尽了。”
    这一刹那,铁摩勒心中难过之极,不自禁虎目淌泪,眼前一片模糊。羊牧劳一见机不可失,立即施展“七步追魂”的步法,悄悄的绕到铁奘勒背后,意欲出其不意的给他一掌。
    段克邪远远叫道:“放屁,放屁!你这个无名人轶事耻老贼,才当真应该自名人轶事杀。你忘记了你曾给安禄山做过走狗吗?哼,哼,你居然有这厚面名人轶事皮敢骂别人叛贼!”他给铁摩勒断后,这时正在和几个大内卫士厮杀,一时间还未冲得过来“铁摩勒霍然一惊,登时清醒,立即发觉微风飒然,羊牧劳的一掌已然袭到。铁摩勒大吼一声,反手就是一掌,喝道:“不错,我就是要死,也得把你这无名人轶事耻老贼,杀了再说!”这一掌,双方都是用了十成力道。“蓬”的一声,羊牧劳倒退数步。
    武维扬虽然颇有怯意,但恃着人多,把金鞭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了他的一个亲信,依然挥舞双钩杀来。羊牧劳更是不愿放过铁摩勒,他眼光一瞥,只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已摆脱了卫越,正在赶来,心中大喜,精神陡振,立即退而复上,与武维扬联手猛攻铁摩勒。
    段克邪刚刚杀退那几个军官,要过来与铁摩勒联手作战,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也已赶到,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短剑扬空一闪,一招“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截浪”,截住了段克邪的去路,做然作态,“哼”了一声说道:“好小子,你敢不服你师兄的管教吗?姑念你年幼无知,你放下兵刃,我给你向武大人求情,或者还可以免去你的死罪。”
    段克邪大怒道:“你简直是不知羞耻,你还配作我的师兄?好在我尚未曾给你害死。看剑!”瞬息之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已连攻七剑,段克邪寸步不让,还了八招。
    论真实的本领,段克邪此时已是比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稍胜一筹,但因同出一师所授,彼此的招数都瞒不过对方,而且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在兵刃上又占了便宜(他的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短剑是把宝剑,并淬过剧毒)。段克邪虽然不惧,要想胜他,却也很难。
    激战中忽听得军士的鼓噪声有若雷鸣,连金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鸣的厮杀声都给掩盖下去了。原来那两个军官将秦襄尉迟北押到场边,正要吩咐守门的城防军打开角门。却给一部份羽林军发现了,他们本来不是守卫角门的,但一发现了秦襄,却蜂涌而来,把那两个军官围在核心,鼓噪起来。有的喝道:“谁敢把秦大人押出去,我就把他的狗腿先打断了。”有的说道:“秦大人,我们决不能任由你给好人陷害,他们要把你打入天牢,我们护送你去!”
    又有的说道:“不如我们送你上朝,羽林军全军齐集午门,请皇上出来讲理!”一个说得比一个厉害,吓得押解他们的军官面青唇白,冷汗如雨。
    有几个跟随秦襄多年的老兵更是义愤填膺,不由分说就亮出刀来,叫道:“先把这两个家伙砍了吧!”那两个军官魂魄齐飞,扑通跪下,叫道:“秦大人救命!”秦襄将铁链一挥,把那几个老兵的大刀打落,朗声说道:“这不关他们的事。弟兄们不可造次,听我一言!”他把周围十几个老兵的名字都叫了出来,说道:“你们都随我多年,难道还不知道我秦某的脾气吗?我是但知国法,不讲私情。我若是不肯走,他们又焉能押得我走?至于说到朝廷处置是否得当,这要由皇上来判断。你们这样鼓噪,先就犯了国法,你们爱护我,我万分感激。但若因此而犯上作乱,不遵法度,我却是不能容得!你们谁敢动手的,我就把他杀了,然后我自名人轶事杀以谢你们!”秦襄把话说到如此地步,羽林军不由得面面相视,鼓噪之名人轶事声,登时也沉寂了。终于默默的让开了一条路。守卫角门的长官是杜伏威的部下,早已准备了一辆囚车,这时也才敢推出来。秦襄拉着尉迟北一同上了囚车,挥手说道:“你们原来是在什么地方的,快回原地。我现在已是待罪之身,职权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卸了,你们要听武杜两位大人的命令,不可有违!”
    军土不敢阻拦,一时间都低下了头,唏嘘叹息,那十几个老兵,更哭出了声来。就在嗟叹与呜咽声中,囚车缓缓出了角门。
    角门还未关上,忽见一条人影,捷如飞鸟,扑上囚车,伸头进去窥望,秦襄大喝道:“那里来的妖妇,给我下去!”只听得“蓬”的一声,那条人影箭一般的从囚车射出,飞进了角门。
    门边的几个军官,连看都未曾看得清楚,顿时间都变了滚地葫芦,发出了裂人心肺的呼喊。
    军士们这才发现是个中年妇人从外面进来,只听得她自言自语骂道:“晦气,晦气!我只道是我那妞儿,却原来是个蛮牛般的死囚!”羽林军刚才两边分开,让一条路囚车出去,这时还未曾来得及围拢,那女人身法快如闪电,早已从空隙中穿出去了。众人低头看时,只见那几个军官满身血污,都已受了重伤。
    把守角门而未曾受伤的军官惊骇之极,生怕外面还有她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羽,连忙把铁门关闭。这时那女人已进了场中,场中四处混战,转瞬间就不见了她的踪迹。
    这突如其来的女人不是别个,正是史朝英的师父辛芷姑,原来她听得大弟子龙城香的禀报,要来救史朝英出去的。龙城香事先得到风声,知道今天在会场中要捉叛逆,而史朝英也在名单之内。但她却不知道史朝英与牟世杰根本没来,故而一溜出会场,就匆匆去找她的师父。
    辛芷站三个徒弟,最疼的正是最小的这个史朝英。一得消息,慌忙赶来。但这时六道大门,九处角门,全部关闭,她正苦于无门可人,却巧那辆囚车出来,辛芒姑怀疑这囚车上有史朝英,先上囚车窥探,被秦襄一掌将她打了出来。她怒气难泄,却苦了那几个守门军官,被她拿来出气,只是一个照面,那儿个军官,每人都吃了她一剑。
    辛芒姑平生未逢敌手,一向眼高于顶,今日给奏襄打了一掌,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吃的亏。虽然仗着内功深厚,未曾受伤,也是暗暗吃惊,想道,“我只道朝廷的军官都是酒囊饭袋,哪知一个被关在囚车上的军官也这么了得。只怕朝英是凶多吉少了。哼,要是我救得朝英脱险,第二件事,就是要找那死囚算帐。不知他犯了何事?但愿朝廷不要马上将他处死才好,要不然我就报不了仇了。”
    场中这里一堆,那里一堆,到处都在激战之中。辛芷姑大声叫唤史朝英的名字,边叫边找。微战之中,她不理会旁人,旁人也不理会她。
    场中各处的搏斗,又以铁摩勒这一处最为激烈,铁摩勒长剑使到紧处,隐隐带着风雷之名人轶事声。周围数丈之内,沙飞石起,劲风呼呼,等闲之辈,莫说加入战围,在这圈子中立足也未必立得稳。羊牧劳以排山掌力,向他冲击,但仍然要不停的移步换形,来避开他的剑锋。武维扬也用尽平生所学,双钩飞舞,化作了两道银虹,和铁摩勒的剑光纠成一片。铁摩勒力敌二人,有时剑光也偶然被羊牧劳的掌力冲破,但铁摩勒浑身都是功夫,掌劈指戳,脚踢时撞,样样都可以补剑招之不足。
    辛芷姑被他们的恶斗所吸引,不知不觉踏入了三丈之内的圈子中。看了一会,心里暗暗惊奇,“我只道这英雄大会无甚可观,想不到倒还有几个能人。这红面老头看来似是七步追魂羊牧劳,这大汉却不知是谁,本领竟似还在这老魔头之上。哈哈,一向听说这老魔头自负得紧,今日却也要和别人联手、真是去尽面子了。”丰牧劳长相特别,他的“七步追魂”的步法掌法,武林中也只此一家,是以辛芷姑看了他的武功家数,立即便认出是他。心中自忖,“这老魔头功夫确是不弱,但也还不是我的对手。和他对敌这个大汉,我却没有把握可以稳胜了。”要知身怀绝技之人,看到有本领和他差不多的,总会有点想试试对方本领的念头,辛芷姑看了一会,也自不禁技痒难熬,跃跃欲试,但她是为了找寻爱徒而来,却又不愿自造麻烦。两种心情冲突,一时间又舍不得走开。
    铁武羊三人都已发现有个女人步步走近,心中也都感到奇怪。但在这性命相搏的关头,谁也不会分出心神理她。辛芷姑看了一会忽地走上前去,在羊牧劳右肩轻轻拍了一下,说道。
    “喂,你是羊牧劳不是,你为什么欺骗我的徒儿?”羊牧劳移步换形,身法何等敏捷,这一拍却竟然没有闪开,大吃一惊,反手便是一掌,辛芷姑格格一笑,早已退出三丈开外,说道:“我岂是乘危伤人之辈,我只要你回答我的问题。你未见过我,你也应该知道我的名字,你何故与我徒弟为难?”
    羊牧劳心头一凛,连忙说道:“原来是无情剑辛芷姑到了,幸会,幸会。”辛芒姑道:“你不必和我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我的徒儿是否给你捉去了,快说,快说?”羊牧劳道:“令徒是史朝英姑娘么?”
    辛芷姑道:“不错,她被朝廷列为叛逆,你如今是和官儿们在一道的,想必是想升官发财,站在朝廷这边了。你还说你不是欺侮我的徒儿么?”羊牧劳道:“这,你就错怪我了。不瞒你说,朝廷只因令徒是史朝义的妹妹,才不得不把她列名叛逆。其实井非把她当作要犯,要犯另有其人。我已经替令徒说情,叫他们若是碰到令徒,就只可虚张声势,不可真的拿人。这位是奉旨办案的武大人,不信你可以问问他。”武维扬忙道:“不错,我早已经命令手下,叫他们不可逮捕女子了。今日朝廷通缉的十名叛逆,只有令徒是个女子。”羊牧劳又道:“和我们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这人是绿林领袖铁摩勒,今日所要逮捕的主犯就是他,他在江湖上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游广阔,又是段克邪的表兄。据我所知,段克邪一直是和令徒在一起的。你要知道令徒的消息,只有间铁摩勒或段克邪。唉,令徒遭此祸事,另一半原因,也是因为他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匪人的。”羊牧劳深知辛芒姑行事邪僻,但凭一己好恶,因此有心挑拨她和铁摩勒争斗,即使只是和铁摩勒纠缠一番,也是好的。
    羊牧劳在说话的时候,已经尽可能小心,不住的用“移形易位”的功大避开铁摩勒的攻势了,但仍是因为说话分心,正好说到那“匪人”二字,只听得“唰”的一声,铁摩勒一剑芽过他的衣襟,幸而没有伤及骨头,但剑锋带过,一缕血珠已随着剑光飞溅。
    辛正姑心道,“久闻铁摩勒是当今之世数一数二的英雄,原来就是此人,果然名下无虚。”身形一晃,到了铁摩勒旁边,说道:”铁寨主,我的徒几何在?”铁摩勒正在恼恨史朝英,又听了羊牧劳和辛芷姑这番言语,他是嫉恶如仇的性格,对辛芷姑也厌恶起来,冷冷说道:“谁有功夫给你管徒弟?”辛芷姑道:“好呀,你瞧不起我是不是?你不管我的徒弟,我却们要管管你!”
    修的一剑刺出,铁摩勒长剑正挡着武维扬的双钩,呼的左掌劈出,羊牧劳大喜,立即乘机来攻,只听得“唰”的一声,铁摩勒的衣襟也被辛芒姑一剑芽过,辛芷姑被那掌风一震,一个“细胸巧翻云”,倒纵出数丈之外,冷冷说道:“羊牧劳,我刚才和你说话,累你受了一剑,如今我给你还了一剑,也算对得住你了。铁摩勒,口后咱们一个对一个,再来比划比划,你可以放心,我决不会像羊牧劳那样自失名人轶事身份。”
    辛芷姑出了口气、又替羊牧劳还了一剑,便洋洋自得的走开,走得不远,眼光一瞥,又发现了段克邪。段克邪此时仍然还在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恶战。
    双方都是出招如电,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已将近千招,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渐觉气力不加,心道,“今日若是败在师弟手下,有何面目再闯江湖!”心头焦躁,毒计陡生,忽地使出一记险招。
    段克邪顾忌他的毒剑厉害,自忖已是胜算在操,因此也就不急于进攻,只是见招拆招,见式拆式,但剑势却已展开,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全身罩住。激战中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忽地倒转剑锋,向自己咽喉一插。
    这一着大出段克邪意料之外,这刹那间,他只道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自知不敌,难堪羞愧,意图自尽,不由得呆了一呆,百忙中无暇思量,仲出左手,就要去抢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的短剑。
    若是换了别人,敌人回剑自名人轶事杀,这正是求之不得,心肠狠的,说不定还要再补上一剑,管他是真的自名人轶事杀还是假的自名人轶事杀,先戳他一个透明窟窿。但段克邪天性纯厚,虽说他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早已憎恨之极,心目中也早已不把他当作师兄,但突然见他回剑自名人轶事杀,仍是不禁心头一震,不但停止了攻击,而且还毫不考虑的就伸手出去阻他自名人轶事杀。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正是要他如此,他是摸透了段克邪的性格才敢出此险招的。段克邪剑势一停,手指刚刚触及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剑柄的时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陡地一声冷笑,短剑一翻,闪电般的就向段克邪手腕切下!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打得好个如意算盘,却想不到有个辛芷姑刚好赶到。
    辛芒姑是要向段克邪打听消息的,焉能容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下此毒手?眼看段克邪的手腕就要被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切下,忽地一股劲风扑来,辛芷姑已经到了他们旁边,挥油从当中一隔。只听得嗤的一声,辛芷姑的衣袖被削去了一截,随即又是当的一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的短剑也给辛芷姑弹开了。
    辛芷姑晃了一晃,段克邪却已倒纵出数丈开外,大怒骂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你好狠毒!”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气得七窍生烟,也在张口大骂,但他却不是骂段克邪而是骂辛芷姑:“哪里来的泼妇,敢来这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搅,你知道我是谁吗?”辛芷姑懒碍理睬,使出弹指神通功夫,伸指又是一弹,这一下力道更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的短剑虽未脱手,也自觉得虎口发热,不禁吃了一惊,倒退数步,按剑怒视,一时间却不敢再来攻击了。
    辛芷姑冷笑道:“不管你是谁,我现在有事要和段克邪说话,谁敢打扰,我就先割悼他的舌头,再挖掉他的眼睛,你不服气,等下尽管冲看我来,看我做不做得到!”
    辛芷姑转过头来,向段克邪道:“喂,朝英怎么不是和你一起?她到哪里去了:你怎可以在这样的时候,丢开了她?”正是:无端背了桃花债,烦恼纠缠兀未休。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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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回铁掌歼仇心大快金章传旨事离奇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见师兄来到,这一惊非同小可,无心恋战,连忙说道:“这宝剑虽是你家之物,却是我师兄取来给我的,我师兄如今来了,你要取回,可去问他。”虚晃一招,转身便逃。楚平原追他不上,心道:“不错,空空儿已经来了,谅他插翼难飞。我只须青落在空空儿身上,”原来楚家这柄宝剑,在二十年前被空空儿盗去,空空儿疼爱师弟,送给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楚平原长大之后,学成武艺,找空空儿要回宝剑。空空儿这时早已改邪归正,对少年时候的一些荒唐事情,颇为后悔,因而尽管他的武功高于楚平原,却不愿旨他较量,反而向他赔罪,并答应给他索回宝剑。其后楚平原行走江湖,空空儿又曾暗中帮过他几次忙,两人成了忘年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但空空儿有个毛病,过于重视私人的情感,明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行为不端,仍是一向对他姑息。因而他虽是奉了师母名人轶事之命,缉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却并不怎样着意追缉,有时还故意泄漏自己的行藏,让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闻风先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也知有楚平原向他师兄追索宝剑之事,这次楚平原被列名“叛逆”,虽然还有别的原因凑在一起,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有意要陷害于他,却是最主要的原因。
    辛芷姑急于要去与空空儿会面,不顾一切,横冲直撞,有挡着她的路的,她也不管是朝廷军官或是江湖好汉,一拂尘便即打翻。但前面官军越来越多,急切之间那冲得过去?楚平原随后赶上,心中一动,“我要空空儿为我索回宝剑,我也须得帮他一个忙,空空儿不想见这个女人。我且阻她一阻。”加快两步,追到辛芷姑背后,叫谊:“辛老前辈,幸会幸会,晚辈这厢有礼了。”辛芷姑最不欢喜别人叫她“老前辈”,念在楚平原父亲的份上,拂尘不打出去,白了楚平原一眼,冷冷说道:“不需多礼,我没闲功夫!”楚平原“嗖”地从她身旁掠过,回过头来,慢条斯理的说道:“家父尝谈论天下剑术名家,对辛老前辈的剑术最为佩服,可惜当年辛老前辈路过寒舍之时,我还年幼,不知请教。如今幸得相逢,老前辈可肯指点一二么?老前辈,你今日为何只用拂尘,却不用剑?”辛芷姑气得七窍生烟,“哼”了一声道:“你要伸量我么?”楚平原连忙作揖道:“不敢,不敢。我只是想请你讲点上乘剑术的诀窍,并非敢和你过招动手。”辛芷姑怒道:“你问我为何不用剑,你可知道我的无情剑一出,就要杀人的么?”楚平原道:“知道,知道!我正是想学这种厉害无比的上乘剑术。”辛芷姑冷冷笑道:“要学我的剑术,口授是不行的。你既要学,那就看剑吧!咄,你还不让开?”
    楚平原一招“长河落日”,宝刀挥了一个圆圈,“当”的一声,将辛芷姑的青钢剑封出外门,带笑说道:“老前辈好剑法,我这一招解拆可对不对?”辛芷姑是看在他父亲的份上,不敢即下杀手,但楚平原知道她素来辣手,这一招化解,却是用了平生所学,辛芷姑的虎口都给震得有点酸麻了。
    辛芷姑一口怒气涌了上来,再也按捺不住,心道,“你这小子不知道进退,管你是谁的儿子,先叫你吃我一剑再说。”冷笑说道:“好呀,看来我若是不拿出几分本领,倒叫你小觑我的剑法,以为我的‘无情剑’乃是浪得虚名了!”冷笑声中,剑法倏的展开,剑光四射,瞻之在前,忽焉在后;瞻之在左,忽焉在右,当真是变化万状,难以捉摸!几招一过,杀得楚平原只有招架之功,不禁暗暗抽了一口冷气,“怪不得辛芷姑得了个‘无情剑’的称号,果然是名不虚传。幸亏我得到了杜伏威这把宝刀,还可勉强对付。”辛芷姑也吃了一惊,“这小子年纪轻轻,怎的便这么了得?招数之妙,竟然似比他父亲还胜几分!我这‘无情剑’的威名,莫要折在他的手里!”辛芷姑最爱面子,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上手,不管是友是敌,就非要折辱对方不可。怒气一起,出手越来越快,招数也越来越狠了。
    眼看楚平原就要抵敌不住,忽地有个苍老的声音哈哈笑道:“辛芷姑,你这‘无情剑’怎的向小辈使起来了,不怕人笑话么?来,来,来,别再打了,老叫化请你喝酒!”来的正是疯丐卫越。
    他随手拿过了石青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中的竹杖,轻轻一挑,只听得铮铮两声,一刀一剑,顿时分开。这倒不是因为卫越的武功胜于他们二人,而是因为楚平原与辛芷姑的功力本来就盖不了多少,卫越运劲使力恰到好处,故而一举就将刀剑分开,两人各无伤损。
    辛芷姑见是卫越,任她如何骄傲,也不能不给他几分面子,而且卫越虽是号称“疯丐”,说的话却是恰到好处,听来既是劝架,又是抬高了辛芷姑的身份,辛芷姑心里一舒服,脾气也就过去了,当下趋势收剑,说道:“不是我欺负小辈,他却们要阻我正事。”
    卫越将楚平原一推,说道:“不错,辛芷姑的正事只有我老叫化可以听得,你这小子别在这里打扰我们说话。”他一手推开了楚平原,一手却拉着了辛芷姑。楚平原知道卫越一来,辛芷姑更难摆脱,心里暗暗好笑,唱了个喏,说道:“如此,小侄告罪了。”自去与段克邪等人会合,暂且不提。
    辛芷姑恼道:“老叫化,你怎的也纠缠不清,我哪有闲功夫和你喝酒?”卫越笑道:“你不喝我的酒,那么你请我喝你的酒!”
    辛芷姑嗔道:“老叫化,你胡说什么,我当真没功夫和你歪缠,你要喝酒,你自己请便吧,恕不奉陪。”卫越将她一把拖住,打了个哈哈,说道,“你还不懂么?我要你请的乃是喜酒,不必你来奉陪的。你可知道,空空儿是和我打出来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我和他气味相投,别人的言语他听不进去,老叫化的话嘛,哈哈,他多少也得听我几句。芷姑,你和空空儿的事情就包在我的身上了,老叫化最欢喜替名人轶事人做媒!”
    辛芷姑虽然不同于一般女子,她喜欢了一个人,绝不怕人取笑,但这时听得卫越挑明了说要给她做媒,也不禁泛起一片红晕,低首自思,“空空儿屡次躲避,要追又追不上他。但我知道他也并非对我无心,只是他过惯了无拘无束的生活,怕一旦成家立室,就难免要受束缚。唉,他哪知道我现在的想法已经变了。”原来空空儿在二十年前,就已经和辛芷姑相识,两人的性情都与众不同,倒也颇为投合。辛芷姑固然对他极是爱慕,空空儿也很佩服她的本领,本来可以成为一对爱侣,但辛芷姑却不欢喜空空儿做妙手神偷,说是名声难听;空空儿也怕辛芷姑性子大强,样样都要她来作主,成亲之后,难免要受管束,故而始终不敢和她谈及婚嫁。到了后来,空空儿过惯了无拘无束的生活,只觉独往独来,乐趣无穷,更不想成家立室了。而辛芷姑则因飘零半世,越来越想成家立室。尤其她因失意之后,性情流于孤僻,在江湖上以心狠手辣出了名,弄得人人怕她,令她更加感到内心的寂寞,对空空儿也就追碍更紧了。这么一来,一个想成家,一个不想成家,于是空空儿就索性采取“避而不见”的法子,对辛芷姑竟是闻风而逃。
    辛芷姑再又想道,“听说他这几年已经改邪归正,不怎么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乱偷东西了。其实就是偶然施展他的妙手空空绝技,那也算不了什么。只是我这番心意,却怎生叫他知道?看来是的确需要一个大媒了。”想至此处,脸上红晕更甚,悄声问道:“卫老爷子,你既知道我两人的事情,那我也不瞒你了,先多谢你的成全。只要我辛芷姑后半生有个寄托,决少不了老爷子你这一杯。”
    卫越哈哈笑道:“好,好,老叫化变作者爷子了。就凭你这一声老爷子,我还能不替你尽心尽力吗?好,我现在就会见空空儿。
    哎呀,他现在可真是在办着正事,可还得待一会儿。”
    辛芷姑抬头一望,只见空空儿正冲入武维扬那队亲军之中,身法快得难以形容,当真是有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有隙即钻!进入大军之中,如人无人之境,刀槍剑戟,纷纷戳下,却连他的毫毛都未伤着一根,说时迟那时快,他已闪电般的欺到了武维扬身边。
    空空儿相貌奇特,武维扬早已问道来的是他,虽是吃惊,但却想道,“空空儿又怎么样,在这千军万马之中,看他能奈我何?”心念未已,陡然间只见一条黑影,已是如箭射来,武维扬身为宿卫统领,武功委实不弱,双钩一立,一招“龙蛇疾走”,便向那黑影扎刺,这是他十二路护手钩中最厉害的一路,只听得“哎哟”一声,血光崩现,那条汉子已被护手钩扎破胸膛,身躯软绵绵的垂下,皮肉还有一大片连在钧上。
    武维扬大出意外,刚自心想:“空空儿怎的如此不济?”双眼一睁,蓦地叫声:“不妙!”双钩还未来得及拨出,说时迟,那时快,空空儿已是一把抓着了武维扬的虎口,三指擒拿,莫说武维扬的功力本来就不及空空儿、即使更大本领,被扣住了虎口,那也是不能动弹了。
    原来空空儿意在速战速决,在他冲来的时候,突然以迅捷无伦的手法,抓着了一个军官,向武维扬扑去。空空儿身躯矮小,把那军官挡在他的前面,武雄扬看也未看得清楚。冷不防的就着了道儿。
    空空儿动作快极,一抓着了武维扬,立即喝声:“去!”振臂一抛,将武维扬抛上半空,飞出人堆。空空儿也立即飞身掠起,从军士们的头顶越过,他拿捏时候,不差毫厘,武维扬一落下来,空空儿刚好把他接住,又拿了他的穴道。这时空空儿已在武维扬亲军所布成的圆阵之外了。
    羊牧劳喝道:“空空儿,你既非绿林人物,与叛逆亦无干连,独往独来,何等自在,何必惹此麻烦?快快把武大人放下来吧!”
    羊牧劳本来是和武维扬在一起的,见武维扬被擒,慌忙赶来,却已迟了一步,武维扬又落到空空儿手中。不过,羊牧劳号称“七步追魂”,轻功虽不及空空儿,在短距离之内,却也差不了大多,空空儿再次抓着武维扬的时候,羊牧劳也已到了他的身后不及三丈之遥。
    空空儿冷笑道:“我倒要看看有什么麻烦?”头也不回,抓着了武维扬拔步又走,羊牧劳虽是对空空儿有所顾忌,但这时为了救武维扬,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见空空儿一起步,只怕追他不上,迅即使一记劈空掌打空空儿背心。就在此时,忽听得有人喝道:“老贼,往哪里走?我和你是不死不散,快快接招!”
    来的正是铁摩勒!
    空空儿哈哈笑道:“羊牧劳,我的麻烦没来,你的麻烦却先来了。这一掌之仇,有人代报,我也不屑与你动手了。”羊牧劳那一掌虽是用尽全力,对空空儿却是毫无伤害,空空儿借他这一掌推动之力,去势更快,大笑声中,转眼之间,又是横过校场。
    武维扬被擒,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又因害怕他的师兄,不敢露面,早已不知躲到哪里去了。羊牧劳孤立无援,十分害怕,幸而铁摩勒不肯偷袭。先喝一声。羊牧劳不敢答活,拔脚便跑,意欲逃回官军阵中。
    卫越、段克邪、独孤宇兄妹这一班人亦已杀到,卫越率领丐帮弟子,截住官军厮杀,羊牧劳一见卫越,慌忙转过方向,扭头又逃。
    铁摩勒喝道:“老贼,你还想依仗官军保护你么?你的威风哪里去了?”羊牧劳正奔跑间,斜刺里又冲出一人,拦着他的去路,按剑怒视,冷笑说道:“羊老贼,我段克邪在这里恭候了。”
    羊牧劳前无去路,后有追兵,忽地回过身来,打了个哈哈,说道:“铁摩勒,你想恃多为胜么?”铁摩勒道:“克邪,你不许动手。”说时迟,那时快,早已到了羊牧劳面前,朗声说道:“老贼,铁某今日是为父报仇,与你算账,谁都不许别人帮手!
    你有胆量过来斗我,没有胆量,我也要斗你!总之是不死不散,见血方休!”段克邪横剑当胸,封住羊牧劳的退路,说道:“谁来插手,我就给他一剑,谁要逃跑,我也给他一剑!羊老贼,只要你在我铁大哥剑下保得住你的首级,我段克邪决不与你纠缠。”
    羊牧劳道:“好,我就来领教你的天下无双的剑法!”铁摩勒忽地插剑归鞘,厉声说道:“你当年暗算我的爹爹,是用掌力伤了他的。今日我依样报仇,叫你死得心服!”
    言下之意,即是也要凭一双肉掌来斗羊牧劳。
    羊牧劳本来对铁摩勒甚为惧怕,听了此言,心中一喜、“你若然用剑,我是打不过你,你如今舍长用短,要在掌法上与我较量,那可是太过狂妄了!”还不放心,又再问一句:“咱们单打独斗,掌底见雌雄,可是这样?”铁摩勒道:“掌底判生死,就是这样!”羊牧劳道:“好,我就是要你这一句话,君子一言……”铁摩勒接道:“快马一鞭!”段克邪嘀咕道:“他算得是什么君子?”
    羊牧劳大笑道:“你们也别在门缝里瞧人,把人瞧扁了。铁摩勒,今日阎罗王请客,请的还不知是我还是你呢?看掌!”他故作豪语,自己给自己壮胆,但笑声颤抖,已是不能掩饰他心中的恐惧。不过,他虽然恐惧,这一拿仍是凶悍非常!
    铁摩勒反手一掌,只听得“蓬”的一声,双掌未曾碰击,掌风激荡,己是声如闷雷。羊牧劳身形骤起,左掌骈指如戟,直点铁摩勒面上双睛,左掌横掌如刀,滚斫钦摩勒下盘双足,两只手一上一下,形似少林伏虎掌中的“撑椽手”,但力雄势捷,比少林正宗的“撑椽手”还要厉害得多。原来羊牧劳自知力不及对方,故而不敢硬接铁摩勒的掌力,却用奇诡狠毒的招数,意图一举便挖去铁摩勒的眼珠。
    铁摩勒掌已劈出,撤招不及,猛的身形一沉,一招“金针度劫”,中指翘起,对准了羊牧劳掌上的“劳宫穴”,羊牧劳这一掌若然劈下,最多击碎铁摩勒的肩头横骨,但“劳宫穴”若被点中,却是致命之伤。羊牧劳号称“七步追魂”,应变确是机灵迅速,脚未落地,半空中一个翻身,顿时移形换位,到了铁摩勒背后,掌击铁摩勒背心的“天枢穴”。
    铁摩勒虽然不以暗器见长,但“听风辨器”之术,亦已到了炉火纯青境界,一觉背后劲风飒然,已是霍的一个转身,双掌齐出,碎击羊牧劳的命门要穴。羊牧劳身形微动,左掌从右手肘底穿出,一招“倒打金钟”,反击铁摩勒的时尖。铁摩勒似乎早已料到他要使这一招,抢前一步,五指收拢,掌锋有如利剑,倏然从羊牧劳肋旁穿过,虽然没有插个正着,羊牧劳已是吓出一身冷汗。
    说时迟,那时快,铁摩勒一声大喝,突然化掌为拳,一招“横身打虎”,猛捣出去,势如巨斧开山,铁锤劈石,羊牧劳哪敢接招,拔身一耸,飞起一大多高,斜斜落下。铁摩勒喝道:“哪里走?”跟踪猛扑,羊牧劳脚踏“坎”位,转迸“离”方,叵手擒拿,身法手法,妙到毫颠,竟把铁摩勒这一招刚猛无伦的攻击解了。
    段克邪看得呼吸紧张,心道:“铁大哥舍长用短,与他斗掌,这可是失策了。”心念未已,只见铁摩勒与羊牧劳对抢攻势,一招一式,毫不放松,分寸之间,互争先手。羊牧劳的掌法固然奇幻莫测,但铁摩勒出手迅若雷霆,疾如风雨,掌法中央着刀剑的招数,沉雄翔动,兼而有之,掌法的高明,却也不在羊牧劳之下。段克邪暗暗奇怪:“铁大哥几时练成了这套掌法?”
    原来铁摩勒有心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已准备好一套掌法来对付羊牧劳。这是他独创的掌法,将磨镜老人与段硅璋所传的两门上乘剑法都化到了掌法上来,今番还是第一次使用,谁都没有见过。莫说段克邪感到惊异,连羊牧劳这样的掌法名家,按了几招,也不禁暗暗胆寒。
    羊牧劳虽处下风,身法步法仍是按着“八卦”、“五行”方位,丝毫未乱。“八卦”是指坎、离、兑、震、乾、坤、昆八个方位,即四个“正方向”和叫个“斜方向”:“五行”是指前、后、左、右、中五个不同的立足位置,在武学术语中,称为金本水火土“五门方位”,其中还有许多“生克变化”的讲究,那也不必细表。羊牧劳在这套掌法上用了几十年苦功,身法步法配合得妙到毫颠,一时间铁摩勒倒是无奈他何。
    但铁摩勒天生神力,又是正当壮年,对这“八卦”、“五行”的身法步法,虽然不及羊牧劳这么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功力之深,却远非羊牧劳可及。十余招一过,双方优劣,渐渐显露,在铁摩勒的掌力笼罩之下,羊牧劳的身法步法已是渐渐施展不开。
    羊牧劳身随掌走,步步变位,招招换式,但他这一套七式的掌法使完,非但追不了对方之“魂”,自己反而给对方迫得透不过气来、吓得魂魄出窍。铁摩勒冷笑道:“你号称七步追魂。
    现在已经是走了七十步了,好,你不追我的魂,我可要追你的魂了!”陡地一声大喝,双掌齐出,掌力有如排山倒海而来,羊牧劳倒抽一口冷气,硬着头皮叫道:“也罢,我就与你拼了!”双掌合拢,左右一分,使出了最后的一招杀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双撞掌”。
    铁摩勒横掌平削,中指一伸,使出“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飞渡”的剑式,掌法中同时夹着刀法剑法,掌劈指戳,锐不可挡!羊牧劳那一招“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双撞掌”本该脚踏“坎”位转进“离”方,与之配合,以攻为守的,哪知铁摩勒掌力尽发,羊牧劳已是力不从心,他脚步一个踉跄,踏不准“坎”位,却到了“离”位,只一步之差,就似从“生门”踏进了“死门”,恰好转到了铁摩勒面前,等于送上去给铁摩勒掌劈指戳,铁摩勒一指戳破了他的气功,信手一掌,把羊牧劳打出了数丈开外。
    羊牧劳筋断骨折,还想挣扎爬起,铁摩勒早已上前,一把将他拿着,含泪叫道:“爹爹,孩儿今日给你报仇了。”拔剑割下了羊牧劳的首级,纳入革囊之中。
    段克邪上前道:“恭喜大哥,终于杀了这个老贼了!”铁摩勒道:“咱们的大仇虽报,但要闯出校场,却是不易。今日为我之故,连累了众家兄弟,我心实是不安。”段克邪忽道:“咦,大哥,你看!”就在此时,只听得官军们哗然大呼。
    只见空空儿抓着武维扬,已是到了阅兵台下,校场尽头,只一跃就提着武维扬,上了高台。
    武维扬喘气道:“大将可杀不可辱,空空儿,有胆的,你就把我杀了吧!”空空儿把他放了下来,答道:“椎要杀你,我给你送圣旨来了!”
    武维扬愕然道:“什么圣旨?”空空儿答道:“当然是皇帝者儿所颁发的命令,才能称为圣旨了,这还用多问么?”武维扬张大了嘴巴,呐呐说道:“什么,你有圣旨?”
    空空儿突然收了嬉皮笑脸的神态,掏出一张纸来,喝道:“武维扬,还不跪下迎接!”将那张纸在武维扬面前一展,只见上面果然盖有当今皇上李亨的御名人轶事用宝章,那是决计假冒不来的,武维扬奇怪极了,寻思,“皇上怎会把圣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付与空空儿?无论如何解释,都是情理难通,此事实是教人难以相信!”但摆在他面前的确是盖有皇帝宝印的圣旨,却又不由得他不相信,只好跪下,双手接过了圣旨细阅。
    这圣旨上写的是:“铁摩勒、牟世杰、杜百英……段克邪、楚平原等十人,行为不端,屡干法纪,本该收捕,处以应得之刑,姑念彼等尚有报效朝廷之心,前来参与武举率论才之典,可免追究。唯国家用人,亦有法度,上开诸人,尚未立功赎罪,亦不宜令彼等侥幸进身。着即将铁摩勒等十人逐出校场,不许参加比武。其余人等,去留听便。钦此。”这“圣旨”上虽然仍是把铁摩勒等作为是“行为不端,屡于法纪”的“刁民”,但口气却宽容多了,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并不把他们当作“叛逆”。
    “圣旨”对他们的“惩罚”,只是要将他们驱逐出场。武维扬心想,“这可不正是让铁摩勒他们得其所哉?”
    武维扬是个细心的人,越看越是怀疑,暗自寻思,“皇上会出乎尔,反乎尔?而且这样重要的诏书,为什么不盖玉釜,只盖‘至德御名人轶事用之宝’的图章?”原来这圣旨上面所盖的“至德御名人轶事用之宝”乃是李亨常用的一个“私章”,“至德”是李亨的年号,李亨颇好附庸风雅,在他收藏的字画上倒是很欢喜盖上这个图章,但在正式的诏书那就少用了,不过,有时候他发给一些私人的密诏,偶而也曾盖过这个图章。
    武维扬迟迟疑疑的问道:“你这圣旨是、是真的还是假的?”
    空空儿在他耳边低声笑道:“这皇帝老儿所用的图章总是真的!
    你奉行此诏,尚可保全禄位,否则性命难逃,你懂不懂?”武维扬顿时心中雪亮,知道这是假圣旨,但却是真“御印”,心想,“空空儿号称妙手神偷,偷皇上的图章,别人办不到,在他却是轻而易举,不管这圣旨是真是假,空空儿所说的却实右道理!即使这是假的,但有这御印为凭,他日追究赶来,我也有话可说。
    最多落个失察的罪名,也不过罚点薪俸而已。但我若是当场说破,不接诏爷,这空空儿胆大包天。什么事情干不出来,我怎能逃出他的手心?”
    武维扬迅速的转了几个念头,毕竟是性命紧要,当下心意立决,不管这“圣旨”是真是假,就接了过来,高高捧起,还朝着宫阙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台下的官军见他如此动作都是极为诧异。
    武维扬行了跪接圣旨的大礼,随即走到台前,将“圣旨”展开,高声叫道:“都与我住手,听我宣读圣旨!”读到“将铁摩勒等十人逐出场外,不许参加比武,其余人等,去留听便。”这几句,台下群雄,欢声雷动,铁摩勒与段克邪相视而笑,低声说道:“你这位师兄本领可真是不小啊,居然连圣旨也请来了。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官军与群雄相斗,双方都颇有伤损。铁摩勒这边的人固然力求脱险,武维扬这边的人连同请来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这班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羽在内,也何尝不暗暗胆寒,巴不得早罢于戈?铁摩勒朗声说道:“不劳你们驱逐,我自己走了!”经过了这一场大闹,参加英雄大会诸人,十九兴趣累然,何况秦襄又已被捕,大家更没心情再进行什么比武,于是铁摩勒领头一走。
    与会群雄,也十九跟着他走。筹备多时、轰轰烈烈的一个“英雄大会”,顿时瓦解冰消!
    不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场中的官军也已罢战,把守那六道大门的羽林军却不肯开门。原来羽林军自成系统,武维扬也指挥不动的。秦襄、尉迟北被捕之后,羽林军中资历深的是“虎牙都尉”班定远,无形中由他做了首领。这班定远是个老成持重的人,一瞧就瞧出了破绽,说道:“不对,看这情形,武大人分明是受了挟持,谁知它这圣旨是真是假?你们还记得武大人刚才对我们说过的话吗?他要我们把紧大门,不许放人出去的,否则就会加重秦统领的罪名。他刚才为了杜伏威要放走贼人,还把杜伏威也射杀了。现在他的情形,却不是正好和杜伏威一样?依我之见,还是不要开门,派一个人到朝廷去打听,问明了‘中书省’执事(掌管颁市皇帝诏书的官职),的确是皇上所颁的圣旨,那时再把大门打开,也还不迟。”
    羽林军中本分两派,一派是主张遵从秦襄原来的意旨,不与群雄为敌的;一派则是为了替秦襄赎罪,要为朝廷出力捉拿钦犯的。两派都是为了秦襄,主张却大大不同。这时圣旨尚未辨明,两派又争论起来,但后一派有班定远为首,他所说的又是老成练达之言,因而人数较多,占了上风。不过主张开门的这一派也有一点很重要的理由,“倘若这圣旨是真,咱们延迟了开门的时候,势必又要死伤许多弟兄,这岂不是冤枉?”
    两派议论未定,谁都下敢作主。羽林军仍然是刀出鞘、弓上弦的严阵以待,不肯开门。有几个杜伏威的心腹军官,恨武维扬射杀了他们的主帅,混在人堆中叫嚷:“武维扬分明是受贼劫持,假传圣旨,他若敢来开门,一箭把他射杀!”
    武维扬吓得面青唇白,叠声叫道:“这是真的圣旨,这是真的圣旨!”军士却哪肯信他,仍是乱哄哄的闹成一片。这“圣旨”上的皇帝图章虽是真的,但羽林军中,除了秦襄和尉迟北之外,谁也未曾见过这个图章,识它是真是假?何况武维扬在这样混乱的情况下,也不能拿圣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有疑心的军官一个个去鉴别。
    武维扬正在进退两难,束手无策之际,空空儿忽地放松了他,从他身边跑开,旋风般的跑到羽林军阵前,高声叫道:“还有一道圣旨,是给羽林军的。你们想知道你们秦统领的消息么?快快静下来听!”羽林军中有许多人知道他是天下第一神偷,对他的活当然是更不相信。不过,羽林军人人爱戴秦襄,听说他有秦襄的消息,倒是“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大家抱着“姑妄言之姑妄听之”的态度,要听听空空儿说些什么,由于这个心理,空空儿的说话果然见效,羽林军静下来了。
    空空儿朗声说道:“秦襄、尉迟北二人早经皇上赦罪,这英雄大会仍由秦襄主持。圣旨日经下了,不过,秦大人现在正在宫中觐见,不能即时回来。圣旨要你们遵从秦大人的命令。”羽林军中不认得空空儿的人欢声雷动,叫道:“这就好了,这就好了!”认得他的人却在叫道:“我们不信什么圣旨,纵有圣旨,圣旨上盖的御印,焉知不是你偷来的?”武维扬更是吃惊,心道,“羽林军见多识广,果然厉害。我所想到的他们也早已想到了。
    哎呀,看来今天我不死在空空儿手下,也要死在羽林军乱箭之下了。”
    但人心总是喜闻好的消息,虽然人人都不免有点怀疑,却又都盼望这是真的。有人便叫道:“除了圣旨,你还有什么凭据。
    听你的口气,你是见过我们秦统领的了,他可有书信让你带来,我们认得他的笔迹。”
    空空儿哈哈一笑,说道:“我早已料到你们不相信圣旨,所以我也不必给你们看了。说到秦统领的书信么,我倒是没有,不过——”羽林军纷纷嚷道:“不过什么?”空空儿突然取出一柄金锏,在羽林军前面挥运,说道:“你们定睛瞧瞧,可认得这是谁的兵器么?”
    秦襄有两件宝贝,一是胯下的黄膘马,一是手中的金装锏,黄骠马有时还会离开,金装锏却是随身携带,寸步不离的。空空儿一亮出金锏,羽林军谁不认得?轰然叫道:“呀,正是秦统领的祖传金锏!”
    空空儿哈哈一笑,说道:“你们都瞧清楚了么?这可该信我的话了吧?你们想想,你们的秦大人等着要觐见皇上,怎有功夫写什书信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我带来?我见着他的时候,他一把就将我拉着,说道:‘好呀,空空儿,你来得正好,你跑得快,赶快将我的金锏带去作凭信吧。皇上已经赦免铁奘勒他们的死罪了,你叫我手下的儿郎可得遵从圣旨,切不可将我的老朋友难为了。’皇上的御印,我空空儿或者有胆量偷,你们秦大人的金锏我怎敢下手?再说,我就是想偷,也决计没有这个本领。怎么样,你们相信了么,开不开门?”
    羽林军把他们的主帅秦襄视若天神,一向都是极为崇拜的。
    空空儿这番说话正迎合了羽林军自大的心理,十九都是如此想道,“不错,秦统领天下无敌,空空儿纵是天下第一神偷,也决计不能盗他随身金锏。”何况铁摩勒和秦襄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羽林军也有很多人知道,羽林军的军官有好几个并且还是铁摩勒旧日同僚,空空儿说得合情合理、一些比较谨慎的军官也不禁如此想道,“秦统领最重义气,只怕是真的也说不定。”这么一想,对空空几话中的若干破绽,也就无暇推敲了。
    兵士们作为一个集体,情绪最易冲动。羽林军听到了秦襄的“好消息”,又见了秦襄的金锏,顿时欢呼跳跃,有的说道:“不错,秦统领本来就是要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下英雄,开此盛会的。都是一些奸臣进谗,无端端的弄出什么叛逆案来!”有的说道:“铁都尉(铁摩勒曾为虎牙都尉)往日对咱们不薄,咱们就是未奉圣旨,也不应该对他难为,何况他还是咱们统领的好友!”于是异口同声的叫道:“这回决错不了,开门,开门!”
    班定远较为稳重,也较为冷静,当然也想到了空空儿话中的许多破绽,但众惫难违,群情汹涌,他又怎敢阻拦?说时迟,那时快,早已有急不及待的羽林军锤烂铁锁,打开了六道大门!
    段克邪大喜,连忙跑到铁摩勒身边,说道:“走吧!”铁摩勒面孔一板,说道:“不,咱们应该让众人先走,怎可自己跑在前头?先顾别人,后顾自己,你爹生前的教训,你忘记了吗?”
    段克邪满面通红,垂手说道:“是!咱们等齐了杜伯伯他们,最后一批走吧。”这时场内群雄已是争先恐后的涌出大门。
    空空儿眼光一瞥,看见辛芷姑和卫越正在向他走来,便想混在人堆之中逃跑。忽地有一只手伸来,将他拉着,却原来是铁摩勒。
    铁摩勒笑道:“空空前辈,你还怕跑不了吗?你的师弟也在这儿呢。今日之事,真是多谢你了。”说话之间,段克邪已过来向师兄问好。空空儿与铁摩勒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非同泛泛,何况段克邪又是他最喜欢的师弟,到了此时,他当然不能跑了。
    铁摩勒笑道:“空空前辈,这柄金锏你是怎么弄来的?秦襄和尉迟北二人究竟如何?”空空儿在他耳边悄悄说道:“此事瞒得别人,瞒不得你,是偷来的。”铁摩勒道:“你是怎地遇上秦大哥的?”空空儿道:“有人给我报讯,那辆囚车未进皇城,就给我追上了。”铁摩勒道:“你劫了囚车?秦大哥肯依你么?”空空几笑道:“我是迫令那辆囚车改了路径,如今秦襄早已在他自己家中。为了抢这柄金锏,我还挨了秦襄两拳呢!好在我皮粗肉厚,这两拳可真是难挨!”
    原来空空儿是从龙成香的口中得知消息的。空空几虽说是处处躲避辛芷姑,但他对辛芷姑毕竟是有过一段不寻常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而且心里也实在未能忘怀,既然碰上了辛芷姑的徒弟,就和她到静僻地方说话,想问问她师父的近况,哪知却听到了如此惊人的消息。
    十名“叛逆”之中有空空儿的一个师弟和两个好友(铁摩勒与楚平原),空空儿当然不能不管,可是校场的六道大门都已夫上,空空儿纵然神通广大,却也不能变作苍蝇飞进去,正自踌躇无策,恰好押解秦襄和尉迟北那辆囚车已经出来,从他身旁路过。
    空空儿何等机灵,一见这个情形,就猜到秦襄被捕的缘故,顿时眉头一皱,计上心来,跟踪那辆囚车,到了比较僻静的地方,便即跳上车去,一举手就制名人轶事服了押解秦襄的那两个军官。
    空空儿说明来意,又拍胸担保可令秦襄兔祸,秦襄哪肯相信,就在囚车上和空空儿打起来,幸亏尉迟北正是一肚皮闷气,怨恨朝廷不公,没有和秦襄联手。秦襄戴了半天手名人轶事铐,动作不如空空儿灵活,他刚刚震断手名人轶事铐,就给空空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点了穴道,但饶是如此,他还是挨了秦襄两拳,方能把他制名人轶事服,顺手又点了尉迟北的穴道。
    空空儿用重手法点了他们两人的穴道,估量以秦襄和尉迟北的本领,大约在两个时辰之内,可以自解,于是不敢怠慢,一面抢了秦襄的一柄金锏,一面便叫龙成香和她干爹上车,吩咐他们将这辆囚车驶往秦襄家中,而他自己则匆匆忙忙的直奔王宫。
    空空儿轻功已到了出神入化之境,光天化日之下,潜入王宫,竟是无人发觉,终于在一个贵妃房里,找到了皇帝李亨。
    空空儿原意是想威胁李亨,要他亲写诏书,一、赦兔铁摩勒等十名“叛逆”之罪;二、复秦襄、尉迟北二人之职,不许加罪他们。哪料李亨甚是脓包,空空儿相貌又大异常人。突然闯进房来,李亨给他一把揪住,只是“哼”了一会,便晕倒了。
    空空儿没法,只好在他身上搜出一颗图章,也不管诏书是什么体制,要盖玉玺还是只盖皇帝的私章也能见效,就跑了出来。勿匆忙忙又在街边找到了一个代写书信的人,一手拿刀,一手拿着一锭黄金,以袖掩刀,刃尖贴着那人的背心.威胁利诱,要那人代他写了一道“诏书”,这就是那道令武维扬既是起疑、又不敢不从的诏书了。
    空空儿将事情经过,约略的对钛摩勒说了,铁摩勒又是好笑,又是担心,说道:“此事只能暂挡一时,终须发作,岂不更害了秦襄、尉迟北二人?”空空儿笑道:“不然,皇帝老儿怕死,他不担心我再去找他晦气吗?”
    段克邪道:“铁大哥,他们都来了。咦,就是不见杜叔叔。”
    铁摩勒道:“那你赶快找他,等齐了再走。”空空儿忽道:“哎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也在这里,少陪,少陪,我可要去惩罚我这不肖的师弟了。”原来卫越与辛芷姑已经来到,空空儿藉口去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实是要逃避辛芷姑。卫越哈哈笑道:“空空几,老朋友来了,你还要躲吗?”
    空空儿给卫越拦着去路,辛芷姑已到了他的身边,噗嗤笑道:“我已替你打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一记耳光,你就不用再去惩罚他了。”
    空空儿被夹在人堆之中,躲避不开,只好和辛芷姑相见。辛芷姑合嗔说道:“空空儿,你对朋友倒很是热心啊!”空空儿双眼一翻,说道:“怎么,你说我不应当为朋友尽力么?”辛芷姑笑道:“你的脾气还是像从前一样急躁,我的话还未曾说完哩。
    你对朋友热心,那是你的好处,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会怪你了可是,我却不懂,你为什么单单忘了一个朋友?”空空儿道:“谁?”辛芷姑幽幽说道:“我不是你的朋友么?这么多年,你走南闯北,没事也要找事,就是不见你来找我!你可知道,我找得你好苦么?”她以上乘内功,将声音凝成一线,送入空空儿耳中、就只是空空儿能听得见。空空儿不禁面上一红,不知不觉的就和她并肩同走,离开了铁摩勒和卫越他们.卫越暗暗好笑,“看来我这个现成的媒人是做定的了。”
    空空儿对着辛芷姑幽怨的日光,也不觉心中是愧,强笑说道:“咱们是隔别了许多年了,但你还是像当年的模样。”辛芷姑道:“我都快近四十啦,记得我和你初相识的时候,那时我刚满十八岁,转眼就是二十年过去了。”空空儿笑道:“是啊,日子过得真快。那时你还是梳着两条辫子的小淘气呢。不过,你的模样儿可真是没多大改变,在我眼中,你也还是当年那个淘气的小姑娘。芷姑,我也不是忘记你,只是机缘不巧,总没碰上。”他说的话,一半是真,一半是假,对辛芷姑一向未曾忘怀,那是真的,但说到“机缘不巧”那却是违心之论了。辛芷姑道:“人生能有几个二十年,你要我再过二十年、到我自发苍苍的时候,你才来见我么?”空空儿想到她等待自己的一片苦心,也不觉有点感动,但一想成家之后,就难免有人管束,又不禁心里踌躇。辛芷姑忽地“噗嗤”笑道:“空空儿,我只道你天不怕,地不怕,原来你也有害怕的东西。”空空儿道:“我害怕什么?”
    辛芷姑道:“你自己明白,还何须我直说出来。其实你害怕的也未必真是就如你所想的那样可怕!”说到此处,双颊晕红,秋波一转,无限情意,尽在不言之中。空空儿当然也懂得她所来曾说出的那些话了。
    不说他们二人情话绵绵,旦说铁摩勒在场边等人,卫越、独孤宇兄妹、吕鸿春兄妹、聂隐娘,史若梅、方辟符等人都陆续来了,就只不见杜百英,不久段克邪亦已绕场一周回来,也是未发现杜百英的踪迹。铁摩勒正在心急,忽见一骑快马,从中央的那道大门疾跑进来,马背上一个太监,冲着班定远喝道:“谁叫你们开门的?快快关上!”班定远大吃一惊道:“有,有圣旨……”那太监吼道:“傻瓜,那是假的!”正是:功败垂成波又起,瞒天过海计难瞒。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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